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佩里浮来的雄虫by小别枝

作者:小别枝  录入:02-15

本来今天就是为了见一面兰彻和他的雄主,耶则在皇宫外必须假装戴着监视器,不过宫里好多地方都在他掌控之中,找个地方谈话还是挺容易的。
那边逐渐骚乱起来,为数不多的几只雄虫被数百只高级雌虫围在中间,早就不见身影。
倒没有几只雄虫带着雌君来,他们不想被扫兴。
台上,赫因的雌侍早已拿来各种柔软的小物件,看得雌虫们一阵激动,会用这种温和的小玩具的雄虫一定很温柔。
还有几只虫子只是和兰彻一样被迫来充个数,这会儿已经悄悄离开,这种混乱的场面很多虫子都受不了。
信息素谨慎地包裹着两只雌虫,他们绕过主殿向内部走去。
林顿家族实力雄厚,从当初的一贫如洗到现如今金碧辉煌宝石铺路,其中百分之六十都是皇室自己的财富,议会批示的必要门面装饰金额其实很少。
一路上各种受光屏保护的名贵植物应接不暇,各个宫殿从遥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里面散发的冷气,可想而知里面该放置了多少冰块。
他们难道住在这里面?这么冷那些雄虫弱唧唧的小身板受得了吗?
“这几个都是给我那些雄虫兄弟们提供冷饮和冰鲜食物的地方。”耶则见沃斯疑惑,便开口解释了一句。
“他们用的都是冰块,其实除了事多没什么好处,不如我用冷库来的方便。”耶则轻哼一句,换来自己雌君欣慰的一个眼神。
六皇子殿下顿时浑身舒畅。
他知道雌君是欣慰自己没有折磨那只刨冰的雌奴,想到那只雌奴光秃秃的黑色发茬,不禁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沃斯的头顶。
虽然他自认心黑,但那只雌奴着实可怜得有点过分了,耶则都不忍看他皲裂地看不出原样的手指。
对那只雌奴来说,活着或许是种折磨。
也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些什么,不如死了痛快。
这些耶则并没打算和沃斯说,他看得出来这只雄虫虽然面色冷淡了些,可远比自己善良得多,知道那只雌奴却又救不了,对沃斯来说也是种折磨。
还不如不知道。
沃斯在经过那些宫殿时缩了缩脖子,他起先并没有怀疑这些冰是怎么运进来的。
可离开时余光突然瞥到,宫殿围墙处,一只矮着身体的雌虫,正背着一块有四个他那么大的冰,蹒跚地从洞口爬出来。
斑驳的头皮紧贴着冰块,被冻得红肿青紫,看不出原样的手指扒着冰块边缘,整只虫都被压得半贴着地面。
隔着繁花似锦的园林,那只雌虫抬起头来,突然和看着自己的一只虫子四目相对。
一双是纯黑清澈生气勃勃的眼,一双死气沉沉晦暗不堪,明亮的赤红色被肿胀和眼瘴覆盖着,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喜意。
就像快要老死的枯木瞬间回春,雌虫暮霭沉沉的眼睛骤然睁大,清亮飞扬的神采莫名的熟悉。
沃斯被这突然的对视弄得莫名慌乱,他看着那只被压弯了腰的雌虫,脚步不受控制地朝那边走去。
在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兰彻他们就注意到了那边那只熟悉的雌奴。
莱文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垂下眉眼看向自己的小腹。
他总是发愁这要是个雌蛋,万一不那么优秀,该怎么办呢?
他无法永远保护自己的孩子。
耶则眉头一簇,正要叫住沃斯,就看到兰彻对着他轻轻“嘘”了一声。
他左右一看,确实都是自己的下属,周围监测也都被他捏在手里,便也没有再出声。
沃斯手莫名地发抖,他看着那只雌虫慌张地看着自己,捂着头却又想去捂手,狼狈地想再钻进地下洞穴里把自己藏起来。
他僵硬的身体还没转过弯,就被疾跑过来的雄虫一把抓住,干净的手指握在雌奴脏污破烂的衣袖上,看得雌虫从心底里猛然而生一股子羞愧。
他奔溃地想要躲着沃斯和跟在他身后的兰彻,却被拉着不让他再钻进寒冷的地下冰库。
越是高级的雌虫雄虫,精神力对亲缘越是敏锐,所以虫族基本不可能出现认错孩子的现象。
早在沃斯表现出异常的时候,兰彻心里已经想了不下十种把这只雌虫弄出皇宫的办法,却慢慢地都被他否定。
二皇子是个变态。
众所周知的嚣张的变态,却在星网上有一群不少的雄虫追随者,他们将刑罚和折磨奉为圭臬,堪称一群恶心的疯子。
沃斯并不知道高等虫族亲缘之间还有这种本能,他只是远远看着这只雌虫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精神丝便一阵纠乱。
待走到这只雌虫身前,他又有些怯步地回头看了看兰彻。
雌君一直看着他,见他回头便冲他一抬下巴,身姿是那么挺拔有力,洒脱非凡,不像他自己这么犹犹豫豫,兰彻眉梢挂着温柔鼓励的笑意,似乎知道沃斯心里那股子退缩到底是为什么。
雄虫抿了抿唇,回身拉住眼前雌虫颤抖的胳膊,雌虫看见他干净的手指和衣袖染上脏污,眼里满是愧疚和逃避。
他的死气沉沉和突然出现的惊喜都像是水中花,奋力挣脱沃斯蜷缩在墙角冰块边,沃斯皱着眉想去拉他起来,雌虫抗拒地捂住头不敢看他。
兰彻踢了踢小雄虫的小腿,冲他示意。
沃斯看着雌虫逃避的姿态,便抿唇让到旁边。
兰彻倒是没他那么紧张。
军雌两步走过去,却在路过沃斯时被他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沃斯:“……”哦,原来是装的。
兰彻:“……”丢脸。
他努力按捺住见自己雄主亲雌父的那股子紧张别扭,俯身握住雌虫的手臂。
没等雌虫反应过来,一个用力就将他整个捞起,无比轻松地回头看着沃斯道:
“走吧,先找个地方安置他。”
沃斯微微张大嘴,看着那只雌虫在兰彻怀里扑腾却被夹紧不能挣脱的样子,又突然觉得这办法还挺好使。
不愧是他的雌君!
远处的耶则:“……”好勇,他有点佩服兰彻了!
莱文:“……”个憨货!
就这样也能找到雄主,他都怀疑沃斯是不是被武力压迫了。
兰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赶快找个医务官给他小雄主的雌父看看,想起之前出入皇宫看到这只雌虫受的伤,兰彻感觉腿都有些软。
要早知道这是沃斯的雌父,他就是被通缉也要把他捞出来啊!
四只虫子里,反而是常识或缺的沃斯还不知道眼前雌虫就是自己的雌父,他理顺了自己的精神丝,它们也再没有什么反应。
让沃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猜测或许是这只雌虫的红眼睛,让他饱受过觉醒折磨的身体有些条件反射而已。
雌虫在兰彻胳膊下挣扎累了也就渐渐消停,多年伤病导致他有心而无力,根本挣不脱一只年轻军雌的钳制。
兰彻那大大咧咧夹着雌虫的样子,看得莱文眼皮不停地跳。
虽然办法有用,但这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耶则倒是挺佩服兰彻这行动力。
他们又换了条更隐蔽的道路,悄悄地把这只冰块工雌带回了耶则的寝宫。
这里倒是没那么华丽,不过也是处处精致,透露出一股子高端的奢靡。
耶则安顿好小伙伴儿的雌父,叫来了自己信任的医务官,甚至还派了擅长伪装的手下轮流去顶替雌虫的工作。
一系列的命令有条不紊地施发,缜密的样子让莱文欣慰地望着他的雄主。
雄主似乎不知不觉就长大了,怯懦的模样似乎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耶则已经比其他任何皇子都要优秀得多。
不是出于雌君的责任,莱文真正钦佩于耶则的能力,甘愿为他当一辈子的指挥官。
耶·已经快三十岁·才长大·则眉毛挑了挑,还是没忍住心花怒放的不值钱样儿。
一针镇定药下去,挣扎着要逃的雌虫彻底安静下来,就是医务官的神情有些为难和同情。
成天照顾着蓝耶金贵的雌雄虫们,他很多年没见过被虐待得这么严重的雌虫了。
“殿下,这只雌虫老病太多太重,已经不好治了。”
“说重点。”耶则冷声。
“是、是。”医务官连忙推了推大黑框眼镜。
“……冻伤虽然严重,但不是最难治的,重点是他的精神域,已经被打上枷锁。”医务官低声道。
耶则骤然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破败的雌虫,兰彻和莱文也俱是神情震惊。
只有沃斯一头雾水。
“精神枷锁,是远古流传下来的一种匹配方式,用于完全信任以及超过99匹配率的雌雄之间。”
“这种枷锁是双向的,虽然名字难听,但其实是一种双向保护,可以让雌虫不再受精神域折磨,雄虫拥有拟态精神丝。”
“不过彼此都不能再有另外的雌虫或雄虫,不然精神枷锁就会带着整个精神域一起脱落。”
众虫子条件反射脑袋一痛。
兰彻紧紧地握住雄虫的手,安抚地抱了抱他,缓声说道:“这样来看,你雌父的雄主不可能是舶易那个变态。”
耶则翻了个白眼给他:“当然不可能,二十年前舶易还在和父帝抢亚雌,那会他就有二十多只雌侍了。”
众虫轻咳一声,示意他别说得那么直白。
耶则轻哼一声,赖着雌君示意他继续说。
沃斯则是心神俱震,有些恍惚地看着那只仿佛已经死去的雌虫:“什……什么雌父?”
他是我的雌父?
沃斯对这个称呼有了另外的认知。
耶则惊讶地抬头:“你不知道?他是你雌父啊,你不是有血缘感应的吗?没有吗?”
沃斯恍然地“哦”了一声:“好像是……有。”
兰彻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不能老是埋在机甲里,回去多给你买点儿十万个生活常识看看。”
沃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雌虫,看着那边突然冷汗淋漓的医务官,问道:
“除了精神枷锁还有哪些问题?”
医务官万万没想到,这只破烂到如此地步的雌虫,竟然是一位A级阁下的雌父!
世事无常啊。
“尊敬的阁下,您的雌父除了以上问题,就是骨翼已经被剥落,并且时间久远无法再栽种……生殖腔损坏溃烂,无法再怀蛋,还……还有……虫纹被拔除了。”
莱文和兰彻俱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雌虫。
虫纹被拔除?
沃斯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可看着兰彻额角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他就知道这不简单。
“虫纹是雌虫自愈力的衔接处,干细胞没有它无法分化,恐怕这次治疗得全靠药物了。”
有药物辅助下,雌虫恢复伤痕是很快的,但若是无法自愈仅靠药物,谁也不知道这么严重的伤究竟要多久,还能不能治好。
“一切都按雄虫的规格来,务必治好他,尽量做无痛处理吧。”耶则难得安静,看着床上的雌虫,对医务官吩咐道。
医务官苦着脸应下了。
按雄虫来说得轻松,但雄虫哪会受这么重的伤?他得回去琢磨琢磨怎么治,不过有殿下这句话,起码成本是不用担心了。
沃斯面向耶则,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医药费我会付的。”
兰彻也是,他有时候是真佩服耶则那头脑。
耶则看着他俩,尤其是兰彻,浑身都开始不自在。
兰彻这刺儿头突然这么有礼貌,他都不适应了。
“你雌父就先待我这儿吧,你们也带不出去,我这儿什么都有还隐蔽。”他倾情建议。
有了沃斯这兰彻是真不一样啊,好使唤多了。
莱文不知道雄主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含着笑意看着耶则。
耶则心里一动,想到兰彻刚才摸了沃斯的头,便拉起雌君的手放到自己头顶,享受地蹭了蹭。
莱文脸一红,快速地甩开手。
太、太过了,他怎么能摸雄主的头?
耶则瘪了瘪嘴,赖着莱文求他再摸摸。
沃斯则是轻轻地过去坐在了床边,看着……雌父,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精神枷锁和坏掉的骨翼生殖腔,不知道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的雌父雄父听起来似乎很恩爱,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忒亚……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的养父似乎也有不小的秘密,从那时他对温齐异样的依赖上,沃斯就看出了端倪。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觉得阿忒亚不像是会在一个月里就对一只雄虫死心塌地的,可是阿忒亚什么也不肯跟他说,一听到他要去主星,神情担忧中又有一丝期待。
以前沃斯觉得阿忒亚是期待自己能找到雌君,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到底是期待他和兰彻在一起,还是期待他找到雌父?
雄虫浑浑噩噩地坐在床边,兰彻看了他一会儿,便也坐在他身后,双手从他腰间穿过,温热的体温覆盖了雄虫迷茫的心境。
沃斯眼眶一湿,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回身钻进雌虫怀里,发丝蹭着雌虫的脸颊。
一阵湿热。
兰彻安抚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一下雄虫的耳朵。
耶则站在柱子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喔噢,铁汉柔情耶。
他诡异地一笑,自觉找到了以后拿捏兰彻给他办事的把柄。
莱文则是欣慰地看着自己两个师弟,嗯,凑一对儿了也挺好,挺般配。
沃斯和兰彻直到宴会结束的深夜才出来,明天是默认的婚假,今天属实经历了一件大事,兰彻见小雄虫心思沉沉的模样,便也没急着回去。
他慢悠悠地驾驶着飞行舰来到玻璃湖,领着雄虫坐到湖边长廊里,徐徐的夜风吹过脸颊,沃斯侧头看着湖面。
华灯璀璨,绚丽的光芒反射在湖面鲮斑上,梦幻的样子仿佛在梦中见过。
微凉的夜风渐渐地吹散了沃斯的郁郁,身边雌虫安静起伏的呼吸让他骤然感到内心无比静谧。
兰彻永远在他身边。
沃斯站起身又坐到雌虫身边,矮下身将脸埋进雌虫肩窝,依恋地双手抱紧了他。
别离开我。
千万别。
兰彻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猜测雄虫大概是在纠结怎么将雌父带出皇宫。
他轻抚着沃斯的脊背,轻柔的摩挲使得雄虫越发安静平和。
他们缓缓地在湖边靠了会儿,沃斯便对兰彻说了他关于雌父的几点疑惑和猜测。
“将精神枷锁公布出来的,从我的记忆里,就只有那么一对儿。”
“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应当不是你的雌父。”兰彻说道。
“还要再坐一会儿吗?”他轻声道。
从认出雌父遭受巨大冲击以来,兰彻一直都是这么温和坚定的样子,仿佛在为雄虫提供底气一样。
沃斯摇了摇头:“回去吧,今天你忙了很多事情,也很累了。”
他拉着军雌笑了笑:“回去我给你煮点牛奶粥,晚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
见他缓过来情绪,兰彻也不拒绝,笑着应声:“好啊。”
星舰在夜空中驶过,朝着他们的小红房子而去。
朦胧夜色中,还有虫子正气急败坏地摔东西。
赫因在晚会上险些爽得找不到东西南北,等他回过神时,兰彻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那只低贱的雄虫跑了。
他脚下正跪着几十只面色灰暗的雌虫,他们都是刚才的晚会上和赫因交缠过的。
本以为是无上的荣誉,可谁想到笑容温柔的阁下一到宫殿就变了脸色,不仅给他们个个抽了一顿鞭子,还勒令他们一周不许吃东西。
雌虫的身体虽然强健,但也抵不住这样的消耗,更何况他们为了宴会完美的体型,在这之前基本都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当下就有雌虫害怕,恳求着赫因让他回去。
谁知这样的行为彻底惹毛了赫因,那只军衔大校的雌虫被当着众多虫子的面,狠狠地抽了一顿,浑身都是血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赫因私底下的鞭子可不是宴会上那些遮掩似的小玩具。
每一根都带着一厘米长锋利的倒刺,打在身体上每一下都能撕下来数块皮肤,鲜血淋漓,看得一众杀过异族的军雌都不禁颤抖。
这是他们审讯战俘的鞭子,不少军雌心里有些苦涩地跪在地上想,没想到有一天会用在他们自己身上。
打战俘都需要停一停来询问消息,赫因的几个雌侍个个面色巍然不动,仿佛没看见那些鲜红的血液。
血腥的气息在宫殿里弥漫,却被良好的防护措施完全拦住,就连雌虫们哀嚎的声音都传不出去。
他们已经身陷囹圄,等待赫因发泄过后腻了,就会像那些个雌奴一样被圈进某个地方。
辞呈会悄无声息地递上他们上级的办公桌,所有虫子都会以为他们是嫁了雄主。雄主不喜欢他们出来工作。
一切都是诡谲而又隐蔽。
或许也不太隐蔽。
但是没有虫子想管。
这没什么不对的。

第70章
朦朦的夜色里, 一所砖红色尖顶的房子矗立在北街口,和周围喧嚣华丽的热闹相比,它显得有些沉寂。
厚重的窗帘紧紧地拉着, 屋内黑暗一片, 雄虫将小臂侧枕在太阳穴,他又试图闭上眼,却毫无睡意。
一件又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在他脑海里旋转着, 蛛丝马迹被他扑捉又放过, 沃斯轻轻地深吸一口气。
六皇子已经拿了他和那只雌虫的血液去检验, 沃斯心绪翻滚,不由得又翻了个身, 面对着呼吸平稳的兰彻。
雌虫确实累了, 窝在被子里睡的很安稳,眼睫时不时颤动一下, 离他很近的沃斯将他的丝毫细微动作都看得分明。
兰彻睡觉时总是很安静,喜欢全身都裹着被子, 只有眼睛口鼻和一点额头露在外面,沃斯有时候来叫他起床, 就会觉得他团成一团的模样有些可爱。
雌虫自认为非常英俊潇洒成熟稳重,总是将沃斯看作幼崽, 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是,他在亲近的虫面前是很幼稚柔和的。
沃斯静静地用目光摩挲着雌虫流畅的眉眼。
他抬头, 在对方额心落下一个轻吻, 鼻尖缭绕着雌虫身上洗浴液的淡淡香味。
雄虫躁乱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注意力集中到身边熟睡的躯体上,信息素温和地释放着,绕过虫纹围在雌虫身体周围, 悄无声息地使他睡得更加香甜。
信息素仿佛透过雌虫的皮肤散发出另一种味道,洗浴液的香味渐渐被遮盖住,在飘飘荡荡的淡香里,沃斯靠近兰彻将手放在他身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夜色浓重时,东大街边缘处正是黎明,朦胧的光线堪堪照拂在矮小的一些庭院屋檐上。
最边缘处的一座房屋打理得很是精美,小小的花圃里种着好几种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有些还结着红色或紫色的果实,晨光洒在上面显得生机勃勃。
一只着装简洁的中年亚雌推开门走出来,给花圃浇了些水,又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即便是边缘,但好歹位于主星主城内部,这座房屋的价格也不是普通虫能负担得起的。
亚雌的装束却都是星网淘来的二手衣物,几十个白亚币就可以打包一整箱。
清晨巡逻的飞行舰路过他门口,还停下来和亚雌打了个招呼,亚雌追出去面带笑意地给了他一盒自己烤制的小饼干。
“兴,你的手艺真是永远都这么好。”飞行舰里一只军雌拿出饼干吃了一块,享受地眯起眼睛说道。
亚雌温和地笑笑,嘴里邀请他晚上来家里聚餐。
军雌有些意动,但想到什么,又紧接着摇摇头。
“不好意思啊兴,明天有大事,我们今晚加班。”
“你这手艺,以前应该完全可以找到雄主吧?兴,可惜了。”军雌见亚雌孤零零地有点可怜,于是惋惜地说道。
亚雌毫不在意似的挥挥手,跟他约定了下次聚餐的时间,便跑进半透明的厨房去。
军雌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和这个大得有些空旷的房子,轻叹着摇摇头。
殊不知他一离开,亚雌便跟随意看风景似的出来走了走,然后打了个哈欠回去睡回笼觉了。
而关上门,亚雌神色骤然放松下来,眼尾垂下,比刚才苍老得多,却不显得那么瘦弱柔和,而是精明又冷静。
神色却渐渐变得担忧,手脚更加轻快地收拾好早餐托盘,双手端着走进三楼最里面的大卧房。
这是一间全封闭的屋子,只有换气设备和偶尔打开的门可以连接外界。
伪装成普通亚晶的光显单向亚晶被做成窗户,让这里显得不那么压抑,晨光铺洒,一片柔和。
不过床上紧紧蜷缩的雄虫正满脸痛苦地抽搐着身体。
“家主……”亚雌连忙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想过去检查一下家主的情况,可雄虫拒绝任何物体的靠近。
连负责医疗的小机器人都被踹得七零八落,部分零件还粘在墙上。
“怎么又发作了?不是上个月才……”亚雌揪心地看着他。
“别过来……兴叔?”雄虫嘴里发出难耐的嗬嗬声,虚虚地抬起眼皮警惕地看过来。
“……可能是离他太近了,被引动得很厉害,我能感觉到。”
他面色苍白看不见一丝血色,颀瘦的身体紧紧地蜷缩在被单下,浑身都在颤抖着,眼睛却黑如夜空,偶尔的欲望如星子在其中划过。
他断断续续地笑着,伸手捏紧了枕头,痛苦地压在后颈,试图抵御快要被信息素涨破的腺体。
“……这……这说明,他还活着,是不是?”
他令人心悸地笑着,眼眶霎时间变红。
“他还活着,是不是?”雄虫喃喃道。
亚雌痛苦又不忍地紧闭了下双眼,撇过头哑声道:“主君一定还活着,您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们恍惚地静默着,都知道这希望有多么渺茫。
总要试一试,雄虫倒在床上想到。
他说不定还在等着我,我得试试。
他难受地咬着手指,牙龈神经传来的痒意总是让他走神,多年之前,只要牙根发痒,他就一口咬在雌君脖子上,从来不需要忍。
易感期的胀痛和欲望快把他压垮了,从来没有这么猛烈过,出于某种野兽直觉,他愈发肯定雌虫还活着。
并且就在主星之中,离他非常近。
雄虫心里渐渐弥漫起一阵委屈,这是属于易感期的索取欲附属品。
好想你,好想你。
他在呜咽。
明知道离得这么近,却总是找不到,现在还爆发了易感期,他总是这么没用。
雄虫窝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亚雌倒没想到他□□了二十年的家主竟然这么娇气,一个易感期能哭得支离破碎。
他看家主似乎睡着了,就放下食物退了出去。
关上门,亚雌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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