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情变好之前,我不会松开的。”晨归说。
丹赋圣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晨归忽然察觉到自己衣服被什么东西浸湿了。
晨归嗅到了眼泪的味道。
晨归抱得更紧了一些。
正在打架的三人停下了。
清傀想要去找丹赋圣,但他被犹清真人拽住了衣领。
应忘忧气到心梗,她体型又变大了一圈,拽着这俩混蛋师父甩来甩去。
第84章 都是问题
“晨归就是那种性格,如果我不哭,晨归会不依不饶的。”丹赋圣吃了一口蛋羹,“好感动!好久没有吃到师姐做的饭了。”
应忘忧坐在丹赋圣床边,满脸担忧地看着丹赋圣:“你的意思是你在装?装哭,好缓解当时紧张的状况?”
丹赋圣点点头,他打了个响指:“师姐你了解我。”
眼看着应忘忧眉头紧皱,丹赋圣又向应忘忧道了个歉:“抱歉师姐,我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他还想吃一口蛋羹,但应忘忧握住了他的手腕。
丹赋圣抬头看向应忘忧,他以为应忘忧要气愤了。
结果应忘忧只是问:“是不是师姐死得太久,你忘了你是我养大的?”
“在我面前装冷酷魔主?你还记不记得你这条路是我先开始走的?”应忘忧把丹赋圣手里的碗拿了过来。
此时他们还在水下,想正常吃饭就必须弄出一个屏障。
应忘忧更喜欢待在水里,所以原本只有丹赋圣那儿有屏障。在应忘忧接过蛋羹之后,屏障便被撑大了。
应忘忧看着手里的蛋羹,她又抬头看向对面丹赋圣带着几乎被他自己焊在脸上的笑容。
应忘忧忍不住叹息。
她想起丹赋圣小时候的模样。
应忘忧并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可当时的丹赋圣看着实在太可怜了。
那时候丹赋圣没有安全感,应忘忧也是这样,端着蛋羹,耐着性子喂给小孩。
耐着性子吗?
应忘忧自己想了想,她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忍耐过。
她那时候就是惯着丹赋圣的。
丹赋圣要搂着她的尾巴才有安全感,那段时间应忘忧一直都是半妖形。
应忘忧认识丹赋圣的时候丹赋圣还只是个三头身小孩,他怕犹清真人,而因着这层怕,他把所有的依赖都放在了自己妖族师姐的身上。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迈出这一步。”应忘忧给丹赋圣喂蛋羹,“更没想到你最后还能成事。”
“不是我成的事,他们的大和解是我流放之后发生的。”
“那你也是必不可少的那个推手。”应忘忧看着丹赋圣面带笑意的样子,她直白道,“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笑得不好看,你还不如多哭一哭。”
“师姐你嫌我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应忘忧死死盯着丹赋圣的双眼。
丹赋圣沉默。
“很多道理,能想通是一回事,会不会难过又是另一回事。”应忘忧继续喂丹赋圣。
“师姐觉得我是个小孩,还是该扑进大人怀里哭得昏天黑地的年纪?”丹赋圣张嘴任应忘忧给自己喂食。
“你不是?”应忘忧反问。
丹赋圣刚要张口,应忘忧的勺子就怼进丹赋圣的嘴里了:“你多大了?”
眼看丹赋圣不服气,应忘忧又说:“你这样,让晨归怎么想?”
丹赋圣愣了一下。
应忘忧乘胜追击:“那孩子不是傻子,他看得出你不对劲,你俩既然准备谈感情,你就不该瞒着他。”
“我怕跟晨归那孩子相处,他脑子太一根筋了。但我觉得他有一点说得特别对,如果你在我们面前还要装模作样,那要我们有什么用?”应忘忧放下碗,她伸手在丹赋圣头上轻抚。
“你那魔主架子还是留给外人吧,你不用去理解师父这个老东西,看不顺眼动手就成了。”应忘忧轻声说,“师父不会记你的仇。”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记仇,只是他都是个死人了,我总得让着他。”
“别找理由,一码归一码。”应忘忧身后的尾巴甩了甩,“你憋着,那老东西更不舒服,他现在估计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
丹赋圣知道应忘忧猜得对,此时犹清真人就在他脑袋里转来转去,半天都没开口。
原本丹赋圣还想安慰犹清真人,告诉他自己不在意,可他一开口,犹清真人看起来就更惊恐了。
丹赋圣无奈叹息。
应忘忧说:“像你小时候那样直白地说出你的担忧,像你小时候那样说‘师姐我害怕’。”
“我……”丹赋圣抿了下嘴唇,“师姐,你让晨归和小师父进来吧。”
在他的神识里,丹赋圣给自己幻化出了一个身体。
犹清真人紧张地看着丹赋圣,他的手紧握成拳。
丹赋圣清了清嗓子,随后他开口:“你!”
犹清真人一震。
丹赋圣指着自己:“过来抱着我!”
“诶,来了。”犹清真人应了一声,跑上前打横抱住丹赋圣。
犹清真人搂着丹赋圣晃了晃。
丹赋圣双手环胸:“在心虚?”
犹清真人点头:“确实有点儿。”
“你以前站在我对立面嘲讽我的时候也会心虚?”丹赋圣又问。
“哦,那时候不会想那么多。”犹清真人拍了拍丹赋圣的胸口,“我好久没有这么抱过你了。”
上一次还是丹赋圣年幼的时候,他搂着丹赋圣,解下衣襟问丹赋圣要不要嘬他胸口解压,虽然他那儿没法喂食,但是给丹赋圣做个代餐还是可以的。
丹赋圣对此的回应是尖锐地嚎叫。
“真的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犹清真人有些怀念。
丹赋圣也想起来了,他一点都不怀念那种奇怪的过去。
“都已经是入了土的人了,你能稳重点吗?”丹赋圣眼看犹清真人要把衣襟拉下来,他连忙伸手阻止对方,“我知道了,我这个有点别扭的性格也是从你这儿来的。”
“你一有心事就爱插科打诨。”丹赋圣死死扯住犹清真人的衣襟,他能感觉到犹清真人向下扯的力道,“你就不能正经表达关爱吗?小师父就很直白。”
“我在表达关爱啊。”
“你给我把你的手从你自己领子上挪开!我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了!你这么做不合适!”
“你有对象就不是我的徒弟了?”犹清真人不依不饶,“就能嫌弃你师父了?你和你师弟都是我的徒弟!”
“我可以把晨归招进来一起喂!”犹清真人猛地一用力,衣襟被他扯开了。
丹赋圣:“……老不死的!!有完没完?!!”他把衣服碎片猛地按在犹清真人胸膛上。
随后他直接从犹清真人的怀里跳了起来,殴打自己的老师父。
晨归并不知道自己师父试图抓自己做什么。
他现在只想跟丹赋圣说说话。
可他进房间之后根本没机会开口,因为他和丹赋圣之间隔了个清傀。
清傀拉着丹赋圣的手哭,哭得就跟丹赋圣快死了似的:“对不起!对不起赋圣!”
“好了好了,没事的。”丹赋圣对小师父要温柔得多,因为他知道小师父不会抽象成犹清真人那样。
“你做魔主的时候我袖手旁观了,但我不是想看着你死!”清傀现在的嘴特别快,一点都不像脑子不好的样子,“我是想等,等你被杀掉之后再把你的魂魄留在身边,我不会害你的,我依旧会让你做我的宝贝徒弟,只不过你不再是魔主了。”
丹赋圣:……
小师父一本正经地说出了相当恐怖的话啊。
“我很在乎你!”清傀拉起丹赋圣的手背,用脸颊蹭了蹭。
丹赋圣询问神识里的犹清真人有没有兴趣喂一喂清傀,因为丹赋圣感觉清傀有点缺爱。
没想到一向不要脸的犹清真人竟然用衣服裹紧了自己的身体,并且表示那个脏东西休想玷污他。
犹清真人居然这么反感自己的心魔吗?
丹赋圣不理解。
他的神识捧起了自己的那坨小心魔。
神识戳了戳心魔软乎乎的身体,心魔也相当大方地摊成一团任由他触碰。
戳完之后心魔感叹:“哪怕是心魔,我也是最漂亮的那一坨。”
丹赋圣深以为然。
心魔又夸丹赋圣:“你是这世上最有魅力,最完美的本体。只有你这样的本体才能生出我这么完美的心魔。”
心魔这不是挺可爱的吗?!
犹清真人看着丹赋圣神识和心魔的互动,他伸出手:“把他给我玩呗。”
神识里的犹清真人玩心魔,而作为犹清真人心魔的清傀在短暂地启动自己大脑之后只觉得这个世界哪儿都不安全,谁都想害他的宝贝徒弟。
他想把丹赋圣打包带走了。
清傀给丹赋圣盖上被子,然后试图用床垫做包袱,把丹赋圣包进去,然后自己再把包袱背走。
“不,不,不可以!”晨归连忙阻拦清傀,“你不能带走他!”
清傀看了一眼晨归,琢磨了一下,然后他试图把晨归也往包袱里头塞。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晨归试图反抗,但他没有清傀厉害。
丹赋圣没有动弹,他捂住自己胸口:“小师父,你要带我们走,我也不说什么,毕竟你是师父。”
清傀点头。
没错,他是师父。
“但我会很难过,难过到死掉。”丹赋圣微笑。
清傀懵了。
“我不反抗,但我会郁郁寡欢,修为没有进益,慢慢等死。”丹赋圣缓缓闭上眼睛。
清傀被吓到了,他连忙伸手把丹赋圣的眼皮扒拉开:“求求你不要死掉!”
丹赋圣:“啊!我心好痛!”
“啊!”清傀连忙又用手揉丹赋圣的心口。
丹赋圣皱眉看着他。
清傀边揉边问:“舒服点了吗?”
丹赋圣:“好像好了一点点,我不确定。”
清傀又在丹赋圣心口吹了吹气:“这,这样呢?”
“嗯,舒服很多了。”丹赋圣伸手捏了一下清傀的面颊,“小师父你一定要带我走吗?”
“我不带了。”清傀被吓怕了,“你别死!”
“只要师父你不强迫我,我就不会死。”丹赋圣给应忘忧使了个眼色。
应忘忧拉住了清傀的手腕:“小师父,咱们出去?”
“我想看着赋圣,我怕他背着我偷偷死。”清傀不放心。
“可是你盯着他看,他没法跟晨归亲嘴啊。”应忘忧讲道理。
晨归:“师姐!!!”
“别装!你俩在一起没亲过嘴?!”应忘忧切了一声,鄙视完自己师弟之后她继续劝清傀,“师父你把你的头发借给我玩玩可以吗?”
清傀点头。
“那我想出去玩!”应忘忧指着房门。
清傀看了眼应忘忧,又看了眼床上的丹赋圣和晨归,最后他还是选择陪自己落单的大弟子。
等清傀离开之后,丹赋圣叹了一口气向后躺去,正好躺在晨归怀里。
“师兄?”晨归眼看着丹赋圣在自己怀里翻滚了一圈,最后又搂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胸口,开始叽里咕噜地说一堆晨归听不懂的发音。
“晨归,吓到你了对不对?”丹赋圣抬起头询问。
“什,什么?哪一点吓到我了?”晨归倒是被现在丹赋圣的姿态吓了一跳。
丹赋圣刚才是在他怀里伸懒腰?
“我不坦率的样子吓到你了对不对?”丹赋圣继续问。
晨归认真思索,随后他摇头:“这个不吓人,你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讨厌这样的师兄?”
“不讨厌,我只是觉得你习惯了那种辛苦的样子。”晨归认为丹赋圣那种姿态是一种妥协,也是一种适应。
“你没有因为这种憋屈而生出心魔……不对,你以前可能有过心魔,只是后来没了。因为你想通了。”晨归说,“想通了前因后果,想通了情感不外露的必要性。也将情感和利用分开了,你认同了这个规则,所以你对别人也是这样的。”
丹赋圣撑着脑袋静静地听着。
“你没有问题,你的方法也没有问题。”晨归认真道,“只是我想改变你!”
“哦?”丹赋圣来兴趣了,“改变我?”
他原以为晨归说出的话和应忘忧的区别不会太大,结果这小子开口就是改变他?
哦,也对,应忘忧见到丹赋圣时,丹赋圣只有三岁,她认识的是最纯粹的那个丹赋圣。
而对晨归来说,丹赋圣才是那个长者。
应忘忧能理所当然地让丹赋圣多对大人撒撒气,晨归却没有这个天然的权利。
所以他准备改变丹赋圣。
在信誓旦旦地宣布自己的意图之后,晨归忽然又软了语气,放轻了声音:“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丹赋圣也很好奇晨归准备怎么改变他,“我同意了!你行动吧!”
晨归郑重点头。
丹赋圣差点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弄笑:“那你准备怎么改变我?”
“利用你对我的在乎。”晨归老实道。
“利用我,改变我?”丹赋圣笑了。
晨归点头:“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丹赋圣盘腿坐了起来,“那你又要怎么利用呢。”
晨归也坐了起来,他和丹赋圣面对面:“接下来我所有的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如果你还像以前那样敷衍,我会多想的。”
所以这就是“利用”?
丹赋圣笑着答应。
晨归清了清嗓子:“你觉得你的存在是为了控制小师父吗?”
“现在琢磨,估计是。”丹赋圣的父母和犹清真人是没有交集的,他是最后一个魔神血脉了,犹清真人当年估计就是用这个徒弟去制衡清傀。
晨归继续问:“你难过吗?”
丹赋圣没出声。
晨归又强调:“一定要如实回答!”
“我不确定,可能难过吧。”丹赋圣耸了耸肩,“有时候有些情绪混杂在一起,它们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完整地描述。”所以有时候他表现得无所谓真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表现那种情绪而已。
“那在知道师父可能想让你死的时候呢?”晨归又问。
“难过啊,又难过又生气,不过也没那么强烈的感情。”丹赋圣很无奈,他甚至不太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在晨归的怀里落下眼泪来了。
“你情绪不强烈是因为它不存在了还是因为你习惯了?”晨归态度认真,他恨不得用纸笔把自己的“采访内容”给记下来。
“习惯了。”
“麻木?”
“应该不算。”丹赋圣回答得也挺认真。
“那我硬要把你抱在我怀里是让你难为情还是让你高兴?”晨归把上身往丹赋圣的方向微倾了倾。
丹赋圣这次没有再用模糊的回应,他眯起眼睛:“高兴。”
晨归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他的耳尖发红:“你是说真的?!没有诓我?!”
“当然是真的,我好久没有哭过了。”丹赋圣没觉得有多难为情。
他的复杂和淡漠已经刻进他的骨子里了,他不是为了面子而不显露情绪,他只是习惯了这样做。
丹赋圣倒是听说过修行者在某一个阶段会“返璞归真”。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似无似有,那是一种通透的境界。
犹清真人可能已经达到了那个境界,而丹赋圣只是明白那个道理。
丹赋圣没有再做魔主的打算,做魔主还没有种菜育苗有意思。
而在他眼泪落下的那一瞬间,丹赋圣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个门槛。
若说幼年期的他是一团白色的颜料,那么后来他这团颜料里添加的颜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丹赋圣很难单纯地表现出单一的个性,他也没有被染黑或者染成灰色。
而在眼泪掉落的一瞬间,丹赋圣感觉自己这个人身体里那些色彩诡异地平衡成了另一种白色。
那一瞬间让丹赋圣再次纯粹,那是融合之后的纯粹。
不过也就那么一小会儿。
丹赋圣把自己的感觉讲给晨归听,并且他再次申明自己并不讨厌这种纯粹。
“我喜欢那种感觉。”丹赋圣说,“就好像我身体里的一切都变得不再沉重,明明我没有失去感情。”
“好神奇。”晨归觉得这是丹赋圣心性更稳定的证明。
“是啊,很神奇,这种神奇还得归功于师弟你。”丹赋圣拉住了晨归的手。“我倒是很期待你改变我。”
“期待?!”这次晨归的脸也红了,“那,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因为我而高兴?”
“嗯,我因为你而高兴。”丹赋圣点头。
晨归垂下脑袋,他前倾的身体缩了回去。
“怎么了?”丹赋圣不解,随后他看到晨归的双手握在一起,指节都握得发白。
原本还一本正经的晨归像是忽然没了勇气:“谢谢你。”
丹赋圣:“怎么忽然说谢?”
晨归纠纠结结地开口:“这是我听过最好的情话。”
丹赋圣:???这算情话吗?他只是承认了晨归对自己的影响而已。
但很显然,不管丹赋圣再怎么疑惑,这种承认影响的行为对晨归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情话,是甜言蜜语。
晨归伸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不行,我得缓一缓,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改变你。”他脑子乱乱的,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丹赋圣一只手摁住晨归的肩膀,另一只手强迫晨归抬起头。
在看到晨归不知所措的表情之后,丹赋圣诧异:“真害羞了?!”
晨归一脸混乱地点点头。
丹赋圣试图再次确定:“特别不好意思?”
晨归:“……嗯。”
丹赋圣感觉自己心跳在加快,越来越快。
“你别说,我感觉你改变我的计划能成功,成功得特别彻底。”丹赋圣也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直白道,“我看你的样子,我也觉得害羞。”
晨归差点被丹赋圣这句话给杀死,但他控制住了自己,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如果现在死了,就没机会多听几句了。
晨归一边牙关发颤,一边询问:“害,害,害,害羞,吗,吗?”
“也不像是害羞,我感觉我被什么暖和的东西给包裹住了,把我挤得很紧,却又没让我觉得窒息。”丹赋圣很难形容,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但那不是因为害怕。
“你是不是想要我抱你?”晨归小声问。
“师弟你的拥抱确实也能给我那种感觉。”丹赋圣直接就搂过去了。
晨归:!!!
晨归的牙齿还在发颤,但他的搂丹赋圣的动作倒是很快,搂得也很紧。
等等!他是不是表现得太僵硬了?他都没有呼吸,会不会让丹赋圣察觉出他的紧张?
他的紧张会不会让丹赋圣忧心,从而使这个拥抱的时间变短?
为了延长拥抱时间,晨归猛吸一口气,然后他就被大量的海水呛到了,开始猛烈地咳嗽。
“晨归?!”丹赋圣连忙松开他。
“不!”晨归抓住了丹赋圣试图给他拍胸口的手,“继续抱着我。”
丹赋圣:“啊?”
“拜托了。”晨归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被自己蠢的。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血傀笑到倒地。
一旁的司琛皱眉看着他:“你终于疯了?”
刚才他们跟那群小混混打了一架,或者说是那群小混混攻击他们,他们只是单方面的防御。可那群小孩在几次攻击都没中之后居然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在短暂的撤退之后便带着棍棒长刀赶了过来。
路人报了警,司封朗他们一边躲避小混混的追杀,一边担心自己被警察盯上。
没办法,司封朗和司琛还好说,血傀是没有身份证的,到时候不好办。
偏偏这个时候血傀开始抽风,又哭又笑,只能由司封朗和司琛扛着跑。
现在他们脱离了小混混的追捕,血傀刚被放在地上就笑了出来。
他到底在笑什么啊?!
“我师弟真的太可爱了!”血傀大声说。
司琛:……
哦,他在笑他的爱情啊,那没事了。
司琛看了眼自己的师兄,他想知道司封朗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司封朗只是盯着自己的拳头。
“其实我都快死了……”司封朗轻声说,“我在死之前打断他们的鼻子应该也无所谓。”他都要死了,还这么守规矩做什么?
“师兄!!”司琛喊了一声,“快死了也不能随意伤人!”
“我没有随意伤人,是他们先动的手。”司封朗觉得自己只是在反击。
原本躺在地上笑自己爱情的血傀蹭的一下爬了起来:“司兄说得有理!我可随你去反击!”
“一说到干坏事你就有精神了是吧?!”司琛伸手想要给血傀的脑门上来一巴掌,但他的手刚拍下去就被血傀接住了手腕。
“话不能这么说,你师兄还有几个小时能活?在你师兄死之前教训一下小混混,也算是用自己生命的余热温暖他们了。”血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玉瓶,“这个丹药可以给犯人吃。”
司琛夺过丹药瓶:“这又是什么造孽的东西。”
“诶~这可不是什么造孽玩意儿,这是我以前炼着玩的小东西,名叫‘黄粱’。”血傀晃了晃手指。
“黄粱?黄粱一梦?”司琛打开瓶口,在闻到药香的瞬间,他只觉得体内魂魄不稳,眼前的景象也有变模糊的趋势。
血傀连忙拿回药瓶,盖上塞子:“没错,我要让他们体验自己一事无成又令人唏嘘的一生,遇上我算是他们的造化,这一世有我来渡他们了。”
隔绝气味之后,司琛总算清醒:“这东西药性这么重?!”
“这是能给修士吃的。”血傀晃了晃瓶子。
“你无缘无故炼这玩意儿做什么?!也是用来给人上刑的?”司琛询问。
“这是我有心魔的时候炼的,为了让我自己体验平淡的一生。”血傀直白道,“虽然我父母死得早,我没跟他们接触过,但我知道自己有亲生父母,当然会好奇如果自己父母不死,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司琛沉默。
“怎么,愧疚了?我们魔神血脉的魔族可是你们庾国人扑杀的。”血傀收起瓶子,“诶,等等。”
司封朗:“所以你做了个好梦吗?”
“我当然做了个好梦,你别打断我,我感觉我忘了什么东西。”血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刚才说我是用丹药来干嘛的?”
司琛:“上刑。”
“对!就是跟上刑有关,我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血傀的思维总是被丹赋圣那边剧烈的情绪起伏打断。
司琛也跟着想了想,随后他问:“你不会把丰命熠给忘了吧?”
血傀一拍脑门:“对!丰命熠!他还没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