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赠品对他们有吸引力,但并非非要不可。一根蜡烛而已,烧不了多久,用完就没了。口味才是主要的,赠品是添头。
陆柳早不知道,书生们很流行喝蜜水。他们久坐不动,喝蜜水通肠子。
这次误打误撞,正好他们要买,这里有赠品,就来瞧瞧。
突然得知这个,陆柳就打了两斤蜂蜜送到哥哥家。
他想着,哥夫再厚的脸皮,都不好随意打听屎尿屁,还是他做弟弟的懂事点,把东西送过去吧!
家中添了黎飞这个小书生郎,陆柳怕他寄人篱下不好意思张口,给他也准备了两斤蜂蜜。
等黎飞回家问起来,陆柳把话说得圆溜,他说:“这是西山上割下来的蜂蜜,是家乡的味道,你想家就喝一口!”
把黎飞感动得泪汪汪的。
知道真相的顺哥儿:“……”
莫名感觉他大嫂觉醒了某种血脉,越来越像杨哥哥了。
陆柳不跟黎飞说实话,却跟黎峰嘀咕了,当天,夫夫俩又提着蜂蜜去给两爹和鲁老爷子送了一坛子。因为黎峰说年纪大了,肠子老了,不爱动,也要通一通。
娘就不用送了,她在家,想吃多少吃多少。给赵婶子也拿一坛子,她悄悄吃!
他们都静悄悄的,不把肠子的事情拿到桌子上讲。谢岩没这种默契,不知这是给他通肠子的,跟陆杨夸了又夸,说两个弟弟懂事了,会孝敬他们了。
赵佩兰欲言又止,被陆杨注意到神色,问起一句怎么了。赵佩兰看谢岩喜滋滋的,不想让儿子难过,就把话藏下了。
次日,谢岩出门,看见陆柳和黎峰都眉开眼笑的,出门之前还夸了两句“懂事、孝顺”。
陆柳和黎峰:“……”
他拉了几斤屎,是不是脑子也没了。
这是三水巷的第一个小秘密,陆杨都被蒙在了鼓里。
他看大家都有蜂蜜吃,就拿银子,给两个哥哥买了蜂蜜。
陆柳神秘兮兮的,问:“罗家哥哥也要吃蜂蜜吗?”
陆杨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刻板印象,觉着男子汉不应该喜欢吃甜的?”
他揶揄陆柳:“你家大峰还爱吃糖呢,就那什么特别贵的龙须糖。”
陆柳:“……”
天呐,他家这么聪明的哥哥都不知道蜂蜜的畅销秘密!
他悄声跟陆杨如此这般说了,最后总结:“哥夫不好意思说,没事,以后你说蜂蜜没了,我就给你们送来。”
陆杨:“……”
他家状元郎是这样的吗?他怎么不知道?
他低头看看拎在手里的两坛蜂蜜,眼睛无神。
怎么办,这蜂蜜还能不能送?
陆柳让他去送,跟他说:“换了个地方过日子,可能会水土不服。不是很多人换地方,都会肚子不舒服吗?吃不下,拉不出,肚子里闷着火一样,把肠子都烤干了。喝点蜂蜜润润。”
陆杨捂住了耳朵。
“柳哥儿,你少跟黎峰学,他是糙汉子,让他自己屎尿屁去吧。”
陆柳红了脸,说:“没什么啊,我之前还出去捡屎。我还跟大峰聊过偷粪的事。”
陆杨:“……”
他家柳哥儿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陆杨把蜂蜜送出去了,在两个哥哥家里玩了会儿。
他没有当哥哥的经验,对待陆柳的方式,是从罗家哥哥这里学来的。
他小时候喊了一声哥,这两人就把他当弟弟疼。陆柳喊他一声哥,他也就有样学样。
他生疏了些,但懂得对人好的方式,直到现在,兄弟之间都和睦着。
到哥哥家里,他自在得很,都能张口要吃要喝,让人放下手里的活,过来陪他说说话。
罗家兄弟俩今天不去外头,要在家里劈柴。
冬季用柴火多,买来的木柴要劈开,兄弟俩和从前一样,一人一个木墩、斧子,排排坐着劈柴,弄完码起来,两家一块儿用。
谁得闲,就多劈点。忙的人省点力,家里总有人照料着。
陆杨来了,他俩招呼人,陪了一阵,就赶陆杨走。
“你看你,一点不客气,跟你说话都不能干活了,我们不干活,指着谁来干?把你家那个文弱书生抓来劈柴?你不得心疼坏了!”
陆杨笑嘻嘻的,“你们哪里舍得抓个举人老爷来劈柴?不得拿着斧头逼他日夜不休的读书啊?”
罗大勇点头,“行,今晚就把他抓来读书。”
罗二武说:“你就安心睡觉,人在我们这里,不会有事的。”
陆杨笑话他们:“我会怕不?我抱着铺盖卷就来你们家躺着,到时我们住一起,热热闹闹的!”
他身上的泼劲儿没以前辣,那股无赖劲儿消失殆尽,耍泼像撒娇。
罗大勇让他来,“你跟你嫂子睡一窝,我们跟你男人睡一窝。听听他晚上说不说梦话,讲不讲你坏话。”
陆杨故意捂着脸,“哎呀哎呀!他能说什么好话?只怕哥哥们听了满耳朵的爱呀情的,臊得睡不着!”
这下是真的没法劈柴了。他们又是笑,又感觉鸡皮疙瘩起来,抖擞着身上没了力气。
罗二武出门,喊了陆柳过来玩。
他跟陆柳说:“你第一次当弟弟,没经验,好好跟你哥哥学着,以后就知道怎么缠人了。”
陆杨:“……”
这是干什么!
陆柳目光炯炯,对他哥哥是怎么缠人的,又是怎么当弟弟的,十分好奇!
“哥哥,你快做给我看,就是那个,怎么当弟弟,你做做看?”
陆杨:“……”
他是个要脸的哥哥,他把陆柳带回家了。
今天的串门结束,罗家兄弟继续劈柴,并在家里发出了足够传到巷子里的笑声,让陆杨听得明明白白。
陆杨:哎!

黎峰要回山寨一趟, 采买的东西不比谢岩返乡时少。
他们来府城安家的时日尚短,但陈桂枝算着他们这一两年都很难回去看看,心中惦记着亲朋, 列了一串名字, 谁也没落下。
他把二黄一起带上,从出城开始,二黄就跟解开了狗链、放出了笼子一样,有一段路跑得比马车还快,时不时往回跑一段, “汪汪”叫上几声,像是喜悦, 也像是催促。
此行带上了孙夫郎一家三口,父子三人都在黎峰的车上坐。
黎峰跟他们讲山寨的位置。出了城门, 要走五到七天,赶上天气不好,落雨落雪的,就要十天左右。
这一条路他们都跑熟了, 虽没请镖局的人护送,他们靠山吃山的名号放出来,附近没有贼人敢来打劫。
临近年底, 除却各类匪徒之外,还有一些因吃不饱饭,为着活命, 被迫落草的百姓。这些人的消息不灵, 可能会遇上。
若是不凶残,能讲理,黎峰就会拿粮食和谈, 尽量不与人发生冲突。若是对方凶残,发生冲突,他们也会护好孙家父子三人。
这一路的方向很好辨认,基本都是沿路走,不走岔道。往前走三个时辰多,离开各个小村落的地盘,直到进入三水县的地区内,才能看见新的村落,路上也就有了岔口。
进城之后,他们要横穿整个县城,从西城门出去,上官道,继续往西,走到尽头,就能看见黎寨新村了。
出了新村,朝着大山的方向走,才是西山。也叫坟头山。
孙夫郎听着,把他的两个孩子抱得特别紧,没吭声。
他带着孩子,远走异乡,身上只有一张举人做担保的契据,怕是正常的。
黎峰没劝说,就当没注意到他的反应,又跟他们说了些黎寨的主要劳作事项和寨民的数量。
他们以前靠着山吃饭,因此寨子里的男人大多都会打猎,少数不会打猎的,也会赶山。
黎峰详细说了赶山和打猎的区别,再才说起新村的田地。
“分田之后,我们很快就把新村建起来了。互相帮忙出工,山上就有树,地上去挖土做砖,开始农耕生活。”
家家户户都生得多,新村盖好,分家的人也多。靠农耕过日子的人去了新村,靠打猎谋生的人还住山下。少部分人家是几房合住,非常热闹。
说完这些,黎峰又讲他们平常过年过节都干什么、吃什么。
三水县是运平府的附属县城,两地习俗差不多,饮食习惯也是,包括种植作物等等,只是府城繁华,花样更多一些。
“但我们山寨到了清明要祭山,祭完山,才去扫墓。”黎峰说。
这一路有尘土,说话麻烦,不一会儿就吃了满嘴的灰。
孙夫郎听黎峰连“呸”几声,喝水漱口,这时才搭着问了一句:“那我们一家到时住哪里?”
黎峰说过,有房子给他们住的。
黎峰说:“我家有两处房子,一处在新村,一处在山下。新村那边住着我二弟一家,他不是个东西,你们不方便去。到时可以暂时在晒场歇脚,等盖蜜坊的时候,一起给你们搭个房子。”
孙夫郎没听过这个条件。他答应来的时候,黎峰只说有空屋子安置。
这话听着,也是有地方安置,以后还有更好的地方。
中途休息,孙夫郎带着两个孩子下地活动。
他两个孩子都挺小的,大的四岁。小的才一岁,是遗腹子。这才没多久,他们就被逼得在村里没法立足。
孙夫郎对他的前途很不安,眉头都是无意识皱着的。
他娘家人不愿意接他回去,觉着出嫁的人回家过日子是件很丢人的事。他们家丢不起这个脸。
说亲的人家有很多,有些条件挺好的,愿意他把孩子带过去,改个姓,能一起养。婆家又不答应,非要把孩子留下,也从亲戚里给他找男人嫁。他会养蜂炼蜜,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不是看人了,是看个畜牲。像看牛、看驴子。
成亲的时候,都喊着血脉、后代,生了孩子还不够,要生个带把的,可男人死了,这些话就都不作数了。
明明孩子是延续的香火,可婆家人还能把儿媳、儿夫郎连带孩子一起卖掉。
卖的时候要分开卖,媳妇夫郎配给别的男人,孩子不知卖到哪里去,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孙夫郎扛了很久,实在扛不住了。
他前阵子到县里卖蜂蜜,还想去牙行问问,他们父子三人能不能卖到一个地方。
到了外头,他不敢进去。
他怕牙行的人把他们拉进去,强行画押签字卖了身。
在答应去黎寨之前,孙夫郎还考虑过答应嫁人,带着孩子一起嫁。
可他又听来许多虐待孩子的事。他只有炼蜜的本事,带一个孩子就罢了,多张嘴巴而已,人家捏着鼻子认了。带两个孩子,两个都是儿子,谁家能忍?
黎峰让人架火堆,喊孙夫郎去烤火。
孙夫郎往那边看了眼,见这些男人要做饭吃了,便说他来做。
黎峰让他把小孩子招呼好就行了,“赶路累人,路上也没什么玩的,天冷风大,别把孩子憋病了。其他事情你不用管。”
这时,去周边捡柴火的兄弟回来,说附近没人没兽。黎峰问个位置,跟孙夫郎说了,往那边指了指,告诉他:“可以去上茅房。”
孙夫郎是村里出来的,听这话有些不自在,但没说什么。
同行的男人很多,赶路到这里,真要对他们做什么,轻而易举。他想了想,把孩子留下,让黎峰帮忙看一下。
黎峰是会哄孩子的,他家小麦和壮壮都会喊爹了。
出来送货的兄弟也是挑选过的中年汉子,家里孩子都大了,都会逗孩子。
他们抱孩子到马上骑着玩玩。乡下孩子,都知道耕牛的珍贵,谁家孩子能骑到牛背上,都要被很多人羡慕。他俩上马背了,把他俩惊的!
小的那个还不会说太多话,一路憋坏了,惊叫一声,就呀呀呀讲着“骑牛牛”。
他不认得马,还以为他在骑牛。大孩子解释这是马,兄弟俩叽叽喳喳聊起来了。
黎峰问他们名字,他们又闭上嘴巴不肯说,显然是被孙夫郎教过。
孙夫郎听见孩子的声音,急急忙忙从草丛里跑过来,见他们笑嘻嘻的,又放松下来。
这一次休息,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孙夫郎又主动打听了一些事。
山寨离县里那么远,他们平常要是买米面粮油怎么办?
他的工钱谈定了,很丰厚,一个月能有三两银子,到蜜坊是当管事的。但他终究是外来的人,他知道很多村落都很排外。他连一块小菜园都没有,到时菜都没得吃,要在村里买,别人默契的坐地起价,他只能咬牙把银子花了。如果是这样,他再高的工钱都没有用了。
他说:“黎老板,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都迟了,走到这里,没法回府城,我在府城也没活路。我就是怕,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吃点苦算了,我这两个孩子实在太小了,你到时回府城了,我连个口信都传不出去……”
黎峰理解,跟他说:“我娘和我夫郎听见你的条件,就立即选你了。除了家里有个举人可以担保之外,还因你的处境为难,想帮你一把。我爹走得早,是我娘把我们兄弟三个拉扯大的,她那时没什么好手艺,各家借石磨磨面粉,一袋袋装着去县里卖。还收皮料,做成靴子、帽子、衣裳。后来也卖菜卖山货,还拉起了打年糕的班子,一年到头不得闲,什么营生都干,只要能挣钱,她都不放过。她也没改嫁,现在不都好了?”
休息是根据路段来,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辰。他们煮一锅素面拌酱吃,一岁的这个太小了,孙夫郎带了馒头,撕得特别碎,泡到面汤里,给他喝糊糊。
黎峰吃了几口面,看看两个小孩,说:“我家夫郎在山寨里开了小铺子,米面油盐都有卖的,你以后在蜜坊干活,要收小徒弟的,徒弟们会孝敬你,不说给你送肉送大骨头了,你想割肉买蛋,招呼一声,有人帮你办。
“我现在有房子能借给你住,但借住总归是寄人篱下,我们一家都不在山寨,你也不自在。不如趁早盖个房子,这时农闲,人手多,盖房子不麻烦,早点给你盖起三间屋子,等孩子长大,就在山寨里说亲,也不用再愁没地方接亲、家里住不开了。”
生活问题能解决,孙夫郎眉头舒展了些。他再听房子的事,又把眉头皱起来。他很需要这个房子,也知道房子的价钱,他身上没这么多银子。他想从工钱里扣除。
黎峰没要,“算安家费,你提心吊胆的来到山沟沟里,这是给你的保障。”
山寨里还有个胡郎中,他决定在山寨常住之后,寨主都给他找了个空房子安置。
等听说胡郎中要把家小接来,又从商号账上划了银子,给人盖了个小房子。药材生意全指着他了,帮忙安家是应该的。
同理,孙夫郎来这里,一样的教人本事,帮蜜坊挣钱,给他安家,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是应该的。
有了房子,就有了根。他们会踏实些。
孙夫郎再没其他问题,后面的路程,也愿意跟人聊天,说了两个孩子叫什么,讲了些养蜂炼蜜的事,还说了点旁的。比如父子、母子分开卖的事。
黎峰说:“我们寨主很有威望,你放心吧,到了山寨,休息一晚,我就带你去见他。你带着手艺来的,没人敢欺负你们父子。”
一路无话,到了县城周边,他们疾跑了一阵,到城门外排队,看时辰还早,赶得及出西城门,便把车队分两批,一半留县里,把从府城带回来的货物送去铺子里,让三苗和苗小禾收货、安置大家伙休整。黎峰带人往山寨去,抵达新村时,天都黑了。
二黄进了村,不知疲惫为何物,像头狼一样,汪汪叫两声,就“汪呜”长鸣,惹得村里的猎犬们纷纷回应,一时之间,到处都是狗叫。
山寨里安全,黎峰拍拍它的头,让它去玩。
认得二黄的人多,走到谁家,就到谁家蹭顿吃的,他明天给人赔钱。
他照计划,把孙夫郎父子三人安置在晒场的客房里。
晒场里干活的都是些媳妇夫郎,都是寨子里的人,夜里留人守夜,也是这些人轮流来。
孙夫郎见来来往往都是媳妇夫郎,还有人带着孩子在这里过夜,顿觉放松不少。
黎峰跑一趟二骏家,让二骏夫郎过来招呼招呼。
二骏最为年长,夫郎也比大一些,让他来帮帮忙,最好把郎中请来瞧瞧,给他们熬个姜汤喝。一路又累又冷,可别病了。
黎峰今晚要去见寨主,除了蜜坊,还要说说黎飞入学的事,要留宿在寨主家。
寨主说他:“你跟你那个连襟一样,都是晚上来。”
谢岩来的时候,山寨里架了篝火,热闹了半晚上。黎峰就没这待遇,只有热饭热菜,给他收拾了两锅热水,接风洗尘。
他吃饱了,才把黎飞和孙夫郎一家的事说了,再讲了讲蜂蜜和蜜坊的事。
这次回来,黎峰还为着二田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说:“给他再分个家,让他出去独过算了。”
寨主笑着摇了摇头,“你把你爹的急躁和你娘的风风火火都学着了,性子跟他俩一样。以前你上山,我看你挑人,就说你能办成事,但办不成大事。商号开起来,我还说我看走眼了,这一年多瞧着,再听你这话,我就知道我没看走眼。”
黎峰听得明白。商号越往前走,他就越发现他以前太“独”了,信得过的人少,能带出去的人也少,手下都没什么人用。
陆杨说过东家不用耗在铺子里,他也早说以后不用天天去码头铺面,可他总是对这件事不放心,对那个人不信任,只能事事亲力亲为。
他找人搭伙上山时也这样,有一样不好,他就直接不要了。能留到最后的人,除了能力之外,就是性格脾气对胃口,能跟他长期相处的。
他没有耐心去等待、接纳,这是他的短板。
寨主说:“你现在当你一个小家,看见不好的,就把人赶出去。要是你做寨主,看见寨民有了不好的,是不是也把人都赶走?人跟果子菌子不一样,不是烂了一个就把它扔了。你家二田缺教养,你娘压不住他了,你对他寒了心,这两年忙着,也没空教。眼看着再不管,他就要烂透了,把他的媳妇孩子都祸害了,你们不得不管了,就回来了,想把他当个腐肉烂果子,挖出来扔了。以后臭了烂了,都跟你们家没关系了。”
黎峰没顶嘴,而是请教问道:“我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跟个死猪一样,我还能怎么做?”
王冬梅没了娘家,二田也分出去了,两口子有了孩子,寨子里现在红红火火,他俩熬一熬,什么好日子没有?非要这样作。
他看王冬梅都改好了,二田怎么就是改不好!
寨主沉默半晌,看黎峰一双眉毛拧成了结,轻叹道:“人活在世,不过名利而已。名声是什么?是脸皮,是面子。利益是什么?是银子,是好处。我们山寨的人都不识几个字,烈脾气又多,你看看他们吵架打架是为着什么?开口是一个猎物、一块土地、或者谁家的狗子被家的狗骑了,但实际吵的是什么?是面子。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算得了什么?但他们不能低头,低头就要被人笑话,以后都抬不起头,非得闹一闹,逞一时意气,骂了、打了,等着我来了,各说两句,他们就散了。这真是给我面子吗?这是顺坡下驴。”
寨主教黎峰:“当小家容易,你足够霸道,有本事带着大伙吃饱饭就行了。当大家就完全不一样,这不需要你霸道、蛮横。你保持着从前的习性,家业变大,你却没变,下面的人喘不过气,迟早会出问题。
“当大家长,要圆融一些,要会装傻、装糊涂,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能时时严厉苛责,雷厉风行。你要把你的雷霆收起来。罕见的雷霆才吓人,见多了,大家不会怕你,只会反你。”
黎峰的爹去世得早,他连猎区都没有,谁来教他这些东西?
他摸索着过了十年,很多经验都是在摸爬滚打中更改,有些是他爹娘教给他的,有些是他听来的,这些都在一次次的冒险里验证,从而有了现在的黎峰。
但没有人教他更多。他离开山寨,从陆杨那里知道了把城市当山林看待。现在逐渐适应了。
可更上一层的事情,他就不懂了。那些书难啃,他还没看多少。
他能力没跟上,但他是家中顶梁柱,他只能撑着,不能示弱、倒下。对人对事都紧张,也就愈发凌厉专横。
黎峰靠在椅子上想了很多。他的这些经验,放在以前,都是闭口不提的,都表现在他的为人处事里。
和陆柳成亲以后,夫夫俩扶持着过日子,他比陆柳年长几岁,经事更多,会在陆柳迷茫时、不自信时,以这些经验来诉说一个故事。
这些都跟大山有关,跟他个人有关,跟他搭伙的小队有关。如何和更多的人相处,当更些人的领头人,他是不知道的。
商号的规模一点点扩大,他先带兄弟们一起干,再到其他寨民。这个时期,留在府城的人不多,很多管理上的事情,有陆杨搭把手,更多的,会放到山寨里,让寨主来调和。
这些问题,他会改。他会学着去当一个大家长。
现在就要从二田的身上练手,把这件事解决。
黎峰看二田像死猪,油盐不进。干出这种事,还一直烂着,显然不是个要脸的。但他偏偏还跟银子过不去。这就让黎峰很难懂了。
他看不懂二田。
寨主喝了口温酒,给了黎峰一个准话。
“二田是要脸的,他自小就好面子。对他来说,面子比银子重要。”
时辰晚了,黎峰自己琢磨去,不拖着寨主一起熬。
他回客房躺下,想了很多事情。
最开始,他们兄弟俩都觉着上山打猎是一件非常英武、非常有面子的事,初次上山,是他们爹带他们去的。二田表现胆小,摔倒的次数多,他在山上明明很兴奋,下山的时候还叽叽喳喳说不停,但下山之后,很多人都说他不适合做猎人,笑话他,拿他跟别人比较。后来二田就不喜欢去山上了。
亲爹没了,他们兄弟俩要担起责任。黎峰先上山,后来教二田打猎,二田被一条蛇吓破了胆,时至今日,还有人拿这件事警醒大家,在山里,不要轻易张大嘴巴,尤其是看见蛇的时候。你不知道它会不会冲到人的嘴巴里。
那么二田是被吓到的,还是因为面子过不去?
家里有田地以后,二田种地很勤奋。那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二田常在家里带着顺哥儿,围着娘打转,很多人说二田也像个小哥儿,以后要找个男人嫁了。
所以他那么卖力的种田,是因为他不想被人嘲笑像个小哥儿?
后来说亲,有人说他们家两兄弟都要拖成老光棍。
二田不想变成老光棍,哪怕上头有个光棍大哥,也要先说亲。那一年说亲的人家,大多娶是的夫郎。他被人挤兑着,说要娶媳妇。话放出去了,就非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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