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它认为这个方法非常的不道德,但想到五年了动都没动的任务进度,它还能说什么呢?
但在点头之前,它看着躺在芦苇丛中陷入昏睡的封烬,灵光一闪:“你都已经把他捞了出来,不想让他得到那本功法,直接将他带出秘境,或者挪到很远的地方不是更方便吗?”
陆时纠结地答道:“前者不行,他们宗门在外面有人把手,至于后者,统,你就不怕主角光环?”
“这可是属于封烬最至关重要的机缘,就能任由我们这样夺走?就算没有了坠河,也有坠崖,误入山林……”
系统猫听着陆时一本正经地分析完之后,也觉得有理,便不再深入去想——有人愿意替自己那份也一起努力掉了,这鱼不摸岂不是天理难容?
“那好吧。”
它点头之后,陆时就带着封烬前往地宫,在赶来此地时,他就已经物色好了一条隐秘的道路,所以就算是带着一个昏迷的男人也没有人察觉。
但陆时走到了半道上其实就有些后悔了——无他,封烬实在是太沉了。
陆时总算相信了原著中再三重强调过的、封烬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实心这一点。
他应该将封烬丢在那河里任他被水卷着冲过去,而不是因为顾虑剧情线被更改后可能出现意外,所以亲身上场确保万无一失。
但路走了一半,总不能前功尽弃。
陆时只能认命地背着他继续前行,万幸的是,他如今已经筑基,并非凡人,否则刚走到半道上,人就先累化了。
抵达地宫入口之后,陆时这次没有将封烬一丢了事,反而是抽出了对待白玉莲时一半的细致,不仅为他物色了一处干净的石台,还替他草草包扎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也没有离开,盘腿坐在原地打坐了起来,仿佛是在等着什么。
系统猫偶然瞥见这一幕,惊的电视都不看了:“陆时,等等,你不走吗?”
“为什么要走啊。”
系统猫有些没转过弯:“啊?你不走难道等着跟男主碰面吗?”
陆时的回答令系统猫大惊:“嗯,不跟他会面,怎么做任务?”
“哈?你要做任务?可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躲着他吗?”
“之前那会儿切入点不对。”
系统猫很想问那现在就对了?
但在此之前,它敏锐地瞥见青年紧闭的眼眸颤动,挣扎着试图挣开。
“封烬要醒了!”
陆时点点头“准备好了。”
说话间,青年倏地睁开了眼瞳,乌亮的眼瞳在看到山洞一样的穹顶之后还没来得及感到讶异,就听一道略带玩味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这位道友,你差点淹死在湖中,是我救了你。”
封烬循声转头望去,与一头戴面具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你……”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少年缓步走到他的面前躬身,先一步出声打断他的话:“道谢就不必了,你也帮我一个忙,这桩恩情,我们就算了了。”
摸鱼大王系统猫此刻已经彻底没有看电影的心情了:“陆时, 你现在就开始做任务了?”
“不是,你就不打算像之前那样筹划一样吗?就出现在了男主面前?”
“我真的彻底搞不懂你想做什么了,你是想以救命恩人的身份代入的话, 没必要蒙着脸啊……”
然而它的絮叨询问被陆时自动过滤,此刻,陆时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青年身上。
作为自己的任务目标,本文男主,未来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都将与自己紧密接触的人,陆时内心中并没有他对外所表露的那样从容不迫。
虽然有着丰厚的点家文阅读经验, 以及手握原著和系统猫两大助力, 但他也不能说事情百分百将会是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封烬刚从苏醒中醒来,听闻此话, 也有些发懵。
直到看着自己湿淋淋的一身和包扎后的伤口后, 他才算是相信了陆时的话,而后开口道谢:“谢谢……”
因为伤重,令他的声音显得嘶哑而厚沉。
这小小的插曲令精神集中等着封烬答复的他有些许的出神, 并在心底给出与他盘算无关的评价。
声音很好听。
这是陆时近距离接触封烬之后, 对他留下的第一印象。
哪怕陆时在娱乐圈混迹了这些年,也跟不少的怪物声优合作过,但仍为之惊艳。
也是, 毕竟封烬可是原著作者中重点强调过的美强惨, 各方面配置拉满已是常态,声音好听属性拉满这再正常不过了。
陆时很快就揭过了这无关轻重的一茬, 转而对封烬强调自己的提议:“道友,如何?可愿帮我这个忙?”
封烬第一时间没有回,而是凝望着陆时,准确来说, 是他遮住自己脸的面具。
眉头微微蹙紧,眼里闪过犹疑,像是在思索陆时这样做的用意。
陆时也知道他并不信任自己,但也并不慌乱,任由他看,脸上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你同不同意都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
对弈,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这样的僵局并没有持续太久,就以封烬的开口而打破,他没有问陆时这样做的目的,而是转而问了几个无足轻重的问题:“敢问道友,这里是哪里?”
陆时依照自己给自己编写的见义勇为剧本继续演了下去,将一个救人、却是另有所图的非正派修士模样演绎的活灵活现。
“不知道,我看到你要沉到河底就想要去捞你,谁曾想你这么重,我托的你根本浮不上去!”
这话陆时夹杂着抱怨,陆时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封烬下意识地说道:“抱歉。”
陆时摆摆手:“后面我一个脱力,我们两个人就不小心被卷进了乱流之中,结果再次睁眼就到了这里来了。”
封烬听得认真,不时颔首,仿佛是真的相信了陆时的话一样,实则内心里却是清明无比。
虽然他被那场爆炸波及,但意识并没有彻底地消失,他能够依稀感觉到身体传来的触感反馈。
他的确有感知到有人试图托起了坠落的他,但之后,并没有所谓的乱流环节。
封烬记得最清楚的一点就是那人曾经将他往地上一丢,尾椎不甚磕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块,如今也在依稀作痛。
这之后,就是一阵颠簸……
或许陆时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他的肩膀处蹭上了一点污血,而封烬自己的臂膀处正好有一道与先前跟那巨蟒对战时,被对方的牙齿划过的上伤口。
对照着位置,哪怕这种新奇的感觉是第一次,封烬也不能猜出,自己是被他背来此地。
眼前的少年几乎是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然而封烬却并没有拆穿,只做不知。
一方面他也好奇少年这样做的目的,同时,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感知到眼前的少年虽然也是跟自己同样的筑基境。
虽然比之自己略低了一小阶,但如今自己伤势未愈,且封烬清晰地感知到陆时周身的气息格外雄厚。
他,是强敌。
综合考虑来看,以不变应万变,积蓄力量,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于是在陆时睁眼说瞎话的时候,他也选择了装聋作哑地配和。
陆时:“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某个前辈陨落的地宫吧。”
封烬:“嗯。”
陆时:“从年份和规制来说,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大机缘,甚至可能是某种至宝!”
封烬:“有可能。”
“……”
两人一唱一和,在不知道的外人眼中好似一队默契配合的拍档,实则不止封烬在戒备陆时,陆时也同样发现了对方的盘算。
扯了没几句,陆时这个老演员脸上的笑容就有些绷不住了。
傻子的戏码演多了,怕是真的要被人认成了傻子。
于是陆时直接道明了自己的究极目的:“道友,所以与我一并进入其中探查吧。”
他完全不给封烬拒绝的机会,继续道:“我已经初步探查过了,想要解开这座地宫的机关,必须要有火灵根的修者。”
而血脉没有觉醒的封烬,所修行的正是火灵功法。
这番话给了封烬不少信息。
例如他带自己过来为了利用自己进入这座遗迹、以及他并非是火灵根,而在此之前,封烬已经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排除了陆时是金灵根和土灵根的可能。
如今再排除火灵根,那么他的灵根大概率就是水灵根和木灵根之中的一个。
封烬的主观意向更倾向于陆时是后者,木灵根的修者。因为他师姐冷清秋身怀水灵根,虽然他刻意保持了与对方的来往,但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仍是关怀时如小泉流水潺潺的温润,而力战时,又如洪流一般迅猛激烈。
眼前的陆时不属于二者之中的任意一种……
在思绪往更深层延展之际,封烬及时切断,看着眼前明显是不安好心的陆时,他不退反进,坦然地应了下来。
“好,我同意,我们一起探索。”
陆时合掌,哪怕是心知肚明,对外依旧是伪装的天衣无缝:“你现在能走吗?走不了的话,那么我们再歇会儿?”
封烬摇头,撑着站起了身:“不必,我……并无大碍。”
如果陆时没有看到他因为被牵动伤口,而疼的指骨都被攥的发颤就真的信了。
封烬下地,只缓了一个呼吸直白,就对着陆时说道:“我们……走吧,秘境随时可能会消散,继续留在此地,恐夜长梦多。”
说罢,以身作则一般,自己向前一步跨进了通道之中。
点家男主,狼灭一个。
陆时在心底感慨一声,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
因为进入过一次地宫,这一路上的机关陆时都早已轻车熟路,以至于他终于能够挤出精力来应付自封烬醒来之后就一直喋喋不休在他脑海之中重复发问的系统猫。
“来了来了,我的统大爷。”
犹如被单方面冷暴力忽视的系统猫总算得到了回应,气鼓鼓地质问道:“陆时!你又骗我!”
陆时愣了一下,才想起了系统猫说的是他答应将一切告知的保证,脱口回道:“没有骗你,只是有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忘记说了。”
为了不被继续烦下去,陆时索性一股脑地将自己没说的部分全部补充了上来:“既然那功法只有男主才有可能拿到,而我们也无法保证这一次阻止了男主,下一次他就一定拿不到,何不放任他去拿呢?”
“至于出现在男主面前,则是与其隐藏在暗处令男主随时起疑,不如直接由自己把控事态进展,这样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处于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
“同时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开始推进任务,你不是一直在催我么?现在开始了还不乐意?”
系统猫却撇着嘴,不爽加剧:“说起这个我就来气!”
它直接调出了一组数据,指着上面偌大的-15的数字反问陆时:“这就是你所说的做任务?”
陆时愣了一下,才看明白这组数据是封烬对他的好感数值,而他的新手任务目标,与封烬成为点头之交的数额显得遥遥无期。
陆时喃喃道:“-15么?”
系统猫翻了个白眼:“你终于认识到这个数字很高……”
“比我想象的还要低一些。”
系统猫傻眼了:“低?”
陆时点点头,又给了封烬一句夸赞,像是不要钱一样:“嗯,不愧是男主啊,内心就是强大,我还以为是会将我划归到敌人的范围呢。”
系统猫拔高了声音:“哈?”
但陆时没有解释这一点,因为他们遇到了这则地宫之中最麻烦的考验之一——
一道透明的幻灵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拦住了去路,他缓缓抬起了头,然而眼眶中却没有瞳孔所在,黑黝黝的两个骷髅看得只觉得渗人的很。
他口吐人言道:“此地乃尊者长眠之所,我为忠仆,当奉行尊者遗愿,设下考验!”
“唯有通过考验者,方能前去面见尊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狠狠剐了陆时一眼,着重强调的做派令陆时不得不怀疑他是在拐弯抹角地点自己这个偷跑的人。
陆时只做不知,转头看向封烬,询问道:“弄?”
“嗯,弄。”
他向那幻灵道:“那就亮出你所谓的考验吧!”
“狂妄!”
“……”
幻灵话音落下, 一股白烟就弥漫了整个大厅,将封烬和陆时吞没其中。
等到白烟散尽,再度能够视物的时候, 就发现眼前已经换了另一幅场景。
出现在陆时眼前的则是元初界并不存在的东西——一座上世纪为职工宿舍首选采用的筒子房静静地矗立在一片荒芜的雪色之中。
楼内灯火依稀,因为正如这场雪骤然降下让人措不急防,这场下岗潮也同样打的人措不急防。
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薪酬,这些终生都只做一件事的工人们陷入了迷茫。
他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够再度维持家庭的开支,主动或者被迫地选用最憋屈地方法,靠着节衣缩食地度过这个寒冬。
这其中也包括照明的电灯。
筒子楼的四楼, 编号为04室的房屋, 从窗户外面往屋里看却是漆黑一片,仿佛主人并没有归家一般。
但是若仔细听, 就不难从呼啸的狂风中听到一声细微的呜咽声在……
陆时此刻正站在筒子楼外的空地上, 静悄悄地看了那扇没有开灯的窗户许久许久,一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沉闷的脚步声,他才终于是有所行动。
他缓缓转过了身, 带动因为被波及而白满肩头的雪花溅落, 一个人影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件老旧的绿军大衣,因为不讲究, 上面混着泥锈和油污, 显得格外邋遢。
男人的眉间布满了褶皱,却并不是操劳所致, 而是因为常年酗酒、熬夜,作息不规律导致的身体机能遭到了损伤。
他喝的烂醉,下巴上拉碴的胡子上结着冰碴儿,那是喝的太急所以呛出来的酒沫子受不住如此寒冷的天, 所以凝结而成。
脚下步伐凌乱,走一步颠三下方才能够稳住身形,一时之间显得格外滑稽。
或许是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丢人,那仅有的、依靠着酒精麻木才能够保持的自尊心令他萌生起了羞愧的想法。
但他想的却并不是懊悔自己喝了太多,而是怪这天太冷、地太硬、甚至是裤子破了个大洞没修补,冻着了他的腿,才令他手脚并不利索。
他振振有词地嘟囔道:“可恶啊,那个没用的小崽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学不会……”
骂着骂着,他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前方站着一个人。
他竭力睁大眼,在确认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自己的面前真的站着一个人。
且不偏不倚地堵在了他的面前,这令他深感不爽,张口就是近乎找茬地谩骂:“喂,小子,还不快滚!挡着老子的路了。”
眼前的人没有走,仿佛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嘿!你聋了吗?”
男人睁大了眼凑上前仔细打量,在看到眼前人灰翳的眼眸无比明亮后,他就直接排除了这个可能。
“好家伙!你是在耍老子是吧!好好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我给你点教训尝尝!”
气急的男人那不甚灵光的大脑单方面地认为眼前的人是向自己挑衅,于是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反击。
他去解腰上的皮带。
大抵是这样做的次数太多,甚至已经无需要低头去查看,手指灵巧一转,那老式的皮带就被他抽了出来,然后抓紧了一头,径直着眼前人抽去。
他试图以此来重振自己的威风。
这一言不合就出手的举动倒有了这个时代所流行武侠小说中大侠的洒脱风范。
只可惜,这并不是武侠小说,这只是一个过于寒冷的长冬之中的最不起眼的一天,他也并不是大侠,而是一个喝的烂醉、一事无成的酒鬼。
被他当做鞭子用的皮带还没能落到到眼前人的身躯之上,就猛地脱手掉落在地,瞬间被覆盖在上面的一层深深的积雪遮盖。
紧随其后不是男人去捡的手,而是一口喷出的艳红的鲜血!
男人怔怔地低下头看着那贯穿了自己身躯的长剑,面容呆滞,似是在思索,这柄长剑是从何而来?
那贯穿他身躯的长剑被抽出,遗余的力道竟带得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鲜血往外涌的越来越多,带着男人体内的酒精程度也在骤降,男人变得愈发虚弱。
“对……不起。”
他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脸上再没有了先前的耀武扬威,反而能屈能伸地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哀求姿态。
他竭力昂扬起头颅,只为能够与眼前人对视,以让他看到自己这幅凄惨的模样,以及,看到他的祈求。
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只是他失算了,那人不仅没有在看他,反而专注地挽了个剑花,只为将剑上可能沾上的血甩掉。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双灰翳的眼眸也依旧没有垂下。
反而擦过了这身后隐藏在雪夜下的筒子楼,又越过了这茫茫的雪原,最后落在了虚空中的某处之上。
少年与之对视,用嫌恶的语调嘲讽他的拙劣:“你错了,这类人,只会窝里横。对外人,却是如丧家之犬、”
“别人一个眼神,他就夹紧了尾巴不迭地跑走了。”
无人回应,但这片天空已经出现了隐隐地扭曲,那是被挑衅的出题人满腔的愤慨——
然而即便他什么都没说,但陆时还是猜出了它心中所想,冷声道:“所谓的考验,就是倒映出人内心之中最无法释怀的一幕,将它重演、再放大,直到被你拉入幻境之人在他的梦魇之中崩坏心智……”
陆时却鲜有地撤去了伪装露出本性,唇角勾起了讽刺的弧度:“可你怎知,无法释怀是因为畏惧,而非是懊悔下手不够果决呢?”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那被暴雪遮住的漆黑天幕如同碎裂的镜子,轰然裂开!
一切化为了飞灰。
代表着贫穷的筒子楼、带来灾厄与分别的雪,以及那酒鬼的尸身以及刺穿他胸膛而被迫沾上的血……
一切都在迅速远离,陆时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已经变回了地宫洞穴!
他,通过了这场考验,以自己坚定不移的一颗心。
“可恶……”
灰翳的眼眸再度落在了幻灵身上,看着对方那愈发将近虚幻的身躯,陆时并没有太多的感想。
他没有回敬对方之前对他不屑的训斥,也没有因为被动用秘法剖析内心重现过去而感到冒犯愤怒。
“哼,你不过是早有防备,这一切也不过是取巧罢了……”
在得到对方虽然不甘,却只能依照着所设定的规则,给与自己放行通过的首肯之后,就移开了眸子。
他并没有急着收回目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同样被拉入这场考验之中的另外一人身上。
陆时看到封烬的额头涌出了无数冷汗,看到了他衣服下绷紧以及发颤的身躯。
他像是在面临一场艰难的抉择,在内心之中陷入了天人交战。
陆时试探着询问系统猫:“他还是跟原著一样?”
“嗯,对。”
系统猫补充道:“与你这个外来客不同,幻灵不仅为封烬精心编造一个试炼幻境,还暂时混淆了他的记忆……”
陆时闻言感慨:“果然是男主啊,拥有的待遇都比一般人更有逼格。”
系统猫嘴角一抽,无语地吐槽道:“我想封烬如果有的选的话,他一定不会要这个特别考验的。”
这话并不是为了反驳陆时随口一说,而是确有根据。
系统猫监看着封烬幻境中发生的一切,难得有一丝的不忍。
幻灵给封烬的考验与陆时完全不同,最大差别则是幻灵选取了陆时的一段记忆做考验的背景,因为这是它所能感知到最能影响陆时情绪的存在。
而对待封烬,则是选用了最能影响他情绪的人,用以精心编制了一段并不存在的记忆——
幻灵混淆了封烬养父青山道人的死,将它从原本的被仇人杀害,魔改为了大青山居民遭遇了一场怪病,而唯一能够根除这种病,则要修者的血镇压。
而青山道人,就是大青山范围中唯一的修者。
可想而知,那群被怪病摧残到几乎要怕疯了的村民在得知活命希望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们恳求、威逼、胁迫、利诱,方法无所不用其极,只为求来青山道人的血,令他们自己活下去。
只是一个人体内的血液是有限的,献出十滴、二十滴水还能不受影响,但一百滴、两百滴就能对身体造成影响,更遑论,整个大青山有着成千上万的人。
于是一个难题就此诞生了,青山道人救不下所有的人,除非……他不要活了。
但封烬怎会答应?
他拼死抵御那些疯了的村民,不让他们作出伤害青山道人的事来。
然而,他却因此被憎恨他的村民给用并在蓄意报复,他们给他投掷了病灶,致使他也感染上了这怪病,以至于光凭普通血无法根治。
想要活下去,仅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青山道人的心头血。
考验的最高.潮,封烬濒临死亡,摆在他面前的仅有一个选择,选择牺牲青山道人,那么不仅是他能活,就连一众村民也同样能连带沾光活下去。
或者……
原本沉浸在环境之中封烬倏地睁开了眼,眼中决绝的快意揭晓了答案。
“他选择了了后者。”
“他放了一把火,那把火把他自己连同那些疯癫的村民一并吞噬,以免去了青山道人的后顾之忧,令他存活……”
第76章
陆时听完了系统猫的话, 难得地发自本心地说了一句真诚的赞叹:“果然,在点家文中,被点家男主视作自己人, 待遇不会太差……”
系统猫下意识地说道:“陆时,只要你跟男主取得羁绊以上的好感度,也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
然而陆时没有功夫回它,因为封烬在大喘了几声粗气之后,已经缓了过来,记忆回笼, 他意识到先前所见的那只是一场幻梦。
幻灵的反应应征了他的猜想。
它看着封烬, 明明眼眶之中空荡荡,但脸上那副神情却依旧能令人看出它对封烬无比满意:“你已向我证明决心的坚定, 获得一观我主珍藏的机会……”
幻灵抬起了手, 大门的封印解开,他侧身让出了道路供人通行。
然而封烬却没抬脚离开,通过考验的喜悦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 从幻灵先前一番话中, 他品出了一丝微妙的东西。
例如它说通过考验的时候,用的代称是你,而非你们。
封烬能够确认, 他通过考验醒来的时候, 陆时已经开始活蹦乱跳,那白雾是一并笼罩而来, 绝不会存在偏袒任意一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