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雌虫突然平静地陈述道。
沃斯放出信息素笼罩住整个房间,雌虫剧烈地喘了一口气,臀部弹动了一下。
沃斯在浓郁的白荆棘花香里俯下身,无声无息地贴近雌虫的身体。
“什么?”他低声问道,就在雌虫耳边,只差一厘米,就要吻上那灰发下不断颤抖的耳廓。
精神力在雌虫跳动的太阳穴处摩挲,虽然也是暴乱,但是这次终究不像以前那么危险。
“明天。”他的声音细若蚊吟。
雌虫十指插进沃斯指间,紧紧地扣在一起,弄得雄虫信息素一滞,紧接着疯狂地向雌虫涌动。
指尖、脖颈、微张的唇,都被浓厚的信息素覆盖住,要是具有实体的话,雌虫早已无法呼吸。
精神丝破门入关,直奔雌虫精神域外壁,不过瞬息之间便冲破堡垒侵入内壁。
雌虫没有丝毫防守的意思。
侵入的瞬间,沃斯疯狂跳动的心却突然冷寂。
他听到雌虫平静地说:“有只雌虫想约你。”
信息素和精神力霎时停滞,雄虫在这一瞬间冷静得可怕,他完美地控制住语气,放任自己抚摸上雌虫苍白修长的脖颈。
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什么意思?”
眼里霎时浓黑,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却唯独逃避着他的眼睛。
深渊凝视着床上迷乱的生物,嘶声却温柔地询问他的猎物:
“什么意思?”他再次问道。
雌虫警觉地清明了一瞬,碧绿的眼眸缓缓转动,却在闻到清雅温和的花香后再度迷醉,失去焦距。
“你去吧,我存了他的联系方式。”他轻声回答,紧闭的眼角反射出一点细光。
“呃啊……”
雄虫猛地扣紧了他的脖颈,身下的身体无力地弹动着,却竟然地被雄虫完全压制,踢起的小腿被死死摁住。
兰彻全身上下被雄虫禁锢地死死地,对方温雅的信息素强势地在他身体里游走,精神丝搅动着他混乱的精神域,沉寂多年的热意被轻易勾起。
雌虫难耐地伸手捂住口鼻,试图通过这种可笑的方式阻止信息素的侵略。
雄虫慢条斯理地看着他挣扎。
“为什么呢?”他声音轻柔地问道,神色也温柔极了。
很奇怪,他的意识仿佛与身体分开,在冷眼旁观自己出格的行为,并且不打算阻止。
手指耐心地揉搓着雌虫渐渐泛红的脖颈,危险地抚摸着他的咽喉。
雌虫全身上下的弱点都被掌控住,沃斯都有些惊讶自己的迅捷狠辣。
虽然他并不打算做什么,但是这样才会让他安心。
他也错了。
并且错的离谱。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性格,这扭曲的社会也不需要他大度。
温和地太过,连他的猎物都以为他好对付,不是吗?
既然已经下了那个决定,明知道兰彻也对自己有意,为什么还在踌躇?
他从小学会的就是丛林法则,却到头来因爱而怯。
“兰彻,你是认真的吗?”雄虫第无数次向他确认,也是最后一次。
只要雌虫说“是”,獠牙就会刺破他的脖颈。
雌虫犯了错,沃斯舍不得动他,但总该留下点什么。
雌虫捂着脸的手细密地颤抖着,沃斯俯身轻吻。
“回答我。”他冷漠而温柔道。
“别……别问我了……求你……”眼角是什么呢?
最廉价又真诚的液体。
却是暴怒中的雄虫心中的宝石。
这是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但沃斯已经很满意。
他的压制骤然放松,信息素缓和地抚慰着躁动的躯体,精神丝轻柔地解开一个个死结,温暖的水流般滋润雌虫干裂燥热的身体。
雌虫舒服地轻哼,意识渐渐下沉。
沃斯在他耳边嘱咐:“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知道吗?”
雌虫敷衍似的发出一声气音。
沃斯知道他迷糊着,只能无奈作罢。
他用信息素、精神力和手指将雌虫全身都揉了一遍,而雌虫早已经睡着。
沃斯安顿好兰彻,回到自己房间看着那些书籍材料,不由得轻笑一声。
因祸得福,他可算是认清自己了。
他毫不留恋地关掉自己房间的灯,转身回到兰彻的房间。
床头温和的灯光照在军雌英俊的轮廓,安详而柔和。
沃斯一时间有些发愁明天该怎么应对,不过他转瞬就不再纠结,迅速地脱了衣服钻进被窝。
雄虫打了个哈欠,抱住身边柔韧的腰身。
夜色这么美好静谧,确实该睡觉了,他之前到底在想什么。
第37章
高等雌虫自愈能力非常强, 一夜过去,兰彻昨天训练带来的疲惫尽皆消散,在闹钟响起的半小时前, 他就已经醒来, 静静地盯着天花板。
“……”
这是他的卧室没错,但是为什么……
兰彻微微扭头,耳朵擦过温暖的肌肤。
他的额头正抵着温热的事物, 沉闷健康的心脏跳动在他耳边, 一声声震得兰彻头皮发麻。
昨天半夜的一连串记忆瞬间涌进脑海, 兰彻整个身体渐渐僵硬。
“……”他从雄虫身前轻轻抬起头,眼神复杂。
这叫什么事啊。
怎么突然……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竟然就那么被个雄虫小崽子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兰彻老脸有点挂不住。
他悄悄地从雄虫怀里爬起来, 掀开被子向里一看,就见自己上半身光溜溜的, 全身上下只穿了个裤衩。
而旁边某雄崽子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自己钻被窝勾引他。
兰彻:“……”
他再次叹了口气。
这事情发展得跟坐火箭似的, 他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昨天半夜他想干嘛来着?
突然捉到雄虫熬夜,他差点被吓死。
每年都有那么几个猝死的反面案例被挂出来, 想到小雄虫已经连续好几天哈欠连天,兰彻心脏险些直接停跳。
但是他又想到, 如果不是自己建议沃斯去涌泉那儿,雄虫至于这么夜以继日地学习吗?
他当时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自己哪儿来的脸斥责沃斯?
所有的雄虫走到哪儿都备受追捧, 无数雌虫献上财富任由他们处置,沃斯凭什么就要这么辛苦?
他本来就已经遭遇过那么多苦难,兰彻,你又在做什么?
你在查佩里浮赶走切比利, 让菲文守在雄虫身边,你难道不知道他会怎么严防死守那些雌虫?
不许雄虫住在军雌小区,不许雄虫去雌虫扎堆的地方工作,把他推荐给自己的导师……
兰彻扪心自问,他真的已经不知不觉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从查佩里浮到中央星,他越来越无法忍受沃斯和任何别的雌虫扯上关系。
到头来自己又和雄虫结不了婚,又不许雄虫找别的雌君雌侍,听起来真是可恶啊。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早晚,雄虫都要娶雌君,他还能拦着不成?
他昨晚一时钻了牛角尖,竟然又陷入了精神暴乱,还好沃斯当时在身边,不然破败的精神域又会雪上加霜。
兰彻思绪烦乱地穿上衣服,又不禁走回雄虫身边,俯下身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
如此优秀的小崽子。
他一寸一寸地端详着,视线滑过轻轻颤动的眼睫。
晨光之下,柔和清俊的眉目看起来像某种精灵,圣洁之下,兰彻从没忘记他昨夜扣住自己咽喉的狠辣。
小狼已经长大了,他从来不纯良。
兰彻轻轻一笑,伸出手指摸了摸雄虫散乱的黑发。
他从桌上抽出一张便签,对着手环写下一串数字,轻轻地放在雄虫枕头边。
“别忘记去。”雌虫笑着说道。
他走到门口就要离开,雄虫终于忍不住,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冲到门口把雌虫抱进怀里。
兰彻被撞得生疼,他放松身体,微微抬头将下巴搭在雄虫颤抖的肩膀上。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昨晚睡得迟,快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雌虫轻抚着他的肩膀,温和地安抚着雄虫愤怒的情绪。
可他的这种平静愈发刺激着沃斯的神经。
他一把推开雌虫,控制不住地质问:
“兰彻,你到底在想什么!”
军雌顿了顿,抖着手指正了正自己被撞歪的帽子。
“什么也没想。”他声音微哑,垂眼看着雄虫握紧的拳头。
手臂上青筋暴露,关节绷得惨白。
“我了解他,他还不错的,你……”雌虫忽而又被拥进怀里。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不会掩饰情绪,不知道自己脸上神色有多难看,脆弱地好像下一秒就要崩溃。
沃斯生气雌虫的嘴硬,却在看到他神情的一瞬间又忍不住心疼他。
为什么要凶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峙?
明明有更好的沟通方法。
他双臂紧紧地箍住雌虫的身体,兰彻使了十分力气,肩胛骨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却还是没挣开。
“你了解我吗?兰彻,你了解我吗?”
雄虫在他耳边喃喃。
帽子已经在无果的挣扎中掉在地上,雌虫头发散乱着,双手被雄虫绞在身后,对方一条腿插进他腿间。
兰彻无处可逃,他挣扎着就浑身发软,力气不知道流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放开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迟到了!”他只能示弱地求雄虫。
“晚上回来再说好不好?”
沃斯很听话似的松手,雌虫正要松口气,突然被扣住后脖颈,。
雄虫俯身看着他的眼睛,纯黑倒映在碧绿之中,满是呲牙似的示威。
“我不会放弃的。”
“我不乖,兰彻。”
“我其实一点都不乖。”
“你去吧,我中午再去找你。”
雄虫起身,笑得就像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温柔明朗。
兰彻却觉得小狼崽子的小虎牙在闪着危险的寒光。
他张口,想说让他不要再给自己送饭了,却在雄虫威胁的视线的没说出口。
他自己也舍不得。
于是只能撑着面子,抬手“啪”地一下打掉后颈的手掌。
“我拭目以待。”雌虫挑眉看向他。
他倒要看看,雄虫到底有多不乖。
门“咔”地合上,沃斯安静地站了几分钟。
他回味着雌虫挑衅的眼神,知道对方还没放弃那个该死的想法。
雄虫恨恨地磨了磨牙,回到卧室拿起那张纸,三两下撕个粉碎,扔进了冲水马桶里。
平静地看着碎片被水流带走,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变成腐烂的垃圾。
他满意地走出卫生间。
Fuza站在门外仰头看他。
“你把垃圾扔哪儿了?”危险的声音。
“……”雄虫摊了摊手,显而易见不是么?
然后他就被机器管家“嘟嘟”的违规警报骚扰了一早上,要不是还需要它打扫昨夜打架留下来的残籍,沃斯早把它关机了。
小机器快要气死了,另一位业主怎么还不回来管管!
雌虫不在,沃斯懒得做饭,随便喝了一口营养剂就钻进卧室,对照着之前画的图纸,边做模型边修改。
与此同时,兰彻也在军部被一只雌虫拦住了。
“兰彻中将。”
兰彻正向自己的办公室走,身后拐角处的一只军雌突然看到他,惊喜地打招呼。
兰彻步子一顿,冷淡地倾身回应。
“博安少将。”
他们刚做完早训,身上还是训练服,不过兰彻是赤红腰带,博安是白色腰带。
博安也是一名S级雌虫,不过稍弱一点,落在主星就只能给A级雄虫做雌侍。
前几天例会结束后,对方问起给他送饭的雌虫,兰彻实话实说那是只雄虫。
现在看着博安期待的神情,兰彻一阵头疼。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不知道雄虫看到那张便签了没有,雌虫心中不安。
“兰彻少将?”博安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兰彻回神:“嗯?”
博安旋即笑了笑,脸上露出些羞涩和期待,他跟在兰彻身后一起向公务楼走。
“雄虫阁下今天还来吗?”博安殷勤地问道。
当时听到那只每天给兰彻送饭的虫子竟然是位雄虫,博安都快羡慕死了。
他按捺了两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兰彻雄虫还缺不缺雌君。
实在不行,雌侍他也答应!
实在是那位阁下太过温柔俊美,博安每天心里痒痒的,奈何雄虫从来不看他,兰彻又一直陪着,他也不敢上去搭讪。
兰彻之前问他有没有空,博安还以为雄虫也看上自己了,谁知几天过去手环毫无动静。
他就忍不住想来问问。
兰彻头疼地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他因为这事儿被小雄虫“教训”了一通,这总不能说出去吧?
不然他脸还要不要了?
兰彻轻咳一声,在博安期待的眼神里正色道:“雄虫还没给答复。”
博安闻言有些失望,却又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兰彻心里头有点涩,他抿了抿唇,垂眼进了自己办公室,瘫在椅子上发呆。
门外,博安挠了挠头。
中将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不过他很理解。
外面的军雌心里哼着歌儿走了。
兰彻放空思绪。
他原本觉得博安很不错,也是北系的长相和小雄虫很相配,勉强压制住自己嫉妒的情绪。
然而雄虫露出獠牙,把他粉饰的薄壳撕了个粉碎。
就是嫉妒。
他就是小气。
不想和任何雌虫分享。
但是不可能。
法律不允许他们结婚,而雄虫必须至少娶一位雌君,他们之间注定不是唯一。
兰彻原本丝毫不关心匹配的事,这几天快把法典翻烂了,也没找到他希望的解决办法。
同时皇室那边还老是试探这个试探那个,兰彻不禁心累。
他想退役了,几个月之前或许能行,但现在已经卷进漩涡里出不来了。
雄虫还不知道这事,巴巴地跟在身后想跳进来。
兰彻烦躁地将军帽扔到一边,他只能解开几颗扣子喘口气,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动作。
得找个机会跟雄虫坦白他现在的处境。
他也因爱而怯,希望雄虫干干净净意气风发。
像那时初见,擂台上以一敌千的孤烈小狼。
第一、二军团直属皇室, 这已经不是个秘密。
上一任的两位指挥官,一个嫁给了上任虫帝的亲兄弟,一个嫁给了现任虫帝。
皇室的基因是越来越优秀了, 这两位指挥官为皇室诞下了五位高级雄虫, 其中四位都是顶A阁下,一出生就拥有一颗宜居星的封地,这是很多平民A级雄虫不能比的。
上午, 两个军团所有将级以上军官又被叫去开了个会, 甚至很早就退役的第一军团上任指挥官都出来露了个面。
据说上面要部署一种前所未见的新型冷兵器, 所有将级机甲必须安装。
兰彻暗自打了个哈欠。
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一旁另外几位中将倒是挺高兴,这意味着机甲实力又能上涨一大截。
两位现任指挥官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将下面所有军雌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临走时, 兰彻就被留了下来,其他军雌脸上都有些异色。
第二军团指挥官名叫莱文·波安帕, 有一半的纯正南系血统,在几位同级里地位颇高, 但是近年来第二军团实力下滑,现如今有点被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兰彻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心里有点着急,因为快接近十二点, 他估计雄虫已经在军部门口了。
偏偏这时候又来这套。
他心下十分烦躁。
果不其然,莱文在盯着他看了几秒后, 表情堪称温和地开口道:“兰彻, 想必你也知道这次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
“请坐。”莱文抬手示意道。
“少来,有什么事快说。”
兰彻巴不得他三两句话说完,自己好离开。
但是莱文充分继承了来自贵族的仪式感和废话连篇,好像把一件猥琐的事包装一下, 就能变正当似的。
不过鉴于彼此勉强算是半个师兄弟,兰彻对他已经算很委婉了。
“已经到休息时间了,波安帕上将。”他不悦地说道。
不管见过多少次兰彻让虫心梗的行为,莱文还是每次都会被噎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级里升上来这么一个刺儿头,还是老师真正的学生。
还好实力强劲,眨眼间就成中将了。嘴再毒都架不住功勋卓著,还真没虫子奈何得了他。
战功最多把一只军雌推到中将的位置,上将军衔全靠岁月的积累,熬死上级就能依靠战功补位。
而指挥官则是在上将之中选举,五十年一任,很少有半路被搞下去的。
莱文性子也比较温和,否则换了其他贵族少不得给兰彻穿小鞋,指挥官多少还是有点特权的。
“你怎么还是这副牛脾气?”他不轻不重地瞪了一眼兰彻。
“这次吃的亏还不够?”
兰彻闻言冷哼一声:“够,怎么不够?”
“每天十几个隐蔽器跟着我,比甲级战犯管的都严。”
莱文眼睛闪烁了一下,问道:“十几个?”
兰彻看了他一眼,绿眸似笑非笑地眯起,说道:“看你这样子,原来不止一家啊?”
“你派了几个?”
莱文无语地瞥他一眼,道:“六个。”
兰彻嗤笑。
“好啦好啦,八个,真的是八个。”
灰发军雌看着他半晌,突然问道:“跟着沃斯的有几个?”
莱文随口道:“有……”他反应过来,好笑地看着小师弟。
“你套我?”
“有什么不可以吗?”雌虫摊手。
“我发现你挺关心他啊。”莱文探究地眯起眼,看着这只号称万年铁树的绿心玫瑰。
“是啊,毕竟他差点死了,我救回来的。”兰彻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满脸都是“你能奈我何”。
“我可是事无巨细都跟你报备了,你家那位不至于还要揪着这点不放吧?”
“难道担心他是奸细?”
雌虫想到这里,一副“你没事吧”的神情。
莱文:“……”
他简直有种扶额的冲动:“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哪有整天把“奸细”挂在嘴上说的!
但凡有个奸细都被吓跑了!
还好兰彻只是看起来不靠谱,不然莱文真的要崩溃了。
夹在皇子殿下和小师弟中间,他简直两边不讨好。
一个威胁说“你再偏心那个灰毛孔雀试试?”
一个挑衅说“你家那位有本事打死我!”
他真的太累了。
但是莱文却又不能怪任何一方。
兰彻背后就是涌泉等一整个机甲大师圈层,本身又实力强劲,他自己还有四年任期,小师弟搞不好就是下一个指挥官。
皇子们都在暗戳戳争夺兰彻的婚配结果,可惜这家伙油盐不进,除了自家雄主,别的皇子都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
站在兰彻这边,他也明白对方不想掺和进这一堆破事里,可是上次查佩里浮一行之后,已然没这个可能。
以前使使手段还能退役,这下是真的只能站到自己雄主,也就是六皇子这边了。
莱文明白小师弟有点气不过,默不作声地扛下了他撒出来的闷气。
“恐怕他第一次检测地的时候,基因全图你们就拿到了吧?”
“沃斯真就是个雄虫,这点没假,只是他从小打架,看起来比那些虫子彪悍了一点而已。”
军雌大剌剌地靠在沙发上,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莱文不敢苟同他的姿势,他觉得这也太不优雅了。
一点都不体面。
“我知道,但是他觉醒地突然,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莱文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道。
兰彻嗤笑一声。
“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兰彻一看手表,已经十二点零五分了。
“有话快说,我赶着去吃饭!”
莱文好奇道:“是那只给你送饭的雄虫?”
军部已经传遍了,他们冷漠高傲的金刺玫瑰被一只B级雄虫狂热追求,手段百年难得一见。
估计是从联邦学来的。
一群军雌吐槽归吐槽,纷纷心动不已。
兰彻瞪他:“你管我!”
“行行行,我找你来是想说,这次给你配备的武器有点特殊,老师让你把机甲带过去给他看一下,免得出什么问题。”
莱文无奈地说道。
兰彻随口答应,转身就往外走。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完,拖这么长时间。”
莱文一阵心累。
小师弟这嘴和老师真是一脉相承啊。
兰彻匆匆忙忙地向外楼跑,正要进楼梯,余光突然瞥到下面训练场上围了乌泱泱的一堆虫子。
他想起什么,懊恼地拿出手环看了一眼,瞬间瞳孔微缩。
“我先进来了,在训练场石柱边等你。”
卧槽,那下面是……
我的雄虫!
兰彻顿时加快速度三两步一个楼梯,不到十秒就从六楼到达底层训练场。
他喘着气一路跑到石柱那里,雄虫一眼就看到了他,抱起饭盒向他走过来。
兰彻心脏跳的很快,这点运动量压根不至于让他有这个程度的反应。
大概是心情太激动了。
纸上谈兵太轻巧了,真看到雄虫被一堆虫子围着,兰彻差点直接从六楼跳下来。
可是在训练场不许飞行,他还不想被防御系统打成筛子。
“兰彻。”沃斯笑得十分好看,轻快地喊他。
他旁边的军雌们你推我我推你,都离沃斯两米远,不好意思靠近。
“阁下,我……”眼见着他们就要走,一名军雌忍不住开口叫住雄虫。
“嗯?”沃斯停下脚步回头,他不认识这只雌虫,一瞬间怀疑对方是在叫兰彻。
兰彻冷飕飕的眼神落在那军雌脸上:“有事?”
声音含着冰碴子似的。
那军雌一缩肩膀,呐呐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事了……”
他身后的军雌们怜悯地看着这位老兄。
没听说过老房子着火烧的旺吗?兰彻中将刚才脸色都那么难看了,还往枪口上撞。
沃斯看看他们,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真诚多了,微微笑着伸手揽住灰发军雌的肩。
看着仅他可见的气鼓鼓的脸颊,心情顿时好极了。
“既然没事,那我和兰彻先走了。”雄虫轻轻颔首,还向他们道了个别。
一堆军雌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
“真帅啊……”
“好高,比我见过的阁下们都高……”
“不知道缺不缺雌侍……”
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雌虫的脸色也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