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安:倒也不必这么贴心啊!给豹留个脸吧!
过于贴心的戈尔承担了每天对小雪豹的“服务”工作,因为猫科动物短时间多次的特性,一天三次不止, 以至于黑狼身侧总萦绕着一股甜腻腻的腥味, 连带着他自己也经常兴奋,彻底引发了狼的发情期。
但这回, 戈尔却没有抱着小雪豹蹭了蹭, 顶多自己舔着取悦一下,再无其他的打算。
对此,人类灵魂忧心忡忡的顾祈安不得不生出三个担忧——
他这么频繁会不会变成大自然有史以来的第一头肾虚豹?
狼哥突然这么忍着会不会把自己给憋坏?
以及狼哥不蹭蹭蹭是因为七年之痒了吗?明明他们还没到七年来着?!
满心疑惑的小雪豹尝试追寻“七年之痒”的蛛丝马迹。
但明显, 日常乐于“服务照顾”他的戈尔没有任何不耐烦,甚至还格外沉溺其中,即便这样的行为会让他烫得像是个即将爆炸的大火炉。
顾祈安隐隐有种他狼哥正在等待着什么的感觉。
而这样的直觉,很快就在现实中得到了解答。
——这头聪明又沉稳的黑狼,在等待着小雪豹发情状态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在顾祈安进入性成熟后的第四天,积雪消融,草甸逐渐露出褐色的泥土,以及新冒头的嫩草。
趁着白天有猎物出来活动,发情期憋着一口气的戈尔拒绝了小雪豹的狩猎陪同,独自冲进远道而来的野山羊群内,抓了一头接近成年的雌性山羊,努力用猎物将他的小豹子往胖了喂。
这只猎物被戈尔用獠牙提前分解为好几份,他不忘给邻居高山兀鹫留了一份两斤多的肉放在山岩之上,随后将剩余的部分撕成小块,一口一口投喂到食欲恢复一点的小雪豹嘴里。
直到对方彻底吃不下后,戈尔才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自己的食物。
这一整天,一切都很平静。
在享用完食物后,黑狼依旧会在小雪豹气味暂时性爆发后提供“照顾”,随后在自己也被刺激到兴奋的状态下低头舔舐缓解,不那么走心地取悦自己。
当然,只单单自己享受这份“快乐”的顾祈安也曾想过帮戈尔去缓解,但他除了提供一个毛茸茸的豹屁股,真的很难适应用生着小倒刺的舌头去做什么。
不论是对待自己的还是对待他狼哥的,也不论是单纯的清洁,还是为快乐而进行的取悦,这让他觉得很怪……
如果是硬着头皮去强迫自己接受动物的全部习性,顾祈安想了想,他应该也能做到,入乡随俗本是应该的,但这份“强迫”和“随俗”从来不会来源于戈尔——
甚至当这头聪慧又迷人的黑狼发觉小豹子的意图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和兴奋,而是借尾巴盖住自己,随后用吻部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在顾祈安的想法与戈尔的想法之间,如果要这只向来偏爱小豹子的黑狼做出选择,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戈尔将以小豹子的想法为主。
不想就不想!又不是什么必须做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的考虑?!
尤其对于思维直白的动物来说,本能的选择大于一切。
因此在顾祈安还在纠结如何入乡随俗的时候,戈尔用自己的行为断绝了小豹子的尝试举动,他完全就像个溺爱孩子的大家长,理直气壮地让他的小豹子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最重要的是——狼很喜欢、非常喜欢在这种事情上照顾他心爱的小豹子。
戈尔:你们根本不懂我有多喜欢豹。
白天安安稳稳地过着,野山羊肉的热量在两个毛茸茸的肚子里彰显着存在感。
而傍晚的时候,遛弯结束的高山兀鹫回来了。
早已经习惯吃软饭的他给两个毛茸茸带来了一枝全是小花苞的桃花,在掠过裸岩山坡时精准地扔到了小雪豹的怀里,随后抖动翅膀,回到老地方去享受自己的晚餐——那份两斤多的野山羊肉。
迎着凉凉的、舒服的晚风,高山兀鹫吃了一半,并叼着剩下的一半回到自己峭壁上的巢穴里,准备洗洗睡觉。
临睡前,他养成习惯地探出脑袋,看了看半山腰两个搂在一起的毛茸茸,在得到了精神和心灵上的满足后,高山兀鹫缩了缩脖子,迎着落日开始酝酿睡意。
此刻的深山草甸好像忽然安静了下来,除了薄薄的晚风吹拂着,再无其他的动静。
天边的金光持续下落,当天空露出了大片的深蓝,甚至可见稀薄的星光时,这份由黑狼耐心等待的小雪豹的性成熟爆发期,终于来了。
这是一个信号。
当成年雪豹身上的气味猛然有了一个新的、爆发性的满溢状态时,本来已经睡着的黑狼瞬间睁开了那双只迷蒙了几秒钟的银灰色眼瞳。
此刻,深夜的草甸之上一片静谧,只有小雪豹睡梦中不自觉变粗、变重的呼吸声,而另一头清醒的黑狼则眼神愈沉,闪烁着幽幽的微光。
性成熟后的发情期总需要时间,也需要循序渐进,如果说前几天都是给这头刚刚成年的小雪豹来点开头小菜,那么直到今天,真正的肉菜才开始端盘上桌。
是时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顾祈安是被热醒来了,腹部、喉咙,甚至是呼吸里的热度一股一股往外冒着,即便还是冬末时节,但这样的热劲却让他有些扛不住。
在鼻腔里烫呼呼的感官下,他懵懂睁眼,整个豹还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感,但视线却下意识追逐着自己依赖的对象,在幽静的黑暗里对上了一双反光的银灰色眼瞳。
莫名地,被热到有些迷糊的小雪豹绷紧了他后颈、脊背上的皮毛,连带着尾椎位置连接的长尾巴,都在这一刻莫名其妙地颤了几下。
像是轻微受惊。
夜色下,他小心翼翼咽了咽唾沫。
当逐渐清醒的嗅细胞捕捉到空气里捕捉到比之前更浓的气味时,顾祈安喉咙干涩,发觉了问题所在——
这才是他性成熟后的真真正正的发情期,至于之前……顶多是占了发情期名头的课前预习!!!
也没人告诉过豹发情期竟然是这样的啊?!
顾祈安:记小本本.jpg
与此同时,在属于成年雪豹发情期间的甜腥味儿四溢、渐浓的同时,提前进入发情状态的黑狼也被勾着散发出了自己的味道——更浓,更烈,也更具有侵略性。
几乎瞬间就裹挟着小雪豹的气味,将其严严实实地笼罩在了自己的气势之下。
那股蠢蠢欲动到甚至有些疯狂的感觉,就是顾祈安都能清晰又分明地感知到。
SOS!!
救命!!
顾祈安盯着戈尔银光熠熠、盛满了期待与兴奋的眼瞳后,忽然有种直觉:这次似乎已经不是单纯的舔舔、贴贴、蹭蹭所能解决问题的了!
甚至可能更加深入?比如某些负距离、深层次的服务与照顾?!
好家伙,原来狼哥你在这儿等着啊?!
但问题是……
雄性的野生动物,真的会那样做吗?
会像是人类里面的同性恋人那样吗?
他们也能如人类中的同性恋人接受这样的深入行为吗?
即便热到有些昏沉了,但因紧张与忐忑同时作祟,以至于这个时候顾祈安只呆呆盯着黑狼胡思乱想,大脑乱到他自己都有些茫然。
至于小雪豹新晋的男朋友则老神在在,他对这一天早有准备,只低头舔了舔小雪豹的后颈,恍若没有任何异样一般开始收拾摆在“石床”周围的东西——
小毛毡玩具被放到了竹筐里,桃花枝和松枝插了回去,小竹筐被黑狼叼着放在了石壁更加边缘的位置,因为有小块石头垫着,不至于从山坡上滚下去。
戈尔用肉垫捋展了野猪皮上的褶皱,用有力的狼尾扫落“石床”边缘其实并不明显的碎石子颗粒,又转头从旁侧将白日剩余的猎物叼到了更近一点、几乎挨着“石床”位置的另一块背风的石块背后。
他看起来像是在准备着什么。
全身上下都烧得热乎乎的小雪豹吐着热气,耷拉出半截舌尖,头一次经历真正意义上热潮的顾祈安没有动物的本能记忆,这也就导致他总是更加迟钝,甚至偶尔会显得有些笨拙。
当戈尔做好了一切准备后,他顶着一身浓郁的发情的气味,缓缓靠近呆呆趴在“石床”上的小雪豹。
强大的雄性气味一股脑地侵袭而来,热乎乎的小雪豹忍不住撑了撑四肢,那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几乎盘成了蚊香。
痒痒的,麻麻的,像是有数不清的小虫子爬在身上。
甚至是血液、骨头里也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窜动,连大脑和意识都乱糟糟一片,让整个豹都热得想要在某些冰凉的东西上狠狠蹭一蹭。
忍耐习惯的戈尔知道他的小豹子此刻很难受,他低头拱着这头成年雪豹的腹部,蹭动着,通过这种方式来安抚对方。
这一刻,黑狼的呼吸很烫,很热,呼吸间的频率也很急,但又莫名有种频率感,正一起一伏地落在这头引起他情动的成年雪豹身上。
情动的不仅仅是顾祈安,更有这头非常、非常喜欢他的黑狼……
这场等待对于狼来说也确实太过漫长了,当他第一次进入性成熟后的发情期时,便已经期待着几年以后去摘取属于自己的果实。
而今,恰好的时间来临,戈尔蹲守了整整两年的小果实也彻底绽放出熟透的甜香,那些积攒着的喜欢、宠溺甚至是爱完全倾泻而出,躁动的情意掀翻了黑狼对小雪豹的纵容和驯服,便显得有些侵略性十足。
但依旧很温柔。
戈尔知道,他心爱的小豹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便对方还有点紧张……
不过没关系。
黑狼想,他总有足够的耐心,他会让这只小豹子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来接受自己。
动物之间的繁衍行动多数情况下总掺杂着暴力和嘶吼[注]——
非洲草原上的雄狮会咬住雌狮的后颈防止对方因为难受、疼痛而挣扎反抗;夏威夷雄性僧海豹进入发情期后总会虐待自己的伴侣,甚至将其伤害致死;雌性鲨鱼会进化出比雄性鲨鱼更厚的皮肤,为的就是避免繁衍期被自己的伴侣咬伤……
生物的本能驱动着这场繁衍活动。
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再没有什么生物会在交配中研究出这么多花样,即便是动物界中许多以深情著称的物种,在发情期的交配中他们的目的也是以繁衍为重。
享受快乐反而成了极少数的那一部分。
而此刻,强壮有力的戈尔借由自己优越的体格,片刻之后咬着小雪豹的后颈,将其拖拽到更加靠近石壁的位置。
野猪皮子卷在小豹子的腹侧,又被戈尔逐一捋平,在此刻莫名有种仪式感。
年轻的公狼展现出了十足的耐心。
他懂得忍耐与克制,此刻温柔有礼得像是一位有着良好教养的绅士,即便他周身的侵略性再强,他也丝毫不会对自己心爱的小豹子使用任何的暴力手段。
虽然男朋友温柔,但顾祈安还是很紧张,甚至有点儿发抖,毕竟这对于一头刚刚成年、正在经历初次的小雪豹来说,确实是一场极具有挑战性的活动项目。
就算是上辈子,他也没有任何经验啊?!!
人类灵魂此刻在绅士黑狼的面前毫无优越感,反而只能哆哆嗦嗦蜷在那里,任由戈尔带领着全部的节奏。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缓慢地尝试和试探,毕竟在这一方面,不论是人还是动物,似乎没几个一次就能成功的。
好在戈尔的温柔给了顾祈安最大的安心,那份充满侵略性的“照顾”让他有点不舒服,但又没那么不舒服,是可以接受并慢慢适应的感官。
向来戏多的小雪豹在这一环节下意识哼唧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此刻代替了主人的心情,在后方“啪啪”地拍打着,偶尔还会夹杂着羞恼的力道砸在黑狼的后肢上,又很快被对方垂下的狼尾蹭一蹭,安分那么一两秒钟。
显然,戈尔的温柔让这只娇气的小雪豹尚有余力。
裸岩山石上深冬的寒风依旧凛冽,即便这个时候与春季的到来差不了几天,但寒风簌簌,最是吹着刺骨。
悬崖窝巢内,深度睡眠的高山兀鹫抖了抖。
远处似乎模模糊糊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嗷呜呜呜”声,但听得并不真切,因此这点儿动静并没有打扰到他的好眠,只是继续闭着眼睛蹭了蹭脖子上的薄羽,向下缩得更紧了些。
虽然他没有等来邻居们生出来的小毛茸茸,但是他梦里有啊!梦里有几十只迷你毛茸茸都绕在他身边呢!
高山兀鹫:迷你版毛茸茸是我一生的执念!所以什么时候才能撸到邻居的毛茸茸啊?!
显然,时至今日,被蒙在骨子里的高山兀鹫失望了很久,都还不知道他的邻居们都不具有生崽崽的功能。
高山兀鹫:嘿嘿……迷你毛茸茸……嘿嘿,崽崽……
同一时间,被邻居惦记着肚皮的小雪豹哆嗦着。
不是怕的,是刺激的。
即便戈尔再通人性,再温柔再体贴,再如何表现得像是位很有修养的绅士,但他到底不是人,无法与人一般事事能注意得当。
最重要是他是一头野兽——彻头彻尾的野兽,兽性可以暂时被压抑,但无法永远被压制,而对比其他动物,戈尔已经做得很好了。
滚烫的呼吸重复性落在小雪豹的耳朵、脑袋、后颈上,来回交错着。
他们的气味相互缠绕,一边是更具有攻击性的腥,一边是相对甜美柔和的腥,这份快乐和愉悦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而是两个个体同时被影响,并为对方而更加情动。
就像是上一个早春的发情期时,即便只是单纯的蹭蹭,但戈尔依旧希望并期待着得到小雪豹的回应,这对于他来说是双倍的满足——
是基于身体和心理上同时的愉悦。
而今,也逐渐在这场亲昵中,戈尔明显感受到了小雪豹那细微的、羞涩的,甚至不仔细寻找可能会被忽略的回应。
好可爱。
也好喜欢。
超乎寻常的愉悦感瞬间在戈尔的大脑里炸开,一簇一簇放着最灿烂的烟花,他忍不住轻轻咬着小雪豹的耳朵尖,力道很柔和,只用獠牙尖端轻微搓动着,像是在鼓励对方的回应和投入。
他的小豹子做得很好。
细微又矛盾的感官交错着,最初只有一点点,很少很少,感觉很容易就会在深冬的寒风里消散。
但这种感觉是可以积累的,慢慢地热迷糊的小雪豹会敞开嗓子,发出他清醒时绝对不会喊出口、娇气到他自己都觉得嗲的哼唧声,黏黏糊糊,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嗷”还是“呜”。
对于动物来说,繁衍的目的大于快乐的目的,是因为大多数动物在“爱”上的理解与人类有异;而对于人类来说,快乐则大于繁衍,而更多的投入与影响,则是来源于双方的“爱”。
而这个时候,之前还会忐忑动物之间的同性恋情与深入交流的顾祈安,则在一种极端刺激的状态下,感受到了黑狼对他的爱。
小雪豹:就还蛮好的,嘿嘿。
夜间的风吹拂着,深空上的星子依旧闪烁,月亮倒是亮着亮着,有半截藏在了稀薄的云层之后,柔和了周身散发的冷光。
草甸越来越少的积雪披着一层银白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彻底流动的小溪流银光熠熠,远远看着像是戈尔的眼瞳。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的时间,两个一上一下相互拥挤着的毛茸茸逐渐安静了下来。
狼的结束前期和人不同,人类是一下子就结束的,相对瞬间,而狼则是比较缓慢地流动,这是一个需要等待的过程,也是一个属于戈尔的味道更加浓烈的过程。
顾祈安小口哈着气,鼻间、嘴巴呼出的气体在冬末变成了白雾消散在空气里,只是很轻微地耸动鼻头,就能让他嗅闻到两股混合的,并且愈发浓郁清晰的气味。
闻习惯了也没那么羞,甚至还能耷拉着眼皮分析这两股味道的前调中调后调。
顾祈安:我怕不是被狼哥欺负傻了吧.jpg
迷迷糊糊,身体和大脑被快乐和疲惫同时作祟的小雪豹感受着落在后颈上的舔咬,他吸了吸鼻子,没忍住又闻了闻自己和黑狼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一股霸道且侵略性很强,一股则甜腻更偏向柔和。
当它们相互杂糅的时候足以体现两个雄性生物的无限亲昵,就好像在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生物:是的,我们在一起了。
嗯……放在人类世界,这一定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摊开成肉饼的小雪豹躺平了,甚至有点饿,他盯着之前被黑狼放在不远处石块上的肉发呆,困兮兮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明明出力的都是戈尔,但更累更饿的却是他,这体力也差异太大了吧?!!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又累又饿、并偷偷摸摸嫉妒黑狼体力状态的小雪豹颤颤巍巍“嗷呜”了一声,他甚至不等戈尔的回应,便尝试如某毛毛虫似的往前蛄蛹一下,好张嘴咬口肉。
豹真的很需要补充一下体力啊!
但显然,他忘记了一个重要的、有关于狼的生理特征——锁结。
于是,当迷迷瞪瞪的小豹子刚想努努力,往前爬几步只为吃一口肉的时候,就猛地感觉自己又热又胀的小肚子被扯了一下——
嗷呜呜!!!
太太太刺激了吧?!!
豹只是想吃口肉啊!!!
又不是犯了什么天条重罪!!!
何至于此?!
刹那间,梦里被无数只迷你毛茸茸环绕的高山兀鹫,猛然被“嗷呜”声从深度睡眠中惊醒,连带着翅膀上的羽毛都被吓得掉了几根。
真是……可怜的小雪豹啊!
他扭着脖子看向声音的来源地,只看到了两个相互覆盖的毛茸茸。
——依旧是黑色的那个盖在灰白色的那个上。
那庞大的体型在任何时候都很具有优势,不论是狩猎、奔跑、防御, 还是在这种进行遮挡的环节,总之高山兀鹫伸着脖子努力了半天, 顶多只能看到被藏在下方的, 一点灰白色的绒毛。
邻居这样的动作对于高山兀鹫来说并不陌生, 前年的春天、大前年的春天, 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高山兀鹫很清楚, 这是一个可以造迷你毛茸茸的姿势。
只不过……
奇怪, 以往这个环节不都是在春季发生吗?
今年怎么早了这么多?
还是说春天已经来了其实我不知道?!
高山兀鹫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他眨动着黄豆大的眼睛,盛满好奇的眼神来回扫动, 又因为黑狼那过于强壮的、遮挡住一切的身形而没有任何收获。
高山兀鹫睁着一双迷茫的小眼睛, 他看了看半山腰,又扭头看了看悬崖石块上没有完全消融的落雪。
所以, 今年两个毛茸茸真的提前开始了?
这份疑惑掩盖了他最初被惊醒的那声“嗷呜”叫, 很容易就被转移注意力的高山兀鹫开始深思“时间与季节”的哲学性问题,尝试得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毕竟这只独行的高山兀鹫,向来很善于思考。
在这位悬崖邻居思考的同时,半山腰上的情况也在同步着, 甚至比高山兀鹫搅动的思维更加迅捷。
比豹反应速度更快的狼, 毕竟那连接起来的感官可是双份的——
在小雪豹刚刚有向前爬过去吃肉的苗头时,戈尔率先一步觉察到了对方的意图。
在此刻的特殊状态下, 即便黑狼低头固定住小雪豹后颈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但某只迷迷糊糊眼里只能看见肉的小豹子,还是往前动了不到一厘米的长度。
没办法,谁让顾祈安就是个小馋豹呢?
于是那不到一厘米的移动距离, 即便有戈尔特意去阻止,但还是被懵懵懂懂的小豹子给钻了空。
一厘米长吗?
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
人类的大拇指指甲盖有一厘米宽,一个香水瓶的小样有一厘米粗,一根勾线毛笔的笔头有一厘米长……
微小的计量单位在脱离身体之外的地方时,会显得不那么重要,可当这不到一厘米的长度放在身体里……
嗷呜——嗷呜呜呜——
噫呜呜、嗷呜——
嗯,总之在某种更加隐秘且敏感的情况里,可怜的小雪豹在此刻露着桃心状的嗓子眼,哭得好大声。
是戈尔都哄不好的那种。
从那股狂风暴雨劲中过渡来的黑狼,很快就褪去了那份侵略性十足的野兽皮囊,他又变成了温柔、稳重的绅士,有些无奈又心疼地低头舔咬着小雪豹的耳朵和后颈,借此来安抚身下哼唧不停的伴侣。
可怜的小雪豹。
可怜的豹豹小肚皮。
以及可怜的……嗯,不能说、不能说。
戈尔此刻怜爱极了,在没有进行这场名为动物爱情的结合活动之前,他就爱这只小豹子爱得不得了,更何况是经历了这一遭之后呢?
即便是动物,也无法不对情动促成的结合而倾倒,这是令他们具有更加紧密关系的重要联系。
锋利的,用于咬死猎物、撕扯血肉的狼牙眼下变成了最温柔的安抚器——
他用牙尖轻轻含着小雪豹的耳朵尖尖,一点一点地轻扯着,又顺着对方的后脑勺一路下滑,獠牙每前进一寸,就会叼着顾祈安的皮肉而颤动,直到那在动物交配中极具有魅力的后颈。
很多动物在交配的时候都喜欢咬住伴侣的后颈,或许是情之所至,或许是避免对方挣扎而逃离自己的控制,对于此刻的戈尔来说,这二者均有。
是防止对方挣扎伤到自己,也是为安抚对方逐渐适应。
黑狼知道自己的重量对于身下的小雪豹是一种负担,但又加上特殊状态无法移动,因此戈尔虽是趴窝,可也撑着将身体悬起来一点,尽可能给小雪豹留下更多的空间。
很好,很体贴的男朋友,满分。
值得被夸奖。
但此刻的顾祈安不想说话。
他还没从那股被扯着的劲里缓过神呢!
遭罪吗?
还算不上,就是有点太太太刺激了。
原本又累又困的小雪豹被刚才那一下给弄清醒了,他重新变成了小乌龟把自己蜷起来,甚至连有点儿饿的肚子都顾不上了。
尤其在清醒后,某些感官急速复苏,于是他颤抖着尾巴艰难蓄力,恶狠狠地抽了几下戈尔的后腿。
可恶!怎么还背着豹偷偷锁结呢?!
就不能提前告诉豹一声吗?!
说好得不对彼此有小秘密呢?!
戈尔:无辜.jpg
主要这一环节,他是真没办法自己控制。
不过在顾祈安看来恶狠狠的力道,对于戈尔来说,和打情骂俏差不多。
温柔地简直像是小雪豹在用尾巴亲吻他的后肢,亲完了一下还有第二下、第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