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澜笑道：“好啊，下次我带你吓别人。”
白雪朝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视线扫过玻璃展柜内的人体标本。
他问道：“他们都是我的‘前辈’吗？”
元澜被他对人体标本幽默的称呼逗笑了，笑了几声后才回答：“说是前辈也没什么问题，你看到的都曾经是我的玩具，我收藏他们，就像有人会收藏手办一样。”
白雪朝心想：辱手办了。
紧接着，元澜笑吟吟地望着白雪朝道：“但是小雪朝你不一样！你还是活着更有趣，我舍不得让你死呢。”
“哦，谢谢。”白雪朝敷衍道。
这话说的，好像刚才差点给他割喉的人不是他似的。
元澜没有在意白雪朝显而易见的敷衍，继续介绍道：“只有我比较喜欢的玩具，死后才有资格被收藏在这里。”
白雪朝面无表情吐槽道：“你应该没问过他们愿不愿意‘有资格’被你收藏在这吧。”
“死人是没资格提出异议的啦！”元澜道。
白雪朝说：“应该找个可以操纵尸体的异能者，让他给你来一场惊险刺激的‘亡者归来’，让你感受一下被死人毒打的滋味。”
“哈哈你是天才吧！”元澜眼睛都亮了，“听起来很有趣，是个好主意呢！希望有这种异能者~”
白雪朝道：“还有更天才的。”
元澜兴奋地问：“什么什么？”
“你给他们化个妆，让他们更像活人一些。”白雪朝轻扬唇角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今天晚上我们聚会的时候，你趁大家不注意用傀儡线拉着他们走出来，假装是厉鬼还魂来报仇，先让他们体验一下被死人毒打的滋味。”
元澜非常捧场地鼓掌：“哇！小雪朝，好棒的想法！”
小6不禁道：“宿主你真是魔鬼啊……”
白雪朝的良心一点也不痛：“反正吓唬的是天启会的人，元澜不是喜欢找乐子吗，让我也看看乐子。”
小6默默想：找乐子谁比得过你啊！
“他们有的人很怕鬼呢，连鬼片都不敢看，肯定会被吓得连滚带爬。”元澜似乎能想到某些人惊恐的样子，愉快地拍了下手道，“就这么定了！”
白雪朝忽然问：“我的衣服呢？”
元澜说：“我已经给阿青发过消息，他应该一会就送来了。”
白雪朝了然：“所以你为了吓唬我，衣服都没去拿，吃了个X8就回来了？”
他早就注意到元澜身上诱捕素的味道没有了，应该是刚才离开后去吃了个X8药片隐匿味道，然后就悄悄回来整他了。
元澜“嗯”了一声笑道：“而且我回来得刚刚好。”
“很好。”白雪朝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这笔账，“你在这里继续欣赏你的收藏吧，我出去等蔺长青。”
元澜按住他肩膀：“等等啦！”
“干什么？”白雪朝问。
元澜上前几步走到房间中央的大棺材前，回头对白雪朝笑道：“隆重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豪华卧床——”
白雪朝露出和善的笑容：“再说一遍？”
有病啊，让他睡棺材！
元澜笑容开朗地重复：“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豪华卧床~”
他说完，转身打开棺材板。
还是个掀盖的。
“看，里面都已经给你铺好床垫了。”元澜见白雪朝走过来，弯腰按了按床垫，给他展示这个铺得厚厚的床垫有多柔软。
白雪朝微笑着，迅速按住元澜的后颈，使劲往下一压——
元澜不知是真的猝不及防，还是放任了白雪朝对他的行为，一脑袋扎进棺材内，陷入柔软的床垫。
“要睡你睡，我不睡。”白雪朝一边说，一边抬起膝盖抓紧时间把元澜顶进了棺材。
元澜倒入棺材时反手抓住了白雪朝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倒进棺材。
这棺材一米多宽，躺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就有点拥挤了，更何况这俩人还在互相把对方往床垫里按，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白雪朝力量方面的身体强化不多，不占优势，但他又不服输，抬高腿试图将元澜的脖子绞住。
另一边。
蔺长青看到元澜的消息时正在洗澡。
他快速简单地冲了个淋浴，将身上的血迹洗掉，换了套衣服，然后抱着三套给白雪朝选的全新的衣服来到元澜的卧房门口。
他发现元澜房间的门敞开着，屋子里没人，但空气中还残留着微凉的梅花幽香和极淡的奶油香气，这说明不久前两人还在，至少白雪朝还在，否则气味不会残留这么多。
蔺长青就像嗅着猎物气味的野兽，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寻找白雪朝去了哪里。
他忽然听见床那边的墙后发出了很微小的声响。
“啊？”蔺长青意识到元澜把白雪朝带进了他的收藏室，一边走过去开门，一边低声嘀咕道，“第一天就把人带进这里，也不怕把人吓……到……”
他被吓到了。
收藏室的壁灯开着，昏暗的暖黄灯光下，两个人正在掀开盖的棺材里“扭打”。
白雪朝被元澜扼着喉咙按在棺材边沿，原本苍白的面容微微泛红，似乎有些缺氧。但元澜也没好到哪里去，少年的韧带极为柔韧，双腿高抬着用腿弯夹住了他的脖子，两个膝盖用力，形成夹颈绞的姿势。
两个人好像都在奔着搞死对方的方向用力。
“你们干什么呢？”蔺长青问。
白雪朝被掐着脖子说不出话，耳边都是小6为他加油呐喊的声音：“宿主加油！绞死这个变态！让他睡棺材！”
元澜的情况比他好一点，勉强开口道：“为小雪朝的……豪华卧床……角力……”
“豪华卧床？”蔺长青走近他们，“哪个？”
白雪朝用眼神示意他看棺材。
元澜云淡风轻地笑着，实际上额角的筋都爆出来了，继续艰难道：“就是……这个啊……”
蔺长青：“……”
白雪朝想绞杀你真是不冤枉你。
蔺长青左右看了看，最终在三米多长的棺材边沿找了个位置坐下去，委婉地劝道：“你们继续角力，我不拦着，不过提醒你们一下，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两点了，再不换衣服就要迟到了。”
两人试探着缓缓松手松腿，发现对方也有休战的意思，便松开了对方。
白雪朝窒息许久猛然吸入空气，不受控地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得双目湿润泛红。
小6给白雪朝扇扇子——当然，只是在他面前显示出一把扇动的扇子，实际上没有风，赞道：“宿主你超牛的！”
蔺长青微笑：“boss，新成员加入第一天你就要把他掐死了。”
元澜正揉着自己的脖子做深呼吸，闻言，委屈巴巴道：“阿青，我也差点死掉诶。”
“你让人睡棺材，这不是当然的吗？”蔺长青这边跟元澜说完，又转头跟白雪朝说，他将怀里抱着的衣服递给对方，“这三套都是全新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元澜大声道：“我觉得这个床超级棒！”
“觉得棒那你睡。”白雪朝边说边接过蔺长青递来的衣服，“我要新房间。”
“不可以，你要跟我住在一起。”元澜双臂在胸前比了个叉，然后道，“我可以睡棺材，但是为什么？”
白雪朝看着蔺长青给他的衣服，还真如元澜所说都是传统风格，有长衫，有对襟盘扣的唐装，最现代化的也是汉元素衬衫。
“我们打牌，输了的睡棺材，怎么样？”白雪朝问元澜的同时，挑出那件汉元素衬衫和一条宽松的阔腿裤，剩下的都还回去，对蔺长青道，“谢谢。”
元澜说：“可以哦！”
蔺长青说：“不客气。”
一个人同时跟两个人聊，也是厉害。
三人走出收藏室。
白雪朝带着衣服去卫生间换，元澜也进了衣帽间。蔺长青不知为何忍不住叹了口气，可能是心累吧。
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就换好了衣服出来。
元澜穿着之前给白雪朝看的那套白西装，里面是白衬衫，一身的洁白。他的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露出脖子上戴着的金色细项链，西装上别着蓝宝石胸针作为点缀。
白雪朝穿着蔺长青的黑色汉元素衬衫，衣襟在身体右侧，是圆领袍那种厂字襟，左肩到胸口绣着银色竹叶。因为他的体型比蔺长青消瘦许多，款式本就比较宽松的衬衫在他身上穿出了更为宽松的效果，但并不邋遢，反而有几分飘逸。他的裤子也是宽松的黑色九分阔腿裤，露出细瘦的脚踝。
见两人换完衣服，蔺长青道：“那我先走了。”
“嗯嗯~”元澜一边应声，一边打开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此时距离两点还有两分钟。
笔记本电脑仅用十秒就开机了，桌面上只有一个黑色的字母M图标。
元澜点击那个黑色的M，软件启动，屏幕却变成一片漆黑。
他对着漆黑的屏幕唤道：“莫塔尔。”
几秒后，白雪朝看到屏幕上出现一个青年。
青年是外国人长相，有一双带着些冷感的蓝灰色眼睛，眉目深邃而迷人。金色的头发梳成了大背头，额前却落下一缕碎发，打破了背头的整齐，显得有些拓落不羁。
“boss。”被元澜唤作莫塔尔的青年道。
元澜拉过旁边的白雪朝，对屏幕上的金发青年介绍道：“这是我们的新成员，白雪朝~”
“你好。”莫塔尔抬手懒洋洋打了个招呼，夏国语说得很流利，“恭喜你加入天启会，接下来你的命会比苦瓜汁还要苦，因为boss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元澜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微笑道：“莫塔尔，我们今天还要见面，你确定要这么说？”
莫塔尔沉默两秒，果断改口：“我收回刚才的话，其实我一直很崇敬boss。”
能屈能伸，熟练得令人心疼。
元澜为白雪朝介绍道：“这是莫塔尔，宅男一个。”
莫塔尔对元澜说他是宅男没有反驳，颔首道：“我认为人类终将死亡，但能在网络中永生。”
这是什么赛博永生啊。
“你好。”白雪朝道，“你的发言挺有个性。”
莫塔尔说：“其实不是个性，是事实。”
与此同时，屏幕上的金发大背头青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电脑桌面。
明明元澜没有操作鼠标，电脑却自己打开了某个会议软件，自动输入密码登录，然后查找房间号，再输入房间密码。
屏幕上的操作停止在进入房间前，旁边显示出一个秒针正在走动的钟表，距离两点还差二十几秒。
“这是我的异能，网络。”莫塔尔的声音重新响起，他讲道，“我可以将我的意识投入网络进行操控，还可以在网络中生存，相当于我拥有第二条生命。并且，在网络里，我的寿命是无限的。”
失敬失敬，原来是真的赛博永生。
“原来如此,”白雪朝缓缓鼓掌，“牛啊牛啊。”
闻言，一旁的元澜突然就笑了,然后在莫塔尔有点茫然的目光下一起鼓掌道：“牛啊牛啊~”
小6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牛啊牛啊。”
莫塔尔一脸茫然地想：这是什么梗？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即将下午两点了，他操控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界面,掐着时间进入视频会议房间。
进入房间的同时,屏幕旁显示的时钟秒针刚好路过12,正正好好两点。
视频还没有发起,房间主界面显示着两个账号的头像和ID。
左边房主是黑暗组织的账号，头像是纯黑色,ID是一排乱码。
随着时代发展，有些不需要见面就能谈的事,组织间就会约在网上谈,但使用的都是普通的第三方软件，因为彼此信不过对方研发的软件。使用第三方软件时,各组织里都会有精通电脑技术的高手负责屏蔽软件的系统监听,还有隐匿账号信息等。
这个乱码账号白雪朝当然认识，是黑暗组织的情报部门创建的,打不开详细资料，无法添加好友，也无法追踪定位,平常使用它次数最多的人是江云逸。
右边天启会的账号画风就很清奇了，头像是一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山羊，左蹄搭在椅子扶手上,右蹄捧着一本书,下方写着“等我看完这本魔法书就送你下地狱”,ID是Mortal，看起来是莫塔尔自己的账号。
从账号就能看出两个组织不同的风格。
黑暗组织看起来更古板肃穆一些，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被老首领统治的黑暗组织，就像封建的中央集权制，年龄和辈分都没用，只有阶级地位才能决定一个人在组织里的话语权。
就像白雪朝，即使他年纪小，但身为四位干部之一，组织成员见到他也要尊称他为“白先生”。
天启会的氛围就轻松很多，首领跟干部拌嘴、称兄道弟，甚至组织基地都是一个“家”的样子，而且竟然还会有团建聚会。如果忽略他们做的事，比起一个邪恶的组织，天启会更像是社团。
难道跟首领的年龄有关系？
这时，主界面旁边的公屏上出现一条消息。
[■？%■A@■■：开始吧。]
莫塔尔秒回。
[Mortal：ok.]
下一秒，主界面左右两边都出现了画面。
左边的人西装笔挺地坐在桌前，脸上戴着可爱的白色兔子面具，挡住了整张脸，面具眼孔后隐约露出一抹暗金，黑色的头发从面具边缘冒出。
白雪朝一眼就认出这是江云逸。
看对方身后的背景，应当是在办公室。画面的边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阴影，似乎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如果觉得江云逸的面具离谱，元澜比他还离谱。
右边画面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人类了，只见一个橙色的大橘子飘在画面里，橘子上是元澜放大的金眸和一张嘴。
白雪朝站在元澜身侧一段距离外，这个位置和角度既能让他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又不会入镜。
两人见到对方的模样，双双沉默一秒。
遇上行家了。
虽然元澜通过孙老板、江云逸通过纪川泽带回的情报，都已经知晓对方的长相特征，但毕竟只是描述，还未亲眼见过本人的模样，他们便不约而同地挡住了自己的面容，想制造情报差。
假如他们是有一方挡了，一方没挡，那么挡住的人就占便宜了，没暴露自己的真容，还知晓了对方的真容。就算没挡住的人想让对方摘掉面具，相信也会被四两拨千斤地推拒回来，更显得自己棋差一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倒是挺强。
江云逸先开口了。
他温润的嗓音从扬声器传出，缓缓道：“天启会的首领，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见外了？”
“你不也很见外吗？”元澜轻飘飘把话抛了回去，橘子咧开一口白牙，“你先把面具摘掉，我就去掉特效。”
他提出让江云逸先摘掉，如果江云逸按照他说的做，就好像黑暗组织在听从天启会的命令一样，这样就落了下风。
而江云逸很轻易就将其化解了。
只听他轻笑着说：“原来天启会的首领也会害怕暴露真容，那么为表诚意，我就先摘掉了。”
他把元澜的橘子头特效说成是因为害怕暴露，把自己先摘面具的行为美化为表达诚意，没让黑暗组织矮天启会一头。
仅仅一个照面，他们便已在暗地里交锋了两次。
江云逸摘掉自己的白色兔子面具放到一旁，露出一张俊美斯文的面孔，再拿起办公桌上放着的金色细边框眼镜戴上，动作慢条斯理，气质典雅又端正。
无度数的镜片后面，那双暗金色的眼眸微微弯起，流露出温和的笑意。
江云逸脸上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抬了下手：“请吧。”
莫塔尔去掉了元澜的橘子头特效。
英俊的白发青年出现在画面里，穿着洁白的西装，项链和胸针给他增添了一些休闲和时尚的感觉。
“原来天启会的首领是这样一表人才。”江云逸微笑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好像在说还以为元澜长得不能见人呢。
元澜回以一个同样温和的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缱绻，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客气：“我听说，黑暗组织的首领是个老头子？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就差没直说“你的地位能跟我说话？”了，并且还说黑暗组织的首领是老头子。
一开口就损了两个人。
江云逸神色自若,礼貌地微笑道：“我们首领近日身体不适，由我暂时代为处理事务。”
他在撒谎。
元澜不知道，白雪朝却很清楚。
他们的老首领虽然年近九十,但在黑暗组织多年以来砸大价钱研究延年益寿和保养药物的情况下,身体康健，精神矍铄,比一些脆皮大学生还要身强体壮。更何况他离开前还见过老头子,对方状态好得很,不可能“近日身体不适”。
所以,是江云逸把这件事压下来了，没告诉老首领,只有他有这个胆子和实力。
原因其实也好分析。
其一，老首领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说好听点是谨慎、不鲁莽,说难听点就是变怂了。
如果得知他被天启会的首领带走，老首领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想着立刻派人营救他,并且在得知天启会首领是9级异能者时,就会选择放弃救他。
因为黑暗组织四位干部只有段星止一个9级异能者，所以要派人救他,必须得有段星止。而段星止要面对同是9级的元澜，还要再派去其他异能者和组织内的武装队来对付天启会的其他人，为了稳妥一些,江云逸和柳惊春中至少一人也要被派去。
如果营救成功，皆大欢喜，但过程肯定不会容易,毕竟天启会也不是吃素的。如果营救失败,肯定损失惨重,说不定要折很多人进去。
这不仅仅是营救他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庞大组织的矛盾，无论如何黑暗组织都要元气大伤。
相较之下，牺牲他一个人是最佳选择。
其二，跟随老首领年龄增长的，还有他的疑心病。
就算老首领把他救回来了，但时间长了他就会开始复盘这件事，然后猜疑。
为什么他会没事？为什么元澜没有像对待其他组织的俘虏那样折磨他？是不是他与元澜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他还忠诚于黑暗组织吗？他会不会被天启会策反了？
老首领只会想得比他多，不会比他少。
所以，不能让老首领知道他被元澜带到天启会的事。
江云逸瞒下此事，其实是为了他好。
但白雪朝很难相信江云逸帮他是出于私情，他觉得，或许是江云逸权衡利弊后，觉得救回他才是更优选择。认为他能创造的价值，远比营救他的损失要高。
——就像当初，江云逸压下他私逃的消息那样。
私逃都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叛逃。但江云逸做主，联合柳惊春和段星止瞒住了老首领，帮他把失踪粉饰成在住院，实际上满世界找他，最终把他抓了回去。
对此，江云逸给柳惊春的说法是，他还有用，不想损失他。
元澜听了江云逸的解释，唇畔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问道：“是‘暂代’还是‘替代’呢？”
这话很是大胆，在说江云逸也许有不臣之心。
“自然是暂代。”江云逸泰然自若，撒起谎来，唇角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接着他又客客气气道，“不过这是我们黑暗组织内部的事，天启会的首领不需要过问吧？着实有些多虑了。”
语气客气，说的话可不客气，潜台词：你想太多，多管闲事。
“人总有好奇心嘛，随便一问而已，别太当真啦。”元澜大咧咧摆了摆手，好像在说江云逸太敏感了。
白雪朝看他们两个唇枪舌战阴阳怪气，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感觉把江云逸和元澜放一起，看他们嘴上交锋互相阴阳，他可以吃瓜看一天。
莫塔尔突然在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他们在试图定位我们的位置。
白雪朝：“……”
莫塔尔这个异能太好用了。
一下子就被抓包了，莫名有种自家的孩子被别人家孩子碾压的感觉，他已经开始替他们黑暗组织的情报部门感到尴尬了。
元澜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笑嘻嘻道：“别定位啦，你找不到我们的位置的。”
莫塔尔又显示出一行字：我反追踪到他们的位置了。
这下小6都一起尴尬了：“黑暗组织的黑客怎么这么拉啊！支棱啊倒是！”
“是吗。”江云逸淡然地笑了笑，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尴尬，他不再与元澜周旋卖关子，直切正题道，“这次邀请你会面，是想谈一谈雪朝的事。我们想请你把雪朝还回来，条件可以商量。”
“哎？”元澜手肘抵着桌面单手托腮，歪头一笑，“我要是不想还怎么办？你们会派人来抢吗？”
“恕我直言，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叫抢。”江云逸语气平静道，隐隐有他们或许会派人去，让元澜掂量一下的意思。
“可是已经不属于你们了噢。”元澜话里有话道，“现在是我们天启会的了。”
江云逸静静地看着元澜，等待对方的下一句话。
白雪朝感觉元澜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元澜弯着眼眸，语气炫耀道：“小雪朝已经答应加入天启会了，我可以让他亲自跟你说，你要听吗？”
他这个行为就是不但挖了墙角，还要让墙角自己说我被挖了，真够毒的。
江云逸眉头微动了下，但依然镇静，开口道：“让他亲自跟我说。”
元澜伸长了手臂，一把拉过站在旁边不远处的白雪朝，让他入镜，像展示什么物品一样：“看看，小雪朝就在这里~”
白雪朝站在元澜的椅子旁，因为没有座位，他稍微弯了些身子，单手撑在元澜一边的座椅扶手上，看着屏幕里的江云逸微微颔首道：“别来无恙。”
“他说的是真的吗？”江云逸平静地问。
白雪朝道：“是。”
江云逸隔着屏幕凝视他几秒，开口道：“你知道背叛组织的代价，无论你在世界上的哪一个角落，组织的人都不会放过你，你确定天启会能保得住你？”
“放心吧，你们找不到我的。”白雪朝理所当然道，“良禽择木而栖，我选择实力更强的组织无可厚非吧？”
“但愿你被视为叛徒处刑的那天不要后悔。”江云逸轻轻嗤笑了一声，继续道，“当然，你也可以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不要被我们找到，祝你好运。”
说完，竟然直接挂断了视频。
下一秒，那个乱码账号从房间列表里消失。
元澜扬起眉毛，无声地“哦”了一下，随后笑道：“果然还是小雪朝亲自说的话更有杀伤力啊，好一个‘良禽择木而栖，选择实力更强的组织’，原来小雪朝对天启会的评价这么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