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流光真君不禁感慨:“那些恶童视人命为草芥,对比自己实力弱之人恶语相向,到头来制成的神器,岂不是也成了凶煞神器。”
后卿摇摇头:“脾性恶劣的,一般不会轻易成功炼制为神器。”
流光真君扬了扬眉,“竟还有这回事。”
聂更阑神色阴沉道:“你们所说之事,和我两个朋友有何关联?难道九重天的神君就能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流光真君清了清嗓子:“更正一下,他们只是被贬至诸神大陆犯了事的魔神,已经不是什么神君。”
后卿:“……”
三危:“……”
后卿道:“诸位,随本君去一个地方。”
不多时,两人把他们几人重新带回诸神大陆。
在穿过无数座荒凉阴暗的山谷和山丘,约莫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看到一座高大威严、阴气森然的牢狱。
由于进去需要步行穿过山谷中间的冗长通道,一行人降落至地面慢慢往那座森严的牢狱走去。
流光真君这时记起一件事,不禁开口问:“后来你们心中清楚将神器乱扔到下界的后果,于是停止了研制神器,燧明岛随即跟着荒废几千年。”
说到这,他目光扫向神情沉重的三危,“为何三危神君却仍旧继续招揽恶童?”
“唰。”
这次,三危和后卿同时停下脚步,三危恶狠狠扫一眼后卿,似是沉怒不已。
后卿:“……”
流光真君:“怎么,这背后的原因不能说?”
后卿:“倒是可以说,不过洛水神君须得承诺我,日后回归仙班不能伺机报复我和三危神君。”
流光真君目光透着“你若不说,届时我回到九重天也会自行查明,不若现在便坦白,届时我会禀明帝丘一切从轻发落。”
后卿再次狠狠瞪了一眼三危:“……”
事到如今再不解释,恐怕他们承受不了帝丘的雷霆之怒。
三危言简意赅:“巫山圣君。”
流光真君扬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卿道:“巫山圣君乃是帝丘养子,帝丘膝下无子,终有一日这天帝之位会传给圣君。”
“三危……已经选择站队跟随圣君,而圣君……”后卿越说到后面越是心虚,甚至不敢直视流光真君。
流光真君眉梢轻挑,已经了然于胸,“巫山圣君爱慕帝丘,对我恨之入骨,因此趁着我下界历劫想置我于死地?”
后卿脸色变了变,躬身拱了拱手,“神君慎言,证据尚未确凿,若是引发帝丘和圣君不和……”
流光真君笑了:“人证是三危真君,物证便是那些恶童,何来证据不明?”
见后卿和三危额头浸出冷汗,流光真君道:“巫山圣君企图利用你们制造灭世神器,将我历劫所在的流月大陆毁灭?”
见他们二人脸色再次有了变化,流光真君的猜测终于得到证实。
继而低笑出声。
“虽然我暂时失去了作为洛水时的记忆,不过我相信洛水并不是那种鲁莽愚钝之人,洛水在九重天时难道就从未发觉过巫山对他的敌意么?”
后卿一怔,“神君的意思是?”
流光真君:“洛水必定给自己留了后路,不至于在发生变故后真身回不到九重天。”
三危后卿又是一怔。
诚如流光真君所言,洛水真君从来不是蠢笨之人,怎么可能对巫山的恨意毫无所觉?
洛水神君即便在历劫的大陆遭遇不测,最终也能回归仙班,知晓一切巫山曾经对他使过的阴私手段。
届时,帝丘绝对不会放过每一个陷害洛水神君之人。
后卿、三危不禁同时打了一个寒颤。
后卿见状,一条明路已经摆在眼前,焉有不选的道理,于是再次躬身,道:“诚如神君猜测的那样,分毫不差。”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眼神扫向身侧之人,“不知神君能否看在我们主动坦白的情面上饶恕三危站队一事,他是逼不得已,否则巫山圣君只会让我们在诸神大陆的日子越发险阻难熬。”
“好啊。”
流光真君答应得轻松,“那就要看你们日后的表现了。”
“好了,现在快带我们进入牢狱吧。”
后卿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位,跟我来。”
聂更阑扫了一眼流光真君,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万万没想到,流光真君居然是九重天下界历劫的神君。
心绪纷杂时,后卿和三危已经大步朝牢狱走去。
聂更阑握紧清鸿剑尊的手,低声道:“师尊,我们走。”
清鸿剑尊开口:“发生了这么多事,可还能接受?”
聂更阑神情笃定,“嗯,只要有师尊在,我便不会慌乱。”
清鸿剑尊伸手抚上他脸庞,轻柔地摩挲着。
聂更阑勾起唇,重新牵起他的手,带他继续往前走去。
面前不远处,三危正对后卿传音。
“你方才为了我向洛水神君求情,是不是心疼本君?”
后卿扫他一眼,神色冷淡至极,压根不屑同他扯嘴皮子。
三危看着快步往前走的后卿身影,唇角弧度上扬,追了上去。
三危和后卿在牢狱中待了万年之久,已经对牢狱的禁制和看守颇为熟稔。
两人仅仅用了两壶九重天的玉髓酒就将看守收买,把聂更阑几人带进了大牢。
聂更阑几人藏身于他们设下的隐匿结界中,经过了一处又一处关押诸神的牢门。
约莫过了一刻钟,才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
“看。”后卿指着前方出现的一座浴池示意他们看过去。
他们身处的这方山洞是一个独立的小牢狱,与其他魔神完全是隔离关押囚禁,一看便知道关押在此的人受到了帝丘雷霆之怒的惩罚。
此刻,池水中,那人双手被玄铁吊在空中,下身却泡在池水里,满身血污和伤痕,头发亦是散乱不已,像是在这里受到了很多折磨。
而当几人看清此人蓬头垢面下的那张脸时,流光真君不禁失声叫道:“赫连金元?”
与此同时,聂更阑牵着清鸿剑尊的手也禁不住用力握紧。
居然是赫连金元。
“师尊。”聂更阑低声唤道,随后,将眼前所见景象向清鸿剑尊一一描述。
赫连金元一双眼睛被洞穿,血污干涸凝固在眼周,双腿也被齐齐斩断,泡在池水中。
那吊着他双手的玄铁一看便大有乾坤,已经快把他手腕磨出了骨头,池水呢,也将他斩断的双腿浸泡得露出了腿骨,模样之惨状实在令人不忍多看第二眼。
而流光真君的这一声呼唤并未得到回应。
赫连金元仿佛泡在那池水中,许是被刑罚折磨得太过凄惨,已经陷入昏睡之中。

聂更阑几人被眼前景象深深地震撼了。
流光真君近乎失语般低喃着:“这是那位已经飞升了的大能, 赫连金元?”
后卿道:“他如今已是赫连仙君,只不过时运不济,帝丘的雷霆之怒无人能承受。”
众人默默看着泡在池水中的赫连金元。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肉是完好的, 血肉骨头可见,处处皆是腐烂, 斩断的双腿伤口处因为浸泡着池水,已经近千年没有愈合, 一直在无尽的蚀骨之痛中饱受折磨。
后卿:“这玄铁乃是九重天神君亲炼的万年神冼玄铁, 池水则是帝丘瑶池养的蛟龙鳞片以乌木浸泡千年的池水,触碰则万虫蚀骨噬心,恐怕他身躯内里也早已糜烂得不成样子。若非他是仙君之躯,怕是连骨头都早已被腐蚀殆尽……”
三危:“据说此人乃是最倒霉的仙君,没有之一, 刚飞升上界便被帝丘罚入诸神大陆, 至今还未能有哪位仙君神官能与他媲美的。”
流光真君:“……”
谁想和这种事媲美啊,脑子又不是被驴踢过。
这时, 后卿目光投向面色沉郁的聂更阑,道:“你的疑问, 便在他身上。”
聂更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满身伤痕皮肤溃烂得不成样子的赫连金元。
流光真君看着后卿道:“你的意思, 莫非赫连仙君的惨状是君道友和慕容道友造成的?”
“非也。”
后卿话音落下,一挥手。
这方宽阔的洞穴中立时绽放出一阵盛大光芒。
渐渐的, 光芒黯淡后,终于能看清悬在空中的事物。
不光流光真君吃了一惊, 聂更阑神色也沉了沉, 接着,低声告诉清鸿剑尊面前到底是何物。
那是一双血淋淋的眼球,看仔细时上面还布满了血丝。
而在那对眼球的旁边, 则悬着一双被斩断的腿。同样是惨不忍睹,鲜血淋漓,皮肉黏着血水,肉可见骨。
只要看多几眼不免令人生恶。
流光真君不忍直视,移开目光,眉头深深皱起,问:“这是赫连仙君的双目和双腿?”
后卿:“正是。”
“这是赫连仙君受罚被剜去的双目以及斩下的双腿。”
“原本这双腿和眼睛没这么快出现在诸神大陆的牢狱中,不过,今日情况特殊……”
后卿说着,深深看了一眼流光真君。
流光真君不解,目露疑惑。
三危道:“呵呵,洛水神君意外驾临,帝丘许是不忍让神君看到这般惨象,特意准许赫连仙君的双目双腿回到他身边,待流月大陆危机解除,双目双腿自然能回归他本体。”
流光真君眉毛一扬。
这帝丘,难不成还怕自己的形象在他心中有所败坏?
呵呵,不用他多此一举,帝丘的形象也在他心中有所崩裂。他倒要看看,届时他飞升回到九重天,帝丘要如何向他解释这件事。
这时,聂更阑身形未微动。
流光真君也在同一时间开口。
后卿见状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赫连仙君的双腿,是帝丘下令斩掉。”
“而这双目,乃是赫连仙君为平息帝丘震怒自愿剜去。”
聂更阑、流光真君俱是一怔。
“帝丘希望流月大陆此次劫难能尽快平息,赫连仙君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这双目被派到下界,协助这二位——”
后卿说到这,目光在聂更阑、清鸿剑尊停留一瞬,“不过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居然到了这一世才投胎到流月大陆,来得未免过于迟了。”
聂更阑呼吸一滞,目光略有闪动,死死盯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你的意思是。”
“我的朋友,慕容证雪和君杳然——乃是赫连金元的双目下凡所化。”
后卿颔首:“正是。”
聂更阑、流光真君目光蓦地扫向那对眼球,眼中充斥的震惊久久不散。
三危哼了一声:“他们本就属于赫连金元,本君只不过是响应帝丘的召唤,将这对眼睛送回他身边罢了。”
空气中寂静了许久。
聂更阑早已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尽管君杳然、慕容证雪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以说甚至没有许临风和许田田多,但在他他心中,他早已把他们当成挚友。
灵音宗弟子大选,与他们二人在山脚广场初见。
初到妙音峰等待收徒大典那几日,在膳堂头一次得到二人出言相助。
之后的每一次,只要是聂更阑被刁难,他们在场的第一时间总会站出来无条件支持他。
聂更阑虽然从未当面正式表达过感激,可早已在心中感谢了他们千遍万遍。
被聂云斟等人欺凌辱没时,没有这些朋友的信任、支持和鼓励,恐怕他不会这般轻易挨过山中的酷暑和严寒,挨过无数异样目光和冷嘲热讽。
他虽从未在同伴面前表现出太过明显的情绪,可是午夜梦回,难过、阴郁、悲愤等各式各样复杂心绪还是会如潮水般纷至沓来,如洪啸如雪崩,席卷他一整夜的梦境。
如今,他骤然得知一双挚友真身乃是来自九重天仙君的眼睛,一时间思绪混乱不堪,陷入了久久的惊心动魄中。
聂更阑心情动荡,久不能平。
一双手忽然摸索过来,将他的手握在掌心。
聂更阑手被清鸿剑尊包裹,仰头怔然望向他。
清鸿剑尊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命数使然,聚散无常,宽心可解万物。”
聂更阑不知何时已然流下两行热泪,眼眶赤红,极力压抑翻涌粗重的呼吸声,胸口亦是起伏不定,“师尊。”
他声音沙哑得像是布满粗粝的沙子,眼神布满脆弱,似琉璃
流光真君低叹一声:“曲终人散皆是梦,彩云易散琉璃脆,或许聂道友可以把他们视为一场温馨美好的梦境?”
聂更阑赫然抬头,“不是梦。”
“他们是切切实实存在过的朋友。”
梦或许随风消逝也就罢了,或许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可君杳然、慕容证雪却是真实存在过的,黑暗中的灯烛,夜色下的明月。
纵使虚幻如镜花水月,却也实实在在赠予过他温暖和明亮。
流光真君叹道:“也好。看来你的朋友在你心中自有存在之天地。”
“不过清鸿剑尊,你徒儿看似镇定,却当着你的面悄悄落泪呢。”
确如他所说,聂更阑脸早已被泪水打湿。
清鸿剑尊抬手,默默以袖袍替他擦拭满脸泪痕。
聂更阑忽然牵起清鸿剑尊的手,慢慢来到那对眼球面前。
他召出一个冰晶琥珀盒,朝那双眼睛招了招手。
双目似有所感,慢慢飞了过来,盘旋在冰晶琥珀盒上,一圈又一圈地飞。
聂更阑无声看向后卿、三危。
流光真君:“二位神君,可以么?”
三危双手背于身后,眉心抖了抖,“有洛水神君在此作证,将来回归仙班时可勿要降罪于我和后卿。”
流光真君:“自然。”
聂更阑于是朝冰晶琥珀盒中注入一股源源不断的温和灵力。
随后,看向那双眼睛。
悬在空中的双目于是慢腾腾飞了过来,缓缓落于冰晶琥珀盒中。
盖子啪嗒一声轻轻合上了。
聂更阑松开手,冰晶琥珀盒慢慢飞回陷入昏迷的赫连金元身边。
聂更阑重新握住清鸿剑尊的手,沉声道:“师尊,想不想看看赫连金元?”
流光真君默默把目光投向三危和后卿。
三危:“……”
后卿:“有洛水神君在场,我们自当不惧帝丘怪罪。”
他手一扬,一道白芒倏然飞向清鸿剑尊双目,没于那双白瞳之中。
清鸿剑尊眼前瞬时变得清明,短暂映出山洞中的光线,也终于看清满身狼藉受罚的赫连金元。
“啪。”三危打了个响指。
又是一道亮芒没入泡在池中的赫连金元。
昏迷的仙君眼皮子动了动,吃力地试图睁开空洞的眼睛。
末了,空茫的双目终于睁开,这才记起自己眼睛被剜,于是茫然地转动头,似乎在四下感受着什么。
三危再次将一道神力注入他双瞳。
赫连金元布满血污的面部一抖,继而慢慢睁开“眼睛”。
视线宽阔起来,眼前的山洞依旧是失明之前的山洞。
只不过多了四个人。
而最前面的,是一对执手并肩伫立的有情人。
赫连金元自诩不会看错。
山洞中空旷寂静,聂更阑注视赫连金元几息,声音低沉开口,“这是我师尊,北溟楼衣的弟弟。”
赫连金元原本平静的面容霎时如翻江倒海般,震惊得慢慢瞪圆了眼睛。
他失血苍白的唇剧烈颤抖,因为血水黏在一起的眼睫亦是。
“楼衣…楼衣的…弟弟?”
赫连金元从喉间传出粗重的喘息声,再次睁圆了“眼睛”打量面前之人。
“你是楼衣的弟弟,”他艰难地吐字,声音嘶哑颤声道,“灵、灵音宗的剑修……虞肃秋?”
清鸿剑尊:“是。”
赫连金元胸腔忽然传来一阵剧烈抖动,不可思议地死死盯着他。
一刹那间,热泪自空洞的眼中汩汩流下,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楼衣……”
赫连金元身体颤抖不已,搅得池水也掀起阵阵涟漪,“当年是我醉心修炼,识人不清,未能及时铲除魔女,这才导致楼衣……”
他喉头忽然哽咽,一时间无法再说下去。
良久,他颤抖的身躯终于平静些许,道,“若非我心软,楼衣也不会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众人一时无言。
这世间是是非非谁又能分出个绝对的对错。
赫连金元如今落得这般境地,也是真是命该有此一劫,逃也逃不掉。
良久,清鸿剑尊启唇,“我体内,是她的龙丹。”
赫连金元身躯又一次狠狠颤抖,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你说什么?”
清鸿剑尊于是把龙丹的来龙去脉简略说明。
“嘀嗒、嘀嗒。”不知何时,赫连金元滚烫泪水砸在池里,如决堤的洪水,很快,便把干涸的眼窝打湿了。
“她的龙丹…她的龙丹。”
清鸿剑尊以手按在丹田处,声音淡淡:“龙丹平和宁静,她并无怨怪之意。此事,责任也不全在于你。”
赫连金元猛地睁大空洞的燕窝哦,旋即,不住摇头,已然发不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空旷山洞中的啜泣响起。又过了很久,声音终于渐渐平息。
“我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她的龙丹。”
“也算在漫长受罚生涯中得到一丝慰藉。”
“谢谢。”
蓦地,三危沉声提醒:“诸位,时间所剩不多,流月大陆亟待尔等归矣。”
一刹那间,覆于清鸿剑尊、赫连金元的白芒瞬间消散。
二人视线重归于混沌。
后卿道:“走吧。”
“流月大陆危机早日解除,对谁都有好处。”
聂更阑等人离开时,赫连金元忽然叫住清鸿剑尊。
“肃秋……”
聂更阑和清鸿剑尊遽然止步,转身回望拘在池中之人。
赫连金元似是有很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又终究无法诉诸于人。
他不仅亏欠北溟楼衣,对她的家人亦是万分歉疚。
可时至今日,再多说也已是无益。
千言万语,万般负疚,最终只化作一阵沉默。
赫连金垂下头,眼窝中的泪意已经干涸,嘶哑声音传来。
“你们走吧。”
后卿和三危要把聂更阑几人送至他们来时的码头。
流光真君:“你们不是不能擅自离开诸神大陆么?”
后卿干笑一声:“为帝丘做事,他断然不会落下惩罚。”
“何况洛水神君在此,我们不送才更危险吧。”
流光真君:“……”
这帝丘,听着似乎极为惹人厌恶。
无怪乎在鸿炎山幻境中他会与帝丘执手相爱,亲密无间。
看来他们在九重天并不是一帆风顺,定然还存在诸多他暂未知晓的前因后果。
所幸他并未有洛水神君的记忆,否则估计这会儿定要带着洛水的恼恨冲上九重天和帝丘拼命。
后卿和三危瞥见流光真君眼中流露的微微精芒,识趣地闭上了嘴。
刀疤船主的手下把船备好,过来告知他们可以启程了。
聂更阑搀扶着清鸿剑尊登船,流光真君跟在后面,信步而行。
末了,三人伫立于甲板处,仰头望着长长的天梯、漆黑一片的燧明岛,以及藏在燧明岛后那片巨大的阴影。
诸神大陆。
每个人都盛满心事,久久凝神于此。
“君杳然,慕容,再会。”聂更阑在心中默念。
没多久,大船扬帆,终于从码头出发渐渐驶向波涛翻涌的黑泽海……
至于那批恶童,已经从三危的神瓶中放出,此刻正待在穿上的某处船舱。
既然巫山圣君已经发现主诸神大陆之事,帝丘应当不日便会有所应对,再在流月大陆制造混乱也并无任何意义。
看着逐渐消失在海风呼号波涛翻滚中的大船,后卿忽然发出叹息。
“若聂更阑知道赫连金元的双腿是他那堂兄堂姐的化身,不知该作何感想?”
三危面无表情:“他还是永远不要知道的好。”
良久,后卿再次传来一声叹息。
“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
沉溺过往只会令人徒增伤悲,或许顺其自然才是开启人生新篇章的不二法则。
熟悉的浓郁的无尽黑暗,昏暗的码头。穿过隧道后,终于进入无名山谷,来到初时的漩涡处。
聂更阑三人远远看到浮动的漩涡,比来时更为感慨万千。
倏地,有几道庞然影子出现在旋涡那头。
聂更阑眯起眼睛,盯着那些熟悉的影子,不一会儿,遥远的记忆终于袭来。
“孽梧,暗影,流狱?”
那三道庞然影子也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骤然纷纷转头。
紧跟着,便是轰隆隆震塌地面的脚步声传来。
“小魔主!”
孽梧魔兽,暗影魔兽,流狱魔兽冲在前头,后方则更是尘烟滚滚,还跟着不少魔兽的身影。
聂更阑见这阵仗,连忙一弯身背起清鸿剑尊,以免这些魔兽冲撞了他。
流光真君一闪身。
孽梧等几只魔兽刹不住脚步,从三人让出的道路中间跑过头,然后终于来了个急刹车,掀起阵阵冲天烟尘。
流光真君掩鼻:“咳咳!”
聂更阑给师尊施了个结界术法,而后沉声询问那三只魔兽,“你们怎会在此处,莫非……”
孽梧魔兽只道:“小魔主,你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
“流月大陆的情形我们也不太清楚,那里的时辰流逝和这里不太一样。”
流狱魔兽:“小魔主,魔主他人呢?”
聂更阑双手把师尊往上托了托,“在我身上。”
暗影魔兽:“啊?魔主他……”
“他是我师尊的分神。”聂更阑只能这么简短地解释。
不过三只魔兽很快便已经了然。
孽梧魔兽:“小魔主,天长地阔,我们日后应当不会再有机会见面,这里才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就此别过。”
聂更阑粲然一笑:“如今我的修为已经臻至炼虚期,应当能游刃有余与暗影魔兽斗上一斗。”
暗影魔兽身为无间魔域最低阶的魔兽,而当时在它并未完全发挥实力之下,聂更阑也只是能勉强躲避它的攻击而已。
“小魔主,”暗影魔兽眨眨眼,“你奇缘际遇不少,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能再有机会重逢。”
“到那时,我定会陪你酣畅淋漓打上一场。”
聂更阑点头,“好。”
“一言为定。”
简短道过别,三只魔兽再次催促他们早日离去。
于是,在一大群魔兽注视之下,三人终于踏入黑暗一片的无名山谷的漩涡。
之后,他们开始漂泊在无尽的昏暗中。
不过片刻,前方有光亮渐渐出现。
霎时四周光芒大作。
聂更阑、清鸿剑尊以及流光真君悠悠从漩涡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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