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戎二族成婚早,十四五就嫁人生子,因此前头生的孩子也到了嫁人、娶妻的年纪,正好碰到了。
许多福便颔首答应多留十天半个月。
西宁城挺好玩的,在这儿过完年再走。
“其实女郎结婚晚一些,生孩子更好更健康。”许多福说。十四五太早了,还是小孩子。
胡庆甸还未说话,他的两位妾室夫人很赞同贵客说的。
“我头一次生大儿子差点死了。”
“我给我们老爷生小的时,没什么感觉孩子就下来了。”
胡庆甸:……
许多福便说:“两位夫人快人快语很是直爽,她们这都是有经验的,年岁太大四五十岁生伤身,太青涩年幼还是小孩子更不好。”
盛都城高门婚嫁,一般是十五六开始相看、定亲,这定亲到成婚要准备一年多,结婚年龄都是十七八岁,要是往后推一推也是有的,生小孩基本十八九岁。
“殿下所言甚是,大姑娘今年十六,那便先定亲,等次年成婚。儿子倒是十七八了。”胡庆甸忙道。
二人聊了会婚嫁喜事,宴席就进入尾声了,许凌官终于回来了,许多福没多问,和胡大人寒暄完,宾主尽欢散会。
外头天都黑了。
许多福带着人回去休息,才问许凌官下午时干嘛去了。
“主子还记得昨日的卖药姑娘吗?刚才宴席上,对方在舞台上跳舞。”许凌官答。
许多福诧异,“她业务还挺广泛的,又是卖药还会跳舞——抓到了吗?”
“溜的很快,显然对方也认出殿下身份了。”许凌官说。
许多福:“没抓到那就算了,这事也是胡大人的工作。”
凌官消失了好一会,想必胡庆甸也注意到,要是有心查肯定能查出来。果不其然,许多福这边前脚刚走,后脚胡庆甸问下属殿下侍卫好端端的怎么去后头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到了晚上,胡庆甸就知道昨日卖药事情。
“那得严查了,还有拿着我的文书,去戎和府和夷和府两府都问清楚,这伙人可有行骗成功,具体骗了多少钱才,百姓是否报官,卷宗调过来。”
“是,大人。”
之后许多福在西宁城开启了‘恋爱游玩吃吃吃’的旅途,西宁城城外风景很漂亮优美,他和严津津骑着马驰骋在草原之上,有当地百姓指路,遇到了水源牛羊成群,他们现买一只小羊,由王伴伴现烤。
王伴伴穿着当地衣服,肚皮勾勒的紧紧的,很娴熟的撒盐撒辣椒粉孜然,烤的羊儿滋滋冒油,当地牧民看见了,虽是语言不通,却给王伴伴竖大拇指,意思烤的好。
“咱们巫州和西宁城也是有些相近的。”王圆圆不由感叹。
这里天高辽阔景色优美,吃食口味也和巫州相近。
许多福和严津津骑马赛马玩,跑累了,让马儿休息休息吃草,他和严津津躺在草丛上铺着的毡子,看白云,然后感叹:“严津津你要是不这么正正经经就好了,咱们可以以天为盖地为席。”
“……”严怀津耳朵脸颊都红了,是被大色魔气的了。
谁知道大色魔误会了,以为他的太子妃害羞,还很帅气的翻身盖在严怀津身上,胳膊肘撑在一旁草地上,说:“严津津你害臊的样子真好看。”
严怀津躺着望着耍帅的许多福,深深的被许多福吸引着,伸手扶着许多福腰间,刚一碰挨着,许多福便破功,笑嘻嘻的东躲西躲说痒,刚支棱起来的霸总氛围一下子塌了。
许多福也不是有痒痒肉,他和其他人玩,勾肩搭背搂腰没什么,但是严怀津一摸摸他的腰侧,就跟手带电一样,霹雳巴拉的电的他软乎乎的。
“别碰别碰,我塌了。”
“我扶着你你倒我身上。”
“严津津你个大色魔,你还说我呢!”
“……许多福,我亲你了。”
许多福立即闭眼嘟嘴凑过去,“亲亲亲。”
严怀津亲了口响亮的,说:“谁是大色魔?”
“我是我是。”许多福笑嘻嘻,心想他的太子妃真是清纯玉男严津津。
严怀津手痒,捏了捏许多福脸颊,说:“其实我也是。”
“那你不跟我睡觉!”许多福眉头倒竖。
严怀津搂着许多福的腰,看向远远的天边白云,说:“许多福,我要是答应了,你肯定不敢。”
“你小瞧谁呢!”许多福被看扁了,尤其是被他的太子妃看扁,顿时虎虎生威说:“我敢我敢,你真的愿意?”
严怀津如玉一般的颜,勾着唇轻轻一笑,说:“今日殿下想试试以天为盖地为席,我作为殿下的准太子妃自然是愿意奉陪的。”
“真的假的?”
“真的?”
“真真真真的?”
“许多福你是不是不敢?”
许多福:……“!!!我怎么会不敢!”
“你看着吧,我现在就来。”
严怀津嗯嗯说:“殿下刚还让队伍走远了,定是看不见咱们这儿,此处一览无余只有你我二人,殿下来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开朗啊。”许多福嘀咕,又挑眉,“那我真的来了?”
严怀津肚子都快笑疼了,面上装的很淡定,说:“来吧。”
许多福:……
许多福:……
许多福:……
呜呜呜呜呜,我给大色魔丢人了,事到临头开始束手束脚了。
过了好一会,许多福认命躺回严津津身边,咬牙切齿说:“可恶啊严津津你现在学坏了,肯定是知道我不敢——孤也不是不敢,孤只是觉得咱们俩第一次,尤其是你的,孤要正经拜堂成亲洞房时才可以。”
“你就等着洞房吧!”
色厉内荏放狠话的太子殿下。
严怀津勾着唇角,冬日里的冷风吹着二人,他伸手牵着小太子的手,说:“许多福,你真可爱,一如既往一分未变。”
“严津津,你现在变了,你变得可恶了!!!”许多福磨牙,又笑嘻嘻说:“不过谁让我是你的丈夫呢,我会包容你的。”
“谢殿下包容。”
“不客气不客气,一家人,客气什么。”
没了以天为盖地为席的迫切,太子殿下又变成了灵活的大色魔,说了会情话,二人最后起来了,身体下即便铺着羊毛毡子还是有点冷。
过了几日,有点傍晚,许多福回城时被人拦住了,对方根本不能近他的身就被东厂还有亲兵挡住了,许多福仔细一看,是个女孩。
“谁啊?找孤什么事?”
许凌官一眼认出来,上前说:“主子,雪莲丸。”
“呸,本姑奶奶叫库依玛。”库依玛说。
许多福恍然大悟,雪莲丸他记得,库依玛真不知道是谁,不过对方自报姓名,那便问:“库依玛你找我什么事?”
谁知道本来梗着脖子的库依玛噗通跪下了,开始双目泛红,泫泫欲泣,说:“太子殿下您是最尊贵的老爷,求您大人大量放了我朋友吧。”
“你那大哥和人群中的托?”许多福问。看来胡大人效率不错,这就把人抓住了。
库依玛点头,声泪俱下开始说他们是孤儿出身,义结金兰,走上坑蒙拐骗这一路也是被逼无奈云云。
“你们行骗多少年?一盒药卖多少钱?可知那些买药的百姓,若是家里真有伤员,举全家之力攒的钱买你的药就是为了让亲人好起来活过来,结果药无效,钱还被骗空了,你想过苦主吗?”
许多福神色郑重许多,又说:“西宁城建城四年,我听胡大人说,最初缺人手,若是手脚健全的壮丁做苦力会得银钱管饭最后还给分院子土地盖屋子,你可知这条政令?”
库依玛神色复杂,她从小到大说了不计其数的谎话,这一次真被问住了。
“你和他们都不无辜,胡大人怎么定夺罚你们,你们认罚吧。”许多福挥挥手,让许凌官抓人。
正好凑整齐了。
库依玛顿时双目泛红,大声骂许凌官,“你这个夷人当大盛人的走狗,他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们为什么要给西宁城建城?”
这话追溯起来那就太长原因复杂。
许多福从马背上下来,走前,说:“首先许凌官不是我的走狗,他是我的下属、朋友。其次一码归一码,若是当初戎族大胜,你敢说你们族人不会铁骑踏平大盛山河土地?不会烧杀我的子民?”
“我父皇种种恩举,你自己看看,你的族人现在的日子,以前的日子,我们有滥杀无辜百姓吗?”
“以前世道艰难,小小的你们作为孤儿,活下来不易,坦白从宽,若是你们那些药材没害死过人,罚了银钱赔完,胡大人不会重罚你们的。”
许多福说完上了马。
库依玛眼红立在原地,神色还有几分倔强,许凌官并未捆绑库依玛,反倒让库依玛骑他的马,他牵着马绳往城里走。
许凌官说:“你有个义结金兰的大盛人做兄弟,说明你也不是真恨大盛人,你们就是怕吃苦,坑蒙拐骗想赚些快钱。”
库依玛:……
这个狗腿子脑子可真活。
还有那太子殿下怎么就不垂涎她的美色,以前她这么编谎话都会有人对她心生同情可怜她的。
“……”许凌官恰好转头看到库依玛神色,顿时被干了个沉默,他问库依玛,“你我二人,你觉得我姿色如何?”
库依玛本来想骂,但仔细一看,她还未仔细看过这个狗腿子长相,如今阳光下一看,对方如蓝天一般的眼珠子,样貌柔和秀美,比她这个女子还漂亮。
许凌官:“你样貌也寻常,别想着用样貌骗人了,今日撞到了我们殿下身边,他刚正不阿不近女色,你要是撞到一些贪图美色手里,你以为你聪明骗人家,到时候人家卖了你。”
“呸,姑奶奶有身手的。”库依玛嘴硬。
许凌官:“你听进去就好了。”
库依玛:……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我真的敢!
第111章
西宁城的年十分热闹,可能因为三族人习俗各不相同,所以过年是取三族过年的习俗混合而来,比如说大盛过年贴红对联、福字、放炮仗烟花,元宵还制作花灯,又称花灯节。
戎族是要制作干货美食塔,将夏天制作好的果干,秋日采集晒好的核桃等坚果,堆成宝塔形状,守岁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要吃完整个塔。
还有家中女性长辈给小辈编织缝五彩小帽、手绳等物件。
晚上围着篝火喝着烈酒唱歌。
夷族男女老少善舞,还会弹奏特色乐器,会吃肉干——这就是家里条件不好的,情况好的则是吃烤牛烤羊,喝一种小青稞混着羊奶泡的泡泡鲁。
八岁以下的小孩,不管男女都要在正月头一天剃头,然后给脑袋顶涂上特制的绿色草,这种草只有冬日牛羊过后的土壤会长出,抹了此草汁,头发浓密,人人都是一头乌黑的青丝。
许多福见此,眼前一亮。严怀津吓得有点磕绊,说:“许多福你头发已经很浓密了。”
“哼哼,严津津,我只是剃个头你就吓到了。”
“那你要是剃的话,我陪你一起吧。”严怀津表示,并非因为许多福光脑袋就不会喜欢许多福。
这次轮到许多福呆住了,他看看严津津的模样,脑海想着严津津光脑袋样子——虽然还是很漂亮,像是清纯小和尚,但还是不要了!
“人家说八岁以下小孩,咱们俩都多大了,还是别了。”许多福先认输,又说:“不知道这种草汁能不能晒干磨成粉,咱们带回去,以后要是阿团的小孩抱到我们膝下,我们能给小孩抹。”
严怀津还未回答,许多福又摇摇头说:“算了不要了,我也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小孩子偶尔跟着一起玩玩还行,天天让你我带,咱们俩都没时间玩了!”
他还是喜欢和严怀津两人玩。
严怀津便颔首道:“许多福,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许多福嘴角没压住,嘴上说:“严津津你比我小,老说这种话。”但别说还挺高兴的。
正月初三,黄道吉日,胡大人的继女订亲。
这位继女是夷族夫人同前夫生的,今年十五岁,长得很是秀美性格也活泼坚毅,载歌载舞,订婚的未婚夫是这边十三骑中的小将儿子,十六岁,年纪也般配,长相不赖很是端正英气。
因为此地才平息,戎夷二族地方又广,设有军指挥所,又单独立出十三骑,十三骑并非十三人,而是在戎夷边远地划出了一条防护线,设有十三个关卡,每个关卡有三五千人,条件苦寒艰辛。
是真正的一线战士。
夷族夫人将女儿嫁给小将儿子,自此后,女儿要和小将儿子到其中一关卡小镇生活,条件比在西宁城差一些。夷族夫人说:“那边离我们部落村民生活很近,她在哪儿,能庇护其他村民族人。”
“我们有些族人还是很害怕大盛的,但我们已经归顺,是大盛人了,不能再怕下去,他们不会大盛话,很难融进来,那边生活太差太差了,我的孩子过去后,能帮助族人,教他们搓毛线勾毛衣,我会在这儿联系纺织厂……”
夷族夫人同戎族夫人,给胡庆甸做妾室,并不是为了个人想过好日子,那会打仗,强壮部落的男人都死了,只剩下老弱妇孺,她们是部落首领的妻子,担起责任要部落子民过的好。
至于胡庆甸说,哪怕不给他做妾,也会照顾好两族族人的。
俩位夫人不信,男人的誓言,不如结亲绑定在一起牢固,还有她们会生下新的小孩,更快速融入西宁城。她们是部落首领夫人的时候,男人在外打猎,她们会安排部落如何劳作,首领要是死了,新首领上来,她们也会成为新首领的妾室,会管、协调一些的部落族人,有自己的牛羊财产,还有权利,自然她们也要担起相应的责任。
做大盛官的妾室,她们能更好庇佑族人。
许多福起初听胡庆甸在这儿另纳妾室,对胡庆甸印象不是很好,不过时间久了,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胡庆甸若是为了美色纳妾,那是个混账。
就是胡夫人有些委屈,不过他喝喜酒时,见胡夫人神色祥和慈眉善目,夷戎两夫人也很尊敬胡夫人,胡夫人对夷族夫人的继女还很疼爱,添了不少嫁妆。
胡夫人说:“女子活在世道上不易,尤其她们很是坚强,还要管自己族人,是我没想过的事情。”
初三吃了一会订亲酒,初八的时候吃娶妻酒。男儿郎是戎族夫人的大儿子,今年十八,娶得是本地商贾的小女,热热闹闹敲锣打鼓了一天。
许多福多喝了几杯,因为谁都来给他敬酒。
到了十五日,元宵节,许多福把三族的习俗都给吃了,吃的肚子圆圆的,双手捧着脸颊说:“我好像胖了一些严津津。”
“我看看。”严怀津仔细端详,说:“有一点点圆圆的但是更好看了许多福。”
许多福:压不住的嘴角。
他的清纯太子妃真的很会给他灌迷魂汤!
十五一过,许多福队伍就要收拾出发了,期间还有一件事,胡庆甸来找他带了卷宗,许多福一看,是雪莲丸骗人案,涉案金额已经查出来了,统共一百四十五两银子,好在一点,并未涉及人命。
“张生、勒伯、库依玛交代,钱已经花完了。”胡庆甸拱手说:“下官意思,三人各罚三鞭,而后张生、勒伯修路修厂房还钱,库依玛是女郎,安排到纺织厂去,殿下意思如何?”
许多福点点头说好,“不错,就按你说得来吧。不过这一百多两银子,孤先出了还给被骗百姓,别告诉三人,让三人劳动改造,若是哪日改好了,胡大人觉得能放行了,把他们干活赚的工钱给他们就行。”
队伍是十八日走,因为要收拾行李,还有采买。许凌官这两日就没在,拿了药膏去找库依玛,库依玛三人挨了三鞭子,那鞭子有倒刺,别看只有三鞭,打的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很疼的。
三人这个状态肯定不能立即干活,得休养好了才行,三人关在一间屋子,不是牢房,有点像收容所。
许凌官去的时候,听到有人骂库依玛。
“疼死我了,你怎么连求人都不会求,还被抓来了。”
库依玛:“要不是因为救你们俩,我能被抓住?你光嘴皮子说说好,不知道太子身边狗腿子都长得好,我能怎么办。”
“别吵了,吵的我头疼。”
“我又不是想和他吵,他先怪我的。”库依玛又骂回去。
三人是互相埋怨,库依玛以一敌二嘴皮子也没落下风,还说张生看着拉架其实拉的偏架跟勒伯是一伙的,张生被怼的自暴自弃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不疼你们吵吧。
勒伯让库依玛闭嘴。
库依玛说勒伯,“你让我闭嘴就闭嘴啊,你刚挑事怎么不先说。”
许凌官在外头听了一会,心想这骗子三人团经此一事要散伙了,他现身露面,库依玛刚吵架太激烈,背后伤口又出血了,许凌官将手里伤药递过去。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你们用吧。”
“他是谁?”勒伯问。
库依玛:“我说的那个狗腿子。”
“长得确实不赖。”张生嘀咕评价。
许凌官当没听见,说:“你们自己打水清洁伤口,之后好好过日子别骗人了。”
张生勒伯对视一眼,心里来了主意,一改刚才态度,开始叫许凌官大人,还说库依玛他们三人如何如何可怜,库依玛又如何善良,骗到的银钱其实也不光是我们自己花,库依玛还散给了孤儿……
“你们俩闭嘴吧。”库依玛骂。
许凌官分不清事实,因为这三人惯会骗人,他也无所谓了,“我们要走了,你们跟我说这些也不会引起我什么,胡大人已经断了案,你们还是脚踏实地还清钱比较好。”
“一百多两银子,这得干到什么时候。”勒伯骂。
张生一想到要干好几年力气活便也了无生趣。
对二人无赖模样,许凌官蹙眉,而后:“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胡大人说了,下次要是还敢行坑蒙拐骗行为,便鞭三十,惩罚加重还要坐牢,今日是看在没有人命上,对你们网开一面。”
说完,许凌官便离开了。
库依玛手里拿着药瓶,手里一摊开,还有一锭十两银子,她看着那狗腿子背影,嘀咕了声:“要你好心,走都走了,还给我这个……”
许凌官也不知道为什么给库依玛钱,可能看到库依玛就想到了他母亲,他母亲软弱逆来顺受,唯一一次强硬起来挨了打是为了给他求生路,他小时候想,母亲要是泼辣一些就好了。
后来长大了,又想,母亲那个环境,泼辣强势了他们母子更难生存。
就像主子说的,世道如此,不能怪一个女子求生。
希望库依玛以后能好好过日子。
不管如何,宁武十七年开春,太子殿下的车队浩浩荡荡从西宁城离开了,走了半个月的陆路,到了抚江换大船,下一站江南道各城,太子殿下已经出来整整一年了,预计五六月就能回家。
大船缓缓行驶,许多福无聊又开始给俩爹写信,说他一路见闻,说西宁城种种,各种有趣的民风习俗活动,各种吃的,以及……殿下对他的太子妃如何疼爱。
【……父皇阿爹,你们不知西宁城外面景色如何辽阔漂亮,我和严津津骑马在山坡清澈小溪边玩,我想以天为盖地为席,如此美景不能浪费了,但我的小太子妃正正经经的劝诫我,让我不要霸王硬上弓,孤,真的很大男子主义!】
许多福在信里把自己写成一个大色魔,把严津津塑造成正正经经无助可怜小太子妃——严怀津看的,都有些陌生,这信里是他?
“你不懂,这样等咱们回去了,我父皇要是想揍你,也不会揍的,毕竟是我这个恶霸拐带清纯小白花的你。”
这就叫智慧!太子殿下摇头晃脑,继续写他的恶霸行为。
严怀津目光灼灼看向许多福,因为目光太过炙热了,许多福一抬头,二人四目相视,许多福心想:严津津你快被我迷成小傻瓜了!我都知道!
“若是这些信流露出去,许多福你的形象就全毁了。”
“我不怕啊,男子汉大丈夫我得保护你。”
严怀津沉默一二,凑过去亲了亲许多福脸颊,“许多福你真好。”这般好的许多福是他的,爱护他尊重他尽可能保护他。
“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护着你谁护着!”许多福摆出一家之主模样,奋笔疾书,继续塑造自己的恶霸形象,最后还来了句:我俩估计今年六月就到家了,我要办婚宴!
他想了下,严津津还在孝期,便改:我看后年三月挺好。
这一匣子信送到了太极宫,宁武帝和九千岁读完,九千岁立即先拿信封给宁武帝扇扇风,“别发火别发火。”
宁武帝连信纸拍在桌上,说:“你看他跑出去一趟,都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信上明晃晃写的是:俩老登,速速给我娶媳妇儿,他还知道严怀津还在孝期,他就如此——”
到底是亲儿子,宁武帝没说出难听话。
“他还想以天为盖地为席。”
九千岁嘀咕:“不愧是你亲生的,多多这样子跟你那会一模一样,他年纪也不小了,民间有句老话什么老房子着火吧。”
“可怜严怀津小小年纪还在孝期,劝着咱们多多。”
“多多怎么上头了不管不顾的,这孩子。”
宁武帝:?“这臭小子现在是我亲生的?”
“总不能是多多说的隔壁老王家的吧。”许小满挑眉,又笑呵呵哄媳妇儿,“我看啊,多多也没变,他跑出去才玩了一年,自小长到大我都看在眼底,是个好孩子随我了……”
好孩子脾性随九千岁,色魔就随宁武帝了。
宁武帝:……
哭笑不得。
其实许多福的小伎俩手段,俩爹还是知道的,许多福什么品行,自小在身边长大,哪能出去玩一年性格就南辕北辙,变成了‘强抢民男’的恶霸,别说俩爹不会信,就是胡太傅知道的,胡太傅都会拍着胸膛给许多福打包票,证明太子并非如此。
太子就是不学无术、赖皮、好吃、懒做、贪玩、没用的小点子多等等毛病,但绝不会强抢民男的。
“他就是怕你我责怪小严。”许小满感叹,不由骄傲,“我们多多真棒,不愧是我生的。”
仲珵没说话。
许小满看过去,拍了拍媳妇儿的手,“算了随小孩子去了,多多看着认真模样,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成婚行。”仲珵说着,又道:“阿团是不是该娶妻年纪了?”
许小满:“……还要下药?咱们多多是咳咳。”
“保守起见。”
“阿团比多多小七岁,今年十六确实是到了挑正妻年纪。”许小满就当哄媳妇儿玩,反正阿团是到了定亲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