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胖忍不住也抱怨了一句。
王总沉默了几秒，突然摊牌道：“我本名就是王总。”
叫王总，当王总，王是他的姓，总是他的命。
众人：……
王总老叔十分坦然：“想笑就笑吧，我已经习惯了。”
同样因为名字从小被人开玩笑的尤钰看着他顿时多了几分亲切感，开口安慰道：“哥，我很能体会你的心情。”
见众人眼神看过来，尤钰第二个开始介绍自己，他学着王总的格式道：“我叫尤钰，是卖铁板鱿鱼的夜市摊主，这是我第一场游戏。”
小胖却看着他手上正在爬动的章鱼问：“兄弟，那你为什么带着一个章鱼？”
尤钰沉默了两秒后道：“因为鱿鱼没货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小胖还想说什么，尤钰一个转头看向他咄咄道：“问题这么多，轮到你介绍自己了。”
眼看大家的视线都汇聚在自己身上，小胖立刻清了清嗓子，用着不标准的播音腔说：“大家好，我圈名十七，是个宅宅，这是我的第二场游戏，人生格言喜欢二次元真的是太好了，最近……”
“停。”红发女人及时开口打断，“这里不是社团迎新大会，请适可而止。”
她紧随其后开始介绍自己：“大家叫我马兰花就行，这是我的第三场游戏。”
“好巧，这也是我的第三场游戏。”穿得很户外的一个脏辫小帅举起手，“我叫张煌，你们叫我小张就行。”
一直盯着他的病号服干巴男突然开口道：“我看过你的视频，你就是那个喜欢去废弃学校还有医院练胆的短视频博主，停更好久了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张哥，我也是你的粉丝。”自带共享单车坐骑的中学男生举手发言，“今天上课的时候我还在偷偷看你的视频。”
结果放学去食堂抢饭就跑到了这里，可能这就是上课开小差不认真的惩罚吧。
张煌：……
张煌：“那倒也不必。”
他看向卷发女人道：“美女，轮到你了。”
卷发女人撩了下头发：“叫我琳达就好了，很高兴和各位老师认识，这是我的第二场游戏，希望不是最后一场。”
现在场上还剩下中学男生、病号服干巴男、哑巴哥，以及一个沉默不语的男人。
病号服干巴男人咳嗽了两声只说自己叫老刘别的闭口不提，哑巴哥想说都说不出来，只手写了出了自己名字小聪。
沉默寡言的男人更是将沉默贯彻到底，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根本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只有中学小孩话最多，但他也只说自己姓黄，是第一次来。
黄色共享单车黄色冲锋衣加姓黄，简直是天生美团圣体！
见大家对自己真实信息都遮遮掩掩，尤钰看向王总道：“坏了王总，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是实名制上网。”
王总点头：“没关系，我们做生意的就是以诚为本。”
众人又沉默了一阵，突然一声巨大的腹鸣响起，小黄捂着自己咕噜噜叫的肚子，面红尴尬道：“这些能吃吗？我真的有点饿了。”
“不能吃。”马兰花女士表情严肃，“这些食物里很有可能有虫卵。”
一旦不小心吃进肚子里，不过五分钟卵就会在温暖的胃里孵化，黑色的幼虫就会想尽一切办法从你的身体里爬出来。
鼻孔、嘴巴、耳朵、钢门，最后肚皮会像花一样层层绽放开，黑色的虫子带着血和体液爬得满地都是寻找新的产卵地。
马兰花描述着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人类该死的联想能力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致，仿佛昆虫爬行的声音就在耳侧，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离面前的饭菜远了点。
除了尤钰。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抬手撕下一块鸡肉递到红环章鱼面前开口道：“你来试试毒。”
章鱼桑：……
说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章鱼怎么会吃烤鸡呢。”病号服老刘眉头紧皱看着尤钰，感觉尤钰可能是个隔壁精神科的病友，自己的病号服他应该有同款。
话音刚落，章鱼就伸出触手将鸡肉卷住然后吃进了嘴里。
众人：……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五分钟，最后尤钰确定红环章鱼还活着之后，他抬起手说：“它还活着，应该没有毒。”
“比食物更有毒的是你这只章鱼吧。”琳达忍不住挪动了下位置离尤钰更远点，“它怎么能听懂你说什么？”
尤钰：“可能它也饿了吧。”
“这只章鱼你是从哪里来的？”沉默的男人都不再沉默，看着尤钰手里的章鱼认真问。
尤钰十分诚实：“我海鲜市场进货进的，本来它都死了，不知道怎么又活了，然后就黏着我不放了。”
这个问题尤钰也十分费解，难道自己其实是吸引章鱼的体质？
正值人生智商巅峰时期的高三学生小黄认真思考了一会得出结论：“可能章鱼也有雏鸟情节，会把复活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当成妈妈。”
众人：……
章鱼桑：……
“所以这个饭你们吃吗？”尤钰强势将话题扳回来，“章鱼吃了没事，我们吃了应该也没事吧。”
大家依旧没有动，马兰花看着尤钰好心提醒：“我建议你也不要吃，这不是游戏，没有死亡后复活的选项。”
游戏里的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
“但是章鱼没有死。”尤钰固执道。
比起别人口中描述的恐怖场景，他更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吃下鸡肉的章鱼不仅没有虫子爬出来，反而用自己的触手轻轻在自己的手背上画勾。
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勾，更有可能是自己的幻觉。
但不管怎么样，起码这个章鱼现在还活着。
那就证明这些饭菜没有问题。
众人的视线之下，尤钰将烤鸡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嚼了两下后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宅宅十七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生怕尤钰爆炸的血飞到自己身上，但过了好几秒血腥的画面并没有发生。
“你怎么了？”张煌紧张问。
尤钰继续自己的咀嚼动作缓缓道：“这个烤鸡居然是新奥尔良味的，他们这里有啃得急吗？”
张煌：……
张煌：“反正没有麦德劳。”
鸡肉吃完吃虾肉，几乎有人手臂长的龙虾肉加上蒜蓉酱，尤钰一个人吃光了一盘。一直到他撑到打嗝，虫卵孵化冲破尤钰肚皮的画面都没有出现。
但即便如此，另外九个人依旧不敢食用NPC提供的食物。
一顿饭吃完太阳已经西斜，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尤钰又站起来，病人老刘看他：“你要去上厕所吗？”
“不是。”尤钰看向他们有些疑惑，“明天钓鱼没有鱼饵你们怎么钓鱼呢？我们得去找点虫子当鱼饵啊。”
众人一愣，马兰花第一个反应过来起身跟上尤钰说：“等一下，我和你一起。”
很快所有的人都跟上，但晚上没吃饭的他们很快就累得头晕眼花，却没有发现任何虫子，整个树林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道森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
太阳已经西沉，一无所获的人们回到木屋里，在各自选择的角落里坐下开始休息。
十七再一次崩溃，撑着自己的额头说：“怎么办，怎么办，没有鱼饵明天就钓不上鱼了……”
王总幽幽道：“其实有鱼饵也不一定能钓上鱼。”
十七更绝望了。
病人老刘却转头看向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的尤钰道：“小尤的章鱼不就可以当鱼饵吗？”
“不止我的章鱼可以，你也可以。”尤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好困，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话音刚落不过几分钟，尤钰就已经沉入了梦乡。但很可惜的是除了他以外，木屋里另外的人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着。
漫长又短暂的黑夜凌迟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水面上，道森就从自己的小房间里走出来叫醒了所有人。
简单的洗漱过后，道森端着早餐过来：“这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后一顿饭，希望不要是你们吃的最后一顿饭。”
但同昨天晚上的晚餐不一样，这次沉默的男人跟着尤钰一起吃了点。
吃完早餐他们就和熊船夫一起出发，如同前往刑场一样登上属于自己的小船，飘飘荡荡来到了水上。
姜太公钓鱼只是钓鱼佬心中美好的心愿，没有饵的鱼钩根本无鱼问津，虽然今天是个晴天但船上的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
就连尤钰的脸色也难看的不行，但他是因为早上吃太多现在被船一晃有点晕船想吐。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都要死。”琳达道。
王总盯着水面若隐若现的鱼影子：“只要钓上一条鱼我们就有鱼饵了。”
老刘沉默不言只是看向尤钰。
小黄随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犹豫了好一会问尤钰：“大哥，你能分我一条你章鱼的腿当鱼饵吗？”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接下来别的人也看向了尤钰。
此时无声胜有声，眼看着尤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马兰花眉头紧皱想办法让大家不要这样的时候，尤钰却趴在了船边发出了呕吐声。
一时间水面变得浑浊，大家大惊失色还以为虫卵延迟生效，纷纷想让熊把船划开，但马上水面就热闹起来。
水里的鱼被呕吐物吸引一时间都浮上来抢食。
离得最近的宅哥十七愣了一秒，马上就抄起船上的网兜用力一掏，几条berber乱蹦的大鲤子鱼就被抄了上来。
他欣喜若狂大叫一声——
“上鱼了！”
作者有话说：
尤钰：只说不能带走，又没说不能吃下去带走。
章鱼桑：所以这都是你设计好的吗？
尤钰：不是，这是我说出来挽尊的。
章鱼桑：……
谁敢假定鱼饵的存在形式？
眼看着小胖十七已经成为了第一个上鱼的人，另外的玩家也纷纷反应过来，拿出网兜往水里抄鱼，生怕自己出手太晚成为空军1号。
尤钰不语，只是一味地打窝。
几艘小船将鱼群围得水泄不通，沉默的男人见自己挤不进去，索性让熊把船划得更远一些，然后张开嘴巴左手扣小舌右手猛击自己胃部。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yue——！”
求人不如求己，同样吃了早餐的男人很快也吐了出来，新的窝点也随之出现。一看鱼群冒头，他立马停止自己的自虐行为，抄起网兜准备爆护。
而尤钰把自己的胃清仓之后，来不及漱口洗一洗嘴里的酸味，也拿起网兜子往水里捞。
不管是不是鱼，反正先给我上来吧你！
几条粗壮到能让一般钓鱼佬挂在车后游街的巨物直接上船，尤钰直接甩到熊猫身上：“快吃，鲜活的鱼最好吃。”
旁边挥汗如雨的十七忍不住问：“国宝能吃鱼吗？”
“它都能说话了，吃不吃鱼还重要吗？”尤钰又抄起一网兜，几条鳗鱼和鲑鱼也重重砸在了船上。
这片水域就像个大杂烩，江河湖海的鱼种全部都有，没有你打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尤钰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钓鱼的乐趣，手下的动作更快，想要趁着自己的呕吐物被鱼吃完之前多捞一点。
肾上腺激素飙升让他忽视了手部的感觉，没有注意到红环章鱼已经悄悄离开了他的手，顺着兜网潜入了水里。
人类的呕吐物是有限，很快浑浊的水面再次变得清澈，热闹的鱼群散去，只剩下船上气喘吁吁的人类，还有吃得呼哧带喘的熊熊们。
琳达擦了把额头上的汗，但又因为自己手上的鱼腥味皱起了眉头。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身想用船上棕熊的皮毛擦擦手，却瞳孔一缩发出了声尖叫。
刚刚缓过气的病号服干巴老刘差点被这一声叫到美丽新世界，他剧烈地咳嗽了两声问：“怎么了？突然叫什么！”
琳达指着船上的渔获说：“这些东西不正常！这条鱼有三只眼！”
众人一愣，立刻低头看向自己船上的渔获。
这一看一眼万年，像是直接从现代展望到了未来鱼的发展趋势。鱼有三只眼睛都算是保守派，中学生小黄甚至找到了一条有两个尾巴的草鱼。
这时尤钰提着一条鲫鱼说：“我的鱼有四个眼睛，我赢了。”
“我的有六个。”王总毫不示弱，“看上去这次是我略胜一筹。”
尤钰立刻佩服道：“厉害厉害。”
小聪对着他们狂打手势，王总和尤钰看不懂下意识问他在说什么，旁边的十七心情复杂道：“他在骂你们神经病，这有什么好自豪的。”
王总：“十七你什么时候懂手语的？”
十七摇头：“我不懂，只不过是由己及人而已。”
“不止是鱼，这水里的东西像是都变异了。”张煌狠狠咽了口口水，“龙虾有四个钳子，这还能吃吗？”
夜市摊主尤钰送上自己诚挚的建议：“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一旁的马兰花苦笑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跟着你一块吃饭了。”
“只怪你们胆子太小，我的章鱼吃了没事，人吃了肯定也……没事。”尤钰说着突然一顿，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空空荡荡。
他立刻伸手去摸，怎么摸都没有摸到自己的章鱼。
靠！！我的章鱼呢！
尤钰立刻低头开始在船上搜索，但将鱼获都挪开之后，也没有找到那个红色家伙的痕迹，反倒是引起旁边船上十七的注意。
十七：“怎么了打窝大王？东西掉了吗？”
尤钰盯着他看了两秒，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事，刚刚手扭了一下脚有点抽筋。”
十七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放弃了思考，然后对着尤钰说：“你让熊把船划近一点，我给你放几条鱼过去。”
“给我放鱼干什么？”尤钰愣了。
人胖心善的十七哥哥哥：“没有你打窝我捞不到鱼，这算是你的……你……你乐于助人感谢。”
尤钰下意识看向他船上吃得毛都湿了的熊：“但是你船上的鱼够你的熊吃吗？”
“这些鱼够吃吗？”十七愣了愣，下意识转头就问。
没想到北极熊也点了点头给他回应，用一个绵长的嗝表示自己已经吃饱。
十七放心了冲着尤钰点头：“你看，它说够吃。”
尤钰：……
说实话，兄弟，你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宅男哥捞上来的鱼很快到了尤钰的船上，他的举动落入别的玩家的眼里，很快小黄、马兰花还有琳达也抛了几条鱼到了尤钰的船上。
出乎意料的，沉默の男也扔了两条鱼过来，但剩下的人却无动于衷。
尤钰并不在乎这些小事，收下鱼的他眼睛从船头扫到船尾，就连正在吃鱼的国宝都让人家把屁股抬起来看看，却依旧没有发现章鱼的踪迹。
难道掉水里去了？
但网兜绕着船转了一圈连水草都没捞上来，更不用说章鱼。
尤钰沉默地看着船上模样很有创意的鱼获们，在心里比量着章鱼个头和他们嘴的大小，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该不会是被它们吃进去了吧？
但是自己的章鱼那么聪明，能被这些呕吐物都吃的蠢货吃进去？
尤钰盘腿坐在船上突然好想鱼，鱼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剩下的时间还多，尤钰在找章鱼众人则将鱼获变成鱼饵继续钓鱼，虽然熊们已经吃饱，但他们却不约而同计划着多钓一些鱼累积到明天再吃。
就这样一行人各自努力奋斗到黄昏降临，船上的熊开始划船往岸边走，并且一边划一边异口同声说出“今天通过”四个字。
在岸边等待他们的道森看见十艘船整整齐齐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他清点人树确定一个都没有少之后呵呵笑了两声道：“恭喜你们，活过第一天。”
“谢谢。”马兰花将船上的奇怪的鱼卸下来，“请问这些鱼能吃吗？”
道森：“当然是能吃的，它们的味道很美。”
“我们需要借用一下您的炊具。”王总道，“不过我不太会做饭，但是我很愿意帮忙，请问哪位大厨愿意掌勺。”
尤钰握着自己空空的手腕走神，直到琳达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神：“怎么了？”
“你是铁板烧摊主，一定很会做饭吧。”琳达微笑问。
尤钰没精打采哼了一声：“我只会做铁板烧，我的调料也不在身边，做出来未必好吃。”
“这个时候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病人老刘咳嗽两声，实在是不想看见那群畸形的鱼获，“而且这些东西未必好吃。”
道森除了提供炊具以外，篝火和锅炉都得他们自己生火。
而用习惯液化气的尤钰对火焰的操控能力略有欠缺，第一条鱼出锅的时候大家看着焦黑的表皮陷入了沉默。
“这都烤焦了。”小黄轻轻道。
尤钰承认自己错了但不承认全错：“微焦，焦了40%吧。”
见大家都不敢吃，尤钰再次身先士卒咬了一口鱼，认真咀嚼了一会点头道：“味道还可以，就是少了点盐。”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条鱼的火候正好，什么调料都不放也足够鲜美。如果它没有两条尾巴的话，大家能吃得更高兴。
晚餐结束，剩下的鱼被挂在了屋檐下等着明天使用。夜晚即将降临，准备好充足的木材将柴火炉烧得暖呼呼后，所有人进入了木屋里开始休息。
前一天晚上就没有休息好，加上白天的劳累，大家都很快陷入了睡梦——
直到被窗户拍击的声音惊醒。
一个又一个巴掌出现在窗户上后又消失，大小各异，手掌上指头的个数也各有不同。
它们没有拍碎窗户的意思，只是将自己的手按在玻璃上，像是撑着窗户往里面窥视，却没有人看到它的脸在哪里。
入睡前的侥幸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小黄抱紧了自己的共享单车，牙齿抖得像天津快板。
尤钰也盯着窗户外面看了一会，然后把眼睛闭了起来。
看不见就不存在了。
马兰花握紧了手里的刀，警惕着外面的东西闯进来，但她身上的肌肉绷紧到发疼，外面的东西都只是不停拍着窗户，没有任何闯进来的意思。
就在尤钰即将闭着眼睛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怒骂。
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恐惧的琳达女士直接冲到了道森的房间门前，一脚踹上去怒骂：“道森，你给我出来！”
外面的手拍着窗户，她就拍道森的房门破口大骂。
主打一个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的精神状态。
言语之肮脏让小聪直接摘下了助听器变成不聪，但即便如此房间里的道森仍旧毫无反应，木屋外拍打的手掌却停了下来。
众人心提到了嗓子眼，马兰花立马上前拉住了琳达，但下一秒无数个人影出现在了窗户上。他们漆黑一片，没有五官只有人体的轮廓，就像班主任一样站在外面看着里面。
人大胆小的十七直接被吓晕了过去，王总无声地用力按压他的人中，但收获甚微，老刘不得已贡献出两粒自己的救心丸。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屋外的黑影硬站，屋里的人硬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功夫不负苦心人，天渐渐亮起来外面的黑影也随之消散，撑不住的众人沐浴着阳光睡去，但睡了不过几分钟就被道森叫醒。
被琳达敲门骂了一晚上的道森精神也不好，他阴沉着脸拉开木门，任由寒风吹进屋内恶狠狠道：“恭喜各位来到游戏第二天！”
“随便谁都好，能不能让他安静点。”困得想死的小黄捂着头，“我想睡觉。”
“别睡了，起床去看看外面的鱼怎么样。”马兰花起身说。
原本挂在屋檐下的鱼被啃咬得乱七八糟，鳞片内脏还有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大家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但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难过，道森已经催促着他们去船上，大家立刻将自己残存的鱼获收起来直接出发。
尤钰只剩下几个鱼头和鱼肠，他坐在船上尝试把鱼头和鱼肠挂在鱼钩上抛出去，但这些鱼像是一晚上突然智商进化了，吃了饵却不上钩。
鱼肠和鱼头消耗得飞快，最后一个鱼肠挂在钩上被甩出去的时候尤钰承认自己有点慌了，感觉到有鱼咬钩就猛得往上一提——
不仅鱼没来，还把鱼钩一块带走了！
看着飘在空中孤零零的鱼线，尤钰的沉默在这一刻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说：
门外的黑影：为你我受冷风吹~
尤钰：所以致命鱿物的意思是致我的命吗？
明明还没有过年，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犯太岁了。
先是被卷入这莫名奇妙的副本，又是疑似宠物的章鱼失踪，现在连游戏道具也破损，干脆直接给自己一根绳吊死算了。
尤钰拿着没有钩的钓竿在心里怒骂这群鱼是不是都饿疯了，自己同类的尸体怎么都吃得这么着急！
真是青春没有售价，今天尝尝你爸。
你们就没有羞耻心吗！
所有人看着尤钰提着没有鱼钩的钓竿站在船上沉默，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但心里都不约而同觉得这个奇怪的家伙应该要第一个被淘汰了。
善良小黄于心不忍道：“哥，你别着急，待会我钓到鱼了给你分点。”
“你钓上鱼再说吧。”尤钰叹了口气。
他在船上坐下冲船头的熊猫抬了抬下巴：“国宝，跟你打个商量，今天别吃鱼了，明天我带你吃双倍的。”
国宝十动然拒，表示不中嘞孩儿。
尤钰：“如果没有鱼我会怎么样？”
国宝指了指尤钰，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几乎是在明示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就没有一点余地了吗？比如说你自己下水捞两条鱼。”尤钰语重心长说，“你是一只大熊了，就算是国宝也得有野外生存能力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黑白仔不会游泳的话尤钰也很愿意教给他。但很可惜国宝哥还是摇头，并且提醒玩家要遵守游戏规则。
“退一万步说，你就不能吃道森吗？”尤钰突然道。
旁边正在收杆的十七惊了一下：“哦哟，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尤钰：“因为只有他不在这里啊。”
十七：……
他狠狠打了嘴巴一下，自己就多余问这一句。
但熊猫还是摇头，表示它这辈子就认定尤钰了，要么在身边在嘴边，反正两边总要在一边。
不抛弃不放弃的尤钰还想再讨价还价几句，突然水面掀起波澜，船身颠簸不已忽上忽下仿佛游乐园海盗船。
但很可惜今天尤钰没吃早餐实在没有东西可吐，他只能抓紧船沿，在心里默默祈祷有谁能吐点东西打个窝，让自己也能坐收渔利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