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佩里浮来的雄虫by小别枝

作者:小别枝  录入:02-15

“这简直是藐视生命,练习而已有必要弄这样高的危险度吗?”
“这只军雌就这样没了……”
“还好参加试炼的都是军雌,要是雄虫阁下们……简直不敢想象!”
“这次事情军校必须给出个说法!”
沃斯随意翻了两下了解了个大概,就关掉了评论,转而仔细地看着披露这件事的账号。
都是一些莫名出现的临时账号,迅速发文后秒删退网,只留图片视频在星网疯传。
这应该是初衔战场的试炼任务,有一只来自第一军校的学生莫名死亡,场面十分残忍血腥,另外还有两只受到不明攻击昏迷不醒,被考官及时救下。
但也说不上能不能治好,据说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星网的相关评论一刷新就是几十万条,雪花般滚动。
沃斯随便吃了点饭就回到寝室,给自己按了按肌肉,然后拿出笔记复习着写作业。
然而思绪却忍不住跑到这件事上,总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初衔战场都如此危险,兰彻去的地方岂不是更危机重重?
雄虫焦虑地抠着手里的铅笔,目光落在自己的手环上。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给六皇子发了一条讯息。
[沃斯:殿下,请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兰彻吗?]
他忐忑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耶则缓缓地发过来一个鬼畜的笑脸。
[耶则:怎么,你想他了?]
雄虫耳尖动了动,湿漉漉的半长黑发披散在肩头,他慢慢打下三个字。
[沃斯:非常想。]
手环嗡嗡一震。
[耶则:等着。]
[耶则:我去求助我万能的雌君。]
沃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发过去一句感谢,默默记下六皇子的大恩大德。
他心里微松一口气,却又有点激动起来,看着自己书桌上做了一半的东西,不禁又抛下作业研究起来。

第97章
第一军校的事情发酵得非常迅速, 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虫族内网乃至联盟公网引起轩然大波,与之相关的几个词条高居讨论榜首。
其中最响亮的声音大多来自救活的那两只军雌学生的家属, 一家表态过等军部调查结果, 另一家则是联合死亡雌虫的家属,据说准备将第一军校告上最高法庭。
死亡的那只雌虫早已有雄主,那只雄虫每天在星网上蹿下跳, 生怕大家不知道自己雌君死了, 借此捞了不少雌虫追捧, 炒了个痴情完美雄虫的高帽子。
“他么的真不嫌累,烦死了一天天。”亚比一片一片地揪着手里的花, 绿色的花瓣被扯得七零八落。
克莱尔戴着一顶精致的太阳帽, 自打降温以来,今天难得出点太阳。
“我尊敬的兄弟, 您是说学校的事,还是教官甩了你的事儿?”他挑起一边帽檐问道。
亚比脸色十分难看:“谁关心那破事儿, 还有我再说一遍,阿克利没有甩我!”
“哦, 是吗。”克莱尔淡淡地说,语气很敷衍。
亚比闷闷地瞪了他一眼, 手里绿色的花被胡乱蹂躏一番后扔进了垃圾桶。
沃斯漫不经心地从他们俩旁边走过:“我听说在联邦,绿色是个让人类忧郁的颜色。”
“为什么?”亚比看了看自己沾满绿色汁液的手。
克莱尔憋着笑意, 看了一眼亚比的头顶。
“人类把配偶抛弃自己选择别人这件事, 称之为——戴绿帽子。”
亚比:“......”
克莱尔施施然地从他面前走过,背后猛然传来亚比崩溃的大叫。
“我恨你们!”
克莱尔哈哈大笑着,被亚比措不及防一个剪刀腿绞得跪在地上,俩雄虫乱七八糟地互相撕扯着, 引来军雌们一圈一圈的围观。
作为整个事情的导火索,沃斯属实没想到他俩能幼稚且不要脸到这种程度,黑着脸将帽檐拉低,走过去一手一个提了起来。
克莱尔嘶了一声,摸着自己精贵的头发:“真狠。”
亚比捂着脸颊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说我,知不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克莱尔似笑非笑:“亲爱的堂兄,那么您想让我尊老,还是爱幼?”
亚比眼睛一瞪,张牙舞爪地去抠克莱尔的头,沃斯头疼把他俩撕开。
“你们够了!再打我们就别吃饭了!都回去喝营养剂!”
俩雄虫对视一眼,默契地熄了火儿。
营养剂还是算了,他们才不要吃一团毫无味道和口感的浆糊。
“你和教官到底怎么样了?”克莱尔迎上亚比圆睁的眼睛,淡定地喝了一口果汁,“没有刺你的意思,就纯好奇。”
亚比嘀嘀咕咕:“总觉得你不怀好意,打听那么多干吗?”
“这不是匹配统计的时间快到了,叔父想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娶雌君,或者先娶雌侍也行。”克莱尔淡淡地说道。
沃斯默默地看了一眼隔壁,视线在一只年长些像是老师的军雌身上一扫而过,引来军雌敏锐的视线。
他们对视了一秒,默契地纷纷移开视线。
军雌内心:拜托不要拆穿我,少将说小心这只雄虫真是太对了......
沃斯默默低下头继续吃饭,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亚比听见克莱尔的话,不禁瞪大眼:“你帮着他们欺负我?”
克莱尔瞬间黑线:“别说的那么恶心,我只是传话而已!”
“匹配统计那不就是做做样子嘛,雌父就是太着急了。”亚比嘀咕道。
“那你干不干?”克莱尔说道。
亚比装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一脸颓然:“我现在还不想找别的雌虫。”
沃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老大,你咋了?”亚比挠了挠头问道,顺着沃斯暗示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根本没认出来,那只鬼鬼祟祟矮下身的军雌就是阿克利的下属之一。
沃斯无语地叉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没什么。”他仁至义尽了,毕竟教官被亚比这么似是而非地缠着也很难受。
他选择中立。
克莱尔眸光一闪,意味深长地看向沃斯视线尽头,果不其然与一只军雌四目相对。
“嗨。”克莱尔眼睛一亮,主动地打了声招呼。
好漂亮的军雌!他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您......您好......”军雌瞬间结结巴巴,圆圆的脸颊涨得通红。
克莱尔双眼放光地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站起来鞠了个躬,然后落荒而逃。
就连差点撞在柱子上的样子都有点可爱,克·疑似厌蠢症·莱尔在心里赞叹。
军雌边跑边在心里哭唧唧,完了完了,把少将的任务搞砸了,那两只雄虫肯定会把他的身份说出来的!
然而另一边,克莱尔直勾勾地盯着军雌跑得不见身影,然后遗憾地回头,就看见沃斯和亚比一脸诡异地看着自己。
克莱尔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我干嘛?”
沃斯朝着那边一扬下巴,眼神疑问加求证。
克莱尔满脸兴味盎然地点点头。
亚比:“......不是,你俩能不能用语言这个伟大的工具交流?”
他有点没缓过神:“发生啥了,你俩都认识他?我咋没见过?”
克莱尔笑眯眯,但不说话。
那只军雌身上的衣服分明和教官制式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也就亚比能瞎到这种程度。不过军雌那么漂亮可爱,克莱尔丝毫不打算告诉自己的堂兄这件事。
见他不说话,亚比一脸探究。
“你喜欢上他了?这么草率?”亚比曾经觉得自己看上阿克利的过程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他的堂弟比他更上一层楼。
“就因为刚才那一对视?还是之前你俩就认识?”
“你准备追他吗?你怎么追?”亚比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克莱尔。
沃斯一边吃饭一边吃瓜,津津有味地看向克莱尔。
“追?”克莱尔忍不住一挑眉,“雌虫还需要追?不是找虫带个话就能约出来吗?”
亚比:“......”克莱尔好像没说错,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
沃斯:“......”以前怎么没发现克莱尔这么臭屁。
“可是你还没成年。”亚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得趴在桌席上。
“你可以闭嘴了,我这不是找到度过发情期的虫了。”克莱尔脸色一黑,紧接着又阴云消散,堪称满面春风。
沃斯看着看着,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万一他不喜欢你呢?不经你们家族那么复杂。”
克莱尔摆摆手:“不是每只雌虫都像阿克利那么固执的。”
亚比瞬间抬头,一拳锤在桌上:“谁让你叫阿克利的?”
克莱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行行行,只有你和他未来的雄主能叫行了吧?”亚比真是越来越暴力了。
亚比眼睛一瞪就要给他吃一顿爱的铁拳,哪壶不开提哪壶!
沃斯收拾好餐具和纸巾,“唰”地从座位上起身:“你俩慢慢打,我先走了。”
俩春心躁动的雄虫对视一眼,灰溜溜地迅速扒了两口饭,扔下乱七八糟的餐盘跟上沃斯。
黑发雄虫感受着身后窃窃私语推来搡去的动静,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难过了。
现在就连克莱尔都要有雌虫了,雌父的状况离醒来也不远了,只有他和兰彻还天各一方。
也不知道六殿下申请到通讯机会了没。
下午上过雌雄关系课之后又要回家,沃斯有些抗拒,却又格外沉迷回家的日子。
那座小房子里有太多带有兰彻气息的东西,却唯独没有兰彻,待在那里饮鸩止渴的日子舒适又难熬。
兰彻离开已经将近一个月,虽然提前储存了很多信息素带走,但沃斯还是忍不住担心雌虫精神域的状况。
不提效果一般的信息素,就是他之前刚给军雌梳理过,兰彻去军部鼓捣那些才回来的矿石制作的武器,都能被暗算中招,精神域变得一塌糊涂。
宇宙里太过变化莫测了,雄虫总是不由自主胡思乱想,担心兰彻出事。
“想什么呢?”克莱尔终于结束菜鸡互啄,走到沃斯身边问道。
“看你这两天越来越沉默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
亚比哼了一声:“要帮忙也是我帮。”
沃斯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你们兄弟阋墙了?”
亚比啧了一声,哼声说道:“好词儿啊,太形象了。”
克莱尔礼貌微笑。
“我想兰彻了。”雄虫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扭捏地说道。
克莱尔:“......”哦。
亚比:“......”哦。
“然后呢?”亚比真诚发问。
“没什么了啊,就是想他了而已。”沃斯同样真诚回答道。
“......我还以为你是想再娶雌侍了。”克莱尔忍不住捂脸。
亚比摸着下巴绕沃斯转了一圈:“你要是走入相亲市场想必很受欢迎。”
“到时候我俩把他信息放出去,一只虫收五十万劳务费,比兰彻中将更好的雌虫还是很多的。”他用肩膀怼了怼沃斯胳膊。
“发一笔,我俩五五分?”声音贱兮兮的。
黑发雄虫不知何时面无表情,垂眼看着亚比。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要给我拉红线?”
“我那泥菩萨早晚有一天捞起来。”亚比气势萎靡地嘀咕着。
克莱尔不禁冷笑:“我看是不可能了。”
沃斯怜爱地来看着傻不拉几的红发虫子:“刚才那只军雌就是教官的下属,你觉得他回去会怎么说?”
亚比茫然地看着他们,理清楚事情后,表情渐渐惊恐起来。
“你们俩是魔鬼吧!!!”他大吼道。
“能怪谁?你们见了那么多次,你没认出教官的下属也就算了,教官一直穿的军服也认不出来?”克莱尔说着说着都开始同情阿克利了。
“你要么就认真点,要么就放过他,教官很明显不喜欢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
以军雌的忍耐度,只要亚比表现得稍微好点,阿克利不会这么轻易就选择放弃。他或许是预见了自己被扔在角落的未来,受不了前后这么大的落差才离开的。
亚比窘迫地站在那里,嗫嚅着:“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就没必要再那么讨好阿克利了。
......他真的讨好过阿克利吗?
沃斯看他这蠢样都不好再生气,拍了拍他的肩:“不要再说这种话,我真的会生气。”
“我只喜欢兰彻,只想和他在一起,我都担心他那么多追求者哪天不要我了,你竟然还想害我?”他开玩笑道。
亚比身体晃了晃,茫然地看向克莱尔。
他的弟弟耸了耸肩:“更好的雌虫多的是,这是你刚才说过的。”
“我和你站一块儿,不过还是建议你放过教官吧,别弄得他恨你。”
气候已经有些冷了,常青树根本无法增添暖意,萧瑟的浓绿反而更添冷瑟。
亚比浑浑噩噩地抬头,远眺着北部高耸的白楼。
那里面住着军校百分之八十的军雌,确实,更好的多的是。
可一瞬间,他的心和眼仿佛穿过层层树木和墙壁,落在702室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曾经阿克利伏案工作,他躺在军雌硬邦邦,但专门为他铺着厚毛毯的小床上昏昏欲睡。
亚比鼻子一酸,他眼窝浅,一流泪就忍不住。
等沃斯和克莱尔回头的时候,亚比早已不见踪影。
雄虫一步一步地走到白楼楼下,红着鼻尖眼眶看着七楼明亮的灯光。
房间窗户开着,亚比余光却看到阿克利拎着一个大袋子从白楼出来,教师的临时舰场上停着一架飞行舰。
雄虫茫然地吸了吸鼻子,阿克利在这了,那上面的是谁?他刚才明明看到有影子......
“莫厄里阁下?”阿克利感受到这边的视线,回头就看到亚比双眼红彤彤地站在树荫里,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显得雄虫有些瘦弱。
他连忙从飞行舰里扯出自己的外套走过去,却又犹豫着没递出去。
“阁下怎么到这儿来了?”他眸光闪了下,问道。
“来找你。”亚比抽着鼻子说,伸手从军雌手里抽出那件外套披在身上。
他低着头拢紧衣服,闷声说道:“有点事儿跟你说,方便让我进去吗?这儿太冷了。”
阿克利心头一紧,然而想起自己已经空荡荡的寝室,为难地看着亚比:“房间里不太方便,去我的飞行舰里可以吗?”
亚比心头一痛,他没敢抬头看阿克利的神色,闷声应了好。
飞行舰里也称不上暖和,军雌体贴地打开了室温系统,很快就暖和起来。
“阁下,是有什么事吗?”阿克利端正地坐在那里,又拿来一条毛毯盖在亚比腿上。
眼见着已经不是原来的毛毯,雄虫抗拒地扭过身子,阿克利又沉默地把它拿走。
“我是想问问你,如果......如果我只娶你一个,你会回来吗?”亚比嗫嚅着问道,声音干涩地像砂纸一样。
阿克利愣住了。

阿克利不禁瞪大眼, 雄虫正浑身裹在他的军服外套里,低着头等待他的答案。
看着被暖风吹动的红色呆毛,以及雄虫垂下颤动的眼睑, 阿克利又缓过神来。
他温和地俯下身靠近莫厄里阁下, 将露出的膝盖用衣摆包裹住,手掌在雄虫的身体上一滑而过,毫不留恋地收回。
“阁下理应有更好的生活, ”阿克利委婉地说着, “您喜欢的是另一种生活, 不是吗?”
雄虫脑袋颤了颤,抬头看向他, 眼眶氤氲着水汽。
然而阿克利不会在这件事上对亚比心软, 他还不想自己剩下的两百多年,永远在剖心的痛苦里度过。
莫厄里不是有多么喜欢他, 只是或许第一次和一只雌虫这样在一起,所以有些放不下而已。阿克利格外明白雄虫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所以他不敢抱有任何幻想。
当然,亚比也没有任何义务为他反抗家族的安排, 遵从他这么一只普通军雌的怪异心情,放弃外面形形色色的诱惑。
阿克利只是受不了看着这些发生, 于是他选择远离,去嫁给一只没那么喜欢的雄虫, 或许在看到雄主拥有别的雌君雌侍时, 他就不会那么嫉妒又难过。
亚比红着眼看向阿克利,却发现雌虫神色虽然温柔,却意外地坚决。
从前他们在一起,阿克利明明什么都依着自己,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阿克利不喜欢他了吗?
即便他再也不娶别的雌虫,阿克利已经被他伤害至深,不愿意回来了?
雌虫翻出一杯热饮冲泡开,小心地双手托举着递给亚比。亚比从前是不喝这种低端的饮品的,可他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杯子和雌虫有些粗糙的手,却突然眼睛一酸。
雄虫双手捧着杯子,全身裹着军雌的衣服,看起来很乖地坐在那里,阿克利忍不住还是心中一软。
“您还是早点回去吧,现在天气转凉,阁下记得多穿点衣服。”军雌坐在他对面。
对方声音柔和,亚比却觉得他在赶自己走。
“穿得多了就不好看了。”雄虫小声道。
阿克利轻轻笑了两声。
“阿克利……我……我很喜欢你……”雄虫吞吞吐吐,很不好意思说这些话,但他还是说了,“你回来好不好?我马上娶你,只娶你一个,好不好?”
他几乎恳求地看着军雌。
然而阿克利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亚比顿时心尖一凉。
“阁下还年轻呢,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军雌叹惋似的说道,不知道他是在鼓励不谙世事的天真雄虫多走出去看看,还是惋惜自己不过是长在雄虫家门口一株不起眼的杂草。
或许亚比出门时手心轻轻拂过他的头顶,他就很开心地给雄虫开了一朵花。
而阿克利知道,像他这样的花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
几乎所有适龄军雌都是亚比的备选项,这比例太悬殊也太恐怖了。
“等您喝完这杯茶,我送您回去吧。”军雌温和地说着。
然而亚比捧着滚烫的杯子,身体内外却一边春暖雪融,一边寒风刺骨。
阿克利真的不要他了。
雄虫眼眶定定地睁着,泪水毫无预兆地直直流下,等阿克利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手忙脚乱擦之不及。
“阁下......”雌虫无奈地叹息,“一定这样吗?”
“这样逼我,您真会掐我的软肋,可是阁下,软肋终究是肋骨,它也是有硬度的。”
雌虫细心地一点点擦掉那些泪珠,可雄虫哭起来根本止不住,他擦掉了原来的,又会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就像他和亚比之间的破洞,永远修补不好。
“你也在逼我。”雄虫一把抓住军雌的腰,不顾他轻微的挣扎将头埋在军雌腰腹上,声音闷哑。
“你也在逼我。”雄虫又重复道。
“你成功了。”
“可是阿克利,为什么你又不要我了呢?”亚比轻声喃喃。
阿克利轻叹一声,最终放弃了挣扎,将手轻轻放在雄虫肩上,温和却又决绝地安抚着。
“阁下,有很多雌虫会爱慕您,他们会充斥您的生活,您的未来会非常美好。”
“放我走吧。”
怀里的身体狠狠地抖了抖,双手扣紧他的腰,紧紧地埋在阿克利怀里。
然而军雌知道,雄虫决定好了。
他很了解亚比。
他的,漂亮而又善良的莫厄里阁下。
“阿克利,”雄虫低低地垂着脑袋,鼻音非常重,“要是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
“求你了......”看见军雌表面同意实则暗含执拗的眼睛,亚比又低声地跟他寻求着承诺。
生在贵族,亚比从来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少爷,那些腌臜事情他见得只多不少,他无法想象阿克利未来的生活。
他会嫁给那只联谊会上的雄虫吗?
他会不会受欺负?
______________
雄虫安静地走在雌虫身后,阿克利控制不住地回头看他。
他们在飞行舰上消磨了很多时间,似乎知道这差不多是最后一次见面,亚比赖着不肯走,甚至当着他的面请了假。
直到阿克利的手环发出一声响动,在雌虫看完笑意抱歉地说待会儿得离开时,亚比陡然心中一凉。
他仔细地观察着军雌的神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在糊里糊涂走到今天的地步后,亚比突然就明白了军雌刚才的意思。
他太年轻了。
什么都不懂。
他不像沃斯那么厉害,察言观色和武力文化都是一流。
也不像克莱尔那么冷静沉着,能够不动声色把握全场的局势。
他太普通了。
亚比突然理解了阿克利的选择。
他自己也不是多么好的雄虫,阿克利为什么非得选他呢?
或许离开这样幼稚的他,阿克利反而能过得更好?
阿克利回头,就看见雄虫正低头想着什么,红发的末端在日光下显出淡淡的光晕,他正一下下地踩着自己的影子。
军雌忍不住唇角勾起。
“阁下,到了。”军雌将亚比送到雄虫寝室楼下后,转身停下脚步。
“您记得明天多加几家件衣服,”军雌低下头说道,“您穿很多依旧会很好看,不必担心形象问题。”
知道雌虫在努力活跃气氛,可亚比根本笑不出来,他也不想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可他的嘴角好像长在一起了,努力地想勾起,却只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军雌再度俯身抱了抱他,温暖的身体一触即离,亚比依恋地看着他。
“阁下,祝您永远开心。”
“再见了。”军雌仍旧那么体面温和,亚比紧紧地凝视着他。
他控制不住地跟着雌虫走了两步,才狼狈地控制住自己的腿。
脑子好像过载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军雌的衣角消失在墙边。
心里好像突然被挖了个大洞,也不疼,就是感觉身体里少了一块儿。
亚比一下子栽倒在地,好在天色渐暗,谁也没发现他丢脸的样子。
他又自己慢慢爬起来,挪腾着爬上寝室楼。
门“咿呀”着打开,沃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亚比本来松懈的神经又绷紧,他扒在门上尴尬地笑着。
“老大,你没回去啊?”
沃斯轻轻皱起眉,亚比这怎么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难道和教官彻底闹掰了?
“明天早上和院长有个事儿做,你这是......”他从沙发上起来,把腿软得站不住的亚比架起来,走到他自己房间里扔在床上。
“嘭”的一声响,亚比忍不住龇牙咧嘴:“老大,你轻点儿啊!”
沃斯踹了踹床脚:“我能搭把手你就庆幸吧。”
“到底怎么了?”见亚比趴在床上不吱声,沃斯又问道。
红发雄虫声音闷闷地,似乎像哭了,又像是被被子蒙住所以不清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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