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吗?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10-26

“掉就掉了,绕路要多上一倍多的距离。”
“但要是搭上命就不值了。”林竭认为乌珩还是年轻。
“怎么不值?”乌珩反问。
“……”
“想绕路的可以绕路,想走水路的可以走水路,想直接游过去的,也自便。”乌珩说完,给蜀葵扣上绳子,牵着它走上了绿油油还挂着花苞的栈桥。
桥距离水面四五米的高度,视觉上薄而轻盈,人走上去,它轻晃,但异常结实,没有半点下沉。
沈平安和薛屺直接就跟上了乌珩,薛屺要让沈平安背,沈平安推开他,他又贴上去。
“我怕水。”薛屺说。
“薛慎说过你有潜水证。”
“蜘蛛怕水。”
薛屺如愿以偿跳到沈平安的背上,他探头探脑,“水里会有鱼吗?”
“是死水的话就不会有。”
“但阿珩说里面有东西。”
“说明我们脚下不是死水。”
“所以有鱼?”
“不一定是鱼。”
蒋荨看着三人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水面上那层薄雾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一道声音才能证明他们无事。
“蒋队,跟不跟给个话呗。”
蒋荨没说话,而是使用探察到了几十公里以外的能量场,树林在极速扩充拔高,山顶与天穹的距离逐步拉近,各种异兽体型大得惊人,而池塘的末端,竟然千丈高的瀑布。
这不是死水,这水有源头,但源头不一定在地表。
收起异能,蒋荨一把先把杨小云推上了桥,“尽头走不通,快点,跟上他们。”
乌珩低头注视着脚下,每叶浮萍的中心都盛着一小汪水,这一小汪水中,有一些小虫子在里面跳来跳去,而浮萍之下,滑动的黑影群,个个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末末端分叉,身体长如蠕虫,前半身却又像只乌龟。
下面还有螺,只是它们懒于动弹,密密麻麻地贴在水底或者那些粗壮的植物根上。
水虽浅,却发黑,宽只有一两米的浅水区旁边就是难以丈量的深水区。
乌珩怕水。
他记得初中时候,他跟乌世明他们一起去游泳馆,乌芷被几个小男孩骗去了深水区,他没注意到,事后游泳馆的救生员将乌芷送回来,把作为监护人的乌世明和曾丽珂劈头盖脸地就训了一顿。
乌世明表面上对救生员千谢万谢,始终不破那张儒雅和气的面孔。
然而,一回到家中,乌世明就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把他推进去,乌世明掐着他的后颈一直按到浴缸缸底,乌世明计算着时间,在他窒息之间把他拎出来,然后再接着按下去。
后来一个星期,他都在咳血,呼吸都带着腥味,之后更是感染了肺炎。
还是奶奶摸瞎拉着他去看的医生。
他已经不再恐惧乌世明了,但对水的恐惧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可怕什么,却又不能使他逃避什么,他甚至会主动迎上去,被击碎后重组,是焕然一新的重生感。
身后,剩下的人分明也跟了上来,乌珩往身后瞥了一眼,顿觉无语。
——薛屺趴在沈平安的背上,X趴在薛屺的背上,三个摞成一摞。
蒋荨他们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下面的是鲎虫,史前生物,”林竭提醒所有人,“但水中肯定不止这一种,其他水域一定还有别的,你们多注意。”
后面的陈穹赞了一句博学。
“我玩牌的时候有张牌是鲎虫。”林竭有气无力道。
沈平安在前方蹙眉,“史前生物?”
薛屺道:“我知道鲎虫,诞生于两亿年前,它的生命周期很短,就几十天,但它的卵哪怕是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也能存活数十年,只要下雨,它的卵就会活过来。”
“这里或许只是一个蓄水池?雨水汇聚成的池塘,那出现鲎虫也就没多奇怪了。”
“我看过了,尽头是瀑布,所以这应该不是一个蓄水池。”蒋荨看着底下绿得发黑的水,心中没底。
“地下水?”
“有一定的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是下面峡谷里的河水灌上来的。”
“……下面的,灌上来,这是人话?”
薛屺在沈平安背上扭过头,随便看着一人,问:“你们都是军校毕业的还是那种义务形式的?”
杨小云:“部分军校,部分义务形式,部分是末世后自愿入队的。”
“我记得蒋荨队长是通信兵。”
“她不是,只不过之前这位置上的人牺牲了,她的异能又正好可以覆盖通讯,所以先顶上了。”
“我就说,通信兵一般不当领队吧,那她以前干嘛的?”
“特种兵。”
“哇啊,”薛屺钦佩地朝最后面的蒋荨看去,他又接着问,“那林竭是炊事班的?”
“谁家炊事班的做饭那么难吃,我忘了他之前是哪个编队的,但他是自愿参与救援的没有错,只不过他还不满二十,年纪最小,玩性大,前边因为玩桌游差点出了事,他队长才把他赶去做饭。”
“他队长把他交到闻队手里的时候,也叮嘱了,先让他做饭,什么时候沉下心了,再负责别的。”
“看不出来。”薛屺说。
“鬼心思可多了,建议和他保持距离。”
薛屺点点头,刚想把这个善意的提醒转达给沈平安和乌珩,藤桥就忽然晃了一下。
“谁在跳?”薛屺看着弥漫的森林中雾,汗毛都忽的竖了起来。
“没谁跳啊……”
“有东西来了。”乌珩在前面淡然抬手,队伍停下来。
他拂去视野内的大部分雾气,一道大型卡车似的轮廓越发清晰。
它蹲在藤桥中央,锋利带勾的爪子已经把藤桥抓穿,羽翼紧紧收拢,宽阔的胸肚布满斑点,背披深核鸟羽,通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人类。
“像是鹰?”
蜀葵双爪伏地,口中流出涎水,脊背弓起,蓄势待发。
少年却按住了它,回头看向X。
后者只恨不能倒栽,它把整个脑袋都塞进了沈平安的后脖子里。
“你不去以后就天天吃泥巴。”乌珩提醒对方。
他们的确可以出手解决这只路障,但问题是没必要,凡是长了翅膀的生物,灰鹦鹉都应该自觉将任务揽下,他们各司其事。
X很不情愿地从薛屺头上跳下来。
“还是我去吧。”一名自觉比较爱护小动物的队员几步就上了前,陆鱼担忧极了,“它这么小,还没那变异鹰身上的跳蚤大。”
“你妈的!”很响亮的一声辱骂从突然回过头的X喉咙中喷出,它眼睛已经慢慢变红,骂完还不够,张开嘴朝陆鱼大叫了一声,吼得陆鱼愣在了原地。
薛屺竖起手指,温馨提示,“不要小瞧X,它可不只是擅长揣奸把猾、憨吃哈胀哦,下面有请我们的小鹦鹉表演吧!”
作者有话说:
X听到的:X揣奸把猾憨吃哈胀
X表示:我看薛屺你也是找骂

“近大远小嘛,乌珩你的小家伙好像还没有准备好。”
变异鹰的双翼带着风席卷而至,乌珩静静看着对方,完全没有要出手对抗的意思。
蒋荨在最后面微微皱起了眉,她不知道少年身上这种从容不迫的自毁感从何而来。
在快到接近乌珩时,变异鹰将两爪前伸,直奔着他面门抓去。
他的一侧,一道巨影速度更快地闪出,早已经进化一对弯钩样利爪的鹦鹉蹬着变异鹰急速拉开剧里,它的体型也在移动过程变得巨大,身上柔软的羽毛化为泛着寒光的甲片,岑岑作响。
变异鹰被按倒在桥面上,它扬首就朝X的脖子咬去,左爪直掏X心窝。
X旋身闪避,绕到变异鹰背后,朝着对方背后一顿猛踩。
栈桥的摇晃在瞬间变得剧烈,桥上的人踉跄个不停,桥下,数不清的黑影闻声而动,往他们脚下聚来了。
“都长了翅膀为什么不去天上打?!”薛屺死死勒着沈平安的脖子。
这时,变异鹰从栈桥上离开,它没有飞远,几根羽毛落下,它在水面上的林间盘旋了几圈,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冲向队伍中心。
X迈着粗壮的双腿,噼里啪啦地惊恐地也朝队伍跑了过来。
“哇哇哇哇哇!”
“谁在说话?”
“提问,它到底趁机学了多少人的口癖?”
它与变异鹰再次撞在一起,两侧灌木被削得长短不一,断茬纷纷砸如水中。
两对不同物种的利爪都拼命想要把对方抓透,两只宛如斧头的鸟嘴更是撞得不停发出闷响。
纠缠在一起太久,两只鸟一块下坠,水下,几只鲎虫正聚在一起。
X被变异鹰压在下方,变异鹰一只爪子按着它的翅膀,一只爪子按着它的喉颈,预备直接把它摁进水中。
“妈呀妈呀!”
X急中生智,一口啄向了变异鹰的眼睛,变异鹰急着躲闪,爪子力道一松,X立刻欺身而上,踩着变异鹰的后背。
“砰”!
巨大的水花溅起,荡起的波纹一眼看不见头。
众人趴在栈桥上,紧张地看着桥下。
在还未平息的水浪里,那群等待已久的黑影窜动了起来,它们翻身跃起,偶尔后背划开水面,身上的水光黏腻发黑。
一道鸟类的尖利叫声响起,X从水中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它被一群鲎虫追着在几乎踩在水面上跑。
在两只鸟坠落的位置,绿得发黑的水下泛开红色液体和气泡。
而X的翅膀沾了水,几次试飞都失败。
它不断在水上栽跟头,地下鲎虫跟得紧,时不时就跳出水面咬它,拜它所赐,桥上的人慢慢看清了鲎虫的全貌。
它们每一只的体型都没比X小多少,外表也是相当奇特。
尾巴像一条虫子,被分成一节一节的黑色,尾叉拖得又软又长,像鲶鱼的两条胡须,而头身却椭圆,两侧还有形似人手的胸足,一对复眼黑亮惊人,一直紧盯着在水面上逃窜的大鸟。
眼见着X要被拽进水里了,薛屺着急起来,“它们想耗死我们的叉儿!”
X喘着粗气,扇动翅膀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它几次身体的一半都沉进水面下,又受惊地窜起。
连续好几次的捉弄,X仿佛终于怒了一般,梗着脖子,不断扇动翅膀,两爪探进水中。
水花飞溅,水中的巨物剧烈挣扎,X的身体摇摇晃晃,它张着嘴,嘴角渗着血,眼中从生气变为恨意、杀意。
它将一只与它体型差不多的鲎虫直接从水中拎了起来。
“糟糕,又变异了。”薛屺掐着沈平安的脖子,“会不会六亲不认?不认爸爸也不认妈妈!”
灰鹦鹉浑身的羽毛撞得哗哗啦啦作响,身上的水珠如线飘落,而逐渐被拎到栈桥上方的鲎虫,它的脊背已经被扎透,鸟爪如同钩子一样把它的身体牢牢勾着,任凭它如何扭动挣扎,都没办法把自己从鸟的爪子上挣脱下来。
从下往上看,鲎虫的腹部结构更加奇诡,胸足像一对对人类的小手,它身体中间是深褐,背壳边缘反而浅了,果冻似的。
X拼了命,在半空中,将爪下的鲎虫一分为二!
被撕开的鲎虫还在摆动,掉进水里,X停顿在附近一枝粗壮的枝桠上,它湿了一身,喘气不休,不停转动着脑袋,眼睛看着水下。
在巡视的过程中,它跟乌珩对视上,眼中分明流露出不满。
它爪子动了动,一头就朝水面扎了下去。
水下的鲎虫跳出水面用宽阔的大嘴试图咬下这只看起来就很美味很管饱的大鸟,X瞅准了实际,在水上旋身,利爪直接探进了鲎虫已然张开的口中,它精准刺穿上颚,不等鲎虫反应,它就已经把这大物抓出了水。
X撕开了第二只鲎虫。
第三只,第四只,四五只……
它越杀越熟练,速度越快,没入水中转一圈就拎着一只鲎虫钻了出来,它羽毛似乎不再挂水了,身上仿佛覆盖着一层寒光凛凛的盔甲。
池塘上飘满了粉碎的鲎虫,鲎虫群自己也在享受这顿饕餮盛宴,但它们已不再像之前那样聚集在一起试图捕杀水面上的生物。
灰鹦鹉重新回到栈桥上时,隔着一两公里远,队伍都能听见它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它没有用飞的,而是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快步走来。
准确来说,是朝乌珩走来。
它从雾中出现,双眼血红,越走越快,栈桥再次被它踩得左摇右晃。
“小心,它好像被激怒了。”沈平安在乌珩后面低声提醒。
乌珩却在X还没靠近之前,改换成了最不方便应敌的蹲姿。
雄赳赳气昂昂,谁人能说鸟不狂?
X一身杀人的气势,距离越近,它气势就越勃发。
只是它身型越变越小了,最后身高跟与蹲着的乌珩平齐,它哒哒哒咵咵咵地跑,直到与乌珩只剩一步之遥。
后面的人呲牙咧嘴,只觉得下一秒就会血溅当场。
乌珩则坦然地张开了双臂。
X一头栽进他的怀抱,头一回发出小鸟特有的叽叽喳喳的叫唤声。
沈平安距离乌珩最近,一两步的样子,他从上方看下去,乌珩抱着撒娇个没完的鹦鹉,细长的手指捋着它背上一绺绺的湿毛,他捏住鸟嘴,给它嘴里塞了块肉,还细心地擦掉了挂在它嘴角的血迹。
一直注视着这一幕的沈平安,突然间困惑起来,乌珩的底色是否与阴郁潮湿完全无关,乌珩的底色实际上是否是温柔和善良?
只是,根本很难有人能走进乌珩的最真实最深处,他就像几百万年后雨季后的地球,而想要靠近他的人,难度无异于在这颗只剩雨水和池塘的星球上找到一处火热干燥之处。
就连鸟,都比人容易接近他。
另一边的人也在准备渡一池塘了。
林梦之:“停停停,都听我的,我们划船过去。”
薛慎:“船?”
林梦之:“可以做,附近有竹子,我们一人一竹一杆,划过去。”
阮丝莲:“那应该需要一点功力?”
王梅霞:“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会淹死的吧,还是别冒险的好,梦之同学说的那个好像杂技哦。”
应流泉:“我不行的,我不会游泳。”
林梦之:“你哪儿行?你哪儿都不行。”
闻垣站在水边,水上只有零星的落叶,一望无际,像是没有边际的黑色湖水。
“薛慎,我们合作。”
林梦之他听见闻垣只要了薛慎,冷嗤一声,让到一边——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其他人还可以怎么合作。
闻垣蹲下来,他将手伸入水中,一道又一道一层又一层的水纹从水面水中荡漾开,波及的面积未知,他抬起眼,给了薛慎一个眼神。
薛慎瞬间明了,“风能冻结水面,理论上的确是可行的,只是这水塘深不可测,我们只能分段实施。”
他说完后,掌心出现蓝色光点组成的能量束,水面被分隔出一条清晰的水路,眨眼间,闻垣制造出的冰层就覆盖了那一条水路。
“哇!”林梦之真心实意地抱住阮丝莲,“好神奇!”
彼时的另一边,桥下黑影成群结队。
“好像不是鲎虫?”
“是鱼。”
“这地方能有鱼?”
“逮一条上来,我分析分析。”
薛屺趴在桥面上,他朝水里送进蛛丝,雪白的蛛丝悄无声息就跟上了鱼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了一条鱼,那鱼个头不小,目测有二三十斤重,它蓦然甩了一下尾巴,朝深水扎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沈平安和蒋荨同时伸手去抓薛屺都没能来得及,薛屺直接就被那条鱼拽入水中了。
“我去。”杨小云看着那被挡开的浮萍,“就这么下去了?”
“林竭。”
“我只负责做饭。”
“林竭?”蒋荨的语气已经在变了。
“好吧好吧,小孩儿就是麻烦。”林竭摘下身上的装备,他食指与拇指在身前并拢,“化形。”
话音消失,他就已经在他所站立的位置消失,一股水柱以一道弧线从上方窜入水中。
林竭所化出来的水柱是半透明的蓝,在水底下与当地水源泾渭分明,他不费任何功夫便卷住了已经被拖往深处的薛屺。
重新回到栈桥上,他丢下薛屺,一身干燥,他弯腰拾起装备一件一件穿戴在身上,“别再给我们找麻烦了,钓鱼不是你那么钓的,像这种大鱼,钓到了要先遛鱼,遛趴下了再收线,不然这种体型的大鱼要想把一个成年拉进水里别太容易。”
薛屺旁边的大鱼翻来翻去,他翻身压住,“好吧我下次注意。”
乌珩在前面走着,都还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他抱着像宝宝一样的X,也在低头看脚下的鱼群。
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吃过鱼了。
在他的手中,藤蔓快速绞缠成一根细韧的长杆,顶端,柔软的藤丝细比鱼线,藤丝不止一根,仔细看,它分出了几十条。
藤丝一接触水面,便如发丝般散开,朝鱼群毫不客气地袭去。
一线一鱼,纤细的藤杆在瞬间绷紧。
蜀葵在后面用嘴咬着乌珩的衣服使劲往后拔。
X也在用嘴拉扯钓竿。
乌珩后背上青筋暴起,他低头看着几十条鱼奔袭出去的水路,藤丝互相缠结又散开。
几分钟不到,乌珩把它们全部都收进了空间。
在队伍跟上来之前,他又收了好几批,最后意思意思地钓上来一条几寸长的小鱼。
“这是什么鱼?”
薛屺抱着大鱼,“鲫鱼。”
“鲫鱼能长这么大?”杨小云问。
“变异嘛。”陈穹说。
“但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鲫鱼?”
“一般来说,”薛屺想了想,说,“可能是有些鸟在外面吃了鲫鱼,它在这儿的水域拉了屎,拉出来的屎里有鱼卵,然后就生鱼了,有些植物也是这样,鸟吃草,鸟拉屎,屎里有草籽,然后屎发芽。”
看见众人表情复杂,薛屺思索着,“大便会显得文明一点吗?还是,粪便?”
乌珩拎着自己的小鱼朝前走去。
蜀葵同手同脚走在他的旁边,从小鱼的尾巴下面往上,一口一口地吃。
拎鱼的人类还没有发现。
接下来的路程,两支队伍都加快了速度,尤其是乌珩这一边,栈桥仅靠他一人的能量维持,哪怕有蒋荨在不断地加固,对他本身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消耗。
翌日的下午,天色微变,雾气更大,林间几乎什么都无法看清,他们在这时候终于接触到了地面。
“先吃饭吧,我真是要饿死了。”林竭又在不耐烦。
“你做饭。”
“还是赶路吧,真是烦死了。”
乌珩装作不经意地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凳坐下来,还有干毛巾,其他人在分配工作,他只管把自己打理干净。
一根干毛巾,他先用来擦了脸,然后擦了头发,最后在面前的蜀葵和X之间,选择了先给X擦毛。
X张开双翼,俨然马上要登基的得意模样。
蜀葵哼唧了一声,趴在了地上。
乌珩一边给X擦着毛,一边瞥了一眼正在表达不满的蜀葵,“把嘴擦干净再叫。”他的那条鱼最后被蜀葵偷吃得都只剩一个鱼头了。
鱼没有被他吃,而是被狗吃,死的时候,死不瞑目。
蜀葵在地上打了个一个滚,讨好地把肚皮露给乌珩。
乌珩没有去揉它,而是低声说:“鸟比你先来到我身边,所以很多时候我可能都是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对待你们两个。”
“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你的主人只有一个。”
蜀葵安静下来,眼睛朝上看着收养自己的人类。
乌珩很快就给X擦干了身上的羽毛,X抖了抖毛,甩了甩脑袋,目光炯炯地看着乌珩,它胸腔里发出咕咕声,突然张嘴。
“乌珩,亲我。”
“……”乌珩拿着毛巾的手一顿。
是谢崇宜的声音,虽然不十分像,但也有六七分了。
乌珩不冷不热地看了这鹦鹉良久,然后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放下毛巾,一耳光不轻不重拍在鹦鹉的脑袋上,“不许学他说话。”
作者有话说:
X:朕,何错之有哇?

X踱步到旁边,把面前的位置让给了蜀葵。
蜀葵趴下来,乌珩用同一根毛巾给它擦脸擦背擦肚皮擦腿,擦完之后,整根毛巾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对面的不远处,他们从附近很轻易地就劈了一堆还挂满了水的新鲜树枝丢进刚掘出来的土坑。
杨小云扔了几颗燃料进去,掏出随身携带的喷枪,火柱从枪口直射,湿漉漉的树枝在不到十秒钟后,轰一下就烧起来了。
“所有人把湿衣服烤干,别感冒了,现在生病可没那么好治。”蒋荨从包里取出一根铝管,长度还不到她的手腕。
但经过她的拆解,一套晾衣架就立在众人眼前。
她率先将衣服脱干净了,就剩一件紧身背心,剩下的也是,他们穿的大多是批量发下来的衣服,看着都一样,就林竭不一样。
乌珩看过去的时候,林竭木然地站在原地,面前是勾肩搭背笑得直不起腰的杨小云和汪瑞祥。
“看看我们林竭里面穿的什么?啊,他又把他那章鱼哥背心穿上了。”
林竭被杨小云扶着肩膀转了一圈,他脸上半死不活的神情,看起来跟胸前的章鱼哥一模一样。
“你们这群没有艺术细胞的人。”
林竭推开杨小云,从地上的包里找出刀,拎着鱼去水边杀鱼。
火越烧越旺,沈平安走到了乌珩面前,“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拿过去烤干。”
乌珩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沈平安。
薛屺眼疾手快,赶紧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塞给了沈平安。
“谢谢平安哥哥。”
乌珩坐到了火堆边,他拆开了一卷地垫,躺在了上面睡觉。
他再度醒来,是半个小时后,非自然苏醒,而是被一阵香味引诱着醒来。
一整条鱼横跨了整个火堆,那条大鱼就横在他的眼前。
少年朝鱼身的方向转着脑袋,鱼皮已经被靠得微微发焦,上面泛着一层黄澄澄的油光,鱼肉雪白。
乌珩坐起来,他盘着腿,幽幽地注视着缓慢转动的烤鱼。
烹制烤鱼的人在乌珩对面蹲着,不是林竭,而是队内的另一个人,乌珩不记得他的脸,哪怕脑海内有名字,他也对不上。
“我以前也是汉州的。”烤鱼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了。
乌珩迟缓地哦了一声。
“我叫曹贤,我是速度系异能者。”
乌珩又哦了一声。
见对方并不是很想跟自己搭话,曹贤也没继续说了,他只在烤鱼身上撒了盐,便说可以吃了。
一旁的铁锅当中,一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汤也正好滚开。
“那是林竭刚刚在池塘里捞出来的一种虾,可以吃。”曹贤说。
推书 20234-10-25 : 我不想学习by西瓜》:[近代现代] 《我不想学习》作者:西瓜大盗【完结+番外】长佩2022-08-10完结  10.37万字5,008人阅读84.26万人气1,901海星  简介:  程沂舟×余图  沉稳寡言年上攻×狼狗寸头受  ——  余图故意考砸了高三开学前的第一次模拟考试,成功把工作繁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