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仗着我宠你by香水树

作者:香水树  录入:01-24

但……陆沉年想了想:“就秦攸找我过去说点事儿, 很快就回来。”
关门声响起, 陆慎言眸色一暗, 没胃口吃了,他将面前的食物收起来,往垃圾桶里倒。
“………不吃了吗?”姜曼瞧见,轻声道,“我看你都没怎么吃。”
她将面前的小菜小心翼翼地往陆慎言面前推了推:“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陆慎言当作没听见,倒完后径自去了厨房,拿抹布出来擦桌子。
姜曼看见,连忙站起来:“我来。”
手碰到陆慎言的一瞬,陆慎言腾地松开抹布,缩回去了。
“…………”
气氛一时极其尴尬。
姜曼张张嘴,发出细弱的音:“……言言。”
陆慎言蹙眉,他很讨厌女人这么叫他,听上去母慈子孝,但实际上全是讽刺。
“你收拾好了放进垃圾桶,一会儿我带出去。”陆慎言说完,便准备回卧室,结果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抑制不住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在恨我吗?”
陆慎言脚步一顿。
“我那时候,”姜曼难受道,“也是没有办法。”
陆慎言扯了扯嘴角,讽道:“我知道。”
姜曼望着青年的背影,眼前慢慢模糊起来,她深吸口气,声音微颤:“我也想弥补,不止是小年,更多的是你。”
她不能看到自己和儿子越来越远。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像陌生人一般。
可是:“我不需要。”
陆慎言转身,直视姜曼,毫不留情的重复道:“我不需要。”
看到那双不含温度的眼睛,姜曼嗓子像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
以前这个儿子是她最恨的人,恨他为什么要出生,恨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
但这么多年过去,回头再看,陆慎言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骨肉相连的人。
“你看到我不是同样也会很痛苦吗,”陆慎言不明白,“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
姜曼摇摇头,双眼含泪:“不是这样的,我……”
陆慎言截断她的话:“你不用像现在这样,以前就挺好的,我习惯了。”
听到这句话,姜曼的泪水瞬间决堤,像断线的珍珠滚落。
直到嘴角尝到一丝咸味,姜曼忙背过脸,手指慌乱的扯了张纸巾,捂住口鼻,肩膀不停在颤抖。
身后嗓音还继续传入耳朵里:“另外,他也不需要你的弥补,因为你对他做的那些事,用一辈子的时间也弥补不了。”
三言两语,句句诛心。
姜曼扶着桌子慢慢坐回凳子上,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怪不了任何人。
陆沉年出了门,打车很快就到了秦攸家里。
“来了。”秦攸刚醒没多久,他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给他开门,脸上还有印痕。
陆沉年看了他一眼,嫌弃道:“你能不能把头发弄一下。”
“又没有人看,弄什么弄。”秦攸无所谓道。
这段时间了丫跟着表哥回了乡下,半个月后才上来,家里就他一个。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陆沉年说,“一个小哑巴也值得你要死要活的。”
王了丫现在长什么样子,他都快忘了。
“我哪儿能跟你比啊,这些事儿自己经历过才知道的,唉,”秦攸往沙发上一坐,顺手摸起一只兔子搁在腿上,问:“你爸回来了?”
陆沉年点点头:“昨天到的,现在暂时住我那儿。”
“……那个女人也在你家。”秦攸皱眉,忍不住骂道:“陆沉年,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啊,以前那些事儿都往忘了??”
姜曼当年在陆家对陆沉年做的那些事儿,秦攸心中是再明白不过。
他记得最清楚一次是在高中时,姜曼给陆沉年买了一双盗版鞋。
陆沉年穿上给他们显摆了两天。
结果在第三天田径跳高比赛后,陆沉年下来发现脚受伤了,送去医务室后,他们从鞋垫里弄出了一颗生锈的图钉。
塞得很深,如果不用力踩,图钉不会穿透鞋垫。
鞋是姜曼送的,是谁干的自然一目了然。
姜曼的伪善,秦攸想想都害怕:“你他妈还敢让她住家里去,这种人就应该离得越远越好。”
陆沉年无语:“难不成我让她睡大街。”
那些事他怎么会忘,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我现在真觉得她名字里面的“曼”都是侮辱了你母亲的名,算了算,提起她我都头疼,”秦攸问,“对了,你爸在家?”
“没,他出去了,查点事儿,”陆沉年没和秦攸说陆氏破产的事,他想了想,还是:“……我爸怀疑陆氏破产是有人在背后搞他,所以这次才急着回国。”
“嗯??”秦攸眼睛倏地睁大,一时间有点消化不良,“………你的意思是陆氏破产是有人为之?”
陆沉年仰靠在沙发上,他心里也没数:“你记得上回你送我去咖啡店吧,我见的那个人叫唐赢,是我爸以前的秘书,他当天给了我一份资料,我看了一下,其实项目的问题很常见,但是挺奇怪的,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毕竟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某件事或某个人。陆氏在行业内声望日隆,也没得罪谁,实在不明白何人会出于何种目的来做这件事。
秦攸想起来了,上回陆沉年见了唐赢后,出来时手里是拿有一份资料,但他没问。
“那你是需要我帮忙吗,”秦攸说着,又啧一声,笑着调侃道,“呃,你现在不需要我帮了,有慎言在,想查什么查不到,你把这事儿告诉他,他肯定立刻给你搞定!”
“……我不想麻烦他。”这件事和陆慎言没有关系,他不想把人扯进来。
“什么麻不麻烦,”秦攸道,“说实话,虽然讨厌姜曼,可慎言我一直都很喜欢的,他和姜曼完全不一样,他在心里巴不得能帮你忙吧。”
“但我说真的,”秦攸颇好奇,“你对慎言是什么感觉啊,明明知道他喜欢你,还留他在身边,又不给准信儿,就这样吊这人家,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陆沉年对这话不置与否:“……我哪儿吊着他了。”
“没吗,”秦攸一针见血,“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让他住你家里。”
“…………”
秦攸嗤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失去了就知道了。”
陆沉年在心里下意识反驳道他为什么会失去???
陆沉年在秦攸家里待到下午就离开了,回到家后,陆正桓已经回来了。
陆慎言不在家,姜曼一个人在厨房里做晚饭。
“小年,”陆正桓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回头,“你来一下,我有点事问你。”
陆沉年走过去:“什么事儿?”
茶几上放着文件,陆沉年瞄了一眼,如他所料,是关于那几个项目的。
陆正桓取下眼镜,开门见山地问:“唐赢说给了你一份资料。”
陆沉年:“嗯。”
“你看了?”陆正桓问。
陆沉年起身,去房间把资料拿出来,往沙发一坐,翘着二郎腿:“不用查了,我都给你查了,没查出问题。”
陆正桓拿起资料,皱眉。
“别看了,看不出来什么,诶,”陆沉年单手撑着下巴,疑道,“你会不会是弄错了,谁会闲着没事儿来搞你啊。”
陆正桓看他一眼:“你懂什么,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呵,陆沉年耸耸肩,“行吧!”
他还不想管这破事儿!!!
但还是顾忌陆正桓的身体:“你少操心这些事情,有什么事可以给我说。”
陆正桓闻言,欣慰的笑了笑:“你啊,只要早点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就好了。”
陆沉年今年快二十八,这也是陆正桓唯一牵挂在心里的事。
这么多年也没看到陆沉年身边有什么女人,儿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也不了解。
陆沉年不知道怎么扯到结婚上去了:“你急什么,我还没打算。”
“你都快三十了,还不准备结婚啊,”陆正桓道,“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只是瞒着大家,悄悄在交往。”
说到喜欢的人,陆沉年脑袋里不由自主跳出一个身影出来。
由于太过惊悚,他吓得身子都坐直了,不打自招:“我不喜欢他。”
“???激动什么?”陆正桓失笑,“有喜欢的人也不奇怪,我又不会说你。”
“…………关键是,”说到感情,陆沉年就烦躁,又担心陆正桓看出什么,随便找个借口,“那都是玩玩儿,没遇到喜欢的。”
说着,便准备起身回房,结果刚站起来,余光便撇到站在玄关处的青年。
陆慎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正站在门口,脸色极其难看。
陆沉年脚步一顿。他不知陆慎言听到了多少,但………刚才他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陆慎言想听见的。

第67章
吃了晚饭后, 陆正桓洗漱完, 出来便看见陆沉年坐在沙发上低头写着什么, 手机放在一边,写几个字又拿起手机研究, 比写论文还认真。
“怎么不回房间睡觉?”陆正桓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多了。”
听到声音,陆沉年顿时心虚的坐直身子, 将纸一捏, 语气不耐:“你去睡吧,我有事儿。”
“少熬夜,赶紧去洗漱,有什么事明天在弄,沙发上冷。”陆正桓嘱咐完就回房间了。
陆沉年低头看了看手心的纸, 脸色不自在, 过了几秒,烦躁地将纸揉成一团, 投进垃圾桶,拿起手机, 起身去洗手间。
从洗漱台上拿出牙刷, 挤牙膏, 开始刷牙。
刷着刷着, 他动作一顿, 关掉牙刷开关, 伸出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主卧的门。
生气了吗??
应该……会生气吧!!!
可当时是担心陆正桓看出来什么, 那些话也是不经大脑说出来的,没想过会让陆慎言听见。
但心里慌得不行是怎么回事???
晚上吃饭时一句话都不说,在饭桌上连眼神也不给他,原本因为姜曼气氛本来就已经微妙,现在更是尴尬。
陆沉年看到那扇门,心里堵得难受。
简单洗漱后,陆沉年走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喝完,放下杯子,深吸口气,才慢慢回房间。
卧室灯关着,陆沉年打开手机屏,借着光走过去。
陆慎言侧着睡在里面,留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平时陆慎言都睡在中间,等他上床的时候在往里面去,这样睡下被窝里便是暖的。
陆沉年站在床边,看了几秒,然后弯腰拉开床头柜拾起一包香烟,刚准备拿出来,又想起某人最近一直念叨让他戒烟……
抽屉重新关好,陆沉年掀开被子,躺在床上,眼睛转来转去,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又转头看了一眼枕边人。
房间窗帘没拉严,有些暗,恍惚能看见对方的轮廓。
他索性翻个身,左手肘单撑在床上,问,“你睡着了吗?”
对方没回应。
陆沉年伸出手,正要落在陆慎言肩上时,在空中一顿,又谨慎的缩回,抿抿嘴:“你生气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陆沉年没哄过人,他也没想到会有现在的这一天出现,面对陆慎言一点回应也不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按理说,现在他没和陆慎言在一起,就算说错话了,也不应该闹成这样。
不和他讲话,也不看他。
陆沉年在心底叹息一声,还是明天再说吧!
他正在心里叹着气,卧室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我生气了,你会在乎吗?”
“哥不是说,这些只是玩玩的吗?”声音微弱的可怜。
陆沉年心里一紧,微微张嘴,想说什么。
但潜意识他知道只要一旦说出来,从此便是覆水难收。
尽管知道会如此,但还是忍不住想说:“我下午……”
“没事。”陆慎言快速截断他的话。
大概是期待了这个答案太多年,一时要得到反而生怯了。
怕落空,怕失望。
怕从今后一刀两断。
陆慎言手指悄悄攥紧被褥,维持着平静的声音:“我没事的。”
陆沉年心忽然挤紧作痛了一瞬,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在客厅他设想了几种会发生的情况:
陆慎言会追着他询问这个答案,然后他会解释。
抑或陆慎言不理他,大不了他多说几句好话,然后将这件事翻篇。
最坏的打算就是陆慎言这段时间一直不理他。
但就是没想到对方会说“没事”。
这种感觉像牙齿生生被嵌掉了,只剩腔齿空着发疼。
他准备了满腹话来解释,结果却不需要他说了。
可仔细想想,解释有什么用呢?!
陆慎言想要的,和他要给的,是同一个答案吗?!
当晚,两人各自睡在了一边。
到了后半夜,陆沉年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揽进了一个怀里,因为心里有事,他睡得不沉,一碰就醒了,正准备寻个舒服的位置时。
耳边传来一句似有似无地呢喃:“陆沉年,你要是玩我,就玩一辈子吧,不要把我丢了。”
然后额头被柔软的唇碰了一下。
陆沉年闭着眼,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指甲嵌进手心发疼了都不知道。
大概过了许久,听到头顶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怀里的男人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拨开陆慎言的手,抓过枕头塞进他怀里,然后起身,从柜子里摸出一把烟,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抖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
抽完一根,正要点第二根的时候,陆沉年目光不自觉撇到了垃圾桶,里面很空,只有两张团纸。
陆沉年弯腰把纸团捡出来,拆开:
纸上字迹潦草,约莫能看得清楚。
上面写着:
说错话了该怎么哄人?
呵,陆沉年看了看,叼着烟,打开手机上的搜索引擎,输入“惹弟弟生气……”
拨动键盘的手指一顿,点击删除,最终换成了“惹喜欢的人生气了,该怎么哄?”
第二天陆沉年醒来的时候,陆慎言去学校了。
他昨晚睡得晚,早上陆慎言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吃早饭时,陆沉年心不在焉,抬眸看了看姜曼,又看了看陆正桓。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陆正桓道,“想说什么。”
陆沉年也不掩饰,他犹豫片刻,放下筷子,问:“下午你没事儿吧。”
他记得陆正桓昨晚说早上要出门一趟。
“你早上不是要出门吗,我送你过去,你把下午的时间给我。”
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正桓还以为听错了,能陪儿子他当然是乐意的:“好啊。”
陆沉年没说话,吃完早餐,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看着镜子里面的男人,忽然想起什么,走去厨房:“我爸的药你放在哪儿?”
姜曼正在洗碗,听到声音,忙将手擦干净,“我给你去拿。”
“没事,”陆沉年拿的药不多,“给我说一下就好了。”
姜曼说了个地方,陆沉年走去客卧,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一瓶疏肝片。
药瓶上面写着:情绪激动心跳加速时服用两颗,成年人一天用量六至八颗。
陆沉年想了想,干脆带上了整瓶。
“小年,你找到了吗?”姜曼担心陆沉年找不到,走了过来,刚巧看见陆沉年拿药,“你拿这个药干什么?你爸爸现在很少吃这瓶药了。”
陆沉年不想多说:“没事,以防万一。”
上午陆沉年开车送陆正桓去见朋友。
在车上,又换成陆正桓打量儿子了,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这车是你买的?”
这车是陆慎言的,不是那红色辆超跑,是另外一辆。
陆沉年说:“我建议你先去和朋友把事情谈了,再问。”
陆正桓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你今天有事给我说。”
“嗯,”陆沉年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的住,不过放心,我把药给你备好了。”
“……臭小子,诅咒我呢。”陆正桓没忍住骂出声。
“认真的,”前面路口是红绿灯,陆沉年停下车,摇下车窗,问,“对了,公司的事查得怎么样?”
他问得是破产的事。
陆沉年不喜欢管这些,但毕竟和陆家有关,怎么都得问问。
“我今天去见的就是伟达的人,”陆正桓也不瞒着这事儿,他道,“当初兰河那块地伟达原本也在其中,但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撤资了,只剩下我和荣华的张总。”
陆沉年皱眉,他知道兰河,当初因为兰河这块地,陆氏损失了近几十亿,但是:“你为什么不直接约见荣华。”
陆正桓摇摇头:“荣华那边自从知道我回来,就有意无意躲着我,约了好几次,不见人。”
原本陆正桓还只是怀疑兰河这块地有人捣鬼,但荣华的态度让他更加确信,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你确定伟达的人会给你说,”陆沉年不是不相信陆正桓,而是:“我之前查过,兰河,时兴,旺城三块地出现的问题正常到找不出破绽,一切都只是怀疑。”
“哦?你还查过?”陆正桓意外。
他这个儿子从来就不喜欢管公司的事,大学毕业后也连问都不曾问过。
“…………顺手一查,”陆沉年啧一声,“你能不能听重点,就算你查了,最后也是没有证据的。”
“我知道,”陆正桓久经商场,这一点怎么会不明白,可是:“至少要给陆氏一个交代。”
陆沉年没说话,前面跳转成了绿灯,轰油门,车平稳行驶在路上。
陆正桓谈事谈得不久,陆沉年一直在车上等他,等得无聊便拿起手机打开电影看,一部电影看完,陆正桓出来了。
“怎么样?”陆沉年问。
陆正桓将资料放在后面,扣上安全带,一时没说话。
陆沉年觉得陆正桓有点不对劲,问:“咋了?”
他准备给陆正桓拿药,但陆正桓也不像是心情激动的样子。
半晌,陆正桓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你开车吧。”
陆沉年知道陆正桓不想说,索性也不问了。
车上,陆正桓闭着眼,眉头一直紧锁住。
过了会儿,他睁开眼,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这块很熟悉,是去陆宅的路。
陆沉年见他醒了,道:“你不是一直问我陆宅是怎么回事吗,我带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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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香山, 陆沉年下意识松了油门, 打下车窗, 让风吹进来。
上次来得时候是夜晚,这次是白天, 陆沉年轻车熟路开去陆宅。
车才到门外,微风就带来了一阵郁金香的香味。
陆正桓也是怔了一下,看了陆沉年一眼。
能在马路上就闻到郁金香的味道, 肯定不是一小片, 而这条路上落座住宅有花圃的只有陆宅,况且这个季节的郁金香还不易存活,又有谁会……
陆正桓心头一震,有一个不敢确定的念头浮现在脑中。
他忙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盒,拿出眼镜, 戴上。
面前铁门缓缓打开, 脑中的画面和现实重叠——
陆宅花圃里的郁金香,开得鲜艳热烈, 从铁门前一路延烧到门口。
那天晚上来,还看不大清楚, 现在是白天, 陆沉年再次看到依旧是会感到微微震撼。这儿就算董曼姝在时, 也不曾有过如此盛景。
陆正桓手指紧紧扒住车窗, 车停下时, 便迫不及待下了车。
眼前每一朵郁金香都如此鲜活艳丽, 却少伊人存在。
陆正桓仍旧记得董曼姝在时, 陆宅花圃从不会缺少的便是郁金香。
只是曾几何时,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多花了。
“这些都是你弄的?”陆正桓声音发颤,他想不到还有别人会做这些事。
这么多年来,唯一在心里记挂董曼姝的人,也就是眼前这个儿子了。
陆沉年没回答,掏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这不重要,”他声音很淡,眼底却有些笑意,说着迈步朝屋里走去,“到里面看看吧。”
陆正桓近似蹒跚走在后面,环视着变化的一切,这样的陆宅,仿佛曼姝还住在这儿,从未离开过他们身边。
客厅也变了,当陆正桓看到挂在墙上的画时,视线骤然模糊起来。
董曼姝只陪伴了陆正桓五个年头,可却留下了一生不能抹掉的记忆。
“妈以前就喜欢画画,现在好多画都找不到了,”陆沉年顺着陆正桓的视线看过去,缓缓道,“这是最后几副,时间太久,掉了的地方专门找人修补过,整体上瑕不掩瑜,还好。”
墙上其中一副是模糊的人物背影轮廓,画中小孩儿被男人举起来朝前走,脚下两边用彩色点缀,整体色彩用的简单。
这副是董曼姝站在二楼,拿着相机拍下来的,后来闲着无聊画了出来。
“你看你那时候,”陆正桓边说边用手比划,“还是那么大个丁点儿,现在比我还高了。”
说着,陆正桓叹息:“只可惜……”
只可惜这是你母亲最后的一幅画。
陆沉年垂眸,苦涩地笑了一下,将烟摁灭:“妈走得那年,我才四岁。”
那时候,陆沉年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能感受到失去母亲的滋味。
“……后面你担心我会和外人合不来,也从未动过再婚的念头。上小学那会儿,你天天上班,怕我在家里会受保姆的虐待,特意拜托乡下熟人来照料我的生活,到了初中后……”陆沉年细细说着,每一桩每一件都记得很清楚,“初二的时候我想养一条狗,陪我玩儿,但你不准,说会影响我学习,为了这事儿,我给你闹了一周的矛盾,后来……”
说着,陆沉年顿了一下,抬眸盯着陆正桓的背影,续道:“后来,为了另外一件事儿,我和你闹了整整十一年的矛盾。”
“………小年。”陆正桓心中有愧。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陆沉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你听我说完。”
陆沉年回忆当时,想起些细节来,“我还记得你那天下班后,晚上来我房间和说,过两天会有一位漂亮阿姨来家里,她以后会像妈妈一样对我。毫不夸张地讲,我当时很愤怒,因为在我心中只有一位母亲,你也只能有一位老婆,但是……”
他想起那天来,自己蹲在二楼悄悄偷看姜曼和陆慎言。
说实话,姜曼和陆慎言的到来,一开始确实让陆沉年生气。
可后来,姜曼对他稍微示意出一点好,他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不分轻重的撞上去,硬要疼了才会退缩。
慢慢的,陆沉年也会怕,因为亲生经历告诉他,姜曼不会像妈妈一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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