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危拿着企划书,随便翻了两下:“我们在外滩和豫园拍,狼队去深圳,BOX去南京,有城市冠名的队都去各自城市拍……这么看,OLG还是最近的,不用到处折腾。”接着他抬头道:“锋哥的腰是好了点,但华山医院认识的医生说,他还是不适合久坐,决赛肯定参加不了。”
猫爪叹气:“我知道,所以只是拍宣传片。”
白危沉吟半晌:“让花戎一起跟着去吧,佳慧姐也跟着,随时可以照顾锋哥,拍个宣传片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
距离澳门总决赛还有十二天,前三天要给联盟拍宣传片和战队纪录片,后面九天则去澳门提前训练,时间安排得很紧。
沟通完接下来三天的拍摄行程,猫爪打开星露谷,准备继续买种子。突然他余光里瞄见一道殷红的影子,他抬眸一看,视线刷的停住。
猫爪:“……你脖子上是什么?”
白危停了脚步,诧异地问:“看不出来?”
猫爪:“啥?”
白危笑了,尾音上扬地暗示道:“你说呢?”
猫爪:“……”
猫爪怎么都不信言岫是那种会在白危脖子上留吻痕的性格,太张扬了。
只有白危这种臭不要脸的人会把这种事昭告天下,他可能在言岫的脖子上留十个八个吻痕,言岫绝不可能留一个!
猫爪:“肯定是你逼的吧,show怎么可能主动给你留吻痕??”
白危没反驳,等他回到训练室,秦宝天看见他脖子上鲜红的吻痕,也惊得双目圆瞪。
秦宝天指着白危,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你你——”
白危非但不穿高领的内衬,反而故意穿了件低领T恤,大大方方地把脖子上的吻痕全方位无死角地展露出来。他坐到电竞椅上时,秦宝天还指着他满脸震惊。
白危觉得好笑,翘起腿靠在椅上:“别看了,等会弄个艺术展裱起来,你慢慢看。”
秦宝天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卧槽?”
白危却很理解他,语气怜悯:“没对象是这样的,别太羡慕,羡慕也不会有对象。”
秦宝天:“……”
“禽兽”“骚gay”“这种狗东西怎么能有对象”……秦宝天罗里吧嗦地骂了一整晚。
今晚还算在三天假期内,三人没有安排训练任务。
白危没有打游戏,他随便找了个电影当背景音,旁观言岫的单排训练。
言岫玩的是老黑。
这种工程位干员不适合单排,但他得顶Rose的位子,必须多练习工程位、支援位的角色。
干员技能纯劣势的情况下,比的就是最纯粹的枪法。
比赛能拿到AWM的概率极低,言岫没带A大,只带了一把M14和一把M700。
他打游戏时很专注,视线盯在显示器上,眼神冷漠。手指按动鼠标,一个漂亮的甩狙,右上角便弹出一连串的击杀信息。紧接没有丝毫停留,跳拉出去,人物在空中飞跃,M14的准心却始终精准定在最后一个敌人的头上。
砰砰砰!
三枪锁头!
【灭队!】
杰克走进训练室,和秦宝天寒暄两句,抬头看向言岫,他愣了下,又下意识地去看白危。
白危看得极为认真,起初他只是盯着言岫的手指和脸看,过了会儿,他的注意力放在游戏页面上。
他不知道低声和言岫说了句什么,言岫摘下耳机套在脖子上,清挺的眉稍蹙,思忖片刻和他讨论起来。
言岫消化着白危提出的走位建议,他低眸复盘自己的击杀轨迹。
过了会儿,他摇头道:“但我是老黑,在没有队友的情况下,这么走位还是略有风险。从蓝室一楼绕去黑室一楼,对方可以在二楼玻璃房留一个架狙。我没有探测技能,也没有烟雾弹和位移技能,没有容错空间。”
白危微怔,他望着少年认真的表情,几秒后才回神,思考他的话:“嗯,击杀效率低一点,但更安全。”
言岫轻轻点头,他拉了闸,走到撤离点等待撤离。
忽然,膝盖被人轻轻碰了下,言岫转头去看白危。
白危勾着唇角,也不吭声,单手支着下巴看他。
手机嗡嗡地响了。
【你最帅的老公:想你了。】
言岫抿着嘴唇,他还没回,对面又发来一个从他这偷的小猫表情包。
耳机里响着刺耳的拉闸警报声,言岫静静低头看手机,他垂着眼睑,面无表情地回微信。
【我也想你。】
【具体是想我什么?】
言岫沉默片刻,瘦削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
【想你刚才说的话。】
上一秒,“你最帅的老公”还“正在输入中”,下一秒,白危怔住,把聊天框里的那句“想我哪个部位”删了,改发了个问号。
【你最帅的老公:?】
【Onlyshow:确实从蓝室一楼过去,效率更高。没必要这么谨慎,单排训练主要得打出效果,多练枪法和走位。】
白危:“……”
翌日,花戎安排司机,急匆匆地去喊几个还在刷牙的职业哥。
今年秋天时冷时热,前两天还要穿外套、寒风直往脖子里窜,今天就热得艳阳高照。
言岫本来想直接穿队服外套出门,刚走出地下室,车库里的热浪扑面而来,额上立刻布了一层细汗。他把队服脱了拎在手上,坐上车后,打开手机查看天气。
最高温32℃。
花戎坐在副驾驶,一边把空调风口对准自己,一边吐槽:“昨天还秋高气爽,今天要拍宣传片,就整这么热。”
秦宝天凑到前排:“今天去哪儿拍?”
“外滩和豫园,可能还有点室内场景,一共拍两天。”
秦宝天哀嚎起来:“这不把我晒成人干啊!”
几人到了外滩,一下车,乌泱泱全是人头。
不是节假日,外滩长廊依旧堵得水泄不通,许多游客热得坐在临街台阶上休息,更多人还是靠着临江栏杆,拍摄对岸的现代化高楼。
DFL请的拍摄组已经在外滩架好专业设备。
游客太多,市政不可能为了DFL秋季赛宣传片专门清空外滩,抹除路人的操作只能交给后期。
六支进入总决赛的队伍,有城市冠名的需要前往所在城市地标拍摄,其他队伍则留在上海。狼队提前一天就飞去了深圳,据说BOX早上也开车去了南京。
在上海拍摄的队伍最多,除了OLG,还有ROC、B7和ACG。
言岫刚下车,就被花戎分配到二号化妆组。
正好四个临时搭建的化妆棚,OLG一队四个人各分到一个,同时化妆节省时间。
言岫走进路边的简易白帐篷,抬头便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比克。
化妆师正在给比克做发型,注意到又有人进来,她头也不抬地说:“坐那等一下吧,三分钟,这个弄好就给你化。”
比克也看见言岫,惊喜道:“秀神!”
言岫没理解他的热情,但也不好驳DFL第一海王的面子,朝他客气地点头:“比神……比哥。”
逼哥:“……”
吹完头发再淋上定型喷雾,化妆师从比克的黄毛里抬起头,目光在触及言岫的脸时顿了下,一直死气沉沉的声音瞬间活跃起来:“来来来,坐这吧。你化妆品过敏吗,要不给你换我另外一套化妆品?你叫什么,打电竞长得帅是不是粉丝会更多?”
比克震惊地看着神采奕奕的化妆师,完全无法将这人和刚才那个班感十足的高冷女性联系在一起。
等言岫化完妆,花戎招呼他去二号摄影组拍摄,同组还有ACG-摆烂、B7-比克,三人共同拍摄一串长镜头。
导演给三人讲解分镜:“你站第一个,看向对岸浦东,表情深沉点;你站第二个,对镜头比一个你觉得最帅的手势。”
接着他看向言岫,“你站最后一个,就站他身后。”光头导演指着比克,对言岫说:“等镜头从他身上挪开,摄影师会用斯坦尼康架着摄像头靠近你,这时候你用手去按镜头,把镜头甩到一边。”想想这个画面,导演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巨帅!”
三十多度的天,外滩人来人往。
言岫穿着OLG的黑白队服,他长得清隽,浑身冷然,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屡屡有游客忍不住扭头看他。
有人以为是电视剧拍摄现场,举起手机纷纷拍照,但看见一旁的黄毛比克和宅男摆烂,又觉得不像。
导演又问了一遍:“都知道自己的镜头任务了吧?”
众人应声。
言岫被场务带到自己的站位,江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言岫垂着眼睑,把晃进领口的项链拿了出来,坠在队服外面。
项链事件发酵了四五天,OLG官方没回应。
等到昨天热度下降后,才在抖音评论下面找了个粉丝的评论,回复了一句打马虎眼的话:【同款幸运符,保险开大红!】
粉丝的评论立刻冲烂了这条回复。
【17W的幸运符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信!】
【就是情侣款,豹豹猫猫我出生了!】
言岫不怕热,但很容易出汗。
刚拍完两组镜头,他的额头、脸颊都是细密的汗珠,睫毛也被汗水打湿。
化妆师小姐姐一边给他补妆,一边关心地说:“化妆品都是防水的,我给你补妆就行。但你别热出问题。”
言岫摇头:“我还行,就是喜欢出汗。”
“那也怪难受的。”
二十分钟后,场务突然给四个拍摄组分发冰果茶。
化妆师震惊地问:“徐导这么大方,还请咱们喝奶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场务挤眉弄眼地小声哔哔:“哪能啊,OLG请客。太有钱了,难怪人家比赛成绩好,仁义!”
言岫暂时没有拍摄任务,他坐在临街台阶上,找了个阴凉地方透气。他把队服脱了,随意系在腰间,白皙的脖颈上蒙着薄薄的汗,泛出一层水光。
白危走到他旁边,还没开口,目光落在他修长的脖线上,眼神倏然恍惚起来。
言岫很容易出汗。他的性格不像江南水乡长大的那么软糯,总是清冷又倔,可身体却很诚实。他哪儿哪儿都水灵灵的,每次做的时候,没两下身子就湿了。
浑身都湿了。
“哥?”
言岫抬起眼眸看他。
白危回过神,把果茶递给他,视线顺着他的领口往下瞄了眼。但OLG的T恤领口很高,遗憾地什么都看不见。白危收回目光,声音低哑:“热吗?”
言岫真觉得不热:“我只是爱出汗。”
白危当然知道他的体质,但看到言岫满身的汗,还是会心疼。
很快太阳西移,他们坐的这块台阶又被阳光火辣辣炙烤,两人起身。其他有树荫的地方早坐满人,只能站在一边躲太阳。
言岫喝了口多肉青提,他嚼着清爽的果肉,江风一吹,心口闷着的汗渐渐吹散。
忽然,他好像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不是喊“show”,喊的是言岫。
言岫愣了下,以为晃神听错了,这声音却靠近了,又喊了一声。
言岫回过头。
喊他的是一个长着青春痘的年轻男生,看上去二十岁模样,个头不高。他旁边跟着个身材壮硕的男生,两个人都一副男大长相,表情激动又紧张。
之前拍摄间隙,很多粉丝上来要签名,言岫已经签了好几个。
看着两个同龄男生,他心里了然,声音清泠:“是要签名吗?”
青春痘男大一愣,接着说:“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言岫怔住。
青春痘男大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是赵旭啊,初中坐你后面两排,你还帮我打过几次王者。”
言岫立即想起了这个人。
毕竟只是五六年前的事,言岫记得还算清楚。
赵旭是班里的好学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很爱玩王者荣耀、和平精英。
当时言岫给同学打号赚零花钱,赵旭家境一般,零花钱也不多,所以只请他打过几次王者排位。
赵旭语气兴奋:“我早听同学说你现在在打职业,牛逼啊。不过我没玩三角洲,我高考没考好,我爸妈逼我从大一就准备考研。当初我就觉得你游戏打得这么好,什么游戏都厉害,说不定以后能打职业,没想到还真当上电竞选手了!”
言岫轻轻颔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来上海玩的吗?”
赵旭:“没,我们学校今天下午没课,我就和高中同学约了出来逛会,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你!哦对,我现在在上海大学,我们校区离你们DFL场馆好像还挺近呢。这是我高中同学,他在交大。”他介绍起旁边的壮哥,“我不玩三角洲,但他玩。”
壮哥有点腼腆,他先是不好意思地说:“我就偶尔玩玩,玩得不好。”接着他的视线往旁边冷冷站着的白危看了一眼,又去看言岫:“我一直很喜欢OLG,你今年的比赛我也全都看了,能帮我签个名吗,秀神?”
帮学霸壮哥和老同学签了名,言岫察觉到壮哥一直往拍摄场内到处乱窜的眼神,又去帮他和其他所有在场职业哥要了签名。
壮哥大受感动,心满意足地离开。
言岫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目光停了很久。
白危:“怎么了?”
言岫回神,摇了摇头。他本想说句没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说:“这个赵旭,成绩很好,我爸以前经常提他。”
白危低头看他。
言岫回忆道:“我们江苏的父母很看重学习成绩,喜欢成绩好的孩子,他很厉害,我爸也希望我能变成他这样。”
日光很艳,言岫握着果茶的手细长削瘦。
他指腹有一层薄茧,握鼠标按键盘不容易生茧,每天持续练习十几个小时才有可能出一点茧子。
学习这种事除了努力,还看天赋。
努力只能成为中游,天赋才能决定上限。
言岫很清楚自己没有学习的天赋,他的技能点大概都点在游戏上。所有游戏,无论MOBA、FPS、MMO……他上手都极快,只要多钻研,都能打出好成绩。
不一定都能到打职业的水平,但靠游戏吃饭绝对没问题。
很早以前他也为自己只会打游戏的事苦恼过,继父屡次三番的辱骂和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他每句都在记在心里。但继母却抱着他,不止一次地和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不偷不抢,努力生活,所有人都值得尊重。”
场务小哥跑过来,通知言岫和白危五分钟后准备去拍摄。
言岫把系在腰间的队服解开,但他不小心打了个很死的死结,姿势问题,他的手指在结扣上拆了半天也没拆开。
手背忽然被人覆住,言岫抬头去看白危。
白危低垂着眼,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拉在他的队服上,一点点耐心地给他拆死结。
等解开死结,白危又抬手,将那条又掉进领口的项链拿出来。
他的手指似乎不经意,轻轻擦过言岫纤细的锁骨,指腹在项链的钻石吊坠上细细摩挲两下,才不舍地把链子放了下去。
这时,花戎走过来,看见两人暧昧不清的样子咳嗽两声:“喂喂大庭广众呢,有粉丝在旁边拍照,没看见吗?”
白危双手插兜,笑着反问:“帮队友解个衣服扣,又不是脱衣服,没问题吧。”
花戎无语道:“行行行,您说什么都对。”
白危笑了。
花戎问白危:“总决赛每个选手都要有自己的宣战口号,现在在征集,你口号是什么?”
白危:“和春季赛一样。”
宣战口号这东西纯粹是个噱头,有人会说骚话,有人会说勉励自己的话。
白危春季赛的宣战口号就四个字:不服憋着。
本来只是句普通的骚话,他也没费心思去想,有这时间不如多钻研对手打法,练练枪法。但春季赛失利后,他的黑子故意把这句话拎出来,嘲笑了一个星期,大意是:D神这么拽怎么没拿到冠军啊?不服?那憋着呗。
花戎皱起眉:“换个吧,不然又被人黑。”
白危却淡淡道:“输了才会被黑。没拿到冠军,被黑也活该。”
花戎没再反对。
言岫的第一次进入总决赛,花戎问他:“你有什么想法吗,show?不急,今天内告诉我就行。”
言岫直接说:“坚持去做吧,你觉得对的事。”
花戎愣住:“啥?”
言岫又重复了一遍。
花戎把这句话记在手机备忘录上,她嘴里念叨:“好正常的宣战口号啊,一看就只有show这种正经人才会说。沪少,你和你对象学学。”
白危被她这句“你对象”取悦到了,也没反驳,他用手指悄悄勾了下言岫的手心。
等花戎走后,言岫才诧异地说:“但这话不是我说的。”
白危怔住:“那是谁说的?”
“你不知道?”
日光碎金,映进言岫浅色的眼瞳里。他惊讶得双眸微睁,清秀的脸微微出了点汗,更加白得透明。
白危盯着他削薄的嘴唇看了会儿,忽然回神,反问:“我该知道吗?”
言岫怔然地看他。
四目相对。
白危轻轻挑眉,讶异道:“是我说的?”
白危走进训练室,没去自己位子上坐下,反而拿了一杯奶茶放到秦宝天的座位上:“喝吗?”
秦宝天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射起步,他震惊道:“卧槽少爷,我在直播!”
白危这才注意到他电脑上哗哗刷屏的弹幕,刚才聊的是什么不清楚,现在清一水的全是“D”,看得让人很密集恐惧症。
白危稍稍蹙眉。
秦宝天察觉到他有话想说,先和弹幕又吹了个牛:“D神天天请我喝奶茶……为什么?因为老子牛逼,澳门这次能不能冠,全看我的发挥!”
白危站在他身后,双手环臂,似笑非笑:“OLG下限就指望你了情神。”
秦宝天戴着耳机听不清他说话,只听到几句“指望你”“情神”,他很谦虚地拱手:“客气客气。”
弹幕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完这把秦宝天立刻下播,他刚关闭OBS,白危散漫的嗓音就响起:“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一句话——坚持去做吧,你觉得对的事。”
秦宝天:“这不是Show的宣战口号吗?”
白危略惊:“你知道?”
胖子嘿嘿一笑:“我想不出什么很酷的话,就让小花姐把你们的宣战口号都给我看了下,抄个作业。”
“……”
秦宝天这里没得到答案,下午,白危走进经理办公室。
猫爪从电脑后探头,看见是他,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先发制人:“明天就去澳门了,你别想着让show换宿舍了。你还差这一两天的?能不能好好打决赛,打完决赛再说,我很想拿个冠军和羊总交差!”
白危脚步顿住:“我找你就只能为这种事?”
猫爪没好气道:“要不然还能为什么?”
白危轻笑:“确实,也有这么个事。”
“我就说吧!!!”
白危:“你不换房间,无非就是他多走几步路、或者我多走几步路的事,不嫌麻烦?”
猫爪:“……”
白危摆摆手,拉开椅子坐到桌前:“开个玩笑,最近认真准备决赛,没心思想那些。”
“真不想?我不信。”
白危被他气笑了,反问:“给个台阶还不下吗?我又不会真做什么,心里想想还不行。我心里怎么想的现在要是说出来,那就是限制级了,纯污言秽语,影响我的形象。”
“……您还有形象吗?”
白危微笑,没理他的挑衅,开门见山:“他的那句宣战口号,你知道吗?”
“他?”猫爪明白过来,他打开微信看了下花戎发的战队宣战口号,读着言岫的那句话,感慨万分:“热血沸腾、慷慨激昂、积极向上!这才是我们OLG需要的人才,你和秦宝天那都是什么?不服憋着、憋不住就去拉一个……秦宝天这个最离谱,联盟已经给我退回来了,说太低俗!”
白危拉长语调,嗤笑:“这句话是我说的。”
“啊?”
他翘着腿,后仰靠着椅背:“我男朋友的那句话,是我说的,原创。”
猫爪不敢置信地盯着手机看了半晌,又把这句话上下仔细念了三遍,骇然道:“不可能啊,你这张嘴还能说出这么像人的话?”
白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能说这么正能量的话?
猫爪:“你忘了,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
白危点头。
“那你干嘛不直接问你老婆?”
沉默片刻,白危叹气:“问了,没告诉我。”
虽然嘴上没说,但白危隐约觉得,这句话对言岫挺重要。
白危不至于像秦宝天那么话多,但他打职业三年,说过的话也数不胜数。
大多是骚话,比赛时候嘴两句秦宝天和Rose。也骂过对手,比赛过程中录到的就有很多,赛前放狠话、赛后采访当面羞辱更多,他干的事向来猖狂,人生信条:菜逼没有发言权。
但这么正经的话,他确实很少说。
杰克从猫爪那儿听说这事,主动找到正在训练室里看比赛回放的白危,拍拍他的肩膀。
白危正在看第九周狼队和ROC的游戏复盘,他摘下耳机:“有事?”
杰克:“我听猫总说了,你问那句口号的出处。”
言岫就在旁边单排训练,闻言,白危看了他一眼。
黑发少年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不好说听没听见。
白危问:“你知道?”
杰克一愣:“我怎么可能知道?”
白危:“……”
白危嗤了声,把耳机扔桌上:“那你说屁?”
杰克露出诚恳的笑容:“这不来给你提供一个解题思路么,我觉得这种话应该是三年前说的吧。就我刚来OLG那会,”他满面怀念,“哎呀那时候真好啊,Rose的腰还很好,秦宝天也没这么胖,你每天看到我都会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尊称一句’马教’。”
杰克长叹一声,总结道:“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白危冷笑一声,戴上耳机。
还有两天就要去澳门,言岫头次出远门。晚上打了两把单排,就回到楼上收拾行李。
他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两侧打开,刚把几套换洗队服折叠好放进去,花戎就敲门进来。
花戎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运营小姑娘。运营举着大疆手持摄影机,还没开机,pro3上的红点暗着。
花戎:“收拾行李呢?我来拍个VLOG,晚上剪辑发官号。”
言岫心神恍惚,他想起来OLG试训的前一晚他没睡着,搜了OLG抖音官号。那时也是花戎采访,拍了一队三人收拾行李去参加沙特杯的视频。
……四个月了。
言岫问:“要我配合什么吗?”
花戎摆摆手:“不用,你就收拾你的就行,我会在旁边问话,我挑几个问题你看看,想好回答。你那些不方便拍到的私人物品先收好,等你说OK我再来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