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贪心又急切，嘴巴一动一动的，树芯清脆甘甜，只是剥了皮简单的切了切被牙齿一咬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一听就又甜又脆。
小怪物又高兴又欢喜，含着树芯忍不住享受得“唔唔”直叫，一双眼睛愉悦的眯起，面露真心实意的幸福。
对它来说，只要能吃饱就足够幸福了！
还有甜甜～
鱼鱼舔了舔嘴巴，恨不得整条鱼都钻进碗里，嗅着树芯的清甜本味，嘴里的一口一个嘎嘣脆。
它贪贪的舔舔碗底，试图把最后一点汁水都给榨干净了。
“真这么喜欢？”
小怪物一出水，连自己身边有谁都没顾的上注意。
对着漂亮小人鱼速写了一张素描的沈曜放下笔，抓着碗底拽了拽。
鱼鱼双眼一瞪，凶巴巴的露出不满。
牙齿忍不住眷恋的在碗边磕了磕，小怪物还是乖乖松了嘴，眼巴巴的小眼神还滴溜溜的跟着碗转。
见那只手把碗往池边一放，它又忍不住抓了回来，捧着碗眼巴巴的看着沈曜。
就差没开口讨饭了。
沈曜摸出一块心核喂它，顺手顺了顺它鬓角湿漉漉的头发，例行公事般低语。
“还有不到两个月，迷雾就要降临了。”
准确来说，是四十八天。
他从三年前等候至今，沈曜的耐心超乎寻常。
西城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情况是他一手造成，远比其他地方多出几倍的超自然事件不过是某这种情况的附属品。
沈曜心里清楚，未来四十八天内，会有更多的人过来。
没关系，来一个杀一个。
沈曜神色镇定，一丝不苟的将碎发缕到鱼鱼的耳后。
他微微一笑，眼角微垂，低声许诺：“您不需要担心。”
骑士，就是要为殿下扫清一切阻碍。
他低下头，发丝垂落间遮住他的眉眼，模糊的阴影中，他的神态虔诚而难以捉摸。
小怪物被扶着手，手背贴到了男人的额头。
这是一个宣誓效忠，献上信仰的姿势。
沈曜并不过多说那些有的没的，他允许很多与前世不同的事发生，除了王座的归属。
而这些不需要鱼鱼来烦恼。
男人垂下眼帘，遮住眼底那势在必得的冷意。
又是迷雾。
自以为是海底鱼的鱼鱼和这些岸上的家伙不一样，它困惑的歪了下脑袋，纠结的弯起手指挠了挠下巴。
【迷雾是什么呀？是和鱼鱼看的那个电、电视剧一样的东西吗？】
沈曜把它带回来，除了会把它带到外面的池子里玩，还会给它打游戏放电视剧。
最近小怪物沉迷看一个外国电视剧，讲得就是迷雾降临，不知名的怪物混迹在迷雾中，人类与怪物殊死搏斗、艰难求生的故事。
沈曜陪它看过一集，他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这可震惊到鱼鱼了。
里面的怪物超级、超级——厉害！
有房子那么大，会飞来飞去，还有超级厉害的镰刀手，那血淋淋的画面用厚厚的马赛克都遮不住。
——听起来有点像是虫子变异。
鱼鱼低头看看自己翘起来的尾巴，尾巴尖尖昂首挺胸，软软的尾鳍四散成半透明的花状，被手一攥，软软得躺在手心里。
怎么看怎么弱弱的。
鱼鱼有点怂怂的。
【你们岸上好恐怖哦QWQ】
海里面最讨厌的就是虎鲸和鲨鱼啦，不过那些大大的鲨鱼不会攻击鱼鱼，还有好大的鲸鱼会驮着鱼鱼在海里快速移动。
鱼鱼就是坐了三天的鲸鱼快车，又跟着虎鲸游了两天，最后在海豚的帮助下偷偷靠近岸边，牵着水母的触须在夜黑风高的一天晚上爬上了岸。
这样的小怪物怎么想，都感觉自己绝对打不过那些厉害的变异怪。
沈曜失笑：“还是不太一样的。”
“鱼鱼很厉害，随随便便就可以把那些怪物打碎。”沈曜夸它，又是鼓励又是赞扬，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信，看起来非常相信鱼鱼能随随便便把那些怪物捏死。
事实上，被迷雾侵蚀、吞占的土地会滋生数不尽的诡异，那些恐怖的传闻会化作真实，悄无声息的侵入人类的世界。
人类与未知搏斗，而迷雾中的怪物与自身为敌，彼此厮杀、算计，吞噬、屠戮。
直到选出最强者镇压全场，驯服迷雾，成为众生之王。
迷雾之中的怪物似乎每一个都有这样的潜质。
众生之主却只有一个。
那浩瀚无垠的无尽之海，那宁静广阔的绝对领域，会成为人类群体记忆里永远的噩梦。
无穷无尽的梦魇将随着迷雾的到来永世纠缠。
这是迷雾之主赐予的永恒恐怖。
“真理之眼也不过如此。”有人评价。
在听到贾善文瞎了的消息时，唐榆忍不住啧了一声，面露不屑。
贾善文在迷雾之前就是研究所总部的收容小队队长，在末世之后，他在一次收容救援行动中意外与一只名叫“邪神之眼”的诡异融合，至此，他获得了这只S级诡异的相关力量。
凭借“邪神之眼”的能力，他可以轻松看破所有诡异生物的弱点，并且加以收容，在末世之后一度成为救世主般的存在。
而瞎了的“真理之眼”，还是末世里那个堪称火眼金睛的绝对勘破者吗？
唐榆暗嘲他这么一个末世顶级强者就这么废了，实在没用，一边又忍不住开始觉得棘手起来。
毕竟迷雾之主未除，迷雾末日又步步逼近。
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在盛世平安日里呢？
唐榆望着窗外那一派生动鲜活的社会景象，挣扎许久，还是发出了一封邮件。
匿名的邮件被投递到首都总部的研究所里，在铺天盖地的相关事件投诉中显得格外不起眼。
但很快，有人点开了这封邮件。
回复邮件的人抬起头，正是传闻中“瞎眼”的贾善文贾队长。
“真理之眼”此刻被白色的纱布层层缠绕，被遮住的眼眶中间空洞洞的，像是活生生被挖走了眼球。
同事忍不住叹气：“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想着工作？”
贾善文摸索着，瞎了眼后的行动还跟没瞎一样，那被纱布层层遮住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屏幕。
他出事之后被紧急送回首都救治，之前一意孤行去西城的行为就很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高层给他开了很多他现在无法接触的权限，隐隐有以他为主的架势。
“我想，这是一封很重要的文件。”
只是可惜，这样的文件太多了。
重生的人已经够多了，迷雾之主却迟迟不见踪影。
失去“真理之眼”的贾善文十分焦躁，无数破碎的画面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闪回。
最终定格在那一片苍茫的无尽之海。
高高在上的迷雾之主低下头，似在俯视众生。
众生皆为蝼蚁。
一道黑影窜上墙头，轻巧的爬上葡萄架。
西城下了几天雨转瞬就降了温，连带着风吹枝叶，略显黯淡的叶片在空中哗哗飞舞。
超乎意外的暖阳从头顶散落，随着时光的偏移，悄然斜入人间，悄悄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将半透色的鱼尾照得璀璨绚丽。
鱼尾在水中摇曳款摆，一片刺眼的银白在水面漫漫散开如海潮般的水波。
小怪物仰躺在水面，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俏皮的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一团黑影从眼角余光掠过，压得葡萄架一沉，悄悄爬过了人鱼头顶。
它轻巧一跃，锐利的竖瞳隔着葡萄藤的间隙，一眼映出下方时而摇摆的湛蓝鱼尾。
黑猫瞳孔一缩，尖锐的收紧细线般的瞳孔，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眼皆是凶光。
“喵呜！”
黑影往前跳跃的动作一缩，躬身伸了一个懒腰，神气十足的抖了抖毛。
瞬时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水池里的小怪物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扭身潜向水底，鱼尾巴破水在空中划拉半圈。
一道黑影瞬时落在鱼尾，顺着湿滑的鳞片哗啦往下一滑，在即将落水之时，轻巧的跳跃避开，一跃落在地上，扭过身一顿呲牙咧嘴。
【哇呜！可恶的毛茸茸！】
水池中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小怪物气鼓鼓的叉腰，漂亮白皙的小脸满是恼怒。
黑猫顿时炸毛，“喵呜喵呜”的哈气，充满了恐吓的意味。
两只对峙着，小黑猫脚步缓慢，焦躁的时刻变幻着位置。
小怪物有样学样，瞪圆了眼睛，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摆着鱼尾时刻与小黑猫保持着对峙的动作。
两只拉扯许久，黑猫等得不耐烦，看时不时在眼前晃悠的大尾巴看直了眼，口中低吼一声，直直的冲上前去。
它动作迅速，在池边一跃，小怪物下意识弯腰一躲，黑猫顺势扭身一跃到小怪物的头顶，顺着肩膀往下一滑，踩在大尾巴上爪子一捞。
下一刻，它凭空悬起。
灵活的鱼尾巴往上一甩，瞬间挣脱了黑猫的爪子，并且往下潜水脱离战场。
黑猫并不放弃，张牙舞爪的挥舞着爪牙。
一场鱼与猫的斗争不可避免。
小怪物和黑猫一顿你争我斗，将池水掀得天翻地覆。
直到一只手在此刻突然掐住小猫命运的后颈脖，轻松结束战斗。
小怪物一下子冲到池边，眼睛亮晶晶的：【大怪物！】
哇，是超级厉害的大怪物来了！
大怪物单手就把和鱼鱼打架的黑猫掐在手中，他随手往院外一丢。
黑猫浑身炸毛，眼神都清澈愚蠢许多，炸毛般朝沈曜龇牙，旋即夹着尾巴，三两下顺着墙头跑走了。
“怎么连猫都打不过啊？”沈曜看它跑走，无奈的伸手用指腹按了按小怪物的脸。
并不柔软的手掌是属于成年男性的手，干燥、有力，轻轻按在脸上，莫名的痒得鱼一个哆嗦。
鱼鱼下意识反手擦了把脸，没有注意到的手臂上多了三道淡淡的抓痕。
沈曜目光一凝，抓着鱼鱼的胳膊认真翻看。
鱼鱼的皮肤是真的嫩，远看漂亮迤逦，近看白软精致，皮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被一只猫狠狠抓了几把，虽然没抓深，只留下几道淡淡的痕迹，也足以叫沈曜不悦。
他用手碾了碾那几道痕迹，像是要把伤口擦去般，柔软的皮肤很快就泛起了绯红。
小怪物自己都不觉得疼，它懵懵的低头扣了扣抓痕，莫名觉得皮肤发痒，蹭着男人的手指在胳膊上抓了抓。
它抓的比猫抓的还重，沈曜看不下去，一把攥住它的手。
他将受伤的部分送到唇边，轻轻的吹了吹。
温热的吐息吹到皮肤上，更痒了。
鱼鱼忍不住盯着他看，看他眉眼低垂，并不开心的模样。
【不要难过，不要难过，鱼鱼不疼的】鱼鱼念念叨叨，伸手按在男人的额间。
皱起的眉头被它按得一松，沈曜神色柔和，一把将它捞到岸边。
“鱼鱼……”他语句微顿。
他觉得鱼鱼应该厉害一点，不要被只猫欺负，又不忍心苛责它，要求它。
如人面蛛母所说，鱼鱼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实力，或许以后会有的，可它现在只是条无害的小鱼苗。
更重要的是，沈曜自觉身位骑士，本就该守卫“王”。
拿着武器的是骑士和敌人，而王只需要高坐王位。
于是沈曜的话脱口而出时，早已变了内容。
“以后不要自己打架，让别人帮你打。”
鱼鱼瞪圆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困惑。
被迷雾改造的人面蛛母终于又出现在眼前。
它长出新的触足，腰腹上长满了眼睛，一颗臃肿的育儿袋悬挂在它的尾部。
它用来迷惑敌人的上半女性拟态越发生动美丽，似乎一颦一笑都充满了惹人怜爱的意味，漂亮的肌肤上不再是一张张丑陋的人面，而是如人类女性般光滑的肌肤。
“殿下。”它笑意盈盈，身上的气势翻天覆地，温吞的语气里充满了蛊惑与妩媚。
“为您献上整个世界。”
它站立在小人鱼的面前，优雅谦卑，像是一位教养良好的淑女，低下头的瞬间，浓重的恶意几乎将整张美丽的脸庞扭曲。
沈曜冷酷的命令：“保护好殿下。”
“是。”
迷雾是什么？
在末世的人类眼中，迷雾是天灾的一种，怪物寄宿迷雾之中，借由迷雾的的力量侵占人间。
而有关迷雾之主的记载，最重要的一点，“祂”操控迷雾。
正如怪物们流传的那样，迷雾的主人，众生之主。
怪物诞生于迷雾，听从迷雾之主的命令，得到迷雾的馈赠。
不管是什么，迷雾之主都是人类不死不休的死敌。
唐榆末世之前，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他喜好极限运动，一年到头，光在世界不同地方跳伞就跳了上百次。
有钱，在末世前就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我让你们租个房子，这都办不到？”唐榆险些被两个小弟蠢倒。
他一开始就锁定了西城的位置，并且让小弟在每个小区都租一套房，用以搜寻迷雾之主的位置。
负责这个的小弟支支吾吾的递上平板：“这有个人很难缠啊老大。”
“租不到不知道拿钱砸？市价的多少倍都可以，直接买下来很难吗？”
唐榆颇为暴躁，恶狠狠的夺过平板，屏幕上那套视野极好的一楼小院外观映入眼帘，漂亮的葡萄藤架遮不住波光粼粼的泳池。
平心而论，这个小院足够漂亮。
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末世后钱对于有能力者来说，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破口怒骂，手指一滑，房屋主人的脸出现在眼前。
唐榆脸色一变，死死盯着这张脸。
这是……
关于迷雾之主的讨伐，在历史上一共进行过三次，迷雾之主的影像并没有流传出来，唯有祂身边的白骨骑士，在一次讨伐中，借由一件S级的收容物传递出来。
——那是一张与人类别无二致的脸。
人类的定义是什么？
在迷雾降临之后，光这个认知都需要反复确认，来回牢记。
人类是一种拥有两条胳膊两条腿的生物，有且只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那是一个与人类定义十分契合的存在。
纵使那张脸实在好看得不可思议。
与诡异生物融合，要么会保留人类的意识，获得新的能力，要么变成古怪的怪物，被诡异吞噬。
关于白骨骑士的身份，研究所研究了很久，也讨论了很久。
他们怀疑，白骨骑士成为诡异生物前，曾经是一个人类。
唐榆怒骂一声：“该死的家伙，你他喵的真是人！”
唐榆永远记得那凭空降下宛若天罚的苍白剑光，只是一回想，就足以让他恐惧得浑身颤栗。
杀了他。
在没有成为白骨骑士前杀了他。
唐榆知道要怎么做。
幸福小区看名字就知道是一个很温馨的小区，这里的居民们团结友善，不算太富裕但也并不贫穷，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以至于保安部的人，多数时间也只负责看大门和清清树枝这样轻松的工作。
直到今天，也同样如此。
太阳顺着时光的脚步逐渐西沉，昏暗的天光从头顶掉到视线边缘，醺黄的天空像是醉酒般渲染了整片头顶，在瞬间摇摇欲坠。
沈曜已经准备下班了。
下班回家的居民们友善的和他打招呼，他一一点头回应，简单的在打卡机前打卡。
踏着温馨的昏黄，属于和平时代的热闹在此刻喧嚣得寒风都温暖了许多。
打卡机“滴”得一声，弹出了打卡纸。
沈曜低头抽出，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
他眼睛不抬，随口说：“不好意思，请出示门禁卡。”
回应他的是猛然冲向他的重力，伴随着众人惊愕的尖叫声，一道尖锐的白光迅速抽出，并且直直的捅进了这位年轻保安的腰腹。
唐榆狞笑快意的表情混杂着扭曲的恶意，他轻笑着无声宣告：“去死吧！骑士。”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第19章 太岁肉
背部被猛然惯到门上，沈曜衣领微紧，被人大力的攥在手中，以一种几乎要将他掐死的力道将他死抵在门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安宁的黄昏都经不住喧闹起来。
唐榆面露狞笑，咫尺间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刻骨的仇恨。
“去死吧，骑士——”
他话语一顿，手中推近的刀刃被巨力逼迫退后。
沈曜眸色淡淡，一只手攥着刀刃，瞬间止住了刀刃继续前进的动作。
他没用力，只是往外一推。
一个年轻有力的成年男性拼尽全力的力气，在沈曜的手劲下艰难咬牙，不断的斗争推拒，却还是一寸一寸的推离沈曜。
那双无机质的眸子漆黑一片，黑鸦鸦的蒙在阴影里，就这么往唐榆身上一放。
毫无波澜。
面前的家伙，真的是人吗？
注意到沈曜的手根本没受伤，唐榆本能心头一颤，手中的刀刃力道一松，坚硬的刀刃在手中寸寸断裂。
他反应不及，在别手的力道消失得一瞬间，身体本能往前一贯。
却在下一秒被夺去利刃，早已断成几段的钝刀狠狠刺入他的外衣，割开他的皮肉，像是切割牲畜般冰冷的在他肚子上一绞。
“噗——”唐榆吐出一口鲜血。
迫人的气势瞬间软化，他手一松，近乎脱力的倒在沈曜的身上，旋即软软的滑到地上。
“你、你……”唐榆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就这么匍匐在地上仰望着眼前的年轻保安。
年轻的保安逆着光，叫人近乎看不清眉眼，却仍然不减其与众不同的气度。
与记忆里冰冷的刀光剑影交融到一起。
冰冷嗜杀，残暴不仁。
沈曜丢开手中的刀，就像是一个普通被袭击又失手反杀的年轻人，眼神在周围人身上一转。
“叫救护车。”
现在能路过这里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居民，他们骇了一跳，齐齐往后一退。
直到沈曜开口，才如梦初醒般连忙掏出手机报警。
警察来的很快。
这不是末世之后，末世前的警察叔叔格外靠谱，听说有人持刀伤人，马上开警车“危呜危呜”的就来了。
持械伤人的唐榆虽然没有成功，但因为性质恶劣怀疑是报复社会，以及沈曜下手极狠，又要住院又要监禁。
被警察叔叔无情的一把镣铐，铐走了。
“不——你们抓我做什么！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你们快杀了他，杀了他！”
被铐上担架的唐榆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边挣扎一边大骂，恨不得爬起来当场把人解决了。
疯疯癫癫的。
他不断挣扎，被警察叔叔冷着脸用力往床上一摁，他顿时痛呼，半死不活的跌躺回去，差点没吐血三升。
他不甘扭头，仇恨的目光死死戳在沈曜的身上，恨不得用眼神把人刀成片。
沈曜面色镇定，淡淡回视。
猝然，他眸子微抬，黑眸中好似有漩涡转动，宛若吸魂摄魄的深渊。
唐榆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时间世界天旋地转，诡异的絮絮呓语在脑中不断回想，他脑子像是被人撬动，近乎梦游的聆听着耳边的声音。
他张开口，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对，我就是报复社会。”
“没什么原因，就是想杀他。”
“不认识，我不认识他。”
【嗯？】
沈曜下班回家，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小怪物的视线。
鱼鱼最近学会了怎么在地上爬爬，摆着尾巴像滑雪般“呲溜”一滑，整条鱼瞬间飞出。
——就是地板湿湿的。
它扑到沈曜的面前，抱着他的肩膀，小鼻子动了动，困惑的皱起眉头，两个可爱的小尖角瞬间在眉心凸起。
【有、血的味道？】
它嗅来嗅去，小脑袋在青年身上到处乱蹭。
湿漉漉的发丝蹭过皮肤，像是丝绸般凉凉的，轻轻柔柔的蹭过。
沈曜下意识一动，比起躲避更本能的伸手去扶，手掌按在鱼鱼的尾巴上，他略微一用力，直接把鱼鱼带进自己怀里，不用费劲的垫着尾巴。
小怪物偷偷摸摸的，凑到沈曜耳边窃窃私语：【你去偷吃了吗？】
它眉眼灵动，一双眼睛狡黠的上下扫过他全身。
它观察过岸上的那些怪物一段时间，它们就会去狩猎人类的。
鱼鱼之前住在海里，鱼吃鱼是很常见的事，它并不觉得狩猎人类有什么问题。
但是大怪物狩猎居然没有带它！
鱼鱼有点不高兴了，重重哼了一声，扭过脑袋。
它虽然被沈曜喂着，但是也是想吃吃人类的情绪。
小怪物：你说（嚼嚼嚼）……人类的情绪（嚼嚼嚼）……怎么就这么好吃呢？（嚼嚼嚼）
怪物是很会上杆爬的，意识到沈曜对自己的纵容，鱼鱼很快就支楞起来。
以一种人面蛛母心惊肉跳的态度跟沈曜耍脾气。
沈曜一时怔住，显然也有点意外，他略微思索，如是回答。
“没有狩猎。”
他把被袭击的事简单且从容的说了一下。
鱼鱼顿时大惊，急忙追问。
【是不是穿得黄黄的人类？那种人类最可恶了，会打鱼鱼！】
鱼鱼上岸之后，因为初来乍到，一开始被人类发现了，就有一群收容员跑来想要收容它。
鱼鱼真的是印象深刻。
沈曜顿了一下：“森*晚*整*理算是。”
算是是什么是啊？
小怪物满脸迷茫，伸出手指掰了掰，脑子也没想明白。
不过它好哄的很，不是大怪物背着它偷吃就好了。
它嘴巴一弯，笑得非常高兴：【鱼鱼今天有乖乖在家哦！】
要奖励好吃的才行！
鱼鱼讨巧的扯扯沈曜的袖子，一脸得意。
“真厉害。”沈曜夸它。
他摸出一块心核喂给鱼鱼，眼见鱼鱼欢天喜地的叼走了，他又伸手掏了掏，从衣服里掏出一块薄薄的白肉。
肉通体呈现白色，像是脂肪，表面没有肌理的痕迹，被抓在手里，肉块却自发的跳动着，苍白的肉块痉挛般在男人手里跳舞。
像是某种奇怪的怪物。
【嗯？这是什么？】鱼鱼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攀着沈曜的胳膊，探头探脑的打量，一看到肉块“跳舞”，立刻惊讶般惊呼出声，怂怂的缩起肩膀。
“这是太岁。”
沈曜拨弄了一下白肉，肉块在掌心跳动，脉动的频率与心脏迵同。
【志怪传说-A级诡异-太岁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偏僻的村子。
村子里的农夫在地里挖到了一块无鼻无眼、无四肢的白肉，白肉切一块长一块，入口似肉，又似菌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