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梓旭不解:“啊?可是李轩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我什么事……”
系统猫道:“不是你说的么,你跟在李轩身边两年,那你扪心自问,现在李轩突然死了,你脱得了干系?”
“到了。”
它循着陆时的目光望向东方天际,那里有异样的波动传来,它啧了一声:“平时活不干,捡人头倒是挺快的。”
“什么人头?”
看着愣愣的刘梓旭,系统猫挑明了话:“带你过来呢,就是为了让你来做最后的收尾——”
说罢,它伸出肉垫搭在刘梓旭的脑门上,用力将他朝着地面一推——“去吧,想办法糊弄过太玄司的苍蝇,记得,不要透露我和陆时哦……”
刘梓旭呈仰倒的姿态倒进屋内,栽在少女的身边,后脑勺磕在地板上他瞬间陷入了昏迷。
意识迷蒙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有无数穿着白色道衣的人闯了进来,嘴里念叨:“队长!是恶鬼伤人!这里有幸存者……”
“……”
刘子旭话还没说完,就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冲过来的少年立刻关切地蹲下来查看情况:“只是脱力昏了过去,没有要紧事。”
他正准备将人放下去查看另外一个女生的情况,却被叫住:“榛子,把他带回去。”
“为什么啊?他又没有遭到邪气侵袭,用不着进行调理……难不成你是怀疑他体内没有阴气,所以认为他是参与者?”
少年露出一个赞扬的大拇指:“这是不可能的啦,因为我在他体内看到了有功德金光,有这种东西的人不会是坏人……哎呦。”
解释的少年突然挨了一个板栗,捂着脑袋小声逼逼:“肖姐,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我没说他是坏人,但是他和这件事情完全脱不了关系。”他身后,一个穿着干练作战服的女人晃了晃手机,无奈说道:“榛子,你的灵感的确非常敏锐,但偶尔也要依赖一下现代科技?”
木秦疑惑地拿出手机,就见系统发来的协查通告里面赫然标明了刘梓旭和这栋房屋的主人有着密切的关系,疑似为好友。
少年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尴尬地找补:“对不起,肖姐,下亿次我一定会记住的。”
得到肖艳白一个可有可无的白眼后,他抬头看向房屋深处,皱紧了眉头感叹道:“按理说能够被系统直接捕获到异样并锁定,这里面的鬼气应该非常浓郁才对,最低也是A级,可我却没有感觉到一点鬼气……看来是被度化了。”
肖艳白惊疑不定:“我们赶来不过二十分钟,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将A级祸源地的阴气全部超度,如果不是专修灵道的修者,其修为最起码也得是金丹往上,甚至很有可能是元婴。”
木秦激动不已:“哇塞!元婴大能!我们南省太玄司分会长也不过才金丹大圆满,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出的手,真想跟他见一见啊。”
然而肖艳白却面色凝重地打断了他:“最好不要,因为此人是敌非友。”
在木秦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肖艳白缓缓解释道:“在赶来的时候,我就在总群里问了一下各位元婴境以上的前辈行踪……”
木秦瞬间睁大了眼:“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肖艳白苦涩地点点头:“就是,没有一个前辈在榕城,也就是说,出手的人,是一个没有被太玄司登记在册的陌生的元婴修者……”
“我靠!太玄司创立已有百年,竟然还能漏掉一个堂堂元婴境的修者?他们内务那边干什么吃的?”
刚骂完,他就自己回过了味儿来:“不对啊,当年修真界摸底的时候是按照修真界图谱来一一溯源的,每个有传承的门派上到老祖,下到入门的修者都被登记造册,这种纰漏绝对不可能出现才对。”
木秦瞪大眼:“换言之,这位元婴前辈是个野路子散修!我靠,牛逼啊!这都末法时代了,我连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夸张啊!”
看着激动的木秦,肖艳白却叹了一口气:“你忘了吗?没有被查到,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很有可能是密……”
话还没说完,这时,屋内传来了一到中气十足的呼喊声:“榛子,小白,快进来!”
“队长?”
两人迅速赶到屋内,却见到身形壮硕的壮汉正攥紧了双拳,满脸凝重地看着前方,两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了散落了一地的骨头与破碎的血肉。
“这是受害人?”饶是见惯了恶鬼作祟的木秦此刻也都被这惨样骇的心头一惊:“这得有多大仇恨,才能做得这么绝!”
倒是肖艳白迅速缓了过来,询问王奇:“屋子里面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王奇摇摇头,给出的回答令人倍感凝重:“暂时没有,屋子里非常干净,甚至干净到凡常——别说是施咒的痕迹,我刚刚尝试召唤了数次,也没能唤来哪怕一丝一毫的残存神魂。”
木秦一张脸也垮了下来:“完了,这下可麻烦了。”
以往,他靠着自己修行的灵道,可以通过感知天地之间残存的阴气或者共感灵魂就能轻易地剖析出真相。
但如今两样全部都一干二净,木秦现在是两眼一摸瞎,
王奇又道:“这也不尽然,我们目前还是手握着两个线索。”
他没有卖关子,伸出了两个手指,列举到:“第一,这件屋子,如果你们切实了解过现代痕迹学就会知道,这些没有生命的物品经过科学的分析和观测,能令他们开口说话。”
“只要让刑侦鉴定科插手,他们就能拼凑出我们想要的真相……”
肖艳白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太玄司的存在是机密中的机密,为了不引起恐慌,□□那边三令五申令我们对普通民众保密,即便是执法部门也不例外。想要请他们一起共同查案,得向上递交层层审批,麻烦就算了还不一定能过。”
王奇点头:“没错,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第二个方法。”
木秦好奇地眨巴眨巴眼:“是什么?”
肖艳白无奈道:“榛子,你猜我让你把人带回去是为了啥?作为幸存者,还是被害者的好友,他一定知道很多情报。”
单纯的少年终于明悟:“把他带回去是吧?妥了。”
撸起袖子就将刘梓旭扛在了肩上,朝着院子外走去。
肖艳白看着在他背上颠得上下起伏不止的人无奈叹了口气,将先前得出的有关超度人选的分析告知后,主动道:“我去看着榛子,他太脱线了,我不是很放心,队长,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是不是跟那边有关系。”
“嗯。”
得到王奇点头后,肖艳白带走了另一个少女,跟木秦坐上了停在门外的车疾驰离开,独留王奇一人继续在房屋四周仔细查探。
但动用了匿身咒的陆时抱着系统猫就站在院子中央,不论他怎么寻找也注定徒劳。
系统猫抬头,一双混元的猫眼上写满了疑惑不解:“陆时,你就这么放他走了?这次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你在刘梓旭身上可连一个禁制都没下,你就不怕他会暴露我们的存在?”
陆时撸着系统猫的毛皮,满脸不以为然:“你有主神的藏匿机制,你怕什么?”
“我是不怕啊,但主要是担心你啊……”
陆时摇摇头,自然地岔开了话题:“我相信刘梓旭会处理好的,到时他们刚刚谈论的内容更令我在意。”
系统猫回忆一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他们刚刚也没说什么重要的吧?”
陆时却并不赞同,提示道:“听他们谈起找刑侦部门合作时的无奈和谈论的禁令,看来这太玄司跟官方的关系,好像并不跟我想的那般融洽啊……”
“嗯?你说这个,我也有一点很在意,那就是他们在得知你存在时的戒备……”
系统猫复数了一遍他们交谈的内容,咬重了登记造册的四个字,不爽地甩了甩尾巴:“他们的态度也未免太理所当然了,跟上班打卡一样,所有的人都要接受他们管理,我反正是觉得不舒服。”
“很正常,为了排除危险,在这个世界上,修者才是少部分人。”
陆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直接道:“好了,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然崽子可能要闹脾气了。”
系统猫一拍脑袋,懊悔道:“靠!说好买家具去的!被耽误了!看来只能下一次去了。”
而就在二人遛弯回家的同时,刘梓旭的处境却并不好。
原本处于昏迷中的他忽然被一股刺鼻的清凉香味直冲脑门,强行开机。
“咳咳咳,这里是哪里?”
再睁开眼,刘梓旭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处宽阔的大殿之中,古色古香的装扮令他不禁浮现出一个荒唐的猜想:“难道,我穿越了?”
身后传来了一声嗤笑:“让你失望了,这里还是蓝星。”
“谁?”
刘梓旭惊恐看去,当看到是一个一脸严肃、御姐范十足的女生后,提起了一口气彻底松了下来。
肖艳白对他这个反应很意外:“怎么,你这一脸的放松,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刘梓旭摇摇头,甚至还有闲心打趣地说道:“像你这样的美女真要对我做点什么,吃亏的该是我才对。”
肖艳白对刘梓旭登徒子的举动也不恼,反而附和着他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反而让刘梓旭吃不消了,用咳嗽掩饰尴尬:“我不说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想知道啊?”
刘梓旭慌乱吞咽口水:“不,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在此之前……”
肖艳白边说边走上前,停在距离刘梓旭不过半米的距离,在他一脸疑惑的注视下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可不可以告诉美女姐姐我,李轩他是怎么死的?”
“还有,他在死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第33章
刘梓旭的笑容突然僵住,眼神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小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叠文件被重重砸在了桌上打断了刘梓旭的话。
肖艳白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但看向刘梓旭的眼神已经变得压迫感十足:“这个时候再装就没意思了,你跟李轩的关系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刘梓旭扫了一眼,发现那散落一桌子的文件不是别的,正式一张张他和李轩的合照,其中不乏他们勾肩搭背一起出入夜店的亲密照片。
肖艳白继续道:“看到了?那我们继续来谈谈刚刚我的问题,李轩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压迫感十足的问题打的刘梓旭节节败退,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该死,迅速思考试图交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但是肖艳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立刻开起了攻势,又一叠照片被丢了出来,但这一次主人公不是他,而是李轩。
一张张照片里面是白骨、破碎的血肉和撒满屋子的血液。
这是刘梓旭第一次切实看到李轩的结局,血腥、惨烈,但他在短暂地惊愕过后,就被一股解脱的释然感所取缔!
回忆起陆时超度时所遇到的那数额庞大的冤魂,他忘了恐惧,反而觉得热血沸腾,因为这是……罪有应得!
但这种念头在心中浮现的那一刻,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妙,拼了命地发挥自己毕生所学试图将这种情绪遮掩,但还是太迟了,早在他唇角不受控地勾起的那一刻,肖艳白心中的猜想就已经得到了证实。
“李轩的死,跟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或者说,是你一手策划。”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威严感十足的严肃,她缓步走上前,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极具规律的哒哒声,如同擂鼓,一声又一声地敲击在刘梓旭的心头。
等肖艳白走到距离他仅有半步距离的时候,刘梓旭一颗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起了对方先前的提问,后知后觉地想要否认:“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却被肖艳白强势打断:“你在撒谎!”
肖艳白双手撑在桌子上,弯腰近距离靠近刘梓旭,直到确保能够将他所有的细微表情全部尽收眼底后,冷冷道:“刘梓旭,榕城刘家当代长孙,在你之前,你家里的连续七代单传,但因为你不成器,你家父母重新要了一胎,也就是你的妹妹,现在作为家族接班人培养。”
刘梓旭惊讶地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肖艳白没回,继续自顾自地将查到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你家靠着海运发家,后面在大兴工业期间响应号召引入外资创建机械厂,几代人的努力造就了你们家如今显赫的名望,但,我仔细研究过你们家的历史后发现,你们并不是没有跟玄门有关联系。”
“你的祖爷爷,也就是为你家富裕打下基础的那位先祖曾经经营过的一条航线,我在我们跟我们太玄司的历史档案中查到,那里曾有一只为祸作乱的鲤鱼精。”
“同时期所有经过那段水域的船只要么是被击沉、要么就是货物丢失大半损失惨重,唯独你们家每次都能平安通过,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太玄司派修士前来降妖……然而,这样的例子还数不胜数,你的太太爷,太爷,都或多或少有过这么一两段神异的经历。”
刘梓旭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故事,从一个外人嘴里,想到这里,他回过神来,立刻道:“小姐姐,你谈这个干什么?我是没看出这跟李轩的遇害有什么联系?”
“当然有关系。”
肖艳白总结道:“这足以证明你跟玄门之间有着某种联系,而这,就是你不是普通人的最好证明。”
“刘梓旭,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你身上并没有任何使用过玄术的痕迹,你也不是修士,但李轩遇害的时候你不仅在场,面对他的死不仅不感到害怕,甚至觉得死有余辜赶到兴奋。”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是你找了某个玄门的人做了这一切。”
刘梓旭瞳孔一缩,一切秘密被剖析的那一刻,再次面对肖艳白,刘梓旭只觉得自己在她眼皮底下无所遁形。
甚至隐隐地生出了一种将一切都坦白的想法。
但就在他要张口的时候,他忽然回忆起了临别时,系统猫对他的交代,瞬间他的意志变得坚定。
陆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绝对不能将他们牵扯进来。
于是他硬着头皮盯着肖艳白目光的压力,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肖艳白亲眼目睹了他的表情变化,声音愈发冰冷地发出质问:“刘梓旭,李轩或许是无恶不作,但这并不是你动用私刑去惩治他的理由!你这就是在杀人——”
“刘梓旭,三年前,你还记得你在得到了网络最受欢迎男演员评选,上台领奖的时候你对观众说了什么吗?”
熟悉的字眼,勾起了刘梓旭的回忆,头顶明亮的大灯照耀的睁不开眼,这令刘梓旭有一瞬的恍神,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成了那个面对无数观众和记者媒体倍感青涩的毛头小子……
“你说你虽然演技不是很好,但会遵纪守法守序下去,现在你不觉得现在手染鲜血的自己非常的恶心吗?”
乘胜追击的肖艳白字字珠玑,以至于令刘梓旭刚刚坚定的信念开始摇摇欲坠——
她说得对,不论我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我手染鲜血的事实。
现在的我就是我最讨厌的人……
脑海中那个被压下去的念头再度浮现出来,承认吧,在不暴露陆时存在的情况下,站出来,将这一切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接受应有的制裁……
公寓内,实时监控事态发展、并将其投屏到电视上当做观影节目打发时间的系统猫见状放下了爆米花桶,改过去扒拉一旁的青年大腿:“陆时,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闻言,陆时的目光终于从怀中当做抱枕乖巧呆着的龙蛋移开,然而只是扫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又收了回来,并对一脸担忧的系统猫解释道:“嗯,她在施加精神暗示。”
“陆时,你还不出手吗?要是刘梓旭真的说了,那可就麻烦了。”
陆时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一脸淡然地说道:“不着急,再看看也不迟。”
系统猫逐渐的回过味儿来,试探地问道:“难不成说,你是相信刘梓旭能够顶住?”
“不可能吧,他们一看就是老手了,刘梓旭一个软扒菜,真有这本事,怎么会两次找你救命?”
它对刘梓旭的印象还停留在对方哭哭啼啼狼狈不堪那会儿。
陆时却并不这么觉得,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任何人是毫无长进的,不要小觑一个人的潜力。”
末了,还轻轻拍了拍怀中躺着的龙蛋,像是对还没破壳的崽崽做胎教。
“是么?”
系统猫将信将疑地看着屏幕,心里想着,如果刘梓旭真的扛不住松口,他会在第一时间,用□□的方法抹除有关自己和陆时的记忆。
虽然会损耗一部分能源,但能维护住这个家难得的安宁,它觉得非常划算。
于是,在它的注视下,刘梓旭松开了紧闭的牙关,缓缓说道:“是,我确实知道到李轩死亡的内情……”
肖艳白面露喜色,然而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刘梓旭突然话锋一转:“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止是肖艳白,就连系统猫都对这个回答感到惊讶:“什么?”
刘梓旭睁开了眼,眼中全是愤恨:“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接近李轩吗?好,我告诉你——”
“他杀了一家三口,男主人的怨魂附身在一个脖链里面想要为家人复仇,然而,他身边却有人在替他保驾护航!”
“哦,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你们玄门的人!”
他看向肖艳白的眼神突然变得讽刺:“他们不仅镇压了那个怨魂,还利用法咒,将被索命的人转移到无辜的人身上……”
肖艳白忽然意识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但不等她开口,刘梓旭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是啊,我是想杀了他,因为只有杀了他我才能活,所以我拼命地隐藏身份去到他身边就是为了找到他犯案的证据,然后送他上法庭接受法律惩治,但我失败了。”
就在刚刚,在即将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刘梓旭迟钝的脑子难得机灵了一阵,意识到更深层面的东西——我只是普通人,无法抗下所有的罪。
只要点头,他们就能深挖跟自己有关联的人,那么陆时就有被牵扯可能的风险。
这是刘梓旭无法接受的事,所以他只能选择去做那个最讨厌的自己。
即便很不愿意承认,但在他跨出那艰难一步之后,一切就像是茅塞顿开,他甚至自己无师自通地悟出了真假参半这种令人一时间难以判断真假的糊弄策略。
刘梓旭抬起头,直视着肖艳白,倔强问道:“李轩最后死于恶鬼反扑,冤有头债有主,他遭报应,我也获得了自由,我凭什么不能开心?”
肖艳白沉默了。
倒并不是相信了这番话,而是惊讶于刘梓旭竟然能冲破自己的心理暗示,换言之,自己如果只是单纯地询问,是绝无可能活得真相的可能。
但若是使用其他的手段……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在心底浮现,就被她划了出去。
无它,刘梓旭虽然非常有嫌疑,但他的确只是一个普通人,使用玄门的方法对方他违反禁令。
事情就此陷入了僵局,只能另寻突破口,而肖艳白最先想到的是她带回来的另一个少女。
肖艳白没有过多纠缠,直接出门,跟守护在门外的木秦换班,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但她并不知道,刘梓旭在看到木秦的脸时突然心生激动,想到了脱身的方法。
刘梓旭看向眼前正在发呆的少年,询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木秦回过神,回答道:“这里是太玄司驻榕城办事处,刚刚问你话的那个认识我们巡查二队的副队长。”
“太玄司?就是类似于都市小说里面的龙组?”
木秦疑惑地眨巴眨眼:“龙组?那是什么?”
听到这话,刘梓旭不免有些惊讶,眼前少年的单纯远超他的想象。
于是刘梓旭就为他解释了龙组的来去:“就是国家设立地专门统管这类超自然事情的部门,类似于玄门的警局?”
“啊?”
看着越来越猛逼的木秦,刘梓旭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不是,太玄司是由三大玄门势力在百年前商讨成立的,辖管的人是三门的掌门,与其说是下属部门,更准确的形容,我们是合作关系,他们分管人间事,我们则值守玄道,保护普通人不被恶意操控玄术的人伤害。”
木秦说完,眨巴眨眼看向刘梓旭,像是再问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这副单纯的模样令另有图谋的刘梓旭心生不忍,如果换做往常,他说什么也不会欺骗对方,但现在经历了李轩的死亡和肖艳白的审讯,这股情绪很快被他从脑海中清空出来。
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他问木秦:“那那些惨死在李轩手中受害者的神魂,被玄门的人镇压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呢?你们口口声声说着保护普通人不受侵害,这就是你们的保护?”
青涩的少年羞愧地低下头,满脸歉疚地说道:“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没有及时发现那个邪道……”
他试图解释道:“他并没有像以往那些邪道一样躲在深山里,而是隐藏在城市里,将自己包装成一个咨询公司……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有监测到他作下的恶性。”
木秦还想说,他们在搜查了榕山道人的居所之后,经有已找出的证据,合理怀疑他与密教有着某种联系。
但是却被刘梓旭打断:“够了,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因为你们疏忽而惨死的无辜群众——”
木秦再度羞愧地低头:“我已经向队长提议为他们举行增加功德的法会……”
“人死了,有用吗?”
显然是没用。
木秦抿紧了唇瓣,不再吭声。
刘梓旭也沉默不语,气氛一度陷入了僵局,许久后,他再度开口,声音嘶哑,充满了浓郁的讽刺:“你们现在认定李轩的死是我害的了吧?”
木秦道:“也不是……”
刘梓旭打断:“将我带到你们的地盘,审讯我,你们这分明已经是认定我了,还要否认什么呢?所以等待我的是什么?审判?然后被处以极刑?”
木秦急切地回道:“不会的,太玄司没有对普通人执刑的权利。”像是害怕刘梓旭再胡思乱想,他一口气说出了他们如今的打算:“我们只是想让你说出帮你动手的那个人身份,队长说了,他的实力最起码是元婴以上,且他还是个没有登记的散修,属于极大的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