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投屏在了幕布上,陈童笠出现在了画面里。
白妙妙:“放轻松,我没有开摄像头和麦克风,这次参会的人数不多,不用有负担。”
楼总绷着的肚子松了下来,他拿起一块炸鸡,一边咀嚼,一边和白妙妙他们聊天。
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陈童笠居然要亲自召开会议。
“有关上个周阮洲在阿国经历的一些事情,我认为有必要让诸位都清楚。”陈童笠开口。
随着他的叙述,评论区的讨论声渐渐少了起来。
楼总听着听着皱起眉头:“真没想到阿国那边比我们这边还乱,外宾酒店都出这么大的问题,五件异常,这密度简直和明域集团有一拼了。”
白妙妙非常赞同,并且表示,如果有机会的话,让阿国的调查员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安全。
“还有一件事,影响挺大的。我们内部先通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官方放出消息可能还要过段时间。”
陈童笠话不多说,打开了直播。
布置华丽的领奖台上,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面带微笑,长身玉立。
镜头显然是偏爱他的,不止他一个人在台上,但几乎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他。
青年的身后是纯色的布景,台下,是各路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楼总一愣:“阮总怎么在上面?这是在做什么?”
白妙妙也是一头雾水。
“阮总还没回国,我看这情况……像是在领奖?”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微胖的身影出现。
那人从礼仪的托盘上,接过了一枚圆形的勋章,系在了阮洲的胸前,蓝金色的胸章显眼,绸缎一般的光泽流淌在勋章上,一看就贵重无比。
这位为阮洲佩戴胸章的,正是阿国高层,也是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人物。
佩戴完成后,两人相视一笑,握了握手,下方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闪光灯下,青年绝佳的气质和眉眼被无限放大,十分具有冲击力。身上的徽章更是点睛之笔,叫人移不开视线。
“这是国家勋章的颁奖典礼,这枚勋章是阿国的最高荣誉,含金量有多高不必多说。”陈童笠顿了几秒,道:“是对阮先生在此次行动中的表彰。”
会议室内,众人安静如鸡。
楼总张着嘴,手里的炸鸡掉在了桌子上。
“妙妙,我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白妙妙声音艰涩:“没有,楼总,都是真的。阮总他……真的获得了国家级荣誉。”
看着屏幕里一身正式行头的阮洲,她的眼里流出深深的佩服。除了林凛外,现在阮洲是她最佩服的人了。
“除此之外,阿国那边还切割了一部分灵顿集团的子公司,没有任何额外条件,全部让给了世界科技,只是流程还要走一段时间,比较麻烦。”
陈童笠明显是在告诉楼总。
乍一听此消息,楼总倒吸一口凉气,屁股下面的椅子都坐不稳了。
他驰骋商场这么久,追求了一辈子公司上市,带着员工闷头苦干,奋斗了几十年,不如阮洲出一趟国的收获大!
灵顿公司的体量自不必多说,吞了这部分,或许他们会一跃成为国际大公司!
想他自认为颇有手段,如今才知道,一切的智谋在实力面前都是渣渣!
他走了几十年的路,阮洲只需要几天就走完了。
只要实力强,自然会有无数人争先恐后把资源送到你的手上!
如果楼总年轻三十岁,还开什么公司?提升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会议结束,楼总当即就给阮洲打过去了电话。
“我今天看到你领奖的直播了!”
阮洲听着楼总对自己铺天盖地的吹捧,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连他自己也是领奖以后,才知道领的究竟是什么奖。
据说他是唯一一个获此殊荣的炎国人——虽然他不是炎国人,但伴侣算炎国人,自己勉强也算。
炎国那边还没有报道,阿国这边的消息已经传疯了。
阮洲回酒店时,一整个酒店的人都要来合照,如果不是林凛的话,估计他还要被缠好久。
“我也是才知道这事。”阮洲叹了口气。
人家总裁都是出现在什么财经报道里,而自己则是出现在了突发新闻上。虽说是正面的形象,但和自己想象的还是相差甚远。
楼总:“小谢说机票已经订好了,你们不再逛逛阿国了吗?”
阮洲:“不了,这里太乱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楼总也觉得对,再待下去的话,估计阿国也没有荣誉可以颁发给他了。
总不能把整个国家都奖励给阮洲吧?!那也太离谱了!
“陈局。”丁光良看了眼投影。
如果不是因为被安排了任务,这时他也会和陈童笠一样,把这段翻来覆去看好几遍。
毕竟,这样魔幻的场面,以及阿国捏着鼻子伏低做小的姿态,看几遍都觉得很爽。
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切是因为谁。
“都准备好了。”丁光良说。
陈童笠按下了暂停键,起身。
二人一起来到了总部地下。
长长的走廊通向远处,这里没有任何窗户,光源来自头顶的白炽灯。
冰冷的白色光源打下来,两旁是特质金属墙壁,还有一道道上锁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一件异常。
丁光良拿着身份卡扫了信息后,和陈童笠沿着走廊一层层走下去。
这里的结构类似于倒金字塔,越往下走,房间越少,编号数字也越小,空间也越压抑。
进入底层,一共需要12道密码锁,以及7道生物信息锁。
两人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
到达后,只有一个非常逼仄的,堪堪能容纳下两人的空间,像一个竖着的棺材。
楼梯左手边的位置,是一扇米白色的门。
唯一一盏顶灯打了下来,能够清楚地看到门上的所有细节。
没有任何特殊特征,就像任何一个屋子里的卧室门一样普通。
但两人都知道,这东西并不普通,它是【异常S001-全知房间】。
丁光良没有下台阶,而是站在台阶上,背过身去。
陈童笠上前,握住了球形门把手,手腕转动,收向怀里。
门被轻轻拉开。
刺眼的白光之后,陈童笠的眼前出现了画面。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一张铺着米白色床单的单人床、木色的桌椅、桌子上面放着一张纸一支黑色签字笔。
陈童笠没有停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拿起那支黑色的签字笔,在纸上写下问了很多遍的问题:
如何才能阻止世界毁灭?
以往,陈童笠和历任总局收到的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没有答案。
这次会有改变吗?
陈童笠紧紧盯着消失的字迹,半晌,没有任何新的字迹出现。
深深的绝望再次浮现了出来。
即便在预料之中,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他无力。
陈童笠靠在椅子上缓了一分钟,起身。
就在他的手刚碰到椅子时,桌上雪白的纸张竟然浮现出了字迹。
陈童笠捏着椅子的手一紧,呼吸陡然粗重。
丁光良蹲的脚有点麻,站起身跳了两下,抬眼便看到陈童笠从房间里面出来。
“局长,这次怎么样?”丁光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并不抱任何希望。
陈童笠极力克制语气,但依旧能听到有些激动:“转机或许在乌亚市。”
回新海的那天,天气晴朗。
一行人下了飞机,直奔饭店。
阮洲刚刚挂好外套,范来已经拿着菜单开始点菜了。
“真把人饿坏了。”阮洲忍不住道。
林凛把自己的外套挂在阮洲旁边,说:“是馋坏了吧。”
范来是真的馋了,自从上次在酒店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他吃饭都有心理阴影了,后面几天根本没有好好吃东西,短短几天瘦了好几斤。
听着二人交谈,他开口:“是啊,吃一顿两顿还好,吃得多了就要跑厕所。”
说完,他隐秘地看了眼圆桌旁边的两人。
劭彦倒了一壶茶,涮了杯子,顺便给利昂和扎克两人也涮了小碗,递过去。
利昂摸着温热的小碗,有些稀奇:“这是吃饭之前的仪式感吗?”
劭彦看他一眼:“杀菌。”
利昂笑容有些不自然。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威廉居然会派他和扎克过来。
扎克还好,利昂来到炎国,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全是不熟悉的异国人和语言。
现在还要吃他不习惯的食物,浑身都不自在。
他的局促被阮洲捕捉到了,他侧过身,主动和利昂搭话:“利昂先生这次出差大约要多久呢?”
“看情况,我们还是想多学习学习。”
利昂有些受宠若惊,他全程参与了上次任务,知道阮洲的本事。明明有骄傲的资本,偏偏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和善,让人摸不准他的真实想法。
听到利昂的回答,阮洲忍俊不禁。
没想到这次出国,不仅带回来了一家公司,还带回了阿国的治安官。
林凛告诉他,说两个国家达成了什么合作,正好阮洲刚刚得了奖,身份特殊,正好让人来他们这里待一段时间,学习一下。
至于学习什么……
“能学到什么,就要看他们的悟性了。”林凛表情淡然。
说得好像他们公司是道场一样,明明只是个普通的跨国公司而已。
林凛提醒他,正好这两人是阿国官方的人,灵顿公司拆出来的一些工作可以交给他们帮忙打理,也能快一点。
阮洲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所以才有了两人和他们一起回国的事情。
“过段时间我有个新活动要参加,可能照顾不到你们。”
阮洲对着扎克说。
扎克语气谦逊:“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逛逛,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带上我们,一些难的事情可能处理不了,但也是有用武之地的。”
扎克说话很客气,还会用成语,阮洲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带了一丝肯定。
老张闻言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和大巴,就算去地府都能给你带回来。”
扎克笑了笑:“谢谢老张先生。”
他看了眼利昂,异国他乡,利昂原先的嚣张气焰不复,连筷子都用不好。
扎克为自己夹了菜以后,又给利昂夹了不少。
杰瑞斯在旁边问:“你怎么总是给他夹菜,自己不吃呢?”
扎克:“他不会用筷子。”
杰瑞斯摊手:“学呗,我也是后来学会的。”
杰瑞斯精通阿国话,几人全程阿语交流。
他这话让面皮薄的利昂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拉不下脸,他环视一周,看向了阮洲的方向,好奇道:“阮先生也不会用筷子吗?”
杰瑞斯回望,阮洲左右分别坐着林凛和宋嘉阳,此时一人一筷子,正在往阮洲的碗里夹菜,堆得像个小山一样。
不怪他会发出这样的感叹,遇到不知情的外国人,比如利昂,不就以为阮洲不会用筷子吗?
看到这一幕的杰瑞斯憋出来一句:“你们和他们不一样。”
利昂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杰瑞斯不吭气了,周笑补充道:“他们是宫斗剧,你们是兄弟情。”
利昂一头雾水,扎克则恍然大悟。
吃完饭以后,众人很快散开。
扎克问:“阮先生和林先生顺路吗?”
林凛笑了笑:“我们住在一起。”
宋嘉阳猛然抬头,看向了阮洲。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林凛笑眯眯地解释:“就在出国前,刚刚搬家,还是劭彦帮我一起搬的。”
宋嘉阳将目光投向了劭彦。
后者一头雾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宋嘉阳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好像没有得罪他吧?
劭彦想到什么,又看向阮洲:“您先看看林凛合不合适,和他一起住不舒服的话跟我讲,有什么必需品需要,也可以联系我,我要是过去可以给你们带。”
宋嘉阳投来的眼刀更明显了。
劭彦挠了挠头,不打算跟小孩一般见识。
两人回了家。
放下行李箱,阮洲一下趴上沙发,把自己埋在了抱枕里。
“还是家里舒服。”
林凛把两人的拖鞋摆好,又去阮洲房间,给他带了睡衣出来。
“换了衣服躺着舒服一些。”
阮洲坐起来,接过睡衣去卧室换。
没曾想,林凛紧跟他的脚步也进来了。
“你换你的。”林凛坐在了床边,盯着地面。
阮洲犹豫片刻,还是背过身,双手交叉,拉着羊毛衫向上,舒展身体,露出纤细的腰肢。
或许是因为饭菜不可口,出国一趟,阮洲的腰又细了一些——一只手就可以箍住。
林凛不知什么时候转过了身,盯着眼前一幕,呼吸一紧。
阮洲刚刚脱下羊毛衫,腰上便多了道灼热的温度,背后也抵上起伏胸膛。
青年轻轻一抖,向前挺腰。
“等我先换睡衣……”
男人右手用力,将阮洲按进怀里,左手滑过肩头,沿着锁骨去抬他的下巴,俯身:“不着急。”
阮洲仰起下颌:“可你刚刚说……唔……”
灼热呼吸席卷,热烈湿润的吻堵住了他的话,舌尖交缠间,呼吸融为一体,只溢出几声破碎的闷哼。
男人掠夺他的呼吸,含吮他的唇舌,湿濡缠绵,热意升腾间,阮洲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林凛怀抱滚烫,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阮洲赤着胸膛,呼吸急促。
他手肘轻轻顶了顶,男人搂着他的肩膀转身。
直到这时,阮洲才有空缓一口气。
青年白皙的脸颊浮上微红,唇色更是动人,林凛喉结一动,又在他的脸颊啄吻。
与此同时,他低头扫了眼,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
湿润的唇沿着脸颊,从脖颈,到锁骨,路过胸膛停留许久,一路向下……
拉链声响起。
少时,阮洲闷哼出声,制止了林凛之后更过分的动作:“没洗澡。”
林凛声音沙哑,热息滚烫:“没关系。”
阮洲半蹲,捧着他的脸,舔吻他的唇:“下次洗了澡再说。”
男人指节抚在他耳后,侧头加深了这个吻,按着阮洲的手,含糊道:“听你的,但你也得帮帮我。”
阮洲终于还是顺利换好了睡衣。
他懒懒地躺在客厅的沙发,还枕着林凛的腿。
后者帮他整理头发,低头看他,似乎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阮洲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问林凛:“你看电影吗?”
“可以。”
林凛心里高兴,阮洲开窍了,他们终于有时间过二人世界了!
“什么时候?”他问。
“明天,焦导以前拍的电影要上映了,首映礼邀请我参加。”阮洲笑了笑:“席宇梵也在那个电影里面演了个角色,也给我发了一张电影票,正好两张。”
阮洲的眼神亮晶晶的:“又薅到羊毛了!”
林凛:“……真棒。”
阮洲难得约他一起看电影,就算是薅羊毛的也没关系。
阮洲还在睡梦中,焦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阮总,我在主厅特意给您留了位置,第一排,您一定记得来。”
焦导生怕阮洲忘了,一大早就打来了电话。
上次的事情后,他找了阮洲好几次,都因为对方在国外而作罢。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赶紧打电话联系。
阮洲睡意尚未消散,道:“好的焦导。对了,我朋友和我一起,席先生那张票能不能给安排连在一起的座位?”
焦觉听出来阮洲刚起,知道打扰到他了,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阮洲这样问,当即表示没问题,他来安排。
“那不打扰了,那您先休息,咱们晚上见。”
挂了电话,阮洲彻底清醒了,他坐起身,侧头去看床边。
这才想起来,虽然林凛搬过来和他住,但人家也有自己的房间,昨晚在主卧睡的觉。
阮洲趿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电视机里面开始播放柔和的BGM。
【早间新闻为您播报,昨日北平洋发生巨大海啸……】
女主持的声音柔和,阮洲照着镜子,用清水顺了顺脑袋上翘起的头发。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林凛已经做好早饭了。
电视正在播放宫斗剧:【这可是皇后娘娘亲手为您下厨做的,皇上您尝尝~】
林凛闻言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电视机。
阮洲轻声咳了咳:“智能小助手有点聒噪,改天我修理一下就好了。”
林凛:“不用,我觉得它还挺会说话。”
“真的?”阮洲狐疑。
小东西不太聪明,也没什么眼色,上次楼总他们来的时候,几人被它气得不轻。面对林凛倒是好一些,不会怼人,但小嘴也总是叭叭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在阮洲手底下干活似的。
还以为林凛会讨厌小东西,没想到居然这么包容它。
“真的。它叫什么名字?”
“小东西。”阮洲说。
林凛笑着说:“嗯,名字还挺可爱的。”
电视里,穿着太监服的人将头磕得邦邦响:【谢皇后娘娘!】
阮洲老脸一红,看向了电视:“切台。”
电视上重新播放起了早间新闻,女主持语气平和。
林凛瞥了眼电视,笑了笑:“很识时务的小助理。”
小东西当然识时务了。
不提林凛的身份,就说大家都靠阮洲吃饭,都是工具人,但那也有高低之分。
它的用法和林凛的用法不一样,要是对方吹枕头风的话,自己可撑不住两个回合。
以前阮洲可是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说小东西坏话,但在林凛面前就会说。
小东西自然伤心,但它没有立场去怪阮洲——这说明林凛比它好用,它自己还要更努力一些才是。
电视:【今日微风,零下五度,出门记得保暖哦!】
林凛不畏寒,穿的不厚,一袭大衣风度翩翩。阮洲有点怕冷,穿得厚了一些,长款羽绒服,毛线帽和手套都戴齐了。
现场人比想象中多了很多,挤挤挨挨,暖气又足,阮洲脱了外套还是热,出了汗,脸色通红。
两人经过检票排队等环节后,进到了主厅,主厅的温度更高,像是开了热风机一样。
阮洲有些后悔穿这么多,两人的位置在第一排,他又不可能把衣服撩上去,只能扯了扯衣领透气。
林凛接过他的帽子,戴在了自己脑袋上,递给阮洲一瓶水。
喝了后好了一些,但还是热,阮洲手心都出了汗。
影院暗了下来,电影开始播放片头。
就在这时,阮洲腰间一凉,他侧头看了眼。
林凛手伸进了他的衣衫下摆,角度十分刁钻。两边的观众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阮洲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他手心微凉的温度。
不知道他怎么做的,贴在腰上的手凉凉的,很舒服,阮洲身体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
他挪了挪屁股,靠得离林凛近了一些。
焦导给他发了消息,说今天一共有八个厅要去,最后才会来主厅,让他们耐心等待一下。
平静下来的阮洲给他回了消息。
“现在好点了吗?”林凛问。
阮洲轻轻点头,压低声音:“好多了。”
林凛冲着他笑了笑,屏幕上的光投射下来,男人面庞光影分明,有种说不上来的帅。
阮洲盯了几秒,扭过头去看屏幕。
电影的名字叫《触觉》,是个文艺片,焦导之前的作品大多都是商业性质的,据说这是他的第一次尝试。
阮洲已经很努力去了解这部电影,以及焦觉的艺术视角了,但……还是看不懂。
甚至因为热烘烘的温度昏昏欲睡。
和瞌睡虫搏斗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倒在了林凛的肩膀上。
后者唇角勾了勾,轻轻扶着阮洲的脑袋。
旁边的人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二人。
被邀请来人回去都要写影评,帮忙宣传电影,像阮洲这种单纯来看电影,还把自己看睡着的还是少数。
影片结束了很久,周围的窃窃私语唤醒了阮洲,他抬起脑袋,睡眼惺忪:“结束了?”
林凛的手早已撤了出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结束了,等等焦导就来了。”
阮洲坐直了身体,拿出手机:“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一会吃个饭。”
没多久,主创团队就进来了。
焦觉一进门,就看到了第一排坐着的阮洲和林凛。
他眼神一亮,先主持人一步走上了台。
主持人在后面愣了一下,紧接着加快了脚步。
互动环节时,焦导和席宇梵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阮洲,似乎在期待什么。
阮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全程睡过去,什么画面都没看到。
林凛把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经意道:“他们很重视你。”
阮洲一愣,凑近道:“我只在乎你。”
一句话让林凛成功翘嘴,阮洲难得哄他,他看向焦席二人的目光顿时充满善意。
到了观众提问环节,几位主创都积极回应问题。
阮洲这才发现,除了他睡过去,其他人都在认真看电影,说起这部影片来头头是道。
他低下头,想要避开焦导热情的视线。
但工作人员将话筒递了过来。
“我们随机采访一位观众,听听他对这部电影的看法。”
阮洲抬眼看向工作人员,不相信这是随机提问。但台上二人的目光让他沉默片刻,还是拿起了话筒。
林凛拉住阮洲的小臂,把他的手机递给阮洲。
阮洲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全是关于这部电影的感悟。显然,林凛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照着林凛的笔记念了几条,抬头就看到焦导的眼神越来越亮,仿佛灯泡一样——那是看向知己的目光。
“谢谢阮……这位先生的点评。”焦觉接过话筒,语气有些激动。
主创团队的人有些奇怪,刚刚也不是一个人点评了,但焦觉都是一副淡淡的的模样,哪有这么激动?现在他这样子,简直就像是被老师夸了的小学生。
焦导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把话筒还给主持人后,给阮洲使了个眼色。
阮洲冲他笑了笑,坐下后对林凛说:“下次咱们还是单纯去看电影吧,羊毛不好薅。”
林凛忍住笑意:“好。”
下面的互动还在继续:“请问席宇梵先生,在这部电影呈现在大众面前的过程中,您觉得哪个环节是最难的呢?”
席宇梵接过了话筒:“其实最难的不在影片,而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