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毁嗓子。”他淡淡开口,也没有放下酒杯。
“你是唱戏的?”方少辞终于开口,他感觉那身白色的衣服总是在梦里见过,但是那身形却赶不上其万一。
清逸点头,也不惧怕方大老板的气势,直接与他对视。
“很好,你不要再喝了。”他夺下清逸的酒杯放在茶几上,却没有再看他,自己喝着闷酒。
门口闪过一道人影,好像是那个叫茗思的老板,他只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多做逗留。
那边混血男孩和厉箫聊得倒是挺开的,这男孩叫弗朗西斯,是个中法混血,而出来干这个是因为热爱。厉箫很不明白,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聊天,这个聪明的男孩知道厉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也非常能迎合他的话题,总之是很融洽。反观方少辞这边,完全是冷场。清逸低头想自己的事情,方少辞还在琢磨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到底是谁,除了不时喝一口酒,还以为那边坐了两座雕像。
“方老板,这样……这样好了,我为你唱段曲子吧,也算是交……交差。”
此话一出,方少辞没笑,厉箫倒是笑喷了。
“咳咳咳,还真没见过这么直白的小MB,你们老板到底是从哪里捡来的宝?”
弗朗西斯起身为厉箫捶背,一边温言劝他,“厉大哥,你悠着点喝。”
“那你唱吧。”方少辞看这少年低着头也不是个事儿,于是答应下来。
清逸起身,甩了甩长长的袖子,开口道,“那就一曲《浪淘沙》吧,诸位见笑。”说完低身行礼,站好步子,整个人气势一变,好像是个潦倒的贵族独倚在窗边,缓缓唱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
这是首耳熟能详的词,但是在这小男旦的演绎下还是多了一重韵味,婉转的曲调,清亮的嗓音,带着丝丝无奈,方少辞眼前好像也有那么一个人,独卧在榻前,手捧着书册在慢慢看着,偶尔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窗外是一片灿烂的桃花,有雨,却仍然开得鲜艳。
“天上人间……”等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方少辞发现他已经抓着清逸的手腕,而这个小男旦也并没有反抗。
第51章 来谢罪吧!
空气顿时胶着起来, 两个人目光对视着,又好像从来没有过。方少辞松了手,沉默地坐了回去, 感觉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他又说不出来。这种似有非无的感觉令他暴躁, 于是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好像这会浇灭他的困惑一般。
一双手突兀地按住了他,清逸看他一眼,然后取过酒瓶, 这动作做得无端潇洒, 可是又不会与他的身份不符, “我来吧,”他勾勾嘴角,“至少让方先生尽兴。”
厉箫和混血的帅小伙子已经从《基督山伯爵》聊到当今经济发展趋势, 丝毫没有顾及旁边的两个,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厉箫不用看都知道是自家的宝贝弟弟,一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 不由得有点慌, 阿笙知道一定会拆了我的,他再看看对面两个, 还是原来的姿势, 一个喝酒,一个倒酒, 老大喝了不少, 眼神微微有点涣散,透露出鲜少有的迷茫来。厉箫以最快的速度结了帐, 告别了混血小帅哥,胡乱把方少辞和清逸都塞到了出租车里,自己赶紧飙车往家赶。
因为考虑到兄弟两个人一直住在老大家里多有不便,厉箫和厉笙就在学校的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虽比不上家里的大宅子,但只要两个人都认为既然在一起了,住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是以厉箫看老大成天孤家寡人一个,才想着法子为他找个小受受。
厉箫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刚过十二点,不知哪里的钟声远远传了过来,他开门的手一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刚刚在楼下看家里的灯已经熄了,漆黑一片,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失落,庆幸今晚能逃过一劫,失落的是阿笙没有等他,他记得阿笙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每晚都会等他,不论几点,家里永远为他亮着灯。他下班晚的时候,看到那亮着的灯,心里就暖和和的。
房间里黑漆漆的,他打开四周的壁灯,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个人影。
厉笙站了起来,脸上也看不出表情,直白地说道,“你回来了,饿不饿?吃点东西再睡吧,我去厨房帮你下碗面,要洗澡的话浴室有热水,放一下就好了。”
说着厉笙就站起来往厨房走,经过厉箫的面前,一把就被他哥哥拉住了。
红酒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被转了个身既而哥哥的唇就吻了上来。
刚刚触到那柔软的唇形,厉箫就被推开了。“别吻我,脏。”
厉笙当机立断,把别扭的弟弟紧紧桎梏在自己的怀里,“亲爱的,你听我说。”
厉笙挣脱不开直接用脚踩,这一脚踩下去丝毫没留情,厉箫痛得大叫,但还是没有放开怀里的人,“你听我解释,我只是陪老大去喝酒了。”
厉笙扭头,愤愤不平道,“喝酒还带着这么浓的香水味,你骗谁?”
“真的,你听我慢慢说。”厉箫在弟弟面前立刻就怂了,什么都招了。
“所以你这是为了少辞哥哥,后来他和那个小倌呢?”厉笙问。
“呸呸,什么小倌?”厉箫纠正他,“他是唱戏的,我看那孩子不错,而且难得老大肯看他一眼,说不定有戏。”
“没看到人谁知道怎么样,不行,明天去少辞哥哥家看看那孩子怎样,如果只是看上少辞哥哥的钱财,那可要早点把他踢出局。”
“知道啦,保证明天就去。”厉箫又开始嬉皮笑脸,“那宝贝,我们可不可以……嗯?”
被困在怀里的人大眼一瞪,把某人已经摸到后腰的手抽出来,“你呢,这么晚才回来还带着一身香水味,简直不可原谅,谅在你实话实说的份上,就不骂你了。今晚就睡书房吧。”说完往臂弯下一钻,自己跑回卧室去,还砰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厉箫傻眼,我什么都说了怎么还要睡书房,不要啊。
某人开始装可怜,可劲地在门上捶,“阿笙,你开门呀。”
“阿笙,亲爱的,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呀。”
“阿笙,亲爱的阿笙,现在晚上都零下了,你忍心让哥哥冻死在书房吗?”
“阿笙,你再不答应,我就喊你老婆了。”
里面传来开门声,厉笙把门打开,快速地扔出一个枕头,“滚,再喊这个星期都睡书房。”厉箫没有看清,直接把枕头接住,也就错过了看弟弟耳根发红的可爱场景。
“哎,”他大声叹气,一边往书房走,嘴里还唱着,“老婆最大呀老公第二你是我的心呀你是我的肝儿……”
刚唱了两句,屋里就传来厉笙的声音,“一星期,没商量。”
“不要啊。”厉箫赶紧扑回门上,“阿笙,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可惜屋里的厉笙已经窝进了温暖的被窝,理都懒得理某人了。
因为厉箫走得匆忙,清逸扶着方少辞不知道去哪里,出租车司机催了几次,他才低声答了一个地址,那是他自己家,他不想把这个男人随便丢到路边去,可是去酒店自己也没钱。方少辞昏昏沉沉的,安静地坐在车上,还用手撑着脑袋,光影流转,清逸看着他的脸,恍然有种心动的感觉。
他出来的时候,匆忙之间,看到茗老板对着他笑,“好好伺候着,以后就不用愁了。”他第一次到这样的酒吧来,无非是为了赚钱,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趁着司机不注意,他把手悄悄摸到这个男人的脸上,一寸一寸描画着,没等他醒神就啪一声被方少辞打了下来,他无意识地嘟囔,“小白……别闹。”
“再闹……晚上不带你……”清逸把身子贴近了些,才把他的话听全,“不带你……睡,睡……”
这时司机一个转弯,清逸扶着位置坐好,而方少辞嗑一声倒在了车窗玻璃上。
他刚要把他扶正,就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那个男人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小伙子你刚刚怎么不扶着他?”司机好奇的眼光透过后视镜传了过来,清逸呐呐,没有说话。
最后当他从方少辞怀里掏出钱包给钱的时候,司机哼了一声,喷了他一管尾气才开着出租车走了。
清逸垂下眼,他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但每一次都让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但他没有办法,他只能以自己最薄弱的能力反抗,反抗不了的话只能妥协。
方少辞半边身子都架在他身上,这个喝醉了还保持着风度的男人眯眼外头打量他,“阿泽,我记得……你要矮一点,怎么高……高……”
高多少清逸不知道,他无奈地看着方少辞,又是小白,又是阿泽,你到底是有多少个情人?
清逸住的地方是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平方,阴天下雨的时候屋里也滴答答漏雨,但他习惯了,好在现在天气好,他把方少辞扶到屋里唯一一张床上,床不大睡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但两个人就不行了。
清逸把人扶到床上就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总算是有落脚的地方,他把身上唯一一件衣服挂起来,这是他走出剧院的那天穿的,总是个念想吧,对自己那段唱戏的青春岁月,那段在剧院里的美好时光。
他把自己洗干净了才慢慢靠近那个男人,他正趴着睡的很安稳,清逸扶着他翻了个身,呼吸逐渐不再平稳。那双薄薄的嘴唇好像在引诱着他,他撑在方少辞的身上慢慢俯身,触碰的那一霎,他好像又找到了恋爱的感觉。那种心悸,在他胸膛里活跃着,他忍不住多靠近一点,用舌头小心舔着方少辞的牙关。
朦朦胧胧的,方少辞感觉无法呼吸,他挥手想把小白给提溜出去,这小家伙总是偷偷趁自己睡着偷吻自己。他提了一下,没提动,哎,小白怎么变这么重了。他想一定是自己喝醉了力气变小了,于是他用了更大的劲。
清逸正吻得正酣,就这么被提溜了过去。他退后两步站住,正要道歉,发现这个男人眼睛是闭着的,还歪到一边去睡。
于是他再次吻了上去,还把舌头伸了进去,方少辞睡得迷迷糊糊的,又把他当做了白泽,情不自禁搂着吻了一记,半晌砸吧了一下嘴,“不是阿泽。”于是清逸就再次被他给扔了下去。
所以一晚上只要清逸近他的身,他就像有感应一样,直接把人踢下床,快而准,最后清逸也就打消了和这个暴力狂同睡的念头,一个人委委屈屈在椅子上盖了床被子。
早上方少辞很早就醒了,他眨眨眼,看着那裂着缝的天花板,不太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再一歪头看见一个少年一个人睡在椅子上,头低着,身上只裹了一床被子,薄的不像话。
他一下子醒了,这不是昨天酒吧的那个少年吗?天哪,现在什么状况?
他下床把人喊醒,清逸一抬头,只见方少辞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你脸上怎么成这样了?”
只见他两边的脸都破相了,其中一边看上去特别像是鞋印。
“这是谁干得,你被人打了?”
“没,我没事。”清逸一说话就感觉嗓子在冒火,脑袋也昏沉沉的。
“你还发烧了?”方少辞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他是个明白人,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谁家,也就是人家把床让给你才发烧的,所以他二话不说就要把人送医院去。
“别忙。”清逸喊住他,“我有话说。”
“什么事到了医院再说吧。”
“听我说完。”
方少辞停下来听他说,如果是白泽的话他才没有功夫跟他耗呢,直接抱走送医院。
“我是个戏子,服侍人的事情其实是做过的。”他嗓子哑哑的,方少辞想到昨天他宁愿违拗自己也不喝白酒,这下子嗓子全毁了,不由得涌上一阵愧疚。
“但去‘王之国’真的是第一次,没想到会遇到你,你是个好人。我的确是需要钱,你看看我家里的一切你就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模样,我个人对待感觉一向是和钱分开的,那么你答应吗?”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方少辞也不知道他说什么钱啊感情啊是什么意思,也没耐心听,“行了,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先去医院。”
清逸认为他这话就是默认了,于是起身很配合得和他去医院。方少辞的车也没有开过来,于是两个人还是打车去,就在车上接到了厉箫的电话。
“昨晚滋味如何,一定很销魂吧。”
方少辞不明所以,再一看身边坐着的人,才顿悟了,“原来都是你搞的鬼,你厉害呀,好兄弟。”
厉箫以为在夸他呢,“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快滚来谢罪吧,我快到医院了。”
“什么?”厉箫惊讶,“你也太厉害了吧,第一次就把人整医院去了。”
方少辞顿了一下,微笑道,“我觉得应该和厉笙谈谈昨晚那个中法混血的小帅哥,他一定会感兴趣的。”
手机里厉箫开始哀嚎,方少辞恶狠狠地补充,“三跪九叩快来谢罪吧!”
第52章 新的惩罚!
不管人间发生了什么事, 白泽仍然安静地跪着,九天之上,一片飘渺的云烟。他人跪在那儿, 脑子里却在想些别的东西。
不知道主人有没有好好吃饭呢,一工作起来就忘了这样多伤胃啊, 以后要学着给他做点什么好吃的, 哎, 对了,百年前好像有只小兽还上献了一本什么食谱吧?得找出来看看。
跪了有大半天了,就见腾蛇匆匆跑过来, 满脑门的汗, “怎么样, 结果出来了吗?”
白泽摇头,突然觉得正名了又有什么用呢?下凡是对他的惩罚,可是他已经对下界产生留恋了, 那么还需要这样吗?
“我知道是谁陷害你的了, 想听吗?”腾蛇得意洋洋,蹲在白泽跟前,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无所谓了。”白泽直了直腰, 还是身上有法力好受得多,跪个多少时辰完全无压力。
就在两个人一个跪着一个蹲着瞎唠叨的时候, 有什么巨大的身影挡在了他们身前。腾蛇一下子跃起来, 再一看居然是獬豸。獬豸是著名的“法兽”,身形高大, 如果是极其聪明有智慧的还会长出双翼来。眼前这只就是如此, 双翼扇动着,双眼明亮, 透露着丝丝威严。
“白泽,我代表九天诸神宣布你惩罚的最终结果。”
白泽眼皮一跳,不会这么倒霉吧,不是说好来给我平反的吗?现在这样是闹哪样
“白泽,你因与四古神兽相交过密,虽有功而不可不罚,现已查清真相,故解除你身上所有罪责,恢复原定之位。”
白泽正待欢呼,就听那烦人的法兽继续道,“此其一,其二,做为戴罪之身的你,不思己过,擅与下界凡人产生不伦之情,现决定把你关入游奕山,直到那凡人入世轮回,忘却前尘,方可出山。”
“现在立刻执行。”
白泽傻眼了,没想到上一件事刚了,居然又冒出来一件,这是诚心不让我好过吗?还有什么叫不伦之情,你给我说清楚啊,混蛋!
“你们不能这样,仗着诸神的宠爱就可以对白泽肆无忌惮乱加罪名了吗?信不信我去参你一本?”
獬豸根本不理他,头昂得高高的,“我是法兽,我忠实于神裁,如果你有任何不满,欢迎前来参奏,现在执行惩罚。”
瞬间云上出现了众多天兵,他们押着白泽就往游奕山那边飞去。腾蛇阻拦不及,不由大声喊着白泽的名字。“我没事的,再联系。”白泽也说不上淡定,但是他现在反抗真的就是在对抗九天诸神了。他与腾蛇有自己的联系方法,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游奕山在第一重天的底下,一层一层飞到下面来,那种感觉就像从上界一下子打入地狱,到第一重天,天兵们就不再紧押,推着他进了水底的游奕山。
说来也奇怪,这明明是山,却建在了水底,白泽没有走几步,就立刻被几棵粗粗的藤蔓缠住,他一掌拍下去,藤蔓纹丝未动,把他整个人都缠紧了。然后他就被缚在了游奕山山神像上,小小的一个人影,背后是狰狞的山神像,他已经连哭都没法哭了,命运啊,你还能再悲惨点吗?我堂堂神兽却不知道游奕山居然这么变态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藤蔓慢慢磨着他白皙的皮肤,不久就破了皮。他想此刻变身都是不行,不知道什么原因根本动不了。白泽快要哭死了,只剩下两只大眼珠子眨啊眨,主人哪,你在什么地方,快来救我,你家小白就要一命呜呼了。
方少辞正陪着清逸挂吊水,他高烧烧得不清,医生二话没说就挂上了吊水,临走的时候还用责备的眼光看着方少辞,“你是他家属吧,怎么照顾人的,以后就不能爱护一点吗?”
“我是他朋友,他不要紧吧?”方少辞问。
医生刚刚着急骂人也没看人长什么样,看到方少辞那张脸时顿时被他的气势吓到,嘟囔了一句“还死不了。”然后丢下人就走了。
方少辞陪着清逸,削削苹果什么的,实在是很无聊,清逸也不是话多的人,再加上生病了,人也恹恹的。自从他早上说了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后,就没提过这回事了。
闲下来的方少辞一琢磨,估计是对自己有点意思,可惜,他不是那个人呢。于是削完了苹果给了清逸之后就坐到旁边桌子边看报纸,不知怎么突然就睡着了。梦里模模糊糊的,一片风吹雨打,他睁不开眼,冻得直发抖,雨点大得出奇,下在自己身上跟下刀子似的。他快走几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他艰难地往前走着,在一片雨帘之中,他看到半山上一座大神像,耳边有隐隐约约的声音唤着他到跟前去。
“主人……主人,快……快来救我。”飘飘渺渺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方少辞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往山上跑,“小白,小白,你撑住,我来救你了。”
他跑着跑着人居然踩着雨飞起来了,他一下子落在了白泽的那个地方,扑到那个人的身上,“我帮你解开,解开我们就一起走。”
“不行,来不及了,主人你快走。”白泽飞起一脚,将他的主人踢飞。与此同时,身后的山神像居然活了,伸出手来把方少辞往山下一弹,白泽痛苦地大喊,然后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同时那山神的手掌大力拍下,直接朝着白泽的方向,方少辞自己人都掉下去了,还在急得大叫,“小白!”
这一声喊完他蓦然就惊醒了,顿时一身冷汗。
“做噩梦了?”清逸仍然依靠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可能吧,我不记得梦的内容了。”方少辞擦了一下汗,去看清逸的吊瓶,已经被换过了。他歉意地笑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没事的,看你睡着了就没吵你,喊的护士。”他淡淡地说完,还是以那种不知所谓的眼神看着方少辞。
方少辞被他看毛了,就问,“你看我做什么?”
“你刚刚撒谎了。”清逸斩钉截铁,方少辞的过去对他看说是个谜,他应该有很长的时间去了解他,但是在他喊着那个名字的时候,他突然就嫉妒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为那个小白魂牵梦萦呢?他那一声声明明很急切,就像是为此献出自己的生命都是可以的。他从这声呼唤里听出了危机,既然这个男人已经答应了自己,就必须对他忠诚,不能再想着别人了。
“小白是谁?”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小白?谁啊,我不认识啊。”方少辞过滤了一下,好像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没人叫白什么也没人叫什么白的,不过他听到这个名字为什么心头突地跳了一下呢?
“你又撒谎,既然答应了我,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难道你是在嫌弃我吗?”
“我答应你什么了?”方少辞莫名其妙。
“你不是在来之前就默认做我的男朋友了吗?为什么又出尔反尔。”
“我没有答应做你的男朋友,你误会了,当时我也没听明白你说什么,就说先到医院去再说。”方少辞含笑解释道,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这么坑爹呢?这小孩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待提高啊?跟小白一比,真是差远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小白,小白你到底是谁啊?
“而且你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很抱歉。”
“你就不能骗我一下吗?”这才短短几个小时,他原本想的却都不是那么回事,这个人到底在找谁,他的情人吗?
“我知道了。”清逸说着,就低垂着头,看上去很低落,方少辞也不去安慰他,眼神这么一瞥,就看到他脖颈上的细小伤痕,已经很旧了,看上去只是留下了点痕迹,并不是很深,这也是个苦孩子呢。“清逸,虽然我们不可能了,但你仍然是我的朋友,如果有困难,欢迎你来找我。”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说完清逸就转过身去,不再看立在一边的方少辞。
“那也好,我正好还有别的事要忙,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我。”方少辞说得很客套,临走前还把护士给找来,替清逸看着。这才走出病房去。
残冬之后的医院,只有院子里的冬青还是郁郁葱葱的,方少辞从树下走过,突然想起来没有告诉电话给那个孩子,如果他真有难处找自己,能帮一下还是帮一下的。
他正要往里面走,就听到自己电话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他打开一看,是一个未知的号码,上面只有一句话,“我还会追你的,直到你答应为止。”
方少辞不用猜就知道是屋子里的清逸,这孩子怎么那么固执呢?他正要回头跟清逸说清楚,然而又停住了,这样说清楚说清楚的免不了还要见面,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再见,但为了讲清楚,方少辞还是回了条过去:
其实你说的没错,那个小白就是我爱人,希望你也能找到爱你的人。
第53章 灵官的诘问!
风狂雨急, 被困在山上的白泽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他知道如果一直下去自己会死的。他的主人还在等着他,失约了怎么办?他不会再想起自己, 甚至连一丝留恋都不会给吧。情绪慢慢走向低处的白泽再一次想起一件大事中的大事,那就是下界的时间计算和九天是不一样的。不至于说天上一日, 地上一年, 但是明显的时间差还是有的。
白泽一想到这个可能, 顿时心灰意冷,该不会等他回去的时候,主人已经白发苍苍了, 或者像那个该死的法兽说的那样, 再入轮回, 忘却前尘,不要啊,这一定不可以。
他不允许。
主人, 你怎么可以忘记自己呢?就算是个凡人, 你娶妻生子,富贵荣华, 也不要忘记你曾经还有一个小宠物, 每天逗你开心、爱犯蠢的小宠物啊。
白泽心有戚戚焉,他决定反抗, 就算冒着危险也要挣脱这惩罚下界去找大勺子, 管他什么前世来生,那些都是虚的, 我就要今生和大勺子在一起。这信念顿时使他敞亮起来, 他再次变成了那个为了目标充满干劲的神兽了。嘿,我就不信了, 这区区藤蔓还能奈何得了我堂堂白泽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