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T恤有些紧身,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腰身,百褶短裙下的双腿笔直修长,白到晃眼。
楚衍行一只腿抬起,膝盖占领了余澈双腿之间的椅座空隙上,两手撑在扶手上,稍微歪头,眼神露出一丝无辜。
“现在,信了吗?”
全身被楚衍行的阴影笼罩,余澈瞳孔震颤,余光扫过敞开的衣帽间,里面确实空空如也。
而眼前整个人,从样貌到神态,都与记忆中的林星妍如出一辙。
他怔怔凝视,不知作何反应。
楚衍行蓦然狡黠一笑,晃了晃手腕上“失而复得”的手串。
见余澈回神后,俯下身,凑到余澈耳边,伴随着温热气息的,是一句暧昧的轻喃:
“之前欠你的一次,要不我现在还回来吧。”
说罢,楚衍行注视着余澈,眼神蒙上邪气,双手不老实地撩拨着,余澈一激灵,想推开他,才意识到封印还没解除。
他眼眶发红,不知是怒火还是欲/火,抑或是两者兼有,从牙缝里挤出:“你……变态!”
他憋了半天,才吐出这句毫无杀伤力的咒骂,楚衍行忍俊不禁,坦然接受了。
待余澈晕晕乎乎时,楚衍行抱起他到办公桌上,踹开滑轮椅,眼眸欲色翻涌。
楚衍行的行为轻佻又强势,仿佛要将余澈拆解入腹,与此同时,他却一遍一遍喑哑唤着:
“余澈……余澈……余澈……”
语气虔诚又珍重,像是在乞求着对方的怜悯。两者的割裂让本就快要散架的余澈苦不堪言。
余澈从中感受到了他的偏执、他的幽怨、他的惶恐、他的痴狂,种种热烈的情绪酿成一汪海洋,汹涌澎湃。
而他是海中的一叶扁舟,无力挣扎,只能被这片惊涛骇浪撕碎为止。
一滴区别于汗水的滚烫液体滴在余澈的脸庞,他半阖着眼,睫毛颤了颤,最终昏了过去。
窗外暖洋洋的阳光洒下,余澈悠悠转醒,忽然愣住了。眼前正是他的大学宿舍。
余澈呼吸一滞,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宿舍安静,寻常,仿佛之前经历的那一切惊心动魄的事情,都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感涌上心头,让他舒了一口气。余澈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额头,驱散最后的昏沉。
然而彻底清醒,那个充满血腥味和绝望的吻,还有最后那场几乎溺毙的纠缠变得格外清晰,余澈骤然脸色发沉。
楚衍行把他当成什么了?
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余澈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蒙上从未有过的怨毒。
此后,余澈按时上课,埋头苦读,就连放假也总是去图书馆,一呆就是一整天。
某天傍晚,余澈从图书馆出来,正准备回宿舍,一个身影从树荫下窜出,拦在了他的面前。
秋莫晚问:“余澈,你最近见过星妍吗?”
余澈的脚步顿住,抬起头,眼神在昏黄的余晖下显得有些阴晦,声音冰冷:“我怎么知道。”
“你、你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变了很多。”秋莫晚被余澈眼中的寒意吓了一跳。
余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你喜欢林星妍?”
“是又怎么样!”秋莫晚的脸倏地通红,但看到余澈略带不屑的神情,一股硬气涌了上来。
瞧着秋莫晚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余澈低下头闷笑,笑声越来越大,竟然笑出了眼泪。
他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意,怜悯注视秋莫晚,一字一顿道:“你不可能跟她在一起的。”
“笑什么,你别得意!”秋莫晚以为余澈在挑衅,怒气冲冲。
余澈骤然收敛笑容,盯着秋莫晚的眼睛:“你喜欢她什么?”
提到林星妍,秋莫晚眼神发亮,陷入陶醉中:
“星妍她善良,勇敢,待人真诚,举止优雅,而且……她那么漂亮,就像仙女一样。”
“呵……”余澈发出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憧憬,“善良?勇敢?真诚?优雅?”
他重复着这些词汇,愈发感到荒谬到可笑:“全他妈是假的。”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余澈莫名其妙的反应让秋莫晚的怒气节节攀升,一拳就要朝余澈面前砸去。
余澈眼神一凛,轻而易举抓住了秋莫晚的手腕。
真是天真又愚蠢。余澈心情复杂,既有嘲讽,也有一丝同病相怜的可悲。
林星妍可谓罪孽深重,让这么多人围着他转,像个笑话。
他忽然笑了,他原本只是想打破秋莫晚的幻想,让他知难而退。但话一出口,却仿佛触动了内心深处某个压抑已久的开关:
“我跟林星妍做过了。”
余澈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响彻在秋莫晚耳畔,“他说他很喜欢我。”
说完,余澈激起一阵不可名状的战栗。有一点儿羞耻,但更多的是扭曲的快感。
看着秋莫晚煞白的脸色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像一刀捅入苟延残喘的心脏里搅动,一边滴血一边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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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没有偷懒……只是卡文卡到崩溃了……[捂脸笑哭]
大家中秋节快乐[烟花]
嘴巴很倔强,身体很诚实。
余澈站在原地,嗤笑一声。他忽地敛容,缓缓地,抬起手按在自己左胸。
感受着比以往要稍快的心跳,刚才一番话,将他心底的贪、嗔、痴,暴露无遗。
他想通了一些东西,眼神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楚氏集团大厦顶层。
总裁办公室内,楚衍行正端坐在办公桌后,听着下属的报告。
倏然一声巨响,办公室门被一脚踹开。
其内两人愕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带寒霜的英俊青年大步走进来,气势汹汹。
“楚总,对不起!这位先生他……”
秘书一脸为难,他认得余澈,对方跟随楚衍行来过这里,因此他既不敢拦下青年,又畏惧妨碍总裁办公。
上次下属刚好出差,不认得余澈,眉头紧皱,怒斥道:“你是什么人?这么没规矩。”
余澈却余光瞥都不瞥他,直直盯向那个令自己纠结万分的男人。
楚衍行对下属道:“方案的大方向我已经清楚了,细节你再完善下,先出去吧。”
下属没想到,面对眼前男子的冒犯,一向严谨冷肃的楚总竟然那么好说话,惊讶得张大了嘴。
秘书拽了拽同事的衣摆,轻咳一声,他才如梦初醒,忙不迭收拾文件,与秘书一并退出去,并掩上门。
办公室里只剩下余澈与楚衍行二人。
“有什么事吗?”楚衍行靠在椅背上,指尖轻敲桌面,看着眼前神色莫名的余澈,好整以暇。
余澈没有马上回答,闲庭信步走到窗边一盆绿植旁,抚摸着上面翠绿的叶脉,漫不经心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行。”
楚衍行哑然失笑,双手交握在桌前,像是做出准备谈判的姿势。
话语落下,余澈转过身,正大光明绕过办公桌,来到楚衍行座椅的后头。
楚衍行保持正襟危坐,哪怕感受到余澈变得如毒蛇般的阴冷目光。
倏然,余澈从后面伸出手,手掌虚虚扣在楚衍行的脖颈,动脉规律地搏动着,触感滚烫鲜活。
“你就这么放心?”余澈愉悦轻笑,笑意不达眼底。
楚衍行的喉结在余澈掌心滚动了下,他目不斜视,淡定调侃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相信你不会下死手的。”
“呵,太自信不是什么好事。”余澈眼神一戾,手上的动作收紧。
楚衍行肉眼可见地脸色涨红,呼吸艰难,但他没有挣扎,手放在双膝,闭上双眼。
手掌中的动脉鼓噪着,余澈的肾上腺素飙升,同样面泛潮红。
凭借一只手,就能掌控对方生死的感觉实在令人上瘾,余澈指尖用力得泛白。
然而,就在大脑嗡鸣、面前闪烁白光之际,楚衍行猛地睁眼,爆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
右手萦绕蓝光,反过去一把扣住余澈胳膊,倾力一拽。
余澈瞬间天旋地转,连接着力点踉跄移动。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绕过大半圈,结结实实跌在楚衍行怀里,横坐着,双腿并在同侧。
“你——”余澈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起身。
楚衍行双臂紧绷,将余澈禁锢在胸前,等待氧气重新充实肺部,脸上恢复血色,才戏谑对余澈道:
“投怀送抱?”
“你有病吧!”余澈咬牙切齿,一拳锤上男人的胸口。
楚衍行蹙眉一瞬,掐着余澈下巴,堵住他的伶牙俐齿。
余澈瞳孔微震,又狠狠锤了对方几下,而楚衍行只是默默加重这个吻。
过了半分钟,余澈的反抗逐渐软化,楚衍行自己的舌头蓦然被勾了一下。
正当他以为是错觉时,余澈双手攀附上楚衍行的后颈,主动唇舌交缠,吮得啧啧作响。
楚衍行没料到余澈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微微怔住后,心头涌上巨大的惊喜。
双眸欲色翻涌,更加卖力掠夺,犹如天雷勾地火。
一吻结束,两人相视,气息都有些不稳,余澈喘息着,意识到什么,瞪了楚衍行一眼:“又发情了?”
“美人在怀,情不自禁。”楚衍行舔了舔破皮的嘴唇,理直气壮。
余澈眯了眯眼,哼笑出声,指尖扫过脖子上的暗红指痕,眸光流转:
“你才是美人吧,林星妍。”
楚衍行抱起余澈调整了一下坐姿,磁性的声音压低,如同大提琴的华丽音色,内容却极不正经。
“那星妍,服侍得澈哥哥爽不爽?”
他这是什么该死的称呼……
余澈脸色变幻几轮,心里却非常诚实地暗爽,深吸一口气,佯装恼怒道:
“你说话真不文明。”
楚衍行捏了捏余澈柔软的耳垂,没脸没皮道:“我这一介粗人哪有大学生文明啊。”
“你?粗人?”
余澈后退身子,上下打量楚衍行。
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怎么说都是人类顶尖水平,剑眉星目、身高腿长,加上家世雄厚,简直拉满世界上99.9%的男人仇恨。
而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却对自己纠缠不休,果真是脑子有点问题。余澈忽然确信。
“想什么?”楚衍行稍稍歪头,深邃的瞳孔中似有情愫流动。
余澈再次看了看脖子上的红痕,闷声闷气道:“我恨你。”
“我知道。”楚衍行勾唇一笑,好像是听到夸奖般。
余澈皱眉,觉得楚衍行这副模样实在欠揍,联想到之前他的所作所为,掐着楚衍行腰间旋转半周:
“不准笑,我恨死你了。”
楚衍行笑容一下子维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余澈才满意松手。
两人相视无言,静默半晌后,楚衍行微微叹息,无奈道:
“我就善良那一次,你反倒怪我了……我是精神病,我看你也病得不轻。”
余澈扒开楚衍行的手,站起身,就在对方委屈的眼神里,又跨坐回他的腿间。
这个姿势更加亲密,也多出微妙的居高临下,他微眯着眼,食指挑起楚衍行下巴:“是你传染给我的。”
楚衍行眼睛瞪大,眼前的青年越看越可爱,心头滚烫,一把将对方揉进怀里。
体温相互传递,羞赧的情愫在暗中流动,两人忽然安静下来,心脏砰砰直跳,暧昧的气息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楚衍行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余澈,我喜欢你。”
闻言,余澈推开压着自己的胸膛,挑眉控诉:
“我当然知道……你个同性恋。”
楚衍行眼神一暗,低语道:“那你呢?澈哥哥。”
余澈目光游移,语气带着一丝别扭:“……我都说了,你传染给我了。”
楚衍行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瞬间心花怒放,双眸弯弯,两侧脸颊也显出酒窝。
而这次,余澈盯着楚衍行良久,终于做出想了很久的事情,食指戳了戳酒窝。
“你小子,犯规啊。”他的表情微妙,喃喃道。
“嗯?”楚衍行茫然。
“平时装得高冷,笑一下就那么甜,你是故意诱惑我的吧?”
楚衍行忍俊不禁,随后深情凝视:“那我今后只在你面前笑,如何?”
“呃……”
没想到,余澈非但不心神荡漾,反而表情变得古怪,支支吾吾道:“你这句话就有点恶心了。”
楚衍行泄气,拍了一下余澈的后脑勺,幽怨道:“你懂不懂情趣。”
“我怎么不懂!”
余澈轻蔑扬起下巴,眼帘忽敛,一点点凑近楚衍行,微微抬头,张口含着那颗稍显凸起的喉结。
男人的脆弱部位被湿润温热的触感包裹,楚衍行宛如过电一般,窜出奇异的舒爽,本能扬起头颅,呼吸急促。
“你……从哪学来的这些……”他眉宇微蹙,长睫颤动,好像非常无助。
余澈抬眼观察对方的反应,眼中浮现出恶劣的愉悦。
他使下浑身解数,用牙齿不轻不重啃咬,舌头舔舐画圈,留下湿润的痕迹和轻微的刺痛感。
直到对方身躯微颤,才意犹未尽退开。
看着自己留下的杰作,余澈心中得意,慢悠悠道:“我也没那么纯情。”
算上前世,他好歹也是活了三十多年的正常男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那些奇奇怪怪的记忆,此刻倒是派上用场。
确认关系后,余澈此次来,还有一件正事。
他严肃下来,对楚衍行说:“秘境宝珠的事情,你给我一个解释。”
自从知道楚衍行就是林星妍,那穆枫还有能耐绑架,可谓天方夜谭,但余澈仍然选择给身边人保留一份信任。
“你先听我解释一件事。”楚衍行明白其中要害,也认真起来,
“易容丹是有副作用的,那时候我正虚弱,恰好穆枫闯到我家……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
余澈眼珠微微移动,审视着楚衍行的神色变化,“你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吗?”
“字字属实,如果我再骗你,以天道起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楚衍行一本正经道。
毕竟由它穿越到此界面后,本就与天道不死不休。
“好。”余澈眨了眨眼,面部放松下来,眼底透出一抹受伤,趴在楚衍行怀里:“既然这样,穆枫真的背叛了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楚衍行脸不红、心不跳总结。
余澈叹息:“你不懂。”
穆枫此番举动,总让他对前世的遭遇产生怀疑,又没办法回到前世质问个所以然,心情自然憋屈。
“别郁闷了,你男朋友我会想办法把宝珠拿回来的。”楚衍行安慰地捏了捏余澈的手指。
余澈闻言,抬起头道:“谢谢你。”
楚衍行微微一笑:“口头道谢怎么够?”
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面对此情此景,犹如干柴遇上烈火,又是一触即发,吻得不可开交。
回学校的路上,楚衍行开车,余澈坐在副驾驶位。
余澈瞥了几下楚衍行,状似随意开口:“所以,林星妍是再也不回来上学了吗?”
“病情稳定得差不多,林星妍这个身份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楚衍行斜睨一瞬,微微勾唇:“毕竟,我现在有了你。”
“他会永远在我心里。”余澈心念微动,认真道。
楚衍行轻笑:“谢谢。”
车子停在校门口附近,楚衍行叫住余澈,从侧边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他手上:“你看看这个。”
余澈疑惑接过,打开看到其中内容后,张大了嘴。
那是一份吴氏集团宣告破产清算的正式文件。吴家,那个前世与他有血海深仇的家族,就这样倒了。
余澈猛然抬头:“你怎么会知道……”
楚衍行眼神柔和,捏了捏脸颊:“那天接到助理的电话,你的脸都皱成苦瓜了,我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后面发生那么多事情。”
余澈眸中一抹水光稍纵即逝,抿了抿嘴,俯身抱住楚衍行,低声道:“我差点误会了你。”
“我只想你开心。”楚衍行安抚余澈后背,语气温和。
相拥时,在楚衍行没有看到的角度,余澈双眼闪过一抹狠戾。
吴家破产固然解恨,但不足以抵消他们的罪恶,终有一日,他会亲手了结掉他们。
余澈下车后,楚衍行目送他走进学校里,面容恢复冷肃,发动轿车,驾驶三个多小时,来到一处深山野林。
这里是楚家的秘密基地,囊括了接近一个县的面积,里面设备应有尽有。
入口处,楚衍行下了车,一个壮硕男人在此等待,见到楚衍行,毕恭毕敬道:“楚队。”
如果余澈在这,就会认出这个壮硕男人是K市兽潮爆发时,前来援助的楚家小队队员之一。
楚衍行颔首:“楚阳,他们训练得如何?”
“那颗神奇的珠子为训练提供了极大便利,我们的修士特战兵团训练卓有成效,各项指标超额完成,可以推进下一项目标了。”
言语间,楚阳冷硬的表情里流露一抹自豪。
楚衍行满意点头,在楚阳的领路下,来到训练场。
上百名气息强大的修士正在模拟对抗各种现代热武器,爆炸与灵气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整个基地被灵力隔音罩隔绝开来,不会惊动任何人。
“很好。”楚衍行眸光一闪,转头道:
“之前抓来的那个男的,再过段时间,你们故意卖个破绽,让他找机会逃走,不要令他怀疑。”
楚阳虽然不解,但毫不犹豫执行:“是,楚队。”
楚衍行的视线重新投向训练场,眼底跃跃欲试。
之后的小半年里,外界云谲波诡。
修士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激化,冲突事件频发,修真阵营隐隐有凌驾于世俗秩序之上的趋势。
各种迹象表明,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使异管局以及其他官方部门焦头烂额,社会愁云惨雾。
余澈敏锐察觉到,这一世的局势恶化速度,似乎比前世还要快上不少,是蝴蝶效应……还是另有原因?
在他刚参与处理完一项修士与凡人的纠纷,一个熟悉的人蓦然闯入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穆枫的身形消瘦,眼窝微陷,与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
“余澈!”穆枫神色慌乱,仿佛有虎狼在后面追赶,“我有一些事必须要跟你说,很重要!”
余澈驻足,心中诧异但面上不显,眯了眯眼:“我还没找你讨还秘境宝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去我家,我给你说个明明白白。”穆枫一把拉住余澈的手,急切得几乎要原地蹦起。
余澈甩开他的手,心生警惕,上下打量穆枫:“要去就去附近的咖啡厅。”
穆枫苦笑,知道余澈已然不信任自己,无奈道:“好,那你找地方,只要隐蔽就行。”
余澈带着穆枫来到一家幽静的咖啡厅,要了个包厢。
落座后,余澈双臂抱胸,面无表情:“说吧。”
穆枫先不作声,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随即脸色煞白,吐出一口鲜血,溅到米白色的咖啡桌上,气息迅速萎靡。
“你……”余澈愕然。
“噤声咒破了。”
穆枫松了一口气,目光闪过一抹坚毅,擦掉嘴边血迹后,严肃问道:“余澈,你知不知道林星妍是楚家的人?”
余澈眉头一皱:“你还想对付林星妍?”
“我一直都没想对付!”穆枫一拍桌,“当初绑架林星妍,是楚家人抓走了我的女朋友,威胁我给林星妍做戏!”
余澈脸色微变,深吸一口气,强撑冷淡道:“证据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穆枫愤愤不平。
“林星妍这女的拿到秘境宝珠后,你又失踪,我找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结果就被楚家少主抓走了。”
“我一直囚禁在一个基地里,直到前两天才侥幸逃出来。”
说完,穆枫余魂未定,喝下一口热咖啡,抬眼希冀余澈的态度转变。
不料,余澈眼神冰冷,失望摇了摇头:“穆枫,没想到你执迷不悟,还要栽赃陷害。”
在他看来,穆枫这些话完全没有实证,既然这样,他就不能轻信,以免误伤好人。
穆枫气笑了,看着余澈这副固执的样子,真不知道林星妍喂了余澈什么药,让他深信不疑。
他尽量保持心平气和,跟余澈分析利害。
“我知道你是异管局的人,我在那个基地里亲眼看到,他们在用秘境宝珠的能量,培养修士军队……他们想干什么,难不成要统治世界?”
穆枫说着,自己也惊恐,舔了舔嘴唇,苦口婆心:“只要你报告给异管局,派人去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余澈仔细观察穆枫的状态,内心天人交战。
情感上,他不愿相信楚衍行会包藏祸心,但理智上,同样听出穆枫的态度恳切,一番话下来,也没什么明显的漏洞。
不,他不能凭借穆枫一面之词就给楚衍行带来巨大的麻烦。
余澈沉吟片刻后开口:“我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惊动异管局的。”
穆枫面露绝望,真想抓住余澈的肩膀摇晃,好把他脑子里的水给甩出来。
若非楚家的阴谋关乎所有人的命运,说什么他也不会再踏入这蹚浑水。
“那你跟我去,敢不敢!”穆枫豁出去了,咬牙道。
“楚队,基地的阵法被触动,看来是有人潜入,我们已经封锁了整个基地,但暂时无法锁定他们具体位置,请求指示。”
楚阳在电话那头说道。
楚衍行双眼一闪精光,从容不迫:“知道了,我过去一趟。”
来到基地主控室后,楚阳立即上前报告:
“楚队,潜入者很狡猾,避开了绝大部分的监控。需不需要启动全面搜索,把他们揪出来?以免他们发现一些东西,不好收场。”
楚衍行小幅度摇头,闭上双眼,强大的灵识铺展开来,半分钟后,他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找到他们了。”
“那我立刻抓捕?”闻言,楚阳精神一振。
“不用急,让他们多看一会儿也无妨。”
“可是这样,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楚衍行摆了摆手,眼神微眯,闪烁着笃定的光芒:“别担心,我自有安排。”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基地,余澈与穆枫误打误撞来到基地最核心的区域。
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一颗琉璃宝珠悬浮半空,散发着浓郁得化为实质的灵气,似有云雾环绕。
宝珠周围躺着无数颗用作容纳灵气的石头,等到吸收完毕,便成为品质极佳的灵石。
一路上,余澈看见周遭景象,心情渐渐跌入谷底,目睹这一幕,更是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心脏猛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