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了下,庄少白侧眸,有些愧疚,“许师弟,不好意思啊,我们忘了。”
许景昭摆摆手,“没事。”
萧越舟点了点头,“行了,人齐了就好,出发吧。”
作者有话说:
----------------------
哈喽哈喽,有人嘛~
第14章 胆小
灵舟升空,仙执殿上建筑越来越小,灵峰大殿都化成一个小黑点,周围只能瞧见云雾,模糊了景色,许景昭收回视线。
这还是他来岛后第一次出仙执殿,所以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灵舟大而宽敞,有独立的屋子,许景昭挑了边角的一个小屋。
消息来的匆忙,他什么都没带,自然也不需要收拾,他打开灵舟上的窗户,托着下巴看窗外云卷云舒,此次出门,他没那么大的本事,只要跟在师兄身后不添乱就好。
身后传来一声响动,许景昭立马转身。
薛宿宁站在屋子里,眼神有些不善,“跟大师兄告状?”
许景昭站稳身子,手腕翻转悄悄捏住一张符纸,只要薛宿宁敢过来,许景昭就跟他动手。
薛宿宁看着他的小动作没有表情,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手里的东西就能拦住我?”
许景昭如临大敌,手上没有丝毫松懈。
薛宿宁那双上挑的狐狸眼眯了眯,“许师弟,你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许景昭的语气很平淡,“薛师兄,你说完了吗?”
薛宿宁不以为意,“许师弟啊,我来是想告诉你,出了仙执殿,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最好——能够活着回去。”
这是明晃晃地威胁,许景昭脸色难看,“我身为仙执殿弟子,若在外面出了事,师尊自会为我讨回公道。”
薛宿宁嗤笑一声,“师尊哪有这么多时间管你。”
“师尊先前说不收弟子,可师尊还是收了我。”许景昭幽幽开口,“凡事都有例外的,薛师兄。”
“在我这里可没有例外。”
薛宿宁深深地看了许景昭一眼,转身离去,他的恶意根本就不加掩饰,就差把许景昭弄死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灵舟穿越云层,划过虚空,落到巍峨大殿上方,下面是延中轴铺就的宫殿,往四面扩展的小院规整有度,从里到外都透着威严二字。
裴玄墨走在最后,跟许景昭提点了两句,“这是东洲姚氏,累积千年的世家,你一会别出什么岔子。”
许景昭在话本子上看过,东洲姚家,是个颇大的传承世家,比春隐门立门的时间久的多,底蕴也更丰厚。
萧越舟回头解释道:“这次姚氏门内出了邪祟,按理说姚氏内部就能解决,可那邪祟偷拿了姚氏的传宗之宝凤髓晶,当年姚氏曾向师尊献上同源晶石,现在需要用同源晶石追寻。”
许景昭点了点头,“谢谢师兄。”
灵舟落于殿内,下面立即有人上前,“仙执殿的各位小仙君,老夫等候多时了。”
萧越舟抱拳寒暄,“姚家主。”
薛宿宁跟在萧越舟身后,依次是裴玄墨,庄少白最后是许景昭。
姚家主姚闵德中年模样,一脸正气,他身后就是姚家子弟,人数众多,修为瞧着也不差,大多在金丹之上。
姚闵德笑道:“萧首徒还是一如既往优秀啊,老夫只可惜没生个千金,抓不到这般卓越的女婿。”
萧越舟礼貌道:“姚家主过誉了。”
姚闵德跟仙执殿的几位弟子都很熟,看模样也不是第一次见。
等一一打完招呼后,轮到许景昭,许景昭礼貌道:“姚家主。”
姚闵德愣了愣,上下打量两遍,“这位是?”
其实他眼尖,早就看到了许景昭腰间佩戴的令牌,但他有些不敢认,这几位师兄都是元婴往上,这位……才筑基啊。
萧越舟跟他介绍,“这位是仙执殿六弟子许景昭。”
姚闵德这才道:“哦,仙执殿的新弟子,失敬了。”
许景昭想要摆手,却被萧越舟按住了手腕,许景昭立马明白过来,他在外代表的是仙执殿的脸面,于是他收敛了表情,学着萧越舟道模样,礼貌颔首。
“爹?咳咳。”
姚闵德脸色微变,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个病弱的公子被人扶着,站在后边。
“枫儿?”姚闵德拧眉,“你还生着病,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姚枫一脸病容,瘦的挂相,他的目光落到许景昭脸上,咳嗽了两声,“咳咳,这位……怎么没见过?”
姚闵德斥道:“没规矩,这位是仙执殿六弟子。”
姚枫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许景昭一个筑基怎么能混到仙执殿去,“可是这里面……”
姚闵德赶紧打断自家儿子的话,“哎呀,愈发没规矩了。”
姚闵德转头陪罪,“对不住各位小仙君,吾儿心直口快,又生着病莫要计较,进殿聊,我为各位接风洗尘。”
许景昭跟在各位师兄后面,他总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转过头去,就看到姚枫正盯着他看,见他看过来点了点头,被旁人扶着走了。
不太白从许景昭的袖口转出来,吐着信子想要冒出头,又被许景昭压了回去。
殿内准备了吃食,许景昭坐在安排好的桌前,将食物运下去喂不太白,旁人都没怎么动,也对,他们是修士,一般都不吃。
姚闵德叹气,愁容满面,“两三个月前,姚家出现了邪祟,害死我族中及周边女眷几十人啊,手段残忍,剥皮抽骨,唉,我姚家派出这么多弟子,不仅没抓到,还被偷走了祖传至宝,惭愧啊。”
“这次求援仙执殿,一是为了捉到妖邪,还姚家一个安宁,二是找到我家至宝凤髓晶,事后必有重谢。”
萧越舟摇头,“邪祟一事,本就是仙执殿的职责所在。”
“有萧小友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
被邪祟害过的尸体摆在后院冰房,正如他说的那般,尸体面具全非,身上皮肉几乎都不见了,其中基本都是年轻女子,外加几个年轻男子。
“这邪祟是盯上我姚家了啊,我与它交过手,是个年轻女子模样的邪祟,面貌瞧不清,但它扒皮毁貌,且杀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后生,兴许是有别的目的。”
许景昭站在最后面,看着前面血淋淋的尸体,手有些发抖,他既没杀过人也没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
姚家的冰房冷气很足,再加上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保存,那十几具尸身看着都跟刚死的时候差不多,身子上的血渍都是鲜红的。
许景昭看了一眼就垂下眼来,盯着那女尸手腕上的镯子发呆。
庄少白注意到许景昭的动作,忽的开口,“师弟可是注意到了什么线索?”
许景昭身子一僵,他哪有什么线索,他都不敢看。
几位师兄侧身,薛宿宁观察着许景昭的神色,忽的眉梢一挑,“姚家主有所不知,我这六师弟修为可能不好,但脑子却是转的很快。”
“许师弟,上来瞧瞧。”
许景昭默默咽了下口水,见众人都在看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这么多人看着,他哪敢说半个不字,那仙执殿的脸也就被自己丟尽了。
他大着胆子往血淋淋的尸体上瞧,越是往前血腥气就越重,白花花血淋淋的画面撞进视线,让他心里不适。
“邪祟要……要的是他们的脸。”
姚闵德问道:“何出此言啊?”
“脸上刀口力度平整,身子上剥皮时乱七八糟,有刀痕。”
萧越舟点了点头,“不错。”
“还有衣服,他们都喜欢穿红色衣服……这邪祟有点难缠,红色,主凶。”
许景昭说完,捂着自己袖口往后退了退,想到自己的‘任务’,他悄悄往裴玄墨那边挪了挪。
裴玄墨看了眼许景昭发白的脸,最终没有说什么。
庄少白瞧着两人的动作,手指攥紧,眼眸幽冷。
天色将暗,几人被安排进院子,这些院子是独立小院,但又隔着院门紧挨着,倒也方便。
许景昭安排的小院左边挨着庄少白,右边靠着大公子姚枫的院子,许景昭他们住进来时,姚枫还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姚枫对几位师兄的态度都很恭敬,到了许景昭这里眼里就带上了打量。
许景昭想要翻白眼,修为低怎么了?修为低也是仙执殿弟子。
屋内宽敞,桌面上的烛火忽明忽暗,许景昭白日里被吓得不轻,晚上睡觉都睡不着。
他揽着不太白的脖子,在床上唉声叹气,不太白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但许景昭抱的实在是紧。
“不太白,小白,白白,让我抱会,我害怕。”
不太白摆烂了,脑袋一歪,身子躺平。
宴微尘正在仙执殿打坐,眼前一闪就换了模样,身子被人揽住,耳边还不断传来声音。
“你都不知道多可怕,这是我第一次见死人,还血糊糊的,真可怕。”
宴微尘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他座下的弟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杀过妖兽邪祟,直面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许景昭只是瞧了眼尸体,晚上就吓得睡不着,实在不符仙执殿的作风。
“不太白,你说是不是很可怕。”
宴微尘直立起身,眼眸不悦的看着许景昭,这般胆小窝囊的弟子,他早知道就不收,省的败坏仙执殿的名声。
“嗯?”
许景昭也坐起来,跟不太白面对面,一人一蛇视线相对,许景昭忽的一巴掌拍到宴微尘头上,指责道:“你笑话我!亏我给你吃那么多东西。”
宴微尘整个人,不,整条蛇僵硬片刻,紧接着他就瞳孔直立,冲许景昭吐了吐信子。
他当殿主以来,还未曾有人这般羞辱他。
许景昭以下犯上,目无尊长。
“嗯?还记仇啊。”许景昭眼疾手快往它嘴巴里塞了一块肉点心,顺着它的脑袋摸了摸,“小心眼,就拍你一下,还记仇。”
宴微尘张着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他沉默的看了许景昭半晌,尾巴尖拍在许景昭脖颈,给人施了一个很浅的昏睡咒。
暗色昏沉,烛光压抑,橘色微光被风舌掠过后黯淡在夜色里。
床帘前投下一道阴影,冰冷的的触感自上而下落到脸侧,空灵幽荡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好美的脸啊……”
许景昭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碰自己,他半眯着眼睛,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白皙如纸的玉手落到自己脸侧,冰冷的体温让他汗毛直立。
手腕下隔着红色衣袖泛着幽冷的光,是他在冰房里看见的银镯子,许景昭害怕到发抖,他想要逃跑,身子却僵直,他想要喊叫,嘴巴却发不出来声音。
“皮……危险……好看……妹妹也要。”
那绝不是一个人的体温,许景昭额角渗出冷汗,心里将自己能逃脱的法子想了一遍。
“嗯?该死!该死!”那邪祟不知为何忽的愤怒起来,指甲延长想要刺穿许景昭的喉咙。
危机时刻,许景昭碰到自己身上的仙执殿令牌,身子一轻,幽冷冰凉的触感如潮水般褪去。
许景昭猛的睁开眼睛,屋子里的烛火慢悠悠颤巍巍亮起,洒落半屋橘黄,他额角,身上都是冷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原来只是一场梦,不太白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还没暖回来,安静的过份,现下只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身上出了这么多汗实在是难受,许景昭下了床,正要穿靴,却见床底掉落了半面沾血的珍珠。
许景昭身子僵住,据他所知,这种细小的半面珍珠,常用作女子眉心的花钿,他没有这个东西,那……这是哪来的?
他打了个哆嗦,飞快将自己塞进被子里,僵直着不敢动颤。
一夜未眠。
第二日,不太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上带着晨露的水汽,许景昭抱起它,洗漱完直奔大师兄的院子。
萧越舟沉吟半刻,看向许景昭,“你是说,你看到了邪祟?”
许景昭急忙道:“对,女子模样,身着红衣,手腕上还套了一个银镯子,就我们在冰房里看到的其中一个。”
“应该不是。”萧越舟直接开口,“我探查过,那些尸体上魂魄散了,她们修为未及金丹,没有成为邪祟的条件。”
“你也说,可能是个梦,或许是邪祟在误导你。”
许景昭皱起眉头,那感觉怎么看都不是梦。
“你们在聊什么呢?”
庄少白跟裴玄墨都是一起行动,他跟在裴玄墨身旁,好奇的看着二人,萧越舟将刚刚许景昭说过的话又讲了一遍。
庄少白捂住了嘴,“啊?许师弟竟然遇到了邪祟?那许师弟怎么没有叫人?我跟你裴师兄的就在隔壁啊?”
许景昭摇头,“不,我睁眼后邪祟就不见了。”
萧越舟站起身,“我们先去探查一遍,若邪祟真是在姚氏这里,尽快解决了回去。”
“我跟薛宿宁去追查邪祟,庄师弟跟裴师弟去调查下这邪祟的来历,至于许师弟……”
萧越舟有些犹豫,许师弟的修为确实低了些,帮不上什么忙。
许景昭立马开口,“我跟你们一起去!”
萧越舟摆手,“不,你先留在院子里。”
他是为了许景昭好,一个邪祟,他们解决的了。
庄少白应和道:“是啊,许师弟,那邪祟有些道行,若是伤了许师弟就不好了。”
裴玄墨转身,“少白说的对,你就在这里等着,那邪祟修为不祥,若是有什么岔子……”
许景昭抱着袖子,耷拉了脑袋,“好了,我留在这里。”
“嗯。”
许景昭自己一个人回了小院,他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拖后腿,虽然大道理都明白,但是……真的很伤人啊。
要是修为再高点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自己是个废灵根啊。
许景昭垂着脑袋,心情低落,闷着头回了自己院子。
旁边有声音传来,“许道友?”
见是姚枫,许景昭恹恹地打了个招呼,“姚公子。”
姚枫穿着一件暗红色衣裳,宽大的衣袖将他整个人遮掩住,脸上依旧是苍白暗沉的病容。
他瘦的跟个麻花杆一样,许景昭都怕他在风里散了架子。
“姚公子找我何事?”
姚枫上下打量了许景昭一眼,“我好像找到了一点线索,但是你……算了,等萧越舟他们回来吧。”
许景昭站住,“你好像找的是我住的院子。”
“可是你——”姚枫轻咳嗽了两声,欲言又止。
许景昭面无表情,举起手让开身子,“慢走不送。”
“算了,你跟我去看看,反正都在姚氏,也出不了什么事。”
姚枫没被人扶着,他讨厌旁人都把他当病秧子。
许景昭跟在他一旁慢悠悠的走,他是对付不了邪祟,可是他还有不太白呢?
虽然不太白昨天不知道跑哪去了。
姚枫轻咳两声,“咳咳,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身为姚氏子,身子骨却这么弱?”
许景昭正烦着呢,撇了他一眼,“不好奇。”
姚枫噎了一下,继续道:“我是病了,被那邪祟缠身,先前我修为也是够得上仙执殿的门槛的。”
“哦。”
两人穿过连廊,走过库房,姚枫又嘟囔道:“这几日老是做梦,梦见邪祟缠身,觉都睡不好。”
许景昭脚步一顿,“你也梦……看到了?”
姚枫眯了眯眼睛,哈欠打了一半,斜着眼睛看过去,“那邪祟只缠身子弱的,说明你身子弱。可能盯上你了,长点心吧。”
许景昭闭上了嘴,他往前走了两步,“等等,既然它盯上我了,为何不引蛇出洞把它引出来?”
“你当邪祟这般呆傻吗?我之前也当过诱饵,可那邪祟就是不上当。”
“是吗?”
话说着,两人到了地方,姚枫一把推开了门,“这里。”
许景昭狐疑道:“这里不是冰房吗?”
“不是冰房是哪?”姚枫率先走了进去,“嘶,真冷啊。”
许景昭搓着手臂进来,“你说线索在哪?”
“喏。”
姚枫指着那些尸体道:“邪祟杀他们,既不能夺取修为,又不能炼化当养分,我怀疑那邪祟是嫉妒。”
“嫉妒?”
“对,杀的都是貌美的男女,还把人家脸皮扒了。”
姚枫说着,转过脸来,“你看,你不也是这样吗?”
许景昭昨日见过,今日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他掀开布帛,细细检查,目光凝在尸体手上,他仔细瞧了瞧,断定道:“是胭脂。”
“昨日我就看到了,不止是胭脂,还有花钿装饰,各种配饰也齐全,她们身上穿的像是新衣,应该是有喜事。”
姚枫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那邪祟不只不喜欢貌美的人,更是厌恶有情人,没猜错的话这里面还有道侣,你看……”
许景昭指了指,“这两人衣服上花纹差不多。”
姚枫叹道:“真聪明。”
许景昭想了想,“等师兄回来我就去告诉师兄。”
“唔,咳咳咳咳,那你们可要早点抓到邪祟,找到我家至宝,到时候有重谢。”
许景昭拍了拍袖子,“没有重谢也会的。哦对了,那邪祟害人一般在什么时候。”
姚枫想了想,“晚上。”
晚上?那师兄们白日出去可能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如他所料,萧越舟回来时神色不佳,这邪祟算不上多凶,只是太会躲。
许景昭将白日里的话全部复述一遍,最后提了个法子,“你看那邪祟讨厌相貌好,有道侣的人,那我或许可以跟师兄假扮一下引它出来。”
“可以。”说罢,萧越舟就拿起牌子召几位师弟过来。
萧越舟看了一圈,最后敲定,“许师弟跟裴师弟扮下道侣,那邪祟盯上许师弟了,所以一定会回来的。”
“裴师弟,身上气息收一下,要不那邪祟不敢来。”
薛宿宁扇子拍打着掌心,轻笑一声,“麻烦裴师弟做什么?我来吧。”
萧越舟看了薛宿宁一眼,立马否决,薛宿宁性子乖戾,要是跟许景昭搭档,他怕许景昭会被薛宿宁借机整死。
裴玄墨也没有异义,毕竟是抓邪祟。
许景昭小声开口,“那裴师兄先去我小院坐一会?”
“嗯。”
庄少白捏着指尖,看了二人一眼,对许景昭温和的笑了笑,“那……许师弟可要小心啊。”
许景昭点了点头,没看清庄少白眼底的深意。
两人一同前往许景昭的小院,裴玄墨走在许景昭身后,目光有些狐疑,“你说的线索是真的?”
“嗯。”许景昭提着心走,生怕窜出来一个邪祟。
等他坐到自己小院里,才反应过来裴玄墨这是在怀疑他,他拧眉,“你什么意思?”
裴玄墨打量一圈,在桌前坐下,“我还以为这是你新想出来的招数。”
招数?什么招数?
哦,他对裴玄墨说自己命格不好不签婚书就得死,那在裴玄墨心里自己自然是个为了婚书无所不用的人。
许景昭想反驳,但又想起话本子上的话,柔弱能激起人的保护欲跟责任感。
他白了脸色,捏着指尖,“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裴师兄,你说万一那邪祟来找我怎么办?”
“来了就杀了,你当我是死的?”
裴玄墨觉得自己语气太冷,又干巴巴道:“一个邪祟而已,你若是勤勉些——”
裴玄墨不说话了,许景昭是灵根差,再勤勉也修不过来。
许景昭也找不到话题,两人干巴巴坐了半个钟头,别说邪祟,就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裴玄墨站起身,“看来是没有了。”
就在这时,许景昭袖子里的不太白却忽的直立起身子,警惕的看向屋外。
裴玄墨看了一眼突然窜出来的小蛇,“什么东西。”
窗外哐当一声响,邪风带着腥气灌进屋子,裴玄墨没心思管不太白了,他抽剑向外走去。
“邪祟现身,你莫要添乱,就在此等候。”
作者有话说:
----------------------
屋子里只剩下许景昭跟不太白,屋外风声呼啸,裴玄墨出去后就没了踪迹。
师兄们的修为都很强,按理说许景昭不该担心,但他眼皮却一直跳,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哐当!本就没带上的门被风撞开,许景昭心里一颤大着胆子去关,门框要合拢的瞬间,伸进来一只惨白的手。
“啊!”吓得许景昭就要掏符纸,却听有人开口。
“等等。”
姚枫穿着厚厚的衣裳站在屋外,他抬脚进了屋子,揉了揉自己的手,抱怨道:“我要是不开口,我这手就断了。”
许景昭脸上带着歉意,“抱歉。”
姚枫看了许景昭一眼,正色道:“邪祟来了。”
许景昭抱起不太白,“我知道啊,师兄们去捉邪祟了。”
姚枫正色道:“但邪祟不止一个,你这里不安全,跟我走。”
许景昭抬眸,“不止一个?那师兄也能解决啊。”
姚枫急的跳脚,“你蠢不蠢,它们调虎离山,将你师兄们都引走了,你猜猜,它们想要做什么?”
姚枫的声音又低又冷,冻的许景昭打了个哆嗦,“你是说……”
“再不走你小命就没了。”
姚枫起身,“走,去我的院子,我院子有阵法,它们进不来,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姚家可不够给仙执殿赔的。”
“好。”许景昭跟在姚枫身后走。
姚枫的院子本就离的近,许景昭一踏进去,就感觉幽冷的风声停了。
“呼,还好。”姚枫带着许景昭进门,穿过几处旁侧的屋子,最后到了主屋。
不太白缠在许景昭的手腕上,警惕的看着周围,
姚枫转身,目光落到许景昭手腕上,“这是?”
“我的灵宠。”
“哦。”姚枫点了点头,他坐到椅子上,倒了两杯茶水。
“喝茶?”
许景昭摇了摇头,“不了,也不知道师兄们多久回来。”
“他们的修为你还担心啊,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姚枫的屋子比外面看着华丽些,桌面上香炉燃着香,墙壁上挂着仕女图,屋里摆的东西都很有讲究,其中画卷居多,摆件次之。
许景昭打量着四周,有些好奇,“姚道友,你生病多久了啊?”
姚枫晃着茶盏,慢悠悠开口,“唔,大概好几年了吧,就是因为病弱,所以才会被邪祟缠上。”
许景昭一边闲看一边开口,“姚家主没想过怎么治吗?”
“想过,但是那些丹药都不管用,甚至还想到了人间的法子,冲喜。”
许景昭一愣,回过头来,“冲喜?”
姚枫叹了口气,“是啊,但我却无意于此。”
“哦。”
许景昭应了声,目光落到一旁的屏风上,屏风上画的是一幅少女揽梅图,点点红梅怒放在锦布上,颜色浓艳,活灵活现。



