刚才，越橙封住熔龟兽的视野后，意外发现伏虎院的人在偷偷绕行。连伏虎院都想趁乱拿第一，其他几所军校估计也已经派出了疾行队伍。少年指挥只思考了一秒，就决定把战场交给萧湛然，自己避开伏虎院赶往终点。
越橙开启了全速模式，机甲不再节能，浮光的身影如同一道流光划破夜空，跨过了荒芜的砂丘。
同时，在地上的所有人发现，身下的赛场正在变动。大地倾斜，所有的一切不受控地向另一边滑落。
“熔龟兽又要进食了吗？”顾承星正带着人切割不久前萧湛然斩断的四瓣星兽墙，这都是3S级材料，不能浪费。
“刚才队里通讯不是说了吗，熔龟兽都被老萧宰了，怎么进食？”皇甫茜接话，她的灭活茧任务进行得差不多了。
“不对，不是进食，是翻身。”白冰鲤看出了端倪，“所有人操纵机甲升空！”
在地上清理星虫的校队成员一听，立刻扔下工作飞上夜空。
失去了生机的熔龟兽，整个庞大的躯体渐渐往下翻，原本的姿势是龟壳抵在红焰星大地，身体平铺佯装成砂丘和山峰，只要它想，身躯合拢就能吃掉走在它身上的活物。
现在熔龟兽已死，平躺了近千年的巨兽身体失去力量，正翻转成匍匐在地的样子。原本在地面上的一切，都将会随着这动静，翻到地下。
“赛场空间是不是不稳定？我怎么恍惚看到了赛道入口？”有军校生窃窃私语。
“我也看到了！熔暴赛场是建立在熔龟兽身上的，现在星兽死了，所以赛场不稳了！”指挥系的人很快想通关节。
“希望主指挥快点结束比赛，这天空忽闪忽闪的，我怕空间崩了把我砸死。”
数道流星穿过熔龟兽庞大的身躯，伏虎院主力队来到赛场彼端。
随着熔龟兽身体的颠覆，整个赛场变得面目全非。红色的砂石已经没了，众人脚下踩着的是黑红色的龟壳。熔龟兽体内的能量即将消散殆尽，封闭的赛道渐渐脱离了锁定的小世界，出现在真正的红焰星上。
所有人都意识到，赛场就要塌了，必须立刻升起军旗，离开这里。可是，伏虎院众人发现，他们无法达成目标——入目只有一片荒芜，不远处，一架白色机甲孤身矗立，这里没有熟悉的终点和升旗台。
曲夜白：“……终点呢？我们走错了？”
魏一骁：“没走错。”毕竟帝国军校的主指挥也在这里。
【帝国军校已抵达终点──】
夜空中浮现一面旗帜，正是第一星系的军旗。
广播声响起，伏虎院众人俱是一惊，帝国军校升旗了？越橙不是站在那儿一动没动吗，这里也没有其他帝国军校的人，怎么升的旗？
终点处。
魏一骁闭眼催动精神力，片刻后睁眼：“升旗台在我们脚下的龟壳里, 终点设在熔龟兽尾巴上，现在随着龟殒，尾部缩回壳里了。”
林暗惊闻言，立刻飞到尾端查看，看完回来报告：“队长，是有一个洞，但是无法深入，里面看不清, 路完全被砂石堵死 。”
魏一骁看了一眼白色机机甲……他算是明白，越橙站在那儿干什么了, 原来是在精神力具现化。人无法进入封闭龟壳, 但是精神力可以。具现精神力按下终点按钮, 即可完成升旗。
他不再说话，努力将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 穿过沙石, 进入熔龟兽的龟壳内部。银白色的长丝缠绕着终点, 各军校的升旗按钮都被封住了, 只有帝国军校的不是。
魏一骁的精神力向前一步, 剧痛袭来，他忍不住往回一缩，那是什么东西？！
随着几道流光闪现, 又有其他军校的人抵达了。
风·亚瑟：“终点呢？”
吉野樱好心回答他：“地底下。”
风·亚瑟：“你怎么知道？而且你会那么好心告诉我？”
吉野樱翻了个白眼：“那你别信, 圣埃斯特就在这干站着吧！”
简·唐纳德也很快发现端倪, 将精神力探入龟壳地底。
犹豫要不要再试的魏一骁察觉到几股不同的精神力，立刻警觉, 没时间了！
他放出大片精神力凝实，猛然朝伏虎院的升旗按钮撞过去，随着精神海的阵阵割裂疼痛，银白长丝点点化为灰烬，画着伏虎院校徽的按钮清晰地展露出来。
感觉放出的精神力都被侵蚀得薄弱了一层，魏一骁深深看一眼帝国军校那边的按钮──那一片都被帝国军校主指挥清理过了，干净无比。
【伏虎院已抵达终点──】
第二星系军区的军旗也出现在夜幕里，闪闪发光。
【恺悌院已抵达终点──】
凤思鸾毕竟已经面对过一次银噬虫，即使精神力依旧虚弱，但还是很快解决了目标。
【圣埃斯特军校已抵达终点──】
简·唐纳德紧随其后解决了银噬虫，拍下按钮。
三所军校的人坐上星船之后，无尽海军校的广播才慢悠悠响起。曲夜白嗤笑一声：“无尽海前面堵我们堵得挺欢，结果主场倒数第一？”
魏一骁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刚才和银噬虫的交手，刺得他现在依旧有些头疼，干脆不再思考，开始闭目养神。
赛场外，第五星系的媒体吸取了第四星系的教训，一直守在场馆外等待采访本场冠军。
果然，只一天一夜，第一名就出来了。并不是预估的两天到三天，而且，获得第一的帝国军校主力队成员，还把赛场依托的星兽给砍了。那段直播画面震撼至极，简直是神一般的输出。
恭喜发财队代表帝国军校校队接受采访，越橙和顾承星站在前排，另外三人站在他俩身后，面前怼了一排话筒。
顾承星显然很擅长应付这种局面，客套官话信手拈来，一会儿感谢学校和老师，一会儿感谢队友及对手，不给其他队友插话的余地。
“请问帝国军校主指挥，你们已经连续两次拿到单场赛事第一，是否会保持连胜直冲总冠军？”
“当然。”越橙惜字如金。
顾承星刚要接过话题继续侃，那名记者把话筒往后一缩。
记者有经验了，话筒只要到了机甲师嘴边，他就能讲半天。采访时间只有五分钟，全让机甲师一人讲完了，他们报道写什么？
机甲师无辜地扶了下眼镜：“各位记者朋友没有问题了吗？既然如此，本次采访到此……”
话没说完，一支话筒急促地伸到后排，“请问萧同学，帝都星的选举本周就会出最终结果，目前您兄长萧凌然上将的票数是最高的，对此你怎么看？如果萧上将成为帝国新的元帅，是否会改变第一星系的格局？”
萧湛然低头，黑色话筒很不礼貌地越过前排人的耳际，凑到了自己面前。他看向那只话筒背后的摄像设备，青年的声音磁性好听，内容却极为精简：“滚。”
那名记者脸色一僵，刚要开口，面前一直安静的帝国军校主指挥突然抬眼：“时间到了，采访结束。”
黑发Omega信步走下台，本想怼上去追问的记者却感觉自己被恐怖的气压所笼罩，动弹不了半步。直到五人小队离开后半晌，他才满脸是汗的回神。
五人回到校队住所，萧湛然拦住了准备回屋的越橙：“你的精神力不如平时稳定，在终点遇到了什么？”甚至刚才，不自觉地对记者外泄了一丝精神力威慑。
越橙讶然，而后马上想通。
在覆春星时候，自己都能感觉到萧湛然的精神力紊乱，现在他自然能反过来察觉自己的不同。
“没什么，一些银噬虫而已。我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终点也会放置星虫茧。”越橙回答。
“去医疗中心做个精神力检查吧。”萧湛然道。
“明天去，今天太累了，只想先睡一会儿。”越橙露出一丝倦意，打了个哈欠。
“……好。”萧湛然被少年柔软的样子击中，心跳漏了一拍，半晌才想起应声。
一天一夜的疲惫在出了赛场后尽数涌上来，越橙洗了澡就扑到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终于感觉精神海不再难受，浑身松快。他走出房间，却看到客厅里，四个队友齐刷刷地盯着自己。
“早……？”越橙抬手打招呼。
顾承星扑过来拉着他左看右看：“我的老天，你可算醒了！萧湛然都把萧家医疗团队搬来场馆外面待命了！”
越橙迅速打开光脑看了眼时间──从赛场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天。
“我没有感觉睡了那么久……”越橙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若不是房间心率检测仪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我们真的会破门而入。”白冰鲤幽幽道。
“那红焰星的赛后主办方演讲？”越橙想起了正事。
“结束了，下一场的比赛星也已经抽出，在第三星系。第三场前有二十天休息时间，我先带你去检查身体。不用在意你没到的事，伏虎院的魏一骁和恺悌院的凤思鸾也请假了，没出席赛后演讲的主指挥不止你一个。”萧湛然全面地回答了他。
越橙想了想，没什么要问的了，于是在队友们关切的眼神下，早餐都来不及做，就被萧湛然带上了医疗星船。
半球形状的椅子里，大小仪器把越橙包围住，嘀嘀的检测声响个不停。
萧湛然端着一个餐盘出现，他走过来拉开半球椅子的前桌板，把餐盘放在少年面前：“早餐。”
托盘里有一碗面，上面卧了两个蛋，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越橙夹起面条尝了一口：“还不错，家政机器人做的吗？”
“……我做的。”萧湛然琥珀般的眼睛认真地盯着越橙，像在判断他的赞美是不是客套。
越橙愣了一下：“你也会做饭？”
“只会几道古华夏星的食物，我母亲教的，她是古华夏星研究学者，无论是文字、历史还是美食，她统统喜欢研究。“萧湛然解释。
越橙来了兴致，和他聊起古华夏的菜肴，萧湛然居然都挺了解。
闲聊中时间很快过去，星船降落在医疗星，仪器的初步报告也出来了。一群医生拿着报告边看边点头，越橙被簇拥着从星船转移到私人医院的病房内。
坐在雪白的病床上，越橙忍不住问出声：“有问题吗？”
年迈的医生和蔼地笑笑：“初步报告显示的数据很稳定，别紧张。你可以授权你上一次的精神力检查报告吗？方便我们比对。”
越橙之前在帝都星医院的检查报告很快传输过来，两份报告在电脑上详细比对，一条条数据标绿。终于，在精神力阈值这一条上，数据有了差异。
“提高了？”萧湛然和越橙同步惊讶。
“对。”医生啧啧称奇：“虽然人类历史上有过精神力成长的例子，但是近两百年来都没出过。虽然他的精神力还没到成长升阶的程度，但是确实比四个月前提高了不少。”
“至于昏睡五天的原因，初步观测，是精神力损耗后的自动修补导致的。3S级精神力的人，精神海比普通人更为广阔，也能够自动修补损伤的精神力，就算他不来这里，也不会有事。”医生给萧湛然递了定心丸。
萧湛然放下心：“再观察两天看看。”
接下来的两天，越橙重新过上饭来张口的住院生活。
Omega穿着柔软贴身的浅蓝色病号服，一边喝鸡汤一边看动画片。
顺便一提，鸡汤是医院的病号餐机器人炖的，不是萧湛然。他炖过一次，被医生连人带汤赶出了病房，指责其带的鸡汤油脂超标，不能给病人喝，最后只能靠机器人。
一集动画片结束，越橙半靠半躺在病床上，刚想要不要打一局游戏，萧湛然敲门进来了。
青年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军区送来的，你的零号试剂。”
昨天，萧凌然打来通讯关心越橙的情况，并且告诉他们，两人从边漠星黑市拍回的药剂鉴定完毕，确认是帝国军校科研部丢的失败品，已经被军区销毁。
同时还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第一军区的药剂研制有结果了，不过不是能够突破人类极限的增长身体素质的药剂，而是调剂精神力和体能的稳定药剂。
“这种药剂被命名为零号试剂，军区会继续研发真正能让精神力成长的一号药剂。你是研究的提供人，所以第一军区和帝国军校一致同意，把研制成功的零号试剂赠予你一份。听我弟说你在比赛里损伤了精神力，可以试试用零号试剂调节。”
越橙谢过萧元帅。
是的，在他睡觉的那几天，帝国铺天盖地都是元帅换届的大新闻，曾经的萧上将，已然成了萧元帅，任期五十年。而曼莜楼元帅，正式宣布退役，她没有接受其他委任，而是告诉众人，接下来会带着夫人萧琬周游星系。
零号试剂是浅浅的青绿色液体，看起来像苹果汁。黑色盒子里一共有三支。
询问过医生后，越橙喝了一支，药剂是淡淡的甜味，没什么特别。
然后越橙又开始了嗜睡的日子，除了检查和吃饭，每天大半时间都在睡觉。萧湛然每天都来病房，却每天都没得到和Omega说话的机会。
越橙醒来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房间里无端有些闷热，床边的仪器上, 白色和橙色的光点活泼跳跃。
越橙摸索着开了床头的灯，坐起身，惊觉自己浑身都是甜橙和素馨的香气。
从熔暴赛场出来以后，他先是沉睡五天，又到医疗星住了几天院，在零号试剂的安抚作用下，大半时光都在睡眠中度过，有些忘了时间概念, 疏忽了发热期这件事。
【嘀嘀──病人苏醒，已通知主治医生。】
病房检测仪自动发送的实时动态, 治疗仪器的晶板上亮起视频通讯请求, 越橙点击接通。
“醒了, 感觉怎么样？”
“……医生，我想我进入Omega结合热时期了, 请问是否能给我送一盒高等级抑制剂到病房？”越橙直截了当地阐明困境。
对面的医生张了张口, 没有立刻应下。
“怎么了？”越橙察觉对方的犹豫, 只是抑制剂而已, 属于医院常备试剂, 应该不会为难才是。
“越橙同学，之前忘了跟你说，零号试剂会直接对你的体质起作用, 包括精神力和体能, 在零号试剂生效期间, 使用其他对精神力有影响的试剂是很难生效的。”医生解释道。
零号试剂的研制方向本就是增长精神力，而抑制剂在抑制Omega信息素的同时, 也会对精神力有同样的影响，两者功效是冲突的。
越橙一愣：“那我现在……？”
医生想了想：“如果你有契合的Alpha，选择由Alpha安抚是最好的。抑制剂本身就是强行抑制本能，你的精神力正在不断修补和成长，现在用抑制剂不一定能生效，就算生效了也不利于你的精神海工作。”
契合的Alpha？越橙瞬间想到了萧湛然，本就在发热期影响下透着低烧的脸颊有些发烫。
他会愿意帮自己安抚吗？
想到春意赛场里冰湖下自己帮助他的和谐画面，越橙觉得，可以问一问。
医生确认越橙没有其他不适症状后，就结束了这次医护问询。
越橙拨通了萧湛然的通讯，那边很快接通，青年像是刚洗完澡，穿着简单的棉质T恤，黑发看上去湿漉漉的。
突然在夜晚接到越橙的视频，萧湛然有些错愕，放下了准备擦头发的毛巾：“怎么了？”
越橙沉默，原本想得轻松的队友“互帮互助“，在真正看到Alpha冷硬帅气的面容时，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事，不小心拨错了，学长你早点休息。”少年佯装淡定地结束通讯。
咚咚──有小机器人敲门后滑行进来。
虽然告知了越橙，抑制剂应该不会管用，但是医生还是给他送了一盒过来，还附带一包抑制贴。
越橙打开病房的换气系统，满屋子独属于Omega的信息素气味消散。他用了一支抑制剂，又在后颈贴上纯白的抑制贴。
几分钟后，少年立刻发现，医生说得没错。
抑制剂和抑制贴都没生效，若有似无的信息素重新在病房内飘散，明目张胆。
伴随着不安分的信息素而来的，是愈发浓重的结合热反应。无边的灼热自后颈处升起，烦躁，空虚，渴望得到安抚。
越橙打开房间的控风模式，让冷风对着自己吹，希望能清醒点。冷风吹走香香软软的气息，却带不走失重般地晕眩感，失去了抑制剂之后，他再次感受到了废弃星时候，Omega发热期孤立无援地难捱。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越橙恍惚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进。”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
病房门被推开，学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萧湛然关切的话语还没问出，越橙脸色急变：“等等！你别进来！”
萧湛然依言后退一步，病房门“砰”地被关上。
接到通讯后立刻赶来病房的萧湛然：？
【嘀嘀──】光脑的通讯响起，萧湛然愕然地点开，病房里的少年出现在光屏对面：“抱歉，学长，我的发热期到了。”
越橙坐在病床上，穿着宽大病号服，正在被一阵风猛吹。少年额前的碎发随着风向后扬，面色有些红，眼中水光点点，整个人明艳又柔软。
萧湛然后知后觉，开门的那一瞬间，自己似乎嗅到了一缕清甜的香气。青年沉默了一下：“没用抑制剂吗？”
越橙用自我调侃的语气转述了医生的话，顺便转动脖颈给萧湛然看那张没用的抑制贴：“抑制剂不管用，有点惨是不是？我刚还在想，要不要找你互帮互助来着～”
“好。”萧湛然点头。
“嗯？”越橙略略停顿一下，反应过来后半眯着眼看对面的人：“你的意思是……愿意借我你的信息素？”
“只要你需要的话。”你想索取什么都可以。
对方答应得轻易，越橙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到冰湖里的事就释怀了。
他小小的舒了一口气，得到契合的Alpha安抚，是度过结合热的最佳的办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羞于对萧湛然开口，还好对方愿意。
“那你可以进来了。”一门之隔的两人，终于不用隔着光脑对话。
萧湛然重新踏入病房，看清了吹向少年的风来自何处之后，青年不赞同地走过去，关闭了控风模式。风停了下来，房间里的温度缓缓回升，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氛隐隐出现在空气中。
没有了冷风的驱散，一缕甜橙和素馨的香气缓缓从Omega后颈处逸散，缠绕上Alpha的身体。
感受到这缕软得和云朵一样的气息，萧湛然的信息素瞬时在体内暴动。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里有着和自己极度契合的，可口诱人的Omega。
萧湛然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把不安分的信息素压制住，将Alpha骨子里的侵占欲困在体内，不逾越分毫。
【安抚结合热时期的Omega，需要尽可能温柔和耐心。试着拥抱，抚摸和亲吻你的Omega，给TA足够的安全感。在Omega不排斥时，咬破对方的腺体注入信息素，进行临时标记。──全民素质教育·生理卫生课】
萧湛然给越橙倒了一杯温水，杯子温热的触感传递到掌心，越橙终于松缓刚才吹冷风也要压下去的本能，Omega依赖和渴求安全感的委屈情绪涌上心头，少年轻轻说了声：“学长，我难受。”
Omega的指尖轻触上Alpha宽大的手，萧湛然忍了忍，没忍住，一把将少年拥入怀里。
不同于夜探科研部大楼时候的外骨骼冷硬触感，穿着浅蓝病号服的少年显得有些单薄瘦弱，柔软得不像话。
青年的怀抱妥帖温暖，棉质T恤带着干爽好闻的气息。越橙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搂住对方，完全契合的AO之间的依赖和吸引，冲淡了那份浅浅的隔阂。
素馨花和甜橙果肉的香味毫不掩饰地在病房里流淌，几乎是不受控制的，Alpha的信息素如同一支绝不回头的剑，从他的身体里奔涌而出。青竹和初雪带着甘露般的清凉，霸道地把Omega环绕在中间。
越橙只觉得脑袋更晕了，但不再是先前的晕眩烦躁，而是被Alpha不容拒绝的信息素掌控着，陷入了空茫。
再没有比萧湛然的信息素更清冷的味道了，冰雪一寸一寸落在越橙身上，他却渴望更多。后颈的灼热燃遍了全身，Omega的神智几乎要在滚烫中湮灭殆尽，却又被清冷的竹香一把拽住，抽丝剥茧露出少年最柔软的内核，勾缠着将他禁锢。
萧湛然单手搂住Omega的肩膀，另一只手撕下他后颈处的纯白抑制贴。粘性的抑制贴在少年的皮肤上留下一块红印，青年忍不住低头轻轻吹了吹，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寸寸抚摸上去。
腺体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越橙的声音有些颤抖：“直接咬。”
他感觉青年再多撩拨一秒，自己都会发狂。
萧湛然低下头，Alpha的犬齿轻而易举的穿破了少年的腺体，青竹和初雪的味道占据了少年的所有。甜橙和素馨乖巧柔软地敞开怀抱，迎接这场动人心魄的安抚。
所有的烦躁和委屈通通消失不见，困意席卷迭至，Omega唇齿间发出悠长的叹息，陷入了满足的睡眠中。
萧湛然轻柔的把越橙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在晶板上划动两下之后，换气系统带走了满屋子旖旎和不舍。
Alpha眼神晦暗，逃似的离开病房。
靠在房门上，萧湛然缓缓舒了一口气，青年的薄唇上仿佛还残留着Omega后颈柔软的触感，世间所有的香甜刚才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偏偏必须一百二十分的克制住自己。
越橙的光脑亮了一下，【晚安。】
Alpha的身影离开住院楼，回到自己的住处，再次进了浴室。
第81章 生理依赖
这一次越橙没睡多久, 四个小时多就醒了，睁眼刚好看见窗外的晨曦撕裂黑夜, 初生的太阳染着薄红，从地平线慢吞吞往上冒，整个世界一下子亮了起来。
病房空旷安静，只有床头的仪器偶尔发出嘀嘀声。少年微微摩挲指尖，眼底透出几不可见的失落。
初次标记后，Omega会对Ta的Alpha产生很大的依赖，会在整个发热期内想和对方黏在一起，想时刻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
生理卫生课上简单的几行字, 具现到真实的感受里，却是威力巨大。
从睁眼没看到萧湛然的那一刻起, 心底就忍不住泛起委屈, 这里没有Alpha的信息素, 只有素馨花的清苦和鲜橙的微酸。
越橙很清楚，这只是结合热期的必然生理反应, 结合热过去就会消失。他走到窗边, 深呼吸清晨微凉的空气, 努力忽略内心的情绪。
他打开光脑, 最上面一条消息是萧湛然发的。
【晚安。】
越橙抿唇, 刻意没有点开它，而是继续往下翻。
恭喜发财队的五人群组里，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