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作者:小狐昔里  录入:01-30

“弟子知错,此事乃弟子一人之主意,与小师叔祖和陈师兄都无关,还请神尊责罚。”
认错倒是跟阿叙一般痛快,承微心里一乐,继续板着脸说教:“责罚?你承担得起吗?说来本尊也有些好奇,你为何会制作本尊原形的烟花?”
事实上,他也是正是因为好奇这一点,才会突发奇想下山的。
卞春舟又成了一个哑巴,不哑也不行吗?总不能说他从前的世界以龙为图腾信仰,当时放烟花时散修联盟的工匠问他需不需要特殊的花样,他一拍脑袋就……定下来了,现在想想,可真是太鲁莽了。
“弟子知错,弟子只是……”
“只是什么?”
“弟子心里十分崇拜神尊,从前听过您许多传闻,那日危急,是故斗胆为之,弟子已经知错,今后绝对不会再犯。”
卞春舟心一横说完,心想这下真的完了,他和闻叙叙以后就要隔着银河遥遥相望了。
“这怎么能行呢?”
承微当即不乐意了:“这么好的烟花,居然只在白固城燃放,却不在雍璐山放,本尊看你口中的崇拜,倒也没几分真实。”
嘎嘎?!
短短半炷香的功夫,卞春舟对于神龙的粗浅认知已经刷新了两遍,但说他错了可以,就算是神龙也不能否认他对龙的崇拜:“弟子可以再做更大的烟花!九十九发!”
“当真?”
“比真金还真。”卞春舟斩钉截铁道,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您不怪……那责罚……”
“责罚还是要的,九十九发还是有些小气,九百九十九发听着才勉强入耳。”承微神尊一张口,直接难度加倍,“这样吧,你的烟花什么时候做好,本尊就何时放你的好友闻叙叙下山,如何?”
“您不……拆散我们了?”
“若本尊执意,你就会与阿叙绝交吗?”
卞春舟没有半分迟疑:“不会。”
“我也不会!”
还挺较真,承微伸手一拂:“起来吧,记得早些拿烟花来赎你们的友人。”
说罢,“闻叙”瞬间消失在两人眼前,只有高耸入云的过春峰依旧遥遥地望着他们。
许久,卞春舟才被陈最拖起来:“那个,刚才是神尊来过了吧?”
陈最不解:“你失忆了?”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折腾烟花,不就是九百九十九……好多,这到时候真的放到天空中,顾宗主不会提刀砍了我吧?”
陈最:“宗主不是这种人。”
“对,宗主……”只会去佛光寺烧香的时候,许愿雍璐山再也没有卞春舟这号人。
但这是神龙的诉求哎,卞春舟心想对不起了宗主,这烟花他是非做不可的,闻叙叙还等着他赎身呢。
而被两人念叨的闻叙,左等右等终于再次见到了师尊的衣摆。
“怎么?难道为师还会吃了你的友人不成?”
“弟子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是生怕为师欺负他们咯?”
“弟子……知错。”
承微见此,这才随性地摆了摆手:“放心吧,为师不吃小孩的,又没几两肉,胆子倒是挺大,还说要给为师制作九百九十九发龙形烟花,为师盛情难却,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
九百九十九发?那得燃放多久啊?
闻叙瞪大了眼睛,到时候顾宗主怕不是要……算了,师尊开心就好,反正他是个瞎子,他看不见。
“喏,这是给你两位朋友的见面礼,到时候你去取烟花,代为师送给他们二人。”
闻叙就明白,师尊从未怪罪过他们使用龙形制作烟花。
“多谢师尊。”
承微轻哼两声:“这会儿叫得好听,出去这么久都不给为师发个传讯符,身上昭霞塔的气息这么浓,它给你送什么好东西了?”
哦,差点儿忘了,闻叙自储物戒里拿出了那份信:“这是昭霞前辈托弟子转交给您的。”
昭霞前辈?
也就几百年不见,那个小萝卜头长成老头子了?
承微伸手接过小弟子手中的信,唔,唔?咦?竖子,竟敢抢我徒弟!
“师尊何故这般看着弟子?”饶是闻叙为人淡定,此刻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居然闯上了昭霞塔的第六层?”他倒是没看出来,阿叙居然佛缘如此深厚,“为师当年进第一层就被它轰出来了,那昭霞塔里面到底如何样子,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之处,闻叙刚要开口,胸口小玉瓶秘境忽然动了动,糟糕,昭霞陛下早不找过来,晚不找过来,偏偏这个时候……送羊入龙口了要!
承微原本疏懒地倚在卧榻上,合体神尊的洞察力何等敏锐啊,加上此处可是过春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动静了。
“阿叙,不介意为师去你的小秘境里坐坐客吧?”

闻叙能说介意吗?当然不能, 更何况师尊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阿叙你就待在外面吧,为师要与旧友叙旧,你自便吧。”说罢, 承微神尊便分出一缕神识幻化作小徒弟的模样飘进了人胸口的小玉瓶秘境里,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对于“偷”弟子身份这种事,某位龙尊半点儿没觉得有心理负担。
闻叙迟疑片刻, 到底没有跟进去,就……祝福昭霞陛下吧。
塔灵并不知道闻叙已经回了雍璐山, 主要是它也没来过雍璐山,对外界也没那么好奇,想来撬墙角了,它就直接顺着“灵力”跑来了,以前没地方串门的时候也没觉得多无聊,但有个地方可以跑之后, 它三天两头就想来找未来弟子玩耍。
不过考虑到过犹不及这点,塔灵还是有稍微克制过的。
“小闻叙, 你——”
塔灵在空中一个紧急刹停, 第一眼倒是也没多怀疑,就是觉得今日这个小弟子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 但就是……不对劲。
从头到脚都非常地不对劲, 它全身上下的灵力都在无声地排斥,仿佛在喊“快跑”一样。
怎么说呢,塔灵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的。
于是在权衡了一瞬后,它刹停后扭头就跑,都不带喘息一下的, 然而就算是如此,它也依旧是没能跑掉。
“跑什么?前辈难不成突然有什么急事?”
更不对劲了,塔灵那叫一个疯狂挣扎:“你不是小闻叙,你是谁!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动手了!”
居然又被识破了,但小昭霞的表情成功地愉悦到了某位龙尊,一时之间他心情大好:“动手?好啊,求之不得!”
这声音?这欠揍的语气?这城墙厚的脸皮?
“承微!!!你给小爷去死!”
很好,这下是真的动手了,但玉瓶小秘境能够承受的灵力有限,两方打得都非常克制,应该说双方都是灵识入场,就算打得昏天黑地,也就是……一些肉眼不可见的皮外伤。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居然用你弟子的身份来骗我!他当你的弟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承微神尊是很懂一句话让人破防的:“那也是我的弟子,不是你的。”
啊啊啊啊,好气啊,塔灵气得直接一口咬在了这条破龙的头上:“我咬死你!你当龙了怎么比当半龙还有让灵讨厌!难怪君姐姐不喜欢你!”
“你又知道了?”承微伸手将一口扎在他头顶的塔灵薅下来:“想咬死我?下辈子吧,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了。”
啊啊啊啊啊,更气了!这种师尊,小闻叙是怎么忍得下去的?它要录下来,下次在玉瓶小秘境里循环播放,争取早日撬开墙角!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哼,它就不信不能成功。
“又想什么歪主意呢?歇歇吧,五百年前你没机会,现在就更没机会了,我的弟子不错吧?诶,龙好运起来,那是什么都挡不住的。”
……好不要脸一条龙,啧啧啧。
塔灵嫌弃地飘远两米:“你居然真的进阶合体了?老天爷当真是不开眼。”
承微半点儿不带生气的,顺手又撸了一把小昭霞:“怎么,对我选择化龙很惊讶?惊讶到借着我家小阿叙的路子来见我?”
“呸!臭不要脸!谁担心你了!”塔灵直接炸毛,“你少自作多情了!”
还是很好懂呢,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真的吗?那你怎么不先去见你君姐姐,反倒是来见我呢?我知道,你心里果然是最喜欢我的。”
“啊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我咬死你!”
然后又一口扎在了承微的脑袋上:“你怎么还是这么讨灵厌!不都说人族的合体修士修行悟道,十分超脱凡俗,你怎么越来越——”
塔灵不想骂人,但它的表情骂得反正挺脏的。
“很抱歉,叫你失望了呢。”
“……算了,你还是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顺眼一些。”
塔灵松了口飘在半空中,看着恢复原貌的承微,有些欲言又止:“你……算了,你化龙的时候,君姐姐肯定也在场,她都没拦住你,我现在问你,好像已经晚了。”
“错。”
“错什么?”
“是雾山和君照影都在场,却根本没拦我。”
哦,雾山啊,差点儿忘了:“你那么任性,雾山那老好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你,我君姐姐比你强,是渡劫期下第一人,嘿嘿,她想要拦你,肯定拦得住!”
承微却忽然开口:“可那时候,她还只是化神哦。”
一句话成功让塔灵瞬间破防:“什么?我君姐姐居然比你晚一步进阶合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要不要你写信问问她,她啊,我已经好几百年没见过了。”承微的语气,忽然间带上了几缕惆怅,“倘若是你,或许她会给你回信的。”
“那是,君姐姐最喜欢我了!我还要跟君姐姐告状,说你抢了她的风灵根弟子,嘿嘿!”
数百年没见,小昭霞还是这么有活力啊:“那可不一定,你君姐姐如今啊,可是天下第一大宗的太上长老,门下弟子对其崇拜者多如过江之鲤,就比如那天骄榜榜首,听闻虽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那行事作风简直是如出一辙!”
塔灵心里酸溜溜,倒也没那么容易上当:“哼,你说的我才不信!你嘴里就没两句实话,你当本塔灵不知道吗!”
“……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是实话。”
“也就只有小闻叙才相信你了。”塔灵继续酸溜溜。
那可未必,阿叙眼明心亮得很,不仅交朋友的眼光一流,待人接物更是没的说,哪怕偶尔被他烦得不得了,也从没点破过。
倒是阿叙那位姓卞的朋友,看似好懂,其来历过往却如云遮雾绕,显然是天机不愿叫他看见,这还是承微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低阶弟子的命格。
至于那姓陈的小子,武曲入命,确实是个天生的刀修。
“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你怎么也学人深沉起来了?”难道这就是化龙的代价吗?
承微伸手一抓,忍不住揉了两把:“大人的事情你少打听,这次跑出来,真是为了哄我家小徒弟修佛?”
“不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你们能骗我一次,但绝对不可能骗我第二次!”塔灵鼓了鼓嘴,“晃开窝!”
“不晃!你咬我呀~”
……玛德,最烦承微这条龙了。
闻叙等了半日,也没收到昭霞陛下的求救,就放下了心准备下山去找春舟聊聊有关于九百九十九发烟花的事,然后……他没能下山。
师尊真的好爱龙形烟花,闻叙挣扎了一番,最后将小玉瓶秘境暂时放置在过春大殿后,就先回了洞府收拾这次出行的收获。
大头当然是昭霞陛下送的通关奖品,大到天材地宝,小到普通灵果,他都一一分门归类,放置在储物戒的多宝阁上,至于其他一些以物换物来的阵法图集、剑法辩证,就直接放在了洞府之中。
此行下山,若说最大的收获,却并非是这些有形之物,而是他对于修行的态度更加从容了,与其对于未知的未来担惊受怕、束手束脚,倒不如把握当下,做好自己。
闻叙是个很擅长做计划的人,他自小对此就无师自通,凡是订立了目标后,他甚至能将具体的计划细化到每日的操练,读书如此,处事亦是如此。
以前他最讨厌发生计划外的事情,因为那势必意味着麻烦的到来,但自打来到修仙界后,他最经常遇到的事情就是状况外。
下山会遇上歹人邪修,出门历练会突然误入险境,甚至连去秘境也会牵扯进城主府秘事,闻叙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其实并不讨厌状况外的危险,他只是……不喜欢弱小无法承担风险的自己。
现在他强大起来,有了强大的资本,那些不在计划内发生的事情,就不再会成为他的困扰了。
他是个自我“束缚”很强的人,但风……却是这世上最为自由的存在,他原本觉得自己想要掌控风,便是以自己的意识去凌驾、去征服,去束缚着世上最自由的风,但如今一想,若当真如此,风就失却了它最为尖锐的攻击性。
他想要的掌控,是完全同步的、同律的、同频的、协调掌控。
而不是喜欢燕雀,就捕捉它们,将它们关在小小的牢笼里,让它们渐渐失去对天空的热爱,也失去了燕雀身上最热烈的生命力。
闻叙心想,我的剑,我的风,不是什么九转剑法、也不是什么煎风剑诀,它不需要如此具体,他可以学习,但最本真的折风,应该是独属于他自己的。
风,倏忽飘荡开来,闻叙原本只是在整理东西,忽然就发现自己的功法又稳稳抬升了一些,以前一两年都不动一下,现在两个月内连升两次,果然修行之事贵在历练与思考,闭门造车确实没有出门行走来得有效直接。
正是这时,顾宗主的鹤鸟带来消息,让他尽快到宗主峰一趟。

唔, 闻叙倒是很想尽快前往,但现在的关键是……他下不去山。
于是他委婉地托鹤鸟给宗主带话,言及自己现在的困境, 至于可能会出现的九百九十九发龙形烟花,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体面叙述,于是非常难得的,闻叙选择先当个逃兵。
收到带话的顾梧芳:……完了, 肯定是师叔祖又在憋着坏呢!
小师叔一没有犯错二没有修为瓶颈上的问题,却被困在了过春峰下不来, 这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不行,他得速速去过春峰看一眼。
顾梧芳心想,阻止是不太可能了,但提前做好解决措施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宗主峰发出的宗主令,鹤鸟通知一般都是不太重要的事情, 闻叙没想到刚刚他回信过去,顾宗主就来了过春峰, 看架势, 似乎是遇上了很急的事情。
“宗主,您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梧芳摆了摆手:“本来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 您能稍微透露一下, 困居过春峰的缘由吗?”
啊这,顾宗主果然非常敏锐啊。
顾梧芳一看小师叔这神色,那简直是秒懂了:“具体什么方面的?能限制你的行动轨迹,是为了阻止你下山阻止什么吗?”
“……宗主,不知道您介意不介意过年的时候, 雍璐山多一些烟花点缀呢?不多,也就九百九十九发。”
顾梧芳:……小师叔你是变异风灵根,不是变异冰灵根,怎么能够说出这么冰冷刺骨的话来!!
“你开玩笑的吧?”
闻叙保持微笑:“您也知道,师尊他向来爱热闹一些。”
那是爱热闹不爱热闹的事情吗?顾梧芳都能想象到,雍璐山的新年烟花一放,其他三个宗门的老家伙会发什么什么样的传讯符笑话他了,当然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九百九十九发啊,白固城的四十九发已经让他有些“捉襟见肘”,这一千发岂不是得燃放一夜,知道的是雍璐山庆贺新年,不知道的还以为雍璐山的合体神尊终于疯了,要毁灭修仙界了呢。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沧桑略带疲惫的微笑:“你不拦着他点吗?”
“……您把我想得太能耐了。”而且以师尊的性子,如果所有人都轮番劝说,师尊只会觉得九千九百九十九发才够得上牌面。
顾梧芳幽幽开口:“你说,本宗主现在辞去宗主之位,还来得及吗?”
当然了,他也知道没人愿意接手雍璐山猴子山大王这个烫手山芋,到时候雍璐山群龙无首,大家一起发疯算了。
“还请宗主三思而后行。”
“行了,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当初他怎么就想不开,点头答应当宗主的,“我方才传讯与你,只是想问问你们在白固城的事情。”
“赵长老没有跟您说吗?”
赵企当然写了非常详实的报告递上来,顾梧芳也看了,来龙去脉确实写得非常清楚:“我听说,你们遇上了苏醒海的人?真是妖风乱刮啊,几百年都没听说的人,都跑出来晃悠了。”
“苏醒海的人很罕见吗?”
“可以说是非常罕见,反正很少会有苏醒海的人坦白自己来自苏醒海的,他们多数都不喜欢以苏醒海弟子的身份活跃在修仙界。”反正也没有外人进过苏醒海,修仙界包括五大宗门对于苏醒海的认知,就是——
一制香非常厉害、很会赚灵石的势力,至于苏醒海的岛主,反正没人见过。
闻叙有些讶异,他原以为是自己能看到的资料太粗浅,原来是因为本来就很少吗?
“为何如此?”
“不知道。”顾梧芳理直气壮地摇头,“他们一向不会干涉大陆上的争斗,而且也没人知道苏醒海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听上去好神秘,但闻叙对苏醒海并没有什么探究心,只将自己对于春望水的认知简述给宗主听,大部分都很流于表面,只有对于灵魂气息的敏锐感知这一点,非比寻常。
顾梧芳听了,反而并不觉得惊讶:“他们能够如此趋利避害,有些奇异本事是必然的,难怪他们制香如此厉害,原是契合神魂的。”
“那么,小师叔觉得,这位苏醒海的修士真的是偶尔来到白固城的吗?”
闻叙惊愕于顾宗主居然会这么直白地开口:“您觉得,他是故意为之?苏醒海早就知道卫家仙庙的潜云香有问题?”
“苏醒海的规矩,制香售出,银货两讫,就跟碎天剑宗的剑坊的生意一样,无论你买兵刃是去历练还是杀人,剑坊是不管的。”顾梧芳的本意,也并非如此,“我的意思是,他本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解决问题,却偏要与你们结交,这不符合苏醒海一贯的行事作风。”
如今修仙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搅得人心惶惶,没办法,这若是魔种没出之前,他势必不可能多想,但现在……有的想总比大脑空空来得强。
“您的意思是,苏醒海在尝试入世?”
顾梧芳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或许吧,谁知道呢,兴许是我多想了,反倒是卫家血脉,食之能预知吉凶征兆,这与上古灵兽鵸鵌有些相似,传闻鵸鵌外形似乌鸦,却生三首六尾,笑声似人,需斩尽三头六尾才会死亡,上古有人会专门饲养鵸鵌,食其头可辟邪驱凶,而食用其尾则能清心不厌。”
“所以,卫家人很有可能是拥有鵸鵌血脉?”
“嗯,上古灵兽大多绝迹世间,能留下来的多数只是灵兽血脉,且一代比一代稀薄,几乎很少会有显性特征,像是鵸鵌血脉,并不利己只是利他,能发现卫家人身上有灵兽血脉之人,大有可能是曾经风靡大陆一时的猎灵者。”
对于闻叙而言,这无疑是个非常新鲜的词汇:“猎灵者?”
“这些人如今已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天日,但曾几何时,这群人借着天地混沌、嚣张于世,又声称灵兽血脉非我族类,他们大肆劫掠捕捉有灵兽血脉的人族,甚至其中有些手段极其残忍、罄竹难书,包括半妖在人间不受修士待见,也多是这群人带起的不良风气,你师尊他,十分厌恶猎灵之人。”
“不过你师尊那时候,猎灵者已经在修仙界无立锥之地了,人修和妖修难得齐心协力肃清风气,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打着‘非我族类’旗号行私欲的恶徒而已,我只是没想到,白固城……居然藏了这么久,藏得这么深。”
也是他们灯下黑,这才让白固城的六大世家逍遥了这么久。
“我听赵企说,当时你用幻阵模糊那六大世家元婴的认知,让他们将天空中的神龙烟花看做了神龙亲至,对吧?”
闻叙点头:“您……”
“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他们夜路走多了,心里难免惊慌,你师尊当年在散修联盟接过一个追击猎灵者的长期任务,大陆上的猎灵者要么被你师尊屠了,要么听到你师尊的名字就风声鹤唳、慌忙逃窜,更何况是看到天空中的神龙了。”
闻叙听得异色连连:“那他们还敢对我出手?他们就不怕招致我师尊的报复吗?”
顾梧芳接触过许多凶徒,对此倒是觉得不奇怪:“这世上有远见的人是非常少的,有些人就是只能看到最近处的东西,他们以为自己在白固城能够一直掩人耳目是因为自己聪明睿智,以为只要将罪责都推脱为别人,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但事实上,他们不过是既得利益的享受者而已。”也是师叔祖太久没出来活动,某些鬼蜮心思的东西都明目张胆起来了。
闻叙原本托卫家家主卫勉打听“炮制卫家血脉丹方”的来历,是生怕有邪修或者是魔的影子,毕竟当初卫家村全村遇险,传出来的传闻就是六家诛魔,虽然消息是编造的,但有些东西不可能空穴来风,或许当时确实有邪魔横行的现状,那六家人便顺势将罪名泼到了邪魔身上。
而且能够持续这么久不被人发现,势必有特殊掩人耳目的法门,却没想到……在宗主这里得到了答案。
“多谢宗主告知。”
顾梧芳便道:“既要谢我,何不劝你师尊少放几发烟花?”
……好卑微啊,闻叙只能说自己尽力,至于结果如何,他不能作任何的保证。
“好吧,我也不为难小师叔了。”顾梧芳见好就收,若不然被那位瞧见,又该冲他炫耀了,“那个,你家师尊呢?”
说了这么久话,龙影都没一个,这太不正常了。
关于这一点,闻叙问过昭霞陛下是否需要替它隐瞒可以串门小玉瓶秘境的消息,但昭霞陛下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哪里需要这等遮遮掩掩。
“师尊他在会客。”
顾梧芳眉间一挑,思索着明日下山去佛光寺烧香的可行性:“师叔祖的贵客?谁?”难不成,是合和宗的君姓太上长老来了?不会是来抢徒弟的吧?
“昭霞塔塔灵。”
啊哈?!昭霞塔秘境的境灵?顾梧芳对此,还真一无所知:“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脉?为什么从来没听师叔祖说起过?!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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