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恍然大悟,继而心虚,为自己YY兰彻的不良思想感到很不好意思,他还以为长官是舍不得沃斯阁下的信息素,所以才不开空气净化,硬生生抵御着雄虫信息素的诱惑做精神训练。
“开了,我在门口碰到沃斯阁下的时候就先去开启了抽离管道,然后才进来的。”
查尔是有雄主的,当然知道雄虫逸散出来的信息素有多珍贵。
兰彻只是随口编了个理由,没想到还真是成功把查尔唬住了,不禁心下松一口气。
“反应很快,干得不错。”
他能说自己确实是觉着小雄虫味道好闻,实在舍不得把它净化掉吗?这必须不能说啊!
一个是下属,一个是刚觉醒的小雄虫,要是说了他这老脸也就不用要了!
某快四十岁的大龄单身未婚军雌心有戚戚然,他真是一点没闻见过雄虫信息素,所以有这种反应也不足为奇吧?
毕竟再怎么说沃斯确实是雄虫,兰彻对于自己喜欢他的信息素这事儿没什么忌讳的,要是那帮狐朋狗友在的话还能彼此开个玩笑,但对这俩小孩,兰彻还是要面子的。
沃斯还不知道自己又在军雌那儿引起了怎样的风波,他今天连着第三次进训练室,兰彻终于愿意跟他打一架了。
虽然最后输了,还被雌虫摁在地上,但是沃斯只觉得心里畅快得很,几天来被拘泥在星舰里的郁气和颓靡一扫而空,仿佛都随着一次次呼吸和挥拳洒落在空气中。
而且......想起最后雌虫单腿压着自己腰的模样,沃斯记忆深刻。
就连他防守失利被雌虫揍了一拳都没在心里留下太深的印象,可唯独最后输了的那一刻,雌虫反手将沃斯摁在地上,为了防止他挣脱,单腿抵在沃斯侧腰。
“怎么样?小雄虫,我格斗练得不错吧?”军雌笑眯眯地低头。
尽管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这种情况下他们仍旧不可避免地靠得非常近,雌虫呼出的热气随着说话的声音一起扑在沃斯耳根,他只觉得耳后着火一般地发烫。
“......嗯。”沃斯想让雌虫再离远一些,可嘴巴像被缝住了一样,只蹦出来一个字。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雄虫。”兰彻压制着他,膝盖顶了顶雄虫侧腰紧实的肌肉,沃斯被他弄得一颤。
“那你平时见的雄虫都是什么样的?”他闷声道,脑袋抵着地板,不敢直视自己问出了什么话。
兰彻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终于放开对雄虫的压制,伸手把俯卧在地上的一大只拽了起来。
闻言嗤笑一声:“他们不会靠近训练室一步。”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又找补道:“这也不是坏事,毕竟他们身体确实很弱,和你不一样。”
沃斯伸手摸了摸自己渐渐肿起来的腮帮子,说:“那不是更应该锻炼?”
兰彻见他这个动作,颇有点后知后觉的心虚,拉下沃斯的手臂去看他的脸颊:“你没事吧?”
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一个雄虫揍了一顿,对方还乐呵呵的。
兰彻这才回想起自己操蛋的行为,搁主星恐怕早就被告上法庭,来查佩里浮和罪雌们作伴了。
而眼前的雄虫还傻兮兮地杵在那里,手捂着脸颊嘶气。
“......”
他不知道沃斯还有没有雌虫快速自愈的能力,伸手摸了摸雄虫红肿一块的脸颊,手下异常的烫热。
“我没事,”沃斯一眼就看出兰彻在想什么,“以前肋骨插进肺里,我第二天都照样爬得起来。”
他本来想展现一下这点小伤对自己无伤大雅,可没想到雌虫闻言瞬间就黑了脸。
兰彻唇角抿直,看着眼前小雄虫对受伤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莫名有种被针扎了一下的酸疼。
瞧瞧,这真是只与众不同的雄虫,受伤都能当饭吃!
“肋骨?”
“......”
“插进肺里?”
“......嗯。”
“嗯你个头!还不快去治疗仓!”
沃斯虽然不明白雌虫在生气什么,可是兰彻的话他必然会遵从,于是灰头土脸地从训练室滚出去了。
滚到中途,一件柔软的上衣兜头盖在脸上。
“衣服穿上!”
沃斯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和雌虫打架,脱掉了雌虫捐赠给他的衬衣,一直打着赤膊。
他心头无端一阵热气上涌,连忙穿好衣服领口都没整理就跑了。
跑的时候大概是笑着的,笑得查尔副官看见他的时候表情格外讶然。
沃斯本打算冲个凉水澡,想起雌虫上次发现他用凉水洗澡时不赞同的神情,遂调成了温水。
可这样的一个澡洗完,心里还是烧得慌,心脏一下一下地鼓动着,仿佛在召唤附近的契合者过来。
一墙之隔,兰彻倒是光明正大一身冷气地从浴室出来,他腰腹裹着浴巾坐在床边,下腹是一片从未被别的虫子看见过的花纹,淡淡的红色附着在肌肤上,左右对称中间微微勾连,形成一片藤蔓一样的虫纹。
他也不擦额发滴下的水珠,就这样坐着,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抗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僵立许久的雌虫直接俯卧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额头企图陷入睡眠。
他床头就放着本应该今晚服用的抚慰剂,精神训练过后雌虫往往会格外痛苦,低浓度的抚慰剂单身雌虫基本是当饭吃。
兰彻原本是打算服用的,但今天......
得多谢某个信息素诱惑的小崽子,他的精神域跟吃饱了似的舒坦,暂时不用使用这饮鸩止渴的东西了。
第二天,沃斯难得在用餐区碰到了兰彻,对方好像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
里面似乎是活物,不明材质的密封袋时不时鼓起一块,在兰彻手上剧烈抖动着,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说是用餐区,其实也就是整个星舰储存营养液和水的地方,虽说营养液的液管材质耐高温低温,但营养液到底是储存在低温环境里才能放的更久。
沃斯已经习惯了每天按时来这里吃东西,查尔曾提议过给他送到卧房里去,他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开玩笑,本来就是在蹭吃蹭喝蹭住,沃斯自认为没那么大脸还让一个军雌伺候自己。
他也很少在这里见到兰彻,对方似乎永远随身带着营养剂,不会刻意来这里觅食。
兰彻也是头一次在这里见到他,视线微微一转就看到了雄虫手里已经喝光的营养剂,心里讶然又升起一股歉疚。
雄虫较之雌虫更重口腹之欲,但即便是雌虫也钟爱各种美食,除非特殊情况才会服用营养剂。
小雄虫真是受苦了。
兰彻心念一动,决定加快动作,尽早回到主星。
沃斯看对方久久不说话,于是主动问道:“兰彻,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兰彻被他问得想起了自己手里的东西,怕吓到雄虫于是手臂往身后移了移。
“切比利送了我点东西,这家伙,我和他不同派系都献殷勤。”兰彻无奈地说。
“他想让我跟他们上级提一嘴,早点把他调回主星,哪怕是降一级都行。”兰彻把那东西扔进了橱柜,转头就看到雄虫一直盯着他的动作。
“我知道他,是我们这里的监察官。”小雄虫说道,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兰彻看着他这幅软包子模样就来气,可又是真的心疼他,要是对方不这么高,或者不是个雄虫,他真想把沃斯一把搂进怀里,再揉揉他的脑袋。
“是吗,”兰彻压着一股火气道,“切比利可是跟我说,让你有什么火气尽管撒,不过他说那些都是他手下一个不服管教的军雌干的。”
“这家伙。”兰彻嗤笑一声,又紧紧盯着微微低下头的小雄虫。
“沃斯,你看着我。”雌虫严肃道。
沃斯抬起视线,听话地直视着雌虫碧绿色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怜惜和疼悯,沃斯已经好久没这样手足无措了,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好似被灼烧了一般。
“你现在是雄虫,之前所受的一切伤害都可以通过法庭提起诉讼,加倍讨回来,知道吗?”
沃斯闻言又垂下眉眼,认真地端详着那只空了的营养剂。
“不需要。”雄虫不假思索地淡淡道。
兰彻一挑眉,颇有点好奇:“为什么?”
雄虫似乎对彼此的近距离感到有些紧张,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营养剂空管,闻言他神色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不像他的行为那么软和。
“他们都死了。”
雄虫捏紧空管,视线低垂,不知是不敢看兰彻的神色,还是单纯地在回忆往事。
“有几只雌虫住在我……的房子周围,他们是个小组织,我只知道有个军雌在袒护他们压榨别的雌虫。”
雄虫语气平静,却让暗含火气的兰彻静默下来听他简述那件事情。
“我到查佩里浮的时候还是个蛋,雌虫阿忒亚收养了我。”
“阿忒亚年老体衰,只能靠打扫街道养活我们,那一年他从手指缝里攒下一点白亚币,希望在年终的时候去诊所帮我检查一下身体。”
诊所是查佩里浮地下城唯一会医术的罪雌开的,军雌们的医院当然不会对罪雌们开放,尽管小诊所收费不菲还技术不行,可阿忒亚没得选。
他收养的小崽子每天都会莫名其妙地发一阵烧,稀释过的营养液每天都有在喂,可小崽子还是越来越瘦,阿忒亚心里很着急。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当初不悠着点,搞坏了这副身体,现在连小崽子的医药钱都出不起。
兰彻听着,不由得揪起了心。
“阿忒亚除了扫街道的工作,又接了扩建的扫尾工作,每天都很累,但是钱也攒的很快。”
“我和阿忒亚那段时间每天都很饿,但是没关系,我们攒够了去诊所的钱,但是我们没发现已经被附近的几只雌虫盯上了。”
“阿忒亚抱着我,我们拿上所有的钱,可刚出门就被赌到了街角,我被保护着毫发无损,可阿忒亚被他们打了一顿,还抢走了所有的白亚币。”
雄虫一直低着头,语气平静地叫他心惊。兰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他颤抖的手腕感受到了那股破碎的伤感。
“他的腿被打坏了,我们再也攒不了钱去诊所,只能够活着而已。”
“直到我开始打擂台。”
雄虫说完最后一句话,兰彻终于忍不住上前,轻轻地把他搂进了怀里,手掌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浓绿的眼睛里闪着温柔怜惜的碎光。
雄虫顺从地靠过来,额头抵着雌虫温暖的肩窝,那副坚韧的外壳终于狠狠一颤动,一丝酸涩的柔软脆弱悄悄地跑了出来,在沃斯鼻尖打了个转。
兰彻能感觉到雄虫一贯平静的表情下的波涛汹涌,可他也知道,这会儿雄虫只不过是红了眼眶,他却心疼得紧。
这是个早已不会哭的小崽子,他想。
兰彻心中越发怜爱。
沃斯倚靠在雌虫肩头,手掌并不敢用力地拥抱眼前温热的身体,只是徒劳地在对方背后攥成一个拳头,抵着雌虫的背更加靠近自己。
这是只雌虫,温柔、坚韧、而又强大的雌虫,沃斯有清晰的认知。
而他自己,是只雄虫。
阿忒亚是个好雌父,他口述给沃斯世界上最真挚的爱意是什么样的,所以他无比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兰彻的心动日渐加深。
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雌虫每一个地方,他说话的语气,挥手的动作,眼里时不时浅淡的笑意,还有那对梦中频繁出现的金色骨翼。
前些天和雌虫格斗,他故意脱掉了衣服裸露在雌虫面前,可对方真的只是全神贯注在格斗上。
这样也好,沃斯对自己说,毕竟兰彻是S级雌虫,自己一个大概率是B级的雄虫并不能很好的安抚兰彻的精神域。
对方对自己无意也挺好的,不然他可能真的放不了手,到时候就是互相折磨了。
心里想的轻松,可沃斯见到兰彻的一瞬间,眼神还是紧紧贴了上去,弄得他不敢抬头只能盯着其他东西转移注意。
直到雌虫质问他那些话,沃斯一瞬间以为兰彻是知道了什么,责怪他不该对那些雌虫下手,可他抬眼看到雌虫眼里的疼惜时又顿觉羞愧。
沃斯,你可以试着不喜欢他,但不能强行给这样一个美好的存在加罪。
他对雌虫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切娓娓道来,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雌虫为他的过往大受触动,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
温热的身体几乎让沃斯跳起来,幸亏他没跳,才可以多拥有一会儿这温存。
雌虫的手抚摸着他的背,沃斯郁闷的发现对方大概是把他当小崽子对待了。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到手的便宜是实打实的。
沃斯一边唾弃自己,一遍把头埋得更紧。
静静地相拥了一会儿,沃斯听到兰彻声音轻柔地问道:“那阿忒亚呢?他收养了你,可以一起离开,估计会获得减刑。”
沃斯闷着声音道:“被匹配走了。”
兰彻:“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他……等等你说什么?”
沃斯就知道他会是这副表情,无可奈何地说道:“就是被匹配走了,我起初也不相信,以为是想把他拉去做实验的托词。”
“是D32星球的一位贵族A级雄虫,他好像发生意外沉睡了,需要满匹配率的雌虫来唤醒意识,阿忒亚爸爸被他们直接带走了。”
“他们”当然是生育院,不过这样看来阿忒亚犯的也不是重罪,竟然能被越过裁决直接带走。
兰彻可不知道生育院废了多少口水才把这事办成,他只是忍不住的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但又不敢说出来打破小雄虫美好的期望。
沃斯感觉到他的走神,只能不舍地从雌虫怀里退出来,离开前额头重重地贴了一下雌虫的衣服。
“兰彻,我离开查佩里浮后想先去D32星,可以吗?”沃斯终于说出了这几天一直悬在口中的请求。
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很麻烦,所以一直在纠结,但他知道自己最后必须这么做。
兰彻心中慎重,表情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为难的情绪。
“行,到时候改个航向就行。”
沃斯松了一口气,他犹豫了一下,抬头直视着雌虫的眼睛,在面对那里面的温柔和安抚后又坦然了许多。
“谢谢你。”沃斯道,眼里全然是信任和温和,恋慕和爱意仅藏于心底。
兰彻无知无觉,帮他整理了一下乱掉的头发,然后拿起那只饱受蹂躏的空管扔进垃圾桶里。
“今天晚上不吃这东西了。”
他朝沃斯示意了下之前扔进去的那东西,笑着说道:“切比利送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等会检测一下,晚上我给你露一手。”
可怜沃斯这辈子没吃过营养剂以外的东西,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雌虫意气风发的模样,端坐在高脚凳上道了一声“好”。
切比利送来的原来是一只活着的原目雏,俗称鸡。
这东西倒是不算珍贵,但是在查佩里浮这样的地方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军部送的物资里或许有冷冻肉和蔬菜干,但绝对不会有活的动物。
也不知道这位监察官是打哪儿弄来的。
经过检测确定安全后,兰彻便把它宰了,好在星舰上配备了厨具以备不时之需。
沃斯在旁边看着他处理食材,不明白这血肉模糊的一团要怎么做成可以入口的营养剂。
“需要把它打成泥吗?”他想了一会儿,撸起衣袖问道。
兰彻剁肉的动作一顿,转头问他:“你想吃肉丸?”
“……肉丸是什么?”沃斯看向他,眼神清澈。
“……”这还真不好解释。
兰彻有被小崽子可爱到,他略微思索一会儿,说道:“就是把这些肉打成泥。然后团在一起捏成丸子。”
沃斯好奇地看着案板上一块一块连着骨头的肉,他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
之前在筒子楼里,阿忒亚虽然对沃斯教导得很尽心,但毕竟生活艰苦,他根本不会提起营养液以外的食物,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丝毫用处,反而会显得生活愈加艰难。
所以沃斯是真的对这些一无所知。
“那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兰彻指了指旁边的瓶瓶罐罐,说:“用那些调味品可以把肉做成不同的味道,我原本打算做成蜜煎鸡块。”
沃斯的表情似懂非懂,他连忙撤回自己把肉打成泥的想法。
“按你的想法来做吧,我不明白这些。”
兰彻猜到了这些,安抚地拍了拍雄虫的肩膀,让他在旁边等着自己。
烹饪是雌虫的必修课,哪怕兰彻上的是第一军校也不例外,所有雌虫都以在烹饪课上拿到高分为荣。
兰彻虽然对烹饪和讨好雄虫兴趣不大,不过成绩却也还可以,处理这种简单的菜品十分熟练。
查尔经过这里时险些惊掉下巴。
“长官,您……您是在做饭吗?”查尔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兰彻回头没好气道:“要么进来要么出去!”
查尔连忙从门边溜进来,站在兰彻身旁感慨:“这就是那家伙的礼物啊,这也太廉价了吧。”
兰彻瞥了他一眼,专心处理手下的东西。
“送礼重要的是合心意。”他突然道。
“所以说这其实是送给沃斯阁下的?”查尔好奇道。
兰彻思来想去觉得没这么简单,切比利恐怕也是在试探他对这只雄虫有没有想法。
如果他真承了这份情,恐怕就会被以为对沃斯的雌君位置有想法,可又不能拒绝这份礼物,因为他们确实还要在查佩里浮待一段时间,兰彻受不了让沃斯一直喝那该死的营养剂。
所以,被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都快四十岁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形象,匹不匹配得上雄虫还难说。
而且这切比利或者他的家族显然是对沃斯这个突然觉醒的雄虫有些想法,兰彻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查尔看着长官这副平心静气洗手作羹汤的模样格外惊奇,要知道兰彻之所以在主星名声不好,一个原因是他不太鸟雄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太傲气。
雄虫们甚至在星网上评论兰彻恐怕不会为他的雄主下厨,足以见兰彻在雄虫们中的印象有多糟糕。
之所以他能排进受欢迎的雌虫前一百名,查尔觉得,那完全是因为长官的骨翼足够漂亮。
大部分雄虫都对雌虫的骨翼有种迷恋感,显然兰彻的骨翼很受他们推崇。
也就是兰彻不常上星网,不然查尔觉得长官要是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把他那骨翼染个色。
想起长官的婚配问题,查尔以前心里那个愁啊,不过现在嘛……
看到坐在高脚凳上有一下没一下扒拉着阅读器的雄虫,再看看身边有条不紊地往锅里加东西的兰彻,查尔觉得自己圆满了。
沃斯阁下的等级想必不低,长官貌似也不讨厌他的样子,这可真难得。
就是委屈赫因阁下了,也不知道阁下会不会生气。
长官的婚配看来有苗头了,还是英雄救美……帅,不愧是长官。
“查尔,想什么呢,表情这么猥琐。”兰彻将菜品盛放在餐盘里,当然只有一份,剩下的鸡肉被他腌制好冷冻起来了。
他手上食物实在香得很,沃斯的目光随着餐盘移动。
其实条件有限,做出来成品并不怎么符合兰彻的期望,他颇有点不好意思。
沃斯看着面前陌生的食物却没有动作,他眼神从餐盘移到兰彻面前空荡荡的桌面,轻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只有一份?你的呢?”
兰彻一愣,哑然笑道:“我冷冻起来了,留着你明天吃。”
现在这东西难得,当然要留给雄虫。
沃斯目光柔软地看着雌虫,手却坚定地将餐盘推了出去。
兰彻知道他什么意思,却还是开玩笑道:“怎么,看起来就不想吃吗?”
沃斯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兰彻很无奈地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心里被酸胀的感觉填的满满的。
“这东西我在主星不知道吃了多少,听话好吗?”
沃斯仍旧看着他:“就事论事,它现在对你来说也很难得。”
“把剩下的都做了吧,查尔副官也一起吃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不是吗?”
兰彻失笑道:“得,还教育起我来了。”
他却是起身,在查尔讶异的目光里重新取出了那些食材。
查尔简直要给这两只虫子跪了!
听听刚才沃斯阁下说了什么!
‘你不吃,我也不吃。’
这简直是他听过最肉麻的情话,还是出自雄虫之口!
说这是哪个雌虫在勾搭雄虫都不为过,查尔自己有点酸溜溜的。
关键是自家长官还拒绝了!他拒绝了!
不愧是长官!
瞧瞧沃斯阁下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见惯了雄虫趾高气昂的查尔有点不忍直视,总感觉面对的是一只绿茶雌虫。
沃斯阁下这么平和,真的是一只高级雄虫吗?查尔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眼见着长官真的听了雄虫阁下的建议把冷冻的肉都拿了出来,查尔咋么着嘴,觉出那么几分愿打愿挨的意味。
没想到长官吃这一套啊……
沃斯走到兰彻身后,在雌虫反应过来之前就帮他系好了围裙。
看着那身高相仿的景象,查尔嘴角一咧,像沃斯阁下这样的雄虫确实不多见,也难怪长官一直单身。
虫族在进入科技时代后,又经过亿年进化,最终成为宇宙间赫赫有名的的战斗种族,受原始基因影响,喜欢到处挖掘食材。
原始鸡经过千万轮的基因筛选,最终留下来的却还是原目雏,一个基因筛选之前的种类。
不过经过不遗余力的培养,这种原目雏已经可以长到原始物种的三倍大,切比利送来的虽然是雏鸡,但也不小。
早上喝的营养剂不好消化,三只虫子最终只吃完了这只原目雏的三分之一。
沃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蜜煎鸡块”,确实比营养剂好吃的多。
见雌虫收拾着餐具,沃斯连忙抢过:“我来吧。”
兰彻也不跟他争抢,索性坐在沃斯坐过的凳子上,眼里含着笑意看雄虫笨拙地收拾狼藉。
查尔简直佩服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怎么能让雄虫收拾残局!
长官好特么淡定啊!
查尔一头冷汗,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要不我来?”
兰彻视线顿时转向他,眼里明明含有笑意,可查尔就是觉得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哈哈,那……那你们弄,我先回去睡觉了……”查尔被他看的毛骨悚然,缩着脖子溜了。
兰彻也不是故意吓自己的下属,他只是突然走神了。
会收拾餐具的雄虫,温柔的雄虫,相貌姣好的雄虫,身强体健的雄虫,应该会得到许多高等雌虫的喜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