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澜也没有犹豫,不过说出的答案跟白雪朝的一样没什么营养：“我这个人喜欢混乱和破坏,所以,看我心情。”
白雪朝嗤笑一声道：“你的天启会都这么多年了，沉没成本不要了？”
其实他心里明白，元澜不是做不出来。
元澜说：“这是下一个问题了，要再来一轮互相问答吗？”
白雪朝心道，你想得美。
“算了吧。”白雪朝一副失去兴趣的模样，语调带着些懒散，“你这个老板都不在乎，我问了也没什么意义。”
正等着新一轮互相问答的元澜微笑的表情一顿，确认般问道：“不问了？”
白雪朝说：“嗯，不问了。”
元澜又问一遍：“你确定不问了？”
“我确定啊。”白雪朝露出微笑。
小6忍不住敲着电子木鱼道：“笑容不会消失，它只会转移哈哈哈！”
元澜似乎不死心：“你不好奇我的想法了吗？”
“刚才突然啊——”白雪朝拉长了尾音，扬起眉，红梅般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恶劣的神采，语调轻快道，“就不好奇了呢。”
“……行。”元澜笑着点点头，“那以后你想知道什么，再来找我互换。”
这样一说，白雪朝以后想从元澜这里知道什么，都需要付出一个回答。
“……好。”白雪朝也微笑着点点头。
俩人谁也没占到便宜。
第七层就是实验室的最后一层了。
整座塔参观完毕，元澜接下来还要继续做研究，便送白雪朝离开。
两人回到一楼的大厅，雕像仍生动又静默地伫立在那里。
“待会木心悦会联系你，给你送促血小板生成药。”元澜将白雪朝送到了大门口，“我尽量晚上八点前结束，带你去买衣服和需要的生活物品。”
元澜竟然放心带他出去？
“其实我自己去也行。”白雪朝故意道，想看看元澜的反应。
元澜搭着他的肩膀将人轻轻往门外一推，扶着门把手笑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啦！”
说完，他抬起另一只手在身前做了个“挥挥”的手势，将门关上。
白雪朝站在门口，望着缓缓闭合的大门。
这是……让他自由活动了？
白雪朝果断往山下走，想再去一次花园，看看天启会究竟都养了什么变异种。
他刚才在元澜的实验室吃了X8药片，诱捕素的气味已经被隐藏，不会像刚才那样被一堆变异植物追着咬了，除非他流血。
白雪朝沿着之前与鱼若兰走过的路走到山下，还没走到花园，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他。
“白雪朝！”竟是木心悦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视线越过身旁翠绿而整齐的灌木丛，看到了远处如天空般蔚蓝的湖泊。
湖泊上有一座长长的白色石桥，横跨过湖泊，离水面约莫两米的高度。
木心悦此刻便站在这座桥上，手里握着一盒药对他不断挥手，见他望了过去，眉头微蹙，大声喊道：“你会游泳吗！”
她身前的湖面还泛着层层的涟漪，不似风吹。
白雪朝瞬间判断出，有人掉进湖泊里了，而且看样子一直挣扎，刚沉下去。
对方不会游泳？
他直接跨过灌木丛走向湖边，同时朗声回答木心悦道：“会。”
“鱼若兰掉水里了，我不会游泳，你要救吗？”木心悦也不废话，红眸看着逐渐走近湖泊的白雪朝，微蹙的眉头舒展了，表情从带着一点焦急转为平常，“我刚给元澜打完电话，你不救的话再等一会元澜就到了。”
异能者生命力顽强，哪怕溺水，也能比普通人多坚持一阵子，等元澜过来救也不是不行。
白雪朝却加快了脚步迈上石桥，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下来。
小6问道：“宿主你要救啊？”
“嗯。”白雪朝道。
与鱼若兰拉近距离的方式都摆到他面前了，便宜元澜干什么。
而且异能者也不是铁打的，溺水又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他早点把人捞上来，鱼若兰还能少遭点罪。
白雪朝走到木心悦旁边，将外套扔在桥上，指着刚才有水波的方向：“这里掉下去的？”
“对。”木心悦道。
这座桥没有护栏，白雪朝直接跳了下去。
冰凉的湖水瞬间将他包裹，他忍着因寒凉而浑身战栗的感觉，睁着眼睛往深处游。
他看到了在水里挣扎往下沉的鱼若兰，朝着对方的方向游了过去。
没想到这湖还挺深的。
他估摸不出来深度，但知道自己已经往下游出去四五米了，而下面还很深呢，暗沉沉一片，鱼若兰便在他与那片暗沉之间。
在白雪朝游过去期间，鱼若兰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黑紫色的长发像海藻般在水中飘荡。
她紧闭着眼睛，表情看起来很难受。
白雪朝憋着一口气游了十几米，终于追上了鱼若兰。
他拉住鱼若兰手臂的时候，对方还有意识，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也不知道看没看清他。
小6捧脸道：“好偶像剧的情节呀，还差个上岸后的人工呼吸！我嗑了！啊啊啊啊！”
白雪朝：“……”
不愧是你，嗑学家。
白雪朝肺活量不好，无法在水里待太久，赶紧拉着人往上游。
鱼若兰很配合，没有因为害怕而用力拽着他或者乱动影响速度，他们两个上浮的速度还挺快。
上浮到一半时，白雪朝感觉到脚下涌来寒凉的水流，好似是从湖底涌来的。
他觉得不对劲，垂头看过去。
小6也跟着看到了，发出超大一声：“哕！”
只见暗沉沉的湖底有一只巨大的软体变异生物钻出，也在跟着往上浮，而且速度比他们快。
它外表看起来像蚂蟥，也就是水蛭，体型长长一条呈纺锤形。半米宽的口吸盘对着他们蠕动，里面长满了一圈圈的细密小牙，令白雪朝忍不住想起七鳃鳗。黑漆漆的光滑表皮看起来极为滑腻，不规律地分布着缝隙，缝隙间也有细密的牙。
看起来好恶心。
可能是他们在湖水里游动唤醒了它。
白雪朝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变异水蛭，那一圈圈的细牙离他们也越来越近，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从未见过这个变异种。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元澜催化变异出来的。
湖底有这么大一只变异种，木心悦刚才没有提醒他，是故意的吗？
白雪朝拉着鱼若兰加速往上游，感觉自己的肺快要憋炸了。
眼看着他们离水面只剩下不到两米，只要再窜一下就能浮出水面，还没追上他们的变异水蛭有动作了。
只见它柔软的身体里挤出几条“触手”，看起来像是一条条细长的蠕虫，速度飞快地游过来卷住了白雪朝的脚踝、腰和手腕。湿冷又滑腻的触感，让白雪朝感觉浑身不舒服。
被这些蠕虫般的触手往下拉，他根本游不动，哪怕他们离水面已经近在咫尺，也只能花费时间扯断身上的触手。
白雪朝根据扯断触手需要花费的力气，判断这只变异种最多只有5级，但问题是他要到憋气的极限了。
而在他扯断触手的时候，变异水蛭追上了他们。
它好像才发现鱼若兰，又伸出一条触手捆住了鱼若兰的腰。
鱼若兰应当是已经昏迷了，完全没有反应。
白雪朝冷静地看着变异水蛭贴近他们，伸手捏住他在水中凝出的水刃，只有五六厘米长，又窄又薄的一条。
他左手腕上的黑色手环会让异力输出非常滞涩，但只是很难用出异能，不是完全用不了异能。他从看到变异水蛭开始就在不停凝这个水刃以防万一，刚刚才凝成，结果真让他用上了。
他迅速割断脚踝上卷着的最后一根触手，再割断鱼若兰腰上的触手，同时憋气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泡。
变异水蛭可能是因为触手断掉，疯狂扭动起来，口吸盘眼看就要吸住白雪朝。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白雪朝那张精致昳丽的脸上神情依然平静，好似已经想到了办法。
这时，傀儡线突然冲入水中，将水蛭捆了起来。
还有几根傀儡线捆住了白雪朝和鱼若兰，将他们从水下拉了出去，放在石桥上。
木心悦立即接手昏迷的鱼若兰，给她进行胸外按压。
白雪朝憋气太久了，骤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趴在桥面控制不住地不停咳嗽。湿透的雪色发丝贴着他的脸庞，水珠顺着脸部的线条流淌而下，在略尖的下颌汇聚，啪嗒啪嗒滴落在桥面。
“哎呀，看来我来得很及时。”元澜蹲在白雪朝面前，笑眯眯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呢？”
“谢你？”白雪朝抬起眼眸看着他，睫毛湿漉漉的，在湖水里泡过后冷得泛紫的嘴唇开合，说出很不客气的话，“用不着你，你再晚来十秒，我自己就能带着鱼若兰出来了。”
小6甩着电子手帕附和：“对！明明我家宿主自己就能英雄救美，你这个妖怪非要来插一脚！嘤嘤嘤我糖才嗑到一半！”
元澜看了看浑身湿淋淋的白雪朝，良久，蓦地笑道：“是吗？”
“当然。”白雪朝这一会已经缓过来了，双手撑着自己坐起身，与元澜平视，挑衅般道，“不然我下去给你演示一下？”
“好啊~”元澜伸长手臂一把揽过白雪朝按在桥边，让他看着被傀儡线拉出水面的变异水蛭，灿金的眸子一弯，嗓音温柔又甜腻，“我数三二一，就把你推下去啦？”
“咳咳咳咳……”鱼若兰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
白雪朝和元澜望过去。
鱼若兰醒了过来，正翻身趴在桥面上咳嗽。
“小鱼你醒啦。”元澜松开按着白雪朝的手，顺手把他扶起来，“看，小雪朝下水捞你的哦。”
鱼若兰看着浑身湿透的白雪朝，小声说：“谢谢。”
“嗯，没事。”白雪朝道。
小6激动地捶起防火墙，感觉自己嗑到了。
元澜好奇地问：“你怎么掉下去的？”
鱼若兰下意识看了眼木心悦。
木心悦顿时被她这个下意识的举动搞得心情不快，拧起眉问：“你看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说我把你推下去的？”
“不不不……”鱼若兰慌张地看向元澜，解释道，“别误会，跟木心悦没关系，是我自己掉下去的！”
白雪朝：“……”
小6不禁捂脸：“姐姐，你说得好像被威胁了一样啊！”
第121章
木心悦感觉一股茶味儿直冲脑门,不禁翻了个白眼，气道：“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是你自己莫名其妙掉下去的啊！”
“是、是的！”鱼若兰看起来更慌张了,手在身前不安地摆动,像是受到了惊吓，说话都磕巴得厉害,“就是、是我自己掉、掉下去的！你别生气！我我我没有说、说是你！”
结果她这么说,木心悦更生气了,恼怒道：“别一副我恐吓了你的样子！”
“木心悦,别气啦，我知道不是你。”元澜走到木心悦身旁,大手在她头顶安抚似的揉了两下，温柔的嗓音平息了她的怒气,“小鱼肯定也不是这个意思,你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木心悦“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鱼若兰。
白雪朝就待在一边看戏。
他浑身湿透,微风轻拂而过带走了他身体全部的温度，寒意令他忍不住地发抖。他捡起之前被自己丢在一边的外套披上,继续看戏。
只见元澜脱下身上的风衣，披在同样浑身湿透的鱼若兰身上，温声询问：“所以,你是怎么掉下去的？”
小6啧啧感叹：“哎呀，元澜夹在两个美女姐姐之间，青梅和天降的修罗场,好有福气啊！”
“天天端水多累啊。”白雪朝吐槽道。
小6说：“但只要能端住就是福气！嘤嘤嘤,人家也想要美女姐姐——”
那边,鱼若兰手指拽着披在身上的风衣，低着头解释，声音细弱：“我坐在桥边发呆，木心悦经过我身后……”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抬起湿润的紫色眸子，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木心悦，好似在观察她的神情，而后继续道：“我吓了一跳，往前一动就自己掉下去了……”
鱼若兰不是故意的，但她的断句方式和看木心悦那一眼，使她像极了看木心悦的脸色掩盖真相。
白雪朝在心里打出了一排省略号。
怪不得俩人看起来不对付，她们性格和气场都不合。
换成能理解鱼若兰性格的人，就会知道她是因为说话时太想及别人感受，又非常胆小，所以才会这样，不会多想。但站在她面前的是木心悦，一个性格直来直往，又有点大小姐脾气的人，总觉得鱼若兰是茶言茶语想陷害她，气得快要冒烟了。
“你那么看我干什么！”木心悦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语气冷硬道，“我又没有故意吓你！”
鱼若兰被她的气势吓到，瑟缩了下肩膀，也不敢再看她了，立即低下头，慌乱地连连点头道：“嗯嗯，怪我……”
她这样，木心悦反而气得快要哭了：“你总是搞得我好像欺负你了似的！”
白雪朝一边冷得瑟瑟发抖，一边顽强看戏，忽然觉得木心悦和鱼若兰说话有意思极了。
他瞥了眼站在两人旁边的元澜，对方的金眸在阳光下像是一块金灿灿的琉璃，含着一抹笑意，看着两人的目光只会让白雪朝想到“观察人类”这四个字，像是研究员观察着玻璃罩内的两只小白鼠。
他想，元澜不会是故意的吧？觉得把她们两个放在一起很有趣？
小6突然神神叨叨：“雪桑，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白雪朝：“？”
什么东西？
那边，元澜又开始了两边端水哄人开心的操作。
三人一台戏，白雪朝看得津津有味，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他觉得身上冷得更厉害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已经恢复心情的木心悦正在与元澜说话。
鱼若兰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犹豫着扯下了身上的风衣走过来，递给了他：“你……需要吗？”
小6激动地撒代码：“哟哟哟——”
白雪朝单手拽着披在身上的外套领子，另一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似乎冷得厉害，身体一直在微微地发抖，他清澈悦耳的嗓音响起：“需要，可以帮我披上吗？”
“哎？”鱼若兰眨了下眼睛，“可、可以。”
小6继续撒代码：“哎哟~亲亲宿主，你这叫钓系啊！隔壁剧组就该找你上，心机弟弟非你莫属！”
鱼若兰将风衣展开，似乎是对接下来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动作比较缓慢，就要给白雪朝披上。
一只手径自接过了她手里的风衣。
元澜把木心悦拿来的促血小板生成药塞到白雪朝手里，手臂一伸便将风衣裹在白雪朝身上，还动作利落地用袖子在他身前打了个结固定。两件衣服叠在身上，白雪朝总算觉得稍暖了一点，但还是冷。
白雪朝宝石般透亮的红眸看着鱼若兰，轻轻笑道：“谢谢。”
“不应该是谢我吗？”元澜状似不满地拍了拍白雪朝的脑袋，掌心接触到湿透的头发，好像发现了什么般又道，“小雪朝，你抖得好厉害啊，这么冷吗？我先送你回去吧。”
白雪朝：“……”
其实端水不用算他一个，真的。
不过冷是真的冷，湿衣服和裤子贴在他的身上，不停散发着湿冷的寒意。
白雪朝也想赶紧回去换衣服，便说：“好啊。”
像之前那样，元澜用傀儡线把白雪朝缠住，只是这次他站在白雪朝的身前，把人抱在了怀里。
“一起出发啦！”他话音还未落，傀儡线便扯着两人飞上了天。
白雪朝感觉有只温暖的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帮他挡住了来自脑后的风，身前的躯体也是带着暖意的，将他抱得很紧，让他没有那么冷。
元澜邀功似的说：“怎么样，我贴心吧？这样就不会很冷了。”
紧接着他又说：“待会你洗个热水澡，我让人给你煮姜汤，你趁热喝驱驱寒，别感冒了。”
“一定会的。”白雪朝凉凉地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要发烧了，你让木心悦准备好退烧药吧。”
但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跳下湖泊百分百会发烧。
元澜叹了口气，道：“红条要降一截了。”
“嗯？”白雪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元澜幽幽道：“小雪朝就像游戏里的限时角色，限时三个半月，还挂着持续掉血的debuff，红条掉没了就下线了。”
“哦，问题不大。”白雪朝面无表情道，“我会看30秒广告复活。”
元澜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也不怕呛了风。
两人在城堡前落了地。
但元澜动作没停，虚空中绷直了几根傀儡线，他踏着傀儡线向上跳跃移动，来到了一扇窗户前。
元澜用傀儡线勾开窗户，把白雪朝塞进去：“到啦。”
是元澜的卧室。
元澜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白雪朝听见卫生间里响起细微的电器声音，接着传出水流声。
卧室里有许多智能家电，可以用手机操控。
“已经设置好了，浴缸十分钟就能放好热水，你先去泡一泡吧。姜汤我让人煮了，退烧药也跟木心悦说了。”元澜又叹了口气，“看你的样子今天是不能带你去买衣服了……我替你买怎么样？”
“随便，正好我对逛街没兴趣。”白雪朝开始赶人，“我要去泡澡了。”
元澜说：“好哦。”
他关上了窗户，身影消失。
白雪朝拉上窗帘，随手把手中的药盒放在床头，去衣帽间找出了今天男仆送来的衣服，进卫生间脱掉了身上湿冷的衣服。
浴缸边的水龙头还在自动放水，他也不等水放好了，直接躺进去。
温热的水驱散寒意，他舒舒服服地泡了十分钟，放在一旁的手机收到了消息——手机一直放在外套的口袋里，他跳下湖泊前脱了外套，所以手机没有泡水，不过就算泡水了以现在的科技也能用。
消息是男仆发的，告诉他姜汤已经煮好了，询问他是否要现在送上去。
白雪朝选择让男仆十五分钟后送来，放在门口就行。
等他泡完澡，刚好过去十五分钟，他不慌不忙地用吹风机吹干头发，换上新衣服去开门。
门边有一个手推车，最上层的陶瓷碗里盛着姜汤，许是来之前重新煮了一下，白雪朝摸了一下碗，还是温热的。
白雪朝不喜欢姜汤，不过还是站在门口凑合着喝了几口，没喝完便放了回去，给男仆发消息说喝完了。
回到卧室，白雪朝钻进被窝里。
可能是在湖水里折腾了一番有些疲惫，他原本只是打算闭目休息一下，结果睡着了。
他是听见有人开门惊醒的。
元澜下午在白雪朝和鱼若兰的身上沾了湖水，因此身上的衣服换了。他走进卧室，身后跟着三个拎着手提袋的仆人，看样子是买完衣服回来了，而且还没少买。
“发烧了吗？”元澜见白雪朝原本苍白的脸染着红晕，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白雪朝感觉额头一片冰凉。
元澜感觉掌心像摸到一个勤奋工作了许久的暖手宝，烫得要命。
“嗯，发烧了。”元澜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板药片，在白雪朝面前晃了一下，笑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回来顺便给你把退烧药拿来了。”
接下来，元澜烧了壶热水，倒进杯子里兑入纯净水变成温的，递给白雪朝吃药。
白雪朝吃了退烧药，在药物作用下又睡了过去。
半夜他醒了一次，看到元澜坐在床边看书。
察觉到白雪朝醒过来，元澜在他额头搭了根手指探探温度，开口道：“还发烧呢，睡吧。”
白雪朝没跟他说话，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早上七点，元澜照旧起床。
他洗漱完摸了摸白雪朝的额头，发现还在发烧，而且仍是高烧，温度很烫。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昨天吃退烧药已经过了12小时，于是走之前又把白雪朝拽起来吃了一遍退烧药。
“我去实验室了，有事给我发消息。”元澜把充好电的手机放到白雪朝枕边。
白雪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缩在被窝里继续睡。
元澜走后，白雪朝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拿起枕边放着的手机打开，点进天启会内部软件，通过小群给鱼若兰发去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鱼若兰的头像是一条紫色的小鱼，ID是个泡泡表情，一个大泡泡旁边两个小泡泡，跟头像连起来看，像小鱼吐了几个泡泡。
白雪朝本以为时间这么早，鱼若兰应该还没睡醒，没想到好友请求刚发出去十几秒，他还没继续睡着就通过了。
他拿起手机等了一会，估摸着鱼若兰是不会主动给他发消息了，便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你身体怎么样？]
莫塔尔制作的软件基本还原了聊天软件常见的功能，白雪朝能看到聊天框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可是半天没有消息。
他耐心地等了两分钟，对面终于回了消息。
鱼若兰：[挺好的……？怎么啦？]
白雪朝勾起唇露出一个微笑，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一段话发了过去。
[刚才吃退烧药的时候想起你在湖水里泡得比我久，所以想问问你的情况，你没事就好。]
第122章
白雪朝消息发出去后,果不其然，没多久便看到“对方正在输入”断断续续地显示在聊天框上方，似乎能窥见鱼若兰是如何捧着手机打了一串话,却又纠结地删掉,然后再打。
他耐心地等待着。
小6冒出头，在白雪朝的视野里撒起了虚拟小红心,语气荡漾道：“哎哟~哎哟~小鱼姐姐被你的关心击中心脏啦,继续钓~”
“关心？”白雪朝笑了一下,“你重点抓错了,傻子。”
小6愣愣地：“啊？”
鱼若兰的回复揭示了答案：[你发烧了？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
白雪朝指尖轻轻点在“吃退烧药”这几个字下方,对小6道：“看到没，这才是正确的重点。”
他知道,鱼若兰一定会注意到这个,并且产生愧疚之情。
“你好心机啊，原来不是想关心她！”小6撒虚拟小红心的动作都停了,但在白雪朝打字回复的时候,它又显示出一颗大大的红心，“但你肯为她花心思,就算心机又何妨，呜呜糖真好吃！”
嗯，还是那个恋爱脑的味道。
白雪朝在这一刻仿佛幻视那些说“ta怎么不去骗别人,只骗我”的人。
“挖点电子野菜冷静一下吧你。”白雪朝一边跟小6说着话，一边点击了发送按钮。
[为什么道歉？我是自愿下水救你的，你不要自责。只是发个烧而已,我已经吃过退烧药了,就算今天没退烧,等晚上元澜从实验室回来我再吃一次药，明天也该退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