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虞澜意一直没闹腾,郑山辞还有些不习惯,如今好了,他也安心了。
在朝廷派的县丞还没有来时,县衙的文书都是他跟江主簿在做,少了一个人还是明显感受到文书的繁多,郑山辞处理公务花了不少时间,剩余还有时间便去乡里看药材跟水泥路。
第56章 修路成
新奉县的发展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商人们卖到岚县的辣酱倒是很受欢迎,一出市就被抢空了。从新奉县来的绸缎也是极好的,上面的花纹跟针法看着就是用了心,在岚县有不少的女子跟哥儿都喜欢。
岚县比新奉县好上太多,它也是小县城,但它土地肥沃,良田众多,而且是跟青州接壤的,可以直接做马车,走水路半个月就能到青州。这里的人也是热热闹闹的,没什么愁苦。总之比起他们那个远到天边的邻居新奉县,这日子是过得太美了。
寅时,天还没怎么亮,最近天气渐热,只有早上感受到了凉意,岚县的城门口已经有不少人等着进城了,有的是来贩卖小物件的商贩,还有的是推着推车来卖蔬菜的乡民。就是在岚县赶集的时候也有不少镇上、乡里的人赶着进城。
乡与乡之间的交易还有物与物之间的交易,哪家推的豆腐,其他的乡民想吃豆腐便可以用家里的豆子或是种植的水果去交换,另外每隔一段日子会有货郎挑着担子来乡里走动,那时乡民可以去货郎处挑自己想要的东西,平素里,这些货郎最受孩子的喜欢。
县城比乡镇大,店铺也是齐全的,有些物件只有在县城里才能买到。守城门的官兵还在检查一个乡民放在推车里的寒瓜。他们突然听见了沙土的声音,还有吹号子的声音。
在城门口等待进城的人皆有些无言,他们转身好奇的往后面望,还有雾气氤氲,看不清身后的情况。有的好奇的人还是进了岚县,等到雾气吹散了,守城门的士兵才看见几个人影在雾气里挥舞着锄头。
“这是怎么回事?”
“那条路是不是通往新奉县的路?”
新奉县修路快要修到岚县城门口了,这么大的动静让岚县的人都惊住了。
“快去禀报方大人!”
守城的一个士兵连忙折身去找岚县的县令。
方县令在县衙里刚逗弄了自己笼子里的鹦鹉,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在县令这个位置上多年,早就没想着升迁了,只想把自己的本分做好。他讲究的是清静无为,当一个糊涂官。能做的,他便做做。不能做的,他也不去碰。要说他没使劲儿,他还是做了,只是没效果,跟他有什么关系。
“乖乖,今天有好好的喝水。”方县令摸了摸鹦鹉光亮的毛。
“方大人,新奉县的人在修路,已经快要修到我们县城门口了!”士兵吞咽着唾沫急急忙忙道。
方县令面色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都是一直安安分分,修什么路?我去瞧瞧。”
他听这话没去逗鸟了,带着长随就去城门口。城门口吵吵闹闹的,不少百姓还在那看热闹。方县令给士兵使了一个眼神。
“看甚看,还不快进城!”士兵吼道。
方县令看了老远,果真是在修路啊,这新奉县的县令怎地也不说一声,不声不响的都要把路修到他们家门口了,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个老弟,一点也不懂事。
谭和骑马过来,下马看见方县令身上的穿的官袍,忙不迭去见礼。
“免了,你说说你们县里头在做甚,修路修我们这儿来了?”方县令摆摆手问道。
“方大人,这是我们郑大人给您写的信。”谭和把怀里的一封信给方县令,随即拱手说道:“我们开春便在修路,因新奉县到岚县的路太烂了,影响了两县之间的来往,郑大人觉得不妥,就先把路修了,这样两县之间的来往也多了。”
方县令老神在了,什么影响了两县的来往。他们岚县的人压根就没想过去新奉县,只是影响了新奉县的人来岚县。
撕开信条,方县令看完郑山辞写过来的信,大致说了自己修路打扰了岚县百姓一段日子,再云云寒暄一番,改日上门拜访。方县令把信给长随,暗自赞叹了郑山辞的字漂亮。
“这条路已经修到这儿了,郑大人既喜欢修路那便修吧。”
“多谢方大人谅解。”谭和拱手恭敬道。
方县令乐呵呵的摆手,折身又回县衙去了。反正这事也不费他什么事,管这个郑大人怎么做的,只要不影响他就成了。真是的,都到新奉县了,还要折腾。这么折腾下去也升不了官啊,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个县令老爷。
县城里小是小了点,但作为县令就是老大,什么貌美小妾、乡绅富商的都要巴结着,折腾个什么劲儿。方县令心中叹气,做得再好也升不了官,没人看见啊。新奉县的官是新来的,还不明白这个道理,等多待几年他就懂了。
“大人,我们不管?”县丞问道
“管甚,没给我们造成影响,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成了,且让他们折腾去。”
方县令坐在椅子上,不想再费神在这事上了。
他是不想费神了,岚县的百姓看着新奉县的人修路,真真从风沙的地界修到他们这来了,多少年了,他们还能看见这场景,有些爱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凑了过去。
“天啊……这真是从风沙里修过来的路。”一个百姓出了城门,看见这一条隐在风沙中的灰色水泥路,心中不由一震。这真是人力所能为吗?
其他的百姓瞧见了也是纷纷被这场景震住了,蜿蜒的水泥路,像是盘曲在风沙中的龙,一路延伸下去直到风沙吹过,迷了眼睛,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这路有多长!”一个人指着这水泥路说道。
“新奉县到岚县的距离还是远的,听说是新奉县新任的县令修的路,这般有魄力,这路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岚县的百姓开始议论起来。
新奉县修路的乡民修到一半的时候便不能回家了,县衙发了帐篷来,他们也能理解,县衙还给他们加了钱,这就更稳妥了,他们巴不得修路修一辈子。如今修路修到岚县门口了,他们心里也激动,跟自己养的孩子马上要成才了一样,个中心情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以后来岚县就大大的快了,还怕甚风沙。”
“郑大人这路修对了,我以后要娶岚县的哥儿,听说跟水做的似的。”
一个汉子笑道:“还惦记着岚县的哥儿,怎地新奉县的哥儿就不好了?”
一个小伙子尴尬的摸着头,他把石子放下,高声说道:“岚县的哥儿跟姐儿是水做的,我们县的哥儿跟姐儿是泥做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起来。
郑山辞还在处理公务,现今修路已经修到岚县去了,有些生意也可以到岚县去做。郑山辞打算开一家郑家食肆到岚县去赚钱,他不贪心一惯只是赚小钱,剩余的商机要让给新奉县本地的商人。
自打四大家落魄后,郑山辞还未答应过这些乡绅跟富商递来的帖子,如今是要请他们一同来府邸缓和一下关系了。
郑山辞寻着夏日家中也没甚可以庆祝的日子,便喊了旺福来想法子。
旺福说:“大人何须麻烦,只说是少爷请他们夫人来喝茶赏月,让他们携了相公一同来,他们就会过来。”
现今县城里的人都想来郑府,只要给个理由,他们就会巴巴的前来了。
郑山辞笑道:“是我不如你。”
旺福忙不迭弯腰说不敢。
郑山辞便让人写了请柬,给新奉县的乡绅、富商送过去。路修好了,了却了郑山辞心中的一件大事。有些药材到了这个节气也能收获了,这般真是双喜临门了。
新奉县的药铺子还要放一放,不能用药价给他们压垮了,不然对新奉县的发展不利。自古以来,供不应求,价格上涨。供大于求,价格下跌。新奉县的药材多了,这以后吃药看病,这价格就要低一些。郑山辞哂笑,他不会让药铺的收益太低,但想再高一截也不成了。
江主簿把文书递到郑山辞的案桌上,郑山辞压了心思,看着这些文书叹口气继续拿着笔批阅。
县衙里为了这修路的事,各个都忙着。现今药材成熟了,户房的人又又得忙了。百姓拿着药材来卖,他们就要去清点入库,然后再给银子。分明是县衙里的小吏,如今变成了收药材的伙计了。
乡民们背着自己从田地里割来的药材,在县衙一处小摊子前排队,心里还有些忐忑。看见排在前面的人,拿了银子他们的安心了不少,心里又有忐忑又有期待。
“这草药的成色可以,但这一部分不好,算你一两银子。”户房的人找了辨别药材的老手来看。
“一两银子?!”一个黝黑的汉子惊讶的重复一遍,看着穿着官服的人把碎银在秤上称了称,然后把碎银递给他,在众人的眼皮子这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汉子拿着一两银子傻乎乎的用牙齿咬了一下,是真的?他真用草药换到了银子,还是一两,这可比种其他的作物划算多了。他今天只带了一背篓来,家里还有些没有收割,他回去后就立马叫媳妇跟儿子一起去地里把草药割了。
这一两银子先去集市上买两斤肉回去,两斤肉最多花了二十几文钱,汉子乐呵呵的背着空背篓走了。
还有给家里的小宝买件一衣裳,一直都是穿别人不要的衣裳,买件新的。
“成色不好,色泽黯淡,半吊钱。”
一个乡民也拿了钱,但他知道成色好的药材赚的钱更多,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的种植药材,反而偷懒了,拿着半吊钱走,他心中想着要好好的种药材,药材真能赚很多钱。
户房的人把一笔一笔的钱记下来,方便以后对账本。放在这里的钱已经换完了,百姓们伸着脑袋看着箱子里的铜钱跟银子被换完了。看药材的人也有些累了,摆手:“先等一等。”
百姓们看着箱子里的银子已经没了,有些躁动。没等一会儿几个衙役就抬来了新的铜钱跟银子,足足四个箱子,把空箱子又抬走了。
“县衙里有钱!”一个百姓高兴的说。
“怎地没钱,戚家跟程家老有钱了,他们有钱,县衙就有钱。”一个百姓笑道:“郑大人也不图这些钱财,全是充了县衙的库房。”
等时辰到了,看药材的人继续挑拣药材。他还有些吃不消,等下值后让人回了郑大人,再请一个人来,两个人轮流来看,这般松快一些。
到了下值的时辰,他们才摆手让百姓们回去明日再来。郑大人就是下值准时,这点他们县衙的人都高兴着。百姓们是陆陆续续的来的,见了箱子里的银子只能想着明早点来。
拿了银子的百姓就高兴多了,想着家里还有几片地种了药材,心里顿时不慌了。一想家里好久不见荤腥,家里的婆娘没制新衣了,买几身好料子回家去。
家里的人吵着闹着让他别浪费这个钱,实则心里都是欢喜的。他还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了,有钱了把日子还是要过好。
他从集市买了东西回去,一回家,家里的孩子就冲了过来。
“闻到糖的味道啦!”
郑山辞临走前让膳堂给户房的人炖了一碗鸡汤,让他们喝了再回去。现今范平的商队还未来,他都是在青州地界,郑山辞一个月之前写了信,其余的一些药材,他也可以卖到岚县去。不过已经说好了,还是等范平那边的来信再说。
回到府邸,郑山辞告知明日请县城里的乡绅、富商来家里。
虞澜意眼睛一亮,“现今我是当家主夫了,这种宴会合该我来安排。”
以前只看见阿爹跟祖母安排这些宴会,他只顾着吃便好了,现今由他来安排,虞澜意心里有很多想法。由他来安排宴席,请人到家里来,最重要的不就是吃么。
郑山辞:“都交给你了。”
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郑山辞心想。
虞澜意现今把郑山辞给他的方子给了得力的人,酿造出来的酒很醇厚,徐哥儿给他寻了铺子,他就请了一个掌柜跟两个伙计把铺子开起来了。
郑山辞让郑家食肆跟小吃铺子售卖酒肆里的酒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去买酒。
新奉县的人喜欢喝烈酒,喝了全身痛快。虞澜意开的酒肆就是烈得厉害,一口下去呛人,辛辣、刺激,再喝下去便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酒味很浓,其他的酒跟这酒根本没法比。喝了这里的酒,就喝不下其他的烈酒了。
酒肆里的梅子酒又是适合女子跟哥儿喝的,绵绵的、带着甜香。由着徐哥儿请了几个小宴,让新奉县的小姐跟哥儿都尝了这酒,心里便有了念想,找徐哥儿要了酒肆的位置,让家里的下人去买来喝一喝,解解乏。
虞澜意从徐哥儿家带了一盆菊花来,养在院子里,他有空便要去浇水。这时他正给花浇水,跟里间的郑山辞说着话,“我想着让厨子做几个硬菜,再由着金云去小吃铺子买些钵钵鸡、手抓饼放在桌子上。也不全当是晚膳,还有别的要做,只当是开胃的。”
郑山辞从里间走出来,坐下喝了一口茶,“可以,只要不失礼数就好。”
虞澜意雀跃:“你还不信我,我是最知礼数的。”
郑山辞差点被茶水呛住了。
他最近学了看账的本事,浇了水便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本账本在瞧。酒肆的账本瞧着比府里的账本繁琐多了,府邸的开销多半都是他的开销,其余的便是下人的月例,还有人情往来跟后勤,余下小小的一块就是郑山辞的开销。
虞澜意跟着虞夫郎也学过看账本,他边看,郑山辞就凑过来了,“看得如何?”
那温和的嗓音还是平素里的样子,可虞澜意就能从中听出郑山辞对他的不信任,他便心里有了气,“看得正好。”
郑山辞见虞澜意字正腔圆愣了一下只说了一声好,还说可以让他来算。
虞澜意睨看向他,一挑眉,把账本一收,整个人躺在椅子上,懒散中含着笑意,“这账本给男人看了那还了得。”这是我私房钱。
郑山辞:“……”
他瞅了虞澜意一眼,自己拿了水壶给那菊花又浇了一通水。
虞澜意心中一跳,见郑山辞浇水浇个不停,轻咳一声,“再浇水要浇死了。”
郑山辞把水壶一放,不见气了。去寻了一本书过来陪着虞澜意。哎,没他陪着,虞澜意看账本也不仔细。
说着家里要操办宴会这时,林哥儿跟郑清音总要来帮忙。他们比虞澜意有经验,每年过年的时候,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都要来,他们都要招待着,男人们嘛,自去喝酒吹牛去了,这些事都是他们这些哥儿跟姑娘来吆喝。
虞澜意身边还有金云、邓雪在,一个县城里的宴会不在话下。虞澜意过了一把瘾,只等明天那些乡绅、富商上门了。他还特意让人准备了小孩喜欢喝的果浆和羊奶糕。
一进屋郑山辞还在床榻上看书,虞澜意一瞥,还是《论语》,他自去洗漱后爬上床,扯着郑山辞,“明儿你不上值了?”
郑山辞唔了一声,默默的关上了书本,他去脱身上的里衣。自打虞澜意生病好了,他们还没有亲热过。
虞澜意喘了一下气,颤抖的说:“蜡烛……蜡烛还没吹……”
以往都是瞎灯摸黑,现今蜡烛的光还亮着,吐出火星子。虞澜意的手虚虚的搭在郑山辞的肩上,郑山辞让他在上面。
这少爷一直嚣张着,只如今才有了点脆弱,那也不是脆弱,瞧着更让人想入非非的。
郑县令不得章法,只管使劲。
乡绅富商们得了郑府的请柬,都是心中存了期待,盛装出席,什么绫罗绸缎都是穿着,带着妻儿一同去郑府。
“到了郑大人府邸,万万要小心说话。”乡绅叮嘱道。
“知道了,父亲。”
莫说是这些乡绅,县学里的学生都来了不少,他们有些人本来就是乡绅之子,从小就被抓读书,去了县学不足为奇。郑山辞是唯一一个进士,他们有些乡绅也是想找郑大人讨教一二,让自己的子侄后年下场时,心里有几分把握。
进士,那可是进过集英殿,见过皇帝的英才。
“郑大人好。”
“郑大人好。”
这县令夫郎身份也不简单,那李御史从新奉县临走时还来县衙找郑山辞,又是一番热情的模样,在之前虞澜意又去找过李御史,这不禁就让他们联想起来,待郑山辞跟虞澜意越发恭敬起来。
邓雪把礼品一一登记在册,乡绅跟富商们便落座了,一看席面上的珍馐,他们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身上,都是想着郑大人请他们来是做甚的。
虞澜意怏怏不乐的吃了一块糕点,怎地就不看看这宴会有多好,只顾着跟郑山辞说话去了。对了,还有同他说话。
“您腰上的金穗子真好看。”一位年轻的夫人注意到虞澜意腰间的饰品,眼中一亮。她还未见过这么精致的穗子,还是金的,这带着腰上散开泛着点点的光泽,漂亮极了。
虞澜意把金穗子取下来给这位夫人,“这是我大哥送给我的,是很漂亮。”
以前大哥还不会给他送这些呢,等等,以前大哥不会送,现今怎么会送了?
他们传着虞澜意的金穗子,纷纷发出赞叹。虞澜意的心思却没在这儿了。
郑山辞同乡绅、富商们说了修路的事,“岚县的路已经通了,来回估摸只需要两日,要是脚程快的只需一日,我知道你们手里有些闲钱,如今把这钱拿去岚县多开几个铺子也省得。”
乡绅、富商们本就心动,只有心里还有疑惑,“郑大人,我们拿了银子去岚县开铺子,这税也交不到您手上啊。”
“你们去开铺子,多雇佣一些本县的伙计就成了,我怎能让你们不去岚县开铺子,以后我们两县联系的地方多着。”郑山辞笑道,“今日就是给你们通通气,还有看看你们家中的子侄。”
乡绅们一听这话心中一喜,忙不迭叫家里的儿子跟看好的小辈前来拜见郑山辞。
几个青葱少年穿着长袍盈盈的向郑山辞见礼。
说来他如今二十二岁,比这些少年也大不了多少。郑山辞好生问了一下课业,有几个少年谈吐不凡,郑山辞点点头,待他们下场时,他正好是任期第三年,这政绩也包括学政。
郑山辞便出了几个题考考他们,等他们回答上来便夸了几句。
“郑大人是进士出身,得蒙郑大人的教诲,都是他们的福气。”一个岳姓乡绅说道。
“都是有灵气的,稍加点拨,后年下场有望取得功名。”
众人皆是一副喜滋滋的样子。要说郑大人也没让他们做甚,反而让他们心里更大胆了,想着去岚县做生意了。再说了,他们去开铺子赚些钱回来也是花在了新奉县。有些实木庄就不去掺和这事,新奉县的客人可他们吃了,做的桌椅还要订单的,把技术提升好了,再把桌椅卖到岚县去。
郑山辞确实也不怕众人去岚县安家了,古代对人的籍贯这些管得很严,不会轻易让人改了籍贯。他们去岚县做了生意,以后受益的还是新奉县。
众人纷纷满意的离开了郑府,得了县令的话,他们就安心回去了。女客那边还在谈论虞澜意身上的衣服跟首饰。
“真没见过,看着就华美。”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捂着嘴笑,“看来是外边的东西,应该是京城的。”
“我去青州最有名的首饰阁楼里都没见过,那缎子也是,摸着就很滑,水润润的,夏天穿着不知道有多舒服。”一个哥儿也说道。
宁哥儿笑了笑,“听说县令夫郎是长阳侯府家的嫡哥儿。”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道了,问宁哥儿是哪儿来的消息。
宁哥儿头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他有些脸红说道,“我之前从驿站路过,李大人走时嘟囔了几句被我听见了。”
“难怪,李大人在公堂上对郑大人还在挑刺、甩脸子,第二天就那般热情去县衙寻了郑大人。”
“徐哥儿,料想你早就知晓了,还一味的瞒着。”一个小姐冷哼一声去抓徐哥儿的手,那力度不算大,带着点调侃。
“好姐姐,我是见虞少爷的姿态和常人不同才派了人去查,怕他们是有意瞒着身份故而不敢多言。”徐哥儿讨饶。
他们心照不宣,也知道得了消息不会告知其他人,这样的消息留着自己独享。看如今徐哥儿就成了虞澜意的好友,这般徐家也沾了不少好处。哼,这商人出身的哥儿就是精于算计,这般好手段。可惜,身份还是低贱的。
众人一路回去了。
虞澜意拿了果子吃,他说:“真没人注意到这席面有多讲究么?”
林哥儿听了一笑,“看出你用心了,没挑出什么错处就成。你也累了,还不如好好休息。”
虞澜意把自己埋在林哥儿的怀里,扯着他的袖子说:“大嫂,也不说说话哄哄我。”
“你啊可哄不了,得让二弟来。”
虞澜意气恼,心里又有些羞赧,自己去寻郑山辞。
席面自有侍从打扫,有些东西看着着实浪费,林哥儿便让人把这些剩下的东西拿去送给乞丐吃,免得浪费了。这每一次办席面都是浪费,不像他们在清乡村。要是在村子里办个席面,家家户户都拿了碗筷跟椅子去吃饭,根本就剩不下什么东西,有剩下的村民们就用自己的碗装回去。办席还有啥剩下的东西都是第二天热了吃了。
林哥儿想起在清乡村的日子还有些感叹。
虞澜意今日被新奉县的夫人跟夫郎们围着,还有未出阁的小姐跟哥儿,没一个长得不好看的,都是真真的美人。虞澜意自认是个大美人。
想着美人,虞澜意下意识攥着腰间的金穗子。
虞长行一直在皇宫当值,武明帝刚考究完大皇子跟二皇子的功课,招人喊了虞长行过来,他眯着眼睛看了虞长行一眼道,“朕都两个儿子了,你怎还没成亲,你的样子也没隐疾。”
武明帝笑道:“你一日不成亲,京城的小姐跟哥儿的目光就看着你,让大燕的好男儿如何是好。”
虞长行没想到还被皇帝催婚了,他皇宫也待不下去了。
回到家里,虞夫郎就找了几个画像让他挑,因着虞家兄弟都是喜欢哥儿的,所以给虞长行的画像也是哥儿多一些。他们是武将,哥儿更受得住他们,而且满身的风沙、血腥,劲又大,大概其他柔弱的名门姑娘也不喜。
崔哥儿当时嫁给大堂兄时,次日一早直接就没起来去见礼。
“现今侯府就你没成亲了,弟弟都赶你前面去了,你多瞧瞧,哪怕是身份低一点也无妨,可总要在伯府、侯府、国公府里寻人。”
虞夫郎看得清,等以后长行承袭了爵位,陛下定还要给他升一升,毕竟从龙之功陛下记在心里的。比起其他的皇亲国戚、勋贵,长行的官还没怎么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