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牢房里的萧琞猛然一把掐住了林三春的脖颈!
“放手!”林澜脸色一变!猛地拔剑就要劈下!
但林澜眼前一花,紧跟着手一麻,剑铿锵一声落地了!
而林三春已经被猛然的扯入了萧琞的牢房,牢房的玄铁做的栏杆居然就这么的被震碎了!
孙太一急急大叫,“萧公子!萧公子!那是大人!那是林大人啊!萧公子啊!”
林澜咬牙,抬脚一踹!就要不顾一切的去攻击萧琞!
躲在暗处的影甲也已经磨牙做好了准备,若真是主子清醒不过来,那就不顾一切的拦住主子!难怪主子今晚特意让他留下再等等!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
“等,等一下!”林三春被掐住了脖颈,说话有些困难,但还是抬手示意林澜等等。
孙太一也察觉出来了,萧琞似乎只是掐着大人的脖颈,也没有做什么的样子,就忙也拦下林澜。两人小心翼翼的看着。
林三春看着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近在咫尺的脸,一半谪仙一半阎罗。
黑色透红的瞳孔几乎占据了眼眶,隐隐透着癫狂,而神色平静漠然却看不出什么,但奇怪的是,林三春居然没有感到害怕,他这会儿想起来了,似乎剧情里眼前这位男主有个不为人所知的疯病,每逢腊月寒冬时节,就会陷入狂乱之中,还会出现幻觉!
然后,男主会把自己锁起来,锁上七天,这是以防自己伤人。
“萧琞?”林三春试探性的开口说话,放缓放软声音,“要喝酒吗?但你生病了也不好喝酒……”
林三春察觉掐着他脖颈的手似乎松了松,便心头微微放松,从袖子里摸出绢纱布包,布包里有几只萤火虫,今晚他多抓了几只。
“萤火虫……你喜欢吗?”林三春轻声问着。
萤火虫?那是最为暗淡的,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光……萧琞一片漆黑的眼前慢慢的亮了起来,剧烈的头痛却还是存在着,可似乎没有往日那么的痛苦……
萧琞待看见眼前的这白皙俊秀的脸,心头彻底放松了,果然……得用这个办法,这个人才会来……
放松了的萧琞彻底放任自己跌入黑暗的意识之中。
林三春踉跄了一下,才勉强扶住了比他高大许多的萧琞。
孙太一和林澜忙上前,帮着林三春将人放下,孙太一急急的扎针,诊治。
林三春坐在昏睡过去的萧琞旁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侧头看向林澜,“澜澜,我脖子怎样了?”
林澜细细查看了一下,摇头,“没事,公子,没有红印。”又觉得稀奇,“公子,刚刚他那么掐着你……居然没有印记?”
林三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点疼而已,刚刚被突然被掐住,是被吓了一跳,但后来就真不觉得疼,掐住他脖子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他疼,也让他跑不了。
“可能他还记得我?”林三春猜测。
林澜还是觉得很稀奇,然后又小声开口,“公子,他很厉害!”到底刚刚是怎么做的,居然震掉了他手里的剑!还把这玄铁护栏给震断了!
林三春哦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男主哎,能不厉害吗?
林三春又低头看着萧琞昏迷过去后微微舒展的手掌,他轻轻掰开手掌,他被萧琞掐住脖颈的时候,觉得很粗糙,果然,萧琞的手掌都是伤痕,乱七八糟的伤,似乎是被什么匕首之类的恶狠狠的割开,然后没有缝合好,长出了粗劣的疤痕。
“那是当初受的刑罚之一。后来……萧公子自己给自己修补的手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这手应该是多年没有办法执笔的,大概是这两年渐渐的好了起来。”孙太一低声解说着。
“他现在怎样了?”林三春默然了一会儿,转开话题低声问道。
“是头疾,还有眼睛,眼睛深处的伤应该还没有好。我劝说过萧公子好好治一治的,但是萧公子说能看见就好。”孙太一无奈。
“他刚刚那样子,是头疾引起的?”林三春不解,头疾?是头痛吧,有那么厉害到会让人癫狂?
“我目前只能是这样判断了。大人,具体情况还得等萧公子醒来才能判断。”孙太一苦笑,原来之前萧公子说他自己的情况不好,腊月会犯病是真的啊。
——如此一来,他也不算是瞒骗大人了。
“那就先把他带回司监所吧。”林三春叹气说着。
但孙太一却是脸色一变急急拦住,“大人!不可以!萧公子现在绝对不能离开这里!”
林三春一愣,“为什么?”这里的环境这么糟糕,萧琞怎么养病?
孙太一神色复杂,透着艰涩,“大人……他是被列为红名单第一个,上京虽然已经好多年没有来查问了,但是,以防万一,萧公子是绝对不能离开这里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还是什么的,据说,天牢里的人只要走出天牢的范围,远在上京的天鹰卫就会马上知道!然后将你天涯海角的诛杀!”
林三春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么厉害的嘛!林三春看了看四周,他之前可是特意阿福和澜澜来检查过的啊。
林澜也警惕的站了起来,看着四周。
“公子,没有任何东西!”林澜严肃的说着。
藏在暗处的影甲,“……”林大人的护卫武技还是需要精进!
林三春烦恼的皱了皱眉,盯着昏睡中的萧琞看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开口,“那只好这样了。澜澜,你回去找阿福,让他带床榻被褥,火盆这些东西来,还有,我书案上的那些折子,也搬过来。”
说完,林三春看向孙太一问着,“你还需要什么吗?熬药的炉子?”
孙太一忙点头,“熬药的东西就好。”
随后,林澜就去寻林大福了,孙太一继续扎针,林三春就在一旁看着,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低声问着,“孙大夫,他脸上的这些,能好吗?”
孙太一抬头看了看,低声说着,“我听说有一种昆仑雪虫,它每隔十年就会掉一次皮,掉落的皮能够愈合伤口,淡化痕迹。但是,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林三春点点头,那就让阿福留意一下地下黑市,若是有就买下试试。
“当年……萧公子是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孙太一看着那半边疤痕,轻叹着说道。
林三春听着,却是笑道,“男人也不需要那么好看,我娘亲常跟我表姐她们说,找男人可千万不能找太好看的,说十个好看的男人里,八个中看不中用!”
孙太一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当初萧琞文韬武略样样第一,还是大周朝以来最年轻的首辅!这样的男人要是没用的话,那天下还有哪个男人有用?
“当然,我娘也说了,也有那种既好看又厉害的!比如说像她的儿子们,特别是我这个最小的。”林三春笑说着,抬手无意识的戳了一下萧琞的手掌,忽然却被握住。
林三春低头,以为昏睡还没有醒来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静静的看着他。
“你醒了?怎样?头还疼吗?”林三春问着。
“好多了……”萧琞的声音有些沙哑,浓黑色的透着红的,本来占据眼眶的瞳孔似乎慢慢的缩小了一些。
“我,伤到你了?”萧琞低声问着,眼睛视线落在了林三春的脖颈上。
“没有。那时候你大概是还记得我。”林三春收回被握住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笑着说道,“你看,连一点点红都没有。”
萧琞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头,声音沙哑,“那就好。”
——这么多年来,他发作的时候没有伤到人还是第一次。
这时候孙太一上前仔细的询问着病情。
林三春托腮瞅着,看着萧琞似乎很简洁平淡的回答着诸如什么时候开始的,头痛起来什么感觉之类的。
听着听着,林三春隐约发现,似乎萧琞并没有什么想要治疗这种头疾的愿望?
嗯?为什么?
林三春回忆着关键剧情,好像这个头疾也不是关键剧情,于是,林三春在孙太一问完跑到一边思索的时候,直接开口问着,“你好像不太愿意治疗?”
萧琞抬眼看向林三春,被看出来了?
“不是不愿。而是治不好的。”萧琞低声说着。
林三春眨眼,看着萧琞,“你没有治过,怎么知道治不好?孙大夫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我从小到大,见过最厉害的大夫就是他了。”
孙太一刚好过来,听了这话,心头高兴又酸涩,忙摆手道,“大人廖赞了,比我厉害的,多的是呢。”
林三春很认真的开口,“我就只见到你这么厉害的。”那些比孙太一厉害的,他没有见过。
孙太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相信孙大夫。”萧琞低声开口说着,对孙太一微微点头。
孙太一顿时有些眼眶泛红。
“麻烦孙大夫了。”萧琞又低声说着。
林三春满意的点头,剧情里好像没有治好,这个暂且就不管了,只要现在萧琞肯让孙太一治疗就行。
“明天三十了,我明晚带些饺子过来给你。你还想吃什么吗?”林三春转开话题问着。
萧琞一愣,三十?大年夜了?
“大人随意就好。”萧琞低声开口。
“嗯。”林三春点头,抬头看向正在收拾药箱的孙太一,“孙大夫,待会阿福他们来了,你跟他们先回去,今天刚来的三个病人麻烦你注意盯着,要是有什么麻烦的事,你让澜澜来这里找我。”
孙太一一怔,有些茫然的开口问着,“那大人您这是……”
“我和阿财今晚留在这里。”林三春说着,看向有些惊愕的萧琞,“我睡觉不吵人的。”
萧琞,“……”这是吵人的问题吗?
而没多久,林大福和孔单带着东西匆匆来了,安置床榻,还搬了一个躺椅,一堆折子放到书案上等等。
孔单在进天牢看到萧琞的时候似乎也有些惊愕,但很沉默的没有说话,一边默默的搬着东西。
“公子,本来我是想叫曹兵来帮忙的,但曹兵他家出了点事,我就让孔单来帮我了。”林大福解释着,一边在孙大一的指挥下,和孔单两人将萧琞搬到了床榻上。
“哦,曹兵家怎么了?”林三春翻着折子,示意林元财将书案和躺椅挪过来。
“他家女儿今年刚刚嫁到长春镇,然后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哭着回家了,身上好像还被打了。”林大福说着,“待明儿我过去看看。”
“嗯,了解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林三春说着,将手里的折子随手塞给床榻上的萧琞,站起身,认真叮嘱林大福和孔单,“孔单,你这几天晚上辛苦一下,务必要做好巡防,明天就是三十了,你要盯紧了。”
孔单眼睛闪了闪,沉声开口,“大人似乎觉得会有人来袭击我们幽山?”
孔单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有些错愕,床榻上的萧琞微微抬眼看向林三春。
“不是袭击。孔单,也许还有其他,如果你抓到了什么人,不要马上处死,要报告给我。”林三春严肃的说着。
孔单似乎不经意的瞥了眼已经垂下眼翻着塞过来的折子的萧琞,恭敬拱手,
“阿福,明儿个三十了,你和何老才按照之前我们预备的过年伙食安排下去,司监所那边,就女犯和娃娃们一席,沈平之他们和今天刚刚来的犯人一席。我明天早上再回去司监所。”林三春吩咐着。
林大福恭敬拱手应下,“是,公子。”
林三春又转向孙太一,带着几分叹气,“孙大夫,大概你是最忙的了。”额,这个孕妇,伤患什么的。过年也不得闲啊。
孙太一却很高兴,“医者本该如此,如今能够背药箱,能够给人看病,已经是非常感激了。”说罢,又深深鞠躬拱手。
林三春摆手,笑道,“孙大夫客气了,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能休息就抓紧时间休息。等年后就应该会好很多了。”
于是,林大福等人纷纷告辞,林大福走前,将林元财揪到一边低声叮嘱了好多务必小心之类的。
林元财点头如捣蒜的赶紧应着。
*****
人走了,林三春转身拿来笔,指着被他塞到萧琞手里的折子问着,“这个该怎么上复?”
萧琞瞥了眼书案上的一堆折子,心头有些无语,看向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自己的林三春,开口问着,“大人很烦这些?”
“烦死了!”林三春嫌弃的瞥了眼那堆折子,“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琞,“……”那你为何还要科举做官?
但这话,萧琞没有问,萧琞只是慢慢的将折子里的内容简单说了一下,又说着该怎么措辞回复。
然后林三春就一边听,一边写着,写完,看也不看的扔到一边,又抓来一本紧急的赶紧问,萧琞就一边看着,一边低声缓慢的说着回复内容。
萧琞本想稍微解释一下折子里的意思,但是看林三春皱眉不耐烦的模样,便也直接就说回复内容了。
——只是……这人也不担心他是否会坑了他?
毕竟是回复朝堂的公文函知。
但萧琞也没有问。只是在拿过邸报后,看了一下,就低声说着,“芳国那边年后要送贡品来了,南境那边不平,有寇贼抢夺粮船,夷国在西南边境扰民……”
林三春躺在躺椅上,打了一个呵欠,“哦,知道了,我困了,睡一下,你也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孙大夫说你不宜用眼过度!”
萧琞放下邸报,看向躺在躺椅上的人,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想起孙太一说这个人也需要调理的,便低声开口,“不若让林护卫在这里看着我就好,大人回去睡吧。”
“我回去也没得睡,那范显已经醒了,这会儿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幺蛾子……唉,我还是在你这里睡一下,明儿个再回去。阿财,两个时辰后叫我。”说完,林三春就拿着一本书盖住脸,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萧琞怔了怔,看向躺椅上的林三春,微微颦眉,范显……范显并不容易处置,那是一个老狐狸!
“你赶紧睡。”林元财轻步过来,拿走萧琞手里的邸报,小声说着。
萧琞看了眼林元财,瞥了眼书案上的折子和公函,低声开口,“林护卫,麻烦把那边的折子和公函拿来给我,我帮大人回复一些,明日大人就可少处置一些事情。”
林元财却是摇头,神色坚定,“没有公子的命令,我不会拿给你。你闭上眼睛,好好睡,你病好了,公子也就省点心了。”
说完,林元财就把邸报放回桌案,自己在林三春的椅子旁边盘腿坐下,闭目打坐。
萧琞默然了一会儿,闭了闭眼,但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抬眼看向那躺椅上的林三春,这人……明明不必过来……十年了,上京那边的各种消息已经表明,他们都忘记了一个叫萧琞的人,即便他在这里死去,这人也不必背负什么责罚,说不定还有奖赏。
但是,这个人来了,被失去意识的他掐住了脖子却也不在意,反而要他好好的养伤,治病……
这人是否对他有所企图?是否对这幽山的犯人有所企图?他在打算什么?想干什么?
两个多月来,从这人到幽山的那天,到现在……萧琞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也有无法判断无法勘破的人……
慢慢的思索着,慢慢的,萧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影甲有些激动,主子,主子居然睡着了!这呼吸的气息,一定是睡着了!
十年了啊,主子,主子终于能够静静的睡一下了,就是不知道能够睡多久……哎,哪怕只能睡一个时辰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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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辉洒落大地,伴随着雪花的时候,范显已经看着窗外的大树许久了。
直至一人慢悠悠的走到树下,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然后懒懒的转身,看见他,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微微点头。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皮肤白皙,眉眼慵懒,但眼睛明亮通透。
“老人家,你醒了?”青年走到窗口,趴在窗口看着他,带着几分随性,“今天大年三十了,能动弹吗?待会问问孙大夫,要是能够动弹的话,就一起出来包饺子,我看沈平之他们好像不怎么会,唉,现在还在让裴家老太太教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教会。”青年些嫌弃的说着。
“他们从小就没有做过这些,哪里懂,我应该能动一动的,待会我来教他们吧。”范显说着,有些吃力的坐起,看向青年,目光温和透着笑意。
青年看着范显,扬起了笑容,“那就麻烦老人家了,我去外头转转,您老待会记得吃饭吃药。”
“好。”范显看着青年,慢慢的点头。
范显看着青年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范家被灭,可怜的孙女被迫一个人留在上京这个魔窟之地!他身边就只剩下小儿子和大孙子了,在近卫所被明家刑罚折辱的时候,他心底已经是悲凉绝望,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范家五百年来,代代忠君为国,矜矜业业,凌烟阁的他们老祖宗的画像还在挂着!而他范显一心为公为民,哪怕十年前因着首辅萧琞被打压,被冷落,也从来都不敢生出不敬之心!没想到,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被灭了满门!若是死他一人,能活范家子孙,他愿意死一千次死一万次,可是……没有用啊!他们不想让他死,那上京魔窟里的那些恶魔们就是要让他活着,让他亲眼看着他范家一百来口惨死菜市口!看着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大孙子是如何被活活折磨,又要让他知道,他的最乖的孙女是如何被人凌辱!
他恨!他不甘心!
可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他奄奄一息,他的小儿子大孙子也命悬一线,而这幽山,他怎会不知道,人间炼狱之所!
就在他以为,他只能在这幽山,在这炼狱之所,这般带着满腔愤懑恨意不甘心的死去的时候,他醒了,他活了。
然后就见到了孙太一,见到了沈平之,见到了孟居易,王佑仁,见到了谢羽舒……
范显想,他应该可以挪动一下的,孙太一说他接下来养着就好,就在范显想试着下床的时候——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挺着大肚子的身着灰色布衣的年轻女人牵着一个小童,眼眶红红的,强忍着眼泪的轻轻唤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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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三春撑着伞,走出司监所,身后跟着林澜。
“晚上我们先在司监所吃饭,吃完了,和往年一样,你们都自己去玩,就不必跟着我了。”林三春一边懒散的说着,一边抬脚走向锁村。
“不行。阿福说了,在幽山的时候都必须要有一个人跟着公子。”林澜板着脸,严肃说着。
林三春侧头看向林澜,眨眼,“哦,那你也不想跟萝卜头们玩了?”
林澜眼底有些纠结,但随即神色坚定的说着,“跟着公子!”
林三春看了眼林澜,笑了起来,“成!那晚上你们自己商量一下,谁跟着我,还是都跟着我。要不这样好了,都跟着我吧。”
林澜恭敬躬身应下。
走到锁村的时候,锁村里正在吵吵闹闹。何老才和一个胖胖的女人正在喊着嚷着什么,加水呀,加粉呀……
林三春看了看,男牢那边拼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几个男人笨拙的在那里揉粉,加水,额,何老才似乎已经很崩溃了,扶着额,对着揉粉的孔单拍着桌子大吼,“加水就一杯!你加那么多水干嘛啊!滚啊,去那边切你的牛肉去!不会揉粉非要逞强干嘛!”
孔单有些不甘心,瞪了眼何老才,何老才愤怒的回视!
然后孔单默默的低头,去那边切肉了,但切肉的犯人急急的推他去锤肉,四处被嫌弃的孔单只能愤愤的大力锤肉!
女牢那边还好,但胖胖的女人在嚷嚷着,“哎呀!多用点力!这个锤肉要用力啊我去!哎呀!走走走!卢娘子你去包饺子吧,我来锤!哎呀真是!”
叫做卢娘子的女犯有些尴尬,但还是秀气一笑,走到一边和包饺子的女犯们低声说话,然后笨拙的包起饺子来。
林三春看着,笑了起来。
“公子……他们都不怎么会包饺子。”林澜说着,叹气,“早上您还没有来的时候,何老才带着他婆娘去小院子里先教了郑明月,还教了老太太,她们都学得很快。”顿了顿,加了一句,“兰兰和闹闹也很快!”
“啊!对了,那边的就是闹闹的爹!”林澜想到了什么,指着男牢那边的正在切牛肉的高瘦男人说道。
“闹闹的娘亲就是卢娘子!”林澜低声说着。
林三春听着,若有所思,“他们在幽山成亲的?”
“公子!不是!何老才和冯典说是他们进入幽山前就已经成亲了,成亲两个多月,他们就被投入幽山了。卢娘子当时怀孕,曹兵说不能刑罚,后来就生下了闹闹。”林澜低声说着,顿了顿,压低声音,“有好几次,闹闹都差点就没了。”
“那边的是默默的娘亲,在卢娘子身边的,她们在来幽山前就是手帕交了,我听何老才的婆娘说的。”林澜低声说着。
“何老才的婆娘经常来?”林三春漫不经心的问着。
“说是女牢这边有时候会有些问题,还是得他婆娘来解决,对了,兰兰和默默,闹闹都是他婆娘接生的。”
林三春点头,对林澜说着,“你回去问下闹闹和默默,要不要跟他们的爹娘一起过年?如果雪不大,那就过完年了,初三再回去,雪大的话,就不能留宿,今晚就要回去。”
林澜一听,拱手点头,“公子,我这就去。”
随后,林三春站了一会儿,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包着饺子,不由轻笑了起来。
最先是孔单发现了林三春,孔单走到吆喝嚷嚷的何老才身侧,低声说了一下,何老才忙转身朝林三春走来,孔单也跟着走来。
“你包几个饺子后,就去巡视,从现在起到晚上都要辛苦你了,曹兵家的事情比较烦,我给他放假了。”林三春先是对孔单说道。
孔单拱手沉声应下,“是,大人放心。”
林三春又看向何老才,笑道,“不错,做得很好,积分给你再加十分,对了,给你这个。”
林三春说着,从袖子里摸出铜板,交给何老才,带着几分神秘的说道,“这是老爷我搞的神秘奖励,你把它放在饺子里,谁能吃到,老爷我给他加十分!年后兑现!”
何老才眼睛大亮,忙拱手应下。
随后林三春就摆手示意他们去忙,自己又慢悠悠的转了一圈,撑着雨伞,踩着雪花,朝司监所走去,认真思考着,反正时间还早,要不回去再睡一下?
什么?看折子?看公函?
不不不……放假谁看这些啊!天牢里的那位除外!那可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