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项目,听上去并不十分有趣,也不太像是师尊会感兴趣的研究方向。
“其实换个思路,与其无限去贴合灵植的生长环境,不如直接改变灵植的生长能力,既然他不耐寒就试试提供给它耐寒能力?”
若水尊者想了想:“你说得有理,不过为师的打算,是试验新符,是上次无意间制作出来的治疗符,救人勉强,灵植濒死之前倒是可以替它勉强续命。”
卞春舟:……果然,师尊就不是对灵植感兴趣才接的科研项目,更加概率还是灵药峰给的灵石很大方,估计是上个科研项目太耗经费,现在准备多捞点了。
唔,不论是现代还是修仙界,科研经费都是老板跨不过去的门槛。
不过跟着师尊做实验总比去宗主峰上坟有意思,卞春舟也就安生地待在若水峰,暂时退出了雍璐山的舆论舞台,和两位好友一样消失在了人前。
说起来参加五宗大会、为宗门争光也能拥有一笔不菲的宗门贡献值,至少未来三年内都不用考虑宗门贡献值不够的问题了。
都说修行时光会变得飞快,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闻叙再出关,竟已经是两年之后了。
“弟子还以为,顶多两月有余呢。”他对时间的流逝虽然并不十分敏锐,但也不可能相差这么大。
承微对此倒是并不惊讶:“闭关本就如此,许是天道刻意模糊修士的感知力,毕竟真让一个人真切地呆上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修士也会疯的。”就像他,最长的闭关时间足有百年,这百年一多半的时间他都在睡觉,平日里修炼代替睡眠,但闭关却刚好相反,反正睡累了也就想出关了。
“原来如此。”闻叙感慨道,“弟子此番闭关,颇有收获。”
承微就忍不住调侃弟子:“可是有了结婴头绪?”
……啊,忘了这个了。
看小弟子难得露出羞赧的表情,承微看够了才说:“好了不逗你了,阿叙浑身剑气清风萦绕,看来是剑道有成,为师可否做这观剑的第一人?”
闻叙当即颔首:“弟子遵命。”
过春峰常年积雪不化,闻叙寻了一处积雪极厚之地,脚尖轻轻落在雪地上,却是踏雪无痕,而下一刻风剑出鞘,漫天的雪自地上而起,那是风的力量,也是闻叙的力量。
诶,不愧是他的徒儿啊,就是和这过春峰相得益彰啊。
“为师虽不习剑,但大抵修仙界的剑修,会极喜欢找阿叙切磋。”承微揣着手,乐呵呵地开口,“还有你那个楞头刀修朋友,恐怕得追着你比试。”
说起这个,他还准备了礼物送给阿叙和两位小弟子,此次刚好让阿叙一道带下去,做师尊的可以对别人小肚鸡肠,但对弟子必须大方。
“去玩吧。”虽说没想着结婴,但阿叙距离金丹大圆满也就是水磨功夫了,相信再过个几年,他就能在天骄榜前几名见到弟子的名字了。
诶,谁说教徒弟很难的,这不是挺简单的嘛,感觉有手就行啊。
也是巧了,闻叙才刚下过春峰,就碰上了提着刀一身褴褛的陈最,说是一身褴褛还是轻的,其实整个人毛发横生,一般人根本认不出这是陈最,也就是闻叙根本不靠脸来辨别友人,才能一眼认出来。
“你这是……”春舟居然都能忍住不动手?!
陈最见到闻叙,高兴地抬了抬手中的刀:“你出关了,正好,帮我试试刀吧。”至于不修边幅,秘境里的老头罗里吧嗦的,他都没顾上这些,当然陈最也浑不在意就是了。
“试刀可以,但你还是先去见过燕山尊者吧。”
陈最想了想,点头:“那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去去就回,也确实是去去就回,不过燕山尊者显然忍不了自己的徒弟如此邋遢,出来的时候陈最已经换了身衣服,脸上的毛发也拾掇干净了,相较于刚见面时的青涩,如今的陈最眉宇间全是刚毅,加上一身衣服都遮挡不住的魁梧体魄,反正闻叙站在他旁边,仍觉得自己是个文弱书生。
“你的剑,好像多了些东西!”
陈最眼神亮堂堂的,已经完全迫不及待了,两人都给卞春舟发了传讯符,人没来说明有事耽搁,就没继续等,找了个僻静的山峰就开始切磋。
等卞春舟气喘吁吁地赶到,好家伙,我的两个卷王朋友果然从来不会让我失望啊,你俩一个说只是进秘境锻炼锻炼体魄,一个说闭关调整一下激进的状态,所以……这就是你们卷王的谎言?
卞春舟低头看了看自己,唔,果然他才是最表里如一的那个人。
“你俩,是不是都快金丹大圆满了?”
这倒不是卞春舟瞎说,主要是天骄榜名次变动非常直观,两位朋友先后挺进了前三十,他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难,毕竟他只是搞科研,而不是一头扎进了深山老林。
“没有。”这是陈最。
闻叙却摇了摇头:“还差一点。”
还看来就是快了,卞春舟嘿嘿一笑:“我接了个送信的任务,既然你们都出关了,我们要不要继续下山历练?”
陈最没有异议,毕竟待在山上也就是修炼,下山反而能遇上更有意思的对手,而闻叙……他只是有些担心,春舟接的任务好像越小,出问题的几率就越大。
“你确定,是正经的送信任务吗?”
第317章 相当
卞春舟一听, 立刻急了:“怎么就不正经了呢?你可别胡说,我可一直都是正经人。”
闻叙:……听上去,更加不正经了。
而在两位朋友的目光之下, 卞真人思及从前的经历,莫名也有些小心虚起来:“其实是这样的,我二爹说他在飞度城方向感知到了肉身的存在,所以我就想去那边看看, 万一给我捞回来了呢。”
陈最显然没想起来:“你二爹……”哪位?
“就是咱们在无殳城遇上的殳文周大师啊,他让我管他叫二爹的, 你忘了?”小伙伴这记性也忒差了,别不是身体健壮了,小脑又萎缩了吧,别了吧,本来就快肉眼不可见了。
哦,那个钻进那把剑里的黑雾啊, 陈最立刻没了兴趣:“那就去看看。”
闻叙却想得更多:“所以送信是?”
“哦,这个啊, 前两年我在宗主峰帮忙, 那个飞度城严重男多女少,已经到了影响人口增长的地步,你们是不知道, 宗主那个易容丹的馊主意那城主都……”
“所以后来宗主就派人去飞度城实地考察了, 考察的结果就是建议迁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座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离开,如此僵持了两年,雍璐山决定给飞度城下最后的通牒, 喏,这就是那份通牒。”
……听上去,倒不是什么太轻松的活。
“不过我就是过去宣个旨,之后飞度城何去何从还得看那位城主的态度。”雍璐山确实对周遭的城池有一定的管辖权,但也不是绝对的,如果飞度城真的没办法迁走,那雍璐山也不可能把山下的女子绑上去。
况且,传宗接代对修士来说从来都不是硬性指标,除了世家在乎那点儿血脉之力,大多数有点进取心的修士都对成婚生子没什么兴趣,特别是女修,怀孕不仅特别消耗自身的灵力,甚至因为孕期心境的改变,还会影响道心的圆满。
只是再怎么人口比例失调,也不可能到飞度城这种地步,就连雍璐山弟子男女比例都是六四开,虽然男弟子略多一筹,但也没多到很夸张的地步,所以……卞真人其实也有些好奇,这飞度城到底是怎么落到这种地步的。
三人既决定下山,便也不拖拉,闻叙还抽空根据路线接了几个宗门任务,虽然未来三年的宗门贡献值已经够了,但谁又会嫌弃贡献值多呢。
顾梧芳听到卞小弟子居然又要下山,本来都准备去若水峰抢人了,这下只能遗憾扼腕,目送三人离开,毕竟……小弟子他敢抓,闻叙是某位龙尊的心头宝,真抓来当苦力,人闻叙可能并不觉得什么,师叔祖恐怕就要开始给他穿小鞋了。
请恕他脚大,穿不了师叔祖送的小鞋。
下了雍璐山、离开阆苑城后,三人就换掉了雍璐山校服,闻叙更是摘掉了蒙眼的缎带,三人走在人堆里,虽然瞩目,但没人怀疑他们三人的身份。
自从两年前的五宗大会后,修仙界三人搭档的队伍就越来越多,有些还模仿雍璐山三人的穿着和能力,但也因为模仿的人多了,三人浑水摸鱼,反而无人怀疑他们是正品。
“感觉闻叙叙你热度好烫,我居然在大街上连续撞到了三个蒙眼装瞎的剑修,你懂我的感觉不,我差点儿以为自己开始脸盲了。”
闻叙:……别说了,我都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
“甚至还有人学你用折扇,怪风度翩翩的。”
闻叙的两用折风现在颇有声名,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将折风藏在袖子里或者是放在储物戒里面,并没有随时随地打开扇扇风的爱好,至于佩剑?那就更没有了。
“他才没有如此招摇,我看满大街的剑修,都不过如此。”陈最说话向来直白,属于是脑子都不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两位朋友都已经习惯了,但……隔壁桌的剑修听了那叫一个刺耳啊。
“你这小子,浑说什么呢!自己都不习剑,却管到我们剑修的头上来了,当真是好大的威风!你今日若不向我们道歉,便划下道来比试比试!”
陈最:……什么?还有这等好事?!
然后他扭头一看放狠话之人,脸上顿时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看着就好弱啊,他都没有出刀的欲望,于是他相当客观得开口:“如果我的话刺到你的,那只能证明你的剑心不到家,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卞春舟捂嘴都来不及,这下好了,彻底把人给激怒了。
“这位道友,我这位朋友有口无心的,他就是……脑子不太好,说的话你别忘心里去。”
谁知道陈最听了,不乐意了:“似他这般平平……唔!”干嘛捂他的嘴!
“哼,你倒是好性,不过你让他说!如此口出狂言的朋友,我劝道友还是及早断交,我脾性还算好,只需要一句道歉,今日若是其他的人,准让他讨不到好去!”
卞春舟心想,怎么还有人要送上门来给人练刀的?
“他让你松开的。”陈最错开一个身位,见闻叙没拦他,他就直接畅所欲言了,“就算我道歉,你的剑依旧平平无奇,我的道歉能让你的剑道精进吗?”
卞春舟看人气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扶额:……你看吧,话这么难听你非要听,陈最最直言不讳起来,连燕山尊者都敢说。
“你你你你——”
最后一场斗法还是在所难免,不过城中多数不允许修士私下动手,所以一行人还特意去了城外,有好事者跟着出去围观,反正……陈最赢了也没多痛快。
“既然你都不想跟他打,为什么要激怒他啊?”
陈最也不解:“我又没说什么,他怎么就生气了?”
卞春舟这才发现闻叙叙一直非常沉默,大家长终于心累躺平了?!他转头去看,却发现闻叙叙居然在沉思:“怎么了?想着怎么精进小册子?”毕竟刚才那场打斗完全是可以避免的,诶。
“……唔,不是。”闻叙摇头否认,“下山前你给我看过飞度城的通行令,非常与众不同,方才我在那名剑修身上也看到了,刚好陈最惹上了他,我便没有出手阻止。”
飞度城通行令?
卞春舟回忆了一番,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没在意这个:“那他就是去过飞度城咯?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虽然本土百姓不愿意离开,但城中修士多数都能自由进出。”
况且此地距离飞度城已经算不得远了,若是御剑飞行两日内肯定能够抵达,卞春舟觉得那名剑修除了脾气有点儿急之外,其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陈最最的话确实很气人,谁也不想平白无故被人说自己的修行之道不行啊。
“去过飞度城确实没什么,但他身上带着一股……特殊的风。”
闻叙是风灵根,悟出风剑之后对于风的感知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他现在甚至能够依凭风追踪索迹,如果是相当特别的风,他甚至能够一眼认出来自何处:“从他周身萦绕的风来看,我猜他离开飞度城肯定是三日之内,所以陈最激怒他与之斗法,刚好可以查探一番此人的灵力状态。”
陈最闻言,似有发现:“他的灵力确实如他的人一样浮躁。”所以打起来就更没有意思了。
浮躁,陈最的词汇一向匮乏,而他能在贫瘠的词库里索引到这个词,那就说明非常地精准。
“闻叙叙,你别怀疑太多,我怕我的任务真的不正经了。”
卞真人决定早去早走,以免夜长梦多,于是两日之后,三人就看到了飞度城高耸入云的城楼,是真的高耸入云,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座城好不好,真的别太离谱,这都不搬,雍璐山完全是精准扶贫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新鲜人口搬进来了!”这搁哪里,都没有任何人才落地的吸引力,除非是那种避世而居、决定等死的人。
三人御剑到了城楼口,当然也只是一座楼牌而已,后面是悬索垂挂的笔直悬崖,悬崖之后才是隐入云端的飞度城本体。
就……好贫瘠、好简单的城市构造,难怪财政赤字紧张,要向雍璐山讨经费了。
城楼也没有人守门,只需要两枚灵石就能取得一块通行令,和那名剑客腰间佩戴的通行令并无不同,三人兑了通行令,就御剑往飞度城而去。
进了飞度城,果然满大街……都是男子,老的少的年轻的统统都是男的,就算是在凡人境的时候,卞春舟也没见过这样的,街上连摆摊卖胭脂水粉的都是老头,当然买单的也是油头粉面的公子。
这何止是男女比例失衡啊,根本就是没有女子了?!就这还不搬,想什么呢?
“咱们,要不直接去城主府吧?”
另外两人没有意见,飞度城并不大,整个城池虽然地理位置仙气飘飘,城中建设却非常地质朴,甚至有些灰扑扑的,就算是城主府也平平无奇,就是比街上其他的屋舍稍微大一些而已。
卞春舟道明来意,城主府的下人很快迎接,三人等在议事厅中,终于在进入飞度城后,见到了城中的第一位女性。
……谁能想到啊,飞度城的城主居然是一位女子。
第318章 离奇
不是说女子不能当城主, 而是……飞度城诶,这个人口比例严重失衡的城池,管理者居然是一位女性, 最重要的是卞春舟真的很难将面前气质柔和的女修和一而再、再而三写狗皮膏药传讯玉简的飞度城城主联系在一起。
就……您上网和现实中的差距这么大的吗?
这一下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只想例行公事将手中的信送出去的,但现在如果坐视飞度城失去雍璐山这座靠山,不知道这位城主还能否将城中的百姓控制住?!
“我乃飞度城城主蔺湘水, 此番见过三位雍璐山的使者。”
蔺湘水元婴后期修为,在整个修仙界当然排不上号, 但在飞度城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她对着三人却能如此尊敬,足见对于雍璐山扶贫的需求非常之迫切了。
三人当然不受此礼,卞春舟作为送信使,当仁不让成为了发言人:“蔺城主太客气了,小子只是一介送信的, 信在此处,还请城主收下。”
蔺湘水气质柔和, 五官也是偏秀美隽永, 但她能成为飞度城的城主,本身眼界自然不凡,这位使者如此情状, 这封信她就是不看也大概猜到里面写了什么内容。
“使者, 雍璐山当真不能……再帮一帮飞度城吗?”倘若她能凭一己之力挽狂澜,她绝不会几次三番地求人,可实在没办法了,如果连五大宗门都没有办法,那么飞度城的百姓只能孤寂地老死在飞度山上了。
卞春舟听出她话语里的难处, 忍不住道:“既是如此艰难,城主为何不劝大家搬走呢?”说实话这一路走来,飞度城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哪怕大家安土重迁,可有人在的地方才是家乡,不是吗?
蔺湘水闻言,脸上却有些不自然地难看,不过她很快掩饰了过去:“倘若大家愿意,我自然也是愿意的,可哪怕将他们打晕带走,他们最后还是会回到这里。”
这听着怎么越来越玄乎了?
“被人控制了?”
“你误会了,城中百姓对此地拥有很深的感情,他们宁可绝后,也不愿意避走他乡。”
……其实按照遗传基因来讲,男性的基因几代就会自然消亡,既然不愿意走,那就绝后呗,反正也无碍生命安全,这事顾宗主不想管也是情有可原。
“那飞度城从前也是如此吗?”
蔺湘水自然摇头:“当然不是,飞度城原本只是临时建立、用以安置流亡百姓的城市,当时有一座城被邪魔肆虐而灭,只剩一些零落的百姓成功出逃,雍璐山负责接应这些百姓,但彼时邪魔未灭,雍璐山的先辈怕这些仅存之人也覆灭,便在此处崇山峻岭之间辟开一处飞度山供其生存,后来僵持数年终于将邪修绞杀,百姓们却对山下恐惧,便在此地落地生根了。”
这么一说,对此地留恋倒是情有可原起来,只是……既然从前正常,为什么女子越来越少?
“关于城中女子越来越少的原因,两年前的使者就已经调查清楚。”蔺湘水说到此处,脸色难免不好看起来,“我是从前流亡百姓的后代,所以如今城中百姓多信服于我,我出生的时候,飞度城街上随处可见女子,可当我下山历练回来,城中的女子已经十不存一。”
“她们并非受戕害而亡,而是……”
“而是渐渐褪去了女子的特征,变成了男子的容貌。”
啊哈?!这么离谱吗?
“所以当初易容丹的主意,我是真的觉得相当地妙,可惜再好的易容丹也不可能维持一世的容貌,雍璐山也派医者来瞧过,百姓们没有任何异常,不是邪修、不是魔种,更不是什么奇特的术法,她们就是纯粹从女人变成了男人。”
飞度城曾经也因为这一变化恐慌过,但总不能因为这点就将人处决,恐慌过后生活依旧恢复了原样,可越来越多的女子变成了男子,城中女子的地位反而尊贵了起来。
可哪怕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中的男子还是越来越多,直到前些年事态终于控制不住,她才开始向外界寻求帮助,雍璐山已经是她能求的最后一条生路了,但很可惜,连雍璐山这样的高门大派也没找出任何的不对劲来。
说实话,蔺湘水距离陷入绝望只剩一步之遥了,这已经成了她道心上的淤痕,如果不能解决此事,恐怕她的修行之路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这理由真是越听越离奇,难怪他怎么问开元峰的师姐,师姐都不愿意告诉他原因了,只是雍璐山派了这么多波人来看都没用,那估计他们三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女变男,而且还没有任何副作用?听上去有点儿不符合常规啊。
“那现在,城中还有多少女子?”
飞度城的常住人口在十万上下,但女子已经不足百人,以免这些女子遭人毒手,蔺湘水将所有人集中到了城主府照管起来,可哪怕如此,数日过去还是会有女子不断地出现男性特征。
啊,这都不足百人了,再这样下去真成和尚庙了。
“那……由女变男,城中的女子就不觉得难以接受吗?”难怪他一路走来,油头粉面的男子那么多呢,估计很多从前都是姑娘家。
“起先或许会吧,但……”蔺湘水虽然不想说飞度城的不好,但在从前的城中,女子的地位确实不如男子,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出门采买多是由男子来承担,女子就在家中操持,家中的话语权也多集中在男子身上。
而由女子变成男子之后,从前的劣势就没有了,城中人人都可劳作,最初的时候,大家甚至非常欣喜于这种变化,因为最初的转变是在女婴身上出现的,后来是小女孩,最后才是行将就木的老太太。
现在,城中的百姓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如果再叫他们下山,难免要承受山下的风言风语,加上对于飞度城的归属感,几乎没人愿意离开此地。
有时候,蔺湘水也觉得不如放任自流,到时候哪怕就剩几十人,她再带下山去,也算是延续了曾经的血脉,可……如此不正常的事情,她又怕百姓们死后,魂魄不知归属。
毕竟肉体由女变男,那么魂魄呢?哪怕她是修士,也看不透普通人的神魂到底如何模样。
“我也不怕三位使者笑话,如今城中男男之风蔚然成风,虽然我并不歧视断袖分桃之谊,可城中如此风气,吸引来的修士也多是这些人,如今城中真是……”
闻叙和卞春舟外加一个根本没听懂的陈最:……
因为蔺城主的盛情挽留,三人决定在飞度城短暂停留几日,主要是因为女变男的事儿太离谱了,反正没有缘由他们是不信的。
“顾宗主曾经还说飞度城民风彪悍呢,现在我是真的信了。”这他娘的也太彪悍了,难怪这位城主对于易容丹的计划如此之推崇了。
神一样的歪打正着,卞春舟也是服了:“闻叙叙,你说这位城主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闻叙摇了摇头:“不好说,但确有卖惨之嫌,关于城中百姓的转变她也有些语焉不详,而且她修为比我们高,万一她是男子服用易容丹……”
“别别别,我不想听了。”卞春舟立刻捂耳朵,他就知道闻叙叙绝对想得非常多,“那你觉得呢?”
陈最擦着刀,十分不解:“什么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他们自己都接受了这种改变,为什么要强行寻找原因?”
很好很强悍,不愧是你陈最最。
“不过断袖分桃是什么意思?分桃子难道还有问题?”
额这个问题嘛,卞春舟想了想,拍着友人的肩膀:“这个问题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建议你还是擦刀比较好。”
一听费脑子的东西,陈最立刻放弃,低头擦起自己的宝贝刀来。
卞真人转变完心情,又跑去骚扰闻叙叙了:“我还是觉得蔺城主隐瞒了什么,肯定跟女变男有直接的影响作用,不过既然前面派来的师兄师姐都没查出来,估计我们也查不出什么来。”
闻叙颔首,也觉得没必要费这个功夫:“其实追根溯源很困难的时候,可以试试从结果倒推源头。”
“什么?”
“这位蔺城主向雍璐山求救,诉求是什么?”
“是希望雍璐山想办法,以金钱利诱新鲜人口落户飞度城,让飞度城失衡的男女比例重新回到正轨。”
闻叙闻言,就说:“这个方法看似治标不治本,听着确实有效,但仔细想想,许以多重的利才会有普通女子想不开,来投一座全是男子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