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神明手册by云鸠

作者:云鸠  录入:01-27

宿舍很干净,李娟住在隔壁女生宿舍,阮洲这边是男宿,听说还有一位男同事,但看宿舍的情况,没有一点人住过的样子。
两张架子床面对面,光秃秃的,往里走是厕所,水池里没有水,已经干涸了好久,只有淡淡的的水痕。
阮洲打湿毛巾,将床铺桌子里里外外全部擦了一遍,又拿出自己新买的大红盆,把小黑放进去。
小黑是阮洲给这条鲤鱼起的名字。
他暂时放弃吃这条鱼,作为目前他身边唯一一个本世界带的东西,还是条生命,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阮洲有点点不舍。
拿出钟仁宝给他的一大包鱼粮,洒在盆里。
小黑尾巴激动地甩了甩,一口吞下鱼粮,也不嫌弃自己又回到了狭小的空间里。这几天它的伙食很不错,鳞片都黑了好多,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条黑鱼呢。
李娟下午的时候,给他拿了一床被子:蓝色小雏菊被褥,松松软软,有阳光的味道。
真是好人啊!
阮洲感慨。
[恭喜入职。]老板迫不及待的给他发来消息。
[现在可以打开视频了吧?!]
看对方那么积极,阮洲也有些不好意思,把一次性拖鞋踢开,盘腿坐在宿舍床上,点开了灰色的十秒视频。

视频里面出现了一个房间。
铺着木质地板,极简风的白色储物柜和衣柜,一张两米的大床一角,白色的被褥有些刺眼。
视频里传来一阵笑声,轻轻地,像是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镜头一转,整张床露出来,一个瘦削的身影背对着镜头侧躺,肩膀一耸一耸,碎发挡住他的颈侧,看不清脸,只一双腿铺在床上,修长劲瘦,线条优美。
正是那人发出的声音。
很快,细小的窃笑变成了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把肺里的空气压榨干净。
床边的运动鞋灰扑扑的,如此眼熟。
那不就是他的运动鞋吗,这个房间也是如此熟悉,不就是钟仁宝他们家旅店?!
那床上的人——
阮洲毛骨悚然。
什么时候自己的房间装了摄像头?!
钟仁宝有没有参与?难道他就是“老板”?
思绪一条条划过大脑,阮洲心脏跳得很快。
钟仁宝对他那么好,难道是别有所图?
为了钱?为了人?可这几个他一条都不占。
阮洲拇指和食指相抵,掐了掐自己的下唇,仔细思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机里的笑声从激烈的疯狂大笑,渐渐不那么激烈,而后更是平静了下来,变成了干笑。最后,干巴巴挤出来的声音里充满尴尬,甚至还有疑惑。
阮洲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从未这样笑过。
没等最后的几秒放完,他立刻点击退出,手指舞的飞快。
【P图好玩?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钱?】
思来想去,唯一说得通的就是:这视频完全是p的!
对方盗取了自己的形象,p了一个无厘头的视频,恶意抹黑自己,甚至勒索。
当然这对阮洲没有什么威胁就是了。
阮洲打开好友页面,点击删除,但手机就好像死机了一样,无论如何都点不动。
卡住了?
他点了好几下屏幕,但始终是最后的那个页面。
用力按下电源键,阮洲试图关机重启。
手机果然动了,可似乎出现了Bug,各种APP就像是抽风了一样,疯狂颤动。
饱了么、高度地图、OO、薇信、相机、电话簿……APP的页面不断打开又关上,页面花花绿绿,一直在跳转。
就好像……有人在疯狂翻阅这些软件。
频繁的打开又关上,让手机不堪重负,温度一路飙升。
阮洲连忙将手机放在了湿毛巾上降温。
它还不停歇,打开关闭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出现了残影,黑色的雪花间歇性闪动,十分诡异。
蓦然,手机震动起来,不是铃声那种震动,而是……像敲门一样。
“嗡!嗡!嗡!”
隐约间,阮洲好像看到了个黑影出现在手机里。而震动声就是它不断敲击手机传出来的!
“嗡!嗡!嗡!”
随着手机越来越卡,打开的页面越来越多,震动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的空间越来越小一样,震动声弱了下去。
而手机弹出了设置页面之后,突然安静下来,不再震动了。
阮洲凑过去。
手机此刻已是一团糟,顶部通知栏密密麻麻的全是消息图标。
这些连不上网的应用发疯一般给他发乱码消息通知,满屏口口。
手机坏了,财产又缩水了。
“嘀——”
阮洲正垂头丧气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电话簿、相机、OO、网盘、邮箱……手机APP又开始一个个自动关上,好似有人在整理屋子,有条不紊将这些杂乱的界面陆续收纳。
黑色的雪花消失了,原本有些故障的页面也被修复。
三分钟后,手机恢复到原本的样子,似乎刚才的故障都是幻觉一样。
阮洲摸了摸,还是烫手。于是又打了点水,用湿毛巾给手机降温。
这手机陪伴了他好几年,似乎也该下岗了。
要知道这样,他就不该看那个视频。
阮洲怕再点击删除好友还会出现问题,没有再尝试,打开设置,清除缓存,而后拉黑老板。
拉黑之前,他特意看了眼,对方久久没有回消息。
果然心虚了。
阮洲冷冷一笑。
将手机放在宿舍,阮洲下楼上班。
而在他离开后,床上的手机动了动,而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按下去了一样,不再挣扎。
阮洲换上店员服——一件绿色的围裙,上面拱形的文字写着:富强便利店。
李娟告诉他,上班的时候最好面带微笑。
阮洲点头同意,微笑服务嘛,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
他和李娟交接班的时间点是晚上十一点。
夜晚有点凉,好在天气不错,月明星稀。
李娟在收银台前面站着,面上挂着微笑,因为没有顾客,她站在那像一个人偶。
阮洲由衷佩服她的职业素养,不是所有人都能站的那么笔直保持那么久的。
“娟姐,我来了。”
李娟看到了他,脸上笑容更大了一些:“小阮,上班啦?”
阮洲点头:“是,工作辛苦了。”
“第一天上班,总是不太熟悉,慢慢就好了。”李娟画着大红唇的嘴巴开合:“晚上一般不要出店。”
阮洲乖巧点头:“我会尽职尽责,不擅离岗位。”
李娟笑了笑,白天的工作似乎很辛苦,她脸色发白,纸一样毫无血色。
站了一天,她身体也有点不舒服,四肢很不协调,同手同脚地离开了收银台。
阮洲关心:“娟姐,下班之后可以找家店按按,咱们体力劳动者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李娟机械点头,进了仓库,换好衣服拿着包就上了楼。
阮洲看见她僵硬的肢体,不由得叹了口气。
为了生活,大家都不容易啊!
便利店后面,十一点的钟声响起。
上班第一件事情先理货以及补充商品。
阮洲拿了本便签,在货架前清点商品:零食、罐头、饮料、烟酒、文具……看了货架存货以后,阮洲大概用本子记录了下。
沿着店后面的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仓库。
这栋楼面积不大,仓库里面有大大小小好几个货架,分门别类堆放着各种商品。
李娟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阮洲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补充的货物,薯片、饼干、辣条、饮料……
拿起罐头的时候,阮洲被这东西抻了一下,差点摔碎。
罐子本身也大得出奇。
“甜蜜黄桃罐头”,金灿灿的黄桃瓣饱满莹亮,色泽诱人,随着糖水微微晃动,一下让人想到了秋日丰收的场景,丰硕累累,十分满足。
这个牌子分量很足,轻轻颠了颠,标签上写着900克,但阮洲估计实际有两斤半。
他拿了个购物篮,来回搬了几趟。
最后一趟的时候,阮洲来到仓库的最里面。
最角落里,一个硕大的纸箱倒在地上,箱口黑黢黢的,择人欲噬。
纸箱上没有包装,阮洲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正常箱子都是口朝上的,于是他来到纸箱前,伸手就要扶正它。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贴上纸箱边缘,里面似乎传来了一丝微风,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吸气一样。
阮洲低头,“咦?”
这个纸箱里面是黑色的,灯光照不进去,这个角度看,仿佛有无尽大的空间。
他好奇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到了箱壁,温热细腻的触感不像是纸做的。
“还以为看错了。”
阮洲也不耽误时间,他双手发力,揪着纸箱的边沿,一个用力将它翻转过来。
箱子看着大,实际上很脆弱,阮洲轻轻一揪,边缘就有了破损痕迹。
质量特别差。
扶正以后,阮洲用力在纸箱体上拍了拍,里面隐约传来一声咳嗽,但仔细听的时候又没了。
或许最近思虑过重,产生了幻听。
阮洲甩了甩脑袋,将散落的小纸箱放进了大箱子里,盖好盖子,又拿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压在上面,这才下楼。
而在他离开仓库后,原本顶部蓬起的纸箱,渐渐瘪了下去。
纸箱内部发出风箱一样的呼呼声,像是垂死之人的呼吸挣扎,与此同时,纸箱边缘洇开一圈水痕,渐渐蔓延到了地板上。
纸箱,也就是仓管,向往常一样张开大嘴,等着新上任的店员猎物自投罗网。
一个倒地的箱子足够吸引任何被社会规训的、想要做好本职工作的、微微有强迫倾向的人来扶起它。
青年入职的时候,仓管远远看过一眼,对方完美符合这点,甚至是个对工作精益求精的人。
可纸箱没有想到的是,青年真正靠近它的时候,那种危险的气息仿佛噬魂巨兽一般,让它止不住颤抖。
然而此时后悔已经晚了,青年如之前预料的一样,扶起了它,但仓管深知自己已经垮了。
强烈的撕裂感从两人接触的位置传来,剧痛难忍。
——仓管能够轻松吞下一只大象的胃,穿孔了。
仓管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只异常从未体会过的痛苦,本就空虚一直吃东西的身体此刻更加空虚了。
但仓管不敢发出嚎叫,担心阮洲临时改了心意。
能活下来已经是对方的仁慈了,它应该叩谢才对,还要什么自行车!
不过!为什么这种“人”会出现在他们店里?
它什么都没做,甚至想对付那人的想法都不敢有,凭什么被这么对待?!而其他同事怎么好好的?!
他不敢去想阮洲,而是怨恨起同事来。
人事主管是死的吗?找的这是店员吗?这是祖宗!真是瞎了眼了!真想把它们的头拧下来!
“我草泥¥@#¥#!@……”
仓管一边蜷缩着胃,一边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破口大骂。
挂上职业微笑,嘴角上扬45度,阮洲站在收银台前。
富强便利店的地理位置不太好,附近有点荒凉,没多少居民,客流量让阮洲感到担忧。
已经是凌晨两点,便利店没有一个客人。
阮洲下意识想看时间,又看见了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唇角的弧度渐渐平了下来,忘记他的手表已经丢了。
门铃响起。
阮洲下意识挂起微笑:“欢迎光临富强便利店。”
来人是个穿着短袖的男人,圆圆的啤酒肚将T恤撑起一坨,走起来慢吞吞的。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张百元大钞:“一包利群。”
浓重的酒气扑到了阮洲的脸上。
他看向外面,驾驶位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不耐烦地等待着。
阮洲转过身,香烟架子就在他身后。
这是为了避免被掉包,由店员统一拿取,也是为了避免贩售给未成年人。
找了零钱,把烟递过去。
男人接过来,感觉有股黏腻柔软的触感填充着手掌。
他低头看了看,滴滴答答,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爬行,在地面开出一朵朵小花。
男人眼睛睁大,惨叫一声,手里的物什一下甩到对方身上,红色的液体四溅,墙上、地板上、柜台上,到处都是红色的痕迹。
店员脸上挂着笑容,周围是溅开的血液,阴森森的,好似凶杀现场。
而变态杀手就在自己面前。
“操、操你妈的,给老子这是什么玩意!”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阮洲要去扶他,男人颤抖着将他的手挥开,自己四肢着地爬着,一边用脚虚空飞踹。
“尼玛给老子滚开!”
上班第一天就碰到醉鬼,阮洲暗道倒霉。
他灵活的跃起,避开对方动作,脸上依旧挂着笑,手里已经把刚才男人扔掉的钱捡了起来。
“客人,你意识不清醒了?再看看,这就是零钱啊!”
胖男人动作停了下来,双眼迷蒙,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钱。
店员挂着职业微笑,几张纸轻飘飘的捏在他的手里,蓝绿色的纸张就是零钱。
那刚才自己眼花了?
窗外,女人按了一声喇叭。
男人一把抢过钱,从地上爬了起来,语气愤愤:“妈的,敢吓唬老子……什么态度嘛!”
临走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了收银台的方向,往裤兜里面塞了几个口香糖:“这是赔罪。”
阮洲目送他离开,看到车里的女人一直在数落男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压力大,大家戾气都好重。
黑色的轿车开出去后半小时。
“宝贝,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女人开着车,不耐烦道:“什么味道?不就是你的酒气?刚才还没发疯够吗?”
男人打了个嗝儿:“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糊了?”
“又不是在厨房,能糊什么?”
三十秒后。
“真的糊了!”
女人皱眉,扭头一看,脸色大变:“老公,你、你裤子——”
男人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情况,裤兜那里的布料冒着烟,在他的注视下燃起火苗。
“啊啊啊——”
夜色深沉,一抹火光照亮了黑暗。
“新海市前往东市的高架桥上,一轿车行驶过程中发生自燃,车上两名乘客一死一伤,据悉,司机涉嫌酒驾……
各位司机朋友,一定及检查车辆,最好在后备箱备好车载灭火器,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再次提醒各位司机朋友,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愿大家都能驾驶自己的美好人生。”

“突然全部消失了?”
“是啊,昨天傍晚,所有的异常代码都消失了。”网络安全科负责人回答。
办公室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新海市的先消失,而后是其他市,最后是其他省,差不多半小时,所有的异常代码就消失了。”
“我们猜测应当是原始代码受损,后续无以为继。”
技术科的人顿了顿,又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说:“也有可能是对抗比他还要强大的存在,为了聚力,才收回了自己的次级代码。”
这种难缠的异常本来就已经很难处理了,要是比这东西还强大……
费士兰下意识看向林凛。
男人戴着黑色指环的手支着下巴,眼皮半阖,眸光懒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甚至有闲心往嘴里塞颗白色小丸。
这边都快火烧屁股了,那人还在走神,费士兰叹了口气。
“现在所有安全城市已经打开网络,设备恢复正常运行,相关人员的记忆清洗也在逐步有序进行,恭喜大家,这次也安全渡过难关。”局长带头鼓掌。
“不过。”他话音一转:“虽说没了性命危险,可因为窒息大脑损伤的人也非常多,还有一部分人在抢救中,需要一大笔抚慰金。”
记忆清洗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死者只是突发疾病,这种情况下,那笔钱怎么到死者家属手上?
“有单位的,我们联系单位发放抚恤金,没有单位的,投资理财,或者保险、买彩票让家里人中奖都可以,关于这些,还需要麻烦治安厅了。”
异常事件往往涉及范围广,绝不是人手紧缺的异调局独自能够解决的,因此两个机构配合已经成了普遍现象。
二者没有上下级关系,异调局前身只是由治安厅分离出来的一个小队,随着异常事件频发,逐渐扩展并独立成为现在的异调局,并且还有继续扩张的趋势。
“但我认为,目前没有找到原始代码在哪里,不能确定危险已经消除,应该继续保持高警戒等级。直到找到原始代码,消灭掉它,再重新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说话的是治安厅负责人邱勇文。
作为正统治安厅出身,他还是想要完全消灭隐患,还社会一个良好安全的环境。
可他毕竟不懂超凡世界。
危险无处不在,异常无时不有,能够恢复正常生活,已经很难得了,如果要探寻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很有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
在这个世界里,知其然,不需要知其所以然,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接近疯狂,这是无数血淋淋的案例总结的经验。
异调局之所以有在邱勇文看来消极的工作态度,事实上正是因为见多了异常事件,知道他们这些血肉之躯面临的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异常的原始代码都已经没了,难道一个人类,能比制服这异常的东西还强?
“我们会继续寻找原始代码的踪迹,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做好重建工作,以及安抚好各省市民众的情绪,你觉得呢?”陈局长乐呵呵的,顺着他的话说了下来。
对方是主要负责单位,邱勇文没有理由不答应。
他思索片刻,又看了眼正在走神的白发男人,缓慢点头:“既然您这么说,那就辛苦陈局长了。”
会议结束后,邱勇文喊住了林凛。
“林队长。”
白发青年双手插兜,懒洋洋的:“你好,有事吗?”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上次多亏你救了我儿子,不然我现在一把年纪,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邱勇文呵呵笑了笑。
林凛客气道:“今天就算了,我晚上的飞机,需要回一趟首府。”
望着林凛潇洒离开的背影,邱勇文笑容消失。
回到家,一个少年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他回来少年迫切问道:“怎么样,爸爸?他有没有答应?”
“人家回首府公干。”邱勇文把外套挂起来:“没有时间。”
“您要是能拉一拉林队长就好了,我听说他只是个大队长。”邱仪之有些失望:“那次多亏了他救,不然现在我就要被歹徒杀了,真应该好好谢谢人家的。”
邱勇文欲言又止。
他很想跟儿子说,林凛虽然只是个大队长,但实际呢?今天他开会吃东西,陈局长都不敢打扰他。
你爹跟人家相差十万八千里,还提携人家。
用什么提携?给他提鞋吗?
给他提鞋都不配!
邱勇文默默换了话题,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最近学习怎么样?”
“我学习不用您操心。”邱仪之笑了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可是嘉阳最近沉迷网络游戏,成绩下滑的厉害,而且,好像和不三不四的混混经常在一起。”
邱勇文动作停了下来:“我会找他谈一谈的。”
“嘉阳他也是您儿子,您应该多关心他!”
邱勇文叹了口气:“唉,是爸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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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站到了早上七点,另一位换班的同事来的时候,阮洲都没有遇到第二个客人,让刚上班的他有点受挫。
换班的同事很瘦,皮包骨头,腕骨凸出,颧骨凹陷,面色蜡黄,穿着有些脏兮兮的衣服,看起重度营养不良。
富强便利店一共三名员工,三班倒撑起了这个24小时便利店。
李娟说自己也住在员工宿舍,但阮洲从来没和她碰上过。
至于这人,应该没在宿舍里面住。
“你好——”阮洲和男人打了招呼。
对方却毫无所觉,看都不看他,径直去了仓库,换好衣服之后,自顾自的拿出购物篮,里面放着需要补充的货物。
在店里转了一圈,那人来到收银台前,双目无神,语气疑惑:“你昨晚没有卖出东西吗?”
“卖出去了一包烟。”阮洲立刻指了指自己身后。
男人脸色难看了一些:“这可不行,你卖出去的太少了,会被……吃掉的。”
他的声音很低,近乎自言自语。
后半句阮洲没听清楚,只听见嫌弃自己卖的少。
难道便利店现在也有业绩要求了?
太卷了吧!
“你怎么还不走?”那人给了阮洲一个冷漠的眼神:“不要耽误我上班。”
好一个冷漠打工人。
对账结束,阮洲又看了眼男人,对方正在费力地把东西往货架上搬运,脊骨几乎要戳破身上的背心,手里硕大的罐子几乎都能把他的头装进去。
阮洲换好衣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独自上了三楼。
看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
也是,唯一能发消息的“人”已经被自己拉黑了。
阮洲躺在床上,很快陷入睡眠。
楼下,瘦骨嶙峋的便利店员还在费力搬东西。
早上七点正是早高峰,但富强便利店四周并没有什么写字楼,很难招揽生意。
店员整理好货架之后,站到了收银台前。
他努力挤出微笑,但那张脸做这动作确实有点难,树皮一样枯黄的脸颊上没有几两肉,就连他的笑容也是干瘪的。
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声音。
三名鬼火少年似乎刚夜游回来,路过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们看着眼前的便利店嘻嘻哈哈打闹着进门。
明明是一间普通的便利店,可商品琳琅满目,种类齐全到惊人,价格还都不贵。
一个年轻人抬头在墙角望了望,给同伴打了个手势。
有个杀马特画着浓浓的烟熏妆,走向收银台,扫了一眼,张口对着店员说:“拿一包华子。”
干瘪的店员慢吞吞的开口:“上面没有放,稍等,我在柜子里拿一下。”
杀马特少年点点头,见店员钻进了收银台货柜,回头看了眼同伴。
其他两人立刻找到视线死角,一个给一个打掩护。
他们穿着宽大的外套,里面正好可以塞很多的东西。
事实上他们也这么做了。
酒水饮料巧克力,什么贵他们拿什么,短短几分钟,两人的衣服就鼓了起来。
店员要起身,杀马特少年补充了一句:“刚才说错了,我要一条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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