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6说：“是的。”
白雪朝手抵着下颌，陷入思考。
两年前，乔展鹏想退出参与黑暗组织的非法交易，如果只是单纯得到了异能源晶，他完全可以隐瞒下来，没必要退出交易线。如果他想金盆洗手，那就更应该交出异能源晶，而不单单只是退出交易线。
除非，他有更大的野心。
翌日，白雪朝退了烧。
他吃完早饭后洗了个澡，将病号服换成了出门穿的衣服，坐在病床上看书等段星止。
上午十点，段星止准时出现在病房外，趴在玻璃窗外轻轻敲了敲。
白雪朝放下书走出病房：“走吧。”
两人向电梯的方向走去，护士好像意识到他们想做什么了。
“段先生，您不能带白先生离开。”护士身子拦在高挑的白金发男人面前，硬着头皮道，“白先生还需要——”
走廊的灯泡瞬间全部炸开，伴随着不绝于耳的脆响，碎裂的玻璃落了满地。
“让开。”段星止淡蓝的眼眸仿佛淬满了寒冰，不带任何情感地看着护士，语气冷漠道，“有问题让他来找我。”
这个他，自然是指江云逸。
护士被段星止所释放出的寒意慑住，下意识让开了挡住的路。
段星止拉着白雪朝的手腕，从护士面前走过。
白雪朝被段星止拉着经过护士时，侧头对她挑了下眉，好像在说：你能如何？
他截了江云逸的任务，再利用这个任务做理由，当着江云逸派来的人面前，离开了江云逸不想让他离开的医院。
一个字，爽！
小6捧起代码红心，在白雪朝脑袋里大喊：“我叛变了！我叛变了！江云逸是什么东西，现在段星止最棒！”
白雪朝走出寿康私立医院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感叹道：“这要不是组织的产业，我真想把它炸了。”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段星止长而白皙的手指间闪烁着电光，认真地问道，“你要炸吗？”
“不了。”白雪朝把双手一摊，揶揄道，“你知道这栋楼价值有多贵吗？我可不想看到财务吊死在你办公室门口。”
段星止思考了一下，回答：“我可以在你看到前处理掉。”
白雪朝：“……”
跟段星止开玩笑就是这一点不方便，有时候对方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说玩笑话，还是认真的。
白雪朝拽着段星止的风衣袖子，带着他走向路旁不远处停着的黑色轿车，边走边说：“走了，不瞎扯了。”
下意识随着白雪朝的力道走出两步，段星止俊美的脸庞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好似才反应过来，刚才白雪朝是在跟他开玩笑。
白雪朝拉着段星止坐上了后车座，驾驶座有一名穿黑西装的司机，是组织派来负责开车送他们去D市的。
司机刚踩下油门，段星止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段星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白雪朝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江云逸”，低低哼笑了一声。
哎呀，无能狂怒来了。
段星止接了电话，但不说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嗯”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再“嗯”一声，相当敷衍，然后是“我听他的”，最后以一句“首领允许了”绝杀，挂断电话。
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江云逸一拳打在棉花上后笑容都要维持不住的模样，白雪朝在一旁不禁笑出了声。
段星止收起手机，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事。”白雪朝按下后车窗，涌进车内的风扬起他雪白的发丝，他笑道，“回答得不错。”
段星止额前的头发也被涌进的风吹动，他淡蓝的眼眸犹如明朗的晴空，澄净而明亮，他认真回答：“我有听你的话。”
闻言，白雪朝愣了一下，望着段星止回想了片刻才想起来——
他几年前曾跟段星止说过，如果不知道怎么跟江云逸沟通，只要用“嗯”和“首领同意了、允许了”来回答就行。
嘶，他当时好像是在跟段星止开玩笑啊。没记错的话柳惊春也在，被他这个方法逗得直笑，也跟着附和说“对对对”，但态度怎么看都不像认真的，应该能看出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段星止竟然默默记到现在，还找到机会用了出来。
不过以段星止的性格，记到现在才是正常的。他可能都不知道这个是用来噎江云逸的，还以为找到了跟江云逸的正确沟通方式。
白雪朝思考三秒，果断决定不纠正，他像摸大狗狗似的摸了摸段星止的脑袋，哄道：“可以，就这么保持，你真棒。”
江云逸应得的！
“好的。”段星止澄净的眼眸映着白雪朝的身影，他眨了下眼，长长的眼睫也跟着扇动了一下。
与那双注视着他时会格外平和而带有温度的淡蓝眼眸对视，这一刻，白雪朝竟然诡异地产生一种骗小孩的感觉，明明眼前这家伙都已经二十岁了。
他轻咳一声，忽略那点心虚。
听到咳嗽声，段星止立即问：“你不舒服吗？”
他一边问一边伸手往前掏，白雪朝这才注意到，段星止在副驾驶座上放了个小药箱。
一般无论白雪朝提出什么要求，段星止都会直接答应，不需要白雪朝给出理由，只要说让他做什么就行了。所以这次白雪朝说想离开医院，他也照做了。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担心白雪朝的身体的，因此特意准备了药箱。
“我没事。”白雪朝见段星止疑惑地看着自己，知道他喜欢追根究底，赶快想了个借口，“只是嗓子有点干而已。”
段星止点点头，随即余光瞥到什么，开口对司机道：“靠边停车。”
他说话的语气向来比较平静，淡漠，好像他这人没什么情绪似的，因此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司机听到后立即靠边停车。
段星止在车还没停稳时就打开车门出去了，没多久他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袋子。
他回到车上，把袋子递给白雪朝，里面装着矿泉水、酸奶、椰汁和橙汁，都是白雪朝以前当着他的面喝过的。
“……谢谢。”白雪朝随便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这时候他总不能说，刚才嗓子干是他随便说的。
小6感动极了，到处撒红色小心心，在白雪朝的视野下方铺了一片：“我错了，段星止对你才是真的好！比起江云逸那种带有目的性的好，还是这样的热忱最让人家感动嘤嘤嘤。我宣布，我脱离云门了，现在起改入星门！”
白雪朝无语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他算是看透了，不要在意小6的恋爱脑，这系统见一个爱一个，认真他就输了。
小6被他的沉默搞怕了，心惊胆战地问：“难道段星止也带有目的？”
“那倒没有，”白雪朝借着喝水的功夫在脑海里回答了一句，“他这人比较……单纯。”
小6狂喜：“那我就放心了！”
白雪朝喝完水，把水瓶放到一边，段星止这才让司机继续开车。
这时，白雪朝的手机震动两下，收到了消息。
白雪朝拿出手机按亮锁屏，果不其然，是江云逸发来的消息。看来这是发现段星止那边完全说不通，所以来找他沟通了。
锁屏消息只能看到江云逸开头的第一句，说已经知道他离开医院了，问他到哪里了。
后面的内容白雪朝看都不看，直接按灭屏幕。
他都能猜到江云逸后面会说什么，无非就是说他前天抢救、昨天发烧，今天身体还没恢复，根本不适合出远门之类的话，劝他还是回医院休息——毕竟老首领都同意他离开医院了，想让他回去，只能让他自愿了。
江云逸看似关心他的身体，实际上对他指使段星止截胡任务应该是有些不满的，至于是因为任务被截而感到不满，还是对他想办法离开了医院不满，那就说不好了，也许都有。江云逸这几个月在逐渐架空他的势力，也许是觉得他脱离掌控了也说不定。
在此之前，江云逸应该一直觉得老首领会把这个任务派给他，直到刚才才知道任务给段星止了。否则以江云逸的脑子，应该会猜到他会借此离开医院，从而提前做出措施。
“要是惊春姐姐在就好了。”白雪朝喃喃道。
柳惊春是老首领柳鹤的亲生女儿，去国外开拓组织的生意版图已经半年了。
若要说黑暗组织中除了老首领，谁对江云逸可以肆无忌惮，那便只有柳惊春了。
柳惊春有时看江云逸不爽，就会用异能揍他。因为她是老首领的女儿，即使江云逸是老首领最得力的助手，老首领也不会因为柳惊春的行为而惩罚她，只会口头教训几句。
要是柳惊春在，知道江云逸趁着他住院一点点架空他的势力，肯定会开着异能去揍的。
段星止听到白雪朝的喃喃自语，开口道：“惊春姐，这个月能回来。”
“嗯？”白雪朝转头看向他，“哪天回来？”
段星止摇摇头：“还不确定。”
“好吧。”白雪朝道。
Y市离D市将近四百公里，开车需要四个多小时。
白雪朝坐了二十分钟车后就晕车了，觉得很不舒服，头晕得厉害，胃里也犯恶心。他跟段星止说了一声就闭上眼睛努力睡觉了，等他睡醒时，刚好到达D市。
车子停在柳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大门前，这是属于黑暗组织的产业。
白雪朝下了车，他的晕车并没有因为睡了一觉而得到缓解，难受地蹙着眉头，跟在段星止身后进入酒店。
他与段星止入住了顶层的套房，套房有两间卧室，都配有独立浴室，他跟段星止正好一人一间。
白雪朝进入卧室第一件事，就是躺在床上缓一缓晕车。
段星止知道他不舒服，没有打扰他休息。
等白雪朝完全缓过来，正好到了晚饭时间，段星止叫人送了餐。
因为是组织旗下的产业，酒店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送来的都是给异能者吃的食物（变异种）。段星止是肉食性，白雪朝杂食性吃什么都行，因此这一餐的肉类比较多。
两人在套房的餐厅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段星止联络乔展鹏，确定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自然是鲲鹏海上浮岛乐园。
白雪朝则是在社交软件上找本地合适的服装店。
做什么？
当然是参加乐园明天的万圣月活动啦。
他一边在软件上看卖汉服、Lolita、cos服的店铺，一边跟小6聊漫画男主。
白雪朝说：“周辰皓的异能等级是3级，他的无效化异能最多只能对高于他异能等级两级的异能者使用，对吧。”
换句话说，周辰皓最多只能无效化5级异能者的异能，超过这个等级，他的无效化就没用了，这个是公布在漫画后面的附录里的。
其实大多数异能者的异能，都会有一点限制或弱点。
小6语气荡漾：“是滴~”
白雪朝问：“乔景的异能等级是多少？”
小6答：“5级呢，快要6级了。”
别看乔景年纪小，但乔景已经觉醒异能五年了，而男主才觉醒两个月不到。哪怕有少年漫男主光环在，周辰皓也只是到了可以从异管局的训练毕业——要求达到3级——的程度。
事实上，这个升级速度已经很快了。周辰皓的两个队友，都是觉醒快一年的异能者，也是3级。
况且可以跃两级无效化的设定，让男主能够跨越等级跟其他异能者战斗，已经是开挂了。
比如上一篇章那个在海上交易被抓的异能者，就是4级异能者，刚好在男主无效化的等级范围内。
“5级啊，真是个微妙的等级。”白雪朝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叹了口气。
这时，他翻到一家广受好评的四坑店。
所谓四坑，便是指汉服、Lolita、JK制服和cos服。这家店表示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无论哪一个都卖，店内分为四大板块。
白雪朝敲定道：“就这家了！”
他捧着手机去找段星止，那边段星止早已经挂了乔展鹏的电话，正坐在沙发上看综艺。电视上的人哈哈笑，他面无表情。
“段星止，”白雪朝来到他旁边，“我们去买衣服吧。”
段星止浅淡的蓝色眼眸转向他，答应道：“好。”
二十五分钟后，D市最大的四坑店。
段星止表情迷茫地拿着一件哥特风黑斗篷，又被白雪朝塞了一件白色立领Lolita荷叶袖衬衫，接着是黑色马甲。
白雪朝从小经常被柳惊春打扮，四坑的衣服穿过不知道多少次，对这些还是挺熟悉的，他拍拍手对段星止道：“你先带着这套去试衣间等我吧，我再去搭点配饰。”
“噢，好。”段星止拿着衣服乖乖走向楼梯，这家店的试衣间都在楼上。
“嗷呜呜，段星止打扮成吸血鬼肯定很帅！”紧接着小6又问，“宿主，你怎么还不挑衣服哇！”
它好期待，毕竟宿主才是真神颜！
“待会儿，不急。”白雪朝选了款哥特风的荆棘玫瑰项链，又抱了一套军装Lolita，准备上楼找段星止。
他刚走到楼梯处，便闻到了淡淡的花果混合香味，是异能者诱捕素的味道。
白雪朝和段星止出门都吃了药，身上暂时没有诱捕素的味道，因此这家店内只有这股花果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并且随着白雪朝慢慢走上二楼，这股香味越来越浓郁。周围都是普通人，对此毫无所觉，只有白雪朝能闻到。
白雪朝依靠异能者灵敏的嗅觉，辨认出香味中有柠檬、葡萄、西瓜和茉莉花的味道，好像还有——
他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味道正好跟漫画的主角团一样。
恰在这时，白雪朝怀里抱着的军装Lolita衣服和配件比较多，大檐帽、毛领和勋章顺着光滑的包装袋表面滑落到了地上。
他抱着满怀的一整套军Lo，衣物的厚度令他稍有点费力地缓缓俯下身，去捡滑落到地面的配件。
就在白雪朝捡起大檐帽塞在怀里的同时，葡萄柠檬的味道向他快速靠近，一只手帮他捡起勋章和毛领递给他。
“给。”说话的人嗓音清澈，充满活力。
与此同时，白雪朝抬起红艳的眼眸，看到面前的人时呼吸一滞。
小6在白雪朝脑海里喊：“是男主哇！！”
站在白雪朝面前的，是一个身穿清朝官服，头戴官帽，打扮成僵尸的高个子少年。
少年头上戴着的官帽帽檐上贴着一张黄色符纸，上面用朱红的颜料画着符，符纸垂下来挡住了少年大半的面容。
此刻对方正拿着毛领和勋章对他笑，应该是为了能看到他，少年略微侧了些头，用半侧脸对着他，深褐色的眼睛从符纸与脸之间的缝隙看着他，咧开的嘴角从符纸边露了出来。
随着少年的呼吸，那张黄色符纸的下半截被微微吹起，又落下。
白雪朝：“……”
这初见他真没想到。
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站着个清朝僵尸，这谁顶得住啊。
白雪朝方才已经从空气中诱捕素的气味知道了周辰皓也在这，却没猜到对方会是这么个打扮，他望着在那张黄色符纸下侧目勉强看着他的深褐色眼睛，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谢谢。”
他正欲伸手去接对方递来的东西，便听到一个悦耳的少女声音响起。
“鸳鸯锅，你这个鬼样子吓到人家了。”
白雪朝循声望过去。
小6又在白雪朝脑海里喊起来了：“哇！女主也来啦！还有男二！宿主你遇到主角团了！”
只见周辰皓的身后方走过来两个年轻人。
随着他们的走近，冰镇西瓜和茉莉奶绿的味道也愈发浓郁。
走在前面的金发女生梳着双低马尾，柔顺的马尾辫搭在胸前，中分刘海下的脸蛋白净漂亮，眼眸如碧绿润泽的玉石，眼型是眼尾微微下垂的狗狗眼，看起来可爱又无辜。
冰镇西瓜的味道便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凉丝丝的，还带着西瓜的清甜。
此时她身上穿着黄色道袍，头戴九梁巾，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打扮成了道士的模样。
真是好经典的《僵尸●生》的造型。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她，漫画女主夏筱熙。
当然，这个男主女主的称呼并不代表他们两个是官配，而是表示他们是这部漫画的主要角色，男二也是同理。
走在夏筱熙后面的男二凌风是个黑头发的帅哥，是那种无论男生女生都会承认的很客观的帅，眉目轮廓线条优越，深蓝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海洋，气质也很高冷，只看外表是个性子冷淡的酷哥。
他的诱捕素味道很香，是茉莉花混合着绿茶的清新和牛奶的甜香。
闻到这个味道，白雪朝忽然想起来漫画读者发的评论弹幕：再冷酷的男人，诱捕素也是甜的，还是茉莉奶绿味呢。（狗头）
不过实际上，凌风并没有他的外表看着那么难相处。好比现在，他就配合着两位队友的兴致，穿着黑色汉服直裾深衣，头上戴着顶高高的黑帽子，上面写着“天下太平”，手里拿着一截道具锁链，扮成了黑无常。
白雪朝：你们团队画风还挺一致。
一个僵尸，一个道士，一个黑无常，拉出去可以直接拍僵尸灵异片了。
就是三缺一了，还差个白无常。
“噢，不好意思啊。”周辰皓一手拿着捡起来的毛领和徽章，另一手摘下头上戴着的红顶官帽，贴在官帽上的黄色符纸随他的动作被挪开，露出一张阳光俊朗的脸，他笑着问，“我刚才是吓到你了吗？”
作为漫画男主，周辰皓的头发有些特别。
他的头发整体颜色为深红色，末梢大约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长度是黑色，留着狼尾发型，颈后的头发略长，括号刘海在他的右侧额前偏分，露出小部分额头皮肤。
因为头发是红黑上下拼色，令小吃货夏筱熙联想到口味双拼的鸳鸯火锅，所以偶尔会戏称他为“鸳鸯锅”。
只能说不愧是男主，连发色都这么与众不同。
白雪朝说：“还好。”
只是一抬头看到脸上挡着黄符的“清朝僵尸”稍稍震撼了一下而已。
他说着，想接过周辰皓手中的毛领和徽章。
“那就好。”周辰皓又笑了笑，直接贴心地帮白雪朝把毛领和徽章放在他怀里抱着的军Lo上面，还帮他调整好了位置，然后扭头看到夏筱熙的黄袍道士打扮“哇”了一声，“你是想收了我啊？”
夏筱熙拿着桃木剑胡乱比划了两下，剑指周辰皓：“呔！妖孽！贫道有百年道行，看贫道收了你！”
周辰皓重新把官帽戴回头上，这次黄色符纸在脸侧，没有挡住视线。
他配合地伸直双手，学着几十年前的僵尸片里的僵尸，朝夏筱熙僵硬地蹦过去。
两人竟在这里旁若无人地开始“斗法”了，一个拿着桃木剑又砍又刺，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什么；一个伸着手蹦跶，还会发出野兽似的低吼，非常投入，周围已经有人在看他们了。
凌风面无表情地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假装去看挂在衣架上的cos服了，看起来很想装作不认识他们。
这场面简直是一个i人遇到两个e人——笑死，根本融不进去。
白雪朝也有点看懵了。
他在漫画中看到过男女主类似的日常场景，但还是有一点小小的震撼，他想离开了。
没想到小6这也能嗑，满屏幕（白雪朝的视野范围）撒小心心，感叹道：“哇，他们好好嗑哦！只要一个人开始闹，另一个也会无条件跟上，绝不让对方一个人尴尬！而且僵尸×道士的cp也好好嗑！”
白雪朝：“……”
还是熟悉的味道，就没有小6不能嗑的。
周围投来的视线愈来愈多，白雪朝见周辰皓和夏筱熙还在沉浸角色大战三百回合，转头对着躲在一旁表情麻木的凌风颔了下首，抱着怀里的衣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往试衣间走。
明明他走路的姿态轻松而闲适，步伐也很稳，却总能品出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凌风：“……”
如果这俩货不是他队友，他也很想走。
恰好这时，夏筱熙对着周辰皓一个铲腿下蹲，以一个很低的角度看到了白雪朝离去的背影，轮廓清瘦。
她忽地怔了一下，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她倒在地上，朦胧的视野光线灰暗，大铁门被打开，门外一片白茫茫的光，寒风卷着鹅毛般的雪顺门涌入。
大铁门的门口处逆光站着两个人，个头稍高一些的身形轮廓很熟悉，哪怕她视线模糊看不清脸也认出来那是她的哥哥苏昭。
哥哥身边的人穿得很厚，她难以辨认出身形，加上当时她脑子昏昏沉沉，现在也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对方雪白的长发被寒风吹动，几乎快要与身后明亮的白光和茫茫的大雪融为一体。
——然后她闭眼昏了过去，视野归于一片黑暗。
夏筱熙站起了身，望着白雪朝的背影。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刚才自己看到白雪朝的背影后，突然想起了那一幕。
或许是因为白雪朝和那人都是白发？再或者是因为白雪朝和哥哥身边的人身高相仿？那人的身高与哥哥对比，大约在一米八左右，其实仔细看看白雪朝，白雪朝好像要比那人稍微高一点。
“怎么了？”见夏筱熙突然停了下来，周辰皓凑过去问道。他顺着夏筱熙的视线望过去，是刚才东西掉了的白发少年。
夏筱熙摇头：“没事。”
与此同时，小6注意到了夏筱熙的视线，道：“宿主，女主一直在看你诶。”
“知道。”白雪朝平静道，“可能是觉得我有点眼熟吧。”
小6一愣，随即代码差点炸了：“什什什么？！你们见过面吗？那她现在已经想起来你是黑暗组织的人了吧？主角团肯定会提防你的，还可能上报异管局派高等级异能者过来，你还怎么拿走异能源晶哇！”
“冷静。”白雪朝道，“首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菜，就算他们找来高等级异能者，我也能打得过。其次，夏筱熙只是可能见过我，她当时中了组织的迷药，就算中途醒了也会很快再晕过去，而且头脑昏沉，看不清东西。”
他又说：“她就算醒来看到过我，看到的也是模糊的，而且没法跟现在的我对应上。”
因为当时他还留着长发，身高也比现在矮一点点，裹得像个熊，根本看不出体型。
“不过，”白雪朝轻声道，“他们应该能猜出我是异能者了吧。”
另一边。
“那个人，”凌风终于从旁边走过来了，也望着白雪朝的背影，“可能也是异能者。”
“啊？”周辰皓一脸疑惑，“但他没有诱捕素啊？”
对异能者来说，闻一个人有没有诱捕素的味道，是最简单的，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异能者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