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见他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下去,饶有兴趣的欣赏了一会儿,还想出言刺激他两句,忽然察觉衣袖被人拽住了。
转头对上言秋的视线,见他眼眸暗沉,唇角轻抿,似是不快,有些不明所以。
言秋没有开口,手指却暗自施力,将宋璟言从萧予澈面前扯开,拉到自己身边,手指一点一点寻找到他的指节,缓慢的扣了一起。
宋璟言忽然有些想笑,他的阿言这是吃醋了?
如此模样,真的让他心痒难耐。
心下有了惦念的事,也不愿在与萧予澈虚与委蛇,拉着言秋转身便走。
言秋走前偏头看了萧予澈一眼,眼神冰冷,仿佛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言秋有些搞不懂宋璟言为何要与他废话,既然碍事,杀了便是。
连同隐在暗处的暗卫,他可以做到悄无声息,不留下任何痕迹。
宋璟言一转头便看到了言秋的眼神,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角,“他今日若是死了,明日御林军就会将丞相府围了。”
言秋神色一顿,忽然就明白宋璟言的顾虑,他以前独来独往,无父无母无亲,杀了人就走,哪怕查到他所为,也没有办法。
他一人一命,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宋璟言却不同,有父母兄弟,有家人亲戚,还有丞相府上下百条人命,甚至宋氏宗亲,人命无数。
他不能冒险,不能有差池,要顾虑律法讲究规矩,不能随意杀人,要寻找契机,收集证据。
“属下明白。”
想明白,似乎就能理解宋璟言刚刚的行为了,“主子在逼迫他……”
两人从茗香楼出来,宋璟言就这么无所顾忌的牵着言秋的手,“人在绝望的时候才容易走向极端。”
他走向极端,我们才能活。
剩下的话宋璟言没有说,他不是什么好人,杀人放火,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可在言秋眼里,他不过是个有些算计的小公子。
不知道为何湳楓,他有些害怕言秋看到他眼底的阴暗。
他们这些人,生活在皇城之中,表面上光风霁月,可背地里,谁又能清白。
言秋偏过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宋璟言的侧脸,微垂的发丝将眼睫遮挡,看不清神色,却能看见绷紧的下颌线。
“主子别怕,属下会一直帮你的。”
宋璟言迎着他的目光抬起头,“无论我做什么,都帮我?你可知道,我做的事,无论成功与否,都会枉死很多人。”
宋璟言靠的很近,声音也很轻,轻的言秋凝神才听的清。
他不解的眨了下眼睛,“旁人生死与属下何关,属下只想你活着。”
言秋说完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还有丞相和夫人,大公子……珞川……”
犹犹豫豫,最后说了十多个人,全是宋璟言在乎的人。
宋璟言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双桃花眼中染满了笑意,薄唇微微翘起,“阿言,你知不知,你有多勾人。”
言秋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出现了一缕茫然的神色,他似乎什么也没有做。
宋璟言拉着他的手却越握越紧,想亲,想撩,可如今是在大街上……
两人容貌出色,本就显眼,来往人群只要路过都忍不住看上了两眼。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去。”
来的时候是坐马车来的,进茗香楼前将人打发回去了,本想着两人可以在街上逛逛,如今确是不想,逛街哪有在家里有趣。
可没有马车,便只能走回去。
宋璟言眨了下眼睛,仗着自己病弱的人设,走了没几步,就歪在了言秋身上,呼吸若有似无,连脸色都白了几分。
“阿言,你抱我回去。”
言秋一愣,以为他有旁的计划,配合的扶着他的手臂,可手指蜷缩却迟迟不动。
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不能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将宋璟言抱回去。
世家之人最注重名声,百姓又喜欢看热闹,若是真的抱回去了,明日还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
“属下扶主子回去。”
宋璟言无辜的眨了下眼睛,肉眼可见的又虚弱了两分,低声咳嗽,“我走不动。”
说话间带着轻喘,像是病的极为严重,一下瞬便要晕倒了。
言秋暗自磨了磨牙,很想在宋璟言手上掐一把,可看他这副模样,明知是装的也是舍不得,“主子稍等,属下去叫车。”
“你要将我一个人放在这?”宋璟言眼睛微微睁开,眼眶瞬间就泛起了红,睫毛轻颤,眼中逐渐蒙上了雾气。
言秋最受不了他这个模样,几乎就要不管不顾的将人拉进怀里,别说抱着回去,抱到地老天荒他也愿意。
可到底存了几分理智,手指动了动,“属下叫云风去……”
话还未说完,手势打到一半,手指就被握住了。
云风离的较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的内容,瞧见言秋的动作,便探头凝神去看,看了一半视线被阻隔,有些不明所以。
可既然是主子中断了命令,自己就没他什么事,心安理得的缩回了暗角。
言秋和宋璟言两人正暗自较劲,谁都不肯退让,忽然脸上传来一阵清凉,眼前有雪花落下。
言秋下意识的仰头朝空中看去,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飘然落下,随着微风飞卷舞动。
雪花落在皮肤上,很快便化成了小小一滴水珠,宋璟言瑟缩了一下,委屈巴巴的唤了声,“阿言,冷。”
雪越下越大,街道的人逐渐减少,一位大娘收拾完自家的摊子,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返回屋内拿了把伞出来。
“快带你家公子回去吧,人都病成这个样子,这大冷寒天的,还下着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可如何跟主家交代。”
大娘一边说一边将伞塞进言秋手中,又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她看的明白,那小公子非富即贵,若是出了事,旁人都要跟着陪葬,可惜了两个娃娃,长得跟仙人一样,却都活不长了。
言秋看了眼宋璟言,见他脸色越发的白,鼻头却冻的通红,当下也不再纠结,将伞撑开放在宋璟言手中,又抬手将他身上的大氅拢紧,随即抱了起来。
宋璟言将伞撑在两人头顶,伞面越压越低,然后悄咪咪的伸手环在了他脖子上,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温软愉悦的笑意。
头一歪就靠在了眼秋肩头,语气却有些不满,“阿言为什么如此抗拒抱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言秋有些无奈,“主子,这里是京都,还是大街上。”
宋璟言自然知道,京都势力驳杂,街上看着不起来的人,可能就是哪家的探子,两人刚刚行为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去。
怕是明日就会传出丞相二公子与身边侍卫不清不楚的言论来。
宋璟言微微抬头,向言秋的脸颊亲过去,却不想被他偏头躲过,只亲到了下巴,当即冷哼一声,“让他们传,人尽皆知才好。”
然后强硬的勾着他的下巴亲在他的嘴角上。
言秋虽然不明白他的做法,却也不再反驳,也不反抗,任由宋璟言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他。
接连被亲了好几下,从脖子,耳朵,脸颊,嘴角,宋璟言好似还觉得不够,竟然将手伸进了他的衣领中……
第145章 属下帮不上忙
言秋呼吸一滞,脚步顿时停在了原地,可随即发现了不对,站在原地竟然有几分无措,“主子……”
宋璟言没有理他,掌心贴着他的肌肤,在他锁骨,胸膛处来回游弋,视线却透过伞看向不远处的两个摊贩。
手中忙碌个不停,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瞄。
嘴角略微勾起,故意松了下手,伞面随之一歪,让两人能清晰的看见他手上的动作,又往言秋脖颈间凑过去,一下一下的亲吻他的耳侧的肌肤。
“阿言,好热,难受……”
宋璟言的声音不算大,含在口中的轻声呢喃,可在寂静的大雪中,显的尤为清晰。
两个摊贩眉眼低垂,快速的收了东西转身就走,口中还抱怨着的大雪说下就下,耽误他做生意了,看着一切正常。
临走时视线却隐晦的扫了过来。
言秋身体有些僵直,气息也被宋璟言撩拨的不稳,听到身后的声响,脊背缓缓放松,“主子,人走了……”
“嗯。”
宋璟言应了一声,手却没有拿出来,还故意的捏了两下,感受到言秋身体的轻颤,笑着在他脖颈处吹气,“我这般对你,都不躲吗?”
言秋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宋璟言,脸上笑意灿烂,眉眼弯弯,像只偷腥的狐狸,又扫了眼自己的凌乱的衣服。
外衫几乎被解开,一半衣袖挂在肩膀上,看着散乱,却该露的一丝都没有露出来,“属下相信主子。”
果然,不出几个时辰,流言就已经传遍了街头巷尾。
“听说了,丞相家的那个病秧子当街调戏侍卫湳楓,还拉拉扯扯将人衣服都脱了……”
“我亲眼看见的,那侍卫红唇齿白,被亲了好几口,却不敢反抗……”
“都病成这样了还如此放浪,若是没病,岂不是……”
“谁知道他那病是怎么得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像是窥探到了隐秘的真相,又兴奋,又害怕,却又忍不住想找人分享。
‘咔嚓--咔嚓--’
宋璟言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一边听着云风讲述那些流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盘子的坚果。
“百姓的力量真是不可忽视,这想象力实在是丰富。”
言秋坐在一侧,漆黑的眸子越发的冷然,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凛冽的压迫感无意识的在周身盘旋。
忽然‘腾’了一下起身,迈开步子便向外面走去。
“站住,你去哪?”宋璟言跟着坐起来,一面示意云风拦住他,一面走过去拉他的手臂。
言秋抬了下头,看着挡在身前的云风,目光凛冽,比冬日的寒风更甚几分,“属下去杀了他们。”
云风缩了下脖子,那刺骨的寒意,好像能从骨缝中钻进来,尤其是对上他的视线,整个人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直到言秋被宋璟言拽进怀里,云风才‘呼’的吐了一口气出来,挪动了下僵硬的手脚,然后转身就跑。
太吓人了,哪怕看过好多次言秋如此杀神般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阿言。”宋璟言把人抱在怀里,手掌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不急,明日过后,流言就会变个方向。”
“不过被说两句,不痛不痒的,不气。”
言秋紧抿着唇瓣,眼中的冷意过了许久才消,哪怕知道是宋璟言的计划,可还是听不到旁人如此说他。
“公子。”云雪的声音自门外响起,“老爷过来了。”
言秋一惊,几乎下意识的将宋璟言护在身后,生怕宋观南是听到了流言误会,罚宋璟言一顿。
宋观南刚刚抬脚迈进屋内,就看到如此一幕,险些气笑了,“在你眼里,我就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言秋谨慎的打量了他一下,确认他不是来问责的,才缓慢将挡住宋璟言的手臂放了下来,可身子却没有挪开。
“属下知错。”
宋璟言就站在言秋身后,笑的一脸嘚瑟,还冲着宋观南扬了下眉,“爹如此气势汹汹,可怪不得阿言。”
宋观南被这两个人气的一梗,进屋径直坐在了椅子上,手指不悦的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眼睛却斜睨着言秋,“还不过来倒茶。”
“是。”
言秋应了一声,乖顺的上前,倒了杯热茶,手指轻碰了下杯壁,确认温度后恭敬的递了过去。
宋观南堵着的那口气,这才顺了下去,将茶接过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宋璟言,“你如何打算?”
宋璟言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做到了宋观南的下手边,“爹,明日早朝定会有人弹劾,皇上也不会放过如此机会,你就这般……”
言秋站在另一侧,听着两人的谈话,眼睛越睁越大,虽不太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却也知道。
萧予澈完了。
两人谈完,宋观南脸上隐隐带着些许兴奋,又将其中几处不足补充完善,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宋璟言将人送出去,一转头就看到角落中站着不动的言秋,从刚刚开始,姿势就没有变过,站的笔直,眼神一眨不眨的凝在他身上,似是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宋璟言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抚摸他的脸颊,“怎么了?觉得我阴狠毒辣?”
言秋眨了下眼睛,然后迟缓的摇了摇头,“主子很厉害,也很迷人……”
言秋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词,迷人。
宋璟言算计人时,一双桃花眼时而眯起,时而微睁,眸色深邃,又带着微光,像是浓稠的夜色中坠满了星光。
偶间一个抬眸,就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
宋璟言看着他的眉眼怔了怔,有些不确定的问开口,“所以,你愣在这,是在想这个?”
言秋眼神疑惑,不然呢?
唇瓣嗫嚅,有些难以开口,“属下愚笨,帮不上忙……”
第146章 请皇上替臣做主
宋璟言看了他一会,忽然抬头吻上他的唇,不似情动的吻,而是温柔缱绻的吻,像是对待一件珍宝。
每天都觉得对言秋爱的不够,每天都想要更爱他一点。
他的阿言从不会觉得他不对,无论他做什么都会站在他这一边,不会觉得他阴狠毒辣,只会自责自己帮不上忙。
宋璟言环着他的脖颈,过了好久才放开言秋,半挂在他身上,气息微乱,呼吸炙热,“阿言,我真的很爱你。”
言秋扶着宋璟言的腰,生怕他搂不住自己,摔在地上,听到他说的话愣怔了一瞬,耳畔的气息微烫,伴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再次听到了那句话。
言秋的手臂不断收紧,最后猛地将人抱起,一手托着宋璟言的臀腿,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微微仰头吻了上去。
一边吻,一边走到床边,让人揉进轻软的被褥之中。
“主子,属下也爱你,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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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亮的格外的晚,晨间也格外的冷,早朝也就变艰难,等所有大臣都在扶光殿站好,天色才刚刚放亮。
每日早朝必有争吵,只是随着气温渐冷,大臣似乎也失了热情,可今日却格外的热闹,起因便是有人弹劾宋丞相教子无方。
宋观南沉默的站在不动,任由这些大臣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将当日的事还原。
本还有些困倦的皇上,听到此事瞬间来了精神,宋观南的错处可不好抓,如今送上门来,哪怕芝麻大的小事,皇上也愿意将他放大。
扫了一眼右首的宋观南,眸子中染上一抹探究之色,“哦?竟有此事,宋二公子病的严重,前些日子不是还卧床不起?”
萧予澈垂首站在大殿的一侧,这件事他昨日也听说了,旁人不了解宋璟言,他却知道一些,怎么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来。
越想越不安,总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皇上眯着眼眸在大殿扫了一圈,将众人的面色收入眼底,视线再度落回宋观南身上,“宋丞相可知道此事?”
“回皇上。”宋观南从队伍中走出来,微微躬身行礼,脸上伴有痛色又带着些隐忍,“臣子从小便体弱多病,近日天寒,更是卧病不起,可是昨日……”
宋观南说了一半,忽然抬头看了萧予澈一眼。
那一眼让萧予澈心头一跳,一股巨大的恐慌萦在心头,连脊背都不由的绷紧了。
宋观南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却又带着些怒气,最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老臣本不愿将这种事在朝堂上说,可是臣的儿子险些因此丧命,还请皇上做主。”
皇上一听,便觉得此事不太对,眼眸一闪,就想将此事混过去,“既然宋丞相不愿再朝堂上……”
“请皇上为小儿做主啊!!”
宋观南‘嗷’一嗓子将皇上吓了一跳,要说的话也被他堵了回去,见哭的双眼通红,怎么也不能不闻不问。
“宋丞相起来说,若有隐情,朕定会替你做主。”
宋观南并没有起身,只是将头抬起来,一脸痛色,“昨日是裕王邀约,璟言才出了府,本以为是喝茶闲聊,可璟言却被下了药,这才导致在回来的路上……”
宋观南眼眶通红,眼中含泪,“璟言本就病弱,险些因此丧命,老臣一把年纪,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请皇上为臣做主……”
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药,可能当街调戏下属,能是什么药。
也没明说是谁下的,可站在大殿上的哪个不是人精,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萧予澈。
萧予澈本就听了一阵心惊肉跳,此时又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脊背瞬间一凉,下意识的抬眸,就对上了皇上的眼眸。
“与儿臣无关,儿臣没有给宋璟言下药。”
皇上死死的盯着他,一张脸阴沉的可怕,竟隐隐带了几分杀意。
私下与朝臣之子来往,还企图给宋璟言下那种药,他是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想拉拢朝臣,还是如此龌龊的方法。
要知道宋璟言背后不光有宋府,还有白府,还有边境的十万大军。
他是颠覆皇位?
“既如此,你为何明知宋璟言病重还要约见他?”
萧予澈身子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父皇……您听儿臣解释,儿臣约见他是因为……”
张口便想将宋璟言装病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猛然想起他不但没有证据,提供证据的还是北宁国的人。
此事说出来,他必死无疑。
干脆硬着头皮说道,“儿臣早就心悦宋璟言,知道他病了,却无从得见,不得已出此下策,可儿臣没有给他下药,儿臣是被冤枉的,请父皇明察。”
皇上本就多疑,他说的话更是一个字都不信,刚刚被收回了权利,势力也被自己清缴了一遍,此时说心悦宋璟言。
当他是傻子吗?当即怒的将茶杯砸了过去,“好,好,好一个心悦。”
萧予澈不敢躲,只能任凭茶杯砸到他头上,温热的茶水连同茶叶从头上混着血迹一同流下来。
皇上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转头望向宋观南,眼神晦涩,“宋丞相,你继续说!!”
宋观南眯了下眼睛,“臣子只见了裕王,在没有见过旁人,事后臣也去了茶楼,茶水已经被换掉,屋内也没有任何异常,可臣在花盆中寻到了未燃尽的香块。”
宋观南从宽大的衣袖中摸出一块锦帕,在众人面前展开,“掌柜的和小二都可以作证,昨日臣也请了郎中……”
宋观南又从怀里摸出了几份供词一起托在了手上。
皇上身侧的太监,机灵的下去将东西承了过来,香块却远远的放着,差人去唤了太医。
查明后,皇上怒极反笑,转头看向萧予澈,“逆子,人证物证,你还有什么可说。”
第147章 你想干什么?
萧予澈浑身发抖,内心满是绝望,他无从辩解,第一反应便是宋璟言自导自演的,可他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个病秧子。
用自己的名声甚至是性命来陷害他,说出去有谁会信。
皇上见此,气的胸膛剧烈起伏,“逆子,你前有下毒谋害朕,后为了拉拢朝臣使用龌龊手段,你究竟意欲何为,见朕活的时间太长了,恨不得朕死,恨不得掀了朕的皇位是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吓了一跳,齐齐的跪在地上。
裕王下毒谋害皇上。
一半朝臣面色平淡,哪怕当时皇上就下令封锁了消息,但是他们沉淫朝堂多年,怎么会没有一些消息的渠道。
另一半朝臣则是震惊,想到前些时日皇上收回了裕王手里的权利,还当众斥责,便是因为此事。
不得不说这裕王着实有些着急了,如今除了六皇子,朝中再无皇子,只要在等等,何必如此激进。
如今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朝臣心思各异,百转千回。
萧予澈却吓的匍匐的身子趴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前的冷汗混着血水,茶渍落在眼前的地面上。
“儿臣不敢,儿臣绝没有此心,定然是别人故意陷害儿臣的,请父皇明查,儿臣没有要毒害您,也没有给宋璟言下药,绝没有做过。”
萧予澈的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一下就见了血,他不能承认,这种事绝不能承认。
皇上冷眼看着他,这个逆子存了什么心思真当他看不出?又扫了眼桌上的供词和香块,视线落在宋观南身上。
眼眸晦暗如深,宋观南这老狐狸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信,萧予澈出了事,他的儿子便只剩六皇子了,可如今六皇子与宋家白家密不可分。
他断然不能将皇位传给六皇子,抬手敲了敲桌面,面色冷凝,“大理寺卿。”
“臣在。”章怀往前跪了两步,从众人中显露出来。
皇上看了他一眼,沉声到,“七日时间,给朕查清楚,至于裕王,从今天开始待在裕王府中,没朕的命令,不得进出。”
章怀悄然的抬头看了皇上,又扫了眼萧予澈,连忙俯身垂首,“下官领命。”
起身后走到萧予澈身侧,“裕王殿下,还请配合随臣去大理寺走一趟,事后臣亲自送您回府。”
萧予澈眼神有些呆滞,待在裕王府,没有命令不得进出,这一句话便断绝了他和朝堂的联系。
浑浑噩噩的跟着章怀走出大殿,阳光照在脸上,刺的眼睛生疼,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泪水不自觉的溢了出来。
皇上看了一眼始终淡然跪在地上的宋观南,凝了凝眉,“如此处理,宋丞相可有异议。”
“任凭皇上做主,老臣并无异议。”宋观南俯身拜了下去,掩盖住暗沉的眸色和轻勾的唇角。”
皇上神色缓和,看着下首神色各异的大臣,忽然涌起一股疲累之感,抬手揉了揉额头,大太监心领神会,浮尘一甩,“退朝。”
皇上一走,大臣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宋观南身上,宋观南淡然的拍了拍衣摆,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走至门口状似无意的扫了张云礼一眼。
张云礼负手而立,面色冷淡的,沉着眼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六皇子怕是要起来了,宋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张云礼身侧的人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宋丞相不会是记恨你吧。”
张云礼瞥了他一眼,“还请大人慎言。”
早朝散尽,不过是辰时刚过,宋璟言惫懒的躺在床上不肯起来,眼眸微微眯着,无意识的在软枕上蹭了蹭。
由于刚睡醒的缘故,脸颊微红,唇瓣也染了些绯色,墨发铺了半床,越发显的面容瓷白精致。
言秋坐在脚踏上,曲手撑在床沿上,定定的望着宋璟言,看着他唇瓣微张,不自觉的喉结滚动,吞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