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前二十年都无病无灾的,你小时后爷爷还曾经找过大师给你算过命,说你八字贵重,前几世积累了不少功德,所以今生无病无灾,常会有贵人相助,诛邪勿侵,怎么可能会突然被小鬼缠上?还这么巧因为生魂离体被别的野鬼上了身?”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看起来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早就对我和爸妈有了芥蒂,更相信他。但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想说,亲儿子亲弟弟被换了个芯子我们怎么可能没察觉?只是我们都查看过你身上的胎记和疤痕,很确定身体是你的,那野鬼说起来这几个月里我们自己人才知道的事情又都说的清清楚楚。
“我们以前可没碰到过这种灵异事件,哪里想到你是被换了芯子?还以为你是精神分裂了,都已经商量着要带你去看医生了,那薛庭鹤就带着你回来了,而且时机还那么巧,那野鬼正用你的身份跟我们胡搅蛮缠,我们为了哄住他说出了现在变了的他比以前更好的话来,被你听了正着。”
孙展元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些他不知道的内情。他夺回自己的身体之后,爸妈和姐姐都没和他说过。也许是想说的,但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认为自己深爱的家人其实更喜欢那个抢了他身体的冒牌货,于是每次他们提起这个话题他不是岔开话题打断就是找借口跑开。然后就更相信依赖薛庭鹤。爸妈和姐姐为了不继续刺激他,只能暂时先拖着不说。
孙佳元:“现在想想一切都太过巧合。那野鬼要不是跟了我们几个月,怎么会连我们家的一些小事都能知道得那么清楚?这薛庭鹤一定是有备而来,搞不好这还是他自导自演的。不仅仅是为了接近你,更是为了离间你跟我们。正巧也是在那之前,王家就已经开始在背后搞小动作算计我们孙氏集团了。”
孙展元这才终于相信,自己一直信任崇拜爱慕的帅气天师大佬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的接近,目的是想要他家破人亡好吃绝户。
他虽然恋爱脑了点,傻了点,但也真没到被人下套挑拨家人关系,谋害他的父母亲姐还能继续对仇人爱得死去活来的。
当即他就愤怒宣布,从此以后,他和姓薛的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同时也为自己竟然轻易的就被一个外人挑拨了和家人的关系到十分的愧疚,甚至在楼梯间里偷偷哭了一场。
祈越听完这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了事情经过,两侧的拳头悄悄硬了。
在剧情中,薛庭鹤作为主角,总是占据着大义的名义,看起来也十分的伟光正,就除了情人多了,不愿让人提起他这个“前辈”。
不过读者都能理解,毕竟种马小说嘛,不多几个情人谁爱看啊?他还男女通吃,更刺激了不是?
至于不愿提起他这个“前辈”也很好理解,鬼门封印还没破的时候,人间还是唯物主义占主流,官方也不敢公布鬼怪的存在,那他的事情自然就只能瞒着了。后来鬼门封印补全后,他的事情不就公布了吗?就是死去的救世主没有活着的救世主亮眼而已。
祈越看到那里的时候心里十分嘲讽,要不是为了让他家双双顶锅,天下还有谁会知道他祈越这个人?
但总体来讲,书中的薛庭鹤看起来还是挺伟光正一主角的。
现在看来,所谓的伟光正都是表象,暗地里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脏。
偏偏这货还顶着祈家传人的名头,私底下作恶用的还是他祈家的不传秘术,搞不好还是他以前觉得好玩捣鼓出来的记在修炼笔记里的。
祈越就仿佛看到他家门前被人泼了一桶粪,简直恶心坏了。
天师协会都给他们家找了个什么玩意儿!
祈越总算相信了孙展元,答应让他留下了,在他们聊天的功夫,花姐也收到消息匆忙赶到了医院,并且带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网上已经捶死了江明霜就是江宏辉的儿子。
他们之前一直都各自忙着没心情用手机上网,没想到网上的发展如此的出人意料。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孙佳元带着警察们坐直升飞机从天而降的样子,都被帅呆了,她最后那句“江宏辉也不行”更是掀起了网络上的惊涛骇浪,引起各种猜测。
其实孙佳元也并不知道江明霜是江宏辉的儿子,会在最后点名江宏辉完全是因为觉得江明霜是新潮娱乐旗下艺人,能和薛庭鹤一起炒CP,想来地位也很受重视,怕新潮娱乐会包庇他,所以就出言警告一下江宏辉这位新潮娱乐最大的股东。
没想到误打误撞引起了网友们的怀疑。
网友们纷纷猜测,孙姐姐要给弟弟撑腰,为什么要对着江明霜点名江宏辉?江明霜果然和江宏辉有什么关系吧?
不少人想到了薛庭鹤抽到的那条质疑江明霜和江宏辉关系的评论。
不会吧不会吧?江明霜真的是江宏辉的儿子,新潮娱乐的太子爷?那他为什么不承认?他来参加竹马综艺是为了什么?亲自下场来给自家的摇钱树顾云双洗白吗?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网友们双眼放光:这是瓜田的味道,快扒快扒,里面一定有大瓜!
有大瓜挂在眼前吊着,网友个个都化身柯南和福尔摩斯,恨不得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
等正好在国外出差的孙父孙母得知儿子受了委屈时,一上网就看到铺天盖地都在讨论江明霜是江宏辉的儿子的真实性,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扒出不少蛛丝马迹。
孙父孙母立刻就信了,那个气啊,当即就在网上直接@江宏辉,质问他怎么教儿子的,别以为只有你儿子才是个宝,别人的儿子就是根草。敢伤他们儿子,他们老两口子命和家业都不要了,拼个鱼死网破也要给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江宏辉还在嘴硬不愿意承认江明霜是他的儿子,许清雅先心虚了。
先是孙佳元在直播间点江宏辉的名,然后是孙父孙母的质问,还有网友们的不断深扒,许清雅就以为他们已经非常确定江明霜就是他们的儿子,又怕拖久了真被网友们查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于是,背着江宏辉打电话联系孙父孙母想要私了。
但孙父孙母是真疼爱孩子的,不愿意就这么算了,挂了她的电话,就在围脖上@江宏辉@许清雅:你们夫妻俩不用再打电话来骚扰我们夫妻了,我告诉你,我们绝对不接受私了!
这下子彻底锤死了江明霜就是江宏辉的儿子。
网友们都大为震撼,江明霜你好好一个富二代立什么平民人设?有必要吗?又不是网络小说,隐瞒身份进娱乐圈等着扮猪吃老虎呢?
网友们直觉这其中还有更大的瓜,更多网友化身为吃瓜的渣,钻进瓜田很恨不得挖出更多的瓜。
不挖还好,一挖就挖出问题来了。
比如在大巴车上,集体给顾云双扣迟到耍大牌的帽子,真的是剧本吗?
并且导演两次安排任务都是安排给江明霜,还都是讨人厌的反派人设。
他知道江明霜是他家太子爷吗?好像知道,因为直播里,导演和工作人员对他和薛庭鹤最客气。
那么导演为什么要给他家太子爷安排这么个讨人厌还得罪人的任务?这究竟有什么目的?导演就不怕得罪他家太子爷?
但反过来看的话,导演怎么看都像是在给江明霜扫尾背锅的。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明霜是真的想谋杀孙展元?
这个猜测立刻引起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祈越他们得到消息打开手机上网查看的时候,新潮娱乐正忙着忙使出他们的管用套路,封号禁言限流炸词条撤热搜。
祈越他们刚好看到关于江明霜的热搜正在以飞快的速度从热搜前五掉到了热搜榜尾,然后消失。
孙佳元冷笑,“想操控网络舆论,也不问问我们孙家同不同意!”
说完她一通电话打出去,还没挂,江明霜的新词条再次出现,空降热搜榜前十。很快,新热搜又被炸了,但更快的又又有江明霜的新热搜空降。
网友们眼睁睁看着关于江明霜和江宏辉的词条被炸了又上,上了又炸。
#孙展元报警控告江明霜谋杀#刚被撤了,就又上了一条#江明霜 江宏辉#,这条又被撤了后,又上了新的词条#江宏辉儿子#,等到“江宏辉”三个字也被封禁了后,就又双叒上了新的词条#江氏集团太子爷谋杀#。
孙江两家打得十分激烈,网友们看得大开眼界,以至于都不用有人买热搜,#快来看孙江两家资本大战#的词条就上了热搜,还爆了,就稳稳地跟在江家父子的热搜下。
孙家的公关部个个愤慨激昂,恨不得化身为战斗机。
新潮娱乐公关部的员工却头一次对他们的太子爷生出了不满,身边那么多人,你推谁不好,干嘛偏偏要推孙展元?不知道孙家非常护短的吗?
孙江两家很快就打得白热化。
孙佳元也早就在医院呆不下去了,拉着屁股都没坐热的花姐一起气势汹汹的往公司赶,留下孙展元在这里给顾云双陪护。
走之前,孙佳元还保证:“恩公放心,不把姓江的狠狠撕下一块肉,再帮恩公的竹马洗白,我就不姓孙。”
孙展元眼巴巴的看着他:“姐,那我呢?”
“你?”孙佳元气势弱了下来,怜爱道:“做好准备,别太难过。”
然后踩着高跟鞋,拉着花姐,噔噔噔的走了。
孙展元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也知道,虽然报了警,但他的身体没受到任何损伤,又有导演一口咬定是剧本,想给江明霜定罪不容易,但听了他姐这么肯定的话,还是十分的丧气。
他求助地看向祈越大佬,说不定大佬有什么办法帮他出口气,比如打小人,役使小鬼什么的。
祈越白了他一眼,指挥道:“你搬张凳子坐到床边去,守着双双,双双醒了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孙展元忙照做,坐下了才反应过来,“不对,这难道不应该是大佬您来吗?我坐了这里您要去哪里?”
祈越:“不要叫我大佬,叫哥就行。记得在双双面前要相信科学拒绝迷信,一定要保护双双的唯物主义科学世界观。至于我……”
他想说我离开医院,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在病房门外守着。”
他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不敢和双双长时间待在一个房间,更别说近距离接触了。就怕自己再来一个控制不好,又让自己的鬼气伤害到双双。
孙展元一脸懵地看着祈越走出病房还把门关上,自己在外面守着,留他一个人守在床边。
这发展不对啊?不是应该关系最亲密的人守在床前,无关紧要的助理护工才守在门外吗?
“大佬、祈哥,顾哥醒来第一眼看不到你会不会生气啊?”
祈越蹲在门边当蘑菇,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
顾云双醒来看到的就是整洁干净的病房。全身都酸软无力,脑子也木木的。
“醒了!醒了!顾哥醒了!”孙展元高兴地叫起来。
顾云双愣了愣,他和孙展元有那么熟吗?孙展元应该是蛮讨厌他的吧?而且他为什么会在医院?他们不是在别墅里拍综艺吗?现在他怕不是还在做梦?
孙展元咋咋呼呼地凑上来殷切询问:“顾哥,你觉得怎么样?你昨晚突然发高烧,把我们特别是祈哥,都快吓死了。”
顾云双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在不正常地发热,也确定了现在并不是梦,可他都发烧生病了,为什么一醒来见到的人不是祈越?以前每次他发烧感冒祈越都会守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的。
他又想到了那个非常逼真就像是祈越真的来到他的面前和他告别的梦,难道说……
“哥!”
顾云双惊慌失措,忙从床上坐起来要去找人,因为起得太过迅速眼前还一阵发黑。
“哎,在这呢!”
顾云双抬头循声望去,就见祈越躲在病房的门后,只有一颗脑袋从两扇门的门缝间挤进来,目光担忧地看着他,匆匆一眼看去就像是只有一颗头颅挂在门上一样,颇有些吓人,再仔细看就觉得有些滑稽。
顾云双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被噎得慌,眼中因惊慌而憋出的泪意也瞬间全被吸回,转而一股气涌上心头,他没好气地问道:“哥,你不进来挂那里干什么?”
孙展元点头赞同:“祈哥,我就说你不能躲那么远,顾哥刚醒来是最脆弱的时候,肯定一睁眼最想看到的就是你。”
祈越给了他一个眼神,孙展元立刻乖乖闭嘴了。
不过祈越还是从门后走了出来,磨磨蹭蹭地往病房里走了小半步,就不肯再挪了。
顾云双终于看出了不对,又想到了梦里来和他告别的祈越,生病的人心里本来就脆弱,他眼眶就是一红:“哥,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在躲我吗?”
祈越立刻就心疼了,下意识地就快步往病房里走了一步,又硬生生的停住,僵硬在那里,只是轻声道:“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但他的目光却定定地看着顾云双,脸色比顾云双这个生病的人还要白。
顾云双也定定的看着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够,生怕一转眼这人就又消失了,再也看不到了。
顾云双才发现他们只短短的重逢了一天,他都还没有多少机会仔细地看过这个人,现在看来,这么多年没见,祈越的身体不但没养好,皮肤更惨白了,看起来也更加憔悴了。
看他那么憔悴,心中那股怨气还是散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有半点怪祈越的。
祈越正满心的担忧和自责,就看到顾云双心疼的眼神,心中好笑,也不看看现在谁躺在病床上,最该让人心疼?但心里也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塞进了一个暖水袋,一片滚热。
他们都在心中藏有千言万语,但喉头滚动,话到了嘴边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无言对视,仿佛时间都为他们而凝固。
直到……
孙展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声嘀咕:“我说你们俩就在眼前,怎么这对望的架势好像中间隔着一条银河一样?”
那种快要凝固的哀伤的氛围瞬间被打破,祈越干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亲切一些,轻声问:“双双,你觉得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云双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喉咙有点干痛,想喝水。”说着他渴望的看着祈越。
祈越连忙要去给顾云双倒水,刚抬脚,就又硬生生的顿住,手足无措了一会儿,才干巴巴的道:“你等等,孙展元快去给你顾哥倒水。”
孙展元立刻殷勤地给顾云双倒了杯温水。
顾云双端着温度适宜的温水,浅浅喝了一口,脸上写满了失望和难过。
祈越更心疼,为了不让自己再心软伤到顾云双,他强行移开视线,找个理由跑出了病房:“我去把医生叫来给你看看。”
医生很快就被他扯着袖子拖了过来,问讯过又探了体温,确认他除了还有点低烧,其他没什么大碍,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其实顾云双只是看起来虚弱,只要将体*内的煞气全都拔除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之所以会高烧不退还昏睡了这么长时间,完全是因为他这几年一直忙忙碌碌,没有注意休息,把自己的身体掏空了,无数疲惫积累在那里,都只是靠着他的精神强撑着着。
这一次撞煞等于是把他强撑起来的脆皮外墙都给撞塌了,之前积累的所有疲惫一并爆发出来。
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否则强撑得越久,越迟爆发要吃的苦头才越多。
祈越又赶紧指挥孙展元把保温桶里的鸡丝粥拿出来给顾云双吃,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他那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坏了。
顾云双双手软绵绵的,连端碗都没力气端,撒娇地朝祈越道:“哥,我没力气,你来喂我好不好?”
祈越也很想亲自上手去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但还是忍住了,他反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心软,更不能贪恋双双给的温暖,否则只会害了双双,然后忍痛指挥孙展元:“还是让孙展元来吧,我笨手笨脚的,怕烫到你。”
孙展元感觉到有些不对,但他在这里就是他姐让他来将功赎罪,同时讨好一下大佬,和大佬打好关系的,也没多想立刻就殷勤地端着碗勺上前要喂。
顾云双:“……”
顾云双没有了胃口,没让孙展元喂,只拜托他帮自己端着碗就行。
顾云双慢腾腾地自己一勺一勺地强行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祈越皱眉,不赞同的道:“怎么吃这么少?你都睡了快一天一夜了,肯定饿坏了,才吃这么点怎么行?”
顾云双:“我是真的没胃口了。不如哥你给我剥个香蕉?”
“好!”听到顾云双还想吃东西,祈越下意识的答应,应完之后,就又僵住,改口干巴巴地道:“还、还是让孙展元来吧,我手没洗干净,怕你吃坏了肚子。”
顾云双只垂头沉默不语,看起来十分落寞。
孙展元就算在迟钝也终于感觉不对了。
不是,虽然他就是来当工具人的,但也不是特意来给你们做play的一环啊!
眼珠子转了转,孙展元:“好啊,顾哥稍等,我这就先拿去洗洗。”
说着他拿起串香蕉一溜烟地跑了,速度快得像身后有狗追,完全不给祈越叫住他的机会。
拿香蕉去洗个鬼啊!
祈越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个不靠谱的,真是不中用。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祈越非常心虚不敢去看顾云双,顾云双也垂着头不说话。
气氛变得十分的沉闷。
突然一声很轻的抽泣声响起,在这安静的病房里非常的清晰。
祈越忙转头看去,就见顾云双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发白了,更显得苍白羸弱。
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射到他的脸上,映衬着他的肌肤白得像是透明一样,看起来也更加的没有血色,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羸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有泪就大滴大滴的落下,打在被子上,很快就洇湿了一片。
祈越彻底慌了,忙又上前了两步,手足无措的哄道:“这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了?还是谁又欺负你了?”
顾云双的声音难以抑制地微微哽咽:“哥,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以后都不回来了?”
“当然不!”祈越脱口就道,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原来他是如此得舍不得离开。
想到此,祈越反而有种释然的安心,他认真地问:“双双真的想要我留下吗?你要知道,我若是答应了你,就不会再离开,就算以后你后悔了,也无法再摆脱我了。”
顾云双闻言却猛地抬头,那双还浸着泪水的眸子熠熠生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那你就一直缠着我,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祈越?”
祈越还能说什么呢?他们的执念早已深深纠缠在一起,谁也放不下谁了。
他只能无奈又宠溺地点头答应,“叫什么祈越?叫哥,别没大没小的。”
顾云双笑了,笑容灿烂,脸上因为发烧还红红的,这一笑起来,顿时精神了很多,像清晨迎着温暖的阳光抖擞地绽放花瓣的粉白莲花,煞是好看,祈越都不由得看愣了。
然后他就听精神了不少的顾云双开心地撒娇道:“既然哥你都不会走了,是不是不用再躲这么远了?我都烧得那么严重了,哥,你还没给我一个安慰的抱抱呢!”
以前每次他生病了,祈越都会常常给他安慰的拥抱的。
祈越额头的冷汗瞬间就落下来了。
要怎么不暴露自己马甲的同时告诉双双,正是因为自己要留下来才更要和他保持距离呢?
面对顾云双期待的目光,祈越支支吾吾,开始语无伦次的瞎编。
“呃,双双,我现在呃,出了一点问题,呃、呃,并没有多大碍,就是吧,呃,沾染了一些古怪的病毒,对,就是病毒。”
他越说越顺畅,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平时看着还好,但长时间肌肤相贴,或者共处一室,就容易传染给人,尤其是像你这样体质差的人,最容易被感染。你突然发高烧,还烧得那么厉害,都是被我传染的。”祈越编得越发顺畅,十分愧疚地道:“所以,我们要暂时保持距离。对不起,我不但让你高烧受罪,还不能像以前那样多抱抱你给你安慰了。”
说完,他忐忑的看向顾云双,生怕过顾云双不相信。
顾云双沉默了,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眼尾泛红,眼中还有波光闪动,明亮动人,仿佛能一眼看透祈越的所有谎言。
“真的吗?”他轻声问。
祈越喉结滚动,很不想骗双双,但是更没有勇气告诉双双实话,完全不敢想像双双知道真相后会有多难过。
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放轻声音:“自然是真的,我要是骗你就是小狗。”
顾云双缓缓笑了,“好,我信你。”
他的祈越啊,每次不得不骗他时,就会心虚的说骗他就是小狗。
还真的想当一条小狗不成?
祈越见他笑了,心里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听顾云双道:“哥你也说了,只要不是肌肤相贴,长时间共处一个房间,就不会感染,那哥你也不用离我这么远。可以靠近一点吗?我不想你躲我这么远,我心里会难受。”
祈越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但也不能太近,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先保持一点距离。”
他又上前几步,迟疑了一下,没有选择坐在床沿上,而是拖来一张凳子,坐在距离病床至少一米的地方。
顾云双盯着那一米多长的距离眯了眯眼,想着,算了,来日方长。
躲在门外偷听的孙展元见里面那两位终于和好了,才提着那串香蕉推门走进来,一手挠头,尴尬地笑道:“啊哈哈,看我都犯了什么傻?拿着香蕉跑到公共洗手间才想起香蕉只需要剥皮就行了,根本就不用洗。”
呵。祈越连给他翻个白眼都懒,不想理会这个临场脱逃,把老大扔下直面暴风雨的小弟,回头他就和孙佳元说,她这个弟弟不行,要换个人来。
孙展元接收到祈越不善的目光,心中暗叫不妙,他把大佬惹恼了,就想起他姐的叮嘱,惹恼了祈越也不要慌,只要把顾云双给哄好就行。
他立刻狗腿地凑到病床前,非常殷勤地道:“顾哥,您稍等,我这就给你剥个最大最甜的香蕉。您还想吃其他的吗?苹果、梨子、黄桃要不要?我都给您切来,这都是国外进口的水果,保准都很甜很可口。”
顾云双惊疑,他真的是睡了一天而不是睡了一个月?怎么这孙展元突然变得那么狗腿没有一点之前的不可一世的样子了?
祈越看出他的疑惑,给他解惑道 “你不用跟他客气,我来找你的时候顺手帮他姐解决了一个小麻烦,他姐很感激我,有看到直播里我们关系好,这小子却总是对你不是鼻子不是眼的,很是恼火,所以把他拎过来,让他将功赎罪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