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看到聊天页面出现了一张厚厚的照片。
【我是厚厚呀，想我了吗？送你一张我的照片。】
夏星驿一怔，无语地苦笑：【李随真，你别发神经】
【主人说他和朋友吵架了，很伤心，正在emo呢，我们聊我们的，不用管他。】
【行，爱演你就继续演吧。】
【厚厚想你了，我们视频一分钟吧。】
“……”夏星驿不知道该回什么。
【你不想厚厚吗？你可以离开厚厚，但是戒断也要循序渐进的，好吗？】
夏星驿知道这哪里说的是厚厚，分明就是李随真对他。
真是的，那么多人都愿意哄你，非得找我干什么？
难道我哄得特别香？
他正在犹豫怎么回复的时候，那边就打来了视频电话。
夏星驿犹豫了下，接了起来，本以为会看到李随真的脸，没想到还真是厚厚出镜，因为镜头畸变，导致猫咪的眼睛更大了，鼻子贴着屏幕，看起来更加可爱。
“厚厚啊，快打个招呼。”李随真的声音出现在了画面外。
“你能不能别说话？”夏星驿道。
李随真就用受宠若惊的声音说：“啊，你说话了，这是自从你辞职后，第二次听到你的声音，虽然是叫我闭嘴，但也值得纪念，让我看一下时间。”
“……你再唠唠叨叨的，我挂断了。”
李随真就再没开口，镜头里只有舔毛的厚厚，约莫过了一分钟，李随真的手出现在镜头里，关闭了视频通话。
夏星驿倒是一愣，没想到他这么遵守约定，还以为他会纠缠来着。
没一会儿，对方发来了一张厚厚的照片，夏星驿想了想评价：【可爱】
李随真：【你好好度假吧。】
夏星驿只发送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包，这种程度的交流就刚刚好。
在夏星驿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旅游，倒也不觉得孤单，反而觉得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顾及别人的情绪。
除了前几天去了景点外，之后他就没出过酒店。
果然躺着晒太阳，喝饮料，无所事事地发呆才有度假的感觉。
睡到自然醒后去餐厅吃饭，高兴了就在酒店的沙滩上散步，玩玩设施，偶尔也会下海玩一会，没心情了，就回房间的阳台继续躺着，除了偶尔遇到一些搭讪，但无伤大雅，总之，他充分地享受了个人时光。
这期间，每天都会和厚厚视频一分钟左右，李随真偶尔会说句话，但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都有点不像他了。
今天，天气不好，夜风很凉，夏星驿就提前回到了室内，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晚上十点，最近几天都是这个点，李随真会借着厚厚的名义跟他视频。
果然，没一会就有视频电话的呼叫，夏星驿接起，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星宝，它正面对着屏幕，水汪汪，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镜头。
忽然间，星宝脑袋一动，就偏离了画面，镜头对准了马身子。
“镜头偏了。”夏星驿提醒。
“那我调整一下。”李随真这才入镜，站到了星宝旁边，一手拿着自拍杆，一手搂着星宝长长的脸，笑道：“星宝，快看你爸爸。”
夏星驿微微咬唇，“……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马舍？”
“每天不都是这个点儿视频吗？怕提前了你没时间。”
夏星驿道：“你一会还得开车回市里，你明天不上班吗？”
“没问题，你别担心。”
“谁担心你了。”
这时，李随真把镜头靠近了星宝的脸，导致整个屏幕都是星宝的一张一翕的嘴唇，看得夏星驿直笑，“你是星宝黑粉吧，能不能别拍人家丑镜头？”
李随真见夏星驿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星宝别生气，这就给你调个好角度。”将自拍杆举高，“好了，这回星宝帅气了，星宝爸爸也好看。”
“……”夏星驿闻言，忍不住叹气，“我已经辞职了，不会回临南了。”
镜头里的李随真愣了几秒，眼睛里满是不解和难过，就在夏星驿以为他要愤怒质问他原因的时候，他突然一个转身，趴在了星宝身上，“呜呜呜，你爸爸不要你了，星宝你好可怜。”
夏星驿哭笑不得，“你又演上了是不是？”
好一会，李随真才把脸抬起来，满面愁容，“……星宝啊，本以为只有我被抛弃了，没想到你也未能幸免。”
夏星驿心里不是滋味，“我只是抛弃了星宝，又没抛弃你。”
李随真马上来了精神，“真的吗？”
“因为我喂过星宝，也在内心上动摇过想养它，所以有些抛弃它的自责，至于你，你和我有什么责任关系吗？如果没有，何谈抛弃。”
“你也喂过我吃荔枝。”
“……你也是马吗？”
“说不准，毕竟我也是星宝的爸爸之一，从遗传学上说得通。”
夏星驿笑道：“别贫了，我挂了。”
“别这样，我们再聊聊吧。这几天我也想了，在我们的关系里，我一直是话特别多，总是表达的那一个，所以我都没注意到我挤压了你的话语空间，才让你有话不能说，一直压抑着，明明都那么累了，还憋在心里。所以我想，以后我多做聆听者，你则多说说你的感受，让我了解你在想什么，好吗？”
夏星驿一怔，他跟李随真之间，他就没有真正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从一开始工作，就把他当上司就是虚与委蛇，后来被系统绑架，更是虚情假意，以至于现在听到对方这番话，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感觉。
“你突然叫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他就没直抒己见过。
“什么都可以，骂我也行。”李随真笑道。
“以前是想骂的，现在已经不想了。”自打李随真送了他一套房，并在住进闹鬼宾馆的那晚，就他以前的行为跟他道了歉，他就对他没什么怨气了。
现在更多的是，想跟他君子之交淡如水。
“确实是，我们一开始关系的确是水火不容，但后来相处，我觉得已经不错了，我真的拿你当朋友。”
夏星驿想了想，“……呃，后来我们相处得确实还算不错。”
“那你怎么这么狠心决绝地离开了？”这是李随真最不明白的一点，明明一切都很好，跑完马拉松，他还以为他们的感情会更进一步，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辞职信。
“因为我想开启下一段人生了，就像我当初离开洪江，来临南找工作一样，我又决定去下一个地方生活了，这很奇怪吗？”
“你当初不是说是因为你的家庭原因，才离开当地，来这边工作的吗？难道你爸爸又烦你了？烦你到不得不离开？”李随真低声咒骂，“这个死家伙。”
“我辞职的决定跟他没关系。”夏星驿道：“在你身边工作，我干得很累很烦，所以打算换份工作。”
“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你傻了吗？会有员工跟老板说这工作干得很累很烦的吗？要么疯了，要么不想干了，甚至辞职的时候为了背调考虑，也都不会说真实想法。”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所以有些话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为什么一直一个人扛着，一直到扛不住了，直接辞职……会不会有点极端了？”
夏星驿叹气，“因为我得考虑你的心情，怕说出来你不开心。”那样就没法进入下一天了。
李随真一怔，表情动容，“星驿，你也太好了……”
“别这么看我，我不好，以后也不想让你认为我好，因为讨好人真的很累，我不想再干了。”
李随真忙道：“不用讨好我，我们平等相处不好吗？我已经意识到了你一直以来因为考虑我的心情，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我都懂，你太累了，那你就好好休息，等玩够了，再考虑其他的吧。”
“其实我现在已经有点玩够了。”
“那……”李随真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问：“那就回来？”
夏星驿摇头，“不会的，我会找份其他的工作。”
“反正在哪里都是工作，在我身边工作不好吗？到底是为什么一定离开？我发誓以后不会让你那么累了，绝对朝九晚五，下班后你就关机，门铃接上高压电，我要去按你家门铃，你直接电死我，怎么样？”
夏星驿还是摇头，“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去？”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我去外地工作，海源都是祝福的，谁规定朋友就要寸步不离地绑在一起？各自生活，彼此祝福，才是真朋友。”夏星驿皱鼻子，“你够黏人的。”
“你说我黏人？”李随真大为震惊，他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没错，黏人！”夏星驿乐了，这就是没有系统束缚的好处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前得考虑好感度，现在直接输出，“这也是我要辞职的原因之一，每天都跟你在一起，还得考虑你的心思，就算我这次回去了，也不会有改变的。”
李随真想反驳，却没法违心说出否认的话语。
这次夏星驿若是回来，他只会因为失去过他一次，变本加厉盯着他。
星宝似乎察觉了李随真的哑然，用脸蹭了蹭他，仿佛在给他加油，李随真这才勉强说：“……我很高兴你能表达你的真实想法……”
夏星驿咧嘴，嗤之以鼻，“用场面话糊弄谁呢。你以为咱俩开会呢吗？”
“这不是场面话，这是我的心里话，虽然你说的不是我想听的，但是我真的很开心，你说了这么多，至少你还愿意沟通，真像前几天那样什么话都不说，那我才是真的要完了。”
“你有什么要完的，有的是人捧着你，缺我这一个吗？”夏星驿自问自答：“不缺吧，你就是控制欲强，死对头对你卑躬屈膝了那么久，突然跑路又不受你掌握了，你受不了了。”
李随真心里一痛，颇有些委屈地道：“你误会我了。我讨厌你的时候，的确看你顺从了，很开心，但是后来，自从我发现你的好之后，再也没有了，我反倒希望你能跟我平等相处，我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介绍给我爷爷，哪一次不是用平等的家人身份。
我喜欢和你吃饭、聊天、骑马，反正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喜欢。当然，我的确没意识到，这些可能都是我喜欢的，你或许并不喜欢，但是你也得告诉我你的喜好才行。我每次和你聊天，你都回避谈论你的问题，是我不想走近你，还是你不想走近我？”
“……”夏星驿沉默须臾，回答：“……是我不想走近你。”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之前那些话，李随真还都能承受，但这一句他是真的破防了，一时竟找不到语言，只是口中不停地重复，“太伤人了，太伤人了。”
夏星驿怕把他气死在马厩里，忙道：“抱歉，我说话直白了点。”
李随真勉强调整好情绪，不甘心地说：“可是一开始明明是你主动对我好的……”又难过地问：“你是在玩弄我吗？对我好，等我把你看得无比重要了，再把我一脚踢开？”
“……”夏星驿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但是一回想自己的行为，从李随真的角度看，的确是这样的。
李随真见夏星驿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眼睛一酸，忙侧过脸，不看镜头，咬唇道：“所以这是你的报复吗？报复你刚来公司的时候我对你的刁难。我这几天也思考过这个可能性，但一直不愿意相信。”
夏星驿愣怔，原来自己还可以走这种人设吗？别说还挺带感的。
李随真强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闷声道：“那你的目的达到了，开心休假吧。”说完，直接关闭了通话。
夏星驿看着手机屏幕，半晌，才无奈地往床上一倒，手搭在额头上，叹气，“怎么吵起来了，早知道今晚上就不通话了。”
造孽啊，李随真要是真把他想得那么坏，可谓贻害无穷。
虽然不确定这家伙会不会报复回来，但可以肯定他一定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以后谁对他好，他都会怀疑别有用心。
肉眼可见的未来，一定会有倒霉催地想跟李随真交朋友，然后碰一鼻子灰。
想到这里，夏星驿烦躁地再次拿起手机，编辑信息：【你误会我了。一切都是因为外星人……】
慢着，怎么听起来更神经了，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用荒谬的借口侮辱对方的智商。
唉，不管了，先说清楚吧。
但编辑了一会，夏星驿发现一两句话说不明白，得打个腹稿，便放下了手机，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晚上他又做梦了，醒来后倒是不记得具体梦到什么了，只是隐约记得是跟李随真还有星宝有关的。
“唉——”他叹气，再次拿起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不管怎么样，李随真都有知情权，把真相告诉他，信或者不信就随便他了。
李随真一夜没睡，他甚至没感到自己熬夜了，只是复盘了下跟夏星驿的对话，之后忍不住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再一睁眼睛就天亮了。
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告诉了陈韫一声，就在家躺着补觉了。
可是哪里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便起身去喂厚厚。
给它开了一盒罐头，看着它吃得那么香，心情才稍微好了一点，结果一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厚厚的刺绣，脑海里不觉又回忆起夏星驿抱着这幅刺绣的模样，难受得待不住，赶紧离开了。
自己就让他这么恨吗？宁愿以身入局？就不怕真的勾引到自己，惹火上身，跑不掉？
不过，他的确很厉害，这不就跑掉了么，就给他留下一张照片，还是之前跟楚雅岚的合影，是他自己手动剪成的单人照，还有一个钱包。
就这么两样东西……叫他睹物思人都困难。
他肯定早就盘算好这一切了，故意什么都不留。
不对，好像还有一样东西……
李随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终还是走进储物间，拿出了那把深蓝色的雨伞。这是夏星驿来他家喂厚厚那次留下的。
他在客厅中央缓缓撑开伞，伞面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站在伞下，他仿佛又回到那个雨天，夏星驿淋得跟落水狗似的，
想到自己曾经的作为，李随真懊悔得恨不得以头抢地，难过地自言自语。
“夏星驿，你就为了甩掉我的这一天，当初至于忍受那么大的委屈吗？！我值得让你付出那么多吗？”
这时，吃完罐头的厚厚舔着嘴角，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跟着主人的脚步，来到了客厅，看到主人坐在地上，还撑着一把伞，大概是不理解他的行为，喵喵地叫了两声表示疑惑。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深蓝色的伞面上投下一片阴影。
李随真在这片人造的阴凉下，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厚厚，我觉得我是个傻子，你觉得呢？”
猫咪只是舔了舔爪子，洗起了脸。
李随真呵呵笑了几声，去厨房取来一瓶红酒，这是杜骁从他朋友的酒庄带回来的，说是他那位给他的礼物。
他平时是不喝酒的，但此时只想一醉方休，看着暗红的液体注入杯中，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夏星驿。
“那家伙怎么喝都不醉呢。那他惨了，遇到烦心事都不能借酒浇愁了。”李随真自嘲地一笑，“不过，他八成正高兴呢，怎么会烦恼。”
李随真仰头将一杯酒全部喝了进去，便又不可遏制地想起了那次在KTV的时候，被夏星驿用激将法灌酒，嘴角忍不住翘起：他就是鬼点子多。
一杯酒下肚，很快就感到了昏沉，他以前特别讨厌这种不清醒的感觉，现在却觉得不错，大脑休眠了，也就想不起烦心事了。
等他再次有意识，见窗外已经飘起了火烧云，不由得为自己浪费了时间感到懊悔，他习惯性地查看手机，看看有没有夏星驿的消息。
别说，还真有，忙点开查看。
李随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哪怕是夏星驿对他进行讽刺挖苦的内容，他也无所谓了，毕竟总比彻底断了联系强。
可是当看到消息的时候，他有一种自己或者夏星驿没睡醒的错觉：
【李随真，不管你信不信，但这就是事实。我爸爸和你妈妈救了一个外星人，然后我爸爸许愿让我跟你做朋友，从那之后，我不讨好你，就会受到惩罚，对你说出真相也会受到惩罚。起始点就是你在出差酒店强吻我那天。直到马拉松那天我才终于解套了。
本不想说的，但是你似乎误会我是故意戏耍你的，但真不是的。如果不是外力，我早就辞职走人了，不会跟你纠缠这么久。
所以你认为我如何如何好，其实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是虚假的。当然如果你想控诉我友情欺诈，我只能表示这一切非我自愿，不是我的错。
本来这一切我都不想说，因为那样，我们还可以维持一种过年互发祝福的朋友关系，但你一再追问，我也只好和盘托出了，毕竟一直隐瞒，继续让你对一个虚情假意的朋友释放善意，对你也不公平。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还是觉得我耍你，那么我们可以再打一架（但至少给我一年的准备时间）。
如果你认为可以就这么算了，那么就各自安好，彼此保重。】
“……”李随真揉了揉眼睛，确定消息是来自夏星驿，“你在说什么啊。”
还不如直接开嘲讽说他就是故意耍人的，用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只会显得他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连报复的态度都不端正。
消息发送于5个小时前，那会他正在睡觉，不知道夏星驿没看到他的回复，会怎么想，或者干脆就没想法？
他内心是不想回复的，回应这种无厘头的理由，显得自己像个智障。
但这毕竟是难得能跟夏星驿名正言顺沟通的机会，所以最终还是回道：【外星人？你怎么不说是共济会，你以为我会信吗？】
盯着屏幕等了足足半个小时，那边才有回复：【你可以问你妈妈。】
李随真有点动摇，如果真是没影儿的事，夏星驿应该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心中不由得更觉五味杂陈，一激动，回道：【那还不如你是故意耍我呢，至少你是主动的。】
夏星驿：【主动被动，我都不喜欢。】
李随真再次嗅到了对方的不耐烦，到底是舍不得彻底撕破脸，只敢回复：【你好好度假吧。】
呆坐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他们自从上次遇险事件后，只联系了屈指可数的几次，还都是通过消息，打电话还是第一次。
任云娜听到儿子的声音，激动地说：“小真，怎么想起给妈妈打电话了？”
“我有点事想跟你核实。夏星驿说过你和夏叔叔曾经遇到了一个外星人，然后向他许愿了，有这事吗？”
“那是外星人吗？我觉得是个仙人哎。”
“这不重要，总之有这回事吗？许愿让夏星驿跟我做朋友。”
“是你夏叔叔许愿的，说希望小驿跟你做好朋友。”任云娜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挺灵验的，你们现在已经相处得不错了吧？上次你把他从医院带走，我就发现了。”
“妈……”李随真捂脸，无力地说：“为什么是夏叔许愿，而不是你呢？你知道星驿因为这个破愿望有多难熬吗？他得违背自己心愿做事，然后现在我的报应也来了。”
任云娜忙担心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妈妈现在许愿还来得及吗？”
“没用了。就算你不许愿，我也想跟星驿好。”
任云娜听出儿子语气的低沉和郁闷，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吗？”
“不算吵架，就是聊了一些事情。”李随真揉着太阳穴，“我们会处理好的，好了，我挂了。”
“小真，妈妈会——”
不等任云娜说完，李随真就挂断了电话，心情不仅没因为事情得到核实而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都不敢想之前夏星驿过的是什么日子，心中一定有数不清的委屈，明明心里已经疲惫不堪了，可他还是每天都神采奕奕，像个乐观的小狗一样来上班。
此时，夕阳西下，天际黯淡下来，深蓝色的夜幕降临。
李随真落寞地站在窗前，遥视远方，只觉得万家灯火都变成了夏星驿的笑脸，还是那么可爱。
“……明明轮到我补偿你了，可你就这么走了，不觉得亏了吗？”
他现在就想联系夏星驿，但是又怕像上一次那样吵起来，便只能拿出自己身上铁定不会被对方讨厌的特质，当做橄榄枝了。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夏星驿发了一条信息：【钱还够用吗？】
第68章
夏星驿看到来自李随真的消息，先是“啊”了一声，接着不由得挠了挠额头，“李随真怎么还想打钱？这会不该恨死我了吗？”
【不用，够花，别打了！】
李随真：【那好吧，你好好玩吧，不够了就跟我说。】
夏星驿琢磨不明白李随真的想法，他好像彻底忘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过夏星驿也不是凡事都要刨根问底，穷追不舍的人，既然李随真主动回避争吵，他也愿意顺水推舟。
夏星驿基本上都在酒店内活动，躺平式休假，彻底放松身心，唯一不太妙的就是经常有人过来搭讪，便干脆弄了个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再遇到破坏他独处的人，就亮一亮手指，省时省力。
李随真那边则彻底安静下来了，一天内只会在晚上睡觉前发一段厚厚或者星宝的视频。
很巧妙地用一猫一马勾着他，甚至有一天晚上，什么都没发过来，夏星驿还以为自己软件出现问题了，还特意升级了一下，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才确定这家伙没发。
好在第二天早晨发来了热乎的星宝吃胡萝卜的视频。
李随真不发火不耍赖，只一味发宠物视频，反倒叫夏星驿不安地揣测起他的心思，如果这家伙不信他的说辞，应该对他大加挞伐，斥责他友情诈骗。
如果他相信了，那么也应该多少跟他聊聊感受，比如‘我理解你的处境，但你到底是伤害了我的感情，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难道李随真还想跟他做朋友？
还是说，他有其他阴谋？比如表面装作不在意，安抚住他，但是背地里正在筹划报复计划？
想不明白。
算了，那就不想了。
因为他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那就是找一份新的工作，彻底切断和过去的联系。
于是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状态：辞职了，急需一份新工作。
半个小时后，就有了一条评论：
彭浩然：请陛下移驾我司，臣妾不才，但内推名额亦有几枚，还望陛下笑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