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公子有这样的觉悟实在难能可贵呢,要不这样,我到时候跟主那边申请一下,没准对方格外开恩呢。”
“……我现在就要,我已经受够了这一切了。”时渊序紧紧地攥住对方,“没时间了,我要你告诉我所有真相,越快越好!”
此时,急切的声音后却是一阵令人心颤的冷笑,那声音忽然猛然间低沉了许多,磁沉悠扬如大提琴,却带着撕扯着琴弦的沙哑。俨然就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嗓音,几分不羁几分调侃。
“哈哈哈哈哈……一向倔强的小东西原来也可以轻易向恶鬼低头么?”
“你少废话,到底愿不愿意!”
“现在就可以给你交代了,只是——”
“哪怕所有人都死了,时公子也要见他们么?”
时渊序的呼吸,摹地凉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放心,请放心,绝对是你们想不到的超圆满HE结局,而且我发誓,你们看完之后会觉得很震撼,因为,看完整本书,你们会发现全网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写得出来(我敢保证)
这本书一定要看到最后你们才知道是在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当然,由于本腩是暗黑变态dark痛爽虐文的风格,所以可能追连载过程会有一点点不适,我也清楚拉扯或者一些情节或者一些便当会很虐,但是请不要担心,所有的伏笔、铺垫全部都圆回来,我背后是十个金主太太雪亮的十双眼睛,如果不好看或者看到最后不满意,直接爬网线找我算账即可,我一般不敢打包票,但是我敢发誓,这本书你们看完,会震撼(又画大饼了)
因为我现在是十一点到十二点更新所以不太固定,也感谢追更的小天使们,这本书野心很大你们也看到了,但是我相信我能做到,哈哈
感谢看到这里的宝子们朋友们,记得,如果看不到,就去某个地方找,后面还有几个边限,OK,不说太细
第187章
此时飞舰还在飞速地行进,窗外的景物飞也似的地变幻着,时渊序忽然喉咙被什么卡住了似的,他怔怔地看向鬼,虽然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恍惚可以嗅到鬼身上散发的仇怨之气。
在他醒之前,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这些天翻地覆的变化了么?
可恶……可恶!
那他那个时候在做什么,漫无边际地沉睡着,还是任由着自己成为邪神掌中的玩物,自欺欺人地虚度着一天又一天?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时渊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努力扶住飞舰的把手,努力镇定着表情,其实他遇到的离谱事不少,如今内心更加是百折不挠。
“哪怕所有人都死了,时公子也要见他们么?”那个鬼低笑,“还要说么?”
时渊序这下彻底不能置若罔闻,哪怕他紧绷着脸,可还是站不稳,直接一个趔趄地跌坐在地上,“不对,那些赌场的买家,那些管家……难道也是假的吗?不可能,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死了?”
“您也可以当我是开玩笑,毕竟时公子,有的事情永远成谜才是最好的结果。”那声音竟然哂笑似的,那种作壁上观的态度让人不寒而栗。
“您和维诺萨尔领主大人如今可以长长久久相处下去,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这世间能走到这一步的神灵可是史无前例。我知道时公子曾经也坎坷得很,既然是个惜福的人,更应该珍稀当下的一切。”
时渊序目光凝住,可是他却迟迟没松开这只鬼的手,哪怕那根本不是母亲钟小姐的手。
“可是与其要我永远做一个自欺欺人的梦,我宁愿痛苦地活着。”
“我做不到骗自己。”
“这……”这只鬼欲言又止,“您还真是顽固呢,再怎么是梦,您不也活生生地享有这一切吗?一般人能到这一步早就安安心心跟着邪神大人好好享福了,祂如今可是全世界最大的王者哦,再也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了,全世界上上下下成万上亿的鬼怪供您差遣,您还要什么样的真相?”
“谈个条件吧,既然你跟我说了真相,那想要的是什么?”时渊序忽然开口道,“他应该不会让你告诉我才对。”
“而且,既然所有人都死了,那你又为什么还活着?”
忽然间,气氛凝滞了。
那磁沉悠扬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一声一声让人心头发颤的冷笑,然后是大笑。
“看来你还不是个小笨蛋,可惜邪神的任何力量都在我身上不起作用,我完全不必听他的,所以能活下来——罢了,如今你也没活下去的可能了,毕竟这个飞舰的驾驶位没人控制,十分钟以内飞舰将自动坠落,我不过是来给你做做临终关怀,让你死透前还能体验体验母爱,不过可惜还是被你拆穿了呢。”
那嗓音明明透着一种野生又凶猛的气息,偏偏还故意像对待一个小屁孩似的煞有介事地体现出关怀,刚才甚至假装成一个礼貌彬彬的鬼仆,恶趣味简直突破云霄。
“哦。”时渊序不想表露出任何绝望的神态,深怕给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尝到半分甜头,“但是我想最后问一句——我能不能临死前再看最后一眼这个世界?”
“……”那鬼明显语噎,“你就不好奇我是谁么?”
按照这倔强小伙子的尿性,既然要死也得拼个头破血流再死,如今岁月静好似的端坐在原地,他甚至怀疑自己压根不是个东西。
“都死到临头了还管得了那么多。”时渊序此时果真有几分无赖,“如今我什么也看不见,大惊小怪又有什么意思?”
对方冷笑一声,不愧是众鬼之主唯独倾心的小东西,如今在最邪恶的恶鬼前竟然无动于衷。
不过一会儿他就极其和颜悦色了,“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如果你想看,我不妨可以满足你!”
时渊序猛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他定睛一看,飞舰四处上下是正常的样子,可窗外却是一片翻涌着无数尸体的血海!
仔细一看,血海的波涛起伏之下是歪斜的城市建筑,甚至可以看到帝国联盟第一区的中心塔!
他眼里的世界本来是碧空如洗,他坐的飞舰则徜徉在安然有序的市中心上方,可这些血腥的场景一下涌入到眼前,让自己的胃也翻江倒海。
“……这究竟是是什么!”时渊序自己悚然地退后了几步路,胸口急切地震动,就差原地干呕起来。
倘若这些场景只有纯粹的血海奔涌,还不足以惊恐到这种地步,可越细看,竟然越能看出这些被血海吞没的城市建筑是帝国联盟,市政厅,中心塔,中央公园,体育馆……甚至,他从最偏远的一角,看到了邹家的庄园!
一望无际的星球此时却被血红吞噬,冲垮的大桥散落在血海上,还有可怖的人形怪物像水蛇一样穿梭在散乱的建筑物当中,血海中竟然还飘扬着苍白的残肢。
这里根本不是众鬼安居乐业的幸福世界。
——时渊序手心已经浸透了冷汗,看到那假扮成钟小姐的人形怪物,更加是往后退了几步路。
那鬼似乎脸只是鬼影,又或者是故意带了一层迷障不让他清楚模样,但是出乎他意料的,对方身材活似精心锻造的那样有着好看的肌肉线条,修长的双腿,甚至还穿得非常优雅,活似翩翩贵族,想到这么一个货竟然扮成他母亲钟孜楚……时渊序心里翻江倒海。
“这里明明是地狱。”时渊序内心一阵恶寒,“还有你这样的变态假扮女人!”
那恶鬼桀桀桀地冷笑,“明明我的伪装一流,还有,这里可不是地狱,而是恶鬼的乐园!看呀,这个世界的人们本来就得过且过,自私自利,如今大家伙们都安静得很,再也不会有任何纷争了,没有审判官,没有监察司,更没有那个装模作样的秩序之神,还要疯子似的光明神,一切都安静得很,这样的世界就像是重新来过,不觉得很棒吗?”
“疯了。”时渊序语气一冷,看着那坍塌的居民楼和大厦,他忽然拳头攥起,然后震颤地抬起眼,“这些是成万上亿条人命,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抹杀了……”
他忽然凛凛地看向了这鬼,哪怕对方确实跟个鬼似的,除了健硕修长的身躯外对方的脸甚至只是虚影,在这种离谱的场景之下,早就顾不上恐惧,“这一切是幻象是不是?好好的一个星球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给我手机,我打个电话给星球政府,这一定是错觉……”
那鬼眯着眼笑,蛇瞳闪烁着邪恶的光,“怎么了,你既然能接受自己的湛先生是个妥妥的恶鬼,却不能相信整个世界的人已经死透死绝了么?”
“你休想唬我……明明前天去赌场还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旁边还是繁华的鬼市,难道那也是假的么?”时渊序呼吸越发乱了,他狠狠地直视着伊格,“那你呢,你也是假的吗?”
那鬼忽然唇角极其大大地上扬,露出了尖利的齿。
“看来时公子并不知道为什么穆西沙和廷达都不在了,我偏独独存在。”
“因为,我是不会被杀死的。”
“什么意思?”时渊序忽然察觉到气氛微妙地变了,变得粘稠了几分,此时他忽然腰腹被什么东西一卷,被生生挟到对方怀里,“不是之前还小玩意小玩意叫得挺欢的,怎么如今认不出本人?”
“操!”时渊序被对方突然这么狎昵地一揽,直接应激似的往后退几步,可他忽然察觉到,这缠上自己腰腹的长尾的尾勾还有三叉戟一样的爪子,还有这上面暗光色泽的奇诡鳞片,怎么有点熟悉……
此时他还被那鳞爪狠狠扣怀里,“明明你想着那男人□□的时候,我都看着,嗯,还有你弱不禁风困在虫洞里找不到东西吃,还是我带你去捕猎,如今那么陌生,真是伤感。”
时渊序顿时气血上涌,猛地推开他,“你他妈谁,给我滚!”
这他妈……
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觉得那蜥蜴可恶得很,可如今看着这鬼一双血红色的蛇瞳,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瞳孔骤然缩小,“这怎么可能?”
那鬼有些不悦地眯起森红色的鬼瞳,“怎么不可能?我可是在你身边待了那么久,这都看不出来么?没眼力见的小东西。”
时渊序早就觉得那个蜥蜴很可疑,谁知道如今还出现在这里?还他妈成了一个高大健壮的鬼?他越发暴怒地想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可那鬼非但不生气,还越发嚣张地用尾巴卷着他的腹部,越发肆意地将他拢近了,甚至要揉皱在自己骨里似的,力气很大
“我是你的小宝贝伊格啊,开心点,就算你的湛先生打开了鬼门,让整个世界被生灵涂炭全部被绝望吞噬!你也不是一无所有,嘿嘿,你除了他,还有我不是么?”
“你给我闭嘴,我要把飞舰开到正常的地方去。”时渊序头皮发麻,但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上管这个不知道是鬼还是的玩意,他已经到了操纵台疯狂拨动仪表盘,幸亏他在军队里的时候开过战舰,这台客机多少还能熟练驾驭。
可他忽然身后一紧,只见冰冷寒凉的气息攀上了他的脖颈,他狠狠地偏过头,却发现伊格鬼瞳微微眯起,还故意从背后靠着他,伸出分叉的舌舔舐着他的脖颈,“可怜的小东西,已经慌成这样了么?要不要我直接把你放下飞舰看看,没准血海里面能捞捞你母亲的尸体,啊,没准还有你朋友周容戚的,你的下属,你的上司……估计都在这荤汤里泡着呢。”
忽然间,恶鬼被直接揪起衣领,时渊序胸腔剧烈地起伏,他艰难地开口,“……你告诉我这里究竟是哪里?我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事到如今还是不肯醒来吗?我已经说了,主已经灭世了,甚至连穆西沙和廷达都不放过,这全世界的人都死透了!死绝了!”
“他不会做到这种地步。”时渊序呢喃,“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可罪魁祸首正是你啊,小东西,你知道么,为了你,你的湛先生把整个世界都灭世了!——而对方仅仅只为的是挽留您能被秩序之神挤占的最后一丝魂魄!”
时渊序脑袋嗡嗡的,顿时跪坐了下来,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他目光失神。
“我……我要回去府邸……”
“我要亲自问他……”
“不,在此之前,我要去那个房间……答案一定在那些房间里……”
“我不能听你的。”
“那房间你想知道是什么么……”伊格冷笑道,“是你的湛先生无法背负的绝望和恶念!一旦把那些东西放出来,他就会因为不堪重负而堕入深渊的……”
时渊序脑海中那金色的子弹海洋汹涌着,他忽然颓丧地靠在墙边,胸口那一块突然剧烈地疼痛。
“为了救你一人,主让整个世界陪葬,却也离深渊只有一线之隔!”伊格笑笑,“其实廷达和穆西沙早就料到主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他们太废物了,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不过现在没事了,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
时渊序恍然视线有些清明,他忽然明白了,明白了湛衾墨不告而别的的那些时候,明白了男人为何总是不能在深黑的夜陪伴着他,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男人嘴里所说的偿还。
他扶着头痛欲裂的额头,痛苦地顺着墙壁滑坠下去,疼痛地阖上了眼。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我不是说过,我可以把命都给你,为什么……你还是要……”
“湛衾墨……你原来一直在独自一人承担一切吧?”
“可惜你到这一步已经晚了,整个世界都因为你陪葬了,小东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错。”伊格冷笑道,他的语气就像是宫廷的歌者声音空灵和温和,可说出去的话直直插中要害,直接扯得血肉模糊满心生疮。
“不过,你也不是一无所有,不是还有我么?”随即他笑道,声音倒是极其动听,却越听越令人感到寒凉。
仿佛这天大地大沦为尸山血海,也不过是他随意戏耍的乐园罢了,“坚强点吧,覆水难收,你的湛先生又这么在乎你,你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慢慢来,难不成你还要原来那个被秩序之神板上钉钉的破烂世界么?活着永远改不了命,和现在直接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当然有区别!”时渊序痛苦地支起身躯,“还有很多人在为自己的命运挣扎,不能让他们这么就……一切还没有结束,我还可以挽回,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你所处于的现在才是真实,你将永远拥抱虚空,而这个世界正是你的湛先生为你创造的!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混沌邪神对一个凡人最高规格的爱!”
伊格还用鬼爪轻佻地拢着他,“你根本不懂,现在这个世界美妙极了,再也没有任何秩序、任何原罪束缚人了,你可以想做任何事,不是很好么?”
时渊序却觉得天昏地暗,他忽然分辨不清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心一直向下坠落,坠落……
按照伊格说的,如今这个世界的原因……竟然是他自己?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整整一个世界。”
他怎么……值得。
他怎么……会被男人直接用一个世界献祭?
这一切……
“对于一个邪神而言,送你一个世界算什么难事?不过……呵呵呵呵……祂也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不过来借爱你的名义来做恶,小东西,你还是醒悟得太晚,或许有朝一日,你也会被祂吞噬得一干二净,到那个时候,整个世界就只有我和祂了,说不定我也能成为新世界的神呢!啊,想到那个时候就让我心胸震颤不已……小东西,你哭什么,这个世界不是挺好的么,再也没有你讨厌的人,伤害你的人,只有一个完完整整爱你的邪神大人,对方眼中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么?你说话啊!”伊格声音越发越扭曲,“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人类,明明渴望一个人爱你们爱到疯狂,等到真的这么做了又怕得不得了,你们到底要什么?”
可此时伊格的头颅猛然碎裂,随即,身后冰冷的手缚住了自己。
“宝贝,看来还是不能让你自由活动了。”男人冷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被吓到了,乖,跟我回去。”
“湛衾墨……”时渊序气若游丝道,“他说的……”
“嗯,祂随口胡说的你也信么?可真是好骗的小笨蛋,啊,外面的世界总是那么危险呢,果然你应该好好待在府邸里才行,总之,这个世界很好,你的亲友都在,不要怕,我会好好爱你的。”湛衾墨揽他入怀,“别想多了。”
男人声音倒是平静徐缓得很,又极其轻柔,似乎刚才只是一场小打小闹,他甚至亲昵地亲着他的额角,“宝贝,今晚想吃什么?”
沉入男人浑身的愈创木冷香,可越嗅竟然越带凛冽的血腥味,那一刻时渊序阖上眼,几乎疼痛地呢喃道。
“湛衾墨……”
“……这一切是真的么。”
“不是真的。”
“那你说这究竟是什么回事,伊格——又是谁?”时渊序忽然狠狠地抵住他,那下垂眼此时骤然如墨色幽深,“湛衾墨,没有听到你的解释前,我绝对不会和你回去。”
湛衾墨此时病态地微微抬起凤眼,血红的瞳摇曳着说不清的情绪,“宝贝,是我太宠你,才让你有随意行事的错觉?你要知道,你欠我太多。”
“你少来这一套,我已经把命都给你了,你要我怎么还都可以——我只想问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是这个世界已经无可救药到只能全部消灭掉了吗?”
此时场景猛然变化,他忽然感觉一阵阴冷,只见自己的手腕上了一道冰冷的锁链,浑身也被看不到的触手紧紧地缚着,而眼前的湛衾墨肤色更为苍白,正是一副近妖更近鬼的神态。此时他那双血红的眸直勾勾地觑着他,随即他轻轻地抚上他的脖颈,“还真是大惊小怪呢,刚才祂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时渊序此时唇已经发白,“湛衾墨……倘若那个鬼说的是假的,那你告诉我,那些血海是什么?是你制造的幻觉么?故意让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他竟然还没死心。
明明这个男人已经将他反复地囚禁,欺骗,明明亲眼所见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如此扭曲而男人只可能是唯一的罪魁祸首,他竟然还在给他找补——可时渊序还是生生地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
“只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我宁愿我这条命从一开始就给了你。”时渊序嘶哑地说,“倘若只有这一条路才能解决掉扭曲的世界,那真的是……”
太令人绝望了。
原罪,是系在人身上无解的死结。
秩序,囚在人身上让其无处逃离的囚牢。
——却只有以死明志,才可以逃离无尽的生之地狱,呵呵,时渊序,还是你一直太天真?
“倘若是这样,我的努力,就仿佛一文不值。”时渊序轻声说,“湛衾墨,现在我的命依旧可以给你,你不必强留。”
此时湛衾墨轻凛凛地一声冷笑,可随即笑声越来越让人胆寒,“是么,目睹了这一切却打算全身而退,这就是你的选择?明明说在乎我的人是你,小东西,可一旦做到了,为什么又反悔了呢?”他冰冷的身躯靠了上来,轻嗅着他颈肩的碎发,“是我不够好么?明明我们再也分不开了呢,还是说,你觉得太孤独了?”
时渊序被紧缚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察觉到男人此时与邪神真身越来越接近,对方一向讲究体面,可如今身为人穿的笔挺衣装已经沾满血污,脸颊半边已经成了妖冶的骨。
“湛衾墨,我从来没有说你不够好,我也在乎你,我也喜欢你。”
“但如果这一切的代价就是毁灭这个世界——”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对你的爱呢,宝贝。”湛衾墨竟是淡淡地笑着,“我们只有这样才能在一起,你不喜欢么?这个世界是我的,也可以是你的,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你可以一辈子都幸福地生活在这,实在不行,我可以让很多鬼怪扮成你的朋友……可哪怕是这样,你也不满足么?”
冷清冷漠的男人,一向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尤其是对方的恶劣本性,更是要将他的心架在刀尖上痛苦不已才勉为其难说出一句宽慰的话。
可如今,眼前的男人竟然耿直得如此陌生。
时渊序眼神闪动——
还是原来他们所处的世界,连多说一句真心话,都要违背秩序本身?
“嗯,我说过我们来日方长——我很高兴,如今的我不必伪装了。”湛衾墨冷笑,“你那副神态,可真像是个可怜兮兮的小狗,怎么,已经习惯了太久得不到怀抱了么?明明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湛衾墨,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时渊序此时喉咙深处传来微不可闻的啜泣,“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可忽然间湛衾墨的大手顺着他的脊背缓缓往下,“啊,我早就预料到你会这么说,看到这么一个疯子任何人都会害怕的吧?可是你已经把自己献祭给了我呢,怎么办呢?”
时渊序瞳孔颤了一颤,他的衣服悄无声息地被男人解开了,湛衾墨就这么轻佻地吻了上来,舌头痴缠着他的,“嗯,你总是要在这种时候最诚实,我不介意一直□□……”
现在的湛衾墨真的是疯极了,然而他还偏偏维持着优雅,骨节分明的指甚至娴熟地搅动着他的穴,一边蛊惑人心地在他耳畔低声说,“宝贝,放轻松别紧张,嗯?担心的话我们可以用药。”
时渊序下垂眼边一抹嫣红,他愤恨地拳打脚踢可是都被抽走了力气,“你果然是疯了,湛衾墨……明明我还在坚持着,坚持着这个世界还可以有转机……为什么你还是扛不住了……湛衾墨,你振作点……我不允许这一切就这样发生……如果唯一的解决方案是这个,你不觉得很不甘么?对惩戒一切的秩序之神,毁灭世界来说对于祂来说,反而死得太轻松了,因为祂本就不介意把所有人地狱……既然所有人都死了,那跟改不了命又有什么区别?……”
“这该死的,扭曲的世界,明明应该狠狠地被击碎,打破,推翻,毁的一干二净,但前提是所有人必须得活下去……包括你和我……这样才能亲眼见证有更好的可能……否则,这一切的意义……”
可男人压根不在乎他的呢喃,“可是宝贝,其他的人,与我何关?”
如此温和的口吻,却森然地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一向冷清冷漠,锱铢必较的男人,终于露出恶鬼面孔——
他只要他,无论堕入深渊还是地狱,所以其他人的性命,与男人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