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亚：没有人恭喜我杀青吗？
克鲁斯：快去死吧。
第127章
少了半个脑袋触手也断了三根的月白色章鱼有些狼狈，但这并不妨碍它用剩下的触手擦掉爱人脸上的眼泪。
克鲁斯有些虚弱地安慰：“不要哭，我只是三分熟而已。”
没有全熟就还可以抢救。
尤钰再也忍不住，捧着它嚎啕大哭，嘴里叽里呱啦骂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但有个人的哭声比他更响。
双眼通红的老刘擤鼻涕像大象在唱歌，拿着纸巾不停擦眼泪动情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打断了尤钰的悲伤，成为了直播间里最抢镜的那一个。
原本都红了眼睛的邱小姐更是将眼泪憋了回去，看向老刘道：“别抢戏，差不多就行了。”
她调整好心情示意摄像头对准尤钰掌心中的克鲁斯，让记者作为主持人发问：“克鲁斯先生，现在我们是已经安全了吗？”
“是的。”克鲁斯的触手在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勾：“奈亚已经消亡，我的身体将化作雨水消除它留下的污染，所有的融合地带都会消失，还会创造出很多‘门’……”
章鱼说着话触手突然抬起，空间被扭曲，世界各地凭空出现了许多奇形怪状的门，在人类的注视下缓缓打开。
各个副本世界里响起回家的号角，熟悉的风景从门的另外一边亮起，故乡的风唤醒了因为各种原因沉睡或迷失的玩家。
这场错误的冒险终于被修正，是时候结束了。
看着副本世界里等待已久的玩家们接二连三从门里走出，克鲁斯自然而然说出后半句——
“接他们回家。”
邱小姐看着马兰花和小草还有别的同事们从门里走出，不轻易出现的眼泪在呼唤前坠落地面，怎样的拥抱和庆祝在此刻都不过分。
即便有些玩家的模样还有些奇怪，但也不妨碍这场团聚。
用触手拦住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冲过来的申京后，克鲁斯冲着镜头继续道：“奈亚已死，副本永远不会再开启，请大家安心继续生活。”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了欢呼，一时间都要听不见克鲁斯的声音，但很快大家发现章鱼挥舞着触手似乎还有话要说。
记者主持人立刻示意大家都安静，半蹲下身问：“还有什么事情？”
章鱼示意大家注视天空中正在坠落的黑点，很快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并且听见这个黑点带着惨叫声越来越近。
全身冒火的长寿哥蜷缩着身体崩溃大喊：“再自由落体下去我要自由裸体了！”
“马上就到了，下面大家和摄像头都看着呢，这是全球实况转播，你能不能注意下形象。”趴在他肩膀上的迷你章鱼话音刚落，长寿哥立马调整了自己的仪态。
只剩一条内裤的他绷紧了身体，一手握拳在胸前一手握拳伸向前方，并且嘴里念念有词道：“钢铁之躯，来袭。”
克鲁斯：……
坏了，在太空待久脑子坏了，待会落地后得直接扭送研究所祛除污染。
众目睽睽之下，长寿哥顺利着陆，并且面对镜头挥手致意终于大声宣告自己的名字：“大家好，我是常寿春。”
不是长寿王八，不是长寿哥也不是王八哥，他是常寿春！
“他是人类的英雄。”
克鲁斯的话说完被打断欢呼再次继续，内裤超人常寿春立刻被附近人群簇拥拥抱。而转播室却在此刻将画面缩小，全世界那些阴暗扭曲神秘的融合地带出现在中心画幅之上。
密布的云层中不明的液体落下，那些充满污染的存在沐浴其中化作尘埃一点点消散隐去，就像是他们从未来过一样。
“最近可能全世界会出现章鱼泛滥的情况，但是不用担心。”克鲁斯对着邱小姐在空中画出一个笑脸，“它们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
“好的。”邱小姐点头。
“我的一部分已经前往奈亚的巢穴，如果还有幸存者我会将他们带回，并且想办法治愈他们消除残留的影响。”克鲁斯说着一顿，“至于那些逝去的人类……我很抱歉。”
因为尤钰的存在他开始理解人类的情感，所以克鲁斯表示如果有人想要遗忘失去亲人或者爱人的痛苦，他很乐意效劳。
邱小姐按下录音笔的暂停：“我没有资格替他们的家人说没关系，但是可以为活着的人类感谢您所做的一切。”
“不必感谢我，我并不无私。”克鲁斯有自己的私心，并不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奈亚还有一些信徒流窜在外，就麻烦你们了。”克鲁斯说着突然放轻了声音，转身看向已经将手放在膝盖上歪头睡去的尤钰道：“他累了。”
提心吊胆加上还失去了两条腿的腿骨，这样的尤钰在看见克鲁斯归来后彻底放松，任由自己被疲惫裹挟坠落。
但他睡得并不安稳，眼皮下眼珠还在不停转动，似乎有一点声响都能把他吵醒。
克鲁斯见状伸出触手在尤钰的鼻尖点了点，吸盘散发出美妙的气味让他睡得更沉，不会被轮椅的滚动和车辆的颠簸吵醒。
反派落幕，太阳也沉于海平面之下。
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但是死里逃生的蓝星却灯火辉煌彻夜不眠，人人都在讨论着刚刚过去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
但热闹是他们的，安置小区的卧室里只有安静。
空调的冷风让室内的温度变得适宜，终于给尤钰换好睡衣的克鲁斯，小心拉过被子盖好了人类的肚子，然后精疲力竭地叹了口气。
果然身体太小还是不方便。
触手擦了擦脑袋上不存在的汗水，月白色的章鱼趴在尤钰的枕头旁边安静地休息了一会，用触手描摹着他的睡脸，用小小的吸盘亲吻他的眼睛和嘴唇。
当自己也被疲惫包裹时，克鲁斯才小心从爬上床头柜，将身体沉浸于装满水一次性纸杯里蜷缩起来，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月光和日光的交替，没有手机也不会有铃声响起，尤钰就这样沉浸在睡梦之中睡了个昏天黑地。
期间克鲁斯都起来给自己换了两次水，但床上的尤钰都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
就在变大一些的克鲁斯决定把尤钰强制叫醒去放水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醒了？”克鲁斯立刻跳上床，用触手缠绕着他的手腕问：“饿不饿？”
尤钰的眼神还有些茫然，听见克鲁斯的问题后眼睛又很快闭上垂着头含糊不清说：“想尿尿。”
克鲁斯：……
沉默的章鱼开始膨胀变大，然后推来轮椅将人类送去厕所，并且庆幸自己重新装修时把蹲厕换成了马桶。
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办。
等尤钰上完厕所洗完手又躺回到床上，这时的他终于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戳着怀里的章鱼问：“你怎么不变成人？”
“奈亚最后的自爆带来了一点影响，加上我还派出去很多分身干活，所以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克鲁斯用触手缠绕住他的手腕关心问：“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骨头还有两天时间就能长好，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尤钰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有点麻，应该是睡麻了，待会就好了。”
“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克鲁斯道歉：“我现在做不了饭，只能给你点外卖了。”
但说到点外卖又逃不过一个重要的问题。
尤钰的手机在奈亚自爆的过程中壮烈牺牲，并且这次是被炸得稀碎死无全尸，克鲁斯拼尽全力也无法拯救，只能任由它变成太空垃圾在外飘荡。
“我……”
“坏了就重新买一个，反正我也应该换手机了。”尤钰将脸贴在冰凉的章鱼身上蹭了蹭，“只要你回来就好了。”
克鲁斯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因为尤钰的话语而柔软得一塌糊涂，但下一秒就感觉人类勒紧自己提出要求道：“但是我要买现在市面上最贵最好的！”
自己多少年没换过手机了，这个要求很合理！
反正自己都照片都已经上传网盘，随时随地可以下载。
“那当然。”克鲁斯用触手缠绕着他发出感慨：“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两个人用克鲁斯的手机点好外卖，然后躺在床上等待饭菜的过程中商量起接下来几天的计划和安排。
“还是等你变成人形了我们再去买手机吧，我不想一个人去。”尤钰拿着克鲁斯的手机看着论坛表示并不着急，“不过你介意我看你手机吗？”
克鲁斯表示并不介意，不光是自己的手机，别的机也可以随便看。
尤钰：……
尤钰：“你都这样了脑子里还在想什么啊？”
“是我在想还是你在想？”克鲁斯靠近，伸出触手点了点尤钰的额头指控道：“又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尤钰面不改色道：“什么都没看。”
“撒谎。”克鲁斯说着触手已经缠绕上尤钰的小腿缓缓蠕动起来，“而且这样才是我原本的样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吗？”
冰凉的感觉布满全身，双腿无力的尤钰想跑也跑不了，外卖来的时候只能让人家放在门口，等到再被拿进来的时候午餐快要变成晚餐。
尤钰趴在床上看着银发的男人不满道：“你不是说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人了？”
是不是骗我！
“因为你的体液对我来说是补品，能加速我的恢复。”克鲁斯将裹着毛巾的尤钰抱起走向浴室，“你不也吃了不少吗？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腿骨生长变快了？”
尤钰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但剩下的话都被浴室的水声淹没。
作者有话说：
克鲁斯：遇见了比我还能睡的家伙。
尤钰：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鱼。
午餐变成晚餐，晚餐又变成宵夜。
尤钰用筷子翻着碗里的土豆片指控身边正在剥龙虾壳的克鲁斯：“你虐待我，现在我的腿都麻麻的。”
“对不起。”克鲁斯立刻道歉。
但是下次还敢。
要不然他真害怕尤钰今天晚上还要坐着轮椅出门摆摊。
“今天先吃点简单的，明天我们去吃大餐。”他将手上的虾喂到人类嘴边，“市中心的旋转餐厅怎么样？我们就去吃那个。”
尤钰一顿，看着他立刻想起自己副本里被窥探的记忆，下意识拒绝说：“不要，我不去。”
“去吧，我想去。”克鲁斯笑着亲吻他的脸颊，用着祈求的语气询问：“我还从来没去过那种餐厅，你就当是陪我去了，好不好？”
两人对视几秒，尤钰勉为其难点头说：“那好吧，不过那里的菜不一定好吃。”
“不尝试过怎么知道？要是不好吃我们下次就不去了。”克鲁斯表示他们还可以找好吃的自助餐厅，“全世界、全宇宙的餐厅我们都可以去试试。”
尤钰不忘初心：“全宇宙的夜市我也想去看看。”
克鲁斯：……
克鲁斯失笑点头：“好，如果地球以外的地方还有这种东西的话。”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失去限制的拘束，只剩下岁月与爱的度量意义，两个人有足够的时间把宇宙都走过风景都看遍。
安安静静吃完饭，尤钰看着论坛上不断刷新的帖子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不叫醒我？视频和现场照片都让别人发了。”
“那我把别人的帖子都删了让你再发一次？”洗完碗的克鲁斯管理员擦干净手坐在尤钰身边，缓缓按摩起对方无力又麻痹的双腿。
尤钰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过是抱怨一句而已，但他也有些疑惑：“不过为什么没有人发你从我身上取骨头的视频。”
“因为要文明上网，我们俩一直在亲吻，这个画面不方便传播。”克鲁斯说着伸手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相册，“你要看吗？我已经让邱小姐发给我了。”
所有机位都有，画质也是4K高清，让尤钰连自己嘴角的口水都能看清，并且因为收音效果太好，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含糊不清的哼声。
见人类看了一会就红着耳朵退出相册，克鲁斯故意问：“怎么不看了？你不是很喜欢记录自己的生活吗？”
尤钰盯着他不说话，只在心里骂人。
“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记录这些。”克鲁斯脸上的笑意更深，搂着尤钰肩膀亲吻他脖颈上的血管说：“你自己都看不下去，这些东西还能往外发吗？”
尤钰想要扯开他的手未果，只能气闷说：“你说得对，不要让我在网上看到这个。”
“好的。”克鲁斯答应，“我保证只有我们俩能看。”
两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开始看晚间电影，看到一半尤钰又因为腿部微微的刺痛昏睡了过去，等到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楼下传来早餐车的铃铛声，尤钰睁着眼睛听了一会突然有点饿，但他才转头看向克鲁斯对方就已经微笑着坐起身：“我去买。”
等克鲁斯提着豆腐脑和油条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尤钰扶着墙晃晃悠悠从卧室里走出来，他愣了愣在对方即将摔倒前立刻用触手将人搀扶住。
“不要着急，你的骨头还没有完全恢复。”克鲁斯单手将人抱到餐桌上放下，“就算是骨头长好了，你也要慢慢练习才能恢复行走。”
尤钰坐在餐桌上不满道：“那你为什么不一样？”
每次克鲁斯触手断掉重生后就能立刻使用，完全没有所谓的适应期。
“因为我是软体动物，四肢没有骨头，全身上下只有头骨。”克鲁斯说着突然转头亲了亲尤钰的还沾着牙膏的嘴角，“而且骨头还是你给我的。”
尤钰擦了擦嘴巴：“你在安慰我。”
“不是。”克鲁斯将放糖的豆腐脑舀起递到尤钰嘴边，“作为神秘生物来说，你现在只算是新生儿，很多地方还需要适应需要人照顾。”
尤钰哼了一声，任由自己被投喂。
“而且肢体断掉重生后立马适应是因为我习惯了，我并不希望你习惯这种感觉。”克鲁斯面不改色地开始卖惨，“毕竟这里是和平的地球，不是屠宰场好莱耶之渊。”
残酷的生活环境没有给人适应的时间。
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拆吃入腹彻底吞噬。
尤钰闻言一怔，想起了自己失去腿骨时的疼痛。
“不用担心，我和人类不一样，触手断掉并不疼。”克鲁斯用触手卷来抽纸给尤钰擦嘴，“油条用豆浆泡着吃可以吗？”
尤钰点头，沉默几秒后郑重宣布极品鱿鱼王的菜单进行调整：“章鱼触手下架，并且永不返场。”
“没有必要，那是我们摊位的招牌之一。”克鲁斯看了眼时间岔开话题问：“吃完早餐我推你去买手机？正好我们出门吃饭。”
不能让尤钰再吃外卖了。
尤钰点了点头，但又想起现在所有人都认识自己和克鲁斯又有些担心说：“我们换个脸再出去吧？”
自己不想走在路上被人行注目礼。
“他们不会看我们的。”克鲁斯让他放心，“没发现这么多天都没有人来敲门打扰我们吗？我的障眼法很管用。”
果然当尤钰坐在轮椅上被克鲁斯从阴影中推出直达购物中心时，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发现从面前经过的两个人和电视新闻上的主角一模一样。
趁着刚开门客人不多，两个人直奔各大品牌手机店。货比无数家后尤钰直接挑花了眼，只觉得这个相机好，那个外形也不赖，实在是难以抉择。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克鲁斯表示成年人可以全部都要，但尤钰却坚持只要一个手机：“我要那么多手机根本玩不过来。”
“那怎么办呢？”克鲁斯学着他的语气，“我给你私人订制一个吧？”
尤钰又拒绝表示这样手机壳不好买。
最后在两个人的反复商议拉扯之下，还是克鲁斯一锤定音不买对的只买贵的，直接买了最贵的大头大手机，并且容量拉满尤钰想存多少照片就存多少，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内存。
拿到新手机后尤钰立刻表示要去业务厅补办电话卡，而克鲁斯则突然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电话卡给新手机装上。
“你什么时候弄的？”尤钰震惊，“是我睡觉的时候吗？”
克鲁斯享受着人类心声中的震惊和赞美，点头道：“当然，我怎么会让你买了新手机还不能马上就玩呢。”
尤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后道：“你弯下腰可以吗？”
“怎么了？”克鲁斯不明所以，但还是弯下腰问：“是不舒服吗？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话音刚落尤钰就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拉近，在人来人往的购物中心通道上重重亲吻章鱼的脸颊，“啵”的一声让路人都听见回头。
克鲁斯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道：“会被人看到的。”
“被看到也无所谓，还有谁能告我的状吗？”尤钰反问。
户口本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我可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阴影中的触手翻滚着变红，克鲁斯的脸也一样，就在他看到玻璃倒影里自己的模样后立刻手忙脚乱推着尤钰往外走说：“吃饭，我们去吃饭。”
小时候没来过的旋转餐厅在今天终于光临，尤钰坐在靠窗的位置俯瞰整个城市，心想原来从这里看下去是这个模样。
其实也没什么不一样。
倒是菜单的确和夜市不一样，这一次尤钰没有再冲着主食发动总攻，各种各样的食物都塞了一肚子，绝对吃回票价。
“其实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克鲁斯揉着尤钰的肚子叹气，“现在打嗝不舒服了吧。”
尤钰白他一眼：“你不懂，这是胜利。”
克鲁斯心想自己倒也不是很想懂。
两个人在外面逛了一整天，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夜晚时刻。浴缸里早就放好了热水等待着主人的来临。
尤钰泡进热水里后长长叹出一口气。
整整一天都在麻痒的双腿终于找到了舒适的环境。
克鲁斯将冰镇果汁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体贴道：“头晕就叫我，不要泡太久。玩手机小心点，不要掉到水里。”
尤钰应了一声，在克鲁斯离开后立刻开始了一局紧张刺激的手机游戏，但因为队友的各种操作很快被气到红温。
水面下的身体泛着红色的荧光，双腿也开始无意识踩水抖动，就在失败两个字跳出来的瞬间，尤钰愤怒地在水下蹬腿，然后感觉到不对劲。
他低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
正在换床上四件套的克鲁斯被突然的尖叫声吓得触手都伸直了一秒，回神后立马冲向浴室一把拉开门问：“怎么了小钰？”
只见尤钰坐在浴缸里，浑身通红指着已经不存在的双腿颤抖着声音说：“我的腿怎么变成了触手了！”
作者有话说：
尤钰：为什么人家是漂亮鱼人，我就不一样？
克鲁斯：你是美味鱿物。
极品鱿鱼王在今天终于成真！
潮湿的浴室里雾气弥漫，透着蓝色荧光的Q弹触手装满了半个浴缸，份量足够尤钰一晚上的销售额。现在正因为主人焦虑的心情不停拍打翻滚着，将水泼洒到浴缸之外。
尤钰朝着向自己走来的克鲁斯伸出手想要坐起来，但却因为还不能熟练使用新生的“腿”又滑回了浴缸里溅起水花。
“不用害怕小钰，这是正常情况。”
克鲁斯光脚踩进浴室的瞬间，下半身也变回了触手，粗壮许多的月白色触手立刻缠绕上了那些连吸盘都不够有力的新生儿，用温柔的力道安抚起来。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放在旁边，将尤钰从浴缸里抱起一些方便自己也坐进去。
拥抱安抚了尤钰的不安，他胡乱拍动的触手渐渐安静下来，在克鲁斯的辅助下开始在水中慢慢舒展摆动。
“放松，尝试着去感受它。”克鲁斯同尤钰十指交织，“它们就是你的腿，你怎么控制自己的腿就怎么控制他。”
尤钰尝试着像克鲁斯说的那样去活动自己的触手，但它们实在是太多了，最后在尤钰的一顿操作下直接打成了结。
尤钰：……
尤钰：“坏了，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的脑子确有问题。”
“怎么可能呢？你只是不熟练而已，触手打结解开就好了。”克鲁斯听见人类挫败的心声，低头侧吻着他的脖颈安慰道：“不要着急，慢慢来。”
月白色的触手同样安抚着打结的小家伙，但就在它们准备拆开之前，尤钰却叫住克鲁斯然后举起自己的手机说：“我拍照一张你再拆。”
克鲁斯：……
克鲁斯：“好。”
画面定格，浴缸里触手交织在一起，中心是尤钰打结的细软触手，而克鲁斯在旁边还不忘用触手比个心。
在浴缸里的热水彻底变冷前尤钰终于学会了如何用触手将自己站起来，然后在浴室里小心翼翼迈出第一步。
克鲁斯看着他将八根触手分成左右两部分，四条腿联动迈步向前走的样子欲言又止，但还是老实举着手机对着尤钰违心道：“走的很好，宝宝。”
这才是真正的海底怪物。
但是算了，能动起来就不错了。
自己不应该要求太高。
很会自我催眠的克鲁斯立刻接受了尤钰这奇特的走路姿势，并且认真表扬对方的小脑的发达，第一天就学会了走路。
尤钰嘿嘿笑了两声还没来得及对镜头比个耶，就突然感觉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冰凉的浴室地面上。
离开了水的触手又变回了人类的双腿，克鲁斯立刻从浴缸里出来，抖开毛巾将尤钰抱起来说：“离开水后你还不能维持这个形态太久，要再泡一会吗？”
“不泡了。”尤钰搓了搓发皱的手指道：“再泡要泡发了。”
克鲁斯闻言直接将人抱回了卧室，并且决定明天带尤钰去海边晒太阳，这样不仅可以补钙对骨骼生长有好处，海洋浴场也比家里的浴缸要大，更方便尤钰游泳锻炼新生的触手。
擦干净水的尤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腿喃喃道：“感觉还是好奇怪。”
“奇怪是正常的，毕竟你做了二十多年的人类，刚刚才变成神秘生物。”克鲁斯在床边坐下，用吹风机开始吹尤钰湿漉漉的头发。
尤钰应了一声，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成长的烦恼。
但是这样自己的烧烤效率也提升了。
畅想了一下自己八条腿同时烧烤的样子，尤钰又美了。
听着人类的心声的克鲁斯忍不住微笑，提醒尤钰不仅是腿发生了变化：“你的头发也是。”
长到肩膀的黑发从尖端开始褪色，在光下并不明显，但是关了灯就能看见它那微弱的蓝色荧光，而靠近头皮的那一部分更是已经变成了蓝色。
身体在改造的过程中很有自己的小巧思。
克鲁斯拍了张照片后将手机递给尤钰：“跟天空一样的蓝色，很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