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瘦高大的男人,却轻易掌控住缰绳,稳稳让马来回在附近的草坪上走了一圈。
雪辞被晃得有点晕,他没想到马背上这么硬,磨得大腿很不舒服。
下意识往身后人怀里靠。
靠到别人身上稍微没那么晕了,就是谢乔司身上也挺烫的。
谢乔司默许了他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呼吸却突然重了许多。
雪辞觉得可能是被自己压得喘不上气,他稍微往前挪了些,努力保持着平衡,身后人却突然凑到他耳边,开口来了句——
“前段时间有一对被捉奸,就是在马背上。”
雪辞肩膀颤了颤,尴尬地脊背都弓了下,耳垂迅速染上粉。
他不知道谢乔司为何突然提这个,也不好不回应,小声“哦”了声。
“光天化日,也是不害臊。”谢乔司突然轻笑了声,嗓音低哑,“不过马背上确实刺激。”
“你知道为什么吗?”
雪辞垂着眼睛,脸颊被这些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话弄得很烫。
“……不知道。”
“马跑起来会很颠,起伏很大,无法确定下个动作是深还是浅。”
谢乔司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雪辞就像在他面前故意说这种话。
最后还装作好心道:“不过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
“马鬃的毛很硬,你若是没穿裤子坐在上面,肯定会被磨破皮。”
“如果真要那样,我肯定会把你抱到我腿上,不让你沾到马。”
谢乔司呼吸变重,嗓子干痒,浑身烫得厉害。
就算他把雪辞抱在怀里,马鬃也会被打湿吧。
到时候会变得都是湿漉漉的香甜的黏水。
他压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此时雪辞就在他怀里,靠得那么近,又被自己想象出的画面弄得浑身滚烫。
旖旎画面被细弱的声音打破。
“谢乔司……”
谢乔司被喊得头皮发麻:“嗯?”
雪辞眼尾红红:“大腿磨得疼。”
谢乔司立刻停下来,马背确实硬,所以他在雪辞上马之前多准备了条外裤。
还是被磨了吗?
谢乔司想到那身粉盈莹润的软肉,掐一下都会往外冒水:“你太嫩了。”
他下马后,将雪辞抱下马,打横抱进附近的小屋子。
这屋子专门用来更衣的,马场空旷,除了几个喂养马的伙计就没其他人。
门没有彻底关上。
谢乔司拿出一个软垫,让雪辞坐在上面。
“裤子不好捋,能脱下来吗?”
他的声音很正经。
雪辞其实不是太疼,他只是不想再继续马背上那个话题,结果现在只好就着自己的谎话接着圆。
忍着尴尬,他点头,将几层外裤脱了。
谢乔司看着那细伶伶的手指慢慢脱衣服,眼皮狂跳。
他蹲下来,脑袋蹭着雪辞的腿,脸凑过去。
呼吸都喷洒上去。
雪辞忍不住并紧了腿。
谢乔司脑袋被夹住,爽得天灵盖都快翻过去了。
大腿红得不明显,还没那天被秦灼弄得严重。
“我去帮你拿药。”
谢乔司呼吸都乱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药在另一间屋子,却迟迟未见他起身。
雪辞的皮肤还暴露在空气中,以为自己的谎话被看出来了,有些尴尬,抿住的唇瓣刚张开,就听到对方突然问:“要不要先用口水消毒?”
“我不是要欺负你,口水真的可以消毒,我嘴巴里面也很干净,没亲过任何人。”
“除了差点亲到你。”
谢乔司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雪辞仰着脸,愣愣看着屋外。
他眉心拧起,回头。
屋外齐刷刷都是人。
学堂那群人知道雪辞来学骑马,纷纷赶过来。
结果就看到谢乔司跪在雪辞跟前,一副舔狗模样。
谢乔司将雪辞的腿盖住。
不满道:“你们怎么来了?”
不仅不觉得丢面,还格外骄傲。
他觉得这群人是嫉妒自己。
很快,书生堆里走出来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
单薄的眼皮压着,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更不近人情。
对着四周散着冷气。
秦无臻将门推开后后合上,朝雪辞的腿看了眼:“我来,你先出去。”
凭什么?没看到他脑袋还被夹着吗?
可那副正宫做派却让谢乔司不得不离开房间。
他一个三,委曲求全一些。
谢乔司倚在墙边,挡住众人视线。
依稀能从门缝中窥探一二。
他看到秦无臻从怀里拿出一小盒药膏,药草味中还夹着几分幽香。
那不是……
谢乔司轻嗤了声。
谁家好人随时随地把那种东西带在身上?
秦无臻是大夫,上药的动作很快。
上完药这厮依旧没起身。
凑到雪辞跟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雪辞的脸颊立刻沁成了一层粉,窘迫地将脸挪开,用手捂住了耳朵。
而秦无臻却继续凑上去,嘴唇启合。
非要把人臊得浑身粉才肯罢休。
秦无臻带来的膏药很清凉,闻起来是很自然的中药味。
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帮雪辞上药时,另一只手会按在小郎君腿上,指缝被柔软雪腻的腿肉夹满。
若晚来一步,就要被旁人这么挤压着腿吗?
不对,会直接舔。
雪辞不会拒绝,又这么乖,再骗两句身子也给骗走了。
男人眸色发深。
手指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雪辞膝盖上堆着的肉粉粉盈盈,被对方的衣服蹭得发痒,他往后缩,腿却不小心碰到秦无臻的嘴。
好烫……
雪辞哆嗦了下,提醒道:“大哥……可以起身了。”
他腿上其实没蹭得多厉害,秦无臻作为大夫应该能看出来。
然而提醒似乎让对方更不高兴了。
那张嘴移过来,贴到他耳边。
雪辞怔住,被那些话刺激得呼吸短促,气血上涌,整个人像是粉沁的美玉。
想要躲开,秦无臻却像个无赖一样继续贴过来。
好过分。
雪辞耷着眼,没给好脸色:“你好烦。”
大概是这段时间被秦无臻宠得没边,尽管年长几岁的成熟气场压下来,他也不怕,甚至用脚朝对方肩膀泄气一般用力踩。
“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吗?”
秦无臻拧眉,捉住他的脚腕,顺势套上袜子。
慢条斯理道:“最近为何不回家?”
雪辞很笨地就被转移矛盾:“我很忙,要上学,晚上还要待在房间里学古籍。”
那些古籍都是图文类,是秦无臻听到他说有意思,夜里编撰好送来的。
“看了多少?”
雪辞最近被谢乔司带着在外面瞎逛,就看了一点点,心虚:“怎么?你要抽查我?”
秦无臻:“我是觉得你没时间看。”
雪辞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的,以为你跟谢乔司好上了。”秦无臻盯着那张清冷严肃的脸,丝毫没掩饰语气里的妒意。
他见雪辞别开脸,不愿意继续话题,便捉住那截细白的手指,低头轻轻啄了下。
雪辞抽都抽不走。
“平日上学跟他待在一起就算了,休息也不回家。不知道的,以为谢乔司是你的新夫君。”秦无臻重重捏着他虎口的软肉,开始用杀手锏,“宋夫人许久没见到你,叫我喊你回家。”
雪辞想了想,自己确实好久没回去了。
他终于将手抽回来:“你是来喊我回家的吗?”
秦无臻“嗯”了声。
“那不要对我说奇怪的话。”
“我控制不住,一看见你就想招惹你。”
雪辞抿唇。
他听到秦无臻闷笑了声:“现在回家吗?”
外面那排来找雪辞的同窗,站着等了半柱香,终于见到了人。
嘶……怎么还被秦灼的兄长牵着手?
这是正经兄长?
谢乔司朝两人交缠的手指瞥了眼,安慰自己——雪辞是被迫的,看,那张小脸多委屈,好不情愿。
两个成年男性,彼此心知肚明自己对于雪辞那点心思,于是空气中多了几分争风吃醋的暗涌。
谢乔司故意挡着路:“不学了吗?”
雪辞点头,歉意道:“我得回家了,腿也有点疼。”
“行,那你回去多注意休息。”谢乔司淡定道,“回来之后我再去带你最喜欢的那家酒楼。”
雪辞冲他笑了笑,甜的能让人的心脏融化:“谢谢。”
谢乔司不自在咳了声,耳根烧起来,沉默地给两人让了路。
秦无臻牢牢握住雪辞的手。
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谢乔司却还像望妻石一般。
那群书生见完这种场面后,私底下都嘲笑谢乔司。
“平时看着气场挺像大房,没想到对方一来,他身上那股偷情的感觉怎么藏都藏不住。”
“还笑话我们,让我们别痴心妄想。”
“自己也就是个舔的。”
“别这么说,我还挺支持谢乔司的。你们想想,他跟雪辞在一起后,万一哪天突发恶疾,咱们接手的可能性要更高。”
“对啊。”
“自古以来,谁家兄弟不照顾嫂子啊?”
谢乔司没料到。
还没被情敌气死,就先让这帮人给咒死。
他耐心地对待,祈祷自己某天能上位,结果发现雪辞似乎对谁都没有兴趣。
对他那些马的兴趣更大。
看着那么娇气,没想到短短三日就学会了骑马。
雪辞听到夸赞后:“我早说了,我很聪明的。”
那副理所应当的得意小表情要把谢乔司迷死了。
雪辞学会了骑马,日常除了上学外,就是拖着秦无臻。
按照原剧情,秦无臻知道他与秦灼和离的原因。男人一门心思都在悬壶救济上,也婉拒了他的心意。更觉得自己也有破坏两人感情的责任,从此除了要过来给他看病外,生疏如陌生人。
现在,整个剧情就“有破坏两人感情的责任”是对的。
秦无臻每日都要来宋家,雪辞不在的话就主动给宋家的染坊检查账本,给几位长辈把脉。
宋父平日不在家,家里零碎的体力活都交给了秦无臻。
宋父经常能看到他,纳闷:“怎么秦大夫最近经常来?雪辞不舒服了吗?”
柳氏瞥了他一眼,低声道:“雪辞好得很。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自然是心悦小辞。”
宋父惊讶:“他是秦灼的兄长,怎么会……”
“哎呀,我也在苦恼,而且小辞好像也只把他当作大哥。”柳氏纠结,“其实他们兄弟俩人品都不错。秦大夫要更稳重,我还以为他心里没有情情爱爱这些的。”
宋父惊讶。
秦无臻是秦灼的兄长,若是后续真成亲了,放在外面肯定要被人嚼舌根,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早就有猫腻了。
难道真的早有猫腻?
宋父心里揣着事,翌日起来后,连染坊都没心思去了,同宋母一起在厅堂招待了秦无臻。
两人都是实在人,单刀直入主题,问秦无臻是不是对雪辞有意。
秦无臻很怕被拒绝。本想做得更完善,连同雪辞和他的家人对他无法挑剔再跟两人提亲。
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
既然已经提出,他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心思重,怕两人碍于他是秦灼的兄长不同意:“我心悦小辞已久,只是那时他已经成亲,才收起心思。后来才知,小辞也对我有意。”
“小辞现在已经和离,我藏不住心思,想要跟他在一起。”
宋家人听到这话吃惊,怎么……两人是情投意合吗?那他们拒绝的话岂不是属于棒打鸳鸯了。
站在屋外偷听的雪辞:“……”
秦无臻太坏了。
怎么能这么坏?
有本事把自己要当小三的言论说出来?
他气得好几天没理睬对方。
眼看着宋父宋母的态度被软化,他担心哪天秦无臻真的过来提亲下聘,那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雪辞几乎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对于秦无臻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秦无臻是聪明人,当然能感觉到。
他先前就能察觉——虽说雪辞有他的画像,也承认了之前心悦于他,可对待他远远不如对秦灼。
甚至不如那个谢乔司。
他开始反省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甚至还腆着脸问雪辞以前秦灼是怎么伺候的,他可以学。
雪辞被激得脸颊涨红:“……学、学什么?”
“他都怎么舔你?”
什、什么……雪辞咬着唇瓣,装作困倦,却被秦无臻捉住脚腕。
滑腻滚烫的舌头顺着小腿一点点蔓延。
酥酥麻麻的。
雪辞呜咽一声,腰肢软塌下来,被秦无臻的宽阔大手用力环住,也不知怎么的,就抱到了腿上。
鼻尖蹭着鼻尖,男人身上略苦的药材气味侵袭着雪辞全身。
脸颊被轻轻啄着。
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火一般燃起。
雪辞整个人都快被对方带来的热意弄熟了,晕晕乎乎,听到秦无臻在耳边问“可不可以亲”后,清醒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秦无臻接吻会特别凶。
摇头拒绝。
“只有我夫君才可以亲我。”
雪辞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拒绝秦无臻,让对方清楚自己的位置,可不知道,说出来却像是在钓人。
“那我什么时候能当你夫君?”秦无臻不依不饶追问。
雪辞松开唇瓣,鼓鼓的唇肉被咬出一道水痕。
“我才刚和离。”
秦无臻脸上浮现出妒意,却压抑着情愫:“我会等你彻底忘记他。”
雪辞以为秦无臻这样的变态,在他有夫君时都趁他睡着偷偷摸他,一定会等不及。
他还想,如果真拖不动,他就只能乖乖被对方亲嘴巴。
出乎意料,秦无臻对他的话很重视,也格外有耐心,除了望向他的目光炙热,平时想做什么亲密事之前,都会先问他。
雪辞目前只被他亲过耳垂和脸颊。
终于,秦灼决定去江南。
动身之前,他来书院跟雪辞告别,那么大个子的男人,见了面只知道愣愣盯着雪辞的脸看。
雪辞看他怔愣的脸,愧疚感油然而生。
秦灼平时对他很不错的……
他走过去,抱住秦灼:“那你要注意安全。”
久违没闻到雪辞身上的气味,秦灼浑身僵硬,鼻尖不争气地泛酸。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雪辞了。
会跟秦无臻在一起吗?
秦无臻那样周全,必定能将人照顾好。
他确实……没什么用了。
秦灼小心翼翼,不敢回抱对方,希望这辈子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把全部家当都给了雪辞,自己只带了几件旧衣就启程。
雪辞送的那幅画被他卷起来,用竹筒装好,再用旧衣在外面裹着。
自从秦灼去了江南后,一直不动的进度条开始缓慢增长。
正值阳春三月,江南水乡一片富饶之景。秦灼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雪辞寄信,信中放着几包花种。
古代的车马太慢,信晃晃悠悠隔了一个月才到雪辞手里。
宋家人这时俨然已经把秦无臻当作自家人看待了,连书信都是秦无臻去领的。
雪辞在油灯下慢慢裁开信封,窗外的风吹动灯芯,灯影在雪辞脸上晃动,像是秦灼的手指在轻轻抚蹭。
秦灼用的是“雪体”。
仿得很像,雪辞瞧第一眼以为是自己写的。
要有多熟悉,才能把对方的字体熟记于心。
秦灼在信中说他一切都好,会在江南学点真本事回来,还说这里风景很好,在云枫镇都没瞧见过那么多种花。
他没说的是,就算没有那么多花,他还是喜欢云枫镇,喜欢跟雪辞过的每一天。
信一连写个两页纸,雪辞认真看完,折好,花了一晚上时间认真给对方回复了两页纸。
磕磕绊绊,有点像挤八百字小作文。
不过还是把书页占得满满当当。
第二日,雪辞下学回来,就把秦灼夹在信中的几包花种都种进花园里。
他满心期待,每天都蹲在这里等,想知道秦灼在信中描述的那是什么花。
秦无臻难免吃味,可也只敢说一两句酸话,提醒他不要贪凉,不要被谢乔司带坏,在外面偷吃。
雪辞:“?”
秦无臻趁四下无人,朝雪辞唇瓣上轻轻啄了下。
“偷吃冰糕。”
“嘴巴都被冰红了。”
雪辞的小脾气顿时泄了。
他怀疑秦无臻跟踪自己,不然怎么事事都如此清楚?
小小的种子破土而出时,雪辞等来了最后一个任务。
秦灼学习估计很顺利,进度条已经到达了99%。
终于到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要出发去江南找秦灼表明的时候了。
出门需要的盘缠是足够的,还需要一匹马。
这事肯定不能跟宋父宋母说明,雪辞拿着钱偷偷去镇上唯一一家驿站租了一匹小马。
白生生的,眼神很有灵气。
驿站的老板惊讶:“小公子真会选呢!这匹马是良将驹马的后代,血统纯正,还会认人气味。”
雪辞诧异:“跟猎犬差不多吗?”
老板笑道:“对,相当于同时拥有的一匹马和一条狗。”
雪辞兴致勃勃,刚要租下来,就听到老板叹气:“不过这马脾气很犟,只认一个主人。”
雪辞惋惜:“我怕疼的,还是选一匹不摔人的马吧。”
他刚要跟老板往马厩另一边走,衣袖就要叼住。
小白马扯着他的衣服不给走。
老板惊讶:“还没发生过这种事呢……看来它跟你有缘分。”
雪辞摸着它的马头,跟它亲近了一会后,就舍不得分开了。
他像是在街上遇到小狗很想让家长买下来的小孩。
不过他现在自己有钱。
雪辞没再犹豫,直接买下了小马。
买一匹马还是贵的,他连盘缠都搭进去了。
腰包空空,雪辞却不后悔,用仅剩的一点铜板买了上等草料,叮嘱老板每日给他喂食。
“我后天就来领走。”
回家后没人起疑,柳氏照常问他去哪里了。雪辞将谢乔司搬出来,很轻易地糊弄过去。
他没注意秦无臻朝他这边扫了眼。
饭后,雪辞主动要洗碗,柳氏哪能让他去碰油污。
雪辞想了想,又问:“那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柳氏:“油好像快没了。”
雪辞眼睛一亮:“我去打油!”
“那你小心点,要不要秦大夫陪着你?”柳氏溺爱惯了,雪辞出门做什么都不放心,拿出钱袋。
雪辞眼巴巴盯着,看着她拿出了一两银子。
小狐狸的尾巴立刻就露出来了。
“那打完油剩下的钱,可以给我吗?”
柳氏忍俊。
这是缺钱花了?
她又拿了一两:“去吧,叫秦大夫陪着你。”
“我自己行!”
雪辞说完,转身就差点撞到秦无臻怀中。
最后秦无臻还是陪他去了。
他看到雪辞小心翼翼把铜板塞进荷包,疑心四起:“缺钱了?”
雪辞没抬头,“嗯”了声。
“昨日给你钱,你没收。”
秦无臻很担忧的一点就是,雪辞从来不要他的钱,似乎要跟他分得很清楚,随时跟他划清界限。
雪辞含糊应了声,油壶往秦无臻手旁一放,自己轻轻松回家了。
隔日,也是临出发前最后一天。
雪辞给秦灼写了封信,说自己要去江南找他。
将信件送出门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反正第二日他就会在山道上被山匪掳去窝里,盘缠只用一天的量。柳氏给他的银子完全够了。
雪辞收拾好行李,准备安心入睡,可躺下床上又睡不踏实。
万一那群山匪看他没钱,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他怎么办?他要是有钱给他们的话,说不定还能死的轻松点。
胡思乱想后雪辞睡不着了。
月明星稀。
秦无臻刚睡下,房间门就被敲醒。
他起身,开门后,身着一席白衣的雪辞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相处这么久,秦无臻看到那张脸偶尔还是会失神。
当真像小菩萨,必然是给他施了什么法术,让他如此记挂。
雪辞冲他摊开雪白的手掌:“给我钱。”
直白的话语让秦无臻眯起眼睛:“前段时间不是不肯要?”
雪辞声音清清脆脆:“你都快成我夫君了,我当然要了。”
仔细听,他故意说这种钓人的话时,语气是不太自在的。
可惜秦无臻已经被迷了心智。
男人从房中拿出沉甸甸的钱袋子,都放在雪辞掌心。
他张了张嘴,还想问这些什么,雪辞转身就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秦无臻失笑,长久地盯过去——
不过,雪辞突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雪辞像平时一样,起早,洗漱,甚至还在家中吃了个早饭才离开。
在家他都是装作淡定,一出家门便脚步匆匆,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
成功在驿站牵走小马后,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雪辞又换了套粗布衣。
他平时的衣服布料上乘,乍穿上粗布,整个人都被磨得不舒服。
尤其是大腿和胸口这种柔嫩的地方。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雪辞骑上马,跟11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就在快要出镇时,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雪辞心中一惊,看清对方是谁后立刻就要调头。
然而没过片刻,他的路就被另一匹马拦住。
马背上坐着的人,除了秦无臻还有谁?
秦无臻似乎也很生气,箍住他的力气都比平日大了几分。
雪辞磕磕绊绊,偶尔撞到他身上,被硌得身体发酸。
柳氏见两人回来,惊讶:“怎么还牵着一匹小马?”
“雪辞喜欢,就买回来了。”
秦无臻丝毫没提雪辞偷跑出门的事。
柳氏没多问,责备他也不看家里多大,怎么买马。
但看到雪辞耷着脸,一副要哭的表情,直接闭了嘴,将马暂时牵去了后院。
雪辞是要哭了。
表情比头顶快要下雨的天气还难看。
进度条狠狠退到了97%。
秦无臻要带他回房间好好批评,他不肯,任性地说自己要去江南。
结果男人冷下脸,直接将他扛到屋里。
雪辞身上还是粗布衣,被扛到肩膀,皮肤被磨得难受坏了。
任务的最后期限……要到了。
果然,进度条降到了95%。
雪辞很不高兴,吸了吸鼻子。
偏偏秦无臻还在质问:“为何出镇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们说?连家里都要瞒着。”
“宋雪辞,你想做什么?要去江南?”
“马上就要下大雨,你淋了雨受风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