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舌的探索与再度涌上的浪,郗烬忱闭上眼睛,察觉到腹腔内悄然凝结出幽蓝的光斑。
共命的异能像是在响应迟聿驷刚刚的话语一样自动触发,心跳都开始共振起来。
郗烬忱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像一片星空化的雾蒙海洋,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涨潮般的海水声音。
他看起来像是被自己弄得傻掉了。
眼神涣散,唇瓣微张,呼吸仍带着未平复的混乱,面上一片空白,只剩生理性的战栗。迟聿驷捏着他的脸,认真观察一件被玩坏的玩具。
指腹摩挲过他湿润的唇瓣,迟聿驷观察着观察着,就凑过去离得更近了点,鼻息交错间,看到对方眼睫间漏出碎紫的流光,最后两个唇瓣贴在一起,在对方的紫色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闭眼。”迟聿驷说。
他只是突然不想让郗烬忱露出这副表情,仅此而已。
他不清楚为什么。
郗烬忱适宜迷茫地露出一点惊异,像是又要低笑起来,但嘴角扯动了一下,还是乖顺的闭上了眼睛。
唇齿相贴的感觉很奇怪。迟聿驷没什么体温,不止体现在身体上,他的唇也冰凉凉的,却又柔软顺滑,舌头倒是灵活的,将他侵略到浑身发颤。
沙哑的嗓子意义不明地发出有些受不住的闷哼。
迟聿驷有点想笑,但没笑出来。郗烬忱的唇齿里满是巧克力棒的甜腻,血腥味不多,触到时有些柔软,甜滋滋的,又有点发苦,他还想尝尝,于是他继续深入,近乎撕咬,穿过尖锐的鲨鱼牙齿,这一次没有被咬的满嘴出血。
被混杂情绪裹挟的鲨鱼本人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反应不过来,仍然陷在那片混沌的情绪里,愣愣地张着嘴,软着身体任由他长驱直入,这样侵犯着自己的口腔。
迟聿驷拽了下锁链,看着他又要更傻一点的样子,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不是冷笑。
面前的人总算是加载完毕,用发颤的手指碰上迟聿驷的嘴唇,将二人隔绝开,好半天也没动,像是确认存在般停顿了十几秒。
紧接着,郗烬忱像是疑惑般向前探头,被沾湿的银紫色发丝蹭过泛红的眼尾,瞳孔收缩成小小的一点。
他缓缓支起发软的身体,手臂环过迟聿驷的脖颈,没有什么力气,身体仍在对抗虚脱般的绵软,单纯以一种试探的姿态贴近,宛如某种无声的邀请。
那些脱离他身体的能量体正在一旁无声地交融,表面泛起幽紫色的光晕,在地面上缓慢旋转,凝聚成一个圆润的团子。
仍然还能感应到细微的联系。
长久的、像是白痴般的停顿后,他近乎愉悦地笑起来。
“……好。”
分裂能量体融合而成的团子外形大概有成年人拳头大小。
它很安静, 看起来也过分无害,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郗烬忱泛着青紫咬痕的锁骨凹陷处, 快速眨巴着自己身上的两颗会发光的蓝色玻璃珠。
细碎的蓝色流光一闪一闪,狭小的房间内黑暗而寂静。被它紧贴着的男人蜷缩在沙发上昏睡,银紫色的发辫自然垂落在脖颈。
之前位于那里的骇人刀疤已经在这段时间内被完全修复, 新生的肌肤在微弱光线下带着不自然的冷白色调。郗烬忱缓慢呼吸时,脖颈上的环扣项圈和胸膛上与其相连接的锁链也被带动着一起轻轻颤动。
基础配置不全的房间里没有被褥,郗烬忱被裹在干净的黑色风衣里, 仍然还在被能量体成熟后造成的虚弱与未消的晴意折磨。
记忆像是沉浸在深海沼泽, 在不久前那场近乎失控的泥泞中,他意识混沌地扣紧迟聿驷的肩膀。
呼吸、汗水、模糊却带着潮湿的触感……他在这片泥泞里沉浮,不知节制的索求, 直到彻底坠入黑暗。
浑身散发淡紫色光芒的团子像柔软的棉花糖那样欢快地拉长身体,亲昵地在男人的脖颈上轻轻蹭了蹭。
紧接着,它翻滚冲锋,钻进衣服里, 不停歇地一路将圆不溜秋的自己滚动到腹部。
无数细小黏腻的触须在短短路途中胡乱游走, 它在到达目的地的那瞬间静止不动,感知到这里有新生命的存在。
同源的生命波动, 它挥舞着小触手欢呼起来,这里是它诞生的温床, 是需要守护的巢穴。衍生的触须随即分泌出莹亮的黏液,最终完全包裹住那片肌肤。
睡梦中的男人溢出不安的轻喘,淡紫色团子立刻警觉地竖起几根触须,小幅度拱动着身体,将原本平整的黑色风衣顶起一个小小的鼓包。
迟聿驷静立在沙发旁看着这一幕。冷峻的面容隐在阴影里, 他伸手戳了戳郗烬忱腹部的凸起,团子蛄蛹着,隔着大衣精准地咬住他的手指。
牙齿倒是和郗烬忱一样锋利。
反手把它攥在掌心,迟聿驷面无表情地收拢手指,衣服下的小鼓包顿时扭动起来,发出高频的“吱吱”尖叫,数根触须拼命在宿主的身体上伸展,想要在冷血恶魔的魔爪下原路逃窜回温暖的子宫。
迟聿驷无情地加大力道,妄图将一个团子直接掐死。但无论他如何施力,这团诡异的能量体总能重新凝聚,发出不把郗烬忱吵醒就不罢休的吱吱大叫胡乱蠕动,仿佛根本不存在实体。
“麻烦。”
扫一眼沙发上的人,迟聿驷低嗤一声,将它从衣服里提溜出来,随意捏扁后厌烦地松开手,俯下身勾住郗烬忱的膝弯,将人稳稳打横抱起。
昏沉中的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将自己更深地蜷进风衣里,紧靠住迟聿驷的肩膀,听到对方平稳而缓慢的心跳声音。
有些令人心安的……郗烬忱迷迷糊糊地偏过头环住他的脖子,半阖着眼睫,轻轻舔过迟聿驷被自己咬破的唇角。
扁扁一片的淡紫色团子趁机钻回衣领深处,用几根触须紧紧勾拽住不断摇晃的锁链,发出委屈的咕噜声音。
“咕噜…”
“再叫就把你扔了。”
迟聿驷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团子闭紧了布满细密尖牙的嘴,乖乖地趴在郗烬忱的胸口拽了拽锁链。
紧接着,它一口咬住锁链最尽头的硕大吮吸了两下,尝到几丝蜜甜的味道,安分地静止不动了,发出微弱而满足的咕噜声响。
见它重新安静下来,迟聿驷便漠然移开视线,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生命存疑体不予理会。
但没想到第二天,这家伙对醒来的郗烬忱闹腾的更欢了。
短暂离开半小时不到的人类最强靠在明日基地卧室的门旁,表情冷漠地看着它手舞足蹈。
“咕咕咕咕咕——吱吱啾——噜噜噜——吱——!”
淡紫色团子一会儿鼓气变成带刺的圆球,没一会儿又拉长成扭曲的条状,像是受了委屈后告状的无辜小朋友,用尽全身解数,对着床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迟聿驷的纸质照片疯狂比划。
它全然没有发现照片上的人已然站在身后,只顾着卖力扭动,朝刚醒来的鲨鱼牙男人不停歇的滋哇儿乱叫,试图向他展示照片上“罪魁祸首”想要杀死自己的恶行。
郗烬忱斜倚在椅子上,齿间懒散地叼着半融化的巧克力棒。
他用舌尖卷过甜腻的可可碎屑,伸手戳了戳气得鼓成球的团子,被对方的触须缠住手指。
“亲爱的,”郗烬忱支着下巴笑起来,“它在告你的状呢。”
两颗蓝色的玻璃珠在体表180度移动,注意到门旁的迟聿驷,团子不可置信地再看了郗烬忱一眼,所有舞动的触须齐刷刷蔫了下来,最后只从体内挤出可怜巴巴的:
“……咕。”
郗烬忱轻笑一声,将咬剩的半截巧克力棒随意递了过去。团子伸出两根触手,像抱宝贝似的紧紧搂在怀里,两颗蓝色的玻璃珠雀跃地眨了眨,张开满嘴细密的尖牙。
那些牙齿排列得异常紧密,郗烬忱突然卡住它想要塞进食物的动作,抵住那颗最长的尖齿。团子僵直半瞬,所有牙齿齐刷刷缩了回去,变成人畜无害的空洞。
“真有意思……”
郗烬忱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黑发男人,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轻快地问:“它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只简单套了一件从衣柜翻出来的黑色衬衣,语调还带着一丝沙哑。没有系扣的衣领松垮地敞着,露出连接着环扣项圈的蓝色锁链。
那链条泛着冷光,从锁骨凹陷处分叉,再绕了一圈环住胸膛,深深陷入肌肤,将紧实柔软的肌肉挤压出起伏的沟壑,在青紫淤痕与冷白肤色之间印下几道暖昧的红。
下方的衣摆只堪堪遮到大腿根部,伴随着郗烬忱漫不经心支起膝盖的动作,阴影深处隐约可见一道泛着旖旎的色彩。
看着有些晶莹,湿漉漉的,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酱。
迟聿驷走过来,单手拎起那团淡紫色的能量体。
和他如出一辙的蓝色玻璃珠慌乱地眨动起来,团子无措地挥动触手在空中划了几圈,犹犹豫豫地卷起那半根被郗烬忱咬得参差不齐的巧克力棒,试探性地递到迟聿驷的嘴边。
巧克力棒的断面还留着清晰的齿痕,融化的地方正缓缓滴落,迟聿驷抬起手,指尖径直探向身侧人未被遮掩住的地方。
蹭到一手融化的巧克力酱。
黏稠的丝线牵缠在指尖,迟聿驷没什么表情地摩挲着指腹的粘液,将被沾湿的手指举到团子面前。
“嗯。”他冷淡回答。
“那我应该让卿淼也看看。”
郗烬忱不怎么在意地站起身,黑色衬衣下摆掠过椅面,留下一小片湿润的水痕。
迟聿驷淡淡瞥了一眼,继续盯着淡紫色的团子,看它仍然保持着举起那半截巧克力棒的姿势,颤颤巍巍,十分努力。
“怎么,”郗烬忱随手扯了下坠着抑制核的项圈,喉结在束缚下滚动。他仰起脖颈,戏谑低笑道:“蓝色的眼睛,说不定它是……”
“我的。”
将巧克力棒直接塞进团子嘴里,迟聿驷转过身,左手探进郗烬忱衬衣下摆,不重不轻地按压住他的腹部。
新生的存在仿佛在手心下跳动,迟聿驷话语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个也是我的。”
两个人的距离再一次近到呼吸交缠,郗烬忱早已对此有些习惯起来。
但那双如冰川般的淡蓝色眼眸罕见地泛起一丝波动,他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向前倾身贴住对方的鼻尖。
“…我也是你的。”
郗烬忱轻声问:“迟聿驷,你要和我接吻吗?”
漫长的寂寞凝聚出最深的欲望。
面前的黑发男人是个被剥夺情感的尸体,而他却对这样的人产生了欲望,并且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欲望的奴隶。就比如他在人生中所有美好灿烂的时刻里,都是这么过来的——
怀抱着扭曲且期待的紧张、和悲喜交集的欢愉与放肆。
没有乱七八糟的称谓,语气也很正常。抛去记忆里那些对方情动失神时傻掉了的模样,迟聿驷基本没有和这样的他相处过。
“接吻?”迟聿驷漠然重复了一遍,口腔里又开始萦绕起浓厚的巧克力味道。抬手扣住郗烬忱的下颌,他平静发问,“你是被我*傻了吗?”
郗烬忱语气带着玩味的笑意:“也许呢,说不定……”
话音被眼前人猛然袭来的动作阻断。
唇瓣在面前一开一合,迟聿驷一把拽过他的发辫狠狠咬了上去。毫无半分温柔与蜜意,铁锈味瞬间盖过了巧克力的甜腻,两种极端的气息在呼吸间相互交缠。
郗烬忱溢出低哑的闷哼,发力扣住迟聿驷的肩膀,再将自己整个人都压了上去。鲨鱼齿毫不留情地反咬他的下唇与舌头,将血腥与甜腻一并推到对方口腔。
共命的异能顺着相贴的唇齿在血液间窜动,流淌至腹部,能量波动如潮汐般起伏。
时间在模糊地流逝,郗烬忱终于忍不住弓起背脊溢出絮乱的音节,过载的异能让他浑身脱力酥麻,手臂虚软地横挡在两人之间,想要和对方隔开些距离。
迟聿驷却仍然纹丝不动,单手禁锢住他的手腕,将这个尚在虚弱期还未恢复过来的男人牢牢钉在原地,直到郗烬忱受不住地闭上雾蒙蒙的紫罗兰色眸瞳,才稍稍向后退了点距离。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喉结滚动一瞬,最后将嗤笑咽了回去,嗓音低沉冷冽:“怎么了?”
痛感与快意交织,郗烬忱在余韵里握住他按在自己腹部的那只手腕,闭着眼睛,一时半会儿没有回复。
“哈……”几分钟后,他喘息着低笑道,“你宝宝在踢我。”
来到这个末日世界之后, 卿淼就没有再做过梦了。
荒谬不安与惶恐难忍,这复杂的情绪占据了他所有脑海,对于这次任务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于他而言, 没有对自己产生长久且持续的实际性好处,之前为了保命兑换的异能和系统道具就相当于是在郗烬忱身上打了水漂,除了能恶心一下对方——
可能郗烬忱根本没被恶心到, 反而完全乐在其中。也可能被恶心到了,奈何对手是迟聿驷……至于这位人类最强是怎么想的,卿淼暂时无法得知。
四天前的晚上, 系统提示他种在对方体内的异能成熟了。不过因为某种不用猜就能想到的原因, 属于卿淼的那部分异能因子被尽数‘污染’,现在它彻底不归他所有了。
系统警告他如果再和郗烬忱接触,后果可能会比之前两次那样能量反被对方汲取更为严重……
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卿淼对林锦楠如是叹气:这波叫那个什么,人类卿淼一败涂地。
于是在和她去了一趟六阶丧尸“灾厄”已然空洞的巢穴后,什么也没找到的卿淼回到基地,发现自己罕见地做了场梦。
梦里的银紫色发辫先生变成一只真正的怪兽, 生的一副尖牙利齿, 靠在门边残忍又危险地笑着,像要吃小孩一样凑了过来, 俯下身时,巨大的、没有一丝色彩的阴影笼罩住他。
——是他第一次遇到郗烬忱的场面。
但和发生过的现实情况不同, 这里的面板弹出通红警示:无法脱离、无法逃脱。他在梦里害怕地闭紧眼睛,感受到有冰凉的触感碰到皮肤,温热的躯体随即压在脑袋上面。
怪兽的身体很软,还带着浓浓的巧克力味道,阻断了空气与思想, 没一会儿就有点呼吸困难。
卿淼强撑着掀起沉重的眼皮,莫名看到自己背后站着一道模糊的黑色剪影,那人踏过坍塌楼层,举起手中黑色长刀……
混沌的大脑缓慢运转:为什么自己没死,为什么怪兽还在……?
意识回归躯壳,卿淼猛地在现实里睁开双眼。
“你醒了。”
林锦楠坐在面前淡淡看他,语气和“你死了”一样毫无波折,卿淼恍惚着抬起手,摸到脸上熟悉的细框眼镜,不由得舒了口气:“我睡了多久?”
“…人类卿淼的正常午休时间?”
好冷的笑话,姐姐我们还是不说了吧。卿淼对着墙上的钟表扶额:“换个话题……我刚刚做了一场梦,可能是‘灾厄’的影响,也可能是其他,但不管如何…总之,林锦楠小姐,我在想一件事情。”
林锦楠若有所思:“你看起来有些严肃,卿淼博士。”
“或许?但你知道的,我死过十几次了,却仍然如此弱小且接受无能。”
“严肃,如你所见,一个没什么作用的人只剩下会思考这项能力,可不见得是件好事。尤其是我在思考,郗烬忱那家伙都能发现我……”卿淼拿起水杯,停顿了一下,“没道理他不知道。”
“对于你可以‘复活’这件事?”
“毕竟他算起来一共刀了我十三次,真有记忆的话,先不论昨天我们找他时的那种态度,他的行为从一开始都……”
“昨天的事,也许还有另一层原因。”
“什么?”
“有人怀孕了。”
卿淼喝了口水。
“郗烬忱,你的孩子。”
“可能是异能产生的副作……”卿淼随口接话,突然一口水喷了出来,瞪大眼睛:“等等,你说谁的????”
“不是你的手笔?那个父子连心,然后替死。”林锦楠挑眉,“陈三元早上去研究院找过你,但你今天没去上班。”
“当然不是。”卿淼义正言辞,“我早和你解释过了,那玩意的存在只是我为了活下来编的借口。”
“虽然真怀了我的也不是不行,我当然举双手庆祝自己白捡一个便宜老婆还顺道喜得贵子,但这总得经过迟聿驷同意不是吗……综上所述,你说郗烬忱怀了他的…呃,孩子?这在我这倒十分可信。”
至于那个真实种进去的异能,早八辈子都不是他的了。
“哦,”林锦楠半晌道,“那他们现在都在谈论——他给你带了……一顶帽子?”
卿淼:“……呃,恕我愚钝,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林锦楠无情补充:“绿色的帽子。”
“……”
无辜的卿淼咽下嘴里呼之欲出的*末日脏话*,在这里沉默地打出一个句号:“。”
迟聿驷和郗烬忱确实是一起的,之前的猜测成真,林锦楠的语气却不像是在生气,卿淼有点好奇:“你心情不错?”
“名义上的仇人正在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与痛苦,我不应该高兴吗?”林锦楠淡然回复,“生育没有什么好处,本就是反人类的刑罚。这项能力全权赋予男人,对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正确选择。”
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幻视某个反生育动画片中的角色举起喇叭,满大街大喊:他能生!他能生!医生!这位先生——他!能!生!
“好吧,”微怒的卿淼无能叹气:“我快被这天作之合的一对男同性恨打败了。”
而关于某二字文化人头上冒出碧绿Ⅰ/的这件事,愿为朋友两肋插刀的钟鸣曜对此义愤填膺。
事情是这样的。
陈二毛不久前出任务时遇到了一个隔壁基地的人,对其所持异能一见钟情妄图复制,但因对方极度的不配合,他最终只成功了一半,仅能勉强通过虚影复原某个地方发生过的某个事情。
梁修淮安慰他说至少能当监控回放用,陈三元评价说暴力手段获取的东西还有得用就不错了。前天清晨,他终于认清现实不再自闭,调整好心情,惯例跟钟鸣曜去研究院地下一楼送丧尸晶核,没想到路过一处废弃实验室时随手甩了个探查,里面就浮现出了某三个人的虚影。
不是ABC,也不是123,正是迟郗卿三人,看完这段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也没多少声音能听到的复原表演,陈二毛大受震撼:“我偶像怀了?!”
钟鸣曜目瞪口呆:“卿淼博士私下竟如此勇猛?”
“怪不得之前我们接他来基地时我偶像对他穷追不舍,感情这是感情债啊……”陈二毛啧啧道,“我得和我哥说一下这个残酷的事实,不然他还惦记着和他的小卿博士步入爱的殿堂。”
“可这不对啊,”钟鸣曜睿智的大脑开始思考起来,“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由画面我们可以看出:卿淼博士的性命受到了威胁,而性格活泼的小辫…不管男女,反正就是怀了他的孩子,还护住了他,但现在却跟队长在一块儿——上次我们都看到的,林队也在,那是不是说明……?”
陈二毛:“队长他横刀拆散了……”
“不可能!无论怎么算也肯定不是队长的问题啊!”钟鸣曜语气激愤地打断他,“队长能有什么错?队长这样做势必有他的考量,所以队长绝对没有错啊!当然无辜的卿淼博士也没有错,那照我说必然是……”
“那我偶像怎么会有错呢?!”陈二毛插话反问,“虽然他性格恶劣、整天有事搞事、没事找茬、还神出鬼没……但你难道要去指责一个打游戏很厉害的孕父吗?!”
“更何况,任由一个通缉犯大摇大摆地在基地里四处乱窜,我觉得队长他本身就很有问题啊!”
钟鸣曜脸色红温:“队长他没有问题!”
“那我偶像也没有问题!”
“不是我说,二毛你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打游戏那么厉害的帅哥能是什么坏人?!”陈二毛理直气壮,“他都是队长的人了,怎么还算外人吗?”
钟鸣曜大吃一惊,钟鸣曜陷入沉思,钟鸣曜福至心灵,一番高谈阔论后问:“那他怀了卿淼博士的孩子,算不算给队长戴绿帽啊?”
陈二毛被他绕得头晕:“……不能吧。”
于是两个人在当天领完任务后吞吞吐吐地问迟聿驷:“队长队长,就是…嗯……那个…这个…那什么……想问小辫男他…就是卿淼博士跟他……呃…我们是想问…他怀的是——”
迟聿驷一刀劈开虚空,忙着赶路回家,懒得跟他们废话:“都是我的。”
虽然不理解男人怎么怀,怎么这个那个一个两个然后怀上再下来的,但有异能什么都不奇怪。
面对抬腿就走的第一小队队长,钟鸣曜于心不忍的对象换了个人:“那第一个也管队长叫爸的话,算不算给卿淼博士戴绿帽啊?”
陈三元欲止又言:“……我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个问题?”
梁修淮没忍住笑出了声,陈二毛有被无语到:“这怎么能是绿不绿帽的事呢,这是个人选择的问题,话说再怎么叫也不是叫你,你操心这个干什么……所以我的意思是,哥们,能不能先和我把这局打完再聊?”
钟鸣曜打开游戏机,继续自顾自思考:“所以到底算不算啊……”
被思考了几天的郗烬忱正用鲨鱼齿咬住皱巴巴的衬衣下摆,粗-暴地扯着右侧胸膛上的蓝色环扣,正在尝试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它拽扯下来。
异常敏感的皮肤在布料的摩擦下已然泛起不正常的薄红,原本紧实精悍的肌肉线条在最近几天日渐暴涨,愈发变得绵软而饱满,指腹按下去便会陷进一片柔软,随着呼吸起伏而细微抖动。
不受控…难忍…十分奇怪,郗烬忱迸出一声介于痛苦与快意之间的喘息,触摸到脖颈处细细一条的金属项圈,徒劳地拽了下两者间链接得严严实实的异能链条。
那两枚本身恰好到处的圈环紧紧勒住胀痛一点,深箍出充血绯色,稍微触碰就牵动内里腺体泌出不透明的白,蜿蜒至已经遍布白痕的胸膛与腹部,在黑色衣裤上洇出深色的印记。
淡紫色的团子趴在他的左胸膛上,乖巧地蹭了蹭那处软绵的肌肤。
几分钟前,郗烬忱好不容易才将左侧的环扣从中间拽开。
但还带着体温的圈环即将坠向地面时,淡紫色的团子突然闪电般弹射过来,用触须精准卷住下坠的环扣,“嗒”的一声,给他又重新扣了回去。
紧接着,它就像小婴儿叼奶嘴般咬住那里不放开了。郗烬忱轻笑着摊开掌心,托住这团淡紫色的能量体以防止它掉下去,圆不溜秋的团子立刻悄悄松开扒住锁链的触须,在他掌心里欢快地扭动了几下,小触手舞动起来,讨好地缠住他的手指,发出“咕噜噜噜啾”的满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