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幅刚作完的百花图,更是引得几只蝴蝶,翩翩飞舞而来落在画中蕊上,画技竟以假乱真了!
不愧京城传闻的佳公子之名。
船舫上的夫人夫郎们拍手赞叹,满脸笑意点头,显然都满意极了。
船舫窗前的谢文彦虽不爱美色,但瞧见如此美轮美奂的场景,也确实有几分惊艳。
毕竟欣赏美是人类本性。
但随即想到这个小哥儿如此卖力表演,是为了勾引别人。
谢文彦眼中的惊艳就迅速褪去,浮现出不愉之色。
忍不住在心中蛐蛐:才艺学得这般好,眼神却差得要死,满京城的好男子,瞧上谁不好,竟然瞧上楚世子那么个烂东西。
真是笨死了!
难怪大白天的还能掉进人家猎户陷阱!
谢文彦越蛐蛐越觉得烦躁,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堂兄说的,厌蠢了。
这永昌伯府的哥儿,是他看中的棋子,怎么能够这么蠢呢?
他得调教一下,否则以后坏事咋办。
想罢,谢文彦便走到厢房中的书桌前,研墨提笔写下。
【君无芙蓉面,倒是倾城资,可惜顾人误,费君一番思。】
把字条塞给小厮道,“告诉你家公子,诗会结束后,去郊外桃林见我,倘若不来,后果自负。”
他真是见不得蠢笨之人。
必须把这小哥儿掰回来才行。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谢文彦终于心情转好,带着笑容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攻:我这么优秀的美男子他不勾引,竟然去勾引一个花心大萝卜,这眼神得掰正!
乔受:……造孽!
谢文彦走得轻松,被叮嘱传话的小厮却吓得不轻!
听刚才那番话,谁还看不出来人家怕是已经猜到算计,并且似乎还要找他家公子算账啊。
楚世子不是个风流草包吗?咋突然就变聪明了。
他刚才没有露出太大的破绽吧,怎么就暴露了呢?
对不起公子。
都是小的害了你!
小厮知道自己办砸了事儿,灰溜溜拿着纸条回去复命。
“什么?楚世子看出咱们算计了?”
乔玉景听到小厮复命,也是慌乱又震惊。
不应该啊。
就楚世子那种被一个青楼妓子拿捏的草包脑子,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算计。
何况,他就是搞了个偶遇而已,又没做其它。
“不对,这纸条字迹苍劲有力,大气磅礴,堪称书法大家之作,楚世子不可能写出这么好的字……”
“可惜顾人误,费君一番思……顾人误?顾人误!”
乔玉景看着字条喃喃自语,突然想到什么,脸色涨红大惊。
搞错人了!
那厢房里面的人可能不是楚世子。
知琴、知书日常相伴,是跟着主子读过书的,也反应过来他们今天策划的偶遇,怕是搞错对象了。
知琴恨铁不成钢对小厮骂道,“你这个蠢货,搞错人了!”
“搞错人了?怎么会,我打听得很清楚,那就是楚世子的厢房啊,而且楚世子今天穿的蓝色长袍,楚世子面如冠玉,身高八尺,明明都对上了……”
小厮欲哭无泪。
他见不到贵人的面,不知道楚世子长相,只能从着装形容等方面确认行动对象。
谁知道就那么巧,出现个形象差不多的人,对方还走错了厢房。
小厮委屈道,“公子,那郎君真是坏透了!我口中明明叫的就是楚世子,他不是,竟然都不说,故意顶替身份!”
所以,真不能全怪他搞错人啊。
知书担忧道,“公子,听对方约您见面的口气,怕是认识您啊。”
“否则,小石头当时又没提起您的名字,对方怎么知道这场偶遇大戏背后的人是您?”
知琴也目露忧色,“倘若不去后果自负,看来这个约,咱们不得不应。”
“也是奇了怪了,公子您向来与人为善,除了伯府那些人,在外面并没得罪过谁,更不认识什么外男,对方怎么和公子您很熟的样子,一看还来者不善啊……”
知书叹气不解。
乔玉景闻言,表情瞬间僵硬。
因为他还真认识一个外男,他的贴身玉佩还在对方手里!
乔玉景立马研墨提笔,将谢文彦的模样画出来,对小厮询问。
“小石头,你看你碰见的那人,是不是长这样?”
他画技精湛,即便简单寥寥数笔,也将人像勾勒得极为真实。
小厮很轻松辨别,赶忙点头,“就是他!”
“怎么又落在了他手上……”
乔玉景确定猜测后,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虽然他和谢文彦就见过一次面,并不怎么了解,但从当初相遇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是个极为理智,且不怜香惜玉之人。
被对方抓住把柄,他肯定又要被放血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乔玉景垂着脑袋,整个人都焉了吧唧。
另一边。
谢文彦打发掉小厮后,并没有去找相约的私塾同窗见面。
而是跑到了人群聚集的甲板上,自来熟的与其他陌生学子们交谈,兴致盎然分享《唐诗三百》中的诗词,与众人一起品鉴。
这本诗集中的诗词,全是流传千古的著作,一被分享出来,就受到了周围学子们狂热的惊叹和吹捧。
谢文彦作为大方分享孤本藏书的高洁之人,自然也出了风头,获得不少学子们的好感,纷纷表示改日单独相约畅聊。
等把诗集消息散得差不多后,他这才重新回到厢房。
这个时候其他越好的同窗们也都到了,对谢文彦姗姗来迟都有些不满。
有性格直的立马就没忍住抱怨,“谢兄,今日诗会如此重要,你怎来得如此之晚?”
很显然。
钱博途刚才多半又在背后说他坏话了。
谢文彦把仇记下,拱手笑道。
“让几位兄台久等了,我刚才上船舫的时候,正好碰见有人谈论公主选夫,一时好奇便凑过去听了几句,这才晚了片刻,还请几位仁兄莫怪,我自罚三杯。”
就爽快端起桌上酒壶,连倒三杯酒水饮下。
而众人也成功被他话中内容吸引,听到公主选夫的消息眼睛瞬间就亮了,哪里还管他有没有来晚,着急追问。
“没事没事,其实我们也刚来!到底什么公主选夫,谢兄你快说说。”
楚国没有驸马不许参政的规矩,尚公主简直就是广大不想努力男子的终极梦想!
就连讨厌他的钱博途,都竖起了耳朵。
谢文彦配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陛下最宠爱的明珠公主正值婚配年纪,对陛下挑选的世家贵族少爷不满意,想亲自挑一个才貌双全的美男子。”
“正好咱们今日诗会盛大,无数优秀学子齐聚,明珠公主便定了厢房来凑热闹,大家伙都商量着好好表现呢……”
大家听完激动又颓废。
他们倒是也想努力表现,但实力条件着实不允许。
有人更是捶胸顿足,“诶,可惜我虽英俊不凡,才学着实差了些。”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那人:……
就你那张丢进人群就看不见的大众脸,还挺自信!
钱博途摸摸怀里的诗稿,心脏狂跳,眼神闪烁。
原本他是不想盗用谢文彦诗词的,只想一会儿颠倒黑白污蔑对方名声,毕竟冒用他人诗词后果实在严重,一旦曝光前途尽毁。
可如果能够尚到公主的话,冒个险也不是不行。
反正诗稿在他手中,谢文彦又没证据,要知道对方这次准备的诗,简直就是千古名作,肯定能吸引到喜欢才子的明珠公主!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钱博途没忍住上头了……
谢文彦瞧见唇角微弯。
除了少数,大部分人在面对数百倍的利益时,都难以抵抗诱惑,包括他。
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是人之本性。
经过几番刺激,钱博途已经昏头了。
所以,等诗会正式开始,聚源酒楼掌柜挂出诗题时,他毫不犹豫就将书童从谢文彦那里得来的几首诗,默写呈了上去。
诗仙李白的《将近酒》
诗鬼辛弃疾的《破阵子》
诗圣杜甫的《望岳》
每首念出来都令在场学子和达官贵族们激动大赞,拍手叫好。
如此千古之作,竟一次性出现三首,还是同一人所作。
这是何等大才!
“好个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个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好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快,快请作出这三首诗的小友上来……”
就连在包厢中的几位文坛大儒,都欣喜地站了起来。
喜欢才子的明珠公主,也确实被诗词吸引,跟着脑袋探出窗外张望。
瞧见这一幕。
钱博途激动得满脸通红,脑中迅速浮现出自己得到大儒欣赏,公主倾心,走上人生巅峰的幸福画面。
完全忽视了包厢中,几个同窗们表情古怪!
不能怪他们如此反应,实在是钱博途平时读书表现平庸,一下子作出如此惊才绝艳的诗词,是个熟人都得疑惑啊。
而很快他们的疑惑就得到了答案。
就在钱博途激动,要跟着请人的仆从去见大儒时。
人群中。
有个书生满是愤怒站出来大骂,“无耻之徒,你竟盗用他人诗词!”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在这个极为崇尚文学的时代,盗用他人作品可不仅仅是名声难听,而是整个前途都得尽毁的节奏啊,众人能不震惊失语么。
钱博途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站出来拆穿自己,而且还不是他预料中的谢文彦。
顿时心慌又恼羞成怒,强装镇定生气质问。
“这位兄台,不知我与你有何深仇大怨,你竟在大庭广众如此颠倒黑白污蔑于我?我自己的诗词,何来盗用之说?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刚才呈上比赛的那三首诗,不止我,我身边这些仁兄都听过,明明就是一孤本中收录的诗词,你休想仗着那诗集中的作者都是无名之辈,就欺世盗名……”
书生是个嫉恶如仇之辈,对偷奸耍滑的人深恶痛绝。
他身边的人也都纷纷点头作证。
“李兄说得没错,你那三首诗,我们确实早就听过了,我们还和谢兄约好,改日一起品鉴那本无名的好诗集呢。”
“你说的谢兄是谁?”
钱博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呼吸急促起来。
正好有个书生瞧见他背后厢房中的谢文彦,高兴指过来道。
“就是你后面厢房中的那位谢兄。谢兄,你快把诗集拿出来,揭穿这个欺世盗名的蠢货!千古流传之作,他竟也敢盗用,真是不知所谓。”
众人闻言全部看过来。
钱博途更是脑子轰的一下空白,目眦欲裂。
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哥眷女眷的船舫上。
乔玉景看见谢文彦,又听到对方姓谢,心脏也砰砰狂跳起来。
天老爷。
这个姓谢的家伙,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乔玉景上辈子死得早,但化作鬼魂后却在人世飘荡多年。
所以,对于传闻中骂名留史的奸臣,自然如雷贯耳,记忆之深刻。
虽说前世谢文彦最后变成奸臣,有阴差阳错和现实逼迫的成分在,可纵观对方经历,其人品也的确很有问题。
反正贪权好利,手段毒辣肯定跑不了。
但凡被对方盯上之人,休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恶劣性格,同样姓谢……
乔玉景慌得不行,眼泪汪汪在心中把诸天神佛都给拜了个遍,祈求他招惹的这个谢郎君,可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个人。
不过很可惜。
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被站出来揭穿盗用他人诗词大戏的书生点名,谢文彦很是配合地站出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看向钱博途露出失望之色。
“钱兄,多年同窗相处,我竟不知你是如此糊涂之人,为了扬名竟盗用诗词,还是这种传世之作,当真糊涂啊。”
众人闻言点头,若真是如此,那不仅糊涂,还挺蠢的。
要知道诗会中找替笔的不是没有,可大家都有自知之明,顶多弄一篇中等水平糊弄,不让自己在人前丢脸就行。
用绝世佳作来扬名,也不怕开口就露馅儿,毕竟再怎么掩饰得好,一个人真正文化程度在交谈中,是根本掩饰不住的。
“胡说!谢文彦,虽然我策问不行,但我在诗词上是有天赋的,你也说我们同窗多年,你竟安排如此一场大戏来毁我前途,真是心思狠毒!”
面对众人鄙视,钱博途心中慌乱,但面上还是努力镇定嘴硬。
没办法,他要是不这样,坐实罪名前途就没了。
钱博途一边说,一边把重新誊写过的诗稿拿出来,倒打一耙道。
“这三首诗是我这些天呕心沥血作出来的,我有诗稿作证!我们同在私塾读书,你提前看见我的诗稿,算计这么一出也不奇怪。”
“谢兄,我知道因为我家小有钱财,你出身农户家境贫困,平日对我多有嫉妒,可没想到你竟如此歹毒,如此算计我,是我看错了你……”
“你们说是孤本诗集收录的诗,但就一本书,怎能证明不是提前准备好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我再蠢,也不至于盗用了别人诗集,还把证据留下吧!”
钱博途痛心控诉。
他如此辩驳也没问题,反正只要谢文彦拿不出其它实实在在的证据,光靠嘴上说就定不了他的罪名。
但谢文彦也早有准备,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满是失望道。
“钱兄,知错能更改善莫大焉,你有没有盗用诗词,我们心知肚明!”
“真相不是一张巧嘴颠倒黑白就能掩盖的,无论你怎么狡辩,一个人肚子里的学识都作不了假,你说你没有盗用诗词,那你便现场再作一首好诗出来。”
是啊,是不是真材实料,再作一首诗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众人都不是傻子,钱博途的着急辩驳清白,和谢文彦谦谦君子的坦荡。
两者表现对比太明显了。
“我……一首好诗是需要时间、灵感和精力雕琢仔细的,你让我现场立刻作赋,分明就是为难于我!”
钱博途涨红脸,就他那水平,他哪里敢当场作诗。
原本他敢盗用诗词,是以为三首诗是谢文彦写的,底稿在手被揭穿后,辩驳的余地很大,为娶公主冒险很值。
因为秀才时期的谢文彦作诗水平,平日表现也没到惊才绝艳的程度,这三首佳作定是超常发挥。
结果谁知道,这压根就是别人准备的套!
钱博途真是后悔极了,一时贪心,竟不小心跳了陷阱。
可他现在怎么辩驳都没用。
谢文彦只抓住重点,“倘若真的有学问,就算因为时辰灵感所限,再做不出千古传世之佳作,但水平造诣定然也不会低。”
总之一句,肚子里的墨水有多少,绝对骗不了人。
钱博途被堵得说不出话,
在场众人哪里还看不出真相到底如何。
一般人盗用别人诗词扬名,是不会傻到留下铁证,但蠢货可不一定!
这家伙看着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好了,把他扔出去,今日诗会难得,莫让他扰了大家兴致。”
有德高望重的大儒发话。
还想说什么的钱博途被捂住嘴,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被侍卫带了下去。
大家时间宝贵,才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小人物浪费。
倒是刚才那三首佳作,才是重点!
大儒看向谢文彦询问,“既然那三首佳作,是你手上孤本藏书中收录的,不知藏书可否借老夫等人一观?”
“老先生客气了,小生今日前来诗会特意带上藏书,便是想与各位同窗友士一起分享交流的……”
谢文彦不卑不亢,笑着把藏书递上。
虽为农家子,却没有半分惶恐自卑,浑身都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君子之风。
让周围人不住点头。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人贵自重时刻保持风度,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嘛。
得到藏书的几个大儒,对他态度却平平,但因着他献上藏书,还是给了他几分脸面,语气和蔼的表扬了他几句。
至于再亲近的谈话就没了。
因为刚才的闹剧,人生经验尚浅的学子们看不出来,他们这些人老成精的家伙,还猜不到猫腻吗?
姓钱的那位学子,确实是盗用了诗词。
但这个姓谢的学子,怕也是真的算计了人家。
他们并不鄙视有心机想往上爬的人,人与人争斗在所难免,可对于踩着别人上位,手段并不光明正大的人,还是会有所不喜,不想与之亲近……
几位大儒态度看似和蔼,实际疏离。
但谢文彦仿佛并未察觉到般,依旧是保持君子风度的模样,只偶尔眼中闪过攀上大儒的欣喜之色。
让在场不少的达官贵族心中明了。
看来这是个很“上进心”的年轻人啊。
哥眷女眷船舫上。
看完刚才的闹剧,众人收回目光。
知琴向乔玉景感叹道。
“公子,刚才那位谢郎君倒是有些心计手段,可惜走错了道,普通学子看不出他的算计,但那些大儒和咱们这些高门大户的人,哪个不是见多识广?”
“不管他和他那个盗用诗词的同窗之间,到底有何龌龊,这般踩着人上位,就落了下乘。”
知书点头赞同,“知琴姐姐说得有理,这位谢郎君虽聪明,但心性却佐了,手段着实小气了些……”
真正的聪明人想在诗会出风头,绝对不会用这种踩着人上位的把戏。
因为越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越看重人品心性,更喜欢风清朗月的小辈。
乔玉景听着两人的分析,却是笑了。
“但如果,这位谢郎君就是想让人觉得他人品有瑕疵呢?”
“啊?”
知琴知书张大嘴。
乔玉景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算是知道上辈子,谢文彦为什么仅靠一人之力,就搅动各国风云了。
因为这家伙,太会演了!
要是没有重生,他肯定也会和大家一样,对谢文彦评价是:心机有余,聪明不足。
但有着前世记忆的他,却不敢如此觉得。
他不相信一个能骂名留史的奸臣,算计人的手段会如此粗糙,给人留下话柄。
如果真有,那肯定是对方故意的……
倘若他没猜错。
谢文彦今天多半根本没打算博得几位大儒的欣赏,对方想要吸引的主要目标,是勋贵才对。
自古文官和勋贵,就是两个派系。
没有家世科举出仕的学子,天然就属于文官势力。
但文官势力有个巨大问题,就是喜欢让人熬资历,甭管你多么有才华,入朝后不让你熬个几年,根本不会允许你出头。
而勋贵就不同了。
勋贵不用注重什么清高气节,可以明目张胆用联姻方式将人绑上船。
所以,投靠勋贵之后,前程上限可能不如文官集团,但升迁速度却很快!
谢文彦此人极为贪权好利,享受富贵荣华。
为了这个目标,前世对方六十高龄了,都还能精神抖擞的搞事情。
如今重生,怎会心甘情愿一步步熬日子?
今天这一出,怕是在钓鱼。
这都跟他没关系。
他现在需要发愁的是谢文彦这个奸臣,准备如何榨干他这只送上门的肥羊价值。
“走吧,我们先去桃花林等人。”
乔玉景表情哀哀提前离开诗会。
乔玉景猜的没错,谢文彦确实是故意表现出算计的。
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走一步看十步,单单解决钱博途,怎么可能浪费他如此大的力气,还亲身上阵对峙。
躲在幕后搞事情不好吗?非得出来当显眼包。
他之所以那般表现,的确是为了吸引勋贵注意,但更重要的还是钓鱼。
钓太子和二皇子这两条大鱼!
有了前世经验,他不可能再走老路,但也不会去投靠太子。
太子这人暗着坏不说,还小气得很,跟着对方干根本没前途,弄不好就是劳心劳力后竹篮打水空。
二皇子也不行,对方争皇位可以,却不适合当皇帝,性格太残暴了,坐上皇位绝对是个亡国之君,跟着对方下场也恼火啊。
其余皇子更不用说,连争夺储位的能力都没有。
当今陛下儿子质量实在不行。
谢文彦思来想去,准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投靠两人,做间谍棋子,实际悄悄蚕食两人势力,最后拥护幼帝上位!
至于到时候主少国疑,篡不篡位,就看情况再说了……
就他今天的表现,太子和二皇子肯定看不上,鱼儿能不能上钩,还得看钱博途回去之后的表现。
一环扣一环,这辈子他谢文彦年轻力壮,有的是时间陪大家玩。
谢文彦不在意几位大儒看似和蔼,实则疏离的态度。
很耐心的陪着众人一起品鉴诗集,毫不藏拙地展现自己才华,树立出一个能力卓越,但人品有瑕疵的年轻人形象,吸引了不少勋贵注意。
等到诗会结束后。
谢文彦和同窗们告别,这才去郊外桃花林见约好的人。
他到的时候,乔玉景已经等很久了,身边丫鬟小侍也都被支开不在。
相貌不过清秀,但身姿绰约的哥儿站在桃花树下,一副哀愁模样让人很是怜惜。
虽然谢文彦对美色免疫力很高,可他到底还是一个男人。
不得不说,这个叫乔玉景的哥儿,身上有种倾城之姿,这一幕画面还是让他心仿佛被羽毛撩了一下,突然有点软。
谢文彦压下心中异样,走过去皱眉道。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我不是让你诗会结束后再来吗?”
瞧那脸上手上的红点点,也不知喂了多久的蚊子。
若是不知道谢文彦真实身份,听到这话,乔玉景肯定没好气回怼抱怨。
他是个被抓住把柄的人,不敢摆谱早点过来,不是很正常吗?
但想到面前之人,上辈子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奸臣,顿时就怂了。
怂得不要不要。
“对不起谢郎君,我脚程慢,怕来晚了误事,所以才提前过来,可是此举不妥,坏了郎君什么事?”
乔玉景小心翼翼,又可怜巴巴询问。
想要装柔弱,扮可怜,扮胆小,表示他就是一个不中用的哥儿,干不了什么大事,所以太过困难的事情千万别找他!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辈子,真不想掺和到奸臣的宏伟壮业中。
可惜苍天不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