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买主只要东西品质够优质就肯买账,而且越是大的行当越是愿意和供应商直线对接——减少中间环节等于减少被分成的风险。
也是简言之没考虑到这一点,金尊玉贵的少爷哪里亲自去看过病,有点头疼脑热請大夫上门还請不过来,抓药这种事更是有小厮丫鬟代劳。
所以说实践出真知,要想做好生意还得切身实地体验一番平民生活。
沈忆梨看他们大眼瞪小眼的不吭声,赶忙解围道:“好啦好啦,误会说清楚就没事了。那这些干花瓣要是拿到药铺里去问的话,被收购的几率会大一些么?”
“不论如何肯定比医馆要强,就姑且当条门路去尝试吧。”
简言之还做好了后手打算,如果药铺不肯接受这种冷门药材,那单靠药铺坊义诊打出名气也是可以的,只是时间和回本速度上会慢一点。
郑庭不是那种心窄的人,理清为什么屡屡碰壁的问题后反而愈发来劲了:“那我明天就去打探下情况,正好花瓣还剩点儿,三五斤应该足够了。”
“怎么只剩这么点?”简言之微微疑惑:“我记得给你了小二十斤来着。”
郑庭一拍脑袋:“叫你打个岔连好消息都忘记说了,我爹在商行里有个相熟的掌柜,姓冯。这位冯掌柜去年腿上生顽疾,长了好几个大肿块,请镇上的大夫来瞧过,说想保住性命只有把长肿块的腿给锯掉。”
“他吓得不轻,好在家里人托关系从别处寻来位神医,开药喝了一段时间,那肿块果真渐渐消下去了。本以为从此后顾无忧,不想今年旧疾复发,腿肿得比原先还要厉害。他家里人再要去找神医求方,可人家云游四海的,上哪找去?”
“我爹听说这事后送了些干花瓣给他,按你教的法子,用药酒调成糊状早晚各两次,哪里肿痛就敷哪里,刚用两天就见效了。冯掌柜高兴得不得了,一口气拿了十多斤过去,还托我爹请你得空时到府上坐坐,看能不能给拟个方子出来。”
郑庭今儿来找简言之除了去约着一同去看梁仲秋外,还有就是为着这事。偏偏头先在太阳底下热狠了,一时竟没想起来。
简言之仔细听完他说的内容,也觉着是个极好的契机。商行里的掌柜人脉广,一旦打开一个口子就会有数不清的口子,上到掌柜管家,下到伙计厨娘,都可以成为药铺坊的客源。
“治病的事当然赶早不赶巧,最好咱们明日就去。”
郑庭想了想,点头道:“那我回去先到冯府递个帖子,这小老头也是个勤快人,腿脚不好还常杵着拐到庄子上查账,万一赶上不在家不是又得跑空一次。”
简言之随他去弄,琢磨着明日要出门,打算问问沈忆梨有没有想吃的零嘴儿他买了带回来,扭过头蓦然发现有个农夫样子的老汉在门外张望。
“请、请问,简大夫在不?”
那老汉面色黝黑,双手历经磋磨变得粗短褶皱,身上更是打满补丁,一看就是个饱经沧桑的劳作人。
简言之温声:“我就是,外边热,您有事进来说话吧。”
“哎....”
老汉闻言局促的往门内靠了靠,进来时还将沾了泥的鞋子脱在了外面。
“实、实在对不住,俺是刚从山上下来嘞,脚上脏得很,别把您这干净地方给弄腌臜了。”
“没关系,您是哪里不舒服么?还是关节骨上有损伤?”
简言之搬了把椅子放在老汉手边,示意他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一旁的郑庭也没闲着,见老汉嘴皮干裂,立即舀来勺清水给他解渴。
老汉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慌张的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又瞧郑庭一副阔少爷打扮,更是坐立不安,生怕一句话没说对得罪了人。
“俺、俺是听村里人说的,说这块有位简大夫菩萨心肠,不仅医术高明,拿药还不收錢。俺....俺这后腰老是不得劲,就想来看看,前两日俺也来了,可门都关着。俺家住得远,来去要上十里路嘞,就在山上搭了个草棚住下,好守着铺子开门。”
沈忆梨指指窗角下的木牌:“老伯伯,门口放了‘家中有事,歇业半月’的牌子,想是您没看见?”
那老汉舔舔嘴唇,笑得憨厚:“让哥儿笑话了,俺不识字。”
简言之听罢不觉拧眉,是他疏忽了,忘了村里不识字人的多,就算看见牌子也不一定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白让人来回跑那么多趟。
那老汉见他皱眉不语,误以为是病情严重,当即慌了神:“简、简大夫,您看俺还有救不?俺晓得您给看病不容易,用的药多得花钱买也成的,俺带了钱.....”
说着老汉从衣兜里摸出个扎紧实的旧布包,颤巍巍从里头倒出铜板,推到简言之面前。
简言之不忍看老汉干着急,替他把钱装回布包里:“您误会了大爷,我刚给您诊过脉,您身子没甚大毛病。只是长期弯腰干活有劳损,等下我给您扎几针,疏通下淤堵的穴位就能好。这罐药粉您也拿回去,每天取一勺涂在腰上,再用热帕子敷满一刻。”
“还要扎针嘞?那这钱.....”
“钱您拿回去,新铺开业期间诊脉加拿药一律免费。记得浸帕子的水一定要用热的,敷的时候千万别拿下来。”
简言之怕老汉摸不准一勺的量,还专门塞了个自制的木勺在药盒里。
“好了,您先跟伙计到里间去等候吧,我准备下施针用的东西就过来。”
老汉见他真要给治腰伤,欢喜的直搓手。
倒是郑庭听出了重点,两手一抱臂:“谁是你伙计?”
简言之斜眼觑他:“不想当啊?那要咱俩換换,我给你打下手,你去扎针?”
郑庭:“......”
“嘁.....当就当!我是没这本事,要有这本事,你连给我打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俩这种毫无意义的互啄沈忆梨已经见怪不怪了,小哥儿扬扬手里的册子无奈道:“赶紧进去吧,我在这儿守着。铺子这么久不开门,恐怕等会还有人要来呢。”
被催促到面上,简言之和郑庭双双交换了个鬼脸,依言进屋干正事去了。
与此同时,门外路过两位年轻书生。
其中一个诧然道:“咦?仲秋兄,你平日不是和隔壁课室里的那两个同窗交好么?难道不知他们在这里开了家药铺坊?”

梁仲秋本是到城边李员外家送书册去的,从这边绕小路能近些。
跟他一起去的是同课室的衛煜然,这一阵他们总在一起抄书,相处的很是熟络。
衛煜然看梁仲秋臉色不大好的样子,自知说错了话,忙找补道:“我也是听我婶娘提过一嘴,她只说坐診的大夫姓简,还在青西书院就读。许是她误会了,坐診的未必就是掌櫃,说不定和我们一样,趁放歇暑假的时候在打零工挣花销呢.....”
他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就算简言之是来打零工的,那郑庭呢。堂堂郑家大少爷,总不至于要靠散碎铜板度日。
而且方才老汉求医问药的过程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若是寻常伙计怎能得人那般客气。
梁仲秋眸光沉了沉,所以简言之和郑庭这是瞒着他在背地里做生意?明明知道他手头拮据,还藏着掖着唯恐他来分一杯羹?
卫煜然见他怔怔杵在日头下,不由宽慰道:“你别想太多了,兴许他们是有什么不便明说的理由才没告诉你的。你要实在介意,大不了往后断了与他们的往来。那郑家现在是镇上最大的商户,人家是金贵少爷,咱们这些穷苦学子哪配做他们的朋友。”
卫煜然本是个好心,却恰巧戳中了梁仲秋最为敏感的地方。
“是啊,他们俩比我早认识,彼此又志趣相投。而我呢,穷到要靠接济过日子,说到底不过是他们彰显良善的一个工具罢了。”
“我不是这意思——”
卫煜然还待劝他想开些,可梁仲秋不愿再听,垂下眼睑催促道:“走吧,给李员外送书册要紧,他待人一向严苛,去晚了就拿不到那三个铜板的辛劳费了。”
梁仲秋偶然经过药鋪坊的事他们谁都不知情,鋪子歇业半月,再开门果真应了沈忆梨的话,整个下午都处在忙碌中。
简言之坐診,小哥儿就在旁边写病历,将那些患者的症状以及轻重程度、适宜药物一一记录下来。
郑庭也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变得渐入佳境,充分发挥出他的经商才干,确保每一位前来问诊的病人都能感受到溫暖。
这场忙碌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郑大少爷口干舌燥,忍着身上粘腻的不适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呼....这事比我想象的累多了,我原以为出门谈生意是最费心的,看来待在铺子里也不轻松啊。你说那些阿婆嫂子们,来看病就好好看病嘛,做甚还打听起有没有婚娶的事来?”
简言之听着好笑,边收拾桌面边揶揄:“还不怪你长了张有钱人的臉,嘴又能说会道,不打听你打听谁?”
“长的好看能赖我?本少爷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可早就心有所属了啊。再说你这小模样生的也不差,怎得她们只给我东家小哥儿西家姑娘的介绍,全然不问你呢?”
“因为我检点。”简言之自觉在沈忆梨‘问罪’前堵死一切有可能出现误解的话柄。“开门义诊是夫郎支持,闭门歇业是要陪夫郎,阿梨在是夫妻俩携手共进,阿梨不在是信我能承担起养家的责任,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郑庭:“明白了,这铺子是你们夫妻俩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郑大少爷的幽怨语气惹得小哥儿失笑:“怎会没关系呢,下个月要发工钱,账不是从你这里走嘛?”
郑庭:“.......”是谁的拳头硬了?哦,是我。
简言之生怕人给气出个好歹来,遂含笑道:“听蒋文思说东街窄巷子里有家饭馆味道很不错,今儿都累了,咱们下顿馆子去吧,我請。”
郑大少爷这段时日在家养伤,滋补药膳吃得舌头发苦,倒有点馋家常小菜这一口。但晚上约了宋予辰逛灯市,得赶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好陪心上人。
“予辰怕熱,白日里说什么都不肯出门,好容易有个感兴趣的去处,可不能放他鸽子。横竖那饭馆跑不了,改天我带上予辰去吃双份的。”
这俩难得和和气气呆在一塊,既然佳人有约,简言之便不勉强他留下凑局了。
临走前两人对了个大致时间,定好等拜帖落实就一同去馮掌櫃家看看病情。
说来那馮掌柜也是个实诚人,一瞧郑庭递了拜帖,翌日一早就忙不迭遣家丁来請。
因着是去诊病,还不知情况如何,简言之怕沈忆梨去了谁都不认识会不自在,索性趁接郑庭顺路送他到郑府去找富贵儿玩。
小哥儿乐得翻郑大少爷的话本柜子,又听郑夫人说准备了冰镇梅子汤和糯米糍,立马乖乖应下等他夫君忙完来接的话。
安顿好沈忆梨,简言之和郑庭便随家丁去了冯府。
馮老爷子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一进屋香茶点心均已备齐,连夫人跟子女都一概守在外厅里待客。
“有劳简小生大熱天的跑这一趟,老夫想着早上凉快,马车里没那么闷热,所以赶早就让府中人上门去请。多有叨扰之处,还望简小生谅解。”
简言之抬手一礼,笑道:“馮掌柜言重了,您与干爹是旧交,小生本该早些前来拜访。怕贸然上门扰您清修,耽搁到现在,应是您别怪小生礼数不周才对。”
“哈哈哈.....怨不得明易兄成日夸你,说你知礼懂事,谦逊溫和。庭小子,看来你明望镇第一君子的名头要不保咯。”
老人家唤小子是亲昵,跟待自家孩子没两样。
郑庭被他调笑的不好意思,砸砸嘴一哼:“冯叔,当着这么多人呢,儿时的玩笑话您怎么还拿出来说啊。”
“好好,我们庭小子长大了要面子,冯叔不逗你。简小生,你看这诊断开方,是不是即刻就能着手了?”
简言之微微点头:“我需要确切查看下您腿部的情况,还请您移步到里间吧。”
冯老爷子犯了腿疾,不便行走,进出都是坐在软椅上靠下人抬。
查看要褪去外裤,待软椅抬进里间后夫人小姐们就留在了门外,只安排两个打下手的小厮随简言之和郑庭进去。
冯老爷子先前身下盖了薄毯,所以看不出腿疾究竟有多骇人。此刻薄毯掀开,露出双枯瘦如柴却布满大小疙瘩的腿来,让郑庭望之头皮一麻。
“啊?这么严重!”
简言之不置可否的嗯了声,低头或按或压,仔细检查着那腿上的肿塊。
在历经一系列望闻问切的流程后,得出来的结果还算慰人心。
“没严重到不能治的地步,只是治的话,恐怕冯掌柜要吃点苦头。”
“吃苦头?多苦?得截肢?”
冯老爷子一连三问给自己都整不自信了,两手拽着薄毯,看上去弱小又无助。
简言之扶额:“当然不是,您腿上生疾是肝气过淤,血凝滞下,这与您平常爱饮酒且走动过多有关。肿塊长在肌理里,并未伤到骨头,无需靠截掉部分肢体来保全自身。”
“这些肿块里有膿血,要想根治,得先用針扎出气孔,再用罐子将里面的膿血拔出来,等放完膿血还要切开表层剜去息肉。看您腿上肿块的数量,一次肯定是不够的,有些大点的肿块可能也要拔两到三次。”
不管是拿針扎拔血还是剜皮取肉,吃苦头不要紧,只要能根治,冯老爷子都愿意尝试一下。
“好,那就麻烦你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府上的小厮也可由你指派调动。”
听简言之明确说能治,冯夫人一众纷纷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来。
“我们妇人家不大懂这个,省得在这里碍手碍脚添麻烦。简郎君,不如你看看着手医治需要哪些物什,我去差人提前给你准备出来?”
简言之想了想:“那就劳烦夫人帮我准备一大桶热水,另外再准备五两干姜、五两川芎、一斤肉桂还有两斤艾叶。”
“简郎君可是要拿这些给老爷泡药浴?”冯夫人笑笑:“原先请的那位神医也给了类似的方子,说常泡有助于下肢温经通络,府里还剩有半斤桂枝没用完,要不要一并拿来?”
冯府选用的药物多是上品,有现成的多添一味进去也无妨。
见简言之点头应允,冯夫人立即将两个小儿子交给乳母照料,自己则带着女眷们忙活去了。
不多时小厮抬进一个装满热水的木桶,简言之试了试水温,批量投入药材,等水变色后让人把冯老爷子放进去泡着。
期间简言之还去了趟库房,找来几个密封性甚好的铜制笔筒当火罐用。
“热水和药能帮您软化脉络,加速血液流动。待会拔罐时我会给您点上麻沸散,所以一开始不会很痛。但由于脓血外涌,麻沸散经过稀释会逐渐失效,若觉得腿部酸、胀、抽痛都是正常反应,您不用太担心。”
简言之一面温言提醒一面带上自制的口罩,半张脸被棉纱遮住的熟悉感觉让他瞬间进入到主治医生的状态。
“上半身不要动,双腿自然下垂,一点多余的力气都不要使。非常好.....就是这样,保持匀速呼吸,我要开始了。”
简言之手起针落,飞速用银针在肿块上扎出数十个孔洞。如他所说,点了麻沸散之后几乎没有痛觉,冯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那用火折子烫好的铜罐就被郑庭扣在了腿上。
他们小哥俩配合的默契,一个扎针一个扣罐子,不出片刻,扎针拔脓血的项目就已初步进入尾声。
在等待脓血被拔出的过程中,简言之让下人喂了些参片给冯老爷子含着提神。每隔一柱香诊次脉,随时观察他的反应并对铜罐数量进行调整。
那麻沸散失效过后的疼痛是难熬,好赖牙关紧咬总算抗下了。随着脓血拔出,部分小些的肿块明显干瘪下去,只有几个大的肿块一摸还硬着,得再次拔罐后剜去息肉。
“缓一缓....缓一缓....连续这么弄,老夫的后槽牙怕是要不保了。”
冯老爷子疼得满头颗粒汗,参片干脆是当果干在嚼。
简言之也没想一口气就给他药到病除,过分疼痛反而会激出身体旁的病症来。第一次拔罐就拔出那么多脓血,进展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除瘀得循序渐进,今日就先到这里吧。等晚点伤处不渗血,那药浴还得接着泡,泡完记得用药酒兑干花瓣粉敷在腿上。明日同样的时辰,我来给您做第二次拔罐。”

冯老爷子深受腿疾困扰,往日里总觉得腿上寒津津的,一下地就酸软得不行。
今儿拔完脓血后却感觉身上熱乎了起来,待歇过一阵恢复体力,那种由下至上的舒畅感愈发催得想让他下床走几步了。
来送茶水的冯夫人见老爷子不用人扶自己就能站稳,不禁一喜:“才半天就好转了这么多?!简郎君,你可真是神医在世啊!不!你的医术比神医还高明,看来鄭世兄推荐的人选果然没错!”
冯老爷子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婴儿学步般在床衔边缓缓行走。
冯夫人夸简言之,鄭庭听在耳中与有荣焉,忙拍拍胸脯得意道:“我爹觉着好的人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别说能下地走动,有我二弟在,把冯叔治的健步如飞都不成问題。”
鄭大少爷是卯足了劲想当大哥,哪怕只是口头上占占便宜,也够他嘚瑟好一阵子的了。
简言之压根懒得反驳,转而看向冯夫人:“您谬赞了,先前是脓血压迫经脉,致使关节使不上劲。拔出部分脓血后可以下地行走,但切记不能让冯掌柜太劳累,以免经脉陡然刺激受损。”
冯老爷子一听这话赶忙坐下来,两手搭在膝盖上,举止乖巧的像个年逾五十的孩子。
冯夫人见状嗔笑道:“你啊,也就是大夫的金口玉言才能治得住你。我同你说了多少次别太折腾这双腿,你偏不听,总是犟着性子来。”
“我听我听.....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冯老爷子讪讪示好,挤眉弄眼地暗示冯夫人当着小辈给他留点颜面。
“好了,眼下快到饭点,我让厨房备着菜呢。简郎君,你辛苦一上午,留下吃頓饭吧。就是不知饭菜合不合你口味,若是不合只管告诉我,我让厨房再重新做。”
简言之刚想婉拒,不想鄭庭先嚷起来:“怎么一遇上书呆子都开始偏心啦?光留他不留我,他是辛苦,难道我就没出力么?”
冯夫人莞尔,手指点他额头:“小撒泼,婶娘怎会忘了你,早给你也备下了好酒。足足二十年的陈酿,少一年我们大少爷都要嫌口感不够醇厚的。”
郑庭嘴甜又会撒娇,深得那些阿婆婶娘们的疼爱。
听冯夫人这样说,他立马喜笑颜开:“就知道婶娘对我好,明儿我陪言之过来,给您带祥云记的流心蛋黄酥。”
说起点心,简言之不觉记挂起还在郑府沈憶梨来,小哥儿好甜口,若带点这个回去哄人想来定会很开心。
“多谢冯夫人好意,您留我吃饭本不该推脱,只是大半日没见我家夫郎了,实在想念的紧。不若等冯掌柜的腿疾痊愈,到时再一并庆过。”
冯夫人是过来人,怎会不懂小两口恩爱缠绵的滋味,见简言之说的坦然,不由笑了笑:“简郎君到底是用心之人啊,竟一刻不忘家中夫郎。也罢,改天若方便,可将你家夫郎带来闲坐,我那小女儿最好熱闹,不怕没人陪着玩儿的。”
简言之点点头应下,心想要是沈憶梨肯来,把人放在身边时时看着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請客上门不留人吃頓饭还是有些失禮数,冯老爷子叫管家递来个盖红绸的托盤,揭开来看赫然是几锭沉甸甸的銀子。
“这是今日的诊金,請简小生收下。”
简言之连饭都不肯吃,更别说这上百两銀子的诊金了:“您既和干爹以朋友相称,就别拿我当外人。我替您治腿疾不过是尽我晚辈的本分,哪里能受您这么重的禮。”
“你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呐,总不好叫你白辛苦一趟。后面医治的事还得劳烦你,你若不收,我和你冯叔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冯夫人一顿劝说,却架不住简言之执意不要,无奈下她只得求助于郑庭。
郑大少爷最清楚书呆子打的何种算盤,将银子推回去道:“他不肯要现银就算了,冯叔不是在商行么?正好我俩开了个药鋪坊,不如请冯叔回头帮忙做个引荐。”
冯老爷子的腿疾商行人多少都知晓,有他当活招牌,效果绝对比义诊要好上百倍。
他也是生意场上的老人,自当明白给鋪子打开关口的重要性。
“嗐!闹半天就这么点要求啊?你们放心,这事儿交给冯叔,保管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
冯老爷子一捋胡须,旁边的管家福至心灵,立刻撤下托盘又奉上方锦盒。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冯叔也不跟你假客气。这个你拿回去,就当是给我侄媳妇儿的见面禮。”
简言之拒饭、拒钱,确实不好再拒物件。
那錦盒里装的是对猫眼石手钏,冯家做着玉石生意,家中镶嵌摆放的珠宝玉石多不胜数,这对手钏放在当中也是难得的珍品。
猫眼石色泽通透,圆润饱滿不说,手钏头上还坠了几颗小巧的银铃,一晃就能发出悦耳声响。
见人眸子一亮,冯老爷子就明白东西是送对了。
果不其然,简言之这回没再做任何推脱,而是将錦盒收到袖囊里含笑道谢。
拔完罐那会儿就已近午时,冯老爷子久病体虚,每日用过午饭都要歇会中觉。
简言之着急找沈憶梨献殷勤,不顾郑庭还在盘算日后带宋予辰来要得哪些宝贝,拉着他便匆匆告辞离去。
他们俩回到郑府的时候恰逢饭点,人尚未进屋,就闻到阵扑鼻的鲜香味,以及两个小哥儿此起彼伏的嬉笑声。
郑夫人坐在一旁等菜上齐,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挑拣着艾草叶子。
她抬眼看见简言之和郑庭进门,忙招呼丫鬟打起凉扇:“外边日头大,没热着吧?我听阿昌说你们要回来,叫人取冰新制了酸梅汤,饭前喝一碗正好开开胃。”
“坐马车呢,热不着。”郑庭不大爱喝酸的,抿过两口就放下了碗,蹲到宋予辰身后瞧新鲜:“玩什么呢这是,笑得那么起劲?”
“我在教辰哥儿下石子棋,他学得快,我差点要输惨喽。”
小哥儿们不赌钱,就拿打磨光滑的石头弹珠当筹码。
简言之看着沈忆梨面前滿满一堆的小石子,失笑道:“夸张,还这么多,哪就输惨了?”
“这些是辰哥儿额外送我的,说留着等太阳小些带我出去打鸟玩。他有柄很厉害的弹弓,你一定没见过。”
简言之的确不是很擅长摆弄这种蛮力跟技巧杂糅的东西,但如果是单纯比杀伤力的话,给他一把刀他能创造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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