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我小鱼。”
霎那间，他唇边热气伴随着他深夜里低哑温柔磁音，瞬间在他耳边炸开，像是北京城午夜里高空中久违绽放的花火，绚丽，盛大，美好，令人心神荡漾。
温瑜本有些故作冷硬嘴角不免因为这句暧昧祝福，而软了下来。他轻轻伸手覆上他搭在自己肩头手背，动作快狠准地侧向一扭，随着骨节轻微地咔嚓声，伴着纪昀那一秒破功极其富有喜感嗷嗷求饶声，温瑜眼角也终于染了浅浅的笑意。
出电影院，午夜的风吹在脸上，甚是凉爽。温瑜好心情地从兜里掏出那张边角有些皱邀请函，背着后面搓着手不断抱怨的纪昀递过去。
“给，记得来。”
纪昀手上其实过了一开始舒爽那一下，也没怎么疼，就是嘴贱，必须卖惨嗷嗷叫几声，借此看温瑜嘴角眉梢那故作老成姿态后无意中乍泄的少年笑意。
看温瑜递过来这东西，他微挑眉，余光一扫，看到邀请函上那一只画工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地手，便知道那是什么。他伸手指头搓搓鼻子，低头掩饰自己内心喜悦，故作不懂道：“什么啊？喜帖啊？告诉你我穷得很，不随份子钱哈，特别是你的……哎哎哎！别拿走啊！我去我去！！我跟你说着玩呢！到时候大礼一定送上！”
温瑜见他服软，心里自然莫名地得意，故意收回地手又递过去。对方立即宝贝似的收起来，完了还不忘耍嘴皮：“不过我说真的啊，你结婚我是一定不会随送份子钱，就你我这交情，送钱多俗气你说是不是？……哎，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这么晚了你去哪啊你？反正就在南井街附近，到我那去睡呗……”
温瑜直接站路边招手，拉上口罩，笼紧外套帽子，径直打了辆车直接钻了进去。
“师傅，熠辉演播厅。”
话音才落，车门立刻被人拽开，迅速蹿进来一个人，照样捂得严严实实地，舔着脸朝他笑，话却对前面的师傅说：“一起的一起的。师傅走吧。”
司机师傅奇怪地朝后视镜看后面捂得严严实实的两人一眼，油门一踩，开了出去。时不时地还细细瞄一眼后面两人。直到左边那跟得了好动症小夥子一直跟右边那小夥热络地唠嗑，才确定不是什么不正经人，渐渐放下心来，专心开车。
深夜里，北京高架上，开过一辆出租，里面隐隐飘过一首乍一听吊儿郎当，却十分欢快的调子，仔细听才知道，那是首最近挺火的一首歌。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小鱼~~”
“哎哎哎，干嘛呢，给你唱歌呢！”唱歌的少年停了不着调歌，像是边躲边委屈讨饶。
不久又传来另一个少年清冷的声音：“别乱改词。”
细听之下，还有丝恼羞。
第35章
温瑜生日演唱会那天，纪昀当作特别嘉宾出场过，油嘴滑舌又会来梗，气氛一度很热闹。转眼过了四号凌晨，歇斯底里的粉丝们餍足地久久不愿散去，温瑜在舞台上又深深鞠了一躬。
他十八岁了。
垂着清冷的眸，脸上画着浓妆，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个舞台他来过，是否热爱连他心底也弄不清。但他隐隐想逃避，只是有些犹疑。这种感觉揪得他不敢去细想。
他总能觉得有一簇似笑未笑的目光在舞台后方看着自己。温瑜能想到纪昀偶尔会不着调儿吊儿郎当地抱着手侧靠在那里等他。
温瑜心里隐隐有些莫名地欢喜，他起身回头时下意识往那个方向找去。
那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小张察觉到他目光，走过来：“瑜哥，纪昀刚接了个电话跑出去了。看样子有急事先走了。你也累了，咱回酒店休息？”
“嗯。”温瑜应了声，抬脚往后台走，语气里有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
温瑜后来很忙，等反应过来，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到纪昀。他刚赶完通告，坐在车里玩手机，偶尔看到微信有个红点点进去都是推文，他蹙眉刷刷几下把几个婊砸号全取关。
下一期“逆风成长”地点定在重庆，温瑜提早一天晚上飞过去，还和以前公司的后辈们吃了个饭。饭局上一群屁大小夥子闹哄哄的，就他安静窝在角落。他盯着手机接口，聊天接口上时间还是一个星期前。
坐他旁边的一个刚出道练习生凑过来和他说话。
“老大，和谁聊呢？给你接风洗尘你也不多吃点……”说着，看着亲热地一拐肘子碰过去，力道不大，刚刚好。
温瑜手一滑，一直犹豫在发送键手指准确发送。
-到重庆吗？
他一惊，恼得要撤回，却发现那边已经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他心里一喜，察觉到旁边的目光，抬眸看过去，身边是一个平时在公司群里挺跳的后辈。
后辈看他在晦暗灯光下，似笑非笑，又想起刚刚自己那句话好像惹了什么事，吓得后退三步，埋头吃火锅。恨不得把自己藏在翻滚火锅底料里。
温瑜没管他，回头又看手机，那边打了半天，竟然只回了寥寥三个字。
-夜里到。
不太像纪昀那种逮着机会就打嘴仗人。温瑜愣了下。
对方又匆匆补了一句。
-哈哈，深更半夜的，你想我了是不是？
还是那副油嘴滑舌地调调，温瑜放下心，也许是火锅店在重庆深夜闹市，周围闹哄哄的，湿热白雾夹杂着深秋的冷风，熟悉的方言在耳边流窜，温瑜刚刚还喝了点啤酒，脸上热扑扑泛红。
总之，纪昀这句玩笑话，勾得他心里痒。
他红润的唇角微张，打了几个字过去。
-嗯。有点。
看似清冷，寥寥三字。却引得正刚下飞机，躺在车里飞窜在重庆魔幻街头纪昀一哆嗦。
手机砸了脸。
前面的助理小疯回头：“昀哥，都叫你别半夜看鬼故事。我跟你说，重庆这地邪乎着很，就我前几天知道要来重庆，兴冲冲找攻略看那个《鸳鸯锅》，就吓得我蜕一层皮。搁现在还发毛呢？
这鬼故事纪昀也看了，当时看小疯疑神疑鬼地，还特不屑地找来看，虽然硬着头皮看了没啥事，可是后半夜做梦就梦到温瑜约自己去重庆老桥头下吃火锅。还是鸳鸯锅，然后那冤魂鬼魅地就将吃阴锅温瑜给夺舍了……
他吓得捡起手机抱起来，又给温瑜发了个消息过去。
-真想我啊！ （受宠若惊小猫咪。jpg）
温瑜看到那个小猫咪突然想笑，嘴角上扬，直接按了语音过去。
张口泛着白雾，带着醉意缱绻呢喃。
这边纪昀看到语言，心情复杂地点开，悄悄挪到窗户边听。
温瑜声音低醇如秋夜小酒缓缓地从手机里淌过来。
“嗯……你来找我好不好？”
纪昀忍住流鼻血冲动，彷佛能看到温瑜就在眼前这么跟他说话，眼睛泛红带泪，娇嗔软语。
这不会真中邪了吧？！
他打字过去。
-你在哪？
-解放碑**路桥洞火锅店。和我朋友们一起。
温瑜听他这意思，知道他要来，改成敲字过去。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他心里有个地方，不由蠢蠢欲动。
过了午夜了，他有点不想克制自己。
纪昀收到地址，看到“吃火锅”三个字就头皮发麻。偏偏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温瑜今天还这么……热情得诡异。
他莫名又想起小疯推给他那篇鬼故事。
一咬牙，跟小疯说了个地址。
小疯一听，疯了。
“什么？桥洞火锅？！你不要命了！”
纪昀表面稳如老狗，心里也有点毛。甩给他一个眼神，老神在在地说：“9102年了，放心大胆地开。”
末了还补充：“你又不吃怕什么？”
小疯默默回头流下男儿泪，老子自己掏钱还不行么？！
纪昀回了个“好。”就开始紧急找出那篇收藏的《鸳鸯锅》，又从头到尾细细复习了一遍，时常在后车座发出桀桀怪笑，引得坐前面用导航开车的司机手胳膊直疼。他面露痛苦地回头朝副驾驶小哥说：“哥们儿，别掐了，再掐涨价。”
小疯立马松开手，礼貌微笑。
老板不报销之前，都是自己掏腰包包个本地司机。
话说温瑜这，不少熊孩子被经纪人老母鸡似的打电话吼回去。半个小时后，只剩下两三个吃撑了边捧肚皮打嗝边叫嚣着要回去狂跑五公里消耗卡路里兔崽子。
再半个小时，纪昀跟着导航七拐八绕终于找到这里时，只剩下温瑜单腿搭在腿上，微眯着眼睛往楠木椅子上后仰，修长白皙的手指勾在锁骨边扯衣领散热靡靡模样。
纪昀跑过去，边跑边拽下小疯的外套，准确套头，盖在温瑜身上。
温瑜乍一下有些发懵，耳边隐隐听到纪昀嘀咕：“好险！脖子以下不能有你不知道么？”
温瑜：“……”
他伸手柄外套扯了，伸手扣好自己纽扣，站起来又是一朵高岭之花，有些忿忿地剜了一眼纪昀，然后没好气地一jio一个，把兔崽子们踹醒。
和周公约会到一半的崽子们醒来，懵逼一下了突然有人发现几个外来客。
“纪纪纪，纪昀？！他怎么在这？！”
纪昀十分有偶像包袱地朝孩子们露出德艺双馨老前辈慈爱微笑：“嗨。”
温瑜朝还傻乎乎回应的狗子们冷冷瞪一眼：“回去吧，明天记得跑五千。”
“不要啊老大！”有人哀嚎，彷佛又想起以前被魔鬼队长折磨的日子。
有眼力劲急忙起身，拽着小夥伴匆匆开溜。
人去洞空。
温瑜又坐下来，冷淡地招呼他：“坐。”
纪昀有些委屈，刚刚还叫人家小甜甜，转眼就……
“吃了么？”温瑜前半局吃了些，后来知道纪昀要来，就没再动筷。
纪昀看着面前的九宫格，挪屁股坐下：“没呢！飞机餐越来越难吃，我就指着下飞机吃顿热乎的。”
他后边小疯欲言又止，和司机师傅坐后面一桌。正好老板走过来撤锅，顺便问两桌人：“吃什么锅？”
温瑜懒懒地掀眼皮：“鸳鸯锅吧，北方人吃不了辣。”
后面的司机师傅摆手，对人高马大但胆怂小疯说：“行吧？小老板。”他路上听两人在车上哔哔一路，觉得这俩年轻人有病，不轻。
纪昀心里一咯噔，又瞄了眼温瑜。
脑子里莫名钻出来一首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哦不对。他突然直起身子一板一眼地问：“你吃阴锅还是阳锅？”
刚端上锅老板闻言，乐呵呵地笑出声：“小夥子来吃火锅还做过攻略啊？挺讲究。”
察觉到纪昀不对劲，温瑜皱眉：“怎么了？我吃辣锅。”他没顺着纪昀问的说。
纪昀嘿嘿笑，有点怂地说：“要不换成九宫格，我掏腰包。”
“你不怕辣？”温瑜皱眉，上一次纪昀辣得中途一直擤鼻涕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转头问：“什么阴锅阳锅？”
“没没什么！”小疯抢先回。
上菜了，翻滚红汤艳得冒血。纪昀看温瑜不紧不慢地吃，跟只小猫咪似的，他吃一口，自己就跟后面吃一口。
好……辣辣辣辣辣辣！！！！！
温瑜看他一反常态，又问不出来，干脆低头家玩手机，点进纪昀朋友圈，发现了一条一小时前朋友圈推文。
《鸳鸯锅之凄情畸恋》
温瑜默不作声地点开，快速扫了一眼。看完，在白雾缭绕中，朝辣得舌头火燎似的纪昀勾唇微微一笑。
纪昀刚好抬头，这角度看过去，诡异得不行！阴风阵阵，他愣是打了个颤。
温瑜作弄心起，突然将筷子一转，夹了块一开始放在滚着浓白色菌汤锅里的嫩笋，准备放进嘴里。
“慢慢慢！慢着！”纪昀额角划过一滴冷汗，脑子里飞转。
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小破站泱泱大民诚不欺我。
果然，还是有点怕。
他再看温瑜，红唇白齿，眼角眉梢带笑，怎么看怎么勾人。他不会刚刚已经吃过阴锅吧……
“怎么？”温瑜明知故问，说着将嫩笋放进嘴里咔嚓咔嚓，宛如嚼骨。
论飙戏，瑜哥是认真的。
他突然站起身来，给纪昀也夹了一块递过去，轻飘飘，配着火锅白惨惨的雾气，故意尾音带笑：“小哥哥怎么不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吓破胆尖叫。
小疯猛地站起身来，真还被吓出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转身抱着纪昀大腿哭诉：“哥咱别玩了行不行，我错了，我再也不吓你！”
温瑜一愣，纪昀一秒破功。发出一阵丧心病狂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瑜你他妈太可爱了！”
温瑜眨巴眨巴眼睛，明白过来，纪昀这厮是设了连环套呢！
他干脆心底冷哼一声，嘴里的话还不出戏：“小哥哥，你背上面手是谁的啊？”
纪昀心知他还在唬自己，贱贱地抱着手抖肩膀坏笑。
谁知肩膀处竟然有一双细长的五指捏住他肩头，阴测测地吹气。
“…纪…昀！”
纪昀瞬间脸色煞白，缓缓回头：“卧槽！”
温瑜抬眸看过去，看清来人。
清爽的短发，明亮的眸子，对着纪昀一声叫唤，似怒非怒，反倒像是撒娇。
是蓝昕。
看到纪昀低头伏小，温瑜下意识地皱眉，接着才想起来他们是兄妹。
兄妹……兄妹……这么默不作声地在心里低念了两遍，不但没有宽心，反倒像梗一颗刺在心头一样，温瑜身侧指尖弯曲，指甲抵着楠木椅子面上一下一下重重地划开。
纪昀站起身，连忙给蓝昕拉了张椅子，对小祖宗陪笑道：“来来来，坐这。”
蓝昕眉稍微挑，抱着手瞥了他一眼，又注意到对面的温瑜，这才脸颊微热，故意往温瑜坐的那边靠近了些。
温瑜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面上温温一笑，点头算是打招呼。
气氛登时冷了下来。
过了会，就在纪昀准备开腔缓解气氛时，温瑜突然开口：“我记得蓝昕现在在读高一吧，这么快就放假？”
“我……”
“不是放假，是小昕有些事，请假了。”蓝昕才说出一个字，纪昀就把他的话截了下来。
温瑜听出对方有隐瞒的意味，抬眸瞥了眼蓝昕那一头飒爽的短发，没在说什么。
“我家里实行放养，她跟我从小野惯了，家里都宠着，反正脑袋也不灵光，偏偏脸也……”
“哥！你什么意思！”蓝昕听到这气急败坏，又不敢在爱豆面前太破坏形象，只敢偷偷在桌子底下送一把九阴白骨爪过去，疼得纪昀直抽抽。
老板端着菜上来，纪昀和蓝昕抢着下菜。
蓝昕吃开了，什么淑女的矜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会儿夹着蘸满红油筷子砸吧嘴直感叹：“哎呀妈，太香！……哥！拿是我的毛肚！不许碰！”
纪昀哪管她，一筷子将肉迅速塞嘴里，一边故意朝她抖眉毛贱笑，嘴里含糊不清地招呼温瑜：“快吃！跟这丫头吃饭得抢！”说完还迅速夹了一片牛肉放温瑜碗里，愣生生将蓝昕追夺小部队截止于10厘米外。
纪昀贱贱地朝她挤眉弄眼。潜台词是：抢啊你？怎么不抢了？
温瑜看他这模样，一时没忍住，无声轻笑，恰恰被刚转过头纪昀看到。他怔了下，还有些呆，他有许久没看到温瑜笑过了。
一顿饭吃得闹腾腾。快散的时候，纪昀让小疯将蓝昕送回去。听他那意思，蓝昕应该在重庆有地方住。
所幸节目组预定的酒店离这里不远，两人默契地戴上口罩，打了辆计程车回酒店。
这次在重庆的节目和之前一样，不过为了所有人的默契，这次变成了团体活动。深秋里，即便是重庆也有了凉意，白日里，几人拿到任务卡，走街串巷地查找重庆记忆。
这一期“逆风成长”，节目组将极限运动和美食结合在了一起。
三天两夜极限运动，最后获胜的人可以享有第一顺位选择美食的权利。
真可谓先苦后甜，不，是辣。
四项过河方式。纪昀抽到了SSS级——江湖水上漂。
要求在绑在一根绳上滑腻的一块块轻飘飘充气垫上一路踩过去，顺利到达彼岸。
相比之下，温瑜这种通过两边的麻绳和脚下木棒一点点踩着过河，简直不要太简单。
另两位嘉宾历经小险，轻松过河。三人站在对面等着纪昀水上漂。
纪昀摩拳擦掌歪头扭脖子准备上，对面有人高声献策：“脱鞋！鞋太滑，增大摩擦力！”
纪昀一听，心想好主意，回头刷刷两下把某大牌代言的球鞋脱了丢水边，回过头来，再次摩拳擦掌，准备潇洒自如地蜻蜓点水一路飞到温瑜面前。
耍帅近在眼前。
他赤脚踏上去，脚丫子跟充气垫亲密接触，啪嗒啪嗒，嗖嗖嗖地朝对面冲过去。
哎呀！他还没搞明白咋回事，身子就摔进冰冷水池里，贱得水花飞溅，一身衣服湿了大半。
现场顿时爆笑出声。
纪昀衰衰地从水池里爬起来，站在水池中间，前也不是，退也不是。衣服落汤鸡可怜模样。
对面的温瑜低头卷了卷裤脚，在众人惊呼中，直接下水朝他走过来。
“哎？你下水干嘛？”纪昀愣了下，想出声阻止他已经晚了。没几秒，人已经到他面前。
“干嘛？你这是……”
温瑜直接伸手扶住纪昀胳膊，沉稳道：“上去。”
本来自暴自弃准备趟着水灰溜溜在水里走过去纪昀，心下一动，伸出脚踩死充气垫，略显笨拙地开始“水上漂”。
温瑜就站在他旁边扶着他一步步走到了对面。全场欢呼！
当然，依旧最后一名。
选食物的时候，第一名选了老火锅，第二名选了重庆小面，第三名是温瑜，他瞥了眼最后两个选项，老麻抄手和一碗豆腐脑。转头看纪昀，看他眼神左右飘忽不定，在最后两个选项中犹疑不决时，选了豆腐脑。
纪昀毫无悬念得到了一碗香喷喷哒老麻抄手。他低声庆贺：“Yes！”
下一秒又故作姿态地动胳膊碰了下准备端豆腐脑温瑜胳膊小声说：“你那碗太少了，吃不饱，要不还是和我换吧。”
温瑜看他偷瞄自己手上的食物，无情戳穿他：“你是不是都想尝尝？”
纪昀瞪大眼，翘起手指学京腔咿咿呀呀道：“咦？温兄莫不是习得失传多年的读——心——术？！”
“别贫，我去找个小碗，分你一半。”温瑜起身要去找碗。
纪昀连忙拉住他，“其实，我就小小尝一口就够了。”说完，他又皱眉，戏精附体，“我知道，你是嫌我脏，不配用你的小勺勺……”话音刚落，温瑜就把勺子丢到他面前，“吃吧。”
纪昀美滋滋地拿起小勺舀豆腐脑。
举着摄像头师傅见状，将镜头拉近。
“啊~我喂你。”纪昀第一口矜持地想表示一下友爱。
温瑜犹疑了下，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前倾。
即便现在不面对摄像头，他也有些扭捏，此刻更是觉得羞耻又渴望……
“你不吃算了。”纪云说完，大嘴一张，啊呜将嫩白Q弹豆腐脑含进嘴里，瞬间咽下去，香味溢齿，“啊！美味！”
温瑜：“……”还我豆腐脑！
纪昀看他脸色阴下来，连忙连勺带碗推过去，“逗你的逗你的，快吃吧。”
温瑜看着面前放在豆腐脑上勺子还有些发怔，配着重庆特有各种小料铺在嫩白豆腐脑上面，翠白香郁。他盯着那只勺子，喉结滚动。
他吃过……
温瑜假装漫不经心地拿起勺子，满心欢喜却面色清冷地舀起一勺嫩滑颤动豆腐脑。
“好吃！”身旁传来吃货呼唤。
他扭头，看到纪昀腮帮子鼓动，嚼着一颗馅大皮薄的抄手，朝他感动地频频点头，“太香！”
周围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温瑜以迅雷之姿，低头啊呜一口，将勺子……里豆腐脑含住，不动声色地咽下去。
微热的脸颊乏红，他嘴角微翘，满足。
这边纪昀夹筷子嗖嗖给他碗里放了几个抄手，“人间美味啊！香得一批！快尝尝！”
一顿饭，吃得比对面重庆老火锅还热闹。
隔壁桌合席林荞和薛骐：“……”
突然嘴里没了味是怎样。
当晚，几人要通过智力和运动相结合的游戏比拚，获得几家名宿选择权。
纪昀抽签和薛骐一组，林荞和温瑜一组。
一人负责持续做高难度动作给另一人抢夺答题时间，动作失败，则时间结束，动作持续，则一直答题。
薛骐对这个名气比较大的男生不是很熟，上一期也没什么接触，想到是自己学弟，便友好地询问他的意见：“纪昀，你想答题，还是运动？”
“答题吧，我这人头脑不错，但是四肢你下午也看到了。”纪昀耸肩摊手，一副高智商学霸地无奈。
额……薛骐想了想，觉得可行，“那好吧。”
另一队考虑到体力，自然是温瑜做运动，林荞答题。
主持人宣布游戏规则之一：“请派一人来抽签决定你们搭档进行的抢时运动。”
纪昀和温瑜都是代表过来抽签。
问瑜伸手进去抽，纪昀看着嗖的一下将手也伸了进去。像只滑泥鳅碰到温瑜手背上，吓得温瑜手背颤了下，连忙随便抽了张拿出来。
后面林荞大喊：“作弊作弊！”
纪昀连忙狡辩：“兵不厌诈，这叫计谋，扰乱军心你懂不懂！”
几人哈哈笑开，也没当回事，导演乐见其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扰乱军心……温瑜嘴角抽抽，心有余悸地拿着纸条走回来，林荞凑过来看纸条，打开看：“跳竹竿舞。”
他微皱眉，耳边突然炸开一句：“哟！不错呀！”温瑜乍一听是纪昀声音，差点没忍住一拳打爆他狗头。
纪昀察觉到危险，贱兮兮地拿着纸条跳开对着摄像头一边念咒语一边开纸条：“观众朋友们，见证奇迹的时候到！妈咪贝贝轰——！”他反手一张，睁开眼。镜头前那张帅气的面庞，下一瞬，五颜六色般地精彩。整个人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温瑜挑眉，觉得事情不简单。
薛骐站他旁边，见状走过去伸头要看。
“快公开快公开！”林荞录两期节目，愈加放得开，也明白综艺的真谛就是走下神坛，真实铁地气，所以现在愈发不拘小节地玩游戏。
薛骐有幸，瞥到一角。此刻，实在忍不住，昔日温润男生有待破功。
纪昀委屈地瘪小嘴，哀怨地朝温瑜投去一个眼神，然后破罐子破摔。
“好啦好啦！看吧看吧！我就知道节目组要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