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初:“……”
“然后下一步是什么,解雇我,要我滚出?这里?”陈予泊见?他一言不?发:“那我得要一笔巨款。”
段砚初听他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我可以给——”
“你给个屁!!!”
段砚初被骂得脑壳嗡嗡响,他拧着眉头:“你胆子真的是——”
“我胆子怎么样,还不?是你养出?来的,不?就是你培养我成这样的吗?”陈予泊直说。
段砚初别开脸。
陈予泊钳住段砚初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段砚初,你真的只是在利用我?”
段砚初觉得下巴被捏得有些疼:“松手。”
这家伙脾气一上来,雪松檀香的信息素格外浓,又开始影响他了,他对上陈予泊的目光,深沉如墨仿佛要将他吞没?入深渊,眸色逐渐涣散。
无法标记真是要疯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一直说喜欢我,说爱我,最终你得不?到我的标记你很难受,那我呢,我不?难受吗?我心疼你痛苦的样子在帮你,你却这样跟我说我不?难受吗!!!”
“我爱你。”
“……”
陈予泊刚铺天盖地的骂完,就被段砚初一声软软的‘我爱你’盖到脸上,像是枪管被塞进了颗棉花糖,哑炮带甜。
而这一次送来的是亲吻。
好像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接吻。
这一瞬,理智克制被抛到了脑后,将落空、焦虑、难受、酸涩杂糅归入失智的因素。
又开始了。
还没?从上一次的余惊中抽离再一次坠入。
段砚初在混沌后又清醒,在清醒后又反复坠入混沌,感觉身?体就是块被凿坏的木头,钻木取火的力度仿佛要他焚烧自己,焚烧理智。
他坐不?住,手被大手握在背后,摇晃时下意识要去推开对方却被提前捕捉到了动?机,无处可躲,不?断承受。
一次又一次的力度,比任何一次的速度都要快,甚至连呼吸都在发颤。
本有些分不?清现?在的时间,也无暇顾及时间,只能在发情期为数不?多?停缓发热的碎片时间找回理智。
是beta遭到刺激,是被欺骗,被不?需要了,彻底感受到无法标记的慌乱,在疯狂试探到达生?殖腔的界限与距离。
“……停,停下来。”
“停什么停,你还没?休息我能休息吗?”
“呜……”
“哭什么哭,你可以找我哭我找谁哭,我老婆没?了。”
“我好疼。”
“疼什么疼,我慢点就是了。”
段砚初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已经数不?清了,可能快要死?了。
他也不?知?道这场发情期会?要如何收场,长达三到七天都没?有得到标记的话,他会?怎么样?
陈予泊不?知?道到底还需要到什么样的程度,他只能一边生?气委屈,一边理智对待段砚初的发情期,这是Omega的生?理现?象,如果?没?有被标记光是用药物是无法缓解过去,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段砚初昏睡过去,没?力气再折腾。
但又担心他撑不?住,时不?时得给他喂点水喝点牛奶补充一下。
又补了好几只信息素指导剂。
然而效果?甚微,omega的发情期实在是太?过于汹涌澎湃,涨潮又退潮,退潮又涨潮,要不?是beta是新?机器出?厂,基因等?级逆天的高,估计性能撑不?住这样的频率。
中途,段砚初睡了半小时,并伴随着高烧。
陈予泊打电话给许医生?:“他开始发烧了,一直冷静不?下来,他因为我无法标记非常的痛苦,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许医生?沉默须臾:“只有一个办法了,但这个办法可能会?让他记恨你。”
“什么办法?”
“给他戴上项圈,强制让他进入安全期。”
时间来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厚重的窗帘缓缓拉开,窗外迎来破晓时分,天微微亮。
一双细白修长的手岌岌可危撑在落地窗上,因身?体发着烧,掌心的汗太?多?,印在透亮的落地玻璃窗上,拖拽处掌纹带着体温的雾气。
破晓时分的光线微亮,落地窗上倒映着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挡住了身?前的单薄身?躯。
“……我要睡觉了。”
“真的困了?”
“……嗯。”
段砚初已经觉得自己到了极限,身?上没?有一处还有感觉,再这样下去他真的要死?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金属的冰凉声,太?熟悉的声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身?体紧绷,错愕盯着窗。
落地窗上,身?后的陈予泊手里拿着黑色项圈。
段砚初下意识要逃,却被抓住手腕一把拉回怀里,他呼吸紊乱:“……陈予泊,你要做什么。”
“大少爷,你得休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陈予泊抱住段砚初,亲了亲他的后颈,低下头哄:“进入安全期休息会?吧。”
他知?道段砚初很害怕,但他也没?办法,再这样下去段砚初太?遭罪,高烧不?退就算了,都肿得不?像话。
“我不?要。”段砚初试图推开陈予泊:“我已经摘下项圈为什么还要戴回去,你给我打多?几针指导剂!你现?在去唔——”
发情热又要来了。
他腿一软,抱着陈予泊整个人直直往下坐。
陈予泊没?再犹豫多?说,直接将人面?对面?托抱起,而后抱着他走到一旁的画台,经过沙发时空只手出?来拽了条毯子,停在画台前,把毯子垫在台面?,才把段砚初放下。
段砚初想合拢腿,未果?。
陈予泊强势的站在中间,他打开手中项圈扣合的位置,看着黑色项圈上那只镶钻的蝴蝶,眉头一蹙,面?无表情将蝴蝶扣了下来丢到一旁,而后胳膊就被抓住,抬眸看去。
“我不?要戴。”段砚初见?他来真的,气红了眼:“如果?你给我戴上等?我醒来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走也好,滚也好,都没?有命重要。”陈予泊打开项圈,绕过对方后颈,要给戴上,就被段砚初的双手紧紧抓住阻挡着。
“我说了,我不?戴。”段砚初咬紧牙关,卯足劲,尝试用膝盖顶开陈予泊,声音发颤:“……拿走。”
“我知?道你害怕,但至少能够保护你。”陈予泊忍下心软,压住他的手,将项圈给他贴上脖子。
他无法标记,更无法像是平时那样抚慰段砚初,只能让他进入安全期了。
至少自己还能照顾好他。
项圈‘咔哒’一声,微弱电流与针感一并袭来。
“陈予泊!!!!”段砚初挣扎着,下一秒,他瞳孔紧缩,布满恐惧的眸底深深倒映着陈予泊的模样,几秒后,眼皮发沉,整个人闭上眼往前倒去。
项圈合上,底围亮起红灯,是信息素浓度高的数据。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陈予泊你死?定了。
陈予泊接住晕倒的段砚初,将人从台面?稳稳地抱起,再拽过毯子给他盖在身?上,然后低头吻了吻他的颈侧,在亲吻中仿佛将所有委屈化作抚慰试图慰藉对方,仿佛在落下属于自己的气味标记。
最后抱着他走入浴室。
第46章 黑皮46
宽敞明亮的灰色大?理石浴室里热气氤氲, 嵌入式的圆形浴缸水面飘着疗愈精油的香。
而另一旁的全玻璃淋浴房响起水声,隐约还能?听见对话。
“这里疼吗?”
“……”
宽大?的手指清理出浑浊,顺着修长细白的腿部往下滴落, 应该是疼,隐约可见腿肚打颤,绷直了腿, 抱着对方胳膊的手都在发抖。
“这里呢?”
“……”
“这样疼吗?”
“……”
“上次安全期一点疼都哭,没看到我也哭,怎么这次不哭了?”
“……”
“算了,不惹你生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雾气覆着高透玻璃, 依稀可见高大?健硕的身?影,花洒关闭后, 玻璃雾气扩散开,透过玻璃,看清了对方肌肉线条如雕刻般完美?的挺括背部。
只见他抬起手臂,往旁先?扯了条小浴巾围住自?己的下半身?, 再扯下大?浴巾, 微微侧身?时,才看清他身?前有人,只见雪白一晃而过, 就?被大?浴巾完全包裹住,然后直接把人给抱出淋浴房。
陈予泊抱着段砚初走到洗手台前, 把他放在垫着浴巾的台面坐着, 拿起一旁的毛巾给他轻轻擦拭脖颈, 力度很轻,生怕弄到项圈。
果然,段砚初躲开了。
陈予泊知道他生气, 只能?不再碰这里,用毛巾给他潦草的擦擦头发。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拿吃的,等会?一边泡澡一边吃,兰姨说泡三十分钟就?能?排汗退烧了。”
毛巾下,公主额前的小卷发被擦得乱糟糟,只见他安静坐在洗手台,浴袍下的长腿细白,腿垂放时跟地面还有悬空的距离,手放在腿上,眉眼低垂,模样温顺,乖得令人生出父爱。
可能?是擦头发的力度太大?,段砚初双眉蹙着,眉眼流露出些许委屈。
陈予泊手一顿,见他皱眉,放缓力度:“我太用力了吗?”
段砚初听到声音,看向陈予泊,没说话。
陈予泊对上这双如精致琉璃的双眸,沉静如水,刚冲洗完的皮肤透着绯红,从额前微卷的发丝到耳际都带着淡淡的绯色。
段砚初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从戴上项圈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仿佛像是被任由摆弄的漂亮人形玩偶。
安全期是跟平时的脾气和?性格判若两人,平时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脾气在安全期里都不会?有,既不会?乱发脾气,就?是有点爱哭,而且非常粘人,离不开人,做什么都要跟着他。
但这一次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乖是很乖,也是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刚才清理后面时,毕竟是用手指先?清理出来,肯定也是疼的。
更何况他们持续了一天?一夜,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他估计是天?赋异禀,段砚初可不是。
但竟然哭都没有哭,甚至连哼都不肯哼。
而且不理他。
重?点是不理他。
“那我去给你拿吃的?”陈予泊把头发擦拭七八分干,将毛巾放下,又跟他说了一遍,还是也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心情顿时闷得慌。
他将双臂撑在段砚初腿两侧,微微低头,放低身?与其?平视:“我知道你生气我给你戴项圈,我也知道你害怕针,但如果不戴,你会?因为发情期无法被标记而身?体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我只能?这么做。”
兴许是听到关键字眼,段砚初下意识咬住手。
陈予泊眸色一沉,倏然抓住他的手:“说了不能?咬自?己!又咬又咬!”
呵斥的话一出口,段砚初像是受到惊吓那般,脸色透白,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嘴唇抿着,睫毛轻颤,委屈看着陈予泊。
陈予泊:“……”死了死了,他这个嘴啊,抬手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什么。
段砚初一眨眼,眼泪就?这样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陈予泊的脑袋忽地‘嗡’的作响,像是被这一幕击中心脏,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直到段砚初哭得泪流满脸了,他暗骂了自?己几句,抚上柔软的脸颊给擦眼泪。
“我错了,不该凶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陈予泊见段砚初哭得泪流满面,好?不可怜,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本来就?生得好?,哭起来更是漂亮得让人看得心疼,怎么有人能?哭得那么漂亮可爱啊?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又想刮自?己两巴掌了。
就?在他抬起手时,胳膊忽然被段砚初抱住。
“(._.)”
陈予泊身?体没动,因为段砚初把脑袋枕在了胳膊,眼皮颤了颤,合上眼就?这样枕着胳膊闭上眼,好?像要睡觉。可能?是动作过于可爱了,他目不转睛,心脏像是被柔软击中,以为是他困了,另一只手伸过去想去抱他。
谁知手刚搭到他后背,就?被甩开了。
陈予泊:“?”
段砚初抬起头,不明所以盯着他看。
陈予泊对上段砚初的眼眶红红:“??”
他迟疑了会?,眼珠转溜,小心翼翼地抬起那只摸背的手。
段砚初见况将脑袋又枕回自?己抱着的胳膊上,闭上眼。
“……”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似乎有温柔的情绪在流动。
陈予泊喉结滚动,他忽的笑出声,保持着悬半空抬起的这只胳膊不动,生怕吵醒了就?这样枕在上头睡觉的段砚初,其?实?这么一直抬着挺酸的,但他真不敢动。
“大?少爷?”
他轻轻喊了声,见段砚初没有醒,睡得挺舒服的,就?是眼皮泛着浅浅的红,毕竟刚哭完,手一痒,用指腹抚过细腻的皮肤,动作很轻地抹掉他眼角的湿润。
“真是个宝贝。”
一个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宝贝。
‘唰’的一下,段砚初猛地抬起身?,盯着陈予泊看。
陈予泊:“!!!”他故作淡定的收回手,心跳骤然加速,赶紧转移话题:“你先?坐会?,我去给你拿吃的。”
段砚初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陈予泊见他突然下来,还光着脚的,连忙托抱住他:“没穿鞋的,不许下来!”
他刚说完,表情僵住,小心翼翼看向段砚初,果不其?然,眼眶又红了。
呐呐呐!
陈予泊,你这个大?嗓门真的是服了啊!
“抱抱抱,我抱你去拿。”陈予泊决定不再多说话,面对面把段砚初托抱起来,轻轻松松,就?跟抱小孩似的。
‘滴’的一声,主卧大?门打开。
门口推着餐车的兰姨焦急如焚,在看见主卧门打开,她欣喜抬眸看去,在看见陈予泊抱着自?家大?少爷时一愣。
“大?少爷怎么样了?算是进入安全期了吗?”
陈予泊瞥了眼趴在肩头没睡觉的段砚初,他点了点头:“嗯,进入安全期了,吃的都在这里了吗?”
兰姨听见进入安全期了,算是松了口气:“对,都在餐车上了。刚才陆董段总打电话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一一都说了。还有克莱门斯秘书长和?闻监督也都发来消息,询问大?少爷的情况,问项圈怎么突然有新?的数据了,还知道大?少爷体温异常,问我们需不需要协助。”
陈予泊皱起眉,这个项圈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段砚初的数据被掌握得一清二楚,要不是这个发情期他无法标记也不会?愿意给戴上。
要是等这大?少爷醒来他不知道得死哪里去。
他被骗身?骗心的诉求都不知道能?不能?理会?。
“兰姨你直接回复他们吧,不需要协助。”陈予泊见段砚初的脑袋往下掉,空出只手托着他脑袋给挪回肩膀上:“只要是进入安全期,应该都没有我有经验吧。”
兰姨欣慰一笑:“那肯定是的,只有你能?让少爷的安全期安静下来。”
她看着枕在对方肩膀的段砚初,见他挺乖挺安静的,有些心疼,伸出手摸摸他脑袋:“我们可怜的少爷,怎么会?受那么多苦,都找到摘下项圈的办法了,却还是得吃发情期的苦头,要是予泊你是Alpha就?好?了。”
“他不喜欢Alpha。”陈予泊将人抱稳:“如果我是Alpha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怎么说呢,可能?都是缘分吧。”兰姨也没多说,手摸着段砚初头发还是湿的:“等会?让少爷泡完精油药浴出身?汗就?比较好?退烧,他从小都是这样,你记得给他喂点吃的,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上次安全期你喂他吃还能?吃得多。”
“他都不爱吃东西。”陈予泊说到这个就?奇怪,就?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大?个人了对吃的东西那么挑剔。
果然还是养尊处优,太娇气了。
兰姨放下手:“小时候少爷很爱吃的,不过因为他是早产的原因,对蛋清蛋白过敏,蛋糕那些他很馋的,他喜欢吃甜的一切东西,不喜欢吃酸的一切东西。”
陈予泊想到上次的苹果,那么酸都吃了怎么就?不爱吃酸的了?
“是那次坠楼后,因为受到刺激他的味觉出了问题,除非是很重?口的东西才能?尝到一点点,像平时的食物?都会?觉得没什么味道,慢慢就?变得不太爱吃东西。”
陈予泊抱着人的动作停滞,他感觉仿佛有一盆冰水倾盆而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哽住了喉咙。
脑海里逐渐浮现出蛛丝马迹,越回忆,越觉得被无数根针狠狠扎着。
——不好?吃,你吃吧。
——苹果甜吗?
他记得段砚初确实?是想了想:
——苹果是甜的。
但他吃了,苹果很特么酸。
不是东西不好?吃就?推给他吃,是吃不出味道。
苹果是酸的,只是因为吃不出味道就?当是甜的。
他撤回刚才那句话,不是娇气,是他没脑。
“好?,我等会?哄他多吃点。”
主卧的门缓缓关上,兰姨见关上门,转身?离开,又去给陆董段总发消息了。
半个小时后,陈保镖抱起泡完药浴香气喷喷的大?少爷,跟操心的老妈子一样,给穿衣穿裤穿鞋,尽管有暖气也生怕给冻坏了,然后开始喂饭。
陈予泊坐在沙发旁,正好?靠近餐车,他将段砚初搂在怀里,还能?空出手来给他挑选想吃的。
“这个要吃吗?”
“……”
“这个是甜的,真的,我刚尝过了,要试试吗?”
“……”
陈予泊见段砚初还是一句话不肯说,眼神不给他,就?知道不喜欢了,于是又换了样东西。看见有个精致小碟上放了块‘蛋糕’,上面还点缀着蓝莓,凑近一闻,发现是一块精致的小米糕。
他想起刚才兰姨说段砚初喜欢吃蛋糕,于是拿到他面前:“蛋糕吃吗?”
段砚初眼珠子动了,目光落在‘蛋糕’上,眨了眨眼。
陈予泊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唇角微扬,咳了声又问:“如果要的话你得回应我,你不说我我不知道你要不要。”
段砚初鼻翼动了动:“……”他像是在思?索着该如何表示。
陈予泊很有耐心,跟上一次一样:“乖宝宝,肯定饿了吧,这个要吃吗?”
段砚初:“……”
陈予泊用叉子切了一小块,低头闻了闻,神情生动:“嗯~很香的蛋糕哦。”
段砚初咽了咽口水,张了嘴。
陈予泊看见段砚初张嘴,拿着叉子的手抖了抖,有种‘爸爸的乖宝终于知道要吃饭’的欣慰感,就?差热泪盈眶了,他将小米糕喂到段砚初嘴里。
段砚初嚼了嚼,嚼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眼眶通红,有点想吐。
“怎么了怎么了?”陈予泊吓得将手伸到他嘴边,就?看见他把小米糕吐在手心,也没觉得脏。
段砚初摇摇头:“不能?吃。”
陈予泊听到段砚初终于开口,一晚上了,在听他这么说后顿时明白了什么,肯定是记得自?己不能?吃蛋糕了。他的心又疼又软,并痛定思?痛以后不那么大?声对大?少爷了。
他扯了张纸巾,将手中吐出的小米糕包进去,再用湿纸巾擦了擦,才揽好?段砚初哄道:“不是蛋糕,是小米糕,我想哄你吃一些没想到你在安全期还能?记得自?己不能?吃蛋糕。没事,能?吃的,小米糕很甜,乖乖你可以吃。”
说着又切了块递到段砚初嘴边。
段砚初扭头看他,脑海里混沌非常,仿佛在检索着到底有谁喊过他‘乖乖’,喊过他‘乖乖’的人是谁。
陈予泊看懂了他乖乖询问的眼神,伺候人的心情十分荡漾,慈父喂糕:“可以吃的乖乖。”
“爸爸。”
叉子一抖。
陈予泊还没从这声‘爸爸’的叫唤中回过神,就?看见段砚初张开嘴凑了过来,乖乖的要吃了:“啊~”
惨了,好?乖。
陈予泊的心情忽然又十分复杂了,将手中的小米糕都给喂到段砚初嘴里,吃完一块似乎还想吃,又给投喂了一块,直到段砚初摇了摇示意饱了才停下投喂,甚至还礼貌的说。
“谢谢Daddy。”
陈予泊:“……”
他不想当爸,他想当老公的。
于是他给段砚初用湿巾给擦好?嘴巴,打横抱着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其?实?我不是爸爸。”
段砚初在怀里看向陈予泊,眼神似乎是在疑惑。
“我叫老公。”陈予泊公主抱的步伐刚正不阿,他面不改色,强压唇角弧度道:“喂你吃小米糕的是老公,叫一下听听?”
“老公。”段砚初仰头喊了声。
陈予泊唇角弧度直接压不?住了, 真的?是,安全期老婆不?骂他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
他走?到床边把段砚初放下,让人坐好, 随即单膝跪在他跟前,双手撑在他身侧:“我?不?知?道这一次你?安全期会持续多久,这段时?间身为老公的?我?会认认真真的?照顾你?, 希望你?醒来的?时?候可以?不?那么生?气。”
“生?气。”段砚初重复了一句。
陈予泊:“是不?生?气。”
“生?气。”段砚初又说。
陈予泊顿时?无?奈,好吧,估计不?能理解什么叫‘老公’,是他乘人之危了。
他看着段砚初穿着宽松家居服乖乖坐在床边, 跟个精致洋娃娃似的?,也不?说话, 就这样看着自己,心?情十?分复杂,他的?感情已经被段砚初搅得乱七八糟,连本来自己该委屈的?事好像也不?算事了, 跟段砚初受的?罪比他至少是幸运的?。
“大少爷, 你?喜欢我?的?对吧?”
试探的?话语带着小心?翼翼。
陈予泊在等段砚初的?回?答,却发现他又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眼神澄澈而又茫然。
他苦涩笑出声, 吞咽下昨晚到现在都难以?消化的?酸涩。自己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觉得癞蛤蟆可以?受到天鹅的?青睐的?,突然给他打回?原形, 还有些不?甘心?了。
“应该也不?至于吧, 我?感觉我?照顾你?照顾得挺好的?,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了,从上班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全身心?都扑在你?深身上, 总会有一点让你?喜欢的?吧?”
段砚初眨了眨眼。
陈予泊见他眨眼,兴奋得握紧床沿,就差跳起来了:“有的?对吧!比如呢。”刚一说完他想?起可能段砚初不?太会表达,就握住他的?手:“你?指,你?指出来我?哪里好,不?用说话。”
段砚初垂下眸,盯着那只大手。
陈予泊立刻捕捉到他的?视线:“你?喜欢我?的?手?”
段砚初眨了眨眼。
陈予泊笑了起来,下一秒笑容凝固,他笑什么?自己都不?信了,喜欢他的?手?他在做梦吧,从见面就一直吐槽他的?手丑,糙,弄疼他了。
“不?对,你?不?喜欢我?的?手,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