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今天夺嫡成功了吗by孜然咩

作者:孜然咩  录入:03-18

周玉树语速极快地将所思所想都絮叨出来,脑子缓慢地接受处理外界的信息,终于他分析明白了薛瑾安话中的意思,身形猛地一顿,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薛瑾安:“你认识常夏?”
“认识。”薛瑾安点头,顺便说道,“离魂蛊不用解了,赫连庸自作自受,常大夫已然心灰意冷,不会救他的。”
更准确的说,常大夫很清楚,一旦自己心软救了赫连庸,必然会有下一个不忍心。赫连庸触犯到了整个西北军的底线,他没有活路,等待朝廷判决秋后问斩变数太多,不若就这样耗空生命力病死就好。
这,也是赫连庸自己选择出来的路。
周玉树听到这陌生的名字眉梢微挑:“这个赫连庸和赫连城是什么关系?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人啊。”
常大夫的信中是绝对不会涉及西北军军务的,说起赫连庸也只说是自己的一个小辈,毕竟赫连庸原本也是作为赫连城接班人培养的,只是培养到后面发现不尽如人意,到底他身份敏感不便多说,常大夫也没有提。
倒是有关龙傲天的事情,往来通信中倒是说起过一些,更准确的说,周玉树只是看到过一次这个名字,更多的内容应该叫“有关西北军大将军压力太大致使脑子不清楚,疑似出现了幻视幻听等症状的笑料集”。
这笑料集于常大夫发现自己貌似也有病之后就戛然而止,还是年前的信中再一次提起龙傲天这个名字,问的是京城中是否有这么一个人,以及十全公子的信息。
话说回来,常大夫是周玉树的好友,周玉树自然是清楚好友心中济世救民的愿景,放弃大好前途扎根边关军营,这样的人最是心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救的病人。这种情况下,这个赫连庸还能得到不会救的评价,只能说定然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寻常人周玉树不会在乎,偏偏这赫连庸有一个不平凡的姓氏,大启姓赫连的人可不多。
薛瑾安简单说明了一下赫连庸的身份,再其他也没有多说。
周玉树却已然猜出来,“这赫连庸和先前赫连城的请罪折子有关吧?啧,赫连城眼光真差。”
挑来挑去挑了这么个烂人当继承人,也还好早早暴露,不然再培养个几年……赫连城能不能正常老死从前线退下来都是个问题,说不准会直接被设计坑死。
“赫连城这人的老毛病,凡是亲近之人,都会无条件交付信任,哪怕对方犯了一些小错,他也不是立刻纠正,而是在他面前做正确的事,想让对方自己参透幡然醒悟,然而,对方只会在这种无形的纵容之中错上加错,直至无可挽回的地步。”周玉树说起这些,语气微微嘲讽,显然是对赫连城的这种做法颇有微词。
“人无完人,抛开这点不提,赫连城在军事上确实很厉害。”周玉树也肯定了赫连城的能力。
薛瑾安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问了一句,“冷静下来了吗?”
周玉树一顿,随后很是无奈地伸手捏了捏眉心,他用的力道并不算小,直接捏出两道细小的红痕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薛瑾安的眼神里,没有了焦躁。
两人重新坐下来说话,薛瑾安还非常顺手地把有点苏醒征兆的巴图那再次敲晕。
周玉树看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本来就不聪明,一直这么敲真的不会直接变成白痴吗?”
“你有其他办法吗?”薛瑾安询问道。
周玉树皱了皱眉,却没有立刻摇头,而是说道,“蛊人的蛊不好解,看他失控成这样,到现在都没有清醒的样子,应该是操纵的母蛊已死,那就只能用另外点的蛊毒压制他体内的蛊毒,应该能让意识清醒。”
“更多的就不行了,蛊人失去了母蛊,他也会像其他子蛊一样,很快就耗尽生命死去。”周玉树冷静说道。
子母蛊这样搭配的蛊虫,一般都是操纵人的,母蛊对子蛊有绝对的控制力,说是要它生就生,要它死就死也不为过。子蛊受伤,母蛊不一定会有什么,但母蛊受伤,子蛊一定也会跟着死。
蛊人原本制作就是往人形兵器上靠拢的,为了控制蛊人行凶,自然用的都是子母蛊的培育方式。
周玉树说道:“你如果需要他清醒的话,得给我一天时间,我要准备些东西——”
周玉树的话戛然而止,他眼睛猛然瞪大,惊骇地看着薛瑾安直接伸手动作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巴图那的脖子。
周玉树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了,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脏鼓噪,血液流动的声音。
薛瑾安语气平静而残忍:“戎狄人将他当蛊饲养,他知道的东西并不比我们多。”
周玉树的眼神缓缓落在薛瑾安的脸上,恍惚中只觉得这张熟悉的脸是那么的陌生,那些和姐姐相似的部分,也糊作一团似乎有了别人的影子,手指不知不觉间攥成一团,却没有半点实感,只觉得冷,彻骨的冷。
对于薛瑾安的决定周玉树其实是能够理解的,可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绪,迫使着他张开口,“因为他没有审问的价值,所以你杀了他吗?”
薛瑾安感受不到周玉树逐渐沉寂向岔路的情绪,他闻言抬头,那双黑沉地仿佛透不进光的眼睛直直看过去,如一片幽静无声的湖水,又如同见不到底的深渊,盯着看得久一些就感觉灵魂要被攥取进去,窒息感浪潮般汹涌。
薛瑾安否定了周玉树的话:“不是审问的价值,是活着的价值。”
“巴图那是蛊人,蛊毒早已经深入肺腑,即便是用其他蛊毒压制,也只能得到片刻的清醒,而清醒之后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是亲自感知身体的崩坏和死亡。”薛瑾安道,“没有价值的选择。”
到底是直接让他一无所知的就此死去更残忍,还是让他清楚地感受自己的死亡更残忍,薛瑾安并不知道,只是他的数据分析告诉他,现在就杀死巴图那是最好的。
于是薛瑾安毫不犹豫地下手了。
周玉树神情很是复杂,他看着薛瑾安平静无波的脸,终于将他从姐姐外甥的身份剥离出来,那些相似又不相同的五官都被淡化,这一刻他看向薛瑾安的眼神,是真正的在看一个皇子的眼神。
周玉树想起夕云所汇报的,宫中的那些人一提起七皇子就将他与“活阎王”挂钩,他最初只觉得嗤之以鼻,认定这是那些朝臣、世家或者妃嫔皇子们的手段,那些太监宫女们人云亦云。
他当时想着,活阎王这种称呼明明只有三皇子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主儿才适配,他的外甥从来不滥杀无辜,问什么答什么,不过是武力值高了些,杀了几个该死的人就得到这样的评价,着实是不公至极。
现在,周玉树却觉得“活阎王”这个外号和薛瑾安很贴切。
周玉树半垂下眼睑,收敛起了有些过于肆意的姿态,拿出了为人臣下该有的样子。
巴图那已经死了,但下手的戎狄使臣还活着,其背后勾连的人也还活着。
“戎狄和其背后之人都想要开战,大启朝堂却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可是就此作罢又着实不甘,殿下以为如何?”周玉树微微皱着眉,说起戎狄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周玉树冷静分析道:“这件事不能就此罢休,如若不然其他国家看大启连这都能忍下势必生出异心,但也不能太过咄咄逼人,若是真的开战,大启势必会陷入被动之中。”
薛瑾安摇头:“戎狄既然敢这么挑衅,必然是有所准备。”
“难道祁州有异?!”周玉树表情骤变,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不,不应该,若是祁州那边有异变,赫连城怎么敢回京?”
薛瑾安道:“现在的西北军和以前的西北军不一样了。”
以前的西北军作战骁勇,但能指挥全军的只有赫连城一个,也就导致赫连城根本放不下西北军,就怕自己一走整个大军变成一盘散沙。
但现在的西北军,自那次分队演练对战之后就不同了,龙傲天这个横空出世的继承人上桌,成为了西北军的备用定心丸,西北军知道就算赫连城走了,也还有一个能顶用的指挥。
除此之外,那次的演练让赫连城有了很多想法,狠狠操练了中高等的将领们一通,那些中高等的将领见识过薛瑾安的连环心理战,别的不好说,却是深刻明白了“自乱阵脚”这个词的意思。
有赫连庸这个前提在,他们都谨慎了不少,脑子有逐渐开发的迹象,学会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稳定军心。
如果是以前的西北军,往军营里散播赫连城被杀的消息,不出多久军心必乱,要是说赫连城因为功高震主被皇帝所杀,西北军一年之内绝对会举旗反叛,至于为什么是一年不是立刻,也是内部争权达成统一。
而如今再散播这样的消息,他们信不信的另说,第一想法绝对都是死守阵地,谁来都不让进,就怕是龙傲天计谋的情景再现。
那场演练的成果还在逐渐发酵,赫连城对此很满意,已经打算要将演练常态化,不指望把将领各个培养出来,至少在习惯各种坑蒙拐骗的肮脏战术之后,能做到不被当肥猪宰。
周玉树闻言颇有些好奇,他好奇现在的西北军变成什么样,更好奇薛瑾安到底怎么知道西北军动向的,要知道就连和常大夫保持联络的他,对西北军的消息也都是从朝堂军报中得来的。
——等等,常大夫之前问过他十全公子的事情,而坊间盛传九添一就是十全公子的产业,但薛瑾安和他约在九添一的时候,他就仔细彻底的查过的,连官府文书他都拿过来过目过,现在的九添一在崔醉名下,但大部分分成利润,都被崔醉转到了名为薛七公子的名下。
薛七无论是从容貌描述还是其他来看,无疑就是七皇子薛瑾安,九添一是他的产业没错。
如果坊间传闻和文书都是正确的话,那么十全公子必然是指的崔醉或者七皇子,然而崔醉这人他也查过,他以前科举的试卷存档他也都调出来看过。
怎么说呢,崔醉这人才华是有,虽然比不上他那个堂弟崔酌,但科举入仕是没什么问题的,一甲和二甲头名传胪不用想,但拿个二甲同进士是不难的,实在不该被卡在乡试。
然而崔醉的才华是绝对当不起十全公子这称呼的,从那些试卷中能看出来,崔醉对于各地山川地貌人文确实颇有见解,但也止步于见解上,并没有达到了如指掌的地步,而且从他的视角来看,倒更像是跟着商队走街串巷看到的浮于表面的繁荣,内里还是比较空泛的。
周玉树猜测崔醉应该走镖,常年和商队一起外出,于是导致眼界受阻。
而十全公子最为人津津乐道赞叹不已的算学上,崔醉算不上太差,却也绝对算不上多好,上次江南府秋闱的考题有一道粮税的题目,他就算错了。
所以如果真的有十全公子这个人,他绝对不是崔醉。
那么除了崔醉还能是谁呢?
周玉树心头一怔,看向薛瑾安张嘴失声。
他觉得有些荒谬,薛瑾安再怎么样也才这点年龄,不该是传闻中的十全公子才对,可是当现在真把十全公子的名头按上去,他又微妙的觉得就是这样没错了。
周玉树:“……”
周玉树再次揉按了一下眉心,用着有些古怪的语气说道,“十全公子,你倒是真的给了舅舅一个惊喜。”
薛瑾安早在知道他和常大夫有通信的时候,就猜到常大夫肯定问起过十全公子,所以对他的话并不意外。
周玉树收拾了一下复杂的心情,重新转动脑子,把薛瑾安之前说得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不太确定地道,“你主战?”
“嗯。”薛瑾安不仅点头,还给了周玉树一个惊吓,“我亲自上。”
周玉树差点膝盖一软,直接栽倒在地,他一把抓住薛瑾安的胳膊,疾言厉色道,“你要去祁州?上战场?不行!我不同意!”
这会儿周玉树半点都不记得方才要把薛瑾安送去祁州的自己了,满心都是那边将沦为战场,太过危险,不宜过去。
“我不去祁州,我负责指挥西北军作战。”薛瑾安道,“祁州还在等京城的消息,现在是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的最好时机。”
薛瑾安说得先下手为强,不仅仅是说戎狄那边,也是指西北军那边。
赫连城今天认出了他的身份,他无法证明龙傲天和薛瑾安是同一个人,所以他不会告诉皇帝,但一定会写信告诉常大夫,他们之间是绝对相互信任的关系,说这些事情并不需要拿出证据。
而一旦常大夫得到消息,一定会立刻封锁他的权柄,不让他再接触西北军。
消息走八百里加急从京城到祁州也需要两三日,薛瑾安必须在这段时间发动对戎狄的袭击,掌握西北军大权,届时常大夫就算知道了他的身份,碍于战时是绝对不会出来多说什么的。
周玉树捕捉到了薛瑾安话中的很多怪异之处,意识到对方有很多消息并没有透露出来,然而他来不及询问,脑子就已经下意识地跟着薛瑾安的话转了起来。
他沉吟道:“我这边可以先拖着戎狄使臣,赫连城也在这边,戎狄一定不会生疑,而一旦等边关战报传入京城,就能反被动于主动,到时候低声下气的就是戎狄使臣了。”
“不仅如此,还可以以此震慑蠢蠢欲动的沙俄大帝国。”薛瑾安知道大帝国肯定在观望,一旦戎狄真的对祁州下手得到了利益,大帝国就会真的答应和戎狄合作,撕毁和大启的盟约,来蚕食大启。
原著中赫连城镇守边关,边关比较稳固,戎狄直到几年后才找到赫连庸这个突破口,后来没多久崔醉接手了西北军稳定了局势,戎狄这才止住了南下的步伐。
那么崔醉被杀,西北军被八皇子接手之后呢?边关还能继续稳固吗?在八皇子刚接手西北军,军权不稳的时候,戎狄为什么没有趁机南下攻占城池?
薛瑾安头一次对人类创造的“细思极恐”这个词有了明确的认知,同时也对八皇子这个夺嫡中的胜者有了些许怀疑,怀疑他登基的背后是否有其他暗中的推手。
大启这个看似繁荣的王朝内里是千疮百孔。
——所以说皇帝真的很没有用,太皇太后为什么不自己登基?但凡换个性格强硬的上位者,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薛瑾安对人类的行为逻辑表示不解,并怀疑这是创作者为了合理化夺嫡剧情,于是造出的逻辑漏洞,世界自动补全,于是给了先帝一个无解的恋爱脑,现任皇帝无解的软弱。
嗯,没错,一定都是世界打的补丁,所以才会出现这样无能的皇帝。薛瑾安决定坚信这一点。
周玉树对薛瑾安的想法表示了赞同,但同时有些忧虑,“你确定西北军在没有赫连城的情况下,能打出震慑的一仗吗?”
想要震慑戎狄和大帝国,这场仗不能是小胜,必须得是无可争议的大胜。
薛瑾安四平八稳地点头表示可以,并没有大说特说自己的战术。
周玉树也没有多问,而是道,“那么现在仅剩的问题就只有,该如何说服陛下和官员们出兵?”
打仗不是小事,西北军自然可以私自出兵袭击,但皇帝这边不同意,直接把辎重粮草压下,西北军最多只能挺三个月。还有一点,这件事要是闹得太大,势必会传到戎狄使臣耳中,不要忘了,戎狄使臣在朝中可是有内应的。
“兵贵神速,没时间等朝堂商议出结果。”薛瑾安根本就不拿皇帝当一回事,也不耐烦等这边磨磨唧唧的商讨,等这边出结果,黄花菜都凉了。
薛瑾安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皇帝没有用。”
周玉树一噎:“……”虽然你说得没错,但是这是可以说的吗??
他艰难地把自己的思绪从这句点评之中拔出来,缓缓开口说道,“无论如何,大战不止是西北军或者祁州的事情,要是京城这边没有动静,那边也会很艰难。”
薛瑾安理所当然地道:“太皇太后给了我一方令牌,我能号令一部分血衣卫。”
周玉树并没有被说服,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太皇太后虽然犹有余威,却并没有多少权利掌握在手中,大启到底还是皇帝说了算。”
还有一件事周玉树没有说,那就是太皇太后退的太久,她年龄也太大,朝中官员们也早已经习惯了现任皇帝的宽松,不会想要回到太皇太后的高压执政时期,一旦太皇太后表现出想要争权的想法,他们绝对会不遗余力的阻止,皇帝也会直接将那层伪善的皮扒下。
太皇太后只有“病死”慈宁宫这一条路可以走。
“不必要争权。”薛瑾安却摇了摇头,并说出了一句让周玉树震撼良久的话,他说,“权利不在于皇帝手中,在于强者手中。”
“强权……原来如此。”周玉树心中的所有惊疑不定都压了下去,那些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也全被他团吧团吧抛之脑后,他深深看了薛瑾安一眼,只问了一句,“我能相信你吗?”
“舅舅,”薛瑾安露出一个不那么标准的笑容,他说,“我势在必得。”
周玉树笑了,他点头说:“很好。”
周玉树焦急得来,一身轻快地离开,在宫中遇到长公主和敏皇贵妃銮驾,他行跪拜之礼的时候,心情都没有半点被破坏。
不过他还是记得自己的脸和姐姐有多少相似度的,他低垂着脑袋,把五官尽数遮掩起来,直到起身离开的时候,才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叔叔。”小脑袋枕在母亲肩膀上一整个都趴在她怀里的小泰乐突然喊了一声。
薛瑾安?长公主以为小泰乐喊得是薛瑾安,她回眸,却只看到宫女远去的背影,半点都没有薛瑾安的影子。
“朝阳看到了什么?”长公主垂眸看向怀里的女儿,却见小泰乐眨巴着有些困倦的大眼睛,呆呆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了?”敏皇贵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长公主将女儿重新拥入怀中,并不让她直面敏皇贵妃的视线,抬眸的时候露出一个柔和温婉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梦呓了。”
“嗯,既然困了,等到了雍春宫便叫驸马来将她带回去睡。”敏皇贵妃一身宫服的颜色很厚重,无端让她看起来也年老了些年岁,她撑着脑袋半阖双眸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再要一个了,公主府也能热闹一些。”
长公主垂下眼眸,面上看不出半点异常,她道,“还是得看缘分,有没有都不重要,驸马也很喜欢朝阳。”
“若是聪明倒也罢了,这孩子太木讷。”敏皇贵妃并不遮掩自己不太喜欢小泰乐的事实,她道,“不求像淮阴侯那脉出一个姜汶,总得有一个能撑起家业的。”
长公主语气轻柔如夜风,缥缈又似乎带着淡淡的冷意:“我有什么家业,不过都是父皇赏赐的,总不能继承爵位吧。”
敏皇贵妃出自安南侯府,其双生兄长现今安南侯降爵承袭安南伯,和内阁首辅康泰郡主之子姜汶同出自姜家。
长公主这话像是在讨要安南伯爵位一般。
敏皇贵妃睁眼看过去,目光很是锐利:“你说什么?”
“父皇不缺子嗣,迄今为止有封号的公主也不过只有我一个,即便真的生下一个男孩,也是郡王难封,倒不如只有朝阳一个,郡主这封号很容易请封。”长公主像是没有察觉到敏皇贵妃的视线一样,轻柔地给女儿擦了擦脸,声音依旧温婉柔和。
“到时候本宫向陛下请封就是。”敏皇贵妃收回了视线,“即便当真请封不下来,也还能承继杜家家业。”
吏部左侍郎杜大人的家业是那么好拿的?是,如今吏部尚书有官无权,杜大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吏部尚书,杜家的子辈孙辈之中目前也没有什么出色的人物,最有期望的竟然是驸马这个翰林院编书的。
母妃算计的很好,只可惜杜大人那样的人,可是绝对不会让家业旁落的。
长公主眼眸微动,笑了笑没有应声,而是转移话题道,“二皇弟将要满十五岁了,也到了能成家立业的时候,前些日子定海侯那边发帖相邀,听侯夫人的话是有想要结亲的意思。”
敏皇贵妃闻言皱了皱眉:“本宫不曾听闻侯夫人有女儿。”
“虽是府中小娘所出,但也是定海侯唯一的女儿。”长公主道。
大启的嫡庶观念有,但也没有到很严重的地步,官员们纳妾都是有法律明文规定的,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纳妾,三品以上能纳两位妾,而底层的百姓都是一夫一妻,只有四十岁没有孩子的才能纳妾。
妾虽然通买卖,但是通过正常途径纳入府中的妾是不能被随意被发卖的,再加上宠妾灭妻是被明令禁止徒三年的刑罚,大部分情况下小妾都很看得清身份,不会真的恃宠而骄。
不过这是正式的妾的待遇,大部分官员府邸都还蓄养着没有名分的通房姬女,那才是真正的不被在乎的存在。
世家大族中尚且如此,皇家就更是如此了,虽然嫡长子继承制延续至今,致使嫡皇子、长皇子地位特殊,但也仅仅只是特殊而已,不耽误官员们站队,纵观历史,能顺利登基的太子都没几个,更何况嫡长子。
“定海侯府到底是渤海血脉,出身不好,可以定个良娣位置。”比起庶女身份,敏皇贵妃果然更在意渤海血脉。
之后长公主又报了几个名字,敏皇贵妃最多也只说侧妃的位置,长公主便知道她对二皇子正妃的位置已经有了人选。
果然就听敏皇贵妃道:“本宫听闻姜汶有一个小侄女,似乎是郡马那边的亲戚,年龄应当同无暇差不多。”
“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到底曾经同出一脉,远了关系不好,不如亲上加亲。”敏皇贵妃如是道,她显然就是冲着姜汶去的。
长公主:“……”
长公主面上笑容没有什么变化,心底却多少觉得她母妃有些异想天开了。姜汶虽然也是姜家人,但他对安南伯这一脉的姜家可没有太多好感,偶尔的维护也是全看在没有出五服的亲戚面子上,担心安南伯府闹出什么荒唐事儿牵扯到自己。
昔年“一门三公侯”的姜家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辉煌,整个姜家的门第都是靠姜汶一个人撑着,至于安南伯?长公主提起那位舅舅都觉得多少有些恶心倒胃口了。
姜汶不见得愿意把小侄女和二皇子绑在一起,而且就算真绑在一起了,长公主也不觉得就能把姜汶拉拢过来。
长公主心中种种话都没有说出来,她知道自己说出来也没用,索性懒得多费口舌。
敏皇贵妃没听到她出声,就知道她并不支持的态度,皱着眉说道,“你上点心,无暇是你弟弟,他好了你也不会太坏,只有他才会对你好。”
对我好?薛珮兰?长公主不禁笑了起来,她点头应声。
推书 20234-03-17 : 美貌万人嫌又被纠》:[穿越重生] 《美貌万人嫌又被纠缠了[快穿]》作者:蓝狸花【完结】晋江VIP2025.2.1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3651   总书评数:250 当前被收藏数:2412 营养液数:690 文章积分:40,568,968文案:【世界一、世界二已完结,世界三很凌乱,慎入】宋默绑定了万人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