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绿间医生最近和猿渡医生还有联系吗?”
“他?”绿间真太郎板着脸,“猿渡先生和老师大吵一架后就再也没跟我们联系过,我可不会越过老师私自联系与其有矛盾的人。”
半长发男人摸摸下巴,“我知道了。”
几人又交流了约莫十来分钟,半长发男人才提出告辞。
临走前,黑卷发男人没忍住指着陶瓷青蛙问道:“这个是什么?”
“是今日份巨蟹座的幸运物。”
黑卷发男人:“……?”
是他一直待在美国的缘故吗,日本的医生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
送走几位不请自来的警官,绿间真太郎拿起桌上的病历本,把折叠起来放在角落里的货运滑板车摊开,将陶瓷青蛙搬到上面,就这么拖着滑板车去查房了。
医院里的病人早已习惯这位“特立独行”的医生,很快便不再关注他。
在前往某个病房的过程中,绿间真太郎才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去短信。
号码另一头的人很快传来回复。
【收到,我会派人去绿间君的办公室检查有没有窃听器和隐形摄像头的。】
第一时间回复完短信,黑子哲也轻呼口气。
虽然提早把自己的过往资料以及幻之第六人一类的传言做了处理,也提醒过绿间君要小心这方面的事,连赤司君那都做过交代,甚至以防万一给其他人也简单提了一嘴,但他没想到组织真的会派人上门来试探。
看来组织十分重视这个能清除删改记忆的药,开始追查它的信息泄漏来源了。
所幸告诉他这条信息的绿间君在明面上的嫌疑并不大,今天试探没问题后,组织应该最多再暗中观察几天就会撤离。
两年多前组织自己散播了这个药物的谣言,他完全可以把这条情报的来源推脱到这上面。
黑子哲也沉思,诸伏先生说过库拉索那边并未暴露彻底失忆一事,可她不记得U盘数据内容这件事是躲不开的。
组织真的以为日本公安对库拉索用了药,并且比起信息泄漏,明显更在意药物是从哪个渠道拿到手的。
“……”
手上压根没药的黑子哲也思绪不禁飘歪一秒,那天水瓶座运势第一,他也带了幸运物在身上,效果真强!
正好试试看能不能查到哪里有异常动静,倒推出组织曾经拿着这些药与谁接触过。
跳过星座运势是否有起到作用的玄学问题,讲究科学逻辑的黑子哲也又正经起来。
比起组织试探绿间君与自己或公安有无联系,他反而更担心猿渡真人那边的关系。
假设猿渡真人活着,不管是不是自愿的,组织会不会以此拿文章做点什么?
但绿间君和其老师鹿野雅文的专业并不涉及到药物方面,手上的人脉网也与之关系不大,正常而言,组织是不会过多在意的。
收起思绪,黑子哲也把有人假扮他们的事告诉给了同行的另外两人。
“啧,真是防不胜防。”松田阵平咂舌,“上次是景老爷,这回就轮到我们几个有分身了是吗。”
萩原研二提议,“实在不行,小阵平可以做点特别的事,让人无法模仿!”
料定“特别的事”准没好事的松田阵平果断拒绝,“我不要。”
萩原研二发出一声小小的遗憾。
黑子哲也跟着无视半长发警官带着“惋惜”的大眼睛,“好歹在熟人面前这招不管用。”
组织只是没料到绿间君和他早在国中时就认识,若幻之第六人的传言没有及时处理,一下就能联想到他身上。
黑子哲也:“诬陷一类的事我们现在有防备,组织也无法轻易达成目标了。”
总之,易容这招基本只能对没怎么与他们接触过的普通人用用。
尽管如此,还是要小心行事。
黑子哲也提起正事,“那三位嫌疑医生的资料,公安部已经查出来了。”
这几天,在某位萩原记者的积极暗访下,综合别的情报,又经过多方位排查,三人在杯户中央医院找出了三个嫌疑较大,有概率与组织接触的医生。
黑子哲也:“犬饲大和,男,45岁,单身未婚,创伤外科主任,毕业于东大医学院。
约莫二十年前入职杯户中央医院,是一步步晋升到主任位的,一切轨迹符合普通医生的升职路线;因技术不错,有时会接到警察医院委托的紧急手术;
中产阶级,父母居住在长野乡下,父母及其名下账户均无异常资金交易,常年在医院和常居公寓两点一线活动,除过年过节外甚少离开东京。”
“鹤见贤治,男,43岁,有一位车祸而亡的妻子,神经外科主任,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
因妻子十年前在国外意外过世,避免触景伤情,便受熟人杯户中央医院的院长邀请,回国就职于该医院,担任神经外科的主治医师;
家境富裕,但父母和妻子一同车祸而亡,目前是独居单身状态,时常会受其他医院邀请,去全国各处做技术交流。”
“小鸟游秀树,男,46岁,已婚,康复科主任,毕业于大阪大学医学院。
约莫十二年前从大阪某医院跳槽至杯户中央医院,在妻子那边人脉的帮助下坐上康复科主任的位置,本身也有一定能力;
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与他同毕业于大阪大学的妻子家境富裕,因此认识业界内的不少人。”
“他的妻子是一家中型医药器械公司的社长,东京多家医院在该公司采购过医疗设备,其中包括东大医学附属病院,圣路加国际医疗中心,警察医院等。”
黑子哲也合上文件资料,给目前嫌疑最大的小鸟游夫妻进行补充,“公安部暂未查到小鸟游的器械公司与组织接触的痕迹。”
所以不排除他们是无辜的普通人。
医院的病人资料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以组织的能力,即便岗位是一个清洁工,恐怕也能轻易调到全部病人的资料。
黑子哲也目光落在手边的资料上,不止L咖啡厅的员工,组织极有可能把手伸向了来医院看病的每一位病人。
如果有病人的身体符合组织设定的某种条件,医院这种地方,死亡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最重要的一点,这三个人或多或少都能与警察医院扯上关系。
公安警察再怎么神秘也是人,是人就会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受伤。
警察受伤后首选的肯定是警察医院,要是组织通过某种方法渗透进了警察医院……黑子哲也眸光微沉。
“犬饲多年前曾与常盘美绪交往过,后续私底下是否有秘密联系待定。”
萩原研二回忆这几天“暗访”到的情报,“鹤见常年会叫拉弗格开的三木清洁公司上门做家居保洁服务,自前几个月三木清洁公司‘意外’发生火灾后,医院护士就觉得鹤见医生变得邋遢许多,近段时间才慢慢恢复原样。”
而且好巧不巧,长期给鹤见贤治上门做保洁服务的,与给自杀案中美子所住的公寓做特殊现场清洁的清洁师是同一人。
该清洁师早在三木清洁公司发生火灾后的第二天就不知去向,查无此人。
不过鉴于清洁公司平时也会承接普通人的家居清洁服务,所以鹤见这边同样待定。
跟着一起查了好几天资料的松田阵平打个哈欠,“我们先去查小鸟游的?”
这三人中,就属小鸟游最清闲,鹤见和犬饲此刻都在手术室里给病人做手术,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黑子哲也:“我要先去趟别的地方,很快回来。”
绿间君那边的窃听器和摄像头还是他去排查比较好。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倒没有多问什么。
目送蓝发青年离去,松田阵平转头,“hagi,你有话要说?”
从黑子介绍完三个嫌疑人的名字后就欲言又止的。
黑子八成也发觉到了这点,但他继续无视了。
隐隐感觉不对劲,但看在幼驯染的份上,松田阵平忽略掉了不对劲,让他尽管说,“我听着。”
萩原研二吞吞吐吐,“小阵平,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他们的名字……”
“哎哟。”话没说完的萩原研二捂住脑袋,不甘心道:“这或许是某种世界真谛!”
松田阵平淡定地收回拳头,决定再有不对劲,下次要和黑子一起无视,“小鸟游秀树在医院,他的妻子在公司,我们先去哪边?”
萩原研二迅速回归靠谱状态,“小鸟游奈美今天没有外出行程,公司那边小黑子更方便混进去,我们两个还是回医院吧。”
正有此意的松田阵平干脆拉过不远处的轮椅坐下,戴上这几天的伪装用具,瞬间从一位帅气逼人的黑帮警察变成了七八十岁骨质疏松,意外从楼梯上摔断腿的老爷爷。
松田阵平拍拍“孙子”的手,指挥,“快推我进去。”
在和幼驯染的猜拳中竞选身份失败,跟着换了一套装扮的萩原研二宛若一个不肖子孙,恶声恶气,“电动轮椅有操纵杆,你是腿骨折了,不是手骨折。”
路过的护士投来异样的眼神,上前关心道:“老先生,您要帮助吗?”
“我要去康复科。”松田阵平摇头叹气,“人老了,就是容易被世界抛弃。”
帮忙推轮椅的女护士暗暗瞪了萩原研二一眼。
平时很受女士们欢迎的萩原研二微笑,“我在跟他开玩笑呢。”
松田阵平:“什么他,你该叫我什么?”
萩原研二闭上嘴。
松田阵平继续唉声叹气,话语里藏着只有幼驯染能听出来的坏心思,“唉,世态炎凉。”
女护士又瞪了一眼萩原研二。
“嗡嗡——”
手机的震动打断松田阵平感叹世间悲苦的节奏,见是爆处班打来的,他第一时间接通,“什么事?”
手机另一头的队员尚未反应过来自己队长的声音怎么老了几十岁,下意识道:“松田队长,出现一起爆炸案,凶手很有可能是……浅井别墅爆炸案里逃跑的那个炸弹犯。”
松田阵平腾地站了起来。
女护士吓一跳,“老先生?”
前后脚接到搜查一课电话的萩原研二连忙把人按了下去,“他激动时就会这样,哈哈。”
被按回轮椅上的松田阵平按着电动轮椅的操控杆,调头就走,“我不去康复科了。”
萩原研二立即跟上,不忘和女护士道别,“没办法,老人家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我们先走了,拜拜~”
女护士:“……”
莫名其妙!
第53章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到底记得自己“老爷爷”的身份,松田阵平板着脸抓着电动轮椅的操控杆,卡着最大马力前的一个度直线前进,勉强压制住了当场来个轮椅漂移的冲动。
萩原研二跟在他后面,忽略掉始终没有开口喊爷爷这件事,倒是把一个“上年纪的爷爷闹脾气,孙子有苦说不出”的形象表演得活灵活现。
注意到这一幕的路人们纷纷对他投去怜悯的眼神。
终于来到停车场,四下无人,松田阵平在监控死角当场来了个医学奇迹,还不忘顺手把轮椅塞进车子后备箱。
与其动作同调的萩原研二则直接坐进驾驶位,放完轮椅,屁股刚沾上副驾驶位坐垫的“爷爷”还没坐稳,他就一脚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索性“爷爷”早已习惯他的驾车风格,四平八稳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
“五分钟前,搜查一课收到一份传真。”
搜查一课的情报更为详细些,萩原研二率先开口,“犯人要求警视厅准备好十亿现金,否则就会引爆安置在神古镇三号街以及浅井别墅区的炸弹。”
这与两年多前,差点让萩原研二及其小队成员全员殉职的案件近乎一模一样。
松田阵平摘下自己脸上的小道具,而后又抬手帮专心开车的幼驯染卸掉变声器和其他伪装,用手将它们随意团了团,扔到后排座椅上,嘴里道:“不对劲。”
前不久他们才收到爆炸案犯人每年固定时间寄来的倒计时传真,眼下毫无征兆突然犯案,明显有古怪。
松田阵平:“今年的传真倒计时是2。一般而言,犯人要等到0才会动手,也就是两年后。”
那会他都26岁了,这个该死的犯人真有耐心。
“根据两年多前推测出的罪犯侧写,除非他受到什么刺激,不然是不会主动在时间未到的时候冒头的。”
说到这,松田阵平冷笑,“出来也好。”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次他一定会把人抓住的!
萩原研二瞥了他一眼,微微抿唇,“小阵平,我……”
“这次我去浅井别墅区。”松田阵平打断他的话。
浅井别墅区是萩原研二当年所负责的拆弹地点。
这段时间,萩原研二一直在配合医生积极复健双手,未免治疗记录再次像上回那样被拉弗格查到,医院方面的复查报告由黑子哲也做了手脚,如今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知晓他双手真实的恢复进度。
现在只要不进行长时间高强度作业,萩原研二还是能拆弹的。
“hagi不是在搜查一课吗。”松田阵平偏过头望向车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景色,“……正好,可以搜查犯人线索。”
“绝对不许再放跑他。”
拆弹的事让他来就好。
“等到现场看过具体形势后再说吧。”见状萩原研二选择退一步,“说不定有什么新情况呢。”
“嗯。”
车内安静下来。
凭借萩原研二的车技,不出十分钟,他们就从医院赶到了案发地。
明白下车的两人与当年的案件息息相关,负责现场的目暮十三也不废话,“犯人给了警方两小时准备现金的时间,但他不允许我们对居住在神古镇三号街和浅井别墅区里的居民进行疏散。”
目暮十三顿了顿,“犯人只接受一位拆弹警察进去,扬言要是被他发现拆弹警察以外的人进了现场,他就会立即引爆炸弹。”
“在你们来之前,三号街和浅井别墅区已经先各自炸了一颗炸弹。”
犯人说到做到。
闻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互相对视一眼,内心对炸弹犯不约而同有了新的猜测。
目暮十三:“炸弹犯是通过传真机与我们单方面联系的。”
也就是说,警方无法锁定对方具体在哪,什么身份,连谈判专家都没法和他沟通。
侧面来讲,也证明这个犯人不接受除他给出的决定以外的选项。
“他一定在某个能将两个现场都纳入视线范围内的地方。”萩原研二快速道:“目暮警官,你有带地图来吗?”
见目暮十三回警车上去拿地图,萩原研二转头,“小阵平。”
按下手机屏幕上的发送键,给某人发送出短信的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凫青色的眸底带上几分凌厉,“我还是选浅井别墅区。”
不管这回的炸弹案是否有拉弗格参与其中,他都不会改变选择。
松田阵平认真看向自己认识了十七年的幼驯染,难得没有叫平时的昵称,“萩原,我承诺过的,要给你报仇。”
小阵平只在非常严肃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呢。
萩原研二张张嘴,霎时失声。
早知道当初打电话时就不聊这些了。
要是他没有活下来,萩原研二不敢想象自己的话会给幼驯染造成怎样的影响。
但好在,幸运的现实里,他活下来了。
收起纷杂的思绪,萩原研二挑眉,“那我可就去神古镇三号街了,就算小阵平阻止也没用。”
神古镇当年是松田阵平负责去拆弹的。
时隔两年多的案件再现,大致地点和过程都如此相似,与其信没人针对他们两个,不如信黑子哲也真的会变成透明人。
内心仍旧不太想萩原研二去的松田阵平有些烦闷,沉默半晌才道:“防爆服。”
“一个地点犯人只允许一位拆弹警察进入谈判,现场还有数量不明的普通居民。”萩原研二摊手,“未免有意外事件……”
听出他未尽之言的松田阵平更烦躁了,“啧。”
“小阵平难道不相信我?”
松田阵平不假思索,“我当然相信hagi。”
清楚幼驯染对当年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自从病床上醒来后就在想办法消除这道心理阴影的萩原研二举起一只手,握成拳,“那不就行了嘛,磨磨蹭蹭的,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小阵平哟。”
“……”松田阵平同样举起一只手握成拳与之相碰,“你这家伙,技术不会还停在两年前吧。”
“研二酱可是有好好恶补新的炸弹知识的!”
说完,萩原研二想到什么,掏出手机,“不过为了让小阵平放心……”
松田阵平好奇的竖起耳朵,分过去一道视线。
“铛铛铛~恭喜,今天的双子座和天蝎座并列运势第二哦!当两个星座相遇时,相辅相成的你们一定能完美解决各类危机事件……”
“……今日份双子座和天蝎座的幸运物分别是拆弹钳和樱花徽章!”
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收回耳朵和视线。
“哎哟。”
今天第二次挨揍的萩原研二捂住脑袋,可怜兮兮地,“小阵平真是太暴力了。”
松田阵平收回手,额角轻跳,“谁家拆弹警察出警前会听晨间占卜啊!”
“可是我记得也有拆弹警察会去寺庙求平安符什么的,一个性质啦。”萩原研二有理有据。
松田阵平扫他一眼,从身上摸出一个随身携带的拆弹钳丢了过去。
萩原研二接住,欲言又止,“小阵平,现在傲娇退市场……”
话没说完,萩原研二连忙向后一跳,险险躲过了今天第三次的幼驯染の拳头。
他半点不计较地从钱包卡槽里取出一个硬币大小的樱花徽章。
松田阵平半月眼,实在没忍住,“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这个?”
樱花徽章通常是在正式场合才会需要佩戴的,松田阵平的那枚自警校毕业后就跟警礼服一起丢在衣柜里不见天日,甚少用到。
萩原研二将樱花徽章递过去,“没办法,搜查一课会遇到的走形式的场合比较多嘛。”
平时出警也是穿西装。
相比之下,爆处班就自由许多。
松田阵平把樱花徽章夹进警官证,放回胸口处的内袋里,又穿上防弹衣,拿起拆弹工具箱,“走了。”
以防万一也在衣服里面穿好防弹衣的萩原研二没再说什么,戴好隐形耳麦,与拿来地图的目暮十三仔细交代好注意事项后,便来到了神古镇三号街附近。
三号街的炸弹被安置在一个剧场里面,剧场内没有监控摄像一类的东西,导致警方无法实时观测到里面的实际情况。
迅速观察完周边环境,萩原研二试探地往存有炸弹地点的内场走去。
如预想中一样,这回犯人没有再引爆炸弹警告。
萩原研二心下微沉,面色如常地继续往前走。
“嘎吱吱——”
身后传来厚重的剧院大门关闭的声音,是出入口被封锁了。
剧院内前几排的观众席上坐满观众,不过他们一个个都被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面露惊恐。
一道极为耳熟,萩原研二从小听到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所有演员就位,现在我们可以进行下一幕了。”
萩原研二倏然抬眸,只见剧院中央的舞台上,一位黑卷发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独自一人立于其中。
黑卷发男人:“警官先生要是想救出剧院内的观众,就要做出选择。”
“我在杯户中央医院也安置了一枚炸弹,警官先生是选剧院,还是医院?”
萩原研二没有立即回答。
他将顶着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的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过去,笑了。
“哇,真是,假的让研二酱超生气哦。”
曾经,认不出咖啡厅的店长易容,也没发觉假伊藤昌太易容的萩原研二在这一刻忽然无师自通,学会了辨认戴有易容面具的对象。
灯光下发质一般的假发,款式相似实则面料有细微不同的衣服鞋子,违和的面部线条表情……
萩原研二盯住那张脸,不悦地想,简直哪哪都是破绽。
第54章
“嗯……既然这边有你,另一边不会也有一份惊喜吧?”萩原研二嘴角弧度未变,礼貌询问道。
黑卷发男人不为所动,“是医院还是剧院?”
萩原研二视线扫过坐在观众席上的数十位观众,拿出他之前的要求,试图与之交涉,“警视厅已经在准备十亿现金了。”
“警视厅上面那群人什么货色,你我都清楚。”
黑卷发男人面露嘲讽,说话间的语气倒真有几分像他脸上这张易容面具的原身,“与其等他们批复下十亿现金的额度,没准让这些观众现场筹集,反而能更快些。”
闻言,观众席上的观众中真有人顶着惧意战战兢兢出声,“我、我有钱,我能给你!先把我放了!”
“我、我也可以给你钱!”
部分家境普通的观众咬着牙没出声,身子僵硬地被禁锢在座椅上,想到进来的警察,微末的希冀又在心中摇曳,忽明忽灭。
左耳的隐形耳麦里自进来后就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传出,彻底沦为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摆件。
压下对那张易容面具的厌恶和怒火,知晓这十亿现金大概率只是借口,萩原研二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解决方案。
从他现在的角度看不到观众席上有多少炸弹,这些暂且不提,剧院内其他地方有炸弹吗?对方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
另一个选择点为什么偏偏是杯户中央医院,组织这么快就察觉到他们在调查里面的医生了?
假设真是如此,他们又是在哪一环节被组织发现踪迹的?
或者拉弗格单纯是在报复他们在东京港口害他重伤昏迷的事?
“好像有老鼠溜进来了。”黑卷发男人忽然出声,手中出现一个型号无比老旧的手机。
他按了几个数字按键后,剧院外便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剧院内的天花板上也随之震下一些尘土。
爆炸声响起的同时,隐形耳麦内传来滋啦啦的电流声,接着又变回先前的状态。
电流声是信号恢复的征兆。
萩原研二眸光轻闪,目光遥遥落在黑卷发男人手中的旧手机上。
是被炸弹的冲击波影响了,还是对方把针对他的信号屏蔽与外面的遥控炸弹联系在了一起?
“估计是SAT(特殊急袭部队)的人。”
黑卷发男人收起手机,“SAT解救人质时总是会无视犯人的死活,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可得小心点才行。”
萩原研二没有理会他对于外面的警告,“你究竟想做什么?”
黑卷发男人说回之前的话题,“医院,还是剧院?”
萩原研二:“我要先确定你是否真的有在医院放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