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喻抬头，下意识抱紧了狗狗，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眼前一花，意识开始涣散。
在即将坠入黑暗的最后一秒。
唇上传来一阵湿润触感。
再次清醒。
双眼还未睁开，就能感觉到右手被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消毒水的味道被一股苦涩的沉香侵蚀包裹，一呼一吸间尽是涩意。
眼睫一阵颤动，夕阳暖光落入他的眼中。
大脑昏昏沉沉，难以言喻的痛在侵蚀全身，温言喻缓慢地眨动双眼，半晌，视线才渐渐聚焦。
床沿边傅寒川眼眶通红，左手紧紧握着他的另一只手，眼下一片青黑，眉宇间的疲惫尚未褪去，整个人看上去疲倦至极。
温言喻侧眸看向床沿，意识还未彻底清醒过来，道歉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对不起……”
傅寒川垂眸，握在掌中的手柔软又纤细，哪怕已经握了许久，可透骨的冷意还是没有散去。
怎么也暖不热。
病态的虚弱。
傅寒川声音平静：“你没做错事，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温言喻眼睫轻颤，道不出口的愧疚与恐惧，化为苦涩的泪水涌出。
对不起。
把你弄脏了。
对不起。
让你这么痛苦。
对不起，我贪心的不想让你恨我，擅自删去了你的记忆。
把你拉入了这泥沼之中。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在他害怕的事情中多了一项，害怕被对方厌恶，害怕成为刺向对方的利刃，选择了自我了结那天。
在他无数次快撑不下去时，支撑起他的不只是想念的家人那天。
在无数次死亡降临前，脑中的念头是，还想再见你一面开始。
温言喻爱上了傅寒川。
温言喻与“温言喻”的命运开始重合。
温言喻看着床沿边的人，眼底的泪珠一颗接一颗落出了眼眶。
多年的折磨之下，神经系统已经无法自主分泌正常量的多巴胺与内啡肽，从骨缝中溢出的酸意折磨得他苦涩难言。
我和书里那位“温言喻”一样。
贪心的，爱上了你。
贪心的，不想被你憎恨。
贪心的，不想被你讨厌。
傅寒川沉默着擦去少年眼角的泪。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生活，我应该早一点回来，我应该早一点把你带回身边。”
“我不该任由自己的情绪失控，我不该逃避这一切，是我太自大了，觉得没有人能伤害你。”
傅寒川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甚至没有了一向的冷意，只有一片平静。
温言喻指节轻轻蜷起，刚有动作，就被男人更紧地握住。
温言喻抬眸，撞入男人眼底那片无尽的幽暗之中。
那双原本永远带着傲气的眼睛，在这刻变得沉甸甸的，宛如暴雨将至的诡谲海面，死寂地沉默。
心底忽然泛起一股寒意，温言喻唇齿微张，怔怔望着面前的男人。
傅寒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右手，轻轻揉捏，在看他，又没有在看他，自顾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让他们帮你治疗你腰上的伤，国内的不行我们就去国外，你要是不想出国，我就把医生都请到国内。”
傅寒川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他指节扣入了他的掌中，密不可分，轻轻摩挲，珍重又缱绻。
“对不起，是不是一直都很痛，是不是很害怕，很痛，所以才吃了那么多止痛药，因为太痛了，所以才想结束是吗。”
“我和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知道，还一直对你发火，一直对你撒气，觉得自己好痛苦，所以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为什么不和我讲呢。”
傅寒川垂眸，灰蓝的眸子依旧不见半点涟漪，像是呢喃自语一样，自问自答。
“是因为我对你太凶了，我太顾着自己的情绪了，吓到你了，所以你很害怕，害怕我，害怕到什么都不敢和我说了。”
“我接受不了你的感情，将恨牵连到了你的身上，可你是无辜的，我该知道的，你不是傅文渊，我该知道的。”
“我那么凶你，所以你不信任我了，所以你害怕我了，我是疯子，疯到情绪上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差点变成了伤害你的人……”
傅寒川声音忽然顿住，眼底是一片化不开的阴郁，看向面前人的脖颈，他呢喃道：“我已经伤害了你。”
“傅寒川。”
温言喻唤了一声男人的名字。
傅寒川抬眸看他，眼底那片晦暗越发浓重。
像一层密不透风的黑雾，压抑又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
温言喻张了张嘴，酝酿了好半晌，才勉强开口：“你不是说要讲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吗，傅寒川，你不欠我的，你不欠我的，你没有伤害过我，是我太贪心了，你欠我的早就还清了。”
温言喻抑制住颤抖的声音：“这一切都是错的，我不该……”
话未说完。
傅寒川忽然问他：“你不想要我了吗。”
发现了面前人话里的未尽之语，男人抬眸愣愣看他。
温言喻怔愣了两秒，左手捂上眼睛，掩住了从醒来就没有止住的泪水。
他害怕被君常墨重新捉回去。
可他更害怕系统说的东西出现丁点错误，让傅寒川被牵扯进来。
高魔世界的能力不是他这个世界可以比的。
早在他亲眼看着曾经想保护他的人，在他前面被君常墨残忍虐杀后，他就已经明白了。
哪怕有滔天的权势，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那是降维打击。
右手力道松懈，有血腥味冲入鼻腔。
温言喻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傅寒川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用力划过手腕，鲜血溢出湿润了二人交握的手。
傅寒川低头看着手腕，伤口不是特别深，准备再来一刀。
温言喻猛地从床上坐起，扑过去握住了男人手中的尖刀。
踉跄下，二人身体都没坐稳，傅寒川把人稳稳护在怀里，一同倒向地面。
匕首被打落在不远处的地面。
温言喻紧紧按住男人的手腕，掌心伤痕溢出的鲜血与腕间伤痕鲜血无声交融，缓缓流出，在白瓷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
温言喻压在傅寒川身上，哭得泣不成声：“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不要这样，求，你，别，别这样，我不喜欢你了，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这样。”
手腕处的伤口应该很痛，可此刻的傅寒川却感知不到什么痛感，只有一片空茫。
让我和你一样痛苦。
不要原谅我。
不要丢下我。
道歉是无用的东西，只有同样的痛苦才是最好的道歉。
在察觉到对方想要离开的情绪后，只能靠着伤害自己来获得一丝被原谅的机会。
“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回我那里，之后我们会一起生活，我在市中心医院旁边重新买一套房子，我们一起布置，你选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家具都按你的喜好来，我都听你的。”
想到医生说那伤疤的存在时间最少有五年，而一年前的温言喻身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家里的染发膏，异常的瞳色，不该出现的伤疤，那些不合理的行为。
傅寒川伸手环抱住少年的腰，脑袋倚在少年肩窝，相依难分的姿势。
“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不用害怕，我知道我太凶了，所以你已经不信任我了，没关系，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真相的那天，我会帮你惩罚那些伤害你的人，没人能动你。”傅寒川放缓了声音，诡异的温柔缱绻，“只要你别丢下我就好。”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男人的语调微顿，抬起那只干净的手，抚上了少年的脸颊，将那些泪水轻轻擦去。
他说：“除了爱之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过去那些事情我都不在意了，我不恨你了，我们重新开始。”
“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别丢下我，什么都好，我什么都给你，你喜欢男的也没关系，我会帮你找一个喜欢你的人，我会帮你好好挑选，他也会爱你，你早晚能放下对我的那份喜欢。”
“除了爱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别丢下我，不要……爱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那双灰蓝色的眸里被卑微笼罩，男人眼底全是乞求，声音低低沉沉，卑微又执拗。
像是某种高贵又危险的雄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他向恐惧乞求一份永远都无法再得到的心安。
温言喻艰难地抬眸，从模糊泪光中看清了男人的神情。
温言喻忍住哭腔，艰涩地回应了句：“好。”
傅寒川抱着他从地上坐起，注意到他手掌上的伤口，自责地耷拉下了脑袋。
“这是最后一次。”
“我保证。”
温言喻没有应声。
傅寒川低头看去。
怀里的人已经迷迷糊糊地再次昏睡了过去。
傅寒川小心翼翼把人放上床，按响床头呼叫铃，十指依然紧扣。
窗外黄昏落入屋内，落入满地鲜血，将血光折射进那片灰蓝。
盛御苑正东大门。
温言喻从车上下来，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他打了一个激灵，任由身旁的男人为他裹上大衣。
此时已经入秋，星海市又经常下雨，天气又湿又冷，湿润的寒气渗入骨缝，磨人的酸痛。
温言喻揉了揉腰，乖乖让傅寒川牵着，在小区绕了一圈，听着身后跟着的几名负责人介绍这里。
小区有两扇大门，东门，西门，每个门都需要刷脸进入，且有安保24小时轮班值守，小区每隔10米就安置一处监控。
小区安全措施极高，负责小区安保的人不是刚从部队退役，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特别雇佣而来。
小区内有24小时无人超市，可以购买生活用品和药物，小区出去几百米就是市中心最大的医院，两公里之外就是二医院。
如果是点外卖，外卖员不可进入小区，但安保会将外卖送货上门，不需要下楼拿。
听完小区负责人兢兢业业地讲解，温言喻小心翼翼左右环视一圈，轻声问道：“怎么没有看见这个小区里的其他住户？”
整栋小区占地面积极大，虽说房价一看就贵得离谱，但环境这么好，能在星海市的人也不会差这点钱，不可能都往比较偏的别墅区搬。
现在正值假日，就算是新建成的小区，也不该冷寂成这样吧。
负责人忙看了眼少年身边跟着的男人，对了个视线，忙回道：“是这样的，我们这刚建成不久，所以现在看上去可能比较冷清。”
“后面人会渐渐多起来的。”负责人尬笑着打起了哈哈。
温言喻哦了一声，没再多想。
傅寒川微垂目光瞥了眼他，随即抬眸扫视一圈，缓声道：“平时我在公司忙，你要是在家里憋了，就下来转转，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小区保安说。”
温言喻点点头，绕过会客厅一样的入口，跟着人上了电梯。
输入密码打开房门。
绕过玄关处。
映入眼帘的就是沙发边的一大堆毛绒小狗和小兔，整套房偏暖色系，晕晕乎乎看完了房间内布置。
安置完带来的所有东西，换好睡衣，简单洗漱之后，窗外已是黄昏。
温言喻累地在沙发上坐下。
傅寒川从厨房里给他端来杯温水，一大堆药被挨个拆开，一一摆在面前。
在男人压迫的目光下，温言喻乖乖拿过杯子开始吃药。
见对方吃完药。
傅寒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睡觉去。”傅寒川伸手，毫不费力地把少年从沙发上抱起，没理会对方的挣扎，轻轻松松抱着人就进屋上了床。
看着在另一边换衣服的男人。
温言喻缩进被子里，小声问道：“我们还要一起睡吗？”
“你不是晚上一直做噩梦吗。”傅寒川淡声回道，没有多说，径直关上了灯，拉好窗帘，躺上了床的另一边。
遮光窗帘几乎阻绝了所有光线，室内一片昏暗。
这三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两人都没有怎么休息好，此刻身边忽然暗了下来。
温言喻也是很快就升起了困意。
往被子里缩了缩，昏昏沉沉的正要入睡。
傅寒川忽然开口嘱咐：“时间有点匆忙，很多地方还没布置齐，但必需品都买好了，等明天你在手机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家具，或者是想要的东西，挑好之后我再找人运过来。”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就给我打电话，饿了就给厨师那边打电话，她们就在楼下，做好就给你送上来，有什么想吃的提前说一声，她们也会给你准备。”
“要想出去玩提前和我说一声，可以交朋友，但是不要在外面住，最多和朋友出去6个小时，只能在星海市内，想出去玩要提前三天和我说，我要跟着，可以点外卖，但是要少吃。”
傅寒川絮絮叨叨挨个嘱咐。
“嗯……”温言喻含糊应了句。
忽然感觉到身侧男人靠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子被搂进了温暖的怀里。
温言喻只愣了一秒，傅寒川将头埋进他的肩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边，带起一阵酥麻痒意。
“那天，是谁欺负了你。”
温言喻僵住，原本的酝酿起的困意霎时消失殆尽。
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心脏跳得厉害。
在对方意识不清下，与对方发生了那种事情，对取向正常的人来说，和另类的侵犯有什么区别。
如果被知道了，他还能留在对方身边吗。
温言喻下意识抓紧了傅寒川胸前的衣服，整个人缩进了男人怀里，呼吸又乱又颤。
傅寒川没有继续追问，自然地理了理盖在二人身上的被褥。
浅色的瞳仁让他在黑暗中可见度良好。
怀里的人紧闭着眼，不敢抬头，也许是皮肤敏感，脖颈处手腕处的咬痕还未消去，仍然能看见残留下的暧昧痕迹。
那痕迹很淡，很淡，向下蔓延，没入领口。
遍布全身，乃至腿间。
傅寒川薄唇紧抿。
像是尖细银针扎在心口，细细密密的痛，并非难以忍受，可一旦注意到，就无法忽视。
分不清心底流淌的酸意到底是什么。
傅寒川闭眼，伸手把少年更紧地拥入怀中，硬生生将他圈禁在了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
“睡吧，不怕了。”
“有我呢。”
天光大亮。
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温言喻从床上爬起，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进入浴室洗漱。
桌上温好的牛奶已经冷了下来。
温言喻在屋内环顾一圈，习惯性钻上了沙发，把自己埋进了毛绒绒里，开始看公司新发的任务。
距离合约结束还有不到两年了。
公司最近给发的每天直播三小时任务，他还一次没做，昨天刚从医院回来，岚姐就来催了。
温言喻思索一番。
等吃完午饭去书房直播吧。
温言喻：“……”
温言喻把书架上的书搬到桌上，在第4次掉手机中，终于把手机在桌上固定好了。
温言喻把书房的办公椅换成角落里的软椅，在桌边坐下，扒拉了两下头发，拍了拍脸让脸上出现了点健康的血色，这才出现在镜头前。
“大家下午好啊，我是温言喻，欢迎来到我的闲聊不知道干什么，可能会变成吃播直播间。”
屏幕中。
少年坐在靠窗的书柜边，窗外暖阳映在他的眼底，一双含情桃花眼盈满疲倦，眼角下一颗红痣，更是将皮肤衬得白嫩的似能掐出水来。
靠近耳边的两缕刘海随着动作摇摇晃晃，在窗外暖光中，看起来莫名有种油画般的质感，漂亮又温暖。
直播间弹幕有一瞬的怔愣。
【啊啊啊！！宝贝呀！！啵啵啵！！啵啵啵！吃了！吃了！】
【到底是哪个天才给宝宝设计的发型！赏！大赏特赏！！！】
【天杀的！我家兔宝怎么看上去比上综艺的时候瘦了点！混蛋！是不是经纪公司虐待我家兔兔了！】
【天菩萨嘞！兔宝！真的变成小兔兔了！幻视一只萌萌的黑色垂耳兔，好乖好软，妈妈亲！妈妈亲！妈妈亲死！】
【做梦阿飘：如果我能娶到兔兔回家，我宁愿彩票中奖一千亿开豪车住别墅，天天吃着兔兔给我做的美食，贴着兔兔的小脸，搂着兔兔软软的腰睡觉，然后早上被兔兔的亲亲叫醒，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虽然短发也很好看，但是呜呜呜哇，呜呜呜哇，我的长发兔兔，我要把给我家宝宝剪头发的那个混蛋吃了。】
【宝宝的眼睛怎么看上去灰灰的，宝宝是戴了美瞳吗？】
【好奇综艺结束后大家还有联系吗？】
“是我自己剪的，长头发打理起来有点麻烦，所以就剪了。”
尤其是对他这个有染发需要的人来说。
温言喻对着镜头晃了晃脑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吐槽道：“不过剪的时候没有什么经验，刘海有点失败，感觉怪怪的。”
吐槽完后，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起了弹幕上的其他问题。
“有联系有联系，我还去江姨家串门住了两天，江姨家养的两只小兔子超可爱，还有江姨家里的叔叔和哥哥人都很好。”
待在那住的几天，感觉自己都快被三人照顾到生活无法自理了。
温言喻细数了起来，在离开江姨家后，陆陆续续和其他人也在联系。
“其他人也有联系，陆哥在拍新戏，所以还没有见过面，有约好冬天的时候一起跨年。”
“我有和可妍有约着一起出去吃饭，段哥他不在我这边，走动不太方便，所以只有一次，小语的话她好像比较忙，没有经常联系。”
温言喻一条条地挨个回复。
“小婳？小婳现在在江姨身边。”看见弹幕有人问起了小姑娘，温言喻笑眼弯弯，难得真实地开心了起来。
“有个好消息，小姑娘的眼睛快好啦，大概一年多就能完全康复，江姨和秦叔叔有好好照顾小婳。”
“等小婳适应好环境，治疗完毕出院之后就可以去学校了，嗯嗯，是小学，等小姑娘恢复之后江姨应该会给大家消息的。”
【宝宝是搬家了吗？怎么和上次直播的地方不一样？】
【兔宝背后的房子装修看上去好……办公风哈哈哈。】
【小声叨叨，好像我爸的办公室风格。】
【书架上的书，金融，历史，国外名著……宝宝，你是在别人家直播吗？】
看到弹幕上的内容，温言喻微愣，左右环顾一圈。
“这是我……朋友家的书房，另一间书房还没有家具，所以我就在这暂时用一下这间房。”
自己之前习惯性在书房营业了，另一间大概是为他准备的书房，现在还没布置上座椅，在客厅或是卧室又显得有点奇怪。
征得了傅寒川的同意后，就干脆来了这间书房。
【嘶，窗外这个风景，好熟悉。】
【这不是星海市中心那座地标性建筑吗，我记得旁边还有江，能看见这个地标应该可以算是江景房吧，朋友真有钱。】
【宝宝是在朋友家做客吗？】
温言喻斟酌了下措辞，犹豫道：“算是借住吧……因为一些私事，应该是暂住一段时间。”
这时弹幕上忽然刷过的一条评论，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和傅寒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弹幕和温言喻都是一愣。
温言喻眼神闪了闪，也不知道该怎么讲自己和傅寒川的关系，干脆略过这条弹幕。
想去回答其他问题。
可这弹幕一出现。
直播间内像是某种易燃物得到了火星，被瞬间点燃。
【呜呜呜我也想知道，好多人爆料，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当事人说比较好，宝宝和傅xx到底什么关系啊？】
【笑，无恶意，就是蛮好奇大佬怎么不封杀你的，记得傅大佬脾气可不算好。】
【听说你是救过人大佬的命？所以人才没动你，真的假的？】
【你俩谈过吗？】
【当初你zs真的是因为爱而不得吗？还是精神问题？我看你在综艺上精神状态好像很堪忧，有没有去精神科看看，不是骂你，只是说不要讳疾忌医。】
【你说不喜欢傅寒川了是真的假的？不会过阵子又要去追人吧哈哈哈。】
直播间弹幕纷纷扯起了傅寒川，虽然有其他人刷些其他的，但想要忽略也根本做不到。
温言喻抿了抿唇，放在腿上的指节不自觉轻轻蜷起。
很快又笑着开起了玩笑：“我精神确实有点问题，不要提之前那些事啦，我之前真的不喜欢他，是我当时脑子晕了才给人惹了那么多事，现在都过去了。”
“好了。”回答完问题，温言喻面上笑容褪去，“换点其他问题吧，等会我要生气了。”
【那你现在喜欢傅寒川吗？】
温言喻沉默了瞬，手动扒拉起了弹幕。
【弹幕上某曾经对家大粉，我看到你了，你别以为你改了个名字我就认不出你的主页了，你再装路人为难我家兔兔，我就要去发你家主子的瓜了。】
【好一个无恶意。】
【邪恶牛肉：big胆！谁再敢问让我家兔宝为难的问题！我不介意毁了整个人类文明！】
【希希飘：如果死亡笔记可以写网名，我要把刚刚那些标着无恶意，实际全是恶意的人的名字都写上去。】
【好家伙，给大粉炸出来了。】
【望周知，前兔粉只是不说话不是死了，不粉不代表让人欺负崽。】
弹幕上的“小”插曲勉强过去。
温言喻继续和直播间众人闲聊了起来。
一个半小时过去，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弹幕画风逐渐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温言喻在软椅上舒服地晃晃悠悠，一边扩展起了综艺上那个话题。
【看着兔宝一本正经地在这讲地狱笑话。】
【不是啊喂，为什么你这么懂，甚至连出血量和体感都这么清楚，医学生已经开始有点……】
【兔宝也是医学生啊。】
【哦哦哦差点忘了，刚刚被吓了一跳，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还以为兔兔真死过这么多次，哈哈，坏兔兔！天天吓姐姐妈！狠狠亲一口！亲晕！咬兔宝小脸！】
【谁懂，看他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在这拿自己举例子讲各种s法，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一开始挺好玩，越往后感觉身上全是鸡皮疙瘩，这小子真是一点都不避讳，梦回当年半夜看红楼梦刘姥姥讲雪抱柴那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