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青年偏头看向主位的人,矜贵地开口:“你我不过求个长生,财富,何来狠字一说。”都是为己,何来对比一说。
青年收回手,还不忘伸手将自己带出来的褶皱给抚平,语气凉薄平静:“是人是鬼,都得给我缩着,坏了我的事,那就留不得了。”
说完,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主位的老人:“这边交给您了,这方面,您还是最有经验的。”
说完,他大踏步转身离开,身形隐入夜色之中。
大红色如血液流淌,日日浸染的色泽,要养好这样的衣服,可不得有经验的人来。
阳光透过薄薄地窗帘照入了狭小的房间中。
时停煜闭了闭眼,意识还没清醒,脑子里就已经开始过副本中目前得到的信息,直到自己的脸上传来异样地触感,一下又一下,很痒。
他只好睁开眼来,低头看向折腾自己的席墨。
席墨在他颈间乱嗅着,头发自然一下一下地扫过他的侧脸。
“起床了。”
时停煜嗓音还有点沙哑,尾音没什么力气。
不知怎的,有点熟悉感,就好像他们有过很多很多这样的早晨,他被这人乱拱醒,然后有气无力地说一句,但还是免不了被折腾醒来。
时停煜抬起手,遮挡住眼前的光,他想当然地以为这种感觉会像之前那样,转瞬即逝,但没有。
这个认知驱散了他最后一点点睡意,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席墨,试探性地再次开口:“我俩什么关系。”
席墨蹭蹭他的颈间,模棱两可地逗人:“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放在之前,时停煜会认为席墨故意往那方面整,但现在不一样,他沉默着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一直两人洗漱完,坐在前厅,他才慢吞吞地开口:“我会负责的。”
席墨因为这句话,差点被一口水呛死:“什……什么?”
时停煜一口气把水杯里的水喝了,抬眼看向席墨,又移开试图用视线盯死门槛边长出的小草:“就是负责。”
席墨面上依旧挂着散漫的笑意,他没说话,垂着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时停煜。
大门敞开着,还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进来。
时停煜垂下眼皮,试图忽视那种灼人的视线。
席墨轻笑声:“是啊,得负责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
封南伸了个懒腰,穿过前厅,走到院子里,深呼吸两口:“害,这里睡得还不错。”
比大部分副本好多了,好多副本中,有些地方简直了,根本不是人住的,玩一圈下来,都快把他娇嫩的皮肤给咬破了,这可不能行,不然那位至少三天不让他上床。
他该给这个组队晶石磕一个,好歹最后一个副本弄了个干净点的,让他得以回去就能躺上香香软软的会长的床。
封南拉伸好,转头看向身后慢悠悠出来的女生:“萧筱,来吧,对着美好的未来喊出我们的专属口号。”
时停煜疑惑地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封南,这人又在搞什么,萧筱这一内向的人还能真给他喊了,他偏头看向打理地整整齐齐的萧筱同手同脚地愣是去了院子里,面如死灰地开口了。
“组队口号:共同努力,振兴公会,成就自己,秒过副本。”萧筱一字一顿地念着丢人的口号,主打一个三无,无感情,无技巧,无停顿。
时停煜僵硬地转过头,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劫后余生的感觉浮现出来,还好还好,他没选择进副本,一好好的孩子都被训成啥了。
封南也不是难为人,萧筱喊了,他也跟着喊了一遍,热完身,这才挨着就差把嫌弃两个字挂脸上的时停煜身边坐下,似笑非笑:“怎么觉得你有点嫌弃我们的公会文化啊。”
时停煜放下杯子,也回以一个平静的笑容:“怎么会,尊重您公会的文化,但不敢苟同。”
萧筱一内向得不行的人都能被pua到喊这种口号。
“介意我问问封南手上是有什么你的把柄吗。”
时停煜饶有趣味地看向坐到一边的萧筱,他还是很好奇封南到底怎么把人收买的。
萧筱抬眼看向封南,言简意赅:“他给我积分。”
时停煜手指停顿了会:“理解了。”
封南双手抱胸:“哼哼,我们公会又不是什么强迫人的恶毒公会,很人道的,你要是现在后悔了……”
席墨闻言适时开口打断:“什么?”
封南:“……”这人还好意思问他什么,根本没打算让他说剩下的话。
“你们还挺早的。”孙言从门外走进来,有点意外:“不过也方便了,走吧,去村长家吃饭,村长那边都准备好了。”
席墨嘴上说着叨扰了,行动上已经抓着时停煜的手腕:“走了。”
时停煜被迫站起身来,跟着一块往前走。
席墨圈住时停煜的手腕,指腹按在他的手腕内侧,一路往下,食指强硬地按在时停煜的掌心,慢慢地画下一个符号×。
时停煜眯起眼,抬眼看向孙言的身形,青年身上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色短袖,配上那细框眼镜,整个人显得有点内敛文静,跟那种年轻人回村下基层的很像。
按照这人昨天说的,这种感觉其实没什么不对的,反而正常得挑不出错来。
理完思绪后,他偏头看向席墨,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如果是指这人大清早从外面过来,那也有的是理由说得过去。
席墨没松开时停煜的手腕,打算一会再聊这一点,他只需要让时停煜把这一幕记住就好,方便之后复盘。
时停煜也没急着得到答案,只是这次他记得把手腕挣脱出来。
昨天下午空无一人的死寂村子,今天路上多了不少人,孙言带着点乖顺的笑容跟大家打着招呼。
“阿爷,昨晚又下了点雨,你小心点,别摔了。”
“嗯嗯,对,我带阿成的朋友们去村长那。”
“家里漏雨?好,一会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孙言扭头看向时停煜他们,有点不好意思:“那一会我估计得跑一趟了。”
封南闻言扭头看向后山那边:“没事,一会我们在这边转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刚好到处看看,昨天晚上不是说后山那边有菌子,我们平常也见不到,你忙你的,我们自己走就好。”
孙言皱了下眉:“山上路滑,而且这个季节也会有蛇,你们……”
封南笑着拍了拍胸口:“放心,我们没有那么脆弱,小时候都是村子里走出去的,只是上学嘛,回来的时候少了,又不是真矜贵到哪里去。”
孙言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行,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萧筱摸出手机给封南发消息:你真是?
封南噗嗤一声笑了,没回答,而是手欠地把萧筱一脑袋上的短发给揉乱了,被成功踹了一脚:“靠,你这死孩子下手这么重。”
孙言轻笑着看他们:“萧筱的年纪看着比较小啊。”
封南更是睁眼说瞎话:“哦,萧筱可是小天才,跳级上来的,自然小一点。”
萧筱脚下一个踉跄,谁跳级,她吗?
她拿那9分的物理卷子跳级吗?
封南绝对是故意的, 这人是知道的,当时招人,这人还用这件事嘲笑过她。
萧筱总不可能现在拆台, 只好沉默应下。
封南得逞地笑着。
孙言也很意外:“这么厉害,果然, 不能以貌取人, 我还以为是你们谁的妹妹。”
萧筱看了眼封南, 一身鸡皮疙瘩, 得,突然觉得被迫当个学霸不是那么不好接受的事情, 摊上这么一个哥, 还不如让她被恶鬼追。
封南可远比面上看到的难办多了, 这人就是个笑面虎。
时停煜侧眸看了一眼,将萧筱的反应看了个全,这人好像被封南折腾得够呛, 难为她了。
聊了一路,孙言领着他们到村口旁的平房中, 朝里面招呼到:“叔婶,我把人带过来了。”
屋内传出点动静,一位中年女人走出来,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带着笑热情地招呼到:“来来来, 都别干站着了,坐着聊, 饭马上好了,小言给阿成的朋友们倒两杯茶。”
“当自己家啊,别拘着, ”说着,她转头看向孙言:“你叔去打酒了,一会就回来,到时候跟你叔喝两杯。”
时停煜在看到门口挂着的那块诡异的石头,眉头轻轻皱了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回头看向席墨,昨晚上,他们出来溜达了一圈,看到过,但这一块好像有点不一样。
席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点了下头,证实了时停煜的想法,是不一样,这一块石头上的花纹不是那种暗红色,是那种鲜红色,就像是刚被重新上了一遍颜色,而且花纹也相比起其他家的更繁复。
时停煜收回视线,指尖碰了碰茶杯,再抬眼时面上有时那副无知单纯的表情:“孙哥,这石头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吗?”
席墨秒跟:“刚过来的时候,看每一家都有这种。”
孙言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石头,停顿了片刻,才笑道:“村子大多有自己信仰,放外面应该要说是封建迷信了,但这里也不碍事,大家也都求个心安而已,就都挂上了。”
时停煜这次没有退缩,依旧是那副无知但好奇的表情:“这背后是有什么故事吗?”
他没时间慢慢过副本,拉仇恨也好,引起什么剧情波动也罢,他要硬拉剧情。
封南抿了口水,眼底划过不少心思,时停煜他们很着急吗?
萧筱安静地坐在一边,脑子里却是在飞速记录下他们聊天的内容。
孙言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到:“之前的话,是有这么一个传说流传下来,当然这种流传下来的故事没几分是真的,你们就当听个乐。”
“传言很早之前,路还没修通,村子过的也差不多是自给自足的生活,这个时候天灾到了,大雪封山,七月飘雪,庄稼什么的一夜之间被冻死了,但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有储备的粮食,除了少出门,大家也没觉得生活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诡异的大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大概是持续的两三个月,雪退下去的那天,村中的幼童哭闹不止,半夜高烧惊厥,吓得小孩父母去隔壁村子请郎中,郎中过来的给开了药,可烧就是下不去,很快,不只是这家的幼童,这个病跟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整个村子的孩子都开始生病发烧,这种温度烧下去,不死都得傻,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个外乡人到村子里,带来了信仰,具体我传下来什么都有,总之就是让村中的人准备祭品给山神,大家也照做了,神奇的是祭品奉上后疾病很快就退下去了。”
“再之后大家就维持这种习俗,每年定时供奉以求风调雨顺,无灾无病,至于这块石头就山神赐下的平安符,大家讨个平安嘛,就挂在家门边了。”
时停煜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样啊……。”
“来了来了。”
一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布衫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半透明的塑料瓶子:“你们是阿成的朋友是吧,昨晚真对不住,第一天晚上的事情多,没能去接你们。”
席墨站起身来:“理解理解,孙哥说要等到结婚后我们才能见到阿成。”
村长点了点头,拖出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是这样,阿成特意说要好好招待你们,等结束之后,你们可以跟阿成好好聚聚,你们年轻人,话题肯定多。”
时停煜应下,及时止住话头,没继续问下去。
村长摆了摆手:“快坐下,都站起来干什么。”
萧筱看向身边的封南和席墨他们,不知道啊,她本来也没想站起来的,身边的人都站起来,她不站起来多少有点奇怪。
时停煜应下,坐回椅子上。
孙言视线划过他们,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叔,说起来我们刚刚聊到村子里平安符的事情。”
村长抿了口酒,浑浊的眼球看向挂在墙上的平安符,咧开嘴笑了看着时停煜他们:“这样,那些事也是老一辈的传下来,现在哪有那么多封建迷信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信这些了,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打着哈哈,也就把这件事略过去了。
刚才还在后厨做饭的中年妇女端着菜饭放到前厅的桌子上,时停煜站起身来,准备去搭把手。
“哎,后辈你坐着,这种事交给她们女人做就是了。”村长摆手制止了时停煜的动作,还给自己点了杆烟,表情享受地吸了两口,嘴上开始不把门的教育到:“要我说,这种事情就该她们妇人家做,男人的手哪能干这些事,倒霉运的要……。”
萧筱垂下地长睫轻轻颤了颤,眼底多了几分杀意,又被完美的压下去。
时停煜皱了下眉,刚想开口,手臂上却传来粗糙的触感。
婶婶拉着时停煜的手臂让他坐下,脸上是几分讨好的笑容,好像她本该做这些:“没事,小娃你坐着,活不多。”
时停煜目光垂下,看向拉着自己的手,那是常年干重活而变得粗糙黝黑的手,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大概是看到时停煜的低头,婶子忙收回手,转身回厨房抬菜了。
孙言坐在一边,面上多了几分不好意思地表情。
村长的话还没停,话题转到了安静坐在一边的萧筱身上:“你几岁了?女孩子还是要大方一点才讨喜。”
萧筱看死人一样看着这位村长,没理会他。
一时间,村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差了几分。
时停煜摩挲了下小巧的杯子,身体已经开始紧绷起来,做好了随时来一架的准备。
好在孙言及时加入话题:“叔,这位妹妹性子文静,怕生人,这不刚来,这也没个女孩子陪着她,多少有点害怕。”
萧筱抿着唇,将视线移到封南身上,眼神平静,意思却很明显,这人能不能砍了。
她害怕?她字典里就没有这俩字?她会怕这个满脑子浆糊只知道抽烟喝酒的废物?还别说,对有些人来说,那二两肉带来的自信可别太多了,她不介意把这些人自信的来源给砍了。
封南咳了咳,抬手给萧筱倒了杯水,让人灭灭火。
他好几年不亲自带新人了,这次带萧筱当然是她的潜力足够强,这人新人通关副本就是纯靠揍出来的,而且个人技能对数值点的提升空间很高。
再加上这几个副本带下来,他是看明白了,萧筱就是个沉闷的炮仗,表面上看着乖乖一只,说什么也不会生气,但只要触犯了底线,这人是真能给人开瓤了。
嗯,仅仅九个副本,萧筱干了快二十个人了吧,有npc也有玩家。
封南慢吞吞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这人的确很欠打,但现在杀了这人,副本剧情进度就很难往下推了。
时停煜沉默片刻,开口问:“阿成没怎么跟我们说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村长能不能跟我们聊聊这些。”
氛围一下就沉默了,坐在主位的男人抽了两口烟:“小时候,她家里就她一个丫头,村子里嘛,也没啥好说的。”
萧筱随意吃了两口饭猛地站起身,朝外面走出去,没有任何想在这里继续吸二手烟的意思,这种味道她闻到就火大,为了自己的工资,她还是暂时还离开这里。
时停煜也跟着放下碗站起身来,,笑意很淡,带着点点冷意:“抱歉,村长,她可能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
村长点了点头:“行,快去看看。”
席墨不紧不慢地在这里跟人聊着,不深入说自己的事情,球怎么打过来的,他怎么打回去,面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不捧着这人,但也挑不出错。
这下重担落到封南身上。
封南面上顺着人说,实际上脚下已经碾着席墨的脚踩了两个来回了。
席墨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几乎是立刻,餐桌下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紧跟着封南差点蹦起来,好在忍住了,用力跺了两下脚,把火给熄了。
靠,席墨这个杀千刀的,妈的这里还在聊,这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拿火烧他,真是要命。
在家让楚牧欺负了,好不容易惩罚快结束了,让他遇到这俩糟心玩意,真是遭天谴了。
孙言闻了闻烧焦的味道:“怎么回事?”
他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哪里有异样。
席墨抿了一口茶:“可能是闻错了,是吧,封南。”
封南:“……是。”
萧筱往路边一蹲,盯着那田地中长出来的杂草,安静得很。
时停煜走过来,轻笑道:“看什么呢?”
萧筱扭头,眼中的警惕一瞬间划过,在看清楚是时停煜之后,整个人像刺猬了刺一样,认真回答:“看草,有点无聊。”
“是有点生气吧。”
时停煜挨着她蹲下,面上平静:“这个副本会有很多这样的事情。”
萧筱沉闷了声“嗯”了一声。
“我有个计划。”
萧筱闻言,抬起头看向时停煜:“什么?”
村长的话说了一大堆,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了。
孙言还有点事准备离开的时候,封南和席墨也起身跟着一块走出房子。
走出房门之后,孙言看向朝他们走过来的萧筱, 面上有点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刚刚村长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像这种老人家的思想扭转不过来的, 他不是故意要针对你。”
“你们都是要回去的, 就当为了阿成, 少闹一点别扭。”
萧筱抬起眼来,一针见血地点出问题:“这个村子不会有女孩子降生了吗。”
难干预就不干预了吗, 什么东西不难?管控犯罪不难吗, 难。
孙言张了张口, 还是没说出什么辩解的话,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抱歉。”
萧筱没有跟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只是收回视线看向封南, 忽的,她低下头去, 看到了封南被烧焦的鞋尖。
封南后撤一步,挡住了鞋尖,心里跑过一万个草泥马, 席墨那傻呗得赔他钱!
孙言看向他们, 轻点了下头:“那我先过去给他们帮忙了, 你们可以随便逛逛。”
席墨应下,看着孙言走开了, 面上的表情浅淡了些,转眼看向萧筱:“时停煜呢。”
萧筱脑子里划过那人的身影,垂下了眼:“他上厕所去了, 马上回来。”
席墨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并不担心,时停煜绝对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是没第一时间同步信息而已。
“聊我呢?”
时停煜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灰尘,大踏步往这边走,唇角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他过来的时候看到萧筱有点心虚的表情,心下了然,他可不觉得以萧筱那能力能瞒住席墨。
席墨转身看向走过来的时停煜,挑了挑眉:“干什么去了。”
封南有样学样:“干什么去了~啧啧啧,哎我说,你俩能不这么黏黏糊糊的吗。”
席墨余光瞥了封南,轻蔑道:“一个人孤单寂寞冷了吧,羡慕直说。”
封南:“……”
时停煜踹了一脚席墨,面上还算平静:“要去后山看看吗?”
封南极其经意地伸出自己被烧焦的鞋尖:“时停煜,你看。”
时停煜低头看了一眼,直接忽视了那一点烧焦的地方:“什么?走了。”
封南真是日了狗了,他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时停煜会稍微好点的,是因为这人独树一帜的直播风格吗,太具有迷惑性。
“走走走。”
封南放弃了,只好先过任务:“你们看群里的消息了吗。”
时停煜点头:“看了,不过那种死状,人也可以做到吧。”
封南没反驳:“是这样,不过那个地方不太像村子里,所以我们得去找找,有没有新地图,而且孙言不是说这边也有外来的人过来,我们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时停煜偏头看向萧筱。
萧筱也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就差开口问:我暴露了吗。
席墨将这些表现收入眼底,上前伸手将时停煜袖口蹭上的泥点给擦干净:“怎么冒冒失失的?”
时停煜:“……”
什么时候蹭上的,他都没注意。
封南懒得看这两人磨磨蹭蹭的,直接伸手揽住萧筱,把人往前带:“走了走了,小小年纪的,别被他们带歪了。”
萧筱顶着一头被揉乱的头发,直接曲肘给了封南一下:“不准碰我。”
这是给惹着急了,封南依旧懒洋洋地,双手插兜往前走,面前的虚拟屏上,他的榜一顶着黎明的前缀。
“哎呀,楚会长,不要破费了,到时候都让循环扣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留着多吃点好的,看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吃饱一点,等着我回来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是贴了个公告上去,现在他亲爱的楚会长又不在这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会长想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过,封南看着那人的下线通知,轻笑了声,这种事情,他可能真的会做出来,就是不知道他都这么高调了,他亲爱的楚会长到底什么时候能给他个名分。
这次他辛苦带新人,回去多少得要点好处。
时停煜跟在最后,低头认真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溅到的泥点子,席墨也是眼尖,就只剩下那个在视线盲点的小泥点被他发现了。
席墨收回手:“没有其他的泥点了,刚刚去做什么了?”
时停煜咳了咳,从怀里摸出块石头来。
席墨愣了一下,他真没想到时停煜这一趟直接是把这东西给捞过来了,顿时觉得他有点好笑:“那村长真是惹错人了。”
前脚刚教育完人,后脚时停煜直接把人家的平安石给拽下来了。
有仇现报。
时停煜摇了摇头:“不是他家的,我把村口的给挖下来了。”
“嗯哼。”
席墨也没着急,只是顺手把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中:“得,这回轮到我撞鬼了。”
时停煜疑惑:“你又没有迫害别人,怕什么?”
席墨停顿了下,失笑:“也是啊。”
村子最深处,上山的小路入口被杂草遮挡住了点,不过整体还是很清晰的,看上去应该是最近长出来遮挡住的,没来得及修剪。
封南及时停住脚步:“你们开路吧,我收尾。”
席墨哼笑了声,怼了他一句:“没人追,你收什么尾。”
说完他就准备往前走,手上却传来一阵力道。
“我来。”
时停煜忽的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手中多了盏纯白色的莲花小灯。
孙言既然敢让他们随便走,想来是因为某种禁制,让他们找不到这后山藏着的东西,他们靠自己既然找不到,那就请鬼带路。
小灯散发着幽幽的光线,刚踏上小路,白雾就漫上来了,越来越重,能见度从十米到一米不到。
封南眯起眼,从口袋中拿出一条红线让每一个人系在手腕:“这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别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