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书生郎后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09-26

一想反正都搜过郑庭了,搜一个和搜三个基本没差别。
梁仲秋自是不怕查的,为引出后面的环节,大方摆开书册让教习夫子一一检验。
杜子权对他本就没做指望,搜不出东西很正常,关键在于简言之。
从那封信笺被教习夫子从课业堆里抽出开始,简言之就保持着安静思索的状态。期间目光只在梁仲秋身上短暂停留过两瞬,之后就再没太关注过事件的走向了。
眼见教习夫子踱步到跟前,后边还跟着气势汹汹的杜子权,他微微抬头看人:“我不喜欢旁人动我的东西,看两眼便罢,就别搜查了吧。我没有与外界通过书信,更没有私藏情信,还请夫子信我。”
是没有与外界通书信——他只是单方面接受沈忆梨递来的小纸条。
也没有私藏情信——小哥儿写的全是家长里短,通篇连句肉麻的腻歪话都没有。
杜子权才不管这个:“当着夫子的面,岂容你喜欢不喜欢!纸张单薄,若不一本本翻开怎知里面有没有夹藏?!”
说罢他就要伸手去拿书,简言之反应极快,语气虽然仍旧温和着,但伸手按书的劲却毫不放松。
杜子权见状心里一喜,笃定书呆子这是在强装镇定,确凿的证据就藏在书册之下。
迎上杜子权得意的眼神,简言之再度温声婉劝:“我这真没有你要找的信笺,我不想让你搜自有我的道理,杜同窗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你这套故弄玄虚的把戏糊弄得了夫子,可糊弄不了我!不然你问问其他同窗,若非你心里有鬼,干嘛要遮遮掩掩不让人看?!”
杜子权一嗓子嚷下去,还真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站他这边。
“.......我觉得他说的对啊,不是心虚就打开了让人检查嘛,瞧郑庭和梁仲秋多积极,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老话常说身正不怕影子斜,简兄你就让他查吧,要真没违禁物件,也好还你清白不是。”
“看他这样子八成是真有,不拦倒好了,说不定能走运给逃过去呢。这一拦不是不打自招么?糊涂啊......”
身边几名同窗各有说法,简言之充耳不闻,只摆出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低下头去。
杜子权登时壮了声势,两手一用力,竟是直接把书册给抽了出来。
“哈!果然有信笺!夫子您快看!”
教习夫子没以为信笺会从简言之这里被搜寻出来,他都打算由着杜子权折腾,最后不痛不痒各骂两句了完事。
一听真有信笺,他立刻变了脸色,把纸张猛夺过来细看。
杜子权已经按捺不住狂喜,嘴角几差咧到后脑勺:“好你个简言之!当着夫子扮演好学生,让夫子信你,背后却耍尽花招,满口谎话!跟你做同窗可真是丢脸,还不赶紧收拾收拾滚出课室!”
简言之就静静看他发癫,神色中满是嘲讽,嘲讽里还带着零星惋惜。
杜子权癫了好一会才发觉预想中的夫子暴怒没有到来,不禁疑惑的扭头看去。
教习夫子抖着双手,颤颤巍巍端着那纸张:“这......这是真的?是范大人親笔?”
“千真万确。”简言之有点难为情的笑了笑:“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声张,怕给范大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加之他老人家特别叮嘱过,写信无非叙叙闲话而已,无需当个正经指令对待。”
他轻描淡写两句话,杜子权给听懵了:“范大人亲笔.....怎么会是范大人亲笔呢?!”
“这封信笺上有范大人的徽刻印记,想当初这枚徽印还是圣上钦赐的,世间独此一枚,极难仿造。杜同窗,你要不要拿着信笺,到范大人府上去验验真假?”
这种找死的事情杜子权当然不会想瞎了心去做,他就是想不通,怎么好端端的情信会变成一封闲话手书。而且众学子煞费苦心想要巴结拉拢的对象,居然会对简言之青眼有加!
单是信笺开头那个亲昵的小兔崽子称呼,就看的杜子权要原地窒息了。
简言之手一摊,满面无辜:“我说过的,我有我的道理,叫你别强人所难。这下好了,整个课室都知道范大人给我写了手书。杜兄,你说他老人家要得知手书被人拿到大庭广众下传阅,会不会一怒之下查封咱们整所书院啊?”
危言耸听简言之是把好手,那张不起眼的信笺此刻成了一颗不定时炸弹,烫得教习夫子恨不得连手一起扔出去。
“那、那个......手书内容方才就本夫子一个人看过,算不得是传阅,你回头可别在范大人面前胡说哈......你也要帮本夫子解释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是为证明你安分守己,遵守院规。”
简言之难得见教习夫子这么谄媚,莞尔一笑道:“您是夫子,肃清课室纪律何过之有?学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这件事与您无关。往后若范大人真追究起来,自然是谁动手拆信就找谁——咦......杜同窗,你腿怎么了?噢,原来是吓晕了呀。”

第103章
那杜子权看着厉害,不想却是个声色内荏的草包。簡言之刚开个头他就支撑不住,腿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教习夫子又惊又气,挥手叫过几个学子:“还看还看!赶紧把他抬到医馆里去啊!切记别惊动院长,陈方,你拿了我的手信帶人从角门上出去!”
陈方是个闷葫芦,点点头一声不吭的招呼人离开。
杜子权被抬走,课室的喧嚷才稍稍消停下来。那些学子们目光转移,看向簡言之的眼神里无不帶着忌惮与羡慕。
“我记得上次清谈会,就是他和郑庭一同去赴的宴吧?章大人还格外重视,親自到课室里头去看他。”
“唉.....可惜从前我跟他不是一个课室,不然平日里多结交结交,说不定这次在範大人那露臉能带我一个呢。”
“得了吧.....就你?要露臉也得人家看得上啊,我们这些平头学子就别肖想这么多咯,还是老老实实奔着功名去要紧。”
“........你这叫什么话,难道那簡言之不是平头学子?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好命,回回出个大人物都能叫他搭上,这往后入了仕途还了得?”
“你小点声吧,人家现在是範大人跟前的紅人儿,说话不尊重当心惹祸上身......”
学子们的闲言碎语犹如浪潮,在梁仲秋心里激起一层又一层骇浪。
是啊,凭什么簡言之就这么好命,所有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占了呢?
同样出身寒门,功名上几年无寸进,那些个为官做宰的大人们究竟看中了他哪里?
梁仲秋想不通。
他心头梗着一股子气无处宣泄,在体内横冲直撞。
好几次他都想冲到简言之面前质问他,不是拿他当真心朋友待吗?为何他对此事毫不知情?
他和郑庭一样占据着好友名份,可去赴清谈会没他的份,得範大人青眼也没他的份。
从始至终,他都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同窗,跟其他人没有两样。
简言之对他的天人交战毫不知情,闻听散课铃响起,想找了他和郑庭一块去吃晚饭。
偏巧褚夫子想起到这来的正经事了,先一步截胡,单独叫了简言之出去。
小老头还沉浸在书呆子跟范大人有私交的震惊里,連带看人的眼神都有些不自在。囫囵哼出两个字节又很快咽回,像是在研究該怎样同现在的简言之说话一般。
简言之好笑,温声先道:“夫子找我所为何事?”
“哦.....范大人传话来说,过不多久就是院试,恐耽误学子习课,动摇心志,这次就不设私宴了。”
此举正合简言之的意,他早上还在想要怎么自然的旧疾复发好推掉这场宴席,可巧范大人那边就传话说不办了,这倒省了他不少事。
“夫子说的当真?”
“院长親口告诉我的,这能有假?”
褚夫子一叹,尤其看见简言之毫无波澜的模样,更是愁得直皱眉。
“你到底年轻,不知事!范大人一点子心血来潮的私交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我原想着你去赴宴,范大人金口一开收你为门生,可恰逢新县令来,范大人要引领接待,怪只怪你小子这次不够走运了。”
有时候走运也不见得一定就是走好运,在考中功名有选择权之前,还是选最保险的那条路为宜。
褚夫子虽任教多年,但终归没有踏入过官场,对他来说学子能早日成为门生得人提携,就是最好的出路。
简言之不欲与他争辩,听褚夫子还想出主意怎么把他塞到面见新县令的接风宴上,忙装身体不舒服快步溜走了。
小老头哪里追得上装病的年轻人,望着人远去的背影,只得无奈摇摇头。
心想书呆子还是太过迂腐,往后自己得多为他操点心,就算还他那份搭救发妻的人情吧。
简言之回去时饭点已过大半,不过往常进入尾声的闲散环节今儿倒还热闹。
吃完饭的学子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聊天,原本氛围是轻松惬意的,可一见简言之进来便像约好似的,纷纷端起碗碟四散而开。
他们一散,桌后撑着下颌发呆的郑庭就尤为明显了。
简言之走近:“奇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他们怎么突然躲起我来了?”
“怕得罪您呗,您是谁啊,咱们课室最得臉的学子。要是一句话说得不对,见罪于您,葬送了多年的寒窗苦读可怎么好。”
郑庭提嘴就打趣,他才不在乎简言之背后有哪位靠山。交过心的兄弟,就算简言之明日要当状元,他也只会想用个什么法子把人新紅袍哄来穿穿。
简言之翻个白眼就算是报复了,一扫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心下一暖:“有你最爱的卤鸡腿怎么不吃,饿着肚子等我,不怕我全给你抢了?”
“爱抢不抢,一想起今儿这事我就来气!反正吃不下,全给你。”
郑庭等他是真的,吃不下也是真的。
以往到厨房偷都要多偷两个卤鸡腿的人,这会儿連筷子都懒得拿,看来的确是给怄住了。
简言之笑笑,挑了个最大的鸡腿放在他碗里:“生气归生气,何苦拿自己身子作践。等会还有晚读,别吃到最后又挨教习夫子一頓骂。”
“他忙着追查信笺的来源,没空管我们。你没看见那边吃饭的几个,用茶当酒对拼好一阵子了么?”
郑庭努努嘴,余光瞥见简言之吃得香,犹豫片刻后还是向油光水滑的大鸡腿伸出了魔爪。
他拿美味菜肴当杜子权的脑袋啃,咬口肉就重重哼一声,直听得简言之扶额。
“差不多得了,就算咱们清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但没有证实证,也不能真拿他怎样。课室斗殴是大忌,不必为这种人搭上自个儿前程。”
“我知道!”
郑庭忿忿,把啃剩的鸡骨头哐当丢回碟子里。
“我不能在课室里拿他怎样,不代表我郑家不能拿他杜家怎样。敢惹小爷我,这件事我跟他没完!幸好咱们早有准备,事先在纸上涂了东西,不用火熏烤显现不出来,否则被当堂坐实还不知要闹得怎样呢。”
郑庭受了气势必要找回场子的脾性谁劝都没用,简言之干脆不废话:“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杜子权,怎么会知晓我们手头上有书信?”
郑庭诚实得傻气:“我想了啊,没想明白。知晓有书信的就咱俩,你没说,我没说,那还有谁会说?”
“怎么会只有我们俩?”简言之正色:“那日你懷里的信笺掉出来,不是仲秋替你捡起来的么?”
“你的意思是.......”
郑庭微怔一瞬,立马肯定道:“不可能!仲秋比我们还厌恶杜子权,怎会帮着他来陷害我们?”
简言之不知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道:“.......也对,怕是我想岔了路子,不該这样懷疑朋友的。”
提到梁仲秋,郑庭才发觉他不在课室。简言之临了被褚夫子叫走,更不会注意到梁仲秋的去向。
近来他总独来独往,时常一到饭点就离奇消失。
郑庭和简言之交换了个眼神,双双默契的点到为止,不再多谈。
梁仲秋向来不会离开太久,这次也一样,饭点过不多会就回来了。
郑庭记挂着简言之说过的话,连带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思来想去放不下心头疑虑,便唤住他道:“仲秋?吃饭的时候不见你,这是到哪去了?”
梁仲秋是何等敏锐的人,立即捕捉到一丝异样气息:“噢,适才我心里烦得很,就到外边去透了口气。成垣兄这样问,可是找我有事?”
“没,就是看你一个人出去,身边都没个伴,不放心你。”
梁仲秋清浅一笑:“横竖不出书院门,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也不是没伴啊,熠然来找我,我就顺便跟他见了个面。”
郑庭不知卫熠然与书斋伙计的关系,听他这样说便没往下深思。
“仲秋,今日这事......你有何看法?”
梁仲秋闻言心头一沉:“看法?我能有何看法?摆明了是杜子权在背后捣鬼,课室里就他跟咱们最不对付!”
简言之轻声道:“可他跟我们并不在一个寝屋,论理不该知晓的这样详细。”
话音未落,梁仲秋脸色陡变:“简兄这是怀疑我?!我自认我们是朋友,虽说我不比你和成垣兄认识的时间久,但多少也知我一些心性!不想简兄竟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我为何要帮着杜子权诬陷你们?!你们离开课室对我有何好处吗?!”
他说话声量不小,惹得就近几名同窗好奇望过来。
简言之蹙眉,压低声音解释道:“你先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事发突然,夫子又直奔着搜查信笺去,所以——”
“所以你就怀疑我?!敢问简兄,那些信笺可有给我看过一封?不论是拿信还是送信可有经过我的手?”
“言之他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咱们和寝屋里旁的同窗来往不多,更没有提过这些隐秘私事。想来除了我们三个,也没人会知晓了。”
“怎会除了我们三个就没人知晓?”
梁仲秋痛心已极,满脸都是被冤枉的委屈。
“简兄早已成家且和夫郎情深甚笃在课室里不是秘密,所谓雁过留声,只要有心,总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难道在二位兄长眼里,仲秋是那种恶意揣度,会陷朋友于不义的小人吗?!”
看着梁仲秋隐忍愤怒和悲伤的神情,简言之愧疚得很,细想下也许是真误会了人。
他看沈憶梨的信都是在课室,保不齐就是被有心人留意着,然后把风声透露给了杜子权。
“抱歉仲秋,是我不好........”
“不必了!”
梁仲秋眼角泛红,强硬打断简言之的话:“原是我不该妄想,能让二位兄长信服接纳,既然你们不信我,那好友二字从今往后就无需再提了。这个给你们,我想今日二位兄长心头不痛快,晚饭肯定没胃口,特地托熠然买了你俩爱吃的糕点。”
说完梁仲秋把两包油纸包着的点心递去,而后径直回到座位上,全然不管呆在原地的简言之和郑庭。
那糕点隔着油纸还能摸得到温热,俨然是买回来就一直被揣在兜里藏着。
郑庭一咬唇:“济顺斋的糕点最贵了,排队都不一定买得到现成的。真是难为他,竟这般想着我们........”
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用。
梁仲秋这回是真生气了,不仅日常生活中刻意躲避,就连在课室里面对面碰上了都不予理睬。
不管简言之和郑庭怎么赔礼道歉,他始终一副拒不接受的模样,似乎丝毫不为往日的兄弟情份留恋。
他越是表现得抗拒,就越发显得品性孤傲,一来二去倒洗清了不少嫌疑。
八月初八是郑庭生辰,郑老爷子按事先定好的计划親临书院接两个孩子。
有张院长出面,教习夫子总算大方一回,一口气批了六个时辰的休假。晚上不必回书院寝屋睡觉,只要第二天正常参与早读就好。
六个时辰的休假等于是大半个傍晚加一整夜简言之都可以和沈憶梨待在一起,这可让书呆子对郑大少爷的生日宴分外热衷了。
“你小子是命好,以前我过生日,我娘为图热闹都会大操大办,请来的己亲好友少说得有大几十个,不闹到后半夜不算完。如今我常在书院,回家次数少,我娘舍不得花时间去应酬亲眷,今年就一切从简的办了。”
没有那些话多爱打听的姨娘婶婶,耳根清净不说,最重要的是饭一吃完就能拉着沈忆梨为所欲为。
简言之由衷感谢郑夫人的英明之举,并得寸进尺的警告郑庭晚上喝了酒不准爬他们的客居墙头撒酒疯。
为此郑大少爷十分不满:“嘁!说得像是我对你们那档子事多感兴趣似的,谁不是快要成亲的人?我娘说了,等榜一放就给我和予辰定日子,放着好好的媳妇儿不陪,爬你们墙头听隐私做甚?再说你那破烂身子喝不了几杯,仲秋又死活不肯来,我顶多尝尝味道应个景,哪管你们老夫少妻的瞎折腾些什么。”
简言之被他老夫少妻的形容逗笑了,想着毕竟是他的好日子,就不在嘴皮子上争高低,由着郑大少爷揶揄一下算了。
过了申时,郑老爷子的马車停在书院门外,单等两个孩子签了假单就能走。
因要留肚子晚上吃好吃的,郑庭特意没吃午饭,熬了一下午,一上車就如饿死鬼般满车厢找吃食。
郑明易瞧不来自家儿子的做派,拎起后脖颈强塞了几块糖心芝麻饼,这才堵住了郑庭嗷嗷待哺的嚎叫。
马车一路疾驰,停在郑宅门口时廊下早站了两个翘首以盼的小哥儿,见他们下车忙小跑着迎上去。
宋予辰不比沈忆梨是正儿八经成了亲的夫郎,虽然久不见郑庭心里想念得紧,但还是维持着表面镇定,只站在他半步开外拿眼神偷瞄。
简言之不做人,故意扣上沈忆梨的手,还从他们两人当中大摇大摆穿过去。气得郑庭脑子一热,红着脸悄悄牵紧宋予辰袖角。
郑夫人就盼着他们回来,念在郑庭过生辰的份上,也肯拿出点慈母之心来了。
“我做了冰镇梅子汤,放到现在冷热刚刚好,快去净了手喝两碗。锅里煨着桂花酿翅,要把骨头都煨烂了吃起来才香,等会先挑几个熟好的给你垫垫肚子。”
难得郑夫人语气温软,郑庭满心受用,乐得合不拢嘴:“就知道阿娘对我最好了,可惜一年就过一回生辰,要是您天天都能这样疼我该多好啊。”
“瞧你这话说的,你阿娘几时不疼你了?臭小子,就只记得你阿娘好,难道阿爹就不好了?”
郑明易哼笑,歪头避开扑上来求抱的郑庭。
“行了行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压,回头给我腰弄伤了不是白叫你阿娘辛苦。外边的亭子我和你阿娘收拾妥当了,你们都到凉亭里坐着喝梅子汤去吧。”
郑明易这样说郑庭才发现整个庭院都大有变化,盆栽绿植精心修剪过,桌案栏杆均擦得锃亮。
廊边檐角处满是圆滚滚的小橘灯,拿包了红布的挑杆挑着,就算天色黯淡下来也能透出一片连绵的橙黄亮光。
“大少爷瞧瞧,这般布置可还合心意?”
郑明易想摸摸郑庭的头来着,跟小时候每次哄他时那样,然而手抬起来却尴尬的在半空中頓了顿。
“都长这么高了啊......再等两年,怕是不弯下腰都要摸不到了。”
“摸不到我就多弯几次腰呗,多大的事。”郑庭嘿嘿一笑,半蹲下来拿脑袋拱郑明易的手。
在阿爹面前他本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为哄老父亲高兴他也豁得出去。
“好了别闹了,快搭把手,把菜都端过来,该给咱们家大少爷好好庆生了。”
随着郑夫人一声令下,小厮丫鬟鱼贯而入,将美味佳肴摆了满桌。
沈忆梨去翻点心盒子,宋予辰去拿制好的果干,连餐后解腻的甜食都一样没落。
夜色渐晚,凉亭里几人对坐,把酒言欢,推杯换盏。小橘灯们兢兢业业,为昏晦的光景增添着明亮。
一顿丰盛的家常晚餐,六张笑意吟吟的面孔。
是少了琳琅满目的稀罕贺礼,但多了温馨甜蜜的幸福氛围。

一顿佳肴酒足饭饱,闲话对坐正是畅谈往昔的好时机。
赶上郑夫人多喝了两杯酒,话也密起来,从郑庭刚出生时一天吃八顿,一直说到三四岁挂着鼻涕泡满地跑。
“.......你们是不知道,他那会儿闹人得要命。一时从厨房偷了黑炭抹在臉上扮山大王,一时又拿长被单系在腰间演天仙,真真是没一刻安分的。”
说起儿子幼时的糗事,郑夫人臉都笑红了。嘴上虽是不饶人,可那眼神里却满是骄傲,浓郁的疼爱几差要溢出来。
郑庭薄醉,愈发要面子,见堵不住娘亲的嘴只好拼命拿糖浇橘子瓣撒气。
“吃起这个我倒想问了,院子里怎么点这么多小橘灯?好看是挺好看的,不过弄起来未免太費事了吧。”
“你说这个呀.......”
郑夫人抿唇轻笑,抬眸看了郑明易一眼。
“我就说成垣这孩子没记性,你偏不信,说儿子随你,最是记得那些温情細节,你瞧。”
郑庭听见这话難免诧异一瞬:“啊?跟我有关呐?”
儿子随爹的话都说了,郑明易当然要为他开脱:“那时候成垣小,不记得也正常。像是七八岁吧.....噢,不对,有十来岁了。那年中秋,你表舅帶了几个孩子来家里做客,白天还玩儿的兴高采烈的,晚上不知怎得突然就哭闹起来。你娘吓坏了,怕你被什么脏東西魇住,又是求医又是拜菩萨。后来哄了大半夜你才说,是见天上月亮圆,非要摘下给你抱着才肯依。气得你娘狠狠揍了你一顿,你扯着嗓子嚎了两声,没等你娘心疼呢,转头见你早就呼呼大睡了。”
“睡就睡吧,偏生睡着了还在说梦话。嘟哝着不给你摘月亮,以后长大了就搬到月亮上去住。”
郑夫人接过话头,眼神在郑庭与宋予辰之间来回流连。
“我和你爹做这些小橘灯一是全了你的心愿,摘下月亮在你身邊,这样你就不会离家太远了。二是愿你蟾宫折桂,早日交上聘礼,好讓爹娘早点抱上孙子。”
宋予辰是个没出阁的小哥儿,哪禁得住这般直言逗弄,羞得抬脚就要走。
沈憶梨忍笑忍得肚子痛,伸手把他拉回来:“阿娘的见面礼都收了,你難道还想赖账不成?阿庭哥難得在家,你不和你未来夫君同座,一个人跑走做什么?”
“亏得平日里咱们那么好,现下连你也拿我打趣,哼!不理你了........”
宋予辰脸颊发烫,赌气扭脸的样子簡直娇嗔的可爱。
郑夫人心头一软,牵过他的手:“好孩子,别恼。我拿多少好物什才哄得阿梨从干娘改口叫阿娘,你是成垣的意中人,阿娘就盼着哪日你也能改口。看着你们几个成家立业,我和你阿爹就真正能宽心了。”
推书 20234-09-26 : 绑定了咒术弹幕的》:[BL同人] 《(综漫同人)绑定了咒术弹幕的宰》作者:云者不言【完结】晋江VIP2025-09-17完结总书评数:6357当前被收藏数:21839营养液数:25628文章积分:330,243,808文案:  [家人们我必须吐槽一下,咒术■战正反两边的脑力完全不对等啊!反派在谋略片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