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入睡前 他搂着呼吸微弱浑身冰冷的少年 想用自己的体温捂热白青 只是早上睁眼时 他还是一身冰冷
多少次白鸠辞看着安详睡着的少年心里无法抑制的害怕 少年固然是美的 白鸠辞也真的很怕少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寒毒难解 世上唯有三人可解 其中之一便是季止的师父 温时柳
所以当季止告诉他 可以帮白青解毒时 他只犹豫了半晌
如何都是一辈子 他想要这一辈子都有白青 更希望白青可以有快乐的一辈子
为了他 背负千古骂名万世罪孽又如何呢
白青抬眼看到白鸠辞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忍不住问“怎么了?今天去见陛下出什么事了吗?”
白鸠辞笑笑“没事的小青 我开心 是我找到了如何救你的法子了 等你好了 明年冬天 不 就今年 我们去玩雪 好不好 堆一个大大的雪人”
白青眼睛一下亮了 只是他明白自己的病有多难治
白青放开了白鸠辞 他知道白鸠辞所谓的法子是什么 要怎样做
虽然他从三年前就再没看过雪了 他很怀念曾经在雪中漫步奔跑的时光
但他不想白鸠辞为了自己铤而走险 去做这些事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白鸠辞 你真的是疯了 如果你执意要做 我便离开这将军府 我不需要你管我 我死在你面前算了”
说罢翻身上塌 不再理会白鸠辞
白鸠辞才慌了神 赶紧搂着人哄“好青青 别生气 我错了还不行吗 青青理理我”
白青死死抓着被子 把头也埋进了被子里 任白鸠辞怎么说好话都不理会
沈悠魂不守舍的进了寝殿 塌边不知何时竟燃起了安神香
后殿的门半开着 温泉的水汽热腾腾的飘出来
沈悠走近一看
沈怀珩只着里衣 试探着浴桶里的水温 额间溢出了星星点点汗珠
想到不久后沈悠可能会在自己亲手备的水里舒服的躺下 沈怀珩手下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好像他指间不是水流 而是沈悠的肌肤
想着 沈怀珩耳尖又红了个透 连带着脖子都红了 脑海中不可抑制的想到沈悠的细腰 还有轻声的啜泣
沈怀珩呼吸猛然变的急促 想到沈悠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他又回身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有缺漏便转身要走了
不知怎么 就好像心灵感应一样 沈怀珩觉得今晚悠悠一定会回来住
他怕宫女月明和月晴万一照顾不好怎么办
不过悠悠一定不想看到他 他不能让悠悠有心理负担
沈怀珩刻意忽略其实是自己超级想来给沈悠只小猫备水
吱呀的开门声响起 沈悠又下意识的跳到了房顶上 就见沈怀珩匆匆地离开后殿
脚步有些狼狈 月光下神色都被掩去 沈悠看不清沈怀珩的脸
更看不到沈怀珩眼中的期待 紧张 欣喜
只能看到他的轮廓走到一半时又匆匆回头 关好了北边那扇进冷风的窗才又离开
(知识点·北半球深秋通常吹西北风或偏北风哦)
沈悠惊讶于他的细腻认真 却不知对他好已是沈怀珩的习惯
沈悠进了后殿 毫无顾忌的享受沈怀珩准备的一切
却不知道旁边殿乾清宫窗后的沈怀珩在看到乐悠宫亮起灯时 激动的捶了李公公好几下
洗完澡沈悠直接就扑到床上 头发还湿漉漉的
衣服什么的就先扔在地上吧 明天再收拾
有安神香在 沈悠睡格外放松
后半夜 乐悠宫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黑影进了后殿 轻手轻脚的把散落一地的衣袍叠好 开窗通风 擦干地上的水渍
做完一切后 沈怀珩来到床前 看着沈悠睡熟后安静的小脸 心底一片柔软
真想时间就此停止 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他到永远
沈怀珩脸上挂着笑 终是忍不住似的 抚上了他的脸
却发现沈悠的头发还是湿的
沈怀珩愣了一瞬 心里突然丝丝点点的疼
这个小傻子 这些年一定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轻柔的内力游走于沈悠的发间 直到最后一滴水被烘干 沈怀珩才摸了摸沈悠的头
柑橘的清香好像已经蔓延到了体内 沈怀珩喉结用力滚动
沈悠并没有惊醒 沈怀珩却不敢久留 最后深深看了沈悠一眼 便转身离去
沈悠伸着懒腰起床 好久都没睡过这么舒坦的一觉了
暗卫统一的劲装已经被沈怀珩换掉了 沈悠只得选了一件黑色的长袍
他还不太习惯穿亮色
暗十九蹲在不远处的烟囱上瞪大了眼睛
十三昨天回来说沈悠去执行一项危险的任务 也没说是潜伏在皇帝身边啊 这也太危险了吧 !!
可怜的小悠悠 他要把好吃的都留给小悠悠回来吃
沈悠刚明媚了不久 又想到昨晚的事 心下明了了许多
白鸠辞谋反并非心之所愿 只是有求于季止 迫不得已
白鸠辞确实是贤臣良将 沈怀珩也一直很信任他
这一世 不能再任由这一切发生 或者说 若是他帮着白鸠辞寻到了医生 治好那个少年的病呢?
白鸠辞虽然只是副将 但能力很强 在用兵方面颇有见解
无论如何 稳定了白鸠辞对沈怀珩有万利而无一弊
只是今天沈悠有更重要的事 重生一事 让他终于相信前世今生善恶有终 前世种种祈愿今生必要偿还
古真寺 在古真山上
若要请愿 必先攀上三千三百阶台阶
正所谓心诚则灵
然而全力攀登的人也并非全部能如愿 要心至诚者方可灵验
因果轮回 无论如何 沈悠想 这大抵是上天给自己的机会 或许自己没有能力改变很多 但至少要避免上辈子的悲剧
见正清宫门紧闭 沈悠也不好打扰沈怀珩 更何况自己有些心事要请教 便运了内力向着古真山脚去了
其实在一下早朝时沈怀珩就偷偷看着沈悠的后门
他昨夜激动的整夜未眠 却依旧精神抖擞 李公公就不那么幸运了 哭丧着脸 顶着两个大黑眼圈
好容易见沈悠出来了 怕沈悠发现自己就跑到窗棂下躲着了
谁知沈悠竟一言不发 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沈怀珩紧皱着眉 整个人弥漫着怒气 看见桌上摆的玄草糕 直接一手抓起三个塞进了嘴里 用力咀嚼
直到腮部撑的鼓鼓的才停下
谁让沈悠不理他 这下玄草糕都被自己吃完了 沈悠别想吃这么美味的糕点了
哼哼( ?? ?)
沈悠在山脚下吃了两个包子 便卸了内力向着山上走
这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虔诚许多
三步一拜 五步一跪
等到了山顶 已是午后 烈日高悬
深秋落叶偏多 山间的小路上铺满了落叶 小路分两条 一条写了僧人回寺 一条写着请愿解惑
后者明显崎岖更多 两条路都是通向古真寺 四周空无一人 沈悠还是走了后者
心诚则灵 如果连规矩都不遵守 又何谈心诚呢?
小路上有很多细小的石子 沈悠的膝盖卡出了丝丝血痕 可是他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
没有丝毫急躁 继续向上攀登
好不容易进了寺中 方丈正在用晚斋 朴素的杂面馒头 连小菜都没有
沈悠未进寺门 也没开口 安静低头候在一旁
等方丈细嚼慢咽地吃完 才对沈悠笑了
“你这孩子可是好孩子 很有规矩 这是谁教你的?”
“您谬赞了 这规矩自在心中”沈悠规矩的行了礼
方丈高兴大笑了起来 终于起身迎了沈悠进门
进了寺中 方丈笑盈盈的看着沈悠的脸
不过半晌 方丈只说
“遗恨自在天涯远”
沈悠心中一顿 不解的看向方丈 方丈只是甩了甩衣袖 坐在了藤椅上
“前世遗憾 可是恰如天涯远?”
沈悠惊颤 重叩首“求您明示”
方丈笑而不语 只是静静的看着寺门 而后手指轻敲沈悠的额头
随后轻飘飘吐出一句“遗恨于天涯 偏偏咫尺即天涯”
沈悠随着方丈的目光回首
只见落幕夕阳中 沈怀珩逆光立在寺门口 天边云霞不知何时成了粉红色 又透着点点紫色的光 金色的鎏光洒在他肩上
沈悠一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段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面前的沈怀珩突然变得稚嫩一些
他周身是朝中众臣 都是沈悠认识的 他们垂首立在沈怀珩身侧
沈怀珩虔诚低头 祈祷天下太平风调雨顺
六月十九 闷热的梅雨让人心情烦躁 偏偏他不急不躁 有条不紊的进行每一项仪式
仪结束后 沈怀珩似是又想开口 方丈却用手中的长香打断了他
“陛下 再请一愿恐怕要重新来过”意义明显 如若要再请一愿 须从山脚再爬一次
沈怀珩鞠躬行礼 带着一众臣子下山
只是六个时辰后 他孤身一人 微微凌乱的回到了寺庙门口
“请求施主 允朕再请一愿”
这次 他长跪佛前 久久不愿离去
他在佛前重重叩首三次 每一次都用了十成的力气
“这次不是天下人的愿 这次是弟子此生最后一愿 求您许他一生平安喜乐 万岁无虞”
哽咽许久后 他颤抖着补充“还有…如果可以 当然只是如果 请让他回头看看弟子吧”
哪里有半点清冷的样子 这一刻他在佛前虔诚祈求 他不再是那个为天下民祈福的帝王
他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苦情之人
他也在卑微祈求着心爱之人的一次回眸
方丈笑容更盛 仿佛直到沈悠刚才看到的一切
沈悠又愣愣的看着沈怀珩
“你的遗憾 当真是近在眼前啊”
沈悠回神间 方丈来到了他们面前
“缘分如水 且行且珍惜”
“你了了前世遗恨 便是还了他两世情深”
——下山的路上
沈悠还愣愣的
沈怀珩怕他摔倒 用手虚扶着 没打扰 也没敢触碰
他不知道刚才悠悠在与方丈说些什么 悠悠开心就好 悠悠不跟他说他便不会过问
只是悠悠现在似乎不开心
他要问问吗?悠悠会告诉他吗?
前方传来一声惊惧的叫喊
哎呦喂!!!!
一个俊美的白衣男人背着有半人高的药筐直直的要倒下
山路陡峭 要是掉下去不死也要残废
只是男人手里还死死护着药框不撒手
沈悠一个闪身 一手揽着男人的腰 一手稳住了他的药框
沈怀珩脸都绿了
温时柳吓坏了 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 嗯??还活着??
“在下感激不尽 阁下身手不凡 敢问阁下何许人也 ?”
“举手之劳 在下告辞!”
眼看沈怀珩气乎乎的自己走在前面 沈悠想赶紧追上
“诶别走啊 在下温时柳 他日定登门拜访”
他在白鸠辞与那个少年的谈话中听过这个名字
他还以为如此传奇之人 当是位耄耋老者 不曾想是这样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沈悠盯的温时柳心里发毛 赶紧补充
“我可没说要以身相许啊”
原本不忍把沈悠一个人丢在后面 快步回身寻找的沈怀珩只听到以身相许四个字
脸又黑了一个度
面上近乎带了几分委屈
真想从这跳下去 这样就能以身相许了
沈悠抬头确认 温时柳大抵没有看到走在前面的沈怀珩
“嗐 在下只是白将军府上的小厮 若您真要谢鄙人 在下还真有一事相求”
见他并不缠自己身子 温时柳也放心下来 “您请说 咱温某能力所及之内的 温某定全力相助”
沈悠回身看着温时柳的药框 思索要如何提出才好
“温大人可是懂些医术?”
“不知 温大人您可知寒毒?”提到寒毒 温时柳的眼神突然严肃许多
“府里小主子病了 在下恳请温大师帮忙解毒”
温时柳本不想帮忙
可是沈悠刚帮他救下了一筐草药 这是他跋涉三月 亲自从南疆背回来的珍稀之物
他无以为报 虽早已决定不再出山 可还是点头 “这毒对温某不算大事 温某回山准备一下 两日后 温某便到将军府为小主解毒 ”
说罢 宝贝似的背上药筐 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看着温时柳吃力的背着药框一步一踉跄的 沈悠又有些担心
目送着他进了半山腰的破草屋里 沈悠才转头继续往山下走
一路没见到沈怀珩 沈悠知道他大抵是生气了
——回了宫里
沈悠想着先把人哄好
“阿珩”一开殿门 却见沈归年坐在沈怀珩边上
“悠悠 你也太过分了 你就跟大哥好 好久都没来看我”
沈归年这个人也很有趣
一开始沈悠刚到宫里 沈归年看大哥老是跟这个小孩玩 有些吃味
长大了些 又见沈悠只跟大哥好 又吃了味
“大哥 你又这样 你以前还偷偷……”半夜跑到沈悠的房间去
沈怀珩赶紧捂了沈归年的嘴 生怕他露出什么会把小猫吓跑的话
“说什么!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弟弟”
沈悠心里紧了一下 失落好像铺满全身 不过沈悠立刻重振旗鼓
弟弟?他还偏不想做弟弟
他才不管 沈怀珩上辈子喜欢了他 这辈子就休想不喜欢
聊了几句家常 天色渐晚 桂花开的更多
几枝调皮的影子透过窗纸 映出好看的轮廓 随着风摇摆着 花香扑鼻
桂影斑驳 风移影动 珊珊可爱
(知识点·归有光《项脊轩志》)
沈归年看看天色后 顿时起身告辞“家里宵禁比较严 告辞了”语气自豪又温柔
沈归年走后 书房里只剩下沈怀珩和沈悠
沈怀珩一言不发低头拿起了手边的奏折
经历了寺庙里的事 不知为何 沈悠心里真的通透了很多
想着自己重生归来本就是要弥补这些 他便没什么芥蒂了
“阿珩好 阿珩理理我嘛”
沈怀珩心里一颤一颤的
小猫又磨人的挠他的心肝了
柔软的身子靠过来时 沈怀珩再也忍不住将人扯进了怀里
他深知自己没有身份去抚上他脖颈间的软肉 看他因为舒适忘却苦恼 更没有资格亲吻他的唇来安慰他
他只能以家人的身份用力抱紧他 在这场梦还没醒之前 多拥有他一会儿 一会儿就够了
“不会不理你的”沈怀珩嘴角带了笑 李公公站在门口也是笑的嘴都合不上
二人用了晚膳 沈怀珩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沈悠竟主动要求帮忙磨墨
天子办公时哪有外人在的道理?
可是沈怀珩高兴的眼都没有眨就同意了
怕沈悠无聊 还给他拿了水彩
看着小猫在身边一会磨墨 一会又在纸上画两笔 沈怀珩觉得自己幸福死了
沈悠还算悠闲的过了两天 等他找到季止谋反的证据 他便找些事做 眼下计划可以提前不少
白府大门口 温时柳穿着破草鞋就来了 活像乞丐
白府的小厮多次想来赶走他
白鸠辞早朝回来 就见温时柳对着牌匾确认这是白府
叩叩叩 有人吗?
白鸠辞以为是讨斋的 便上前行礼
“在下白鸠辞 眼下府上还未煮饭 您先进来稍等 斋饭很快便好”
自白青中了毒 白鸠辞就信了佛
他在战场上杀人无数 只想积德行善
温时柳吓了一跳
“在下温时柳 是来报恩的”
温…时柳!??
白鸠辞大惊 而后便是狂喜
只是眼前这。这疯疯癫癫的年轻人 怎么会是药谷前主温时柳?
温时柳感受到对方的眼神自惊讶变成疑惑 便料到他这是不信 于是举了后腰的玉牌
白鸠辞看到后 扑通一声就跪在这喧闹的大街
“久仰大名!”
“温大人 久仰您大名 不知今日来我府上可是有事?”
温时柳想了想 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那天的人姓甚名谁
白鸠辞见状又问“可是季将军?”
温时柳抬头 他就说那天的恩人身手那般敏捷 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小厮
应该就是这个将军吧
温时柳胡乱点点头 想着赶紧解了毒好回山上把草药晒晒呢
白鸠辞眼里透着欣喜若狂 原来季止真的会帮他
赶紧要玲珑拿了茶水 请了温时柳进门
季止帮了他大忙 得赶紧把他要的东西送过去了
这一刻 白鸠辞忘记了一切伦理道德 得失成败 他只知道他的青青终于有救了
用过早膳后 沈悠想着今天得赶紧去将军府了 要尽快帮沈怀珩解决掉朝中的毒刺
正想出门 就见沈怀珩在御花园赏花
桂花已经开了一大半 甜腻的香气萦绕在宫中 路过时带起的微风会让香气伴随身边许久
视角变换 却见沈怀珩身边除了李公公和宫女 还有一位穿着鹅黄纱裙的女子 女子掩面轻笑 面含羞怯的看着沈怀珩
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沈怀珩笑着对她点头
抬眼间 他眼中浮现出浓厚的爱恋和思念
女子用长袖掩着唇 可是眉眼已经笑的弯弯的
沈悠心里又泛起酸涩
也是 他可是皇帝 就算自己再喜欢自己 就算自己也心悦他 他也终究要娶妻生子的
自己又能算什么呢
只会成为他年少轻狂犯的错吧
沈悠没再停留 悄悄向着白府去了
沈怀珩感觉到有人经过 抬头看却没发现有人
“怎么了?突然发呆”
司空卿瑕见弟弟突然愣住 问了一句
司空卿瑕是沈怀珩母亲姐姐家的长女
受邀参加过几日的赏花会 因着是初次来到中原心情急切 竟提前了七日
沈怀珩按照母亲的嘱咐安顿好司空卿瑕
“没事儿 你就先在这弯月宫里歇息吧”
司空卿瑕点头 便进了宫门
沈怀珩有种不好的预感 跟李公公打听了才知道沈悠去了白府
沈怀珩不记得沈悠与白府中的哪个人有何关系
不顾事务繁忙 沈怀珩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白府 温时柳已经彻底熟识了白鸠辞
白鸠辞细心周到的服务让温时柳有些诚惶诚恐 于是一直在东张西望
恩人咋还没来呢?
白鸠辞已经给季止发了疾书
他此时也到了白府门口 白鸠辞赶紧出门迎接 没想到又碰上了沈悠
白鸠辞迎了季止进门 就让小厮把大门封死 任何人不得入内
沈悠赶紧冲上去“白将军留步”
白鸠辞回头 一见是沈悠 白鸠辞赶紧行礼 “沈大人 今日臣着实是有要事在身 恐怕招待不周 他日臣再去拜访您 您先请回吧!”
季止心里一慌 白鸠辞叫他来说的可是要把兵书给他 没说还有沈怀珩身边的人在啊
季止生性多疑 悄悄同白鸠辞拉开距离
沈悠无所谓的笑了 “当然可以了 但是季大人 在下也有一事相求”
季止彻底不耐烦了 他只想快点拿到兵书 没时间跟这个毛头小子废话
在这里越久越危险
只是面上仍是一副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样子
“您说便是了”
“听闻您曾在药谷疗养 偶然拜了药谷之主为师 可是真的?”
季止曾在药谷休养过三年有余 只是那个温时柳脾气怪的很 他怎么可能认识
他一直对外宣称拜了温时柳为师 只是为了拉拢朝堂上的人心罢了 哪里想到有人会来求证真假
但是眼下白鸠辞还在身边
季止眼神阴翳“自然”
沈悠唇角一勾 上钩了
这下至少可以让白鸠辞先看清季止 戳破他的谎言
疑惑的看着季止
季止丝毫不慌 彬彬有礼“不知温大人可读过韩退之所写的《师说》?其中一句‘生乎吾后 其闻道也亦先乎吾 吾从而师之 吾师道也 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知识点·韩愈《师说》 译文:生的比我晚 也比我更早的学道 我也拜他为师 我的老师是道 不管他生的比我早还是晚)
意思很明显 温时柳明白我不明白的 即使他比我小 我也可以拜他为师
白鸠辞深信不疑 想着赶紧把季止想要的给他 就能安心给青青治病了
可是偏偏 这时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了白府外 如此外观 任谁也无法联想到举国上下最尊贵的男人
街上人不算少 不少人也停下来看热闹
直到玄黑的靴子落地 明黄的长袍露出一角
街上猛然鸦雀无声 伏倒了一片向着沈怀珩行礼
还没人开口 沈怀珩就喊他们起来
他向来不喜形式的东西
“陛下 您突然到访可是有急事?”
沈怀珩倒是慢悠悠的下车 看到沈悠毫发无伤 也没有不开心的情绪 也就没有说什么
站到了沈悠身侧“白将军 原谅朕不请自来 可否请朕进去坐坐?”
白鸠辞正因自己所做的事而心虚 赶紧低头 “陛下您请”
季止迅速告辞“陛下 臣家中也有要事 先告辞了”
见沈怀珩没理他 从旁边的巷口跑了
这个白鸠辞难道在耍他吗?
看来自己还是不能信任他
殿内温时柳见突然这么多人一起进来 又紧张了 但是一眼又看到恩人了 赶紧向着沈悠跑来
“恩人!!!!”
啪!一下就看到沈悠身后的男人 赶紧跪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是 他恩人怎么敢走在皇帝前面
沈悠也吓了一跳 回头有些幽怨的看了沈怀珩
沈怀珩怕沈悠生气 亲自走过去把温时柳扶了起来
“你可还好?”
一点都不好。温时柳差点吓晕了 不过好在沈怀珩站到一边去了
“恩人你可算来了 你说的小主在哪呢 我还有事呢 赶紧让我看看”
白鸠辞也懵了 他没想到温时柳说的“恩人”并不是季止
幸好 兵书还在
闹剧过了之后 沈悠率先提出 不如温时柳先去看看白青的病情
温时柳欣然同意
白青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炉子旁写着什么
洁白的贝齿咬着笔杆 脸上还挂着一道浅浅的墨痕
白鸠辞进来时 白青迷茫的看过来“今天咋这么早呀 没有要处理的事吗?”
白鸠辞身后的温时柳探了个头“这么热 看来小主被保护得很好”
白青一看便知道白鸠辞真的把温时柳带来了
刚才听着几个小厮说要给季将军发疾书 眼下温时柳就这样出现了
他看着白鸠辞半刻 起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
“青青!!!!!!!”
天气渐渐有些冷了 白青受不住如此温度
白鸠辞赶紧追了出去
“白鸠辞 我跟你说过了 如果你做了有违世道的决定 我宁愿死在你面前”
沈悠还没进门就看白青跳了出来
雪一样的少年 真好看
此刻却近乎歇斯底里的红着眼眶 没让眼泪掉下来半滴
“白青 你好呀 我叫沈悠”
见还有其他人 白青冷静了些 无论如何不能让白鸠辞难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