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by鹤青烟

作者:鹤青烟  录入:02-11

殿内香炉中,正燃烧着一截类似树木的东西,散发处丝丝缕缕清幽淡淡的香气。
在冷香的环绕中,聂更阑灵台的神思开始飘荡游走。
他似乎被魇住了,眼皮睁不得。然而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在入定修炼,怎么可能随意睁眼?
但,他又感到前方似乎有沉沉的脚步声传来。
旋即,有一只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眉心。
指尖冰凉,似乎与鬼域的那些游魂没什么差别。
可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鬼魂在此?
聂更阑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开始转动,似乎想从梦魇中醒过来。
这熟悉的触觉,同白衣人初时在聂家庄点在他眉心的那一刹那实在太过相似。
蓦地,那指尖从眉心慢慢滑落,触到他唇间,似乎还捻了捻。
聂更阑长睫颤动,身体瞬间绷紧。
他极力想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情形。
不是亲近之人,不可能做出这般亲密之举。
忽的,聂更阑一个激灵,心中冒出一个猜测。
难道,他光天化日竟在剑尊的清风殿做了一回春梦?
指尖捻过他唇的,定然是白衣人。
聂更阑心神一动,想睁开眼,但双目似有黑雾困住,怎么也无法睁开。
那只冰凉的指尖在他唇停留片刻,之后挪开了。
此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别走!”
聂更阑想叫出声,却发现开不了口。
这一修炼,两个时辰一晃而过。
聂更阑从入定中收回神思,香炉中的幽香便直直钻入了鼻中,香气比方才进殿时更为明显。
方才不曾注意,此刻他倒是察觉出,今晨剑尊在他石床边时,身上隐隐传来的便是这种幽冷香气。
“剑尊。”聂更阑沉声开口。
清鸿剑尊的声音隔着屏风再次传来:“嗯,怎么?”
聂更阑声音低哑:“剑尊真的不需要弟子帮忙?”
那头静默一阵。
气氛中诡异地沉寂下来。
清鸿剑尊望着桌上一堆已经写完的请柬,平静地开口:“回去吧。”
聂更阑终于诧异了:“剑尊?”
“回去。”屏风那头的人再次出声。
聂更阑虽然不解,但还是站起身,却不敢抬头窥探屏风后方,只能行了个弟子礼,“弟子退下了。”
离开清风殿时,他不由遥遥回望一眼大殿。
紧跟着,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
方才的触觉不像是假的。
与昨夜和白衣人缠绵的触感如此真实。
他思念他至此,竟在未来师尊的清风殿做起了白日宣淫的春梦。
今晨,他在梦里还拉扯剑尊的衣襟,差点对他……
聂更阑回忆起今晨男人凌乱的前襟,以及,肩颈那处极容易令人忽略的透明水渍……
一阵懊恼自心头而起,连带着深深的自责一并浮出水面。
他竟在一日之内亵渎了剑尊两次。
“啪!”
聂更阑狠狠一掌拍在自己脸颊,发出清晰的脆响。
“对不起,弟子无意冒犯。”
他喃喃着,失魂落魄从清风殿离开。
大殿内。
男人终于搁下手中的玉笔,神识探到青年已经失魂落魄地离开。
他垂眸,神色淡淡瞥向某一个指尖。
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上面,久久不散。
也罢,晨间他对自己……算是扯平了。
思及此,清鸿剑尊拉开衣襟,手一挥,一面水镜赫然浮现。
水镜里,冰雪如玉的肩颈处横亘着一道淡淡的红痕。
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这道红痕居然还未有消褪的迹象,彷如一枝突兀延伸出墙外的桃色般,锲而不舍地盘踞在上方。

聂更阑跌跌撞撞出了清风殿。
因为失魂落魄, 他并未御剑,只是没头没脑一路沿着奇石花.径往前走。
没想到来了玉髓峰不到一日,他竟当着剑尊的面做了两回春梦, 且次次反应都分外激烈。
所幸接下来两日他与剑尊无须交集,否则真不知如何面对他。
聂更阑状态游离地路过了天音树林, 又经过了一大片幽谷兰。
思绪依旧混沌不堪,脑子里仍旧是今日发生的事。
……可剑尊, 未免也太过通情达理了些。
方才他灵台混沌之际, 似乎还感到有一双手在他腰间游走。
而在他醒后,梦里的强烈反应却还未消除。
方才屏风那头剑尊一直在忙碌请柬的事,聂更阑只能寄希望于他没发现准徒弟在他玉榻上所发生的异常。
“唰唰。”天音树林中寒风阵阵,将他头脑的发热吹散了丝丝缕缕。
是臊的。
还有什么比当着未来师尊的面做出这种事更丢人?
聂更阑就这么神游一般穿过了整片天音树林。
回到洞府时,心里只余下一个念头。
外表看似清冷不苟言笑、被传当年脾性火爆的剑尊, 居然意外地仁慈温和, 对徒弟格外宽容。
而越是这样,聂更阑心中愧疚就越甚。
于是乎, 梦中的绮念已经随风消散得无影无踪。
为平定心神,聂更阑打算运转个十来遍心源剑诀, 保持灵台清明。
才准备坐下调息, 他腰间的弟子玉牌亮了。
聂更阑拿过玉牌注入灵力,才发现许田田方才一直在通灵世界里呼叫他。
“聂更阑!你小子!听说你要拜清鸿剑尊为师了!”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个臭小子居然真的拜清鸿剑尊为师了?你等着, 我和许盼娣这会儿在凡界有事,拜师大典那天应该能赶回去观礼!至于君杳然和慕容, 他俩正在一处小秘境历练, 可能赶不回去了。”
聂更阑诧异:“你和许道友在凡界?”
“是啊,说来话长,是件棘手的事, 回去再同你细说,先这样,这里灵力不足……”
聂更阑才看到这串字冒出通灵世界的界面,下文忽然夭折失去了踪影,不由失笑。
看来灵气是真的极为稀缺。
他收好弟子玉牌,开始专心致志打坐修炼。
这一修炼,两日时间弹指而过。
聂更阑也下意识发现了,自己借着修炼逃避和剑尊见面,逃避想起那日的尴事。
但明日便是拜师大典,无论如何是避不开了。
当天晚上,北溟朔亲自送了一套弟子服过来。
“师弟,不是,哎,叫习惯了可真难改过来,聂更阑,”北溟朔把弟子服递给青年,“这是我哥让我给你送来的,明日拜师大典穿。毕竟有头有脸的宗门都会到场观礼,穿得隆重才体面嘛。”
聂更阑接过那套晴苍色的弟子服,淡淡扫了眼,“嗯,多谢。”
说罢,转身往洞府里走。
北溟朔在后面“哎”了一声,“你就这么进去了啊?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真走了啊?”
“我明日须得好好疗伤,不能观礼你的拜师大典,你真不打算让我进去坐坐?要不我现在带你去玉髓峰后山玩儿也成啊!”
洞府里没传来任何回应。
北溟朔抓耳挠腮等了好一阵。
“好吧。”
他悻悻转身,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现在洞府里这个美人可得罪不起,否则动辄便是魔气发作,凶巴巴地要拿剑砍杀人。
清风殿那个,这两日也不好惹。
这两日除了能在寒池见上那位主儿一面,北溟朔是半步都进不了清风殿。
也不知在搞什么,神秘兮兮的。
当晚,聂更阑一夜未睡,打坐到天明。
一来是紧张明日的拜师大典,二来,是生怕自己在拜师前一晚又做什么春梦,亵渎了拜师大典的庄严性。
很快,一夜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洞府外天光大亮时,聂更阑松了口气,下了石床开始洗漱,而后穿上那套崭新的弟子服。
这弟子服与宗门的弟子服不一样,颜色还要浅上三分,穿在一众灵音宗弟子当中想来很是扎眼。
聂更阑穿戴好,诧异地发现衣服居然格外合身。
当初宗门弟子服可是每个人都依身量了尺寸制作的。
这套晴苍色的弟子服……难道是按照之前的旧尺寸做的?合身得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聂更阑并未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他穿好衣服束了发,接着便出发前往清风殿等候清鸿剑尊一同去妙音峰。
北溟朔此时在寒池那边疗伤,正郁闷不能一块过去凑热闹呢。奈何他实在怵他哥,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玉髓峰。
片刻后,聂更阑御剑到了清风殿,恭恭敬敬候在大殿外等清鸿剑尊出来。
不一会儿。
终于看到大殿里迈处一只穿着玉锦长靴的脚。
随即,聂更阑被眼前之人通身的晴苍色震惊得瞪圆了瞳孔。
“剑、剑尊?”聂更阑发出了近乎耳语般的低喃,“您的袍子……”
清鸿剑尊赫然穿着一身晴苍色袍子,并未按照宗门地位崇高长辈的制式制作,而是一件与聂更阑身上无异的同色袍子。
聂更阑吃了一惊,扫了几眼后又迅速低头。
清鸿剑尊通身出尘萧疏,晴苍色穿在他身上意外添了一分仙人之姿。
“这袍子有何问题?”剑尊垂眸望着台阶下的青年,淡声问。
聂更阑迅速躬身行礼,沉声道,“弟子不敢。”
上方始终未曾传来声音,聂更阑也就不敢直起腰。
清鸿剑尊视线停留在青年微微拱起的脊背。
弟子服修身,青年身量比之过去长了一大截,这身晴苍色袍子倒是将他衬得更为肤如新雪了。
几息后,清鸿剑尊淡淡“嗯”了一声,“走吧。”
聂更阑连忙抬头,看到男人已经带起一阵清风迈下了台阶。
他立即跟上。
御剑飞行时,聂更阑时不时用余光瞟一眼身旁之人。
须臾,清鸿剑尊终于察觉到青年投来的视线,淡声道:“怎么?”
聂更阑心思转动间,已经沉沉问出了声:“剑尊今日,可是分神出席大典?”
旁边的身影未动,只是“嗯”了一声。
聂更阑一怔。
为何要用分神,而不是真身出席?
他还欲再问,此时,妙音峰已经近在眼前。
妙音峰主殿。
除了本门的真君和长老已经到场外,四大联盟的临雾宗、春雨阁和药宗的宗主都已经分别到齐,除此以外,还有不少各宗的宗主亦是到了灵音宗捧场。
这可是流月大陆第一剑修清鸿剑尊,也是灵音宗地位最高崇之人,人人想巴结灵音宗都来不及,清鸿剑尊就更不用说了,他的收徒大典自然是要来观礼的。
当两道晴苍色身影穿风踏云而来时,主殿外有弟子唱和道:“清鸿剑尊到!”
殿内不少目光当即望了过去,随即纷纷起身。
元千修率先带人来到殿外迎接。
聂更阑一下飞剑,便感到无数双带有审视的目光町在了自己身上。
有高深莫测,有不屑,有欣赏,亦有鄙夷。
临雾宗的林宗主等人神情格外担忧,目光犀利地打量着眼前昳丽沉郁的青年,试图从他身上找到那日在无间魔域一模一样的疯魔的迹象。
然而并没有。
直到众人的视线双双停留在他和身侧清鸿剑尊的同色衣袍上。
众人的神色短暂地出现了一丝诡异般的停滞。
这同色平辈制式的衣袍是怎么一回事?
执事堂的安如风已经打算溜出去悄悄问长老是不是把衣服弄错了,只听这时宗主元千修出声打破了安静,“咳咳,清鸿终于来了,拜师大典可误不得吉时,快请进吧。”
临雾宗、春雨阁和药宗等宗主纷纷过来同清鸿剑尊寒暄,提前道声恭喜。
后者向来不耐烦应付这种场合,不过千年来他性子已经变得沉稳,只是云淡风轻周旋一番,便带着聂更阑入了大殿。
众人皆知他脾性,不以为意,纷纷跟在身后入殿。
清鸿剑尊自然是坐了上首,聂更阑在下首静默而立。
趁着人声沸腾众人纷纷回原来位置之时,元千修悄声对旁边的元德真君耳语:“元德啊,你看清鸿同他小徒弟穿的同样制式的衣袍出席仪式,是不是觉得很古怪?”
元德真君向来只爱待在炼器峰,极少出席这种场合,闻言不由扭头望向上首的男人和青年。
“宗主,您想表达什么?师尊与徒弟穿一样的衣服,很奇怪吗?”
元千修夸张地捋着下巴的短须:“不奇怪吗?”
“本君认为一切皆在合理范围之中,”元德真君扫了眼元千修惊异的表情,“宗主还是把心思放在如何打理好灵音宗身上,别成日想些有的没的。”
元千修气得胡子抖了抖,“元德你这没良心的,当初你们谁都不想坐这宗主之位,我好心接过来当牛做马为你们服务,嘿,你现在居然学会对我阴阳怪气了是吧?”
然而元德真君已经扭头过去同紫业真君说话了,权当没听到。
元千修气得微笑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现在是宗主,要冷静。
好不容易重新摆出一宗之主该有的威严仪态,他看着大殿内众人落座得差不多了,于是扬声开口:“感谢诸位今日光临本宗参加清鸿剑尊收徒大典。”
“人来得差不多了,既如此,仪式便开始吧。”
大殿内,众人已经恢复安静。
聂更阑忽然有些紧张。
夙愿得偿,总归是高兴的。
只是在这群人当中,似乎总有些目光不是让他很舒服。
方才,他似乎在大殿外看到了淹没在人群中的周炎和张涛等人。
凭着他金丹中期还算出色的耳力,清晰地听到了这几人在忙不迭和身边同门传播谣言,诸如“他居然连清鸿剑尊也勾搭上了”、“竟活着从无间魔域回来,不会是也勾搭上了白衣魔头吧”、“说他浪荡下贱不要脸他还恼怒,真是当得起小倌二字,生来就是给人x的”。
聂更阑当时便要发作,奈何自觉前两日对不住清鸿剑尊,不愿破坏这拜师大典,因此生生忍了下来。
元千修这时开始宣布拜师大典致辞:“今有璇玑峰内门弟子聂更阑,欲拜入灵音宗清鸿剑尊门下成为其亲传弟子。聂更阑,请出列。”
聂更阑被这一声拉回思绪,从下首站了出来,端端正正躬身站在上首仙姿佚貌的男人面前。
元千修拿出一封帖子,开始念起拜师词,“内门弟子聂更阑,欲拜入清鸿剑尊门下……”
接下来,就是一段冗长陈词,一一昭告了聂更阑的生辰、乃是何方人士以及品性如何诸如此类的信息。
“……特此昭告本宗以及各个友宗……”
好不容易念完,元千修也终于松了口气笑眯眯地看向聂更阑,扬声喊道,“敬茶!”
一旁已经有弟子茶盘在候着。
聂更阑欲跪下三叩首。
清鸿剑尊却淡淡出声:“不必。”
聂更阑身形一顿,愕然抬头迎上剑尊那双漆眸。
元千修亦是不解,出声道:“清鸿,你对弟子温和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拜师仪式该行的礼还是要做到的。”
紫业真君和元德真君等人不明白清鸿的意思,亦是纷纷劝说。
元千修这时又道:“这么多人看着呢,礼数不周全,旁人还以为你轻视了这个弟子。”
因为这最后一句,清鸿剑尊视线终于扫向大殿之中,环视了一圈众人,依旧坚持道:“我的徒弟,我自有分寸,他不必跪我。”
此话一出,殿内众人纷纷瞠目结舌,不明白清鸿剑尊此举意欲何为。
五百年前清鸿剑尊就因为一剑平万象横扫流月大陆闻名天下,又因为行事乖张,脾性暴烈,因此得罪过不少名门修士。
没想到五百年后性子已然云淡风轻的清鸿剑尊,今日那不驯服又偏执的性子再次重现于众人面前。
元千修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坚持,聂小友,上去行一个寻常的弟子礼便敬茶吧。”
聂更阑按下诧异,在众人瞩目下接过一旁弟子递来的茶杯,姿态端正地捧到清鸿剑尊面前。
“师尊,请喝茶。”
说话时,他声音似在颤抖。
清鸿剑尊从座上起身,缓步来到他面前。
两人同色的晴苍衣袍身影交叠在一处,在庄严肃敬的大殿内形成一道瑰丽的风景线。
清鸿剑尊接过茶杯,浅饮一口。
元千修见状,终于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仪式到这总算是差不多完成了。今日他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还以为要拜师大典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除了方才惊世骇俗的“不必下跪”之外,居然顺顺利利地进行到尾声了。
元千修发自内心喜笑颜开,道:“请清鸿剑尊赠予弟子拜师礼。”
这是灵音宗的传统,收徒时无需弟子送束脩,而是师尊赠予徒弟一件拜师礼物。
清鸿剑尊一手带着晴苍色衣袍缓缓扬起,一串淡紫色的混沌灵坠赫然出现在掌心。
聂更阑见状,微微弯腰,紧张地等待他替自己戴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此以后他也要有自己的师尊了。
还是流月大陆最无可匹敌的剑修,灵音宗的崇高至上之人,清鸿剑尊。
聂更阑浑身绷紧,连带着雪肤般的脖颈弧线跟着绷紧,透出一股淡淡的绯红。
大殿内落针可闻。
清鸿剑尊手持混沌灵坠,深沉的眸色在青年脖颈处略微扫荡几息,之后,缓缓俯身要替他戴上。
“剑尊!不可收聂更阑为徒!”
蓦地,大殿外遥遥传来一声怒喝,打破了殿内的一片平和。
眼看那串坠子要戴上,就差一点。元千修懊恼地一拍大腿,咬牙切齿瞪向外面御剑飞进来的身影。
到底是哪个兔崽子这么不长眼!执事堂的弟子喝醉了还是都倒下了,怎么不知道拦人!
可当他看清来人是谁后,同殿内其他真君一样,都定在了座位上。
“聂云斟?”
来人居然是紫业真君的亲传弟子,聂家庄的大少爷,聂云斟。
聂更阑猛然转头,在看清聂云斟那张虚伪的脸后,一双淡色的眸子瞳孔骤然变得沉郁。
聂云斟一步步踏进来,嘴角噙着冷笑盯着上首正躬身接受拜师礼的青年,一出声便是斥骂:“聂更阑!”
“你风风光光要拜入剑尊门下,可曾想过已经仙逝的母亲?聂家沈夫人陨落一事你不可能没听说吧?你一回来便要拜师,有没有想过前去祭奠一次母亲?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母亲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孽种,冷血无情不知感恩!不孝不仁,枉为人子!”
一声声指责谩骂宛如千钧之石砸在身体僵硬的聂更阑身上。
大殿中所有目光彷如冷寒针尖纷纷刺向他。
“砰砰、砰砰。”
他的心脏因为聂云斟这张道貌岸然的脸靠近而加速跳动。
那是因为看到仇敌出现而异常兴奋的表现。
一双瞳孔也奇异地绽放出一丝丝从识海泄露而出的魔气。
殿内气氛一度奇诡无比。
旋即,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好奇清鸿剑尊怎么会收这样一个不孝不义的人为弟子。
这会儿,元千修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扫了了眼紫业真君,皱了皱眉,又看向聂云斟,“我记得,聂更阑不是被驱逐出了家族,不再是聂家庄的人?”
聂云斟冷笑一声,“宗主明鉴,即便已经不是聂家人,可母亲从前待他不薄,他难道就毫无一点回去祭拜的心思?此等不仁不义的作为,如何能当得起成为清鸿剑尊的弟子?”
聂更阑无声弯起唇角,淡色琉璃的眸子涌起一道又一道诡异的暗芒。
他依旧不语,静静等着此人还能说出什么污蔑他的假仁假义之言。
聂云斟又拱手道:“宗主,诸位真君,弟子并非刻意阻挠拜师大典,只是,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必须陈情。”
“聂更阑此前掉落无间魔域却安然无恙,众所周知,到现在为止修真界无人能在白衣人手里生还。”
说到这,他目光阴鸷地扫向静默不语的青年,声音充斥嘲讽,“是以,谁知道如今这具壳子里究竟是不是我那个好弟弟?”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除了临雾宗、春雨阁那日知晓聂更阑身负无间魔域魔气外,其他宗门对此一无所知,今日头一次听到此等言论,不由惊愕万分。
临雾宗的林宗主终于扬声开口:“这位聂道友,你究竟想说什么?”
聂云斟阴恻恻扫了眼青年,道:“林宗主,各位宗主,难道各位就不怕这是白衣人的诡计?万一聂更阑被魔头控制,宗门岂不是大难临头!”
临雾宗的林宗主和春雨阁的于阁主纷纷点头,“是啊,元宗主,这位弟子所言不无道理。当初我等亦是有此担忧,故而才提议——”
但不等林宗主说完,元千修已然发出一声威严的呵斥将其打断。
“聂云斟!”
元千修神色沉怒瞪着紫业真君的这位弟子,“聂更阑到底有没有问题,难道清鸿剑尊会看不出来?”
临雾宗、春雨阁两位宗主原本也十分疑惑,听到元千修的话,不禁又相视一眼。
聂云斟又是一声冷笑,“宗主,请恕弟子直言,白衣魔头实力深不可测,又诡计多端,万一剑尊也被其蒙蔽……”
他大逆不道的言论还未说完,上首一道身影已经持剑朝他凌空袭来。
聂云斟眸子蓦地圆睁,狼狈地被来人一道剑气扫得滚落地砖上,继而哆嗦着召唤出一把星辰宝剑抵抗那道凌厉的剑气。
“聂更阑?”
看清这一轮来势汹汹的攻击出自谁手后,聂云斟神情瞬间变得狠戾。
方才这一击,已经将他震得心神震荡,若不是他强行用灵力护住心脉,恐怕早已血溅大殿。
聂更阑眸色森然,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声若阴司鬼魂,“兄长,这还只是前菜而已,准备好接招了么?”
聂云斟瞳孔霎时张大。
下一瞬,那把凤凰骨神剑再次朝他划下一道锐不可当的剑气。
使用凤凰骨神剑,是他刻意为之,只因师尊说过,凤凰骨神剑能配合他的火灵根将烈性发挥到极致。
大殿中,紫业真君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徒弟打不过青年,他豁然起身要阻拦,却被一道突然横空降临的结界拦住了去路。
紫业真君骤然回头,吃了一惊:“剑尊?”
清鸿剑尊神色漠然,口中却说道:“此乃绝佳的斗法机会,珍惜。”
紫业真君闻言,硬生生忍了下来。
聂云斟今日在众多宗门面前口出狂言,也确实该给他一些教训。
可筑基中期如何敌得过跨越了两个小境界的金丹中期?
很快,聂云斟已经被凤凰骨神剑的剑气扫得发髻纷飞散落,束发的银冠“当啷”掉落,衣袍也被剑气刺出了无数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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