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纳盒的款式虽然很简单,但火烧碳化的工艺让它具有暗棕色的颜色和独特的质感,每一面的木质纹理都透露着复古的气息。
几经犹豫,他还是打开了,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名贵的手表又或者其他看起来价值不菲的东西,而是一条被叠的归规规整整的哑光深色的领带。
虽然被放进收纳盒里特意保护起来,但上面的褶皱肉眼可见。顾让也越看越觉得眼熟,他拿起来,等看到那块油渍留下的痕迹后,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条领带是怎么回事了。
顾让也双目瞪圆,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着。动物的嗅觉比人类要灵敏很多,闻到上面那股...味道,再联系起领带怪异地褶皱,一张猫脸发黑。
他又去拉第二层抽屉,里面都是些袜子,没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就是第一层抽屉。顾让也跳到地板上,滑轮有些生锈,发出轻微刺挠的声音。
拉的途中里面传来滚动的声音,等看到里面满满地躺着某牌子的试剂,顾让也脑子嗡了一下,整个身体如同被冰封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顾让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想到了那股干邑白兰的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其他人留在姜行身上的信息素,而是他自己的。
思绪完全被停滞,顾让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一股浓烈的薄荷味激发他的本能将他拽了回来,他看向出现在门口的人。
姜行依靠门框上,双手抱胸,眼里含笑地看着面前已经炸毛了的某猫,心虚道:“顾总,给你摸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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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国内不一样,候机厅被外面的烈日照的金碧辉煌,即使不开空调,温度也足够高了。因此,检票3口一长串地羽绒服装扮吸引了周围不少乘客频频侧目。
‘制冷器’身姿挺拔,神色冷漠,穿着简简单单的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在一群臃肿成狗熊的人中显得卓尔不凡。
张曼跟叶晴咬耳朵,两人就站在顾让也身后,这还没到Y国,她们就被顾让也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冻得早早套上了外套。
张曼摇摇头,不动声色地带着叶晴绕到周志业和江店身后,两人是男性,又正值横向发展阶段,俨然是一扇有厚重感的挡风屏。
一离开顾让也周围,周遭的寒气一下子消失,甚至还有点儿发热,江店将羽绒服敞开,叉着腰,批评他:“都给你说了我们这个年纪,一定要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一看你就是没好好听我的话,连一点常识都没有。”
“这跟....顾总不正常有什么关系?”“老江,你赶紧的,别把你那弯弯绕绕用在我身上,我又不是什么两眼泛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江店嘿嘿嘿地笑了声,道:“柳叶刀曾经刊登过一项关于Alpha信息素的研究,说是,Alpha的性情与性生活成高度正相关。如果一个Alpha短时间内有三到四次性情不稳定,那就有93.8%的概率是因为性生活影响到了大脑神经。”
“且次数越高,越说明性需要得不到满足。但如果达到了十次以上,那就有很大概的概率是性功能异常引起的精神障碍,从而导致性情失调。”
周志业听得云里雾里,里面好几个词弯弯绕绕理了半天才在脑子里通顺,怔了怔,在心里算了下。然后错愕地看了眼顾让也,满脸疑云:“不能吧!”
“你想不明白我能理解,毕竟你是个老beta。但要知道,alpha天生欲望强,且这种欲望随年龄的增长只会越加强烈。抑制剂只能起到短暂麻痹作用,但如果一直没有omega信息素的安抚,时间久了,越是压制欲望,只会越物极必反。”
江店敲打他:“这话你觉得说的可信吗?你一个老beta都忍不住想枯树逢春,那顾总如果是一个健全的Alpha,如果不是那方面不行,为什么之前对着几个送上床的发情期omega无动于衷?”
安静了一瞬,老beta周志业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突然思虑起来,眉头紧皱,语重心长地:“老江啊,你是人事部的,要是遇到不错、嘴巴也严实的omega,上点儿心。奇悦就这么一个顾让也,可别到时候没了。”
听到他说的,江店笑了几声,打趣他:“你这是想到以后没人一大早骂你,开始‘居安思危’了?”
办理完登机,一行人走向头等舱专属通道,落坐后,整个头等舱弥漫着诡异的安静。众人要么用眼神交流,要么在手机上打字。直到姜行来了后,这场安静才彻底打破。
姜行一身休闲装,背着双肩包,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黑框眼镜。平时大家见他都是一身正装,眼下看到生活里的姜行,一下子被惊艳到。
“我问过了,这是宠物友好航班,我刚刚就是去办理相关手续了。”姜行解释,用眼神询问张曼自己的位置。
昨晚事情败露后,顾让也发了不小的火,将他一抽屉的抑制剂都打碎了,且一整晚都是在沙发上。他知道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会败露,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顾让也的位置靠窗,按理说不需要给他让位置,但不知道怎么的,姜行总觉得自己还是要征求下他的意见。
顾让也戴着耳机,面前的小桌板上放了个平板,上面刀光剑影,一如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后的眼里的变化。
广播播报适时响起,姜行也不等顾让也的回应。坐下后,系上安全扣,又将小桌板放下来,将猫箱放在上面。
猫箱里的猫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的。听到广播里说这次旅程将近十四个小时的时候,姜行余光看了眼旁边的人。
水端来后,顾让也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晃了晃,发出药片撞击瓶身发出的清脆声让一直假寐的姜行睁开眼,偏头。
双人舱光线较暗,平板散发出来光沿着鼻梁处将顾让也的脸分割成一明一暗,头发细碎蓬松,有些凌乱。
视线下移,看到瓶身上几个熟悉的字,整个人像是被人泼了一脸水一样猛然清醒,直接一把抢了过去。
被抢的顾让也没多大的反应,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后背微微往后靠,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听到是糖,姜行愣了下,拧开瓶盖,看到里面却是装了几颗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重新拧好后,没有还回去,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线。
在刚刚乘务员送来水后,姜行就关上的双人舱的门,仅能容纳下两人的空间里,顾让也低沉的声音里压制这的怒火听得尤为真切。
顾让也很少再外展现自己的情绪,不论是高兴还是生气,面上始终都是波澜不惊。但这次不一样,不是没拿到竞标,也不是被人抓着母亲的事羞辱,而是他从头到尾在姜行眼里都是裸露的,像只畜生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
凝视着他的视线,顾让也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种深深的嘲弄,仿佛在尽情无声地嘲笑他往日在他身上做的那些事情。
“是觉得好玩?看到我白天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到了晚上就不得不像只畜生一样亲亲你的脚边,乖乖等待你的投喂,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你感到很爽是不是?”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姜机长你的善良、大度、无私?”顾让也讥讽,“大好的三个月假期不去度假来给我早晚当保姆,还要时不时地被我潜规则?”
姜行没说话,依旧安静地看着他。拳头打在棉花上的吃瘪宛如是往火堆里滴进一滴油,顾让也脸色铁青,浑身上下带着戾气。
他并不怀疑姜行原本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且会拿他是omega这件事来威胁他。如果他有这样的心思,那他就不会等到事情败露的这一天。
但他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很大一部分都是不过脑子的。多年来在商场周旋练出来的心眼子让他不得不言不由心。
“顾总....不知道吗?”姜行打破沉寂,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毫不遮掩地目光在脸上一寸一寸的游走,直到落在他的唇上。
顾让也迟迟没说话,脑子里飘过那天姜行同事说的话,与此同时,被姜行的目光扫过的每一处都开始灼热起来。细微的气氛在两人沉默中蔓延开,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双人舱。
不知道是因为飞机上了高度身体不适还是因为情绪波动大,顾让也觉得脑袋直晕乎。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他微抬下巴,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
心里那团火除了因为姜行瞒着他,还有一股无名火。那股无名火来得奇怪,就像是被牵连的一样,突然就着了,且越烧越烈,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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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上榜单,可能要随缘更新了,顺便存点儿稿。
不会弃更的!!!!!
顾总结束猫猫状态倒计时开启....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小姜秘书马上就要吃上了...嘿嘿嘿....
今早顾让也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那一抽屉的药不见了,甚至连最普通的感冒药也都消失地一干二净。
王叔学历不高,自然是不会知道那是什么药,更不可能拿走。顾让也神情凝重,调出门口的监视器,结果就发现那天送他回家根本不是王叔,而是姜行。
“扔了?”顾让也挑眉,语气里似乎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姜机长会把它们变成刀架在我脖子上呢!”
“你现在知道的任何一切随随便便对外透露几句,就可以下辈子无忧了。说不定还能将我送进去,就这么扔了,不可惜吗?”
“呵”顾让也轻笑了声,看向窗外。飞机正穿越云层,机翼尾端被落日余晖染红,下面的山川大地一览无余,平平整整,在落日下,像是披着黄金绸缎。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命令我?我不是你那些同事,对你卑躬屈维,要看你脸色说话。况且,姜行,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你要是不想干了,等下了飞机就可以离开,工资我除了按合同上写的三个月给你,我再额外给你一年的。”
“既然不用,那就别没事命令我。”顾让也说完,再次看向窗外,留给姜行一个后脑勺,俨然一副‘我不想跟再跟你浪费口舌’。
这些屈辱都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帧帧地在脑海里闪过。顾让也咬了咬牙,对于眼下这种他要当着姜行的面变成畜生的无力改变的局面,让他脸上表情复杂,有尴尬,有生气,有难堪。
他撇开头,降低座椅,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盖在身上,侧身面对着机壁,俨然一副‘我不想看见你’。
姜行也不恼,只是觉得顾让也这个举动很像猫。等六点一过,他将毛毯摊开,轻手轻脚地盖在顾让也身上,然后看向猫箱里的猫。
刺眼的光线让刚睡醒的顾让也不得不用手遮挡在眼前,他微微抬起头,从指缝间看到窗外一架飞机正在机场地面上加速的滑行,然后上升,缓缓登于高空消失在云层之中。
对于姜行没叫他这件事,顾让也有些不爽的皱起眉。穿上衣服后,拉开舱门,两道爽朗的笑声入耳。
一个面容英俊,顶着一头金黄头发的外国佬看到他冲他挥了下手,然后又冲着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他对面的人被隔门当着,顾让也看不见,但仅凭借着露出来的那截手腕上戴着的表,顾让也也知道那是姜行。
姜行一只手插兜,靠在舱门上,一只手夹着烟往嘴里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举手抬足间跟睡前惜字如金、恨不得跟个哑巴一样的人截然不同。
顾让也看着他嘴里咬着烟,不由得眉毛拧起。姜行弯了弯唇,偏头,朝外吐出烟圈,轻白的烟随着舱门外的风吹到两人中间,模糊着顾让也的视线。
外国佬上下打量起顾让也,顾让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在打什么暗语,他被那个外国佬看的头皮发麻,脸色不怎么好。
从飞机上下来后,姜行带着顾让也走了员工通道,看他对着管理人员挥了挥手,对方抛了个媚眼后就打开闸门放他进去了,调侃:“睡过?”
看他熟悉的跟每一个工作人员打招呼,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在让他感觉以前那个跟在他身边唯命是从的人像是假的。
上次跟着他去参加送别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回到机长这个身份里的姜行才是真正的姜行,意气风发、傲睨一世,而死气沉沉的‘姜秘书’只是一具躯壳。
眼下看到他如游鱼回到水里,自信悠然地穿梭在机场内,让顾让也莫名觉得心烦。但同时,也牵动着他的目光。
跟着摆渡车来到转到机场门口,早就等在那里的司机看到顾让也后急忙迎上去。姜行先司机一步打开后座的车门,一只手放在门顶,颔首:“顾总,请。”
周志业脸上的笑不自在,说完,用肩膀顶了顶旁边的江店,两人一番推脱,最后江店笑盈盈地将事情说了。
简单来说就是订酒店的时候出现了失误,原本给顾让也定的总统套房误定在了一周后,且周围酒店近几日接待了好几个旅游团,几乎都订满了,他们想尽办法才在这家酒店里定下来一个比较好的双人间。
“所以,你打算去酒店大厅打地铺?还是说去外面的冰雪大世界散步赏夜景?”顾让也冷笑了几声,“还麻烦姜机长再伺候我几天了,回去后,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
然后呢?他遭遇这种奇异事件如果一直存在,那迟早有一天会被爷爷知道。到那时候,他会怎么样?也会像他爸一样被抛弃吗?
虽然是双人间,但中间隔了一间客厅,可以做到不打扰。顾让也走进其中一间,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房内没提前打开空调,落地窗的窗户大敞通风,像刀子一样的寒风刮着顾让也的脸生疼。之前睡醒的昏沉感被这风赶走,脑子里一下豁然。
他突然想起之前于额提前过一件事,说是有个朋友在国家某个秘密实验室里,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或许可以试试。
打开门,姜行脱了羽绒服,里面还是飞机上那套休闲装,唯一不同的是鼻梁上戴了副眼镜,多了丝书卷气。
顾让也接过,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他滴水未进,更何况食物。随便点了几个,将菜单交还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姜行垂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身上的某处。
顾让也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大敞到腹部的浴袍后,脸一下子铁青。难堪的同时夹杂着愤怒,他一把将菜单扔到姜行身上,砰的一声关上门。
和Vistaline的合作洽谈安排在了第二天下午,需要到场的人除了他和姜行,还有投资部的几个相关人员。其他人则是根据策划部的安排进行团建活动,完全不用工作。
隔天下午三点,顾让也带着一行人来到安排好的餐厅,刚坐下,就收到Vistaline方的消息,说是Vistaline的品牌的主理人突然因肺癌去世,这次的合作洽谈要往后推一段时间。
Vistaline在奢饰品这块一骑绝尘,以其独特的银饰和珠宝设计闻名。奇悦旗下也有珠宝品牌,只是发展多年不见起色,这次是想借着与Vistaline的合作在国内奢饰品打开知名度。
比起他们这种半道出家的、又没什么竞争力的,Vistaline自然有其他更好的合作对象。所以,这一趟,顾让也是抱着随缘的心态。
顾让也勾住领带扯了扯,吃了道甜品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周志业突然提议跟其他人汇合,一起参加团建。
顾让也本想拒绝的,况且他在其他人肯定也玩不好,可哪想到周志业压根儿没给他回绝的地步,直接一通电话打过去,告诉现场的人他也会去,还要致辞。
来到现场,毫不意外地一片死寂。打算致完辞就回酒店的顾让也,再一次被周志业‘安排’了一个团建游戏——傻瓜拳。
超绝钝感力地周志业傻乐呵,招呼众人将中间的位置让给顾总和姜秘书,还放言要一视同仁,就算是顾总输了也要接受惩罚。
顾让也没给他们好脸色,双手插兜,正准备转身就走,就听见姜行轻飘飘一句:“顾总是怕输吗?”
顾总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因为激将法就.....众人还没回过神,就见顾让也脚下一个转弯,朝着他们走来了。
“简单来说,就是两人同时出拳,石头、剪刀、布,如果相同,则喊对方‘他傻瓜’。如果不同,赢家喊‘他傻瓜’,输家喊‘我傻瓜’,都明白了吗?”
众人互相大眼瞪小眼,死死闭着嘴,借他们一百个胆儿也不敢喊顾总是傻瓜啊?!!!况且,听到顾总喊自己是傻瓜,那不得回去就被辞退啊?!!!!
脑神经一下子接通的周志业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但神经接通也是一处即离,没想着换游戏,而是补充了条规则:
在他们玩的时候,顾让也瞧着二郎腿不知道盯着哪里发呆,不用他看也知道,最后肯定是姜行晋级。
但他也不是纯发呆,余光全都落在姜行身上,默默计算着他每个手势出现的频率。他不是玩不起的人,但当着员工的面喊‘我傻瓜’这三个字能避免则避免。
顾让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抬眸扫了眼周志业。周志业心领神会,宛如国家卫视主持人上身,一顿慷慨激昂,甚至还打算让叶晴客串下举牌女郎。
在第二轮和第三轮都出了同样的手势且异口同声后,原本安静、忌惮的氛围一下子被点燃,其他人突然兴奋起来。
虽然结果早就知道,但看到姜行说自己是傻瓜的时候,顾让也不可否认心里其实是很爽的。他知道姜行这是在哄他,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何种身份,但他确实被哄到了。
看到顾让也脸色较缓,姜行嘴角勾着轻巧的笑,晃动抽签筒,不一会儿,里面就掉落出来一根竹签。
不得不说,这个惩罚对于他们来说还挺适合。秘书和总裁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皇上和妃子的关系吗?
有人找到原视频,放给顾让也看。看完,顾让也颇有兴趣,挑眉,坐直,脚蹬上茶几用力退远,给姜行下跪腾出空地。
见手机收的差不多了,姜行喝了口酒,然后低头深吸一口气,侧身面向顾让也,努力模仿着原视频里的表情。
顾让也冷眼地看着他.碎发有些微微凌乱,脸上模糊的笑容里带着宠溺的味道,平日里棱角分明的轮廓在此时显得极其柔和。
姜行靠的极近,呼出的气息里带着甜甜的酒味,还不等词说出来,自己倒是没忍住先笑了,笑的无所畏惧。
姜行肆意地盯着他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蜂蜜里拿出来的一样,甜、软,尾音拖着,带着致命诱惑。
姜行的轻声细语,两人交织在一起错乱的呼吸,这让顾让也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片刻,他压住心里的波涛,轻轻挑眉,看了眼旁边的惩罚抽签筒,对着安静下来的众人道:
“顾总”叶晴打了个招呼,顾让也淡淡地嗯了声,擦肩而过时,看到叶晴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停了下来。
叶晴瞬间明白了,哦了声,如实道:“是我的,那天姜秘书隐形眼镜戴的不舒服,我两度数差不多,就问我借了下。”
呵!难怪当时觉得那副眼镜偏女士,就这么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顾让也走了几步,眼镜的事情就像是一根线头,以前没有多想的蛛丝马迹全都显现出来。想到什么,脚步慢慢缓下来,眉头紧皱在一起。
包间里的空气一下被冻结住,除了姜行,其他人都开始惊慌起来。刚刚不是还人帅心暖的顾总吗?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回了阎王爷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行拿过一个空酒杯,一杯接一杯,喝完,面不改色地冲着顾让也笑了下。
姜行立马起身,拿过沙发上两人的外套,对着其他人道:“我送顾总回去,你们好好玩。”说着,大步流星地追出去。
姜行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到顾让也上了车。司机明看到他出来了,却依旧启动,疾驰而去,留下车尾气。
一百块跑到他脚边蹭了蹭,两只前爪勾住他的裤腿想要往上爬。姜行此时顾不得它,径直走到顾让也房门口,听到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的细小说话声,吊起来的心落下来。
一百块仍锲而不舍地抓着他的裤脚,姜行这才将它抱起来,顺了顺毛,一百块瞬间瞬间舒服地喵喵喵地叫了几声,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姜行将猫放到客厅沙发上,回房间换衣服的空档,顾让也出来将猫抱进了房间。然后一人一猫,四眼相瞪。
房间内的空调他事先开的很足,暖乎乎的。他跳上床,钻进被窝里。以前还不知道姜行知道他变成猫的时候,他可以借着这副畜生的身体肆无忌惮。但眼下,他连出这间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装‘顾总’太久了,他都忘了原本的‘顾让也’是什么孬种样儿了。一个姜行的出现,就将他打的原形毕露,夹着尾巴做人。但这或许也证明,他永远成不了他爸,成为不了真正的‘顾总’。
顾让也没睡多久就被冷醒了,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制热,冷空气顺着窗户的小缝隙渗进来,挤压着原本的热气。
Y国的晚上接近零下十几度,他的身体就这么赤条条地裸露在被褥外。不等他回去,他的身体就可以直接可以宣告死亡了。
顾让也用嘴叼住被褥想要盖在自己的身体上,但变成猫后的他力量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拖不动厚重的被褥。眼看着他的脸开始发白发青,顾让也一咬牙,跳下床,扳动门把手,冲向姜行的房间。
果不其然,顾让也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回走,姜行跟上去。在踏进顾让也房间的一瞬间,透进骨子里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哆嗦。等看到床上的身体的时,不等此时身为猫的顾让也开口,他将床上的身体塞进被子里。然后关上窗户,找到空调遥控器。
一番操作后,“应该是跟客厅的空调一起坏了。我刚刚给酒店人员打过电话,对方说外面暴风雪,维修人员可能赶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