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绵竹在人类怀里舔毛。
他知道人类已经检查完了他的健康，但人类身上的气味依然酸酸苦苦，看来还是在为他偷溜这件事不开心。
绵竹有些丧气地垂下头。
咪呜，猫怎么还是惹人类伤心了呀。
要是人类太伤心，不要猫了怎么办？
这个消极的念头一闪而逝，谈宋忽然放下猫，当着绵竹的面打了一个电话。
“喂？叶局您好，我是谈宋。”
“对，有点事，我想找您问一个人……”
他熟练的说了看到的直播信息，以偷窃为理由通知警局去抓捕那个男人，以及可能需要去救助被虐待的猫。
男人就这样得到了“押回局里通知你”的承诺，看的在场两只小猫精目瞪口呆。
原来这就是人类吗？
居然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结束电话的人类收起手机，看到一脸震惊的猫猫头后轻笑了下：“那个人是不是欺负我们绵竹了？”
“咪、咪啊。”绵竹迷茫地眨眨眼睛。
“走吧。”谈宋将一大坨猫抱起来，在绵竹震惊的视线中带猫出了门：“带你出气去。”
虐猫的男人姓林，常年通过录虐猫视频、甚至开直播来谋利。
刚开始他抓了附近的流浪猫，做成了血腥的视频发布，结果意外收到了打赏。尝到甜头后，他开始不断实施虐待，流浪猫捉不到他就去骗无偿领养，甚至还偷了不少有主人的流浪猫。
他平常隐藏的很好，还和女朋友共同养了一只猫。如果不是小鸳鸯这件事引出了绵竹，任谁也看不出在网络另一面，他是个虐猫的刽子手。
警方破入他家时，男人刚醒过来，见到警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惊喜，什么也不管就主动跟着回了警局，仿佛见到救星一样激动。
谈宋得到通知过来，身上揣了一只包，包里还揣着一只猫。
他曾经的同学兼朋友王大队长出来接他，朝他肩膀拍了一巴掌：“谈哥，好久不见！”
谈宋淡定地拍了回去：“一个月而且。”
“听说这次那个虐猫犯是你举报的？”王大队长领着他往里走：“刚才我去看了眼，那人好像受刺激了，从直播录像来看，他大概率是被看不下去的人以……不那么文雅的手段教训了一顿，现在精神不太正常。”
岂止是不那么文雅的手段。
谈宋回想起那段录屏，男人鼻青脸肿，甚至站不起来，最后还被一脚踹晕了，可他并不觉得那人做的有什么问题。
“精神不正常？”他不动声色反问。
“就是嚷嚷着什么猫，什么人，有妖怪之类的，还让我们保护他。”
王大队长笑了一声：“大概是被揍傻了。”
简直活该。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毕竟这是在警局。
绵竹在包里听了半天，忍不住挠拉链内侧：“人类快打开包，我也想听！”
拉链刚被拉开一道缝隙，一只猫头就挤出来，耳朵在空中晃了晃：“喵呜～快带我去看那个臭鱼烂虾，猫要去恐吓他！”
“这就是你养的猫？胆子挺大的，很精神嘛。”
王大队长伸手想摸，却被白爪套按住了手，认真喵喵几声：“你不是我的人类，不许摸哦。”
又转头对谈宋细声细气的咪呜：“人类，我们快进去惩罚那个坏东西吧。”
谈宋莫名懂了他的意思，揉了猫头一把：“他不太喜欢别人摸他，先进去吧。”
“行。”王大队长遗憾地看了一眼绵竹：“我带你去看看那个人。”
虐猫的男人被关在隔离室里，听见有人来后警惕地看他们一眼，见是陌生面孔，又不在意的缩回了角落。
与此同时，谈宋也在观察这个人。
他鼻青脸肿，浑身凌乱，嘴角还带着血迹，看起来确实被收拾的不轻，但谈宋想到他想对绵竹做的那些事情，眼底悄无声息漫上了寒意。
和猫一样，谈宋是个记仇的人类。
只是单单让男人进局子里关一会儿，还没法抵消他的怒意。
绵竹突然从包里跳出来，顺着人类的手臂往上爬，在肩膀上端正地坐好：“喵～”
男人听到猫叫声，下意识抬头看来，看到奶牛猫后呲目欲裂，像疯了一样指着他大喊：“猫！猫！他是——”
“他是我的猫。”谈宋冷淡的打断了他刺耳的叫声，他上前一步，冷冷注视着状态癫狂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偷我的猫？”
“什么？”男人一愣，表情从惊恐惧怕变为不可置信：“我偷你的猫？明明是它自己跑到、跑到我家楼下……”
他忽然卡壳，意识到了这中间的不对劲。
绵竹确实是自己出现在那里的，然而也确实是他亲手把猫骗了回去，说不是他偷的，会有人信吗？
果然，谈宋一脸平静的反问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你是说，我的猫是自己跑出来，还主动跑到你家里让你虐待？”
这不是纯编瞎话吗？
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绵竹，后者一脸可爱地蹲在人类肩上，两只圆眼睛又大又无辜，怎么看怎么乖巧。
这么乖巧的猫，总不可能是故意让男人带他回去的吧？
猫懂得什么，肯定是那个男人的错！
“我……”遭到众人谴责厌恶的目光，男人欲辩无词，恼羞成怒，把手伸出隔离栏杆激动地乱辉：“你有本事过来！那只猫是个怪物，他……”
他会变成人，还用妖法把他折磨了一遍！
“喵！”
一直乖巧待在谈宋肩上的绵竹忽然纵身一跃，柔软圆敦的身体在空中拉成长条，轻巧落在隔离栏杆上，伸爪对着男人的脸猛抓几下。
“臭鱼烂虾，还敢暴露本喵的秘密，看猫不挠烂你的嘴喵喵咪！”
男人猝不及防，脸上被抓住一道道血痕，惊叫着狠狠摔到了地上。
“烂东西，活该！”
谈宋接住跳回来的猫，安抚地摸了几下，居高临下看着疯了一样的男人：“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会和其他丢猫的人一起起诉你。到时候，希望你的嘴也能这么硬。”
说罢，谈宋转身离开，绵竹在他怀里露出一个头，看向隔离室，一双猫瞳难得冰冷：“喵，猫诅咒你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要承受自己对猫做过的事。”
普通人看不见的光闪过，契言生成，奶牛猫缩回人类怀里，轻易决定了男人以后生不如死的命运。
可不要小看猫说的话哦。
也许随口一喵，就会成真呢。
绵竹舔了舔爪子，顺带洗了个脸，他要抹掉身上残留的讨厌味道，让自己重新变成干净蓬松的小猫。
谁料一根胡须忽然掉了下来，黏在爪垫上，被猫发现了。
呀，是一根白胡子呢！
绵竹有些高兴的咪唔一声，把爪子伸到人类面前：“幸运的人类，你可以许一个愿望啦～”
珍贵的猫胡子会帮你实现！
“给我的吗？”谈宋欣然收下那根胡须，小心收进口袋里，抱着猫走出警局：“谢谢绵竹，我就当是你送我的礼物了。”
迎面冷风吹来，他怀里抱着毛茸茸的猫团子，冬天让他们靠得更加紧密。
“冬至快乐，绵竹。”
绵竹轻轻地叫道：“咪呜～”
世界真是奇妙，拥抱很温暖，人类的声音掺在刮过寒风里，却也很温暖。
“感谢你来到我身边一个月，我们回家，一起过冬至吧。”
第13章 十三只猫猫侠 人类，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喵喵喵～喵喵喵～我是幸运的小帅猫！”
绵竹背后翘着天线，一边哼着改编的小猫歌，一边快乐地在家里跑来跑去。
谁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小猫咪呀？
原来就是他啊！
如果他不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小猫咪，怎么会拥有最好的人类呢。不仅不生气他偷溜出去，还要带猫一起过节！
此时，最好的人类正在厨房里，勤勤恳恳给猫捏汤圆。
谈宋早就看过其他博主分享的制作教程，但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要比看着负责得多。
他和马铃薯粉斗争了半天，看着凌乱的厨房和自己，默默订了一份半成品鱼丸的外卖快送。
“算了，”谈宋自我安慰：“放过自己，对我和猫都好。”
“嗯唔～是谁在叫猫？”
绵竹正好从门外进来，踩着优雅的猫步跳上面台，爪子瞬间蒙上了一层粉。
“这是什么？”
绵竹一屁股坐下来，完全没意识到屁股也脏了，还抬着爪子使劲舔：“吧唧吧唧，味道有点怪怪的。”
他站起来抖了抖毛，周围顿时飘起一阵白尘，呛得谈宋咳??.??了几声。
“呀，人类！”绵竹终于注意到一旁的人类，眼睛转过去，一下睁大了：“你怎么变成白花猫了？”
一脸薯粉的谈宋：“……”
也不知道是哪只风风火火的小猫咪，说跳就跳，扑腾了他满脸的粉。
“别舔了，应该不好吃。”
谈宋捏住猫爪子，抽了张湿巾仔细帮他清理。四只爪都擦干净后，猫被人类抱到了手勾小窝里，面前的平板开了个猫咪游戏。
“自己玩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汤圆吃。”
“喵。”
人类离开了，绵竹只好收回视线，对着平板猛拍爪子。
哔波～哔波～哔波！
一只只金灿灿的小鱼游过，被白爪套通通拿下，炸成了好看的闪花。
绵竹全神贯注玩了一会，成功十连杀后很快失去兴趣，无聊地晃起了尾巴。
咪呜，这种低智的小游戏只能逗没开智的小猫，像他这样聪明可爱又厉害的小猫精，是不会满足于在电子屏幕上狩猎的。
猫无趣地踩着屏幕，不小心退出了游戏界面。
绵竹看见一个眼熟的图标，忽然有点好奇，一爪子摁开了它。
“叮叮咚咚”一堆弹消息的声音响起。
绵竹用猫爪翻来翻去，竖着耳朵，饶有兴致看起了一个个小人在屏幕里演戏。
原来人类经常看的小视频是这样的。
猫奇怪地歪头，这也不好看呀，人类为什么能对着屏幕那么久。
又划了两个视频，一只圆头圆眼的虎皮猫忽然出现，对着屏幕咪呜咪呜叫。
绵竹大为震惊：“什么猫在视频里撒娇？我的人类又不会听你的！”
他有些愤怒地划走了视频，却没想到一连刷到好几个视频都是猫，它们品种不同，但各有各的可爱。
“喵——”奶牛猫彻底炸毛了，伸爪在平板上乱挠：“明明有人类了却不好好看顾，居然在网上诱惑我的人类！讨厌！”
屏幕很快出现了一道道划痕，绵竹发泄完，心虚舔了舔爪子，又难过地想：
难道人类更喜欢它们吗？那些矮脚长毛的外国猫？
以前那时候，他的人类是最喜欢他的，他们生活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多外国猫。
绵竹不得不承认，虽然洋猫们大多傻傻的，但也有很聪明、很强壮的，而且它们还有各种花纹的外表。
相比之下，一只黑白色的田园猫实在太普通了。
谈宋见过那么多猫，还会最喜欢他吗？
猫不知道答案，于是更沮丧了。
奶牛猫垂头丧气，忽然撇开平板，一路小跑到人类面前仰头：“喵呜～咪——”
人类，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嗯？”正在煮馅儿的谈宋低头，果断选择丢下勺铲把猫抱起来：“怎么了？”
绵竹扒在他怀里，故意团吧成毛茸茸的一坨圆球，睁大眼睛看他：“你为什么要在黑方块里看别的猫咪，是我不如它们可爱吗？”
谈宋听他喵喵叫，不明所以，但忍不住捏了下猫的圆脸：“这么可爱，叽叽咕咕的在说什么？”
“咪呜——”猫飞了飞耳朵。
我听到了，你说猫更可爱哦！
绵竹自觉赢了，眯起眼睛在人类胸口踩奶，爪子轻一下重一下，欢乐地做起按摩服务。
嗨呀，人类的胸肌很有弹性呢、啊不是，人类感觉怎么样，喵的手艺不错吧～
谈宋僵硬地托着他，任由猫爪在胸肌上作乱。
舒服确实是舒服，绵竹的爪垫很软很好摸，平常想捏还不让，得用好吃的来换。
但他就是有种被揩油的感觉……
思来想去，谈宋只能判定为自己越来越变态了，看猫都觉得眉清目秀。
“喵！”绵竹忽然拍了他一爪子，跳下地：“人类，锅臭臭的，要烧起来啦。”
谈宋骤然回神，连忙拯救他的馅料，然而为时已晚，锅底已经黑糊一片，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一场兵荒马乱的下厨，最终以谈宋把几个半成品合在一起，艰难做出了一碗猫咪“汤圆”收场。
他刚端上桌，等待已久的奶牛猫就凑过来，围着碗闻闻嗅嗅，很是好奇的样子。
谈宋阻止他：“等一等绵竹，现在还很烫，我们等另一个客人到了再吃。”
“好吧喵。”绵竹没有注意到另一个客人是谁，一心一意记挂着食物，眼巴巴道：“这就是猫咪汤圆吗，不知道和水饺比起来哪一个好吃呢？”
他已经很久没吃小猫水饺了，几乎要忘记味道，也不知道人类什么时候才会再做给他吃。
等碗里悠悠冒出的蒸气快要消失时，门被敲响了，谈宋起身去开门，一位穿着正装的女士站在门外，淡淡地抬头看他：“谈宋。”
谈宋也淡淡道：“嗯，进门吧妈。”
他们是母子，虽然很少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但在一些节日的时候，忙碌的肖女士还是会尽量和家人一起过节。
肖女士是位奋斗在“霸总”一线的集团高管，因为身居高位和天生性格的原因，她的表情总是冷淡而严肃，谈宋则是习惯性冷脸，两人走之间的血缘关系显而易见。
两张面容相似的脸一起走进来，引发了猫的好奇。
绵竹从桌上跳下，跟在两人后头走了一圈，优雅地坐在了肖女士脚边：“喵～”
绵竹好奇地看着她，这是谈宋的人类母亲吗？
肖女士端正地坐在桌前，观察了奶牛猫几眼：“很可爱，是听小许建议养的吗？”
小许是他的心理医生，谈宋“嗯”了一声，见绵竹按捺不住跳上桌面，伸手摸了摸猫头：“再等一会儿，你要先吃罐头。”
说完，他把开好的牛肉三文鱼罐头推了过去，敲敲碟子示意绵竹要先吃这个，才能吃汤圆当零食。
“嘛唔～～”猫顿时发出不满的声音。
谈宋在这点上没惯着他，转头准备继续布菜时，倒是收获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肖女士看着桌上状似不满，其实装了两口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奶牛猫，问道：“它也在桌上吃？”
“是。”谈宋忽然意识过来，对于不养猫的人来说，和猫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应该是件挺奇怪的事：“他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
肖女士有些意外，这句话看似普通，但在谈宋这里却意味着他把绵竹纳入了个人范围内，是和她——谈宋的母亲一样的家人。
她思考片刻，点点头：“你养着开心就行。”
“不是因为这个。”谈宋认真地看着她：“妈，就算绵竹对我的病症没用，我也会养他的。”
肖女士其实不太理解，但他们彼此都是独立的人，于是她道：“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所以谈宋不用和她解释太多，他在意的话，肖女士自然也会拿出更重要的姿态来对待，即使对方是只猫。
母子达成共识，其乐融融的准备开饭。
“你可以先尝尝汤圆，”谈宋起身去厨房，“我去端菜。”
肖女士看向桌上的两个瓷碗，一大一小，盛的都是汤圆，乍一看没什么区别。
她自然的对小的那一碗下了勺。
等谈宋从厨房出来时，就看到他素来从容的母亲紧皱眉头，非常嫌弃地问他：“这是什么馅儿的汤圆？”
难吃到让她怀疑谈宋给厨师骗了。
谈宋：“……”
他看了眼缺了个汤圆的猫碗，又看向蹲在旁边，一脸OoO震惊看着肖女士的奶牛猫，努力按捺住微动的嘴角。
“这是猫吃的汤圆。”
肖女士：“……”
绵竹：“！！！”
第14章 十四只猫猫侠 猫要和人类永远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肖女士沉默着放下勺子，把那碗汤圆推了回去，谈宋也沉默着坐下，摆好饭菜：“……吃饭吧。”
一顿饭就这么尴尬的吃完了。
谈宋有点想笑。
他虽然和肖女士不常待在一起，但放在其他时候，也不至于这么没话说。
主要是一贯完美的肖女士忽然丢了个脸，不仅她不适应，连她儿子都不适应了。
于是饭桌萦绕在一种古怪的氛围里。
只有绵竹独自开朗，把食物嚼的特别响亮。
他终于吃上了期盼已久的汤圆，还意外被偷吃了一个，可真是不容易呢。
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味，只是普通好吃，但奶牛猫还是快乐晃着尾巴，睁大眼睛，左一眼右一眼偷偷观察两个人类。
人类和他母亲好像有点奇怪。
绵竹大声吧唧嘴——汤圆的面皮不太好嚼——努力回忆当年，还是个文弱书生的人类和他母亲是怎样相处的。
八百年实在太久了。
猫绞尽脑汁，胡须都用力张开，也只能想起一双温柔抚摸他的手，还有细心叮嘱孩儿按时吃药、小心着凉的话语。
但从这些寥寥片段，绵竹也能看出来，上一世的人类母亲和肖女士完全是两个性格的人，就像上一世的人类和现在有差别一样。
其中最明显一点就是，人类现在的身体比以前好多啦！
而且胸肌踩起来非常舒服！
绵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借机把脑袋伸到人类手边蹭了蹭。
人类能回到他身边真是太好了喵～
谈宋给蹭了个莫名，但还是勾了勾嘴角：“怎么了？”
这是他们从吃饭开始的第一句话，肖女士也看了过来。
绵竹坐好了，尾巴端正地环在爪前，眯眼叫：“喵～”
给我拍个照吧人类。
这是猫第一次吃汤圆呢。
谈宋看他的模样，有点不理解：“是想要吃别的吗？”
“嘛唔～”不是啦。
“想下去玩？”
“喵！”人类不要瞎猜，快转动你的小脑袋！
谈宋猜了半天，终于从猫半天都不动的端正姿势看出了苗头：“那是，要拍照？”
“咪呜～”绵竹立刻变了个语气，软软地叫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很聪明的！
谈宋忍不住笑了，真的给猫拍起照来。
绵竹是一只专业摆拍小猫，对着汤圆摆了几个姿势，还翘起尾巴，在空中弯出了半个心形。
人类手速很快，换角度拍了好几张，心想这组照片发出去，应着今天的节日，应该能激发粉丝们不少热情。
谈宋刚开始发照片、发视频，只是想要找一个地方记录，可随着粉丝的逐渐增加，他也从分享和粉丝反馈的过程中找到了乐趣。
看，这只猫聪明又可爱。
大家都很喜爱他，而他是我的。
肖女士在旁边静静看着一猫一人，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谁也看不出她想了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吃饭到后面，肖女士就在时不时看表，计算大概能吃到什么时候。忙碌让她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有规划，只是偶尔她也会想多坐一会儿。
比如现在。
但她还是站起来，突然开口：“我准备走了，有个礼物要给你。”
“什么？”谈宋意外地看过来，放下手机。
肖女士从包里取出一只盒子递给他，重新背好后，走向玄关留下一句话：“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冬至快乐，儿子。”
说完，她就推门出去了。
谈宋看着关闭的门，在原地站了很久。
被肖女士送礼物，对他来说是种神奇且难得的经历。
肖女士和他太像了，两个外表冷淡的人，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处理，即便是本该亲近的母子关系也没能改变他们的生活姿态。
或者说，让肖女士改变的那个人消失以后，她就重新回到了刀枪不入的状态。
谈宋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拆开了那个盒子，意外地眨了眨眼。
里面竟然是一台昂贵的拍立得。
谈宋拿出来摆弄几下，无奈地笑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实际上，这句话口中的以前已经是近十年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送他这个礼物。
谈宋又翻了翻盒子，发现除了一叠厚厚的使用说明外什么也没有。
很好，肖女士甚至没记得买相纸。
“喵～”绵竹翘着尾巴，好奇地过来闻闻：“这是什么呀？”
看起来好像是一个相机。
谈宋见它好奇，把拍立得放到猫旁边任他研究，自己转身进房间，拉开了第二层床头柜。
抽屉里放着许多小东西，经过时间的打磨，样貌陈旧。它们都被整齐的归类放好，其中最角落的地方，躺着一台已经坏掉的拍立得相机。
那是肖女士的爱人，也是他父亲，在谈宋真正想要的十几岁时送给他的。
那之后不久，谈先生就在工作一线光荣牺牲了。
谈宋取出一旁的相纸，平静合上了抽屉。
面对逝去是他早就学过的课题。
回到饭桌前，绵竹已经对拍立得失去了兴趣，正在奋力解决最后一个“汤圆”。
他把猫尾巴绷起来，啃得很起劲。
谈宋看了一眼，迅速装相纸举起相机，拍立得嗡嗡拍下了这个画面。
一只叼着汤圆，屁股上有颗心的圆脸奶牛猫印在相纸上，被长久的保留下来。
很不错的一张照片。他心想。
谈宋不怕生命逝去，只是当分离发生时，还是会觉得遗憾。
他抱起猫咪，把脸埋进猫毛里用力吸了一口气：“冬至快乐。绵竹。”
请陪我久一点吧。
今天的夜晚被思念填满，让人温暖又寒冷。
谈宋和猫同榻而眠，脸侧挨着毛茸茸的白肚皮，久违做了一个梦。
第15章 十五只猫猫侠 梦到猫了
“喵呜～～”熟悉的叫声。
谈宋睁开眼，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跳进他怀里的奶牛猫。
猫很小，两掌刚好能捧在手心里。
“小棉花，咳咳……”他听见自己咳嗽几声，轻抚了猫几下，长长的衣袖随着动作摇晃：“你饿了吗？”
“咪。”小棉花歪歪脑袋，表示饿了。
手里的奶牛猫脸很小，下巴尖瘦，反倒显得眼睛很大，炯炯有神地睁大着。
谈宋觉得它有点眼熟，正想多看两眼，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抱着猫走出门。
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木宇阁楼，雕栏画栋，院子里的景观活似个小型园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