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莫吉，有这样一句话：卑鄙是他的外衣，支票是他的无声手/枪。*
莱恩决定蛰伏。
莫吉邀请他上座，“马西莫（莫拉蒂）接下来恐怕有的忙，至于克拉尼奥……他活不了多久，会计造假、过度透支又买空卖空，拉齐奥将成庞贝*。”
秘书为他点燃雪茄。
莱恩的视线跟着秘书走，雪茄烟飘到加利亚尼面前，面对尤文秘书呈上的雪茄，米兰的加总欣然接受。
加利亚尼笑了两声：“还得感谢您的这次出手，只要您以高价利诱，拉齐奥和国际的这笔生意就做不成。”
两个老狐狸在生意场上你来我往，没人把年轻的米兰主席放在眼里，球员都是些大脑空空的人，莫吉虽然谨慎，但莱恩太年轻，而且明显志不在此。
他们刚准备继续交谈，包厢门却被人敲了敲。
“老板！”
威廉的声音响起，“咱们该走了，还有个文件需要您看。”
莱恩转着刚发完短信的手机，浅笑着说失陪。
莫吉抽着烟，问加利亚尼那是谁，后者脸上闪过阴霾，说是老板的职业代理人，偶尔管些球队事务。
莫吉若有所思。
出门后，威廉问他聊了些什么。
“不知道，”莱恩实诚答，“我没仔细听，不过应该和桑德罗有关……对了，威廉，你平时工作时，会用些不正当手段吗？”
威廉呼吸一滞。
“我可以不正当。”他谨慎答。
莱恩看了他一眼，说：“你帮我盯着点加利亚尼，他和莫吉走的太近了，我担心他们——”
“狼狈为奸，”威廉立马接上，“蛇鼠一窝！”
莱恩默默看了他几秒。
系统敢不敢给他发两个能用的正常人呢？
经过这件事，莱恩也抓住他一直忽略的点。
——加利亚尼。
贝卢斯科尼因为被系统拿丑闻胁迫而不得不退出米兰，身为他的旧将，加利亚尼在争权夺势方面天然比不过莱恩带来的心腹威廉·史密斯。
米兰主义者值得尊敬，莱恩愿意给他一次机会。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更衣室，结果刚推门就被迎面而来的米兰队旗罩了满脸，思绪被打断，莱恩哭笑不得地拿下队旗，发现球员们正光着膀子嗷嗷叫。
赢球就开心，输球就难过。
足球世界如此简单。
“别理他们，”圆圆脸的雷东多爹咪走上前，他替小主席摘下队旗，“他们赢球太忘形……尤其是皮波，他今天进了一个球呢。”
莱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年轻的因扎吉手舞足蹈，毫不掩饰自己射门后的开心。
雷东多是敏锐又聪明的，他看出主席的心情不好，也知道这种坏心情跟俱乐部息息相关，他没有追问，只是推了他一把。
“快去洗澡。”
雷东多说：“这周末来我家做客，怎么样？”
莱恩收起心思，冲他笑。
“不去。”他摇头晃脑地拒绝，“我这周末有很重要的任务！”
“干什么？”
“不告诉你！”
莱恩笑着躲过雷东多的挠痒痒大招，啪嗒啪嗒跑去淋浴间。
管他呢。
烦心的事统统交给威廉好了！
正伪装成清洁工的威廉·史密斯先生警惕地左右看看，他小心翼翼走来走去，最终决定在加利亚尼办公室的那幅米兰大合照后面安装窃听器。
至于道德底线？
那不是根据钱财多少灵活变动的吗？
学金融，这辈子都有了！
4月月底的某一天
罗马今天罕见地下了一整天暴雨，球队临时放假，内斯塔躲在屋子里，一边看新闻一边百无聊赖地吃水果。
他站在玻璃窗前看雨滴。
文化古城的雨没给他带来感情触动，倒让他嘴巴馋馋的；这种天气吃烤肉好享受的，可以一边吃一边听雨声。
如果这时候有人给他送美食——
“桑德罗！桑德罗！”
内斯塔一时之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走到阳台往下看，发现门外竟然站着一个人，他打着伞，仰头冲他露出笑，脸颊两侧的金发湿漉漉的，像只大金毛。
莱恩举起保温箱：“一起吃烤肉啊！”
内斯塔定在原地。
他想，他好像有点感动。
“怎么现在过来？”
内斯塔一边问，一边给莱恩递纸巾。
他补充：“今天雨很大。”
莱恩摇摇头，他放下雨伞，说自己不知道。
“米兰万里晴空，”他笑道，“费尔送给我几块阿根廷新鲜的牛肉，我心想不能浪费，就跑过来找你。”
内斯塔顿了顿，而后自己默默用纸巾给莱恩擦雨滴。
吃货的花语是：有食同享、有肥同减。
感动的内斯塔飞快帮莱恩搭好小烤炉，还撅着屁股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可乐，做完这一切，二人才开始吃肉。
过了一会儿。
叨叨烤肉好吃的内斯塔忽然转变话题。
他问：“我听说……你不想买我？”
听到鱼儿自己上钩，莱恩恍惚之下直接烫到舌头，他不动声色放下叉子，忍着痛喝冰可乐，“如果我说是，你相信吗？”
内斯塔神情犹豫地缓缓点头。
莱恩一边腹诽真好骗，一边摇头。
“不是，那些都是假的噱头，”莱恩放下叉子诚恳道，“我跟你坦白说，我确实想要买你回来。如果克拉尼奥有能力留下你，那当然是最好；但如果你不得不背井离乡，我希望你能考虑米兰。”
他把所有的阴谋拆开来跟对方讲了一遍，而后总结：“国际可以给拉齐奥4500万欧元，我也可以给，你值得这么多。”
“我也希望这些钱能贴补拉齐奥的损失。”
最后一句话真正打动了内斯塔（其实他也听不懂莱恩说的阴谋），他想起主席克拉尼奥跟他的谈话内容，终于悲伤地点头。
“我答应你，优先考虑米兰。”他说。
莱恩这头解决完心头重担，安胖那头也解决完他的心头重担。
那就是米兰在意大利杯赛程中被美美淘汰。
所有红黑人非常不意外地打道回府，继续备战他们夺冠无望的意大利联赛；罗森内里只好一边失望，一边挤出笑容说“哎呀没关系哒，你们都是好球员再接再厉”，实际上背地里恨不得把压在上面的罗马戳成渣渣。
该死的罗马！
大家都是意甲球队，怎么你们比我们毛毛高10分？！
该死，都该死！
莱恩则有点小失望，不过但不多。
他告诉安胖自己不着急，同时在赛季结束后领取来自主系统的奖励：联赛排名第三的6000万欧元转会费、抽奖机会*1、前锋小课堂试听课一节。
只是莱恩还没来得及找个好日子洗手抽卡，已经打开的转会市场就传来噩耗——
在国际退出内斯塔争夺战后，米兰报价的4500万欧元竟然被克拉尼奥拒绝！
理由也很简单：他嫌少。
克拉尼奥大喜。
他得到内部消息，费迪南德的转会身价比内斯塔高，这让拉齐奥掌舵人眼热, 在他心里，内斯塔理当比对方更值钱。
毕竟这可是意大利出品的后卫。
现在尤文摆上高筹码，克拉尼奥当然想要涨价，莫拉蒂被他贪婪的嘴脸气到干脆放弃协议，扭头买下卡纳瓦罗。
米兰的小老板莱恩出于诚意没有耍花招, 而是老老实实把筹码放上牌桌。
结果对方竟然嫌他出手小气？
莱恩硬生生气笑了。
加利亚尼立刻抓住机会献计，他说：“您心善, 4500万欧已经足够给蓝鹰面子，南方佬太愚蠢，他根本不知道神圣同盟的含义。您放心，莫吉向我保证，尤文只是出手干扰转会，不会真正买下内斯塔。”
“现在只要您想, 我们拖到世界杯结束——”
“届时别说4500万欧，就算3000万欧也未尝没有可能。”
国际已退出、尤文打酱油，蓝鹰没有第二个选择。
他不卖也得卖！
莱恩陷入沉默。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他在心里问：【毛豆，圣西罗的祝福能给米兰的未来球员吗？】
【不可以。】
毛豆为难。
2002年世界杯在即，莱恩想早点买下内斯塔, 让他笼罩在伤病率降低的光环之下，他想想, 叹口气：“这件事交给你办。如果能避免夜长梦多，早点买到内斯塔肯定最好；但如果克拉尼奥仍然不知满足——”
“我们就跟他拖到底。”
加利亚尼眼里爆发出一阵惊人的亮光。
老板给他办事意味着老板下放信任与权力，这些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加总当即立正稍息：“保证完成任务！”
这件事敲定, 莱恩开始琢磨本赛季奖励。
抽奖需要挑个良辰吉日，他打算先开启“前锋小课堂”，看看试听课内容。
系统：【正在为您抽选试听课讲解老师，请稍后……】
系统：【叮！抽选完毕，本节试听课老师的昵称为：波兰舞王，代表作品：《九五至尊》、《世界欠我一个金球奖》；个性签名：飞雪连天射白鹿，我叫莱万你记住！】
莱恩：“……”
“我看不懂这句翻译过来的个性签名，”莱恩无奈，“系统，你不如直接说他是莱万多夫斯基。”
话音落地的瞬间，他就被拉入系统空间。
莱恩左右打量，发现系统空间灰蒙蒙一片，正中央摆着一套桌椅和黑板，莱万站在讲台前，眼神奇异地打量他。
“你好。”
“你好。”
莱万示意他坐下，而后一句废话都没有就开始讲课。
“假设前场跑动如图所示，”他翻出PPT，“你是九号位，位置在这儿，那你觉得下一步你应该怎么办？”
莱恩看了看。
他试探性回答：“远射？”
“错！”
莱万敲敲黑板：“踢球这么独，你还想不想混了？”
他：“正确的做法是做球给队友，默契的队友懂得如何跑位，你在这点搓出弧线球，按照队友的跑动速度，他恰好能赶上并完成射门。”
“……”
一节试听课三小时，莱恩就在空间里被骂了整整三小时。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沙发上：“尽管以前见过很多次，但我还是想说莱万看上去真的很像机器人——对了系统，他怎么不认识我？”
学习系统出来答：“他是我们时空的莱万。”
“怪不得。”
莱恩有气无力地点头。
上战术课让人疲倦，他趴在公寓沙发上，很快睡着了。
莱恩这觉睡的天昏地暗。
直到天边浮现出金色黄昏，他才被电话铃声吵醒，小贝壳挣扎着爬起来，他一边擦擦嘴角防止有口水，一边开口：“什么事？”
“老板，是我。”
加利亚尼的声音传来：“我们应该能敲定合同了。”
莱恩当即一清醒。
“什么情况？”
加利亚尼答：“球员自己不愿意去其他地方。”
“根据我的消息，克拉尼奥非常恼怒地劝了内斯塔很久，但对方却说‘如果你一定要卖我，我会选择米兰’，差点没把这家伙气死，”加利亚尼声音里满是喜悦，“老板，一旦球员有意，咱们在转会费就还有空间操作！”
“不操作。”
莱恩很谨慎：“只要他点头，我们就签合同。”
4500万欧而已，他给得起！
2002年夏天
在转会窗口开始没多久，AC米兰就和拉齐奥完成转会谈判，以4500万欧元的价格买下蓝鹰的小队长内斯塔。
米兰主席莱恩亲自前去接机。
飞机上，内斯塔一边看着窗外景色，一边默不吭声掉眼泪。
蓝鹰前队长眼泪大滴大滴掉的景象差点吓坏米兰队长，马尔蒂尼悄悄给莱恩使眼色，问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莱恩从包里掏出巧克力。
于是，情况变成：内斯塔一边哭一边吃巧克力。
莱恩：……
马尔蒂尼：……
这、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
马尔蒂尼心中陡然涌起危机感，在他的印象里，小主席莱恩就很喜欢在替补席上一边吃巧克力一边和雷东多闲聊，但莱恩干吃不胖，内斯塔还会有这个属性吗？
马队心中存疑。
一行人来到米兰内洛报道。
在得知要换上米兰球衣后，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蓝鹰人的内斯塔差点失声痛哭，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认命换上。
结果刚换上球衣，莱恩就扯扯他的袖摆，迟疑道：“桑德罗，你这两天是不是长胖了——怎么球衣看上去小小的？”
内斯塔：？
内斯塔：！
请苍天、辨忠奸！
他每天以泪洗面，怎么可能长胖！
好在最终证明这是工作人员的失误，让内斯塔重获清白。
双方正式签完合同后，莱恩看着他穿上命中注定的13号球衣去亮相，心中高悬已久的一块大石重重落下，命运终于走上正轨，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买个好球员太不容易啦。
这样想着，他很快接到一通来自曼彻斯特的电话。
“我听说你买了那个罗马人，”老头的声音中气十足，“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看好他。”
弗格森眼光毒辣。
他在之前就早早看上内斯塔，结果等他实地考察时，内斯塔偏偏在那场比赛发挥失误，展露出来的水平让老头大失所望。
但说实话——
莱恩怀疑也许是内斯塔知道自己可能要去美食荒漠，所以被吓到魂不守舍，导致那场比赛发挥失常。
毕竟英格兰的饮食，他最清楚。
他笑了两声：“这不是您慧眼识珠，先抢先一步买走了费迪南德？而且内斯塔平时水平也不差，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
老头哼了一声。
他不说话，但莱恩却知道他这是被彩虹屁吹的很开心。
“您下手这么快，”他继续哄对方，“以后遇到什么好球员，还得手下留情……”
说到最后，小莱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匆匆挂掉电话，然后趁内斯塔亮相时悄悄叫来加利亚尼，“这次的事你办的很棒。在球员转会方面，威廉确实不如你老辣，我考虑以后让你专门负责转会市场。”
加利亚尼嗅出苗头：“您还有什么吩咐？”
“除了其他正常转会，”莱恩眼神灼灼，“我要你去一个地方。”
“哪儿？”
“巴西，圣保罗。”
内斯塔事毕，世界杯即将到来。
太阳报录制的视频很快在英格兰得到极大范围的传播，三狮球迷们看后大为赞叹，强烈要求大卫贝克汉姆一定把他的亲戚拐进国家队。
然而等到这时候，大卫反倒不吭声了。
他一边闷头收拾行李，一边跟老婆诉苦：“98年世界杯的红牌事件差点让我在英格兰混不下去，是爵爷救了我……现在倒好，看见莱恩有天赋，又想让两个贝克汉姆齐闪耀。”
贝克汉姆确实想要莱恩进国家队。
只是他心里装着英格兰，儿子却是脑后有反骨，大卫提两遍就算了，并不想真的强制儿子参赛；现在国内舆论却因此闹的沸沸扬扬，这让他心中难免有所怨言。
委屈的万人迷躲进老婆怀里。
辣妹抱着他，看的很开：“随他去！大卫，咱们努力拼搏就够了。”
“至于莱恩——”
她顿了顿：“他是有主见的，不能强求。”
莱恩也确实如此。
英格兰舆论？
那算什么东西哇？
他换上度假衬衫，穿着一双人字拖就坐着飞机去汉城（现首尔）观赛。
莱恩还想带史密斯夫妇一起出来度假，但威廉说世界杯期间经济繁荣，他要趁机捞一笔外快；安娜则说她接了个临时工作。
安娜小姐一甩头发，说她要去给水果牙当队医。
“鲁伊请我去的。”
她笑嘻嘻道：“不过他们小组对手是韩国、美国和波兰，问题应该不大。”
“等我回来，挣的钱给老板你买冰淇淋！”
就这样，莱恩一个人出现在汉城的世界杯体育场。
5月21号，今天的揭幕战是塞内加尔和卫冕冠军法国。
这场比赛应该没什么疑义。
莱恩吸了一会椰子汁，惊讶地发现法国队状态很一般，看到最后，当塞内加尔竟然1-0法国胜出后，他神情陡然变得凝重。
这不是个好兆头。
他戴着墨镜，侧耳听旁边两个英国游客闲聊。
“齐达内怎么没上？法国人不是就爱吹他吗？”
“你不知道吧！他在之前和韩国热身时拉伤了大腿——我跟你说个内幕消息，听说是韩国人强逼他上场的。”
“……”
听完后，莱恩面色凝重。
他捧着椰子，随人群的大潮离开，零六年的意甲电话门爆发他清楚，但关于2002年世界杯，他还真不是很了解。
时间太久远了。
他低头走出球场，脑中忽然响起毛豆的声音。
【宿主，】毛豆软软地问，【你是不是忘记还有个抽奖呀？】
【再不抽快过期啦！】
莱恩还在思考齐达内拉伤大腿的时，于是随口让毛豆帮忙代抽，直到一份沉甸甸的东西忽然出现，才打断他的思绪。
他连忙左右看看，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到后才低头，发现竟然是一卷贴着封条的录音带和一打文件。
封条上有字，莱恩凑近，发现上面写着——
【kk！郑梦准大人私密通话大放送！^ ^】
这是莱恩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猜疑很快像海浪不断卷上心头, 莱恩选择先避开人群，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堆录音带和文件回到自己入住的酒店。
他给威廉打去电话：“在汉城吗？在的话来一趟，顺便带个录音机过来……加班费？三倍。对, 卡式录音带。”
半小时后
光头史密斯先生现身酒店。
他匆匆忙忙推开门，“我来了，怎么突然要录音机——”
“这是什么？”
他停住脚步。
威廉看着床上铺开的一大摊文件，神情满是不解。
对此，莱恩问：“你知不知道郑梦准？”
“恐怕知道。”威廉表情严肃。
在二人努力下, 录音带很快准备完毕。
最初沙沙声过去，一段夹杂着口音的英语响起——
“不用管日本, 那只是一群暴发户，哼，出钱又怎么样，名字还不是要排在大韩民国后面，”男人语气中是浓浓的轻蔑，“记得把小组抽签运作好……担心葡萄牙太强？”
整个酒店此刻落针可闻。
他说：“足球不过是愚弄大众的谎言。葡萄牙黄金一代又怎么样, 都是些古罗马角斗场的奴隶……钱打给裁判了吧？不要有差错。”
录音放到最后，开始逐渐出现卡顿。
对方的声音变得失真，莱恩只能听见一句“为了大韩民国”，一切就再也没了声响，他抬起头，看见威廉额头的汗水。
“蠢货。”威廉喃喃。
就算是赌场, 也要讲究最起码的公平公正。
郑梦准这是连演都不想演，摆明要让全世界都看见韩国人踢黑球的无耻行径, 威廉·史密斯原本觉得自己很没底线，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抬头看向雇主：“系统给您的？”
“嗯。”
“您打算怎么办？”
莱恩摁住文件。
他从嘴里吐出一个人名：“贝卢斯科尼。”
威廉当即醒悟。
他低头一张张查阅国际银行往来的流水, 越来越觉触目惊心，他合上文件，说：“我去帮您送！”
“都一样。”
莱恩说：“你代表的就是我。”
此时，贝总正在工作。
他一边看文件，一边抽空看看球赛；失去米兰这个笼络人心的俱乐部，贝总心中稍感痛心，但想起他那些暗里的丑闻，他感觉心也不是那么痛。
正出神时，他的私人电话忽然响起。
“你好？”
“亲爱的总理大人，我是威廉·史密斯，”威廉声音谄媚，“我手头有些小东西，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别的不敢说，对于您的政绩也许有所帮助。”
贝卢斯科尼敲着办公桌：“你老板让你来的，他想要什么？”
“那哪儿能呀？”
威廉史密斯笑嘻嘻：“我老板只是日行一善而已……您放心吧，您看后一定感兴趣。我还有您办公室的传真地址，文件记得看哦，再见！”
挂断电话，贝卢斯科尼看向传真机。
五分钟后
它吐出一张瑞银流水单。
6月7号
英格兰对阵阿根廷
莱恩穿着他那双人字拖，和威廉·史密斯一起去看现场比赛。
威廉买了一桶爆米花放在座位上，他紧接着起身去买两根烤肠，结果回来后，威廉发现自己的爆米花桶被老板捧在怀里。
“……你不是运动员吗？”
“系统说我现在吃不胖，”莱恩脸上露出惬意的表情，“我决定要珍惜好时光，今天天气真不错，太阳不晒，还能看我爸爸踢球。”
威廉把烤肠递给他，“真羡慕你，安娜就要求我减肥，说不然一脚踹了我。”
莱恩打量他。
他说：“我支持安娜小姐的决定。”
威廉刚想反驳，身旁却突然传来排山倒海似的欢呼声，他下意识低头，发现意气风发的贝克汉姆正踏上足球场。
“哦，瞧。”
莱恩淡淡评价：“英格兰最好的背锅侠出场。”
威廉：……
能不能来个人把他老板嘴缝起来。
他一边吐槽莱恩说话太毒，一边伸手去爆米花，结果一摸摸了个空，威廉低下头，发现爆米花桶竟然全空了。
莱恩假装看不见他的视线，转而咽下最后一颗爆米花。
“我再给你买一份。”
“不用，”威廉复杂，“我怕那一份又进你的肚子……系统为什么不能给我这个干吃不胖的能力？”
莱恩答：“或许你更需要不秃顶能力。”
威廉：“我要辞职。”
莱恩：“我会投钱研究生发水。”
“……”
威廉火速去买了第二桶焦糖爆米花，并毕恭毕敬地交到莱恩手上，如果可以，他现在甚至能诚心诚意喊莱恩一声义父。
这场比赛硝烟味十足。
英格兰和阿根廷新仇旧账一起算，最终得到救赎的竟然是大卫·贝克汉姆。
他用一个冷静十足的点球向迭戈·西蒙尼报仇，并且把在1998年世界杯因红牌下场而痛哭的贝克汉姆从深渊里拯救出来。
“大英雄啊！”威廉感慨。
他忽然想起一事：“老板，按照你谨慎的性格，你应该很害怕改变历史轨迹才对……现在那些录音交出去，你不怕AC米兰走向岔路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